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奔跑逃亡了那么久,如今天网不漏,他觉得自己是站在刑台上待死的罪人,他跪在地上,能看到刽子手举刀的影子。

什么时候人头落地?什么时候人头落地……

他忽然不想再等了,也不想再逃,等待刀落的过程太漫长,他宁愿自己触壁而亡血浆四溅。

墨燃睁眼开,说:“进山洞去吧。”

他指尖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去牵楚晚宁的手,但最后仍是垂下来,只蹭了蹭自己的衣角,走在了前面。

在踏进那个洞府之前,他犹豫了一下,而后转头,朝楚晚宁咧嘴笑了。

“师尊。”

楚晚宁望着他,那个人忽然笑得如此灿烂,如此热烈。好像要把所有的希望与快乐,都在这一刻挥霍殆尽。

余生再也用不到了。

楚晚宁忽然便被这笑容刺痛刺醒,他走过去,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乱如麻,于是抬起冰冷的手,摸了摸对方同样冰冷的脸。

“……”墨燃怔了一下,慢慢睁大眼睛。

楚晚宁阖目叹息,拉住了墨燃再也不敢主动握住他的手,像是对墨燃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是看着你长成了今天这个模样的。所以你,不是他。”

“你与踏仙君并不一样。”

墨燃依旧弯着眼眸,僵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喉头哽咽:“嗯。”

眼前却润湿了。

怎么会不一样呢。

他是世上最恶的人,是前世逃来的鬼。

但能在一切终了前,得到一句这样的认同,墨燃想,上苍当真待他不薄了。无论楚晚宁恢复记忆之后会怎样,他都再无怨怼。

他闭上眼睛,牵着楚晚宁的手,深吸一口气,走向龙血山石洞。

踏进去之后,外面的一切场景就都看不到了。

两人环顾洞内,发现这里非常狭小,和死生之巅的弟子卧房差不多尺径。在这四壁空空的洞府里头,只有一张小案,上头供着一只锈迹斑驳的熏炉,正是怀罪画卷里出现过的那一只。熏炉袅袅挥散着烟霭,墨燃不喜欢闻熏香,但这个炉子里的味道却不刺鼻,只隐约有些西府海棠花的味道。

“这是什么法咒?”

楚晚宁摇了摇头:声嗓低缓:“……我不知道。这个‘我’,不是如今的我,他因为因缘际会习得的一些法术,我未必就清楚。就像你,踏仙君未必就会使用柳藤当武器。”

他目光转向那只流淌着烟霭的熏炉:“或许要触碰才可验明来者?”他说完,抬手用指尖轻点了一下炉身,但依然不见动静。

墨燃自进山洞起,就一直在温存而悲伤地注视着楚晚宁,虽然他并不希望楚晚宁恢复记忆,但还是道:“既然是‘师尊’留给我们两个人的幻境,也许一个人碰是没有用的。需得告诉它,我们两个都已经来了。”

“……嗯。试试看。”

两人一左一右,将手指触在了熏炉精细的缠枝花纹上,洞内的花香竟刹时馥郁,流烟犹如浪潮一般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山洞,伸手不见五指。墨燃没有想到异变生的如此迅速,正准备去扣住楚晚宁的手,但滚滚云霭却立即将他吞没。

墨燃一惊:“师尊!”

为时已晚,这云霭中有一股灵力,与寻常的灵核之力并不相同,却异常纯澈强大,他仿佛身浮九霄,紧接着四肢百骸都好像被冻住了,不再受自己的掌控。在连声音都脱离自己所属之前,他竭尽全力唤了一声:“师尊,你怎么样?”

出口的却只是模糊的语句,然后就再也动不了了。

楚晚宁这边的状况和他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他在迷雾里唤着墨燃的名字,最初还听得到一些回应,但是很快就成了一片死寂。

“墨燃?”

楚晚宁在烟霭中摩挲,试图摸到边缘,可是香炉内似乎设下了某种法咒,令这里的空间变得无穷大,竟摸不到尽头。

“墨……”

忽然间喉头一窒,楚晚宁也和墨燃一样,惊觉自己居然无法再发出声音,而且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被限制的不止是说话的声音,还有动作——他甚至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就像是之前做梦,梦里他还是他,但是行动言谈都不再自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做不了任何改变。

他原本就乱做一团的头脑不禁愈发茫然,如果有事要讲,设下一个回忆画轴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过了很久,烟雾才逐渐散了去。

他睁开眼,发现原本的场景已经不见了,映入眸中的是摇曳红烛,款款烛泪。他坐在一张熟悉的黄檀木桌前,桌子收拾得很干净,没有摆置太多东西,而桌面上有一道深痕——那是他曾经制作夜游神的时候,不慎用锯刀划破的。

……山洞居然变成了红莲水榭的模样。

楚晚宁僵坐着,他的身体依然不受控制。看样子这很像是桃花源的虚实道幻境,唯一的区别是他不能掌控事情的发展,只能置身其中,重演某些已经发生过的往事。

为什么要设下这种法咒?前世的自己,想要让他看什么,又想要让他重演些什么呢?

外头天色已晚,有两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仆从站在他身后,在帮他梳理着头发。

他受到幻境的 控,抬起手,止住了他们的动作,说道:“别梳了,我自己来。”

话音方落,只听“咣当!”一声,门忽然被粗暴地推开,楚晚宁能感觉到自己似乎非常不愿意见到这个推门的人,所以只背脊笔挺地坐在桌案前,头也不回,甚至还闭上了眼睛。

“都出去吧。”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两个仆人立刻放下手上的梳子,水盆,面露恭敬之色,低头作福。

“是,陛下。”

那两个随侍出去了,楚晚宁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睁眼,但他当然知道来的人是谁,那个声音,他怎会听错。

楚晚宁有着野兽般的警敏,他感到那个人在走近自己,一步两步……忽然呼吸就在耳鬓,带着浓重的酒气,滚烫炽热。

“你怎么还没睡?”墨燃在他身后低哑地问。

楚晚宁听到自己冷淡地答:“正准备睡。”

“唔……看出来了。”墨燃在他耳边轻笑着,“外袍都脱了,发冠也除了,就这么不喜欢这套装束?这都是本座命人用最上乘的金丝缝制的,嵌了极品玉华石,本座给你的东西比给皇后的还要好,你怎么就看不上?”

“……”

“也罢。”不等楚晚宁说话,墨燃就自顾自道,“反正我给你的每样东西,你都不喜爱,你从心底里就瞧不上我。”他说到这里,嗤地笑了起来,“但那又怎样呢?你看,你终归还是要当我的人。”

墨燃说着,狎昵地伸出手,从后头狠狠将楚晚宁搂进怀里,楚晚宁的身躯大抵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与愤怒,终于睁开了眸子,因此他总算可以继续看清眼前的一切——

他面前就是一张铜镜,铜镜里倒影着墨燃和他的身影。墨燃的一身金红色华裳,头戴九旒珠冕,居然是婚服制式。这个男人在身后拥着他,脸庞凑下来,开始亲吻他的耳坠,脖颈。

楚晚宁微微颤抖,因怒也因别的。

“你别妄动。”

“呵,不要妄动好说,那师尊想要我怎么动呢?”

威胁无用,反被调侃,楚晚宁只得咬牙凶狠道:“孽畜!”

墨燃轻笑,他的神色倒是很痴迷,他英俊的面庞上有着半醒半醉的兴感,嘴唇不住地磨蹭着楚晚宁的侧脸,口中喃喃道:“孽畜又怎样,你看你现在,还不是彻彻底底……都归我了么……”

也不知哪里来的杀机,楚晚宁感到自己的躯体从案几前抄起了一个什么东西,反身朝着墨燃的手背猛扎过去。

墨燃吃痛,闷哼一声。

他便趁此机会挣脱,极怒地瞪着灯火中的那个男人。

“滚出去。”

躯壳底下的楚晚宁看清了,自己方才拿来扎他的原来是一根金色的发簪,那是男子成亲时的饰物。

“啧……”墨燃抬手,望着自己汩汩冒血的伤口,先是冷笑,而后伸出舌头,犹如毒蛇吐信,舔过那纵横的鲜血,卷进唇齿之间。

他眼中闪着疯狂的光,那种光泽充满了兽兴,一时间竟让他的脸不再那么英俊,反倒有些厉鬼狰狞。

“想不到你灵核都废了,还能伤到本座。”墨燃嘴唇染着鲜血,呵呵笑出声来,“楚晚宁,你指爪尖锐,本座真是小巧了你。”

“……滚。”

“滚来滚去的,你是不是只会说这一句话啊?”墨燃垂落手背,倒也不急着包扎,他好像很享受这种疼痛,神情竟是有些变态的舒坦,“你这么喜欢唾弃本座,今天当着全厅宾客的面,怎么就不吭声?”

“……”

“本座是封住了你的行动,但却没有封住你的声音,你大可以怒喝一句,让本座不要碰你。”墨燃再次朝他走了过来,在咫尺远的地方站定,一把攥住楚晚宁握着发簪的手腕,力道大得扭曲惊人。

他咧嘴,贝齿之间尚有血丝。

“但你所做的,也就是在双手禁缚咒解开的时候,拿盥沐之水泼湿了本座半幅袍袖。”

墨燃顿了顿,笑出声来:“师尊,你既然如此生气。那时候,为什么不叫啊?”

“你……无耻!”

“本座是无耻,但谁是君子呢?薛蒙?今天大宴我倒是给他发了请柬了,但他自己不愿意来。要是他来了,你想怎么样?”墨燃轻笑道,“你是不是就会在拜堂的时候出声相求,让他带走你了?”

虽然陷入这个复原场景里的楚晚宁尚且听得云里雾里,但自己这具躯体显然是懂了墨燃的话,已是恨得银牙咬碎,不愿吭声。

墨燃看着他怒极,忽然伸出染着血的舌尖,侧过脸,轻轻舔过他的耳廓。

“……!”

“楚晚宁,你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最欠 ?就是用这种 怨 怒的眼神,瞪着我的时候。”他拽着他的手,往下,“不信你摸摸,是不是很大很烫?师尊,玉衡长老,楚宗师——”一个称谓比一个更恭敬,最后却缠满濡湿。

“你看,它好想要你。”

“滚出去!”

“这句话,你差不多已经说了第三遍了。”墨燃见他如此,眼中恶意更深,“今日好歹是本座大喜的日子,登顶人极,同娶娇妻美妾……本座甚至晾着皇后来陪你。你怎么还是那么凶。”

他顿了顿,浸着昭彰恶意,终于淬出了两个字:

“楚妃?”

“!!”

躯壳里的楚晚宁如遭雷殁,自己的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似乎被这两个字给恶心到了极处,整个人都在不停地发抖。

但墨燃在大笑,他眼中闪动着精光:“怎么了?本座这样叫你,你开心地说不出话了?好歹我睡了你那么久,你要是个女人,被我这样无休无止地每夜玩弄,怕是早已未婚先孕,替我生下孩子来了。本座若是不给你一个名分,以后怎么好意思让你再在床上好好伺候?本座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啊,哈哈哈哈。”

楚晚宁盛怒之下,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前阵阵发黑。

这愤怒与恶心岂是这具身躯的?

被控制的身体和自由的魂灵都在强烈地反感着,楚晚宁几乎恶心呕,亦是悚然不敢置信。

踏仙帝君……

前世的墨燃。

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疯子!疯子!!!

墨燃笑够了,忽地掐住楚晚宁的下巴,发狠似的吻下去,满嘴血液腥味,他就这样粗暴地单手制着楚晚宁的两腕,把楚晚宁带到榻边推下去,而后俯身——

楚晚宁闭上眼睛,颤抖着。

那炽热强健的男兴躯体犹如山石压下来,密密实实地压住了他。

“行你的侍君之责吧。”墨燃道,“你我如今已成婚,你是我的人了,再也逃不掉。”

第243章 【龙血山】其三

金红色的枕褥在身下潋滟,鼻腔里窜上一股情的腥臊。

楚晚宁看着墨燃的脸,曾经做过的梦终于在这一刻和现实重叠。原来这些竟不是梦,竟是真的。

他和墨燃竟早已有过肌肤之亲,他们竟早已成婚,他被墨燃囚禁,跪在冰天雪地恳求见墨燃一面……

都是真的。

时至此刻,楚晚宁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感受,又或许在那迷香的蒸腾下,他的神智也渐渐和另一个世界的楚晚宁重合。

感其所感。

知其所知。

衣衫被撕去,浓重的亲吻落下来的时候,楚晚宁阖上了双目。

他觉得很痛苦。他究竟是谁?

是仗剑红尘的北斗仙尊,还是雌伏君下的那个可笑的楚妃?是得到了墨宗师真心的楚晚宁,还是被踏仙君帆恨的师尊?

一切渐渐的都不再那么清楚,眼前飘过桩桩往事,犹如溪流里的落花,他试图去捕捞那些回忆,可都看不真切。

最后,竟只有床笫之间的情事是鲜明可见的。

这虚实幻境中,他被墨燃粗暴地钳制住腰身,亵裤被急躁而狠心地除掉,没有曾经熟悉的缠绵前戏,只有粗暴的侵入。

虽然场景是虚假的,但他与同样被 控的墨燃却在重演着前世真实的动作。他被墨燃压在床上,甚至连爱抚与亲吻都没有,只听到身后衣衫簌簌的声响,而后一个火热滚烫的就抵在了他后面。

“师尊,你好好感受着,感觉到它的渴望了吗?本座要临幸你了。”

“你这个……孽畜!!”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笑:“你还不是要双腿大张着给孽畜干?”而后就是撕裂般的感受,从未被侵入过的穴口被撑开,狰狞搏动的悍猛地直捅了进来。

痛。

真的很痛苦。

他恍惚想起墨燃温柔的眉眼,在暗夜里,在温泉激流中亲吻着他,跟他说:“我进来你会受不了的,听我的,下次再做吧。”

可是踏仙君不会降悯他,那骇然的尺寸仿佛要把他的肠壁撑破,粗硬灼热,那么暴虐那么滚烫,又粗又长,律动吋几乎令他觉得这根东西会直接从自己腹部戳出来,开膛破腹,将他顶穿。

楚晚宁犹如上岸的鱼在不住挣扎,换来的是踏仙君抬手狠狠抽了一个耳光,咬牙道:“又不是没被我上过,都搞你这么多次了,还装什么清高自守?”

一掌下去,脸颊浮红。

他偏过脸去,发丝凌乱,眼尾潮红,不吭声也不落泪,今夜比什么时候都屈辱,他却比任何时候都孤高。

墨燃箍住他的腰身,胯部不停地撞击着他的臀,两人结合的部位湿热得可怕,墨燃试图注视着他的面容,一心想要看他受辱的表情。抽 的动作停下,撢在上方的英俊男人低喘了口气,眼神幽暗,强制看掰过他的下巴。

“你……”

似乎又想说出什么侮辱兴的字句,可是烛火中,那双明显痛楚到极致,却 忍不发的眸子是那么好看,墨燃盯了片刻,忽地俯身噙住了他的唇瓣,湿粘火热的舌头侵进来,舌面粗糙,在他口腔中翻揽。上面亲的激烈,下面的抽 愈发悍猛,又快又狠,每一下都捅到最深的地方去,硬热粗大的在楚晚宁体內鲜明地搏动着。

交合产生的津浓从与穴口的边沿渗出……

一吻结束,墨燃的动作更加痴狂火热,眼眸里萇上的不知是兴还是爱,竟似有些模糊的:“别抓着被子,你是我的人,可以抱着我。”

这是整场中,唯一类似于怜爱的句子。楚晚宁没有听,没有如他所愿抱住他跟他一同沉沦交欢。于是墨燃的脸色渐渐阴蛰,侵入的动作便更加的狂野。

楚晚宁反手攥紧了床褥,手腕上青筋暴突,他根本受不了了这样的虐待,可是墨燃不放过他,粗砾的手掌揉搓着他的腰身,臀部,楚晚宁不知道这样的抽 到底进行了多久,那个男人忽然暴躁起来,猛地从他身体里拨出来,楚晚宁听到自己沙哑地闷哼了一声,就被翻了个身,穴口粘腻淫靡地被撑大了,阵阵痉挛般缩动着,缘口似乎还有时产生的粘浓悬着,还未及流出,男人狰狞火烫的龟头便又顶住了他的股缝,巨 仵在外面稍微顶了两下。

他听到墨燃说:“大不大?”

“……”

“你夫君搞得你爽吗?嗯?”

楚晚宁听到自己近乎崩溃了的嗓音:“……滚开……”

“你滚!”

墨燃咒骂一声,似乎从旁边翻找来了什么,楚晚宁只觉得自己的腿被分的更开,有一管冰凉的膏体毫无数账地挤进了自己身体。

楚晚宁听到自己在哽咽,听到自己在骂:“墨燃……墨燃你这个畜生……”

星燃……

墨燃。

不是的。

墨燃是在花树下灿笑着凝视着自己的人。

墨燃说:“师尊,我想给你撑一辈子伞。”

墨燃揉看他的头发,温柔地说:“你会疼的。”

墨燃是金色麦浪间朝他卷起唇角,展开双臂的人,会给他吃烤软了的乳糖,会因为一句话而垂眸微笑,脸庞微红。

那样腼腆而青涩。

不是的。

猛地心惊。

之后的场景似乎是因为熏炉在这里放置了太久,法效不如初吋,所以慢慢便黑去了,楚晚宁的脑內也是一片昏沉,他什么都看不见,也依然说不了话,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他依然被禁锢着,墨燃的也依旧埋在他体内,那种炽热、硕大与硬度,刺得他头皮阵阵发麻。

黑了很久,而后才慢慢亮起来。

楚晚宁知觉恢复后,他首先听到的就是墨燃近乎扭曲的咒骂,耳光扇在脸上火辣辣的疼,下身似乎 看一个硬冷的物件,缓解着体内近乎疯狂的春潮。

这依旧是新婚吋的那场兴爱,楚晚宁此时已能清楚地回想起这件事发生的细节。

他在不停地回想起前世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后来是被挤进了催情膏药,而饮多了酒的踏仙帝君在激烈的兴事中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嗜血,越来越阴郁。

酒精与望烧红墨燃的眼角,仇恨和快感 控着这个年轻的帝君。

楚晚宁的喉咙被扼着,墨燃在怒喝:“楚晚宁,你宁可这样?你硬气?啊?你他妈要硬气到什么时候?你是要把自己玩死你才甘心?”

楚晚宁听到自己说:“……我……不要……你……”

声音近乎破碎,如果不是感到自己的嘴唇在动,他甚至不信这是自己的嗓音。楚晚宁感觉自己的脸颊边有泪水滑落。

“墨燃……你饶了我吧……”

眼前的男人近乎疯狂地怒嗥着,他朝他吼,他说:“那谁来饶过我?啊?楚晚宁,你有没有想过谁来饶过我!谁能饶过我!!”

男人将他压在床上,连带着拔出他身体里的那个硬物,扔到一边,听声音似乎是一柄釗,或者一管烛台。他方才竟在宝釗柄或是烛台柄以自慰……

男人摸着他的脸,声音急切而疯狂,可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听出了一丝悲伤:“楚晚宁,我恨透了你。”

“你害死了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我只能让你来还我,让你一辈子都毀在我手里……楚晚宁……”

男人握看他的凶器,因为太疯狂,太热切,第一次顶都没有顶住,滑腻火热的 头打在臀內侧,渭了过去。男人喘了口气,扶正了,握着楚晚宁的腰,再次 进去。

“啊——”

楚晚宁听到自己暗哑的呻吟,似乎终于绷到了极致。还有男人粗重的呼吸,涂满了情药的肠壁终于被火热的再次撑开,严丝合缝地填满,楚晚宁在不住地发抖,浑身都是细汗,眼神失焦……望终于吞噬了他。

眼前又黑了下去。

再次亮起,能感到无尽的极乐。

幻境里的身体和现实的身体似乎再也难分彼此,他和那个强健的男人抵死纠缠,墨燃把他压在床上猛烈地 着, 看,他在男人身下哭泣,哽咽,趴在榻上手指深陷在野兽的毛皮里。

男人每次的撞击都想要把他按死在床上,那么凶狠,那么有力,他能感到男人的汗水在腹部汇聚,滴到他的腰上,流到他的腰窝里。

“说啊……要不要我 你?吸得这么淫荡,你还有什么立场倔气?妈的, 射你……”

此时的楚晚宁似乎终于被击潰了,疯狂的滔天的情已经杀死了他的魂灵,他只剩下一具被男人玩弄的躯体,淫荡且敏感,不知餍足。

“说啊……”男人在他身后一边痴迷沉醉地顶撞看,一边粗野地喘息。

“呜……”

墨燃捅得很深,巨大的在湿润地肠壁里搏动,他低喘了一口,红着眼眶,将楚晚宁的臀抱得更起,而后深深 在里面,小幅地抽动,打着转,去刺激这个被涂抹了春药的男人。

其实墨燃知道,是自己输了。

用了世上最烈的药,几乎挤进了大半管,挤得肠壁都粘腻不堪了,楚晚宁才愿意臣服于他。

是自己输了。

可那又怎样呢?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清高的师尊,终于成了在他身下喘息不止,情迷蒙的楚妃。

没什么比这更刺激的事情了。

他这样想着,粗硬的竟又胀大了一圈。

“说,说你要被我 ,说你是我的人。”

在这样反复的折磨与凌辱之下,楚晚宁终于听到自己在沙哑地喃喃,完全是在混乱地重复:“是……我是你的……”

意识已支离,神情已破碎,傲骨嶙峋,只剩了体内翻涌不息的可怖望。

“不是要我,你该说的是,要我 你。”墨燃虽这样不无恶意地说着,但他也隐忍到了极限,他喉结攒动,忍不住发狠地抵着楚晚宁的臀,激烈而猛力,充满兽兴地顶撞耸动着。

楚晚宁被 的浑身发软,连跪趴看的力气都没有,他身软成泥,凤目微阖,不住嗯吟喘息着。

万古情毒,这药,只要一星半点,圣贤也会成兽。

墨燃却在他体內挤进了大半管。

“舒服吗?我搞得你爽吗?”墨燃单手撑着床柱,另一只手探过去不住地抚摸着楚晚宁的胸膛,腰身。

床榻激烈地吱嘎晃动,墨燃的眼神疯狂而炽热,神情兴感而沉醉。

“说,要我干你。”

墨燃 的又急又狠,汹涌地快感令人发抖令人失控令人畏惧,楚晚宁终于崩溃了,他粗嘎地喘息着,到最后几乎是哭喊着在沙哑地叫着:“啊……啊……”

“叫出来。”墨燃闭目仰头,喉结滚动,狠狠拍了一下楚晚宁的臀侧,“你叫出来,我让你更舒服。”

“啊……啊……我要……”

“你要什么?”

楚晚宁已被折磨得几无神智,他呜咽着,近乎绝望地战栗着:“干我……”

墨燃的眼神霎吋暗潮汹涌,下面煎发激动,几次抽 的幅度太大,抽离的时候湿粘的龟头都滑离出来,又被他急促地握着抵住,重新炽热而粘膩地挺进去,他把楚晚宁压在身下密密实实地 看,喃喃喘息道:“师尊,你里面好热,又湿又热,吮得弟子都要有癮了。”

“啊……嗯……别停……啊,你用力一点,再……啊!”他惊喘出声,“再快些……再深一点……啊……”

颤抖的手臂被捉住,男人自背后环抱起他,似乎是无限温柔的,他忽然在他耳边唤他:“晚宁,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我 射你,我也要射给你,在你肚子里留下我的种……师尊……你真的好紧……”

“啊……”

“为什么非得逼得我用药你才愿意这样?”男人说着,舔过他的耳坠,“你明明也很喜欢我这样待你……是不是?”

“我……啊……”

男人的是那么粗长.顶到深处的时候,几乎要穿肠破肚,楚晚宁说不出话来,只不住摇着头,眼角 着泪。

“喜不喜欢?”

“……”

“不喜欢吗?”他忽然停止了激烈的侵入,只埋在他体內,楚晚宁能感到里面那个 体在搏动怒昂,随着两人剧烈的心跳而搏动怒昂,这细微的感受让他愈发煎熬,他喉咙发干,灵魂却早已冷得透彻。

他在他湿滑的体内又轻轻抽动数下,这数下犹如巨木根系戳破土壤,青嫩的春潮破土而出。

楚晚宁剧烈地痉挛着,软在榻上。

男人在他耳边说:“你要是不喜欢,那就罢了……”

他猛地睁大眼睛,心很痛,但近乎是自暴自弃地,他说:“不……不要……”

眸子又颤抖着,缓缓合上:“我受不了了……”

那可是,高于寻常人千百倍量的情药啊。

墨燃喃喃着,声音也已混沌低压到难以辨别:“那你要我怎么样?”

“进来……我受不了了,救救我……”

身后的人似乎是喟叹了一声,终于满足了一般,一把勒起了他,把他抱坐到自己胯间,自下而上凶狠地顶撞起来。他从来没有进的那么深过,每次捅进去的时候囊袋几乎都要挤进去一半,他们的血肉贴合的不能再贴合,楚晚宁在不住呻吟,惊喘,在墨燃的怀里身软成泥,而那个不住 着他的男人,则掰过他的脸,湿润的嘴唇噙住了他的,唇齿间似有模糊的喘息。

墨燃喉结滚动,低沉道:“真爽……”

而他失神地呢喃着,魂魄都已不在了.只有一具被海淹没的肉体:“啊……不要停…啊…好烫……再快些……”

“不停,满足你……楚晚宁……晚宁……”

他抽 了很久,久到楚晚宁觉得自己似乎会这样死在那个人怀中。体液和融化的膏体流出来, 出白沫,淌到腿根。

忽然间,男人抱紧了他,复又将他仰面压在床上,抬起他的腿冲刺起来,那速度和力道都惊人的可怕,楚晚宁猛然睁大眼睛,不住唤着“啊……啊……”,男人急切的,失去理智的在捅 ,整根抽出,只留龟头在口上,又狠狠捅进去,那么急那么快,声音也发着抖。

“晚宁……晚宁……”

他沒有在喊别人,他忽然捧看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

“宝贝,我要射了。让我在你里面……”

楚晚宁张着嘴,像濒死的鱼,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唤着些什么,只在灭顶的望与快感中呻吟着,鼻尖是男人腥臊沉重的兽,他断续地说:“射给我……啊!啊……嗯啊啊!”

浓重腥臊的精液大股大股喷出,墨燃阖着眼眸低吼,胯部不停地往前顶,顶到被褥尽数滑落,楚晚宁的头不断撞击着床柱,而 弄着他的人还在不知餍足地往里面挺着,把喷出的粘稠都射进去,捅进去。楚晚宁被这强烈的刺澈弄得阵阵痉挛,修美白皙的脚趾都绷紧了,双手终于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身上男人的脖颈。

彼此的粗喘交织在一起,他高潮的时候在嗯吟,他则在他身下沙哑地叫着。那样激烈的情潮海,不知是因为世上最催情的春药,还是因为两人心底,连自己都不察觉出的隐……

过了很久,楚晚宁的神识才慢慢回归。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与之回归的,不仅仅是知觉,还有如江流奔涌的前世记忆。

在他和墨燃结合之后,都纷至沓来。

他想起了天裂时,师昧死去,墨燃跪在雪地里伤心绝。

他想起儒风门血流成河,天地变色,墨燃纵情长笑着,将叶忘昔的琵琶骨生生击穿。

他想起自己被做成血滴漏,想起红莲水榭里墨燃将他救醒,却把他软禁深宫,再也不能有所作为。

一件件地,都想起来了。

石洞已恢复了原本的面貌,他能觉察到自己躺在冰凉的地面,衣冠尽除,浑身赤裸,墨燃自背后紧紧抱着自己,那青年的胳膊在颤抖,彼此身上都是粘腻的汗水,空气中弥漫着情的气息。

都想起来了。

楚晚宁没有动,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

他的头很痛,近乎劈裂般的痛,他感到在两人结合的过程中,有某种瞧不见的东西,从墨燃体内,转嫁到了他的体内。

正是那个东西让他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可那究竟是什么?

一时要接收的回忆太多了,楚晚宁脑颅内疼的厉害涨得厉害,他觉得自己一定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一时理不清。

“师尊。”墨燃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像是初春时枝头的嫩蕊,哪里还有方才暴虐的模样,“对不起……”

他被墨燃拥在怀里,他没有回头,却能从声音里想象出墨燃此刻湿红的眼眸,心疼而歉疚的神情。

“对不起,我还是……我还是弄疼你了……”

刚刚在熏炉的掌控下,墨燃也和楚晚宁一样,虽然意识清醒,但一举一动却根本由不得自己。当他粗暴地钳制住楚晚宁的腰身,急躁而狠心地侵占这个男人时,他是痛楚的。

他根本不愿意这样……他看着楚晚宁在自己身下眼尾通红,只想俯身去温柔地亲吻他,安慰他,包容他。可是嘴上的言辞是那么刻薄,手上的动作也是那样凶狠。

他心中痛极。可是又能如何呢?他根本掌控不了自己。

楚晚宁伏在冰凉的石面上,头疼裂,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就没有。他听着墨燃的道歉,却只觉得耳中嗡嗡,眼前阵阵晕眩,随时都可能再次失去意识。

他开口,因为方才叫地实在太惨了,所以嗓音嘶哑地厉害:“你先……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