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浸——
“今儿你邀我来此,在你生辰之日说破这些,真的...真的...让你费劲心思,煞费苦心。”
“——”她一怔!
只见他起身斟酒,拿捏起酒杯,与她碰杯:“生辰快乐!”
字字说下,却咄咄逼人。
一饮而尽,甘之如饴。
皇太极转身之际,容颜渐淡,青筋暴露,步步踏下凤凰楼宇!
御书房。何太医战战兢兢的望着眼前的黑色朝靴,跪着的身子不由一颤:“大...汗...”
“我倒好奇大福晋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费劲心思为她说话?”
“什么?”何太医颔首,却见大汗深沉的面色。
大汗怒意时,却是语气低沉,夹着咄人的气势,令人畏惧:“大汗,老臣所言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
话音未落,
‘啪’的一声,茶杯爆裂的声响,
热烫的茶水碎了一地,
何太医惊颤,不敢迎上:“大...汗...”
皇太极揪起他胸前的衣衫,怒意腾腾:“属实?浣花草在这宫里是禁药,连一个小小的奴婢都能私下获取?”眸中厉光刺得何太医不敢动弹:“知情不报,何太医,你是不是嫌你这颗脑袋呆得太久?”
“不——不是,大汗——”
听之,何太医双腿一软,无力的跪着,只抓着皇太极的朝靴,垂死挣扎着:“大汗,您听我解释,如莹是个奴婢,但老臣不敢确定她要这浣花草究竟有何用意?老臣不敢妄自定论,更不敢禀告,可兰福晋期间染过风寒,老臣为她把脉确诊,下过药帖,这才发现——”
“发现什么?”他俯身,紧逼着何太医。
“发现原来是兰福晋一直在服用这浣花草,我将此事禀告于大福晋,大福晋吩咐此事由她处理。”
皇太极怔着,
她一直在服用,一直在避孕,
恍然起身,
何太医畏惧的望着大汗转身的背影,
额前早已冷汗淋漓:“大汗——老臣不敢欺瞒大汗阿!”
“滚——”他低吼:“给我滚出去。”
狠狠拂袖,那桌案边的瓷器,哐当一声砸的满地粉碎。
何太医吓的连滚带爬的出了御书房。
——海兰珠回来只是为了报、仇。
——您宁远相信一个逢场作戏的女人?
皇太极握紧的拳心,骨骼突兀,眸光渐淡,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匆忙。
——她扼杀的是爱新觉罗的后代,此罪能免?
两旁的侍卫见形色匆忙的大汗,连忙的垂首退下,让出道路。
——兰福晋期间染过风寒,老臣为她把脉确诊,
——这才发现,兰福晋一直在服用这浣花草。
那一句句残忍的话语,在他脑畔狠狠的回响,
像一记狠戾的耳光,抽的他生痛。
——因为,兰儿喜欢大汗。
——兰儿喜欢大汗。
——喜欢大汗。
为什么骗他?
吱——
门木推开之间。
吱——
门木推开之间。海兰珠惊愕的回首,见是他,又回以浅笑:“大汗。”
——兰儿喜欢大汗。
四眸对视,
他脑中一片混沌。
他站在屋外良久,她惊愕,只问道:“大汗,为何不进来?”
皇太极紧握的拳心渐渐放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笑意:“过来。”
海兰珠怔着,不解。他又低语,轻眨着眸:“过。来!”
拗不过这男人,海兰珠放下手中的毫笔,向门前走去:“怎么了?”
她轻声问道,可犹见他眼底的血丝,怕是他太疲倦:“是不是累——啊!”她失声。
男人一把横抱起她,措手不及间,她连忙搂住他的脖子:“你吓到我了。”
他抱着她踏进了屋内,肩背抵着木门,顺势合上,
对外面的如莹命令道:“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踏进。”
海兰珠好奇,他今儿有些反常。
他将她放置在榻边,自己顺势在她身旁坐下,
虽对彼此身子熟悉,可这样暧昧的姿势,
却还是让她颊边染上红晕,他目光炙热,被他睨的,她快透不过气。
海兰珠起身,却被他狠狠揪住手腕:“又去哪儿?”语气里几分不耐。
“我给你倒杯水。”她笑着说来:“啊!”
他用力抽回,将她搂至怀中:“我不想喝,陪我。”
“大汗,你今儿怎么了?”她不解的望向他。见他眉心轻蹙,她纤细的指,细细为他抚平,他抓着,阻止她继续的动作,
见他如此,海兰珠心底更是忐忑不安:“是不是累了?”
“你今儿在干什么?”
他拉着她的手心,放在唇边细细的吻着。掌心传来一阵酥麻的触感。她一怔,“怎么不说话?”
“给你缝完衣衫后,还是往常一样抄抄经书。”她摸着他平整的朝服:“新衣服你喜欢吗?”
“喜欢。”他凑上前,吻上她的唇:“你做的我都喜欢。”
她一丝羞意。根本无法抵抗他。
他在耳畔低语,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颊边:“你知不知道?”
“什么?”皇太极挑起她的颚,若有所思,意味深长的说:“很多人费尽心思都难买的到我的心事,可你却太容易获得。”
她浅浅的低笑着,他俯下,在她颈边吻着:“那你猜猜我现在——想的什么?”
他的吻很冰冷,啃咬在她肌肤上,一阵轻软的触觉。她轻吟:“大——汗”
“我对你如何?”他支手挑开她颈边的纽扣。一颗、又一颗。
“好——”她低吟着。直到她感觉胸前凉意,浅露着一丝春光。
“她们都没那个福气。”
她漂亮的瞳仁微眯起,他俊美无俦的容颜映入眼帘,可她察觉,他眼底竟是一丝无奈:“什么?”今儿他的话太奇怪。她毫无头绪。
“我说,既然她们都没那个福气,”他浅笑,玩味的说:“你给我生个阿哥,好不好?”
生个阿哥?
海兰珠立马惊觉,身子不由的退了一步。
他不悦的蹙眉:“怎么了?不愿意?”
“不是——”
“那为何这个反应?”
他一字一句的说下。海兰珠直觉手底一直凉意,像个被揭穿谎言的孩子,
在他面前,措手不及,她欲回复时,他却俯下,
直压着她的身子,俯首吻上,却堵上了她所有的话语。
他的吻很急躁。
可她感觉他在刻意克制着。
他克制,动作竟缓了下来。
力道大了,怕她疼;轻了,他自己忍得难受。可她的手指,发梢全是他的味道,
其实她知道,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常不能尽兴,
而他是一个身体强壮、精力充沛的男人,在那方面的需求也更强烈些。
她情不自禁的攀上他的颈项,
他颔首惊愕睨着她,却用下巴磨蹭着她的额头,哑着声音:“为我生个孩子,好不好?乖一点,给我,给我!”
低头吻她:“唔——”
满怀的温香软玉,皇太极着迷的吻着她微萦的嘴唇,掌心扣住了她的腰际,
他缓缓的进入,她一怔,紧抓着他的肩背,却急促的呼吸着。
他随着自己的节奏,一边用力挺身,一边柔柔的吻着她,口中却喃喃:“在这个世界上,谁骗我都无所谓,唯独你,我受不了。”
她怔了怔,被逼着躬起身子,迎着他的速度,
两厢情愿的鱼水之欢,他罩着她,每一次进占,
她都以为自己快承受不起,可他带着她领略极致的快乐。
海兰珠透过汗湿的睫毛,睨着这个按着自己开怀畅意的男人,
他依旧动情的吻着她,嘴里说着让人耳热心怡的情话,
每一句都贴在她的心眼上,柔肠百转,
当涌上那动人的顶峰时,他俯在她颈边,
可她看不到他那双带着血丝的眸中几分哀切,忽然,他悲戚一笑:“我的兰儿,我早晚会死在你手里。”
她一怔!
——
清晨醒来。
海兰珠辗转起身,跟她不知**了几番的男人,却早已离开。
昨儿他很失常,说了许多奇怪的话语。她猜不透,心底更是徒增几分忐忑。
她揉了揉发丝,逼着自己静下心来,心却被他搅的越发凌乱。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她一惊,连忙回神:“谁?”
“主子,是我。”是如莹。“进来吧。”
她随意披上衣衫,见如莹端着热腾的汤药走进,
正如每个他离开的清晨。此情此景,未曾改变。
如莹放下,那热腾的雾气掩着海兰珠的眸子,空气里还浮着淡淡草药香气。
这味道太熟悉,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儿她乱的出神。“兰主子,您——”
如莹先出声。她立马拉回思绪,有些惊惶:“嗯?”
如莹怕自己多嘴,那些话语又押回心底。海兰珠的视线又折回桌案,拿捏起那青瓷碗,她呼吸急促,直递到自己的唇边。
“主子。”如莹又出声喊住:“您能不能不吃这药了?”
她指尖微颤,几分踌躇,暗色的液体里荡着细细的涟漪,
直到热气渐退,她清楚见那碗中映着自己的惊惶的面容。
她恍神,
却又见他的身影。
——她们都没那个福气,
——你给我生个阿哥,好不好?
——我希望的我的孩子,是为爱而生,而不是...复仇!
见海兰珠犹豫,如莹又覆上她的手:“主子,这药不能再吃了,浣花草虽能一时避孕,却对身体大有伤害!您要的是复仇,可您的仇人毫发未损,这样的复仇又有何意义?”
“如莹——”她哑着声音,细长的柳眉微微蹙起:“我——”
她担忧的不是自个的身体,而是——
——你给我生个阿哥,好不好?
——给我生个孩子。
孩子...孩子...孩子。
海兰珠长叹,将那药汤递给如莹:“把它拿去倒了吧。”
“真的?”如莹雀跃,连忙接过,直拉开屋门:“主子,我真替你高兴。”
海兰珠回以浅笑:“快去吧。”
“嗯——”
如莹踏出,转身之际,只觉那黑漆的影子直压迫着她,
她回眸,惊愕,瞠目结舌。
海兰珠见如莹一脸惊惶,步步后退,她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如莹?”
“大——汗”
大汗?!
下一刻她便见他的身影踏进屋内,海兰珠直觉整个身子都轰然倒塌,
见他沉下的面容,她倒吸着一口气:“大——汗!”
皇太极夺过如莹手中的青瓷碗:“这是什么?”
视线虽睨着如莹,这话却是对海兰珠说的:“说啊,这是什么?”低吼。
不——
不会的,她以为能保守这个秘密,不会的!
海兰珠不由的倒退,却撞翻了身后的木椅,她惊惶的俯身,措手不及。
她轻喘着,整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他脸上浓浓的怒意,
又似乎在等待,欲想麻痹自己,可残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说啊!”他的声音一直带着难以控制的颤抖,渐渐变得支离破碎。
她目光僵直,神情呆滞,思前想后,他不可能刚好在外,唯有一种可能,她失笑:“从昨天开始你一直都在试探我。”
试探!
致命一击!
啪——青瓷爆裂的巨大声响,
他身上的血管几乎要炸开,额头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揪起她,狠狠的撞上了身后的桌案:“作戏吗?你对我都是逢场作戏,是不是?”质问,怒吼:“是不是?”
那一下几乎撞出了她胸腔所有的空气,
他死死的卡在她的喉咙,她眼前一黑,
快倒不过气来,像鸟儿折断了羽翼。
他似乎对她说了什么,可是声音太遥远,她听不真切。
如莹吓的泪流满面,直直的跪下,哭着哀求:“大汗,不是这样的,主子对您可是真情实意。”
“你给我闭嘴。”他字字说下:“你帮着你主子扼杀龙种,光这一条就是死罪!”
死罪——
那一声响彻整个屋内。
如莹慌乱,跪着直哆嗦,哭的哽咽,快抽不过气:“大汗恕罪,呜呜,大汗恕罪阿——呜呜”
海兰珠缓缓睁眸,却快窒息,
只有他的气息,冰冷而霸道地覆盖了她的全身:“不关——如——莹——的事!”声线破碎,她几乎用尽最后一点气息说下:“你——要杀,就——杀我!”
杀她?!
他手指咯咯作响,极力控制着自己,
倘若她再多说一个字,他真的会掐死她。
可是他暴怒的眼睛,就在绝望的一瞬,
那凄凉的一颗泪,滚烫掉落,那是他第一次因她流泪。
多少个夜晚,他们心贴心的相拥而眠,
多少清晨醒来,她紧紧蜷在自己的怀底。
骗人,都是骗人的!
当她抚着他的颊边告诉她喜欢他,
当她为他缝制朝服,他在祁纳面前炫耀,
骗人,都是骗人的!
她嫁他,是为了复仇。
她整个年少时期吃过那么多的苦楚,
即便是复仇,只要她肯说一声,就一声,他也会罩着她,原谅她。
她为什么不懂他,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残忍?
残忍到扼杀他们的孩子!
那是他和她融为一体的骨血!
呵呵——
骗人,都是骗人的!
她在他面前逢场作戏,她演技太好,竟瞒过了他的双眼。
还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驾驭力。
是的,兰儿,我会死在你手里。
心在滴血,是嗜血的痛!
终于——
他放开她,那一瞬,海兰珠大口的喘着气,无助的颔首望他,
他那颗泪轻轻划过颊边,眉心蹙起,却步步后退,
所有的风暴瞬间息止,屋子里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整个世界都消失了,所有的感情瞬间倾塌。
只余下那可怕的、冰冷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她耳边狠狠的响起,压低了声音,带着可以席卷一切的怒意:“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的心彻底的落空。
亲眼见他转身,离去的步伐是那般坚定。
不——
第七十五章 打入冷宫
海兰珠慌乱上前,从身后狠狠的拥住他:“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泪抑制不住,轰然掉落。
她抱着他的身子,颤栗着、颤栗着。
他背对着她,覆上她的手臂,绝望的拂去:“我给过你机会,昨天到现在,我给过你无数次向我坦白的机会,无论他们怎么说,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相信你。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践踏我?你忘了吗?我曾说过,我爱你,即便这全世界欺骗我,我都不在乎,唯独你,我受不了;你忘了吗?我还说过,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大汗——”她哽咽着,撕心裂肺的喊着:“大汗——”
亲眼目睹他离去的背影!
心底苍凉彻底破碎!
哲哲放下手中瓷杯,屋外一阵喧哗,她还未缓神之际,
啪——
屋门已被踹开,她一惊,见来者是他,不知道怎的心不由的被提起。
可她依稀看见那碎瓷片扎进了他手背上,
那鲜艳的红色,一滴接着一滴。她惊呼的抚唇:“大汗,您受伤了。”
她欲想见他的伤势,却被他狠狠搂过怀中,阿纳日惊吓的缩在一旁,不敢吱声。
哲哲迎上,见那暴怒的眸中,散着寒光。
可他在笑,笑的那般凄切:“你别怕——”
她哲哲一生从未畏惧过何人何物。
唯独他——
他的冷言、他的无情、
他给她的冷漠、给她的绝情,
让她那么害怕。
可这些都不算,
她最害怕的是他此时此刻的神情。
她整颗心都会因他每一下喘息而重重的颤栗着。
“别怕,我是来给你补生辰大礼!”
哲哲倒吸一口气:“大汗,何意?”
皇太极紧逼着她,根本让她无法动弹,她冷汗冒出来,瞬间浸透了全身。
“恭喜你,终于除去了你眼中钉。”他一字一句说下,可哲哲听的心惊胆颤:“你这一招,借刀杀人,不得不令我叹为观止。”
他紧睨着,哲哲对他,对海兰珠的一举一动,已是了如指掌,
他失算,她利用的是他的嫉妒,他的怒意:“你若再盯着她,再打她的主意,敢动她一根汗毛,你便试试看。”
他推开她,哲哲身子不稳,
不由的退了几步,惊愕、愠怒的望向他:“我为何不敢动她!”
“你记住,即便是死,她也只能是死在我手里。”
她几乎斥吼:“皇太极,为什么她那样欺骗你,你却还要护着她?”
她跨步上前,所有的理智轰然溃堤,她紧紧的揪起他胸前的衣衫:“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片肝胆忠心,你却视而不顾。为什么?为什么?”
她爱他,
这么多年,很爱,一直很爱!
他却拂去她的手臂,只言:“因为——我坏啊!”
崇政殿内,
“大汗,囊囊太后安置之事,您已经搁置近一个月,遭来了不少非议。”
“此事若再不处理,怕是引起纷争。”
“大汗,还是以大局为重!”
朝下议论纷纷。
倚靠在龙椅上的男人不言,沉默。
“咳——咳”
一阵咳嗽,引得各文武百官颔首相望,代善见状,躬身劝言:“大汗,您若是身体不适,还是先下朝歇息为好。”
皇太极抚额,他头疼的很,今日里又染上风寒,他挥手,示意代善退回:“选个良辰吉日吧。”
“——”惊愕。
“我好迎娶娜木钟。”他倦了,只拿起桌案边的茶水,半掩着,轻饮,却几分苦涩:“这些——不都是你们想见的吗?”
他不在乎,
根本不在乎!
——
“不要——不要!”
海兰珠惊悚的坐起,睁眸时,才发觉又做了一场噩梦,她身后冷汗淋漓,渗的她一片凉意,
幸好只是梦,
屋里的冷清、沉寂,让她彻底醒来。
垂首,她全身仿佛脱了缰绳,绵软无力,
“如莹,如莹。”她喊着,身边除了如莹,再也没亲近的人:“如莹。”
回应她的却是良久的沉默。
“如莹——”
——你帮着你主子扼杀龙种,光这一条就是死罪。
他威慑怒意的话语再脑中响起,她瞠目,如莹会不会?
心底咯噔一下,海兰珠连外衫都来不及披上,便到处寻找如莹:“如莹,你在哪里?”
若因为她,而牵涉到如莹的性命——海兰珠不敢往下想,可四处的空荡让她下意识觉得危机四重。
她四处寻觅,
慌乱、畏惧。
“主子——”身后那一柔声,让她驻足,心底的石头不由落下,转身,她紧紧的抱着如莹:
“如莹,找不到你,我担心死了。你是不是也要离开我?”
如莹鼻尖酸涩,眸底止不住的泪花:“兰主子。”当她得知那个消息时,她心疼主子。
海兰珠望着她,眉心未曾舒展:“为什么哭啊?是不是——”她小心的揣测:“是不是,他要定你的罪?”
如莹摇头:“是大汗”她艰难的说下:“——要迎娶娜木钟。”
“你——说什么?”
海兰珠愣着,却宁愿自己什么也听不见。
“宫里的消息已传开,大汗择日迎娶娜木钟。”如莹一鼓作气说下,
她失笑——
当日她劝他以大局为重。
今日他当真娶时,她愣愣的失笑着。
就似梦境中,迷雾朦胧,他离开的背影,那般决绝。
她伸手挽留,却徒劳,只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迷雾的尽头。
她大喘着,仿若溺水的孩子,抓不住救命的稻草。
他说,他再也不想见到她。再也不想。
人不再天涯,却是尺呎之间,
想见,却不见!
最远的距离,
是心与心之间,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想爱,却不爱!
她松开如莹,神情几分呆滞,无助的朝前走,如莹伸手握上她的手臂:“主子,大汗只是一时生气。”
她的泪瞬时崩溃,转身,她紧紧抱着如莹:“他说他不开心,我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说他醉了,我难过,却只能守他到天明;无论他说什么,也抵不上他再也不想见到我,”海兰珠大声的痛哭着:“如莹,我难过的快要死掉。”
——
崇政殿内,笙歌未停,皇太极举杯,觥筹交错间,浅酌,愁肠已断无由醉。
屋中清冷,风声潇潇。海兰珠颔首,屋外天淡银河,残灯明灭,谙尽孤眠。
红烛摇弋,锦绸高挂。娜木钟独坐榻边,浅笑,等待多时,却终盼来今日。
吱——
屋门开启,娜木钟瞥过,那男人醉意浓浓,隔着布置精美的新房,他望向榻边的女人,嫁衣上绣着振翅欲飞的凤凰,
缀满珠玉的凤冠流苏若隐若显遮住她娇艳的容颜。
皇太极踏进,有些烦闷的扯掉颈边的纽扣。
娜木钟却见他一袭黑色朝服,她悄然咬着唇瓣,他连喜服都懒的穿,以此敷衍她。
皇太极恍神,
又想起另一个女人,每一次他贴上她时,都能闻到淡淡的皂角香气,宛如夏夜里的丁香,在淡淡的月光下温柔弥漫。那是让人安心的味道,靠在他怀里,就一辈子不想离开。
可现在——
他摸着那精致的嫁衣,却让他倍感陌生。
嘶——
裂锦的声响那么刺耳。
他手下的动作毫不轻柔,几近粗暴的将女人压制在身下,顺势拉下自己的腰带,啃咬着她柔白的肌肤。
娜木钟伸手抚着他的颊边,若即若离,欲擒故纵,低笑着:“原来大汗喜欢来硬的?”
他醉意的回以浅笑:“怎么?害怕了?”
“呵呵——”她娜木钟遇强则强,她要他皇太极甘愿做她裙下臣:“我好奇。”
“好奇什么?”他挑眉。
“兰福晋看上去娇柔万分,怎经的起大汗折腾,以后——”娜木钟轻轻刮摸着他麦色的肌肤,魅惑的贴上他的唇:“以后——臣妾会让大汗更...尽兴。”
话音刚落。
她却见他唇边的笑意淡去,神色突变。
她竟不知在他面前,海兰珠三字,便是忌讳!
皇太极意兴阑珊的放开她,起身,欲离开。
见状,娜木钟乱了几分方寸,立马出声喊住:“大汗去哪?”
“——”俊美无俦的容颜,染上一层阴霾。
“大汗,良辰美景,**一刻。”她柔声说来:“值千金。”
良久——
皇太极转身,步步靠近,健臂直将她圈在身下,
素净的长指抬起她的下颚,意味深长的说:“在这方面——”他扫过床榻:“你得...多和海兰珠学学,她在床上的模样,比你可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