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小三拿出哥哥的架子,“那怎么也没见你晚上来我这里定省啊。”
徒小四道,“怕打扰兄长大人休息呗。”
许念听着兄弟二人斗嘴,给小舅夹了筷子芦笋虾仁,林靖道,“这帝都,虾子都没我们关外的大。”
许念想着,小舅自小在帝都长大,老家是山东琅琊,现在说起话来却是一幅关外人的口气,不由笑道,“芦笋关外肯定不多见吧?”
“这倒是。”林靖跟徒小三打听,“三哥,我听说江南是一年四季都有新鲜菜蔬的。”
徒小三笑,“也没那么夸张,冬天一样下雪,鲜菜种地里也活不了。不过,雪毕竟下得比北方少,要是在暖和的屋子里种些菜蔬,倒是能活。而且,冬天稍微回暖,就有冬笋吃。阿靖,你爱吃笋子,在江南,春天那笋子一茬一茬的往外冒,多的都吃不完。”
徒小四也跟着点头,“是啊,早上我们都不吃饭,去山上寻了笋子来,就地拢些干叶子点了,把笋子在火堆里一扔,烤上一盏茶的功夫再扒出来便熟了,剥壳就能吃,又鲜又嫩。采多了家里吃不了,就泡在罐子里做酸笋,要不然便是晒干了做笋子干。还有春天的早杏,夏天的杨梅,秋天的桔子,一年四季,吃的东西太多了。”
徒小四显摆起来就没个完了,“我还跟我哥去过扬州城,扬州城,你们谁去过?”
甭看林靖与许念皆出身大族,但他们是正经北人,而且,都没去过江南。这一下子,徒小四就得意的了不得,“说你们见过大世面,连扬州都没去过啊。”
林靖问,“都说扬州的琼花最好,小四,可是真的?”
“啊?”徒小四一下子给林靖问住了,转头问他哥,“哥,穷花是啥花啊,怎么花还有穷富之分不成?”
徒小三瞪弟弟一眼,“你有空多看看书!”
徒小四道,“我到扬州也没顾得上看花看草,我就记得扬州城的包子,唉哟,跟我们老家的不一样,包子就包子呗,接理,肉的多放肉,菜的足放菜,便是实惠。扬州城的包子不一样,它里面好些汤汁,我头一回吃,还把舌头烫了。我哥去药铺子里给我买烫伤药就花了一两银子,兴许是花多了,我哥心疼,可是骂我了一通。后来,我包子也没吃成,就跟我哥回金陵去了。”
林靖喷笑,“合着你去了一趟扬州,景没赏景,吃个包子还烫了嘴!”
林靖很是笑了徒小四一回,徒小四瞪林靖,“惯爱取笑个人的。”徒小四不晓得,这爱取笑人,也是林靖这支独有的血统啦!
许念亦是忍俊不禁,不过,许念没有林靖夸张,林靖非但笑得大声,还说徒小四,“刚看你那得意样,还以为你对扬州城多熟呢。”
“怎么不熟,我至今记得当时坐船是怎么走的。要是咱们能去扬州,我还能带你到当初我吃包子的铺子里瞧一瞧!”
徒小四颇是不服。
俩人拌几句嘴,许念跟他舅打听,“小舅,咱们要南下了吧?”这在帝都也呆好几天了。
林靖点点头,“这么些人,总不至于要把咱们养在帝都,每天得空耗多少粮草。就等出征吉日了,再过个四五天吧。”
临出征前,许念总要去跟大舅一家子辞行的。
林靖也一道去了趟林国公府,原本,林翊交待了门房不叫林靖进门,俩门房为难的紧,对林靖道,“大爷说了,再叫四老爷进门,我俩的差使就都别想要了。”
林靖一伸脚咣咣两脚,“行啦,你们就说是被我打进来的。”
门房:…
看门房还犹豫,林靖道,“要不,我真打你们一顿。”
门房也机伶,知道眼下若死拦着不叫四老爷进门,四老爷若是在夫人面前告他们一状,那估计他们差使也是甭想要了的。于是,俩人嗷嗷两声惨叫,之后,倒地不走,看那模样,就差假装吐两口血便厥过去了。
许念唇角直抽,林靖大摇大摆的就进去了,亲自辞了大嫂子。越氏细细的叮嘱了舅甥二人许多的话,一人一个包袱,越氏道,“都是便宜好带的,有些是成药,再有就是一套软甲。在外打仗,贴身穿着。”
林靖道,“大嫂,我有呢。”
越氏道,“你爱干净,这个当个替换。”
林靖便收了,叔嫂二人有说不尽的难舍之意。林靖辞大嫂子之前,还去见了舒先生,师徒俩说了个把时辰的话,在林翊落衙前,林靖就先走了,省得林翊回来,兄弟俩再干仗。许念是在大舅家用的晚饭,用过晚饭,林翊便让许念在家歇的。
待得夜间,林翊与越氏道,“把先时家里收着的软甲寻两套出来。”
“做什么?”
“给阿念穿,这在外打仗,大妹妹岂有不牵挂的。”
“阿念一人也穿不了两套啊。”
林翊不愧与越氏老夫老妻,林翊道,“软甲这东西,贴身,其实穿着不大舒服,打仗又容易出汗,总得有个替换。”
“哦,替换啊!”
林翊催越氏,“到底放哪儿了?先找出来,明早大军就开拔了,这事儿可别忘了。”
“急什么呀。”
“我说先找软甲。”
越氏没好气瞪丈夫一眼,哼道,“我就看不上你这口是心非的样儿!我已经给啦!”
林翊轻咳一声,“哦,那就早些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PS:晚安~~~~~~~~就要南下啦~~~~~~~~~~~~~~~~
第175章 段天羽之十七
第175章
大军在二月中自帝都开拔, 南下剿灭叛军。
在开拔之前,林靖也在将领之列接受了陈柒宝的勉励。对于这种帝王的殷殷期待, 林靖说来也是四朝老臣了。主要是因为帝位更迭太快,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或者是因为陈柒宝落魄时林靖见过, 或者是林靖天生反骨,反正对于这种激昂之语,眼瞅着别人都激动的恨不能直接冲出去为陛下尽忠, 林靖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徒小三还在车上说他呢, “你也是, 装也装一下呗。大家都很激动,就你,无动于衷。”
林靖没理徒小三这问,反是问徒小三,“这么说,你当时那两眼包泪, 热血尽忠的样儿, 原来是装出来的。”
徒小三纠正, “也不全是装,我也是真心要为朝廷缫灭叛军的。”
林靖说徒小三,“你不知道,我看你早上那样儿,险叫我把隔夜饭吐出来。”
徒小三嘿嘿笑两声,也觉着自己有些夸张,不过, 他瞧别人也都如此,便如此的。徒小三很有些处世心得,徒小三道,“阿靖,你自小没低过头,你不晓得,这上官看下官,大多如父亲看儿子。”
“这话有意思。”
“父亲看儿子,自然希望儿子百依百顺,忠心孝顺,不图回报。”
林靖道,“那按你说,下官对上官,也要如儿子伺候父亲一般了。”
徒小三道,“我在帝都的时间虽短,帝都锦绣繁华自也非锦州城可比,不过,我自老家出来,这十几年,也经过一些事。要我看,帝都官场与其他地方差别也不大。”
林靖笑哼,“你先时那话,虽谄媚些,也是真话。我就不喜欢这种官场作态,我用属下是用他们的本事,我又不缺儿子,他们只要把差使当好,我不用别人当我亲爹服侍。”
“要是做官的都能像阿靖你一样,也就不用咱们南下剿匪了。”
“三哥你在帝都走动的时日不长,倒是看得透彻。”
“那算什么走动,无非就是按例领东西,各衙门口走动。你看,人家知道咱是关外来的,润手银子都多收三成。”徒小三将手一拍,“罢了,反正咱们也不在帝都做官。”
林靖一笑,“是啊,还是快些把仗打完,咱们也好早些回关外。”
林靖一路上是带着马车的,不过,春回大地的季节,只要天气好,林靖多是会在外骑马,他其实并不喜欢乘车,气闷不说,这一路,除了官道不是太颠之外,寻常道路都是一晃三颠的情形。故而,林靖也是能骑马就骑马的。
就这样,也有人看林靖不大顺眼。当然,这不是关外军的,关外军没一个敢说阿靖将军不是,阿靖将军可是曾打退蛮王的人物。看林靖不顺眼的是帝都军的一个三品将领,姓白,这位白将军年亦不过三十出头,称得上年轻有为。
林靖手下谍报系统出众,不过,这消息是徒小四带过来的,徒小四道,“那人可真有胆,敢说阿靖娇气。”林靖当然算是娇气的,但,林靖最要面子,便是徒小四,也不敢当面说林靖的。当然,这人也没当面说,就是人家背后说,叫徒小四听到了。
徒小三问一句,“谁说阿靖啊?”
“说是个姓白的将军。”徒小四道,“帝都军那边的,看到阿靖带着马车,唧歪过好几回了。”
徒小三一听姓白就知道是哪位了,只是,依旧对弟弟道,“你这也叫打听事,那白将军,你知道姓谁名谁是何来历不?啥都不知道也敢过来说。”
“我这不先跟阿靖说一声么。”徒小四嘟囔。
“行了,打听清楚再回来说。”徒小三是做哥哥的,其实不过长徒小四三岁,心思细致却远在徒小四之上。
徒小四又跑去打听说林靖闲话的白将军的来历,徒小三与林靖道,“真是的,堂堂男人,怎么还这般碎嘴。”他家阿靖兄弟能与军中莽汉相比么,坐个车而已,怎么就娇贵了?
林靖道,“你还说小四呢,你也比小四强不到哪儿去?当真是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
徒小三道,“无非不起浪,阿靖你也别太不当回事。”
“哪里的风还说不一定呢。”流言虽传的是白将军,却也不一定就是白将军。林靖放下手里的棋谱,拉着徒小三下棋。徒小三于棋道颇是寻常,徒小三啥都愿意迁就林靖,就这下棋上,真是一百个不乐意陪林靖下,主要是,他就没赢过。看徒小三一脸不情愿,林靖道,“今天让你十个子。”
徒小三道,“要不,你找阿念下?”
“阿念有差使,再说,他下棋,比你强不了多少。”说到这里,林靖又道,“我大姐夫那人,甭看许家也是名门,在孩子这教育上,很是寻常。阿念小时候跟我在一处时,棋下得比现在还好呢。”自从离开他回了晋中,外甥阿念的棋道就荒废了。林靖颇是可惜。
徒小三道,“阿腾棋下得如何?”
“阿腾的棋还勉强吧。”
徒小三立刻一喜,“叫阿腾来陪你下吧。”
林靖随口道,“阿腾也不在这儿啊。”说着,摆弄棋子的手一滞,林靖抬头看向徒小三,徒小三也是恨不能咬下自己舌头,咋嘴这么快哩,原本他打算过几日再同阿靖说的。
林靖黑着脸问徒小三,“怎么回事?阿腾在这里?”
徒小三连忙道,“我本就想与阿靖你说呢,这不,这两天有点忙,一时就忘了。”林靖冷笑两声,徒小三这话就说不下去了,徒小三叹道,“我也是出了帝都城才晓得的,阿腾千万求了我,叫我不要与你说,怕你把他送回去。我看他真是实心跟着出来的,这南下的机会也难得,我便应了他。再者,先时我看阿靖你也有意带着阿腾历练一二,是不是?”
林靖哼一声,将手里的玛瑙子哗啦一声掷回棋罐,与徒小三道,“要是我二叔吃了耗子药,你负责啊?”
徒小三唇角抽啊抽地,“我看二老太爷不像心窄的,再如何也不能吃耗子药的。”
徒小三自知理亏,连忙道,“来,我陪你下棋吧。”
“我可一子不让!”
“不让不让,看我输你几十子。”徒小三一个下午,输的脸色惨白,浑身冷汗都出来了,好容易熬到晚饭,徒小三是个有始有终的人,问林靖,“要不要叫阿腾过来说说话,也别叫那孩子悬心。”
“不叫。”林靖一幅没事人的样子。
徒小三道,“你看,小四偷跑出来时,你还劝我来着。”
“我要知道帝都是这个情形,当初就不拦你了。”林靖将棋盘收拾起来,“算了,来就来吧。”
徒小三见林靖松口,赶紧道,“那我这就叫阿腾过来。”
林靖见着林腾,自然要摆出小叔的架子训林腾几句,好在,林腾自小听惯了小叔的教导。反正,小叔说,他就听着。他来都来了,小叔总不至于撵他回去。林靖略说几句,并不严厉,让林腾在自己身边做个亲卫,此事便算了了。
倒是林靖,背了个拐走林腾的锅。
二老太爷家里看到林腾的留书后,二老太爷在家骂林靖骂半天,直说林靖这小子不地道,把他孙子拐跑了。还是二老太太明理,二老太太道,“阿靖打小如何待阿腾,我是看在眼里的。阿腾早就想去军中,你一直拦着。要叫我说,你要早应了他,他不至于偷跑出去。这幸而是跟着阿靖走了,倘是去了咱们不熟的地界儿,岂不更担心。如今他在阿靖身边,我倒是放心些。”
二老太爷道,“我不是怕军中危险么。”
二老太太道,“咱自家的孙子,自然是疼的。可说句实在话,他再金贵,也金贵不过阿靖,你看阿靖出去几年,如今多出息。”
二老太爷一味担心孙子,“前程要紧,性命更要紧。”
二老太太见老头子说不明白,不耐烦起来,“走已走了,你也追不回来!就这么着吧!”
二老太爷:…
二老太爷去寻林翊抱怨此事,林翊就一句话,“当初我劝过二叔,少与林靖来往,你当初不听我言,如今大军南下都五天了,再怎么也追不回来了。”言下之意,二老太爷完全自作自受。
二老太爷:…
其实吧,林腾偷偷与林靖南下之事,便是二老太爷嘴上说得厉害,到底也没怎么真正牵挂。因为,林靖哪怕看着不大靠谱,真正却是个极靠谱的人。便是林翊也未料到,此一去,当真是九死一生之局。
作者有话要说:PS:今晚加班到很晚,更的也晚了,大家晚安~~~~~~~~~~~~~
第176章 段天羽之十八
第176章
这一次南下战事, 便是段天羽有名将之资,但, 林靖、徒小三、以至卢大将军,亦是当世名将。便是听徒小四说, 曾传闲话说林靖娇气的白将军,打起仗来亦是凶猛无比。
第一场大型战事发生在襄阳,饶是段天羽在襄阳城在手, 战事从三月打到六月, 段天羽也唯有撤退一途。
陈柒宝收到襄阳战胜的战报, 龙心大悦,命内阁议功,犒赏三军。
此时,倒是林靖,陈柒宝也没小器,为林靖加了大将军的虚衔。大军却时乘胜追击, 一路直追到荆州, 段天羽且战且退, 最后干脆弃守荆州,乘船南下。这下子,纵大军想追也追不了了,无他,没船啊!
林靖道,“看来,段天羽是打算据长江天险, 占江南半壁啊。”
卢青也很赞成林靖的看法,眼下的关键是,倘水战,一时也没船可用,没法子,大军便只得在荆州驻守,卢青上折请示朝廷。
朝廷要水战,也得从造船开始。卢青与林靖商议江南之战,林靖道,“眼下一则没船,二则,长江以南的形势,我们都不清楚,便是有船,也不好贸然开战。眼下,先得将长江守住了,这样,纵段天羽战据长江以南,但,长江以北还是朝廷的。”
林靖信步到江南地形图前,指着地形图道,“自上游起,上游守夷陵,此地山川险峻,水战并不方便,但此地是上游最要紧的战略之地,守住夷陵,也便守住了蜀中。中游便是汉水这一代,襄阳、荆州两地,这两地,北可到长安、洛阳、再到帝都,运输粮草,就是这条线,往南可直取江汉。而且,以后训练水军、组织粮草,都是在这江汉平原哪。下游便是淮水一带,军略上说,守江必先守淮,只要战据两淮,日后水战,我们便有地利之便。”
“是故,眼下,先着守军守住襄荆二地,之后,再着人沿长江,兵分两路,一路去夷陵,一路去两淮。”林靖道,“我看,这仗不好打,就是造好了船,也得有几年磨呢。”
“阿靖不愧是将门出身哪。”卢青赞一句,道,“这是自大处来讲,往细处说,阿靖可想过?”
“无非就是打探江南的消息了。我想,大将军在这上头自然有所安排。有一事,我一直想面谏大将军,希望朝廷明文征讨金陵王。”见卢青面露难色,林靖道,“大将军,就别管金陵王到底冤不冤了,朝廷没有个明确的表态,那江南一带,要不要听金陵王的王令?再者,金陵王这事没个明确说法,江南那些官员算是个怎么样的说法?说不得,有些就稀里糊涂的跟了叛逆。”
卢青正色道,“我必将就此事上奏朝廷。”
“勿必叫朝廷拿出个准话来!”林靖道,“哪怕金陵王是为叛军所迫,要真有气节的,早自己死了!偏生不死!”
卢青对于林靖这话颇是无语,卢青道,“阿靖,我听说,令姐…”
“我爹当年战死牧州府,当初他若肯降了蛮人,想必也能留存性命。我们家,都有我爹这种血性,便是我,哪日不敌叛匪,亦是宁死不降的。”林靖颇是大义凛然,在这件事上,卢青倒是相信林靖是有这种血性的。甭看林靖平日里瞧着是有些娇气,但其实相当辣手,绝对是狠人中的狠人。这样的狠人,非但对别人下得去手,对自己一样下得去手。
卢青道,“莫说此言,我们这一代人,渐渐老了,以后朝廷如何还得看你们的。”
林靖摆摆手,“大将军还是趁此机会增兵吧,这小半年打下来,咱们兵力损耗不小。”
卢青笑,“我之所想,都给阿靖你看透了。”
林靖笑,“现在正是良机,不知多少人想着南下来挣军功。”
卢青道,“待补充兵源,先将关外兵补齐。”
林靖连忙道,“自然要以帝都军为先。”
“这个就不要与我争了。”卢青笑,“我亦是有所打算的。”
“阿靖,你自小在帝都长大,我也不瞒你,帝都一向形势复杂。何况我们连克襄荆二城,陛下赏赐颇厚,先时与我们南下的,都是在帝都不大得势的。如今剿匪形势大好,接下来来的,多是些少年胚子。我这张老脸,也有抹不开面子的时候。我先补关外军,也是想借着阿靖你的手段,将这帮子人练出个样子来,好为以后夺回江南做准备。”卢青处处引林靖为心腹,自然也有其考量,一则林靖是个可商议军略之人;二则,他军中,就是少这么个唱黑脸的。
“这倒无妨,反正我一直有个恶声名。”林靖道,“既然大人有此打算,我就却之不恭了。还有一样,我得跟大人说在前头,我可不讲人情。”
“要的就是你这不讲人情。“
林靖回头与徒小三商议此事,徒小三道,“看来,那些有后台的,难说话的,怕要全都分到咱们这里来了。”
林靖道,“这次来的,多是这种货色。与你实说吧,怕是没有没后台的。大将军再怎么分,也没有多少好的给他自己留着,无非就是借咱们的名头震慑一下,咱们先把规矩立起来,他那里就好办了。”
“我看卢大将军并不似怕事之人。”
“卢大将军不是怕事,他是不能太得罪朝廷里那些人。毕竟眼下他不是帝都,谁晓得帝都朝廷是个什么章程。”
徒小三道,“大将军这样的身份,都要小心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