“是啊。”
不过,卢大将军果然是言出必诺,说先补关外军,就是先补的关外军,林靖很快收到来自帝都补充的兵源,而三军上下,也见识到了林靖的治兵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PS:晚安!!!!!!!!!!!
第177章 段天羽之十九
第177章
要说治军, 什么才算个治。
真没有平常人想得那些个铁血手段。
如卢青卢大将军所言, 补充的兵源到了,先补的就是关外军。林靖也没拿出什么铁血规矩来,他不过一早砍了十颗人头, 之后,新兵规矩严整, 他说一, 其他人连个屁都不敢放,更不会说二了。
林靖这等手段,不要说关外军, 便是帝都军都给他震住了。便有人私下面陈卢大将军,说林靖这事办得太没有人情。卢大将军反问, “军法要如何讲人情?”又道,“现在不讲人情,以后估计能多活几个。”
“只是, 这次林靖杀的, 可有孔谢两家的人。”
卢青问,“都是些什么人?”
幕僚将名单给卢青看了, 给在林靖军中还敢闹个特别的, 自然有所倚仗。结果,真叫个不识好歹, 就是摆架子,也得分清时候分清地方分清跟什么人摆。这么大的架子,来军中做什么, 在自己家,天大的架子都摆得,如今倒好,千里迢迢想弄些军功,结果,前脚过来,后脚就给林靖咔嚓了。
卢青扫了一遍,道,“杀且杀了,没什么好说的!”
林靖非但把人砍了,还在折子里具折以奏,言说这些人违反军纪,故而,按军法处置。便是陈柒宝都没多说什么,孔国公倒是在孔太后跟前抱怨了几句,孔太后深恨家族子弟不成器,反与父亲道,“既叫他们去,就得先教他们些军中的规矩。这可真是好,弄这些没眼色的去了,正赶上人家在军中立威,不杀他们杀谁?”
孔国公道,“就是这个林靖,也忒不讲情面了些。”
“非常时行非常事。”孔太后道,“前番南下大军连克数城,都眼红军功,吵吵着要去。你也别说人家不讲情面,这个情面要是讲了,军中难治。”
孔太后如何不心疼家族子弟,还有一个,就是她嫡亲的侄子。孔太后道,“也不想想,那林靖是什么样的人。他因着什么出的帝都,咱们家子弟的面子,难道比襄阳公还大?”
“我原想着,纵然他们不大晓得军中规矩,顶多就是挨些训斥,再重些,挨几板子军棍也便罢了。谁晓得,就要了命呢。”孔国公说起来十分伤感,亲孙子给林靖砍了,哪里有不伤心的。
林太后叹口气,劝道,“眼下正是要紧时候,这一入冬打不了仗,待得明年,筹集了粮草船只,必然要过江打仗的。此事暂不要再提,也是给家族子弟提个醒,切莫一个个的出门便逞国公府的威风。今我与父亲尚在,他们扯虎皮,做大旗,但有朝一日,我们不在了,他们终要靠自己的本事才能立起来。”
孔国公道,“经此一事,我算是看透了,这林靖,当真是冷心冷肠之人。”
孔太后目光称远,胜其父十倍,孔太后道,“这才是朝廷栋梁。”
林靖在江北杀人,便杀了个朝野肃静。
一向与林靖交好的孔国公都对林靖颇是不满,可想而知与林靖素有嫌隙的谢家了,出人意料的,谢家做了与孔家同样的选择,对于家族子弟违背军法被杀之事,竟然一致沉默了。
倒是寿昌侯府崔家极是庆幸,崔谨然与其父道,“我说的没错吧,去了千万别想着试阿靖的手段,他什么干不出来。这些没眼色的,就是仗着身份拿捏,也该挑软柿子。阿靖是软柿子?”崔家也有子弟南下,此次林靖折子上奏朝廷,顿时,多少想令子弟南下捞功的家族,这时候都没有捞功的想头,先是看林靖奏章中杀的有没有自家子弟,若是有,自然少不了一番咒骂伤心。倘是没有,心下庆幸的同时,皆欲遣人南下,给家里孩子捎个信儿,在军中都老实着点,不然,死了白死,这个时候,陛下要用关外军,必然不会治林靖的罪的。
寿昌侯道,“你说,这个林靖,小时候瞧着乖乖巧巧的孩子,这大了,长得也颇是俊秀。先时他来帝都,与我在街上见了,还世叔长、世叔短的,如何竟生了这么幅阎王脾气。”
崔谨然道,“他自小这样。”
崔谨然道,“阿靖就是太较真,他自来眼睛里容不得砂子。可说句实在的,不说帝都这些权势纷争,豪门大户,单说打仗。要是看着这家的面子,顾着那边的里子,弄一般老爷兵,以后这仗要如何打?道理人们都明白,也都知道阿靖要给新兵立威,必然要从严治军,只是,事情落到自家人头上,便有千百样说不过去的理由了。”
“这就是林靖不成熟的地方,就像先时襄阳公的事。”寿昌侯道,“就襄阳公那品性,便是林靖不动手,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结果,林靖就是忍不得,动手把人给杀了。之后,帝都也呆不下去,家族也回不去了。就为一个襄阳公,值得么?如今更是,便是立威,差不多就行了,他杀性过大,非但得罪人,就是以后…走着瞧吧,他落不了好。”
崔谨然摇头,却是并不这样看。崔谨然道,“当初阿靖离开帝都,都以为他投亲靠友呢。结果,他去了关外,谁都不靠,便有了关外的基业。帝都这些老大人们,觉着自己了不得,想着以后能为家族子弟报仇,可要我说,还是先省省心。倘都如他们所料,阿靖也不会有今日。”
寿昌侯感慨,“不管他以后如何,如今看来,林国公实在是有先见之明啊。哎,先时我觉着林国公因襄阳公一事,逐林靖出族,未免有些无情了。现在怕无人如此想了。”
非但寿昌侯认为林翊逐林靖出族之事明智至极,便是不少林氏家族的族人亦做此想。
好在,二老太爷不在此列。二老太爷恨不能林靖没出族,因为,现在二老太爷就成宿成宿的担心,林靖会不会突然把林腾给收拾了。
二老太太都说他,“你这就是闲的。以后没事别出门听那些闲话,与我练练剑,也锻炼身子骨。”
二老太爷一脸担忧,“你不晓得,阿靖现下可是六亲不认的。”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阿腾去多久了,能不晓得阿靖的规矩?再说,阿腾一向稳重,又不是那惹是生非的。你就是出去打听事,也打听个明白再回来,这回杀的,都是些目无军纪的。咱阿腾刚得了官儿,能是那样不懂事的小子?”二老太太道,“你瞧瞧阿靖,阿念阿腾跟着他的,哪一个是没出息的?你还担心个甚?你有这担心,该多去大侄子那里走动一二,为阿靖说说好话。他在外头也难,咱们在帝都,就得多为他使劲。”
二老太爷一向没什么主意,听老妻一说,也觉有理,道,“这也是啊。说来军中挣功当真是快,咱阿腾,好不好的就正六品了。”
“可不是么,全赖阿靖肯提携指点他。”二老太太道,“不然,这要是跟着别人,纵阿腾有这样的本事,也得有这样的机会呢。”
二老太爷道,“那我就多去国公府走走。”
其实,二老太爷去与不去的,都无甚关系。
林翊对外的态度一直是,林靖与林家无关。至于对内的态度,反正也不会受二老太爷的影响。
林翊与舒静韵也时常研究眼下战事,林翊道,“这次先补关外军的兵力,看来,沿长江往北去两淮打仗的就是关外军了。”
“是啊。”舒静韵道,“卢青总还是有些私心的。只是叫我说,这当真没必要。关外军真正开始操练也没几年,虽较帝都军强些。可卢青越是有意保存帝都军的战力,反是帝都军越发历练不出来。”
林翊道,“不独在于此。卢青是老将了,虽有私心,却也不会这等小器。他怕是帝都军损耗过大,朝廷这里也不好交待。”
“这就苦了关外军。”
“没什么苦不苦的,只要这场仗打下来,关外军还在的话,必为朝廷仅次于牧州军的第二强军。”
“只是,这场仗可不好打。”
“好打也轮不到他们关外军。”
林翊当然很关注南下战事,他心里未尝没有对幼弟的关心。只是,林翊亦是领过兵的,对于林靖的将来,早在逐林靖出族时林翊就想好了:听天由命!
这倒不是林翊如何薄情,不讲兄弟情分,只是,林翊也早看透了。林靖的性子,等闲地界儿容不了他。既如此,还不如随他去吧。
当初林靖自帝都出走,林翊也没多管,如今林靖大军在手,南下缫匪,林翊自然更不会多管。至于林靖杀个把人立威之事,以后会不会受到报复啥的,别忘了林家是怎么起家的。林翊对于那些家族,只有一句话:拿刀枪的,难不成还怕拿笔杆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PS:晚安!!!!!!!!
第178章 段天羽这二十
第178章
有一江相隔, 战事开始胶着。
军队开始征集船只, 进行江战的训练。这上头,关外军进展最慢,别的不说, 关外那地方,除了春夏有几天暖和日子, 旁的时候, 天气严寒,故而,北人多不通水性。不要说水上作战, 不少关外军上船就晕。
林靖也有法子,分批次到船上, 先不练兵,就先住在船上。不是晕么,住上一个月, 只要没晕死, 估计就都适应了。待得适应了船上走动,再行训练。
而且, 这晕船, 并不看身体强健与否,像林靖, 平日里娇贵的跟什么似的。许多北人晕船,先时徒小三还担心林靖来着,林靖道, “我都会游泳,又不是没坐过船,哪里会晕。”
徒小三颇是惊讶,“阿靖你还会游泳。”
“那是。”林靖道,“打小就会。我小时候还是在宫里学的,刚学会那会儿,可有兴头了。姑母还令人在浴房里给我砌了个大浴池,我小时候,隔三差五的游泳。”
徒小三畅想了下小小林靖捣腾着两条小白腿在大浴池里游泳的模样,心下很是向往。徒小三道,“待明年天气暖了,咱们去河里游。”
“成啊。”林靖根本没想到徒小三已经琢磨到“小白腿”上去了,林靖紧了紧身上的大毛衣裳,道,“你说这南方,瞧着树的叶子都是绿的,可住着倒不比关外舒坦,又冷又湿。”
“是啊,住还是咱们关外舒坦,冬天烧起火炕,那日子,神仙不换。”徒小三自己是江南人,其实不觉什么,徒小三吩咐手下,“中午添一道胡辣汤。”胡椒辣椒都可袪湿去寒。
徒小三与林靖道,“我看卢大将军的意思,是想帝都军驻守襄阳、荆州,待开军,怕是要谴咱们泡沿将东去,驻兵两淮了。”
林靖道,“大将军心意未定吧。”
“这次补充兵力,咱们关外军还在帝都军之前。往是东去,怕是少不了战事。帝都军在襄荆之地,也能少些折损。”说到这里,徒小三有些郁闷,卢大将军倒不是私心太重之人,只是,卢大将军虑事,难免先为帝都军考虑的。
林靖淡色唇角逸出一缕笑,“驻兵两淮之事,咱们刚占领荆州时我就与大将军提过了。如今这都入冬了,还没动静,就是因大将军尚未拿定主意。”
“这事有什么难拿主意的。”徒小三道,“大将军可不是少决断之人。”
林靖道,“东去的话,像你说的,沿路怕是要有战事,有战事,便有损耗。帝都军的战力,也就那样。折损太过,大将军难跟朝廷交待。再者,便是有补充兵源,新兵总要练上几日,哪里有老兵好使。要是从这方面讲,当然是咱们关外军啃这硬骨头才好。只是,你也想想,两淮是什么地方。不说别的事,金陵扬州皆是大富之地,扬州盐商之富,天下闻名。两淮,可是产盐的地方。这一块肥肉,军中怕是有人不想落在咱们嘴里。”
徒小三都笑了,“我还真没想到这上头。”
“阿靖,要你,你怎么做?”徒小三问。
林靖道,“于我,想安稳,就在荆襄两地呆着。想去谋一谋两淮之利,就往东去两淮。”
“是啊,这有什么难办的?”
林靖唇角色起一抹讥诮笑意,“要是只要鱼,或是只要熊掌,焉何会蹉跎至此。这定是有人发梦,想着让咱们把苦差使干了,然后,咱们再回来驻守荆襄二地,他们去两淮坐享其成。大将军毕竟是要脸的,如何能应下此事。再说,就是大将军应了,咱们能应?”
徒小三当即摇头,“倘是别事,还罢了,这种事要是应了,以后怕都是难办的事叫咱们上,有功劳都归别人。”
“这些蠢才,还不晓得当今是何等样世道呢。”林靖起身,“咱们去营中看看新兵操练的如何了?”
徒小三取了一畔的大氅,给林靖披上,二人一并出了林靖的营帐,往军营走去。
林靖便是身子寻常,每天也都会往军营走一遭,现在军中,甭管是世族大家出身,还是平民寒门子弟,完全是一视同仁。
至于徒小三,更是每天长在军营。
卢青饶是心偏帝都军,每天见人家二人在练兵上兢兢业业,再看看自己麾下的各样盘算,卢青对二人都多了几分欣赏。
卢青能做大将军,行事颇有过人之处,干脆将驻军两淮之事寻了林靖徒小三来商量,想着听一听此二人的意思。这些政务上的事,徒小三向来是听林靖的。林靖道,“别看湖北当初是段天羽陈兵之地,可说来,我宁可驻守这里,也不愿去两淮。”
“两淮难不成比这里还难打?”
林靖道,“大将军别忘了,金陵城便是金陵王的封地,金陵王在金陵经营几十年,纵如今他不是金陵城了,可也有一句话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两淮这块肥肉,谁爱吃谁吃,反正,我是不敢的。”
卢青笑,“怎么,世上还有阿靖你不敢碰的?”
“太烫,怕肥肉没吃成,反将嘴烫伤了。”
卢青正色道,“要是他们有阿靖你一半的眼光,我也就不必如此烦恼了。”
“这有什么烦恼的,谁愿意去就叫他们去呗。要我,我就没这烦恼。”林靖看来,或是囿于帝都形势复杂,卢大将军很有几分犹豫不决。林靖还真想打听一二,哪位将领有如此本领,倒让卢青这位堂堂大将军如此烦恼。
待林靖徒小三自卢青这里告辞,二人回了林靖的帐子,徒小三问,“阿靖,你是想咱们去两淮?”
“我不是与大将军说了么。这块肥肉忒烫嘴,还是算了。”
徒小三瞅着他直笑,“你还糊弄得了我?你要不想,就不会说烫嘴的话了。”
林靖悄与徒小三道,“咱们关外,不是缺银子么。再者,弟兄们不顾生死的跟咱们出来一遭,图的什么,四个字,升官发财。不去两淮,这战功岂不是白白给帝都军拿了去。两淮虽烫嘴,也不是没有机会。”
徒小三道,“不过,金陵王也不傻,不至于没做准备,就把好处白白的留给咱们吧?”
“他自然会把能弄走的弄走。”林靖道,“我着人打听了,这金陵王说来也可笑,金陵扬州这样的地方,走的时候硬是没有坚壁清野。倘是他坚壁清野,那真叫人愁了。你想想,若是两淮不肥,卢大将军能愁成这样?”
林靖唇边露出一丝奸笑,“咱们打仗这许久,说来弟兄们还没发过财。这块肥肉,就是落在别人嘴里,他们哪,也吞不下。”
徒小三是在金陵城里呆过的,说起金陵之富,徒小三比林靖知之更深,徒小三颇是心动,“倘真能到两淮,咱们关外三五年的军晌就不愁了。”
林靖道,“这也不枉咱们为朝廷卖一回力气。”
林靖向来算无遗策,在荆州过完年,就等着去两淮了,结果,却是当真未料到,此去两淮,卢青当真没有用关外军。如果卢青用的是别人,林靖倒也不会震惊,因为在林靖的计算内,任帝都军的战力,便是旁人领了这两淮的差使,也干不好的。让林靖深深震惊的是,去往两淮的不是别人,正是卢大将军亲率帝都军,中军帐直接开往两淮,而关外军,则被卢青留下镇守襄荆二地。
林靖与徒小三道,“这回算是完了,若卢大将军亲往,两淮的汤咱们都喝不上一口了。”
徒小三道,“我亦未料到,卢大将军会亲往两淮。”
“大将军之名,当真名不虚传。咱们虽失两淮之利,可如果他真是让咱们去往两淮,我反是要小瞧他了。”林靖双眸微眯,“荆襄亦是重镇,何况,两湖一向是粮食重镇,在这里,起码不用担心缺粮草。再者,中军帐一走,这湖北半壁,便是咱们说了算,咱们得好生计划一二了。”
就因关外军有个林靖,卢大将军便是亲往两淮,也不大放心荆襄之事。幕僚见主家悉眉不展,不禁道,“依关外军的战力,还有林靖与李义勇(徒小三)亲自坐镇,荆襄二镇当是无虞。”
卢青道,“我并不是担心荆襄二镇的安危。”
卢青叹道,“林靖治军为人,在贵胄子弟中,皆是一等一的出众,我亦欣赏他二人。只是,他私心太过。若非如此,何需我亲往两淮。倘叫关外军过去,那真就是肉入虎口,还能有朝廷什么事?朝廷近年,盐课一日不如一日,陛下千万叮咛,待到两淮必要严查盐课之事。倘今日领关外军的是林国公,我必能放心林国公去往两淮,偏生是林靖,这小子…哎,这小子,当真叫人又爱又恨。”
说着,卢青一笑,“我这亲往两淮,这小子私下还不知如何埋怨我呢。”
卢青也算把林靖看得七七八八,不过,林靖虽背地里抱怨过卢青几遭,在卢青亲往两淮之前,林靖也真心相谏,将自己对两淮的看法合盘托出,并不藏私。饶是卢青,也有几分感触。卢青正色道,“荆襄二地,我便托予你二人了。不论哪镇有失,你们提头来见!”
二人连忙正色应是。
先公后私,交待过荆襄之事,卢青方论私情,卢青道,“你二人,一文一武,配合极好,殊是难得。打仗的事,我倒并不担心。唯一事,阿靖,我一走,这荆襄就是你说了算的。别的事我不管,底下人打仗不容易,但你刮地皮可得留神,要是过了头,别叫我保你。”
林靖笑,“大将军别误会,我岂是那样的人?我在关外这几年,你何曾听说过我刮地皮了。百姓们够苦的了,连年战事,民不聊生,我要再刮他们,是人吗?”
卢青似笑非笑,打趣一句,“嗯,你是艺高人胆大。”要是林靖能叫大户出血,卢青是半点意见都没有的。
林靖奉承卢青,“主要是跟在大将军身边,属下颇有心得。”
卢青笑骂,“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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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段天羽之二十一
第179章
卢青对林靖知之甚深。
林靖对卢青也颇是敬重。
说起来, 俩人真有那么点儿惺惺相惜, 还有那么点儿前辈对晚辈的关照。
不过,卢青一走,林靖晚上多吃半碗饭。徒小三都说, “平时瞧着你同大将军挺好的啊。”
“我们本来就挺好。”林靖道,“大将军人品端重。”
“那他走你还这么高兴?”
“别说他, 就是我哥做大将军, 这会儿走了,我一样高兴。”林靖又盛了碗汤,徒小三看他胃口好, 给他夹一筷子冬笋。林靖不知不觉就吃多了,晚上有些撑, 躺床上睡不着,与徒小三商量接下来的事务。
林靖想得挺好,他定是要趁着能做主的时候捞一笔的, 至于这笔银钱怎么个捞法, 数万大军在手,还怕没有银子么。
林靖是这样同徒小三说的, “你瞧瞧, 这一带给段天羽祸害的。简直不是人干的事,怎么能把百姓们给祸害成这样呢?”
对于刮地皮的事, 徒小三也是赞成的,出来替朝廷打仗,也不能一点好处都没有。徒小三担心的是, “这事儿可得悄不声的干。”
林靖道,“莫担心,哪里用悄不声的,卢大将军一走,还怕没人来给咱们添堵。”
甭看林靖料卢青料得不大准,卢青宁可自己跑两淮去,也不把两淮这块肥肉让给他。林靖料朝廷是一料一个准,因为,卢青刚走,下月的粮草就在该到的日子没到。林靖与徒小三立刻联明上书,跟朝廷要粮草,殊不知,朝廷里为此事也吵得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当初林靖给了户部那小主事一记大耳光,还在户部侍郎亲自到驿馆赔的礼,反正,户部是咬定,粮草不足,只得先顾帝都军了。因为,帝都军往两淮是要打仗的。至于关外军,反正是在湖北驻守而已,短上一两日应是无碍的。
这等无耻之言,林翊气得都当朝与户部大吵一架。
但户部就是光棍了,硬是一口咬定,粮草不足。
朝廷一吵就是半个月,也没往湖北送粮草。直待林靖与徒小三再次联明上书朝廷,奏章上说,不能叫将士饿死,已自筹粮草,不过,仍是粮草不足,将士们已是开始啃树皮吃草根啦,请朝廷将下月粮草一并送来。
于是,朝廷又开始吵吵。
这回吵吵的对象倒不是兵部与户部,林翊已是不与户部这等没见识的吵架了,是御史看不过去,与户部吵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