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的伪装让他不由的疲惫,只是这刻的静谧竟让他心中渐渐定下,他累了,她知道吗?

从前打仗他心无旁骛,只是数月不见,他如此挂念着她。

皇太极轻叹着,他冒雨赶来,身上早已湿透,可这屋内的火炉似乎特意加的暖意融融,他素净的长指悄悄的刮摸着她胜雪的肌肤,不愿扰乱此刻的宁静。

可是长臂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他咬紧唇关,脸庞瞬时惨白,指尖不由的颤栗,不偏不离的碰着她,

海兰珠惊醒,下意识的摸着床榻,却是一片空荡:“贝勒爷,贝勒爷。”

见她惊慌的模样,他强忍着稳住她的身子:“兰儿”

那一声兰儿似乎等待许久,

落在她耳畔,他说:“是我。”

她先是一怔:“贝勒爷,您什么时候醒的?”见他不语,她胡乱的解释着:“对不起,怕您是昏迷,我才私自把您留下的。”

未等她说完,他便打断:“兰儿,”他只想喊着她,这个称呼只是他的专属:“我只想来看看你。”

我只想来看看你。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夺汗

沉静!

见窗外夜晚依是昏暗。

“为忙乎我,你累了吧?”他却起身,她便立马察觉身旁的床榻微动着,良久,他说:“早点歇息吧?”

贝勒爷要走了吗?

“贝勒爷。”她始料未及,竟脱口而出的喊着他。

他转身,紧紧的睨着,他未告诉她赶回盛京,他第一便是来见她,可眼底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不扰你了,你睡吧。”

吱唔

房门合上的声音。

海兰珠久久回神,他已离开许久。

不想过问心底浮上的是何滋味?失落吗?因为他忽而的冷漠?

皇太极加紧脚步,赶回盛京时是午时,此次宁远之战,被袁崇焕的红衣大炮所拦下,大金孙兵折将,可更重要的是

来到父汗寝宫外,这里早已忙的不可开交。

三大贝勒在屋外来回踱步,见皇太极,厉声问:“你怎么现在才赶到?”

皇太极不语。

“父汗怎么样?”代善问起。

皇太极眉心拧起,他长臂的剧痛早已麻木,拳心蜷起,袁崇焕!

父汗被红衣大炮击中,他立马下命封锁消息以免走漏风声,而影响大金士兵的气势。

“你倒是说句话,老八。”

皇太极迎上代善的视线,出征前他便知此战役非同小可,袁崇焕虽独守宁远城,可父汗想尽办法却还是未攻破宁愿:“这件事万万不能传出,一来激起明军气势,二来给我大金巨大的创伤。”

代善点头回应,他担忧的问:“父皇的伤势现在如何?”

“大福晋一直在父汗身边照料。”代善轻描淡写带过,皇太极只轻点头。

“让我进去,混帐东西,你们在拦我试试?”

一阵喧哗引来皇太极注目:“怎么那么吵?”

代善摇着头:“还不是十四弟,他性子烈,知道父汗受伤的消息,恨不得立马冲进去。”

“十四弟年轻气盛”皇太极还未说完,便听见那端嘈杂声响,只见多尔衮欲越过那拦着他道的侍卫:“袁崇焕,你这狗贼……”

见失态严峻,皇太极立马上前拦下:“十四弟,够了。”

多尔衮一怔,光听声音他便知道来者何人,可自玉儿嫁给八哥那日起,似乎在八哥面前,他无法做到坦然面对。

为什么?他曾那样信赖八哥!为什么?

多尔衮未回头,拳心紧握着侍卫手中的长剑,青筋暴露,一声斥候:“我杀了那狗贼!”

“怎么杀?”皇太极眉心紧蹙,眼下局势已后混乱,他还要搅一局。

代善前来劝解:“此次我们损兵折将,还未喘口气,休养生息,父汗伤重,你怎么就耐不住性子。”

“区区一个宁远城算的了什么?我多尔衮不像某些贪生怕死之人,那狗贼动我父汗一根毫毛,我要他全家陪葬!若是我跟着父汗一起前往,就算是死,也不会如此灰溜溜的回来!”多尔衮怒吼着,夺过长箭,狠狠的砸向皇太极脚下,

紧迫的空气直扑而来!

代善明白多尔衮这话是指槡卖槐,他看向皇太极,八弟一身战袍还未来的及退下,

雨水冲洗过的脸颊几是疲惫。

皇太极府身,拾起地上的长剑,只问道:“父汗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莫?”

多尔衮怔着,

他说:“是平定天下,恩泽四海!”这亦是他此生的志向:“你以为空有一身胆量,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就是对大金最大的忠诚?有勇无谋,误人误己误我大金前程!”皇太极眸光微闪,他要多尔衮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记住生存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你以为这就能让我信服?”多尔衮终转身,四眸对视,空气顺势凝滞,似两股巨大的气势对滞着:“我听说八哥在逃回盛京的路途中还捡了个不该捡的人,耽误了不少时间!”

皇太极一怔,只紧盯着他,代善只觉此刻紧绷的气氛,连忙别开皇太极:“八弟,一路赶回,你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吧!”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他本该如此冲动

如莹刚踏进海兰珠屋内时,徒然睁目,惊愕的大叫起:“血……血……”

海兰珠是被那声音惊醒的,血?什么血?

如莹更是担忧,上前稳着海兰珠的身子:“兰姑娘,怎么会有血,你哪儿受伤了?”

海兰珠反抓住她的手,急忙问:“你说血?在哪里?”她根本没受伤!

如莹望着满地的血迹嘀落,还有淡色的床单上染了一片,像盛开的花朵,触目惊心!

海兰珠寻思,昨儿夜里只有四贝勒来过,她毫发未损,那这血迹?!

是他的!

脑子里一时轰然划过这答案。

“兰姑娘,你脸色怎这么难看?”

海兰珠紧握着如莹的双手:“大汗他们从宁远回来了是吗?”

是的,这不是她的幻觉。

可如莹告诉她:“此次大汗回宫,宫里的气氛十分紧迫,兰姑娘,我有种感觉。”

“什么感觉?”

如莹凑在她耳畔,低声说:“宫里当差的贴身侍卫个个都神色匆匆,我在宫里多年,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逼人的气氛,我有种感觉……似乎要发生大事了。”

“大事?”海兰珠不解:“这次大汗御架亲征可有攻破宁远?”

“不知道,一直封锁了消息。”

封锁消息?那他呢?

皇太极卸下战甲,长臂的疼痛让他不忍蹙眉,薄杉下血迹斑斑,他微微蜷着身子,抚着那伤口。

“贝勒爷,您受伤了?”

“贝勒爷!”

隔着橘黄的灯火,皇太极怔了怔,疲惫的退去身上的战袍,尔后身后传来温婉而熟悉的声音,那人定是一惊:“您受伤了?”

锦衣紧沾着已结痂的伤口,褪去时,嘶皇太极倒吸了一口气,皮肉间拉扯的疼痛,让他不由的蹙眉,即便再疼,可对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儿来说,都算不了什么。

而一旁的哲哲惊的捂着唇,毫不思假的跨步前来,那伤势触目惊心,月牙色的衣衫染遍了血色:“贝勒爷,疼…吗?”哲哲直觉自己话音都在颤抖。

她不是未见大世面,而是眼前是她最爱的男人。她日夜祈福,只盼着他早日里凯旋而来。她最大的担心就是他受伤。

可有一句话说的巧,越是担忧的事情,越会发生。见男人熟稔的清理伤口,她连忙拦下:“贝勒爷,还是找太医来看看吧。”

“无大碍。”皇太极却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只支手嘶下纱布,抹去伤口残余的血迹。从头到尾,都未瞧她一眼。

“不行。”哲哲拦下:“你这样包扎伤口容易感染,我不放心。”

她纤细的手指握着他的结实的长臂,指间那鲜艳的蔻丹饶是起眼,皇太极淡然颔首,四眸对视,

哲哲一怔,不是别的,而是那黑冰似的眸里竟布着血丝,见过他的冷漠,可这一刻,他眼底尽是疲惫。他在人前从不轻易坦露自己,哪怕她与他夫妻多年,此刻的皇太极,她从未见过,于是暗自决定:“阿纳日,快请太医给贝勒爷处理伤口。”

“是。”阿纳日不敢怠慢。

罢了!皇太极并未阻止,只径自坐下,抚额,闭眸思忖。

哲哲见他心事重重,在他身旁轻声探问:“贝勒爷,这次回来您是不是遇上烦心的事?”

他依是闭眸,脑中竟拂过十四弟的质问。

我听说八哥在逃回盛京的路途中还捡了个不该捡的人,耽误了不少时间!

他承认再遇上那人时,他心存私心,可正如十四弟所说,为把那人捡回来,他的确耽误了不少时间。

他本不该如此冲动。

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夺汗之战

“贝勒爷?贝勒爷?”哲哲在一旁轻唤着,以为他睡去,怕他着凉,便为他披上锦袍。

“大金将士个个都英勇善战。”皇太极低语,哲哲怔着,只听着他的下文:“为何连一个宁远城都久攻不下?”

哲哲知道作为女人,战场上的事本不该插嘴,可见皇太极满脸的愁虑,她倒真希望自己能为他出谋划策。

皇太极轻嗤,许久,缓缓睁眸:“即便满身武艺,也抵不过袁崇焕的红衣大炮。”

归根结底,这才是问题所在。

“贝勒爷,您这样身体哪消受的起?”哲哲视线飘向门外,这阿纳日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未回来,正当她疑惑时,宫里的当差的侍卫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贝勒爷,贝勒爷,不好了。”

“混账,贝勒爷正在歇息,如此没有礼数?”哲哲有些愠怒。

“大福晋。”侍卫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事情紧迫啊”

“慌慌张张的”皇太极转身,视线紧盯着那侍卫:“出了什么事。”

“大汗大汗”

皇太极神色忽变,一把揪起跪在地上的侍卫,紧逼的问:“大汗怎么了?”

“大汗升天了!”

大汗升天!

海兰珠在屋内等候,不知觉中已是来回踱步,如莹私下悄悄告诉她,宫中恐有大事发生。

可她不知为何如此惦记着四贝勒?!

大汗升天的消息立马被封锁,也只有众贝勒爷知晓,这侍卫是皇太极的心腹,在他说出那五字时,皇太极怔着。

咚咚闪电划过,雷声轰鸣,映的皇太极面容不那么真切。惊愕,悲恸,他不由的退了几步,

那侍卫身子滑倒于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四贝勒。

皇太极不语,薄唇轻咬着,可额头的青筋暴露,脑中划过一幕幕,记起第一次随父汗出征,又想起狼烟四起,他抱着父汗的受伤的身子,他不是不敢往前冲,不是不敢为父汗报仇,而是牵扯到成千上万大金士兵的性命,他强忍着退兵,强忍着退出防线。

他只觉胸口被巨石所压,拳心紧握,深邃的眸中强忍着濡湿,斥吼一声,挥手打翻了桌案边的瓷壶。

哐当

瓷壶爆裂的声响,夹杂着他汹汹的怒意。

“啊!”哲哲惊吓的捂着唇,紧接着屋内沉寂的空气让人生畏。她看着他握紧的拳心,骨间突兀,破碎的瓷片刮裂了他的手背,新鲜的血液一时间止不住的往外淌:“血,贝勒爷,您的手流血了。”

她未触碰到他,皇太极一手别过哲哲的身子,匆忙离去。

“贝勒爷,贝勒爷”

他加快脚下的步伐,只怕自己真未能见上父汗最后一面,在父汗寝宫外,其他三大贝勒一时齐赶来。宫内气势紧迫,代善欲上喊他:“八弟”

皇太极未曾顾及,几乎跨步上前,狠狠的推开了木门。

屋里四处沉寂,只能听见女人细细的呜咽声:“呜呜大汗!”

颔首望向寝宫内,他却再也迈不出步子。他眸中的湿润在眼眶里打转,未等他踏进,其他贝勒早已先闯进屋里:“父汗,父汗您醒醒!”

一声又一声强而有力的在皇太极耳畔回响。

他最后踏进,阿巴亥伤痛不已,早已泪流满面,斜趴在努尔哈赤的床榻边:“大汗,您怎么忍心离我而去,大汗!”

“大福晋,父汗临终前可有遗言?”蒙古尔泰向来冲动,还未等代善开口,便已心急的试问。

阿巴亥的泪就像溃堤一般止不住,她颔首,未曾留意蒙古尔泰,却在众人中,只望见相向走来的皇太极,她怔着,大汗众子个个都英勇骁战,唯独他,韬光隐晦,深藏不露。

大汗仙逝前只让她一人留守着。阿巴亥自知今夜插翅难飞。

“父汗可有遗言?”

“你说不说?”

“说不说?”

阿巴亥笑,大汗生前未立汗位继承人,这群人如此心急闯进寝宫,不过是盯着万人敬仰的那个位置。可她与大汗相敬如宾多年,大汗对她更是疼爱有加,对他们的孩子多尔衮,多铎兄弟更是万分宠爱。

她只伤痛,努尔哈赤是大金的大汗,更是她阿巴亥的男人。

可她忘了,自己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之处。

“说不说?”

剑锋流光闪过,那一把把锐利的剑锋直对着她。

阿巴亥望向尺呎前的皇太极,也唯有他,按兵不动,只悄然握紧腰间的宝剑,锐利的眸子只睨着她。

四眸对视!

阿巴亥想起,大汗生前曾问起,众子中谁可以代替他?大汗的一位从弟曾说:智勇双全,人皆称道的人便是。

智勇双全,人皆称道之人!

她早便知大汗心底的答案,可是这些人会轻易放过多尔衮和多铎吗?

“父汗”屋外,一阵喧哗。

阿巴亥怔着:“多尔衮!”正是他的声音。

可阿敏立刻合上木门,下令谁也不准踏进这寝宫半步。

“多尔衮!多尔衮!”刀锋间,她匆忙的站起,颊边满是担忧。

即便大汗宠爱她的孩子,可是多尔衮年少,又未立军功,在众贝勒中何以站的住脚,多尔衮自小与老八要好,为了保全她三个孩子的性命,阿巴亥暗自下定决心。

“大福晋,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一卷 第四十章 暗流涌动

阿巴亥逐步走去,每一步,周遭一片利剑也随着她的脚步移动,她在皇太极身旁驻足,凑近他,只在他耳畔悄然低语,其他人面面相觑,却不知晓阿巴亥的用意。

听闻,皇太极一怔,轻瞥着阿巴亥,她轻笑,只问:“四贝勒可有听明白?”

“老八,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众人疑惑。

皇太极未吱声,只看着阿巴亥便退了几步:“大汗生前曾让诸位立过誓言,你们可否还记得?”

一片沉寂!

“你们可否记得?”阿巴亥斥吼着。

此刻无人敢应声,良久,皇太极支言:“当然!”自储英被废后,努尔哈赤曾让四大贝勒对着长生天,立过誓言:“不因争夺汗位,而互、相、残、杀!”他一字一句的说下,冰凉的眸划过一丝促狭。

正因如此,才有四大贝勒轮番掌管事务。

“好!你们记住这是大汗一片苦心!”阿巴亥长叹:“大汗生前曾说,汗位继承给”

空气凝滞

沉寂的只剩下心跳声,一道道剑锋抵着阿巴亥的颈项,她只觉一片冰凉,所有人都在等候她的答案。

“继承给智勇双全,人皆称道之人!”

惊愕!

“到底是谁?”一声声质问!

随后,阿巴亥从努尔哈赤身边取出那盏帅印,静静的走向皇太极,众人议论,四大贝勒哪个不是有勇、有胆识,可论谋略,又得人人称道的,恐怕

阿敏知道这场夺位大战里,轮不到自己,便隔岸观火,高高挂起的说:“代善是我们四大贝勒之首,我看这汗位非大贝勒莫属!”

可也有人提议:“四贝勒一听不忘,一见即识,在我们诸将中唯有四贝勒识字。”

众人都知,努尔哈赤生前,长年征战之外,四贝勒皇太极得大汗赏识,自幼便当家主持家政。且不说打理的井井有条,那一年,皇太极才七岁!

“对!”

“按功行赏,论战绩,四贝勒也不输于大贝勒!”

阿巴亥只笑,四周早已争论的闹腾。

“大汗生前最疼爱多尔衮兄弟!”有人刚提出,可紧迫的空气犹如电石火光般一闪而过!

每个人的呼吸都凝滞着。

“不行多尔衮年少,又未立过军功,岂能胜任大汗之位?”

阿巴亥早知论资历,多尔衮还无法与这群人抗衡,推举之间,皇太极从未吭声,按兵不动,可她迎上他的视线。

皇太极若有所思,揣测着她在他耳边说的话语,才恍然明白她的安排!

“四贝勒运筹帷幄,智勇双全,功勋卓著,选四贝勒做大汗,当之无愧!”

阿巴亥将帅印递交给他!

“请贝勒爷接过帅印吧。”

皇太极怔着,众人不敢再多语。

他刚接过,阿巴亥颔首,决绝的抽出他腰间的凌箫宝剑,嘶

皇太极瞠目,只见她挥手,那剑便抵着她自己的颈项,她逃不过的,怔忡间,阿巴亥泪流满面的问:“大汗,这可是你生前盼望看到的?你忍心扔下我不顾,我愿无法不随你而去!”

话语间的决绝,让众人一怔,

皇太极便察觉,立马出声:“快拦住她!”

还未缓神时,阿巴亥便自刎,温热的血液溅在皇太极蓝色的锦袍之上。

“额娘,不要”

哐当

木门被狠狠的踢开。

多尔衮怔着,眼前一幕,足以令这七尺男儿溃堤,前后仅仅几个时辰,他便失了疼爱自己的父汗与额娘。

“额娘!”多尔衮跪倒在阿巴亥的身旁,泣不成声:“额前为什么扔下孩儿不管?”他轻轻扶着阿巴亥未闭的双眼:“额娘!”可他不会知道,她是用自己的命,才换得他的周全。

见她手中那把凌箫宝剑,一眼便认出是八哥的!为什么?!

“额娘。”到最后,多尔衮斥吼着。

抽出阿巴亥手中的宝剑,多尔衮嗖的起身,对着皇太极:“为什么?!”

他直觉昏天地暗:“为什么要逼死我额娘!”

“十四弟不得无礼。”代善紧拦下

“我杀了你。”可多尔衮像匹无缰绳的马,凶烈的冲上前,掩耳不及的速度,一剑刺向皇太极。

风声在耳边划过!

扑通!

多尔衮颔首,只见皇太极一手护着帅印,另一手狠狠的卡住刺来的剑锋,他的力道摄的多尔衮无法动弹,他试图再向皇太极的方向刺下时,却无功而返。

四眸对视,似两股巨大的气势汹涌的对决:“皇太极”

皇太极咬紧牙关,挥手,将多尔衮手中的凌箫宝剑,狠狠的抽离。

哐当一声,砸向了暗色的地毯,也刺破了僵持不下的局势。

“十四弟,还不快向大汗请罪?”

大汗?!

皇太极霸气外露的锋芒,让在场人撼着。

他冷漠、泰山前而面不改色,让人难以捉透,即便多尔衮行刺时,他都未乱方寸,皇太极并未怪罪多尔衮,这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十六年来从未遇到过如此的挫折、打击。

更想起阿巴亥临死前在他耳边的话语,皇太极闭眸,只道:“厚葬大福晋!”

众人跪地,唯有多尔衮迎面对峙。

“天佑大金,天佑大汗!”

一声声,铿锵有力。随着轰隆的雷鸣,徘徊在整个宫中。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换药

阿巴亥定了定神,只指着人中央的皇太极:“皇太极,我有话对你说。”

祁纳为皇太极研磨,见他支着手臂,看着手中的奏折,已经忙的分身乏术,祁纳小心翼翼的问:“大汗……”

皇太极一怔,瞥向他:“怎么了?”

“三大贝勒都在催促大汗何时正式登机?”

皇太极轻笑,这会儿他们倒是急了:“父汗的孝期未满,我不想大肆铺张。”

“是,大汗想的周全。”

良久,皇太极似乎又想起什么:“对了,十四弟那边怎么样?”

“十四爷还是老样,闭门不见人。”

听闻,他蹙眉,这小子性子还是如此倔,皇太极随手扔下手中的折子:“祁纳,这事扰的我头疼,你有什么好法子让那小子开门吗?”

祁纳笑了笑:“这世上还有令大汗心烦头疼的事?”

这话是打趣,皇太极倒抚额,浅笑,令他心烦头疼的事多着去,比如海兰珠那女人,够费他的心,他欲问起,祁纳却早一步说:“大汗,有件事属下不知该不该说?”

“何事?”

“大汗为何在战场上救下一个科尔沁的男人?”不只是祁纳费解:“他失了记忆,又像是得了失心疯,任何人凑近,他都会凶猛的回击。”

皇太极正是要问此事,可见祁纳如此关心,他便挑眉,轻描淡写的说:“我只保证他三餐餐食,饿不死他人便是了!”

祁纳就更不解了,留着个废人,还得保他温保,大汗此举又有何意呢?

“可是大汗,这送饭的丫鬟去了一回,就再也不敢靠近了。”

“为什么?”皇太极倒好奇。

“听丫鬟私底下说那人古怪的很,一天到晚对着一朵花发杵,还不准任何人碰。丫鬟翠儿平日里性子就贪玩,一次给那人送饭,见他身旁的花好看,便顺手捞了一朵,岂料那男人像疯了似的,要夺回那花,翠儿偏偏性子倔,硬是不给,争执间,那人竟将翠儿压制在地,把她脸都刮毁了,不少人还抱怨着,从此往后,这送饭的差事都没人愿意前往。”

“噢?”皇太极若有所思,有些恍神。

祁纳从腰迹取出那鲜艳的花束:“大汗,就是这个。”

皇太极一手把玩着。

祁纳继续说:”我就纳闷了,这花在盛京从未见到过,还特意查了下,原来这叫海兰花。”

海兰花?!

“海兰花?!”他眸忽的锐利,语气间几分迫切:“你怎么弄来的?”

祁纳笑着,还未自个得意:“这不是趁那小子睡着了,我偷偷取的。”唅首,原以为大汗会打趣他,却见皇太极紧绷的神情,祁纳有些担心,是不是自个说错了话:“大汗,您?”

皇太极捏碎了那花瓣:“这花不准再宫里出现!”他更担心:“不准让海兰珠看见!”

祁纳怔着:”大汗您忘了,兰姑娘失明了,看不见!“

皇太极长叹,垂眸,抚了抚额:“景星名医的药用的怎么样?”

“兰姑娘一直在用,景星说还差三幅药。”

“只剩三幅了?”也就是她快康复了?

“景星说,喝下最后三幅药,兰姑娘能不能看见,也只能靠她的造化!”

他一怔!这世上除了景星,再也无人能治好她的眼疾了。

“大汗,快晌午了,大福晋问要不要去她宫里用膳?”当差的奴才哈腰问道。

皇太极瞥向屋外,都晌午了:“祁纳你先退下吧。”

当奴才以为大汗会去清宁宫时,却见皇太极背道而驰,也只有祁纳心底清楚,大汗是前往何处!

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故意吻她

今儿晴空万里。

海兰珠摸索着桌上的布料,试着缝制衣物。皇太极在她屋外止步,透着窗户,刚好见她,

阳光泻入,在她四周浮起淡淡的光圈。

她似乎最喜欢这袭淡色衣衫,绣着浅浅的大朵花纹。

皇太极浅笑着,未曾发觉自己嘴角微微上扬。

那人古怪的很,一天到晚对着一朵花发杵,还不准任何人碰。

这花在盛京从未见到过,还特意查了下,原来这是海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