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红瞪圆了一双大眼,红着脸娇羞的道:
"爸爸,我才十六,这事不急啦!"
沧忠信不悦的轻哼了声,沧红立即把到嘴的不满给咽了回去。
展暮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回道:
"最近龙翼那边的工程催得紧,我可能抽不出时间,而且小红年纪还小,或许再过些时候…"
"最迟明年,你们先把婚事给定下来。"不等展暮把话说完,沧忠信自顾自的下了结论。
饭桌上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见情况不妙,沧蓝匆匆喝光最后一口热汤,放下碗借口作业多,回房去了。
这回沧忠信没拦着她,只有展暮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她低垂着脑袋没敢回视,碰的一声把门关了个死紧。

第十七章

  沧蓝翻开参考书认真的做笔记,再过几周就是月考,这次的考试关系到下学期分班制的评分,她的基础本来就差,必须付出比别人多出好几倍的努力,如果能够分进重点班,那里的学习氛围对她的成绩定然能有极大的帮助。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人一旦专心下来,时间流走得特别快,终于做完一页的习题之后,她无意的抬头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想来展暮也该走了,沧蓝松下一口气,有他在家里呆着,她总是提心吊胆生怕他又做出什么来,拿起桌角早已空了的水杯,她往房门走去。
或许她应该给自己泡一杯牛奶。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男人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哒哒"声!
沧蓝一惊,蓦的立在原地,竖起耳朵听着外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叩叩"
门外传来两声沉重的敲门声,而后是展暮低沉沙哑的嗓音:
"小蓝,开门。"
心脏一阵紧缩,沧蓝瞪圆了一双大眼一声不吭的站着。
握着杯子的手收了收,她紧张的盯着木质的大门,庆幸自己进门的时候顺手将门锁给扣上了。
结实的门板挡不去他迫人的气势,即使隔着厚厚的一层她仍然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穿透大门精准的找到她的位置,正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不可否认,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光是在门外站着,就能够深深的影响到她。
沧蓝有些后怕的退到窗帘后,心脏突突的跳着,门外的声音好像突然被放大了几倍,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依然能听到他浓重的呼气声。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声音隐隐透出威胁。
这里是沧家,沧蓝相信他不敢乱来,揪着窗帘布的手一紧,没有上前的动作。
展暮静静的站在门外,脸上阴沉沉的是山雨欲来的平静,如果不是忌惮于沧忠信的势力,这薄薄的一层门板又怎能拦下他的步伐。
像是感受到他的怒意,沧蓝脚底下蓦然升起一股寒意,冰凉彻骨,冻得她直打哆嗦。
"叩叩"
门外又响起两声轻微的叩门声。
展暮低低的笑透过门板传入沧蓝的耳里,引来皮肤上无数的颤栗:
"小蓝,你一会查一查Email,我不保证里面的内容明天不会外传。"
沧蓝闻言浑身一震,凉意袭上她的背脊,她怔忡数秒,豁然起身往电脑桌跑去,匆忙的奔跑间甚至撞倒了放在床边的椅子。
脚尖碰上椅脚,她来不及呼痛,左手已经按下电源开关。
r>  展暮在外头听到一声物体倒地的响动,嘴角微微扯动,透过房门温和的说道:
"我走了,等你电话。"
"哒哒"的脚步声逐渐变小,沧蓝打开邮箱,里边果然有一封未开邮件,时间显示着下午五点,也就是她躲开展暮独自回家的时间。
她倒吸一口凉气,抓着水杯的手指泛白,打开邮件,突然弹出的照片令她原本还有些许血色的小脸变得异常惨白。
照片中是一个赤--裸着身子的少女,白皙的皮肤上布满瘀痕,她红着一双眼抱着自己缩在角落里,大大的眼里写满了乞求,至于她在祈求什么也只有沧蓝自己知道。
水漾的瞳眸中映着一个男人的身影,她在求他,求他不要拍,她以后都会听话,不会再忤逆他…
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着,上边显示着展暮的私人号码。
沧蓝盯着电脑里的相片,犹豫的接起:
"…"
"看到了?"展暮取了车,静静的点燃一支烟。
"你卑鄙。"
电话那头传来沧蓝软软的声音,抬头精准的找到她房间的位置,微弱的灯光透过窗帘映入眼帘,展暮低低的笑道:
"你再躲着我,更卑鄙的事我都做得出来。"
"别逼我,我会告诉爸爸的!"虽然她并不想走到那一步。
展暮嘲讽的轻哼,要说她早就说了,还会等到现在?
他有恃无恐:
"小蓝,你现在就可以跟沧忠信说,只是我不保证这几张照片明天不会在互联网上疯传。"
那边沉默了一会,而后传来沧蓝沙哑的哭腔。
"你…你要怎样?"
"你知道我要怎样。"他轻笑:"现在我想见你,出来。"
"已经很晚了,明天好不好?"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缩在床角说道,她逃避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这点小伎俩又怎么能瞒过他,敛下眼底的不愉,他懒得去揭穿她,语带威胁:
"现在出来,或者我把底片传出去,你自己选。"
展暮说得强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五分钟,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在他的记忆中,十六岁的沧蓝是单纯的,是懦弱的,对于这样的女孩,他有的是办法治她,不过照片的事他也只是嘴巴上威胁,并不会真传出去。
她的身体是他,他又怎么会笨得把这等福利让给别的男人。
夜里的风很大,刚过完年的天气还是很冷,沧蓝往睡衣里套了件毛衣背心,又从柜子里掏出了棉外套,裹得里
三层外三层的出现在展暮面前。
哗哗的冷风刮得她的小脸通红,她在远处慢吞吞的踱着步子,能拖多久是多久。
展暮靠在车门上闲适的看着她犹如老太太的动作,笑得一脸和煦,臃肿的小身子终于挪到了自己面前,他低下头凝着她乌黑的发顶。
"抬头。"
不悦的看着她身上厚厚的棉外套,这小东西打什么心思他会不知道?
"你怕什么,我说了不会碰你就不会碰你。"
黑压压的人影覆了过来,展暮搂着她的肩将她带进车里,他抓着她白嫩的小手,攥在手心里轻轻揉弄。
沧蓝一阵发窘,微弱的挣扎,试图从他手里抽出来。
"你说了不会碰我的!"
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他大手一伸,猛的将她拉入怀中,车门关上,车内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四周静的可怕,只余他们的呼吸声缭绕身旁。
她不明白展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的热情来得太突然,太措手不及,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样的他。
他靠近她的唇,缓缓的开口道:
"宝贝,我这怎么算是'碰你'呢。"
再过几年,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碰"。
展暮这样狂妄乖戾的男人又怎么会在乎什么礼教束缚?之所以迟迟没有要了她的身子,他自有考量。
灼灼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沧蓝心下蓦的一紧,却又不敢多有动作,只能乖巧的坐在他的怀里,不敢动弹。
他把玩着她的小手,细细揉捏她白玉般的十指,心情极好的道:
"明天放学我去接你,你的手机不会再没电了对不对?"
"展大哥,我明天可能…"
她的话没能说完,双唇已经被他堵住,他覆上她的朱唇,轻轻吮咬着她的嘴皮子,舌尖撬开她紧闭的牙关,长驱而入,肆意探寻着她口内的芬芳。
真想在这里要了她!
吸着她的小舌,他深深的凝着她的眼,大手肆无忌惮的探入她的毛衣下摆,堂而皇之的抚摩上她的白皙细腻的美背。
沧蓝缩着肩膀一动不动,就跟被钉在板上的蝴蝶,象征性的煽动着翅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只能软软的承受着他如火的激-情。
"不要找借口,我不喜欢你骗我,嗯?"他喘息着放过她红润的双唇,大手放肆的在她身体上游走,从平坦的小腹一路往上探,一把抓住她小巧的白玉团儿,轻捏细揉,指尖甚至挑逗的轻点着她的樱桃尖尖…
这…这就是他嘴里说的不碰吗?!<
br>  想要挣扎的手被牢牢的钳制在身后,厚实的棉大衣早已被他脱去并抛在后车座上,双排扣的睡衣大开,沧蓝被他压在身下,犹如案板上的鱼儿,无力挣脱,只能微弱的动一动滑溜的鱼尾。
两行清泪滑下面颊,她蜷着身子轻轻啜泣。
低低的哭声唤醒他的理智,双眼中的猩红退去,他目视身下衣不遮体的小人,轻咳了声。
每当在面对沧蓝时,他总是无法克制住身下汹涌而出的欲-望,毕竟他已经饥-渴太久,想要碰她的执念已然深入骨髓,无法剔除。
收回依然留恋在她肌肤上的手,他帮着她扣好睡衣的扣子,取过后车座上的大衣递给她。
沧蓝狼狈的接过自己的外套,抖着手给自己围了个结实,缩成一团警惕的看着他。
展暮凝着她防备的眼,苦笑着把她贴在面颊上的乱发拢至耳后,十六岁的女孩需要的是温柔呵护,而不是霸道的强取,他迟迟没有要她,是因为他不止想要她的身,更想得到她的心。
"明天乖乖等我,知道吗。"他动情的捧着她粉嫩的面颊,湿热的唇忍不住又一次贴了上去。
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很近,她望着展暮火热的利眸,里面藏着的熊熊火焰可以将她整个人燃成灰烬,极力忍着想要撇过脸躲开的冲动,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用你的嘴回答我。"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抬高她的下颚,他粘着她的唇,嘴下像是要把她整个吞噬似得,胶着她的小舌不放。
舌头被他吸进嘴里,沧蓝废了好大的劲才抽出一点点说话的空隙,她哽咽了下,断断续续的回答如数被他吞入嘴里:
"知…知道了…"
(某商眼花了,少了几十个字,回头再补上)
编编说今天不码七千五,明天就关小黑屋,某商哭…(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可是咱也不能让丫盗得那么容易。)
据说这样防盗…编编说今天不码七千五,明天就关小黑屋,某商哭…(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可是咱也不能让丫盗得那么容易。)

第十八章

  一大早的沧蓝提着两大袋垃圾从蓝致的房子里出来,把袋子扔进公用的垃圾桶后,她转身回去继续手上的工作。
上周五钟点阿姨来跟她辞职,据说得赶回老家照顾怀孕的媳妇,黄阿姨今天五十岁左右,是她花钱给蓝致请来专门打扫房子的管家,手脚还算干净,是个挺老实的乡下妇人。
她将钥匙交还后便匆匆离开,剩下沧蓝一人面对偌大的房子手足无措,原因无他,她最近课业繁重再加上展暮的紧迫盯人,她根本抽不出时间整理这间空出来的房子。
蓝致的房子荒废了一个星期没人打理,积下的灰尘可以论尺算,沧蓝把他床上的被单枕套拆下来清洗,目光触及他摆放在床头的合照时,嘴角忍不住微微往上扬起。
照片中蓝致搂着她的肩膀站在阳光下,漾着一脸的傻笑,黝黑的国字脸泛着幸福的光芒。
说起来,这还是他逼着程英给他们拍的,时间就在不久前他走的那天。
这段日子展暮给她重新办了一张电话卡,原来旧的那张被他收了去,算算时间,她也有好几个月没听到蓝致的声音了。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沧蓝愣了愣,第一个想到,是不是蓝致请假回来了?
她扔下手里的抹布跑出客厅,有些紧张的凝着门板。
钥匙转动了一圈,由外被人推开,进来的不是蓝致而是位举止优雅,一身贵气的女人。
浓厚的妆容虽然遮不住脸上的皱纹,可姣好的五官还是可以瞧出她年轻时定是个差不到哪去的大美人,由头到脚,她的穿着打扮不可谓不贵,都是些叫的出名字的牌子货,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女人进门与沧蓝对上了眼,两人同时一愣。
只稍一眼,沧蓝认出她来。
蓝致的母亲,蓝氏企业的掌势人,无论是前世乃至今生,沧蓝都极尽钦佩的一个女强人。
美丽的五官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上好几岁,只是常年紧绷着的脸光是看着就给人一股不怒而威的架势,论起年龄,沧蓝两世加起来也不比她小,可在她面前就跟个小学生似得,站得直直的不敢动弹。
"你是沧蓝吧。"蓝母笑了笑,没有在儿子房间里看到陌生女人的不悦,反而亲切的道:"坐吧,站着做什么。"
"伯…伯母好,我去给您倒茶。"沧蓝哪里敢坐,她现在尴尬的要死,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去跟蓝母解释她与蓝致之间的关系!
从柜子里找出一盒茶叶,她看了看日期,幸好没有过期,忙活了半天匆匆的泡了杯热茶给蓝母端上,谁知到人家只是看了眼,移到一旁并不领情。
即使蓝母脸上堆着和蔼的笑,沧蓝也知道她不喜欢自
己,想起二叔那起官司,蓝母要真能喜欢她,还真是奇了。耸耸肩,她拿起自己那杯,小口小口的喝着。
"毕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她笑得温和,语气里尽是对晚辈的关心,可嘴上那抹笑意不达眼底。
沧蓝恭恭敬敬的将杯子放回去,回道:
"离毕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暂时没有这么长远的打算。"
"是吗。"蓝母锐利的目光盯着她不放:
"我家小致跟我提过,你是个很好的女孩。"
沧蓝低垂着脑袋,语气里没有喜悦,知道她还有下文:
"伯母过奖了。"
"你们年纪小未来还很长,小致过段时间要出国深造,我想他现在并不适合谈朋友。"蓝母优雅的笑着,话说得委婉:
"沧小姐,过段时间你不是要分上重点班了吗?到时候课业一定很重,儿子是我生的相信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那孩子心眼直,不会兜弯子,做事三心两意完全是三分钟热度。"
"他小时候试过很喜欢一辆模型车,吵着闹着让我给买,到手之后没玩够三天,现在还不是扔在柜子里头积灰尘,这事我想他一定也不记得了。"
沧蓝但笑不语,又喝了口热茶。
蓝母停顿了一会,继续道:
"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人长得漂亮头脑也聪明,只要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听阿姨一句劝,你们年纪都还小,不适宜谈男女感情,再过几年,如果你们还互相喜欢,阿姨一定不拦着。"
"伯母,我明白的。"她乖巧的没有反驳。
蓝母的话更奠定了她心中的想法,对于蓝致的感情,她从未抱过希望,她打心底觉得他们之间是不可能,是没有未来的,不论是外界的干扰亦或是人为的破坏,久而久之,她开始产生逃避心理。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就像从前爸爸给她们两姐妹买礼物,从来都是沧红先选,她就是再喜欢也不会说出口。
她至多把这种念想藏在心底,慢慢的就会遗忘,直当从来没见过那份礼物。
追根究底,是她自己性子软糯,没有勇气与人相争。她没有勇气去抵抗与蓝致在一起之后产生的阻力,更没有信心去相信蓝致会待她始终如一,或许正是因为她这份软糯,所以才会从头到尾被展暮吃得死死的。
蓝母看着面前的少女,她不喜欢这么柔弱的女孩,蓝家其实没有门第之见,只不过这样懦弱的女人不适合她的儿子,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在事业上帮到蓝致的亲家。
加之,她二叔就是撞死自己大儿子的凶手,对于这个女孩,她打心里喜欢不起来。
没有对她怒目相向,已经是她的教养!
顿了顿,她的声调不觉放软:
"我想你之后会很忙,也没有时间帮他照顾这间房子…"

沧蓝从蓝致的公寓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微弱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身上,头顶遮盖了大片乌云,阴沉的天气像是快要下雨。
坐在计程车上,她把玩着手心的小熊钥匙扣。
少了钥匙的金属环空荡荡的躺在手里,一旁勾着的毛茸玩偶孤单的伴在身旁,沧蓝捏着小熊胖嘟嘟的脸,神情落寞。
她对蓝致的喜欢其实没有想象中的深,所以才会凭着蓝母的几句话,轻而易举的放弃他们的未来。
沧蓝扭过头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小熊钥匙扣是蓝致给的,刚才交还钥匙的时候她悄悄留了下来,只当作一份纪念,纪念她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匆忙结束的初恋。
她把手机设置成了震动放在包里,刚才跟蓝母聊着聊着一时没有注意,当她从包里掏出想要查看时间的时候,这才发现屏幕上的好几通未接来电。
全是展暮打过来的。
沧蓝心下一惊,手里不敢松懈的回拨过去。
"去哪了?"
只是响了两声,那头随即传来展暮低沉的声音,沧蓝轻轻的喘了声,光从语气里她已然听出他的不悦。
"我闷,出去逛逛。"
沧氏集团的大楼外,今天依然是乌云密布。
展暮关掉笔记本电脑上私家侦探传过来的照片,脸色变得铁青骇人。
他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陷入沉思,一整天找不到她的心情如同吊在云端不上不下,那种无力感,加之她又一次背着自己接触与蓝致有关的人事物,心底的愤怒汹涌而出。
沧蓝已经习惯了对他撒谎…
她这种习惯或许只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而她的自我意识中,他的存在威胁到她的安全,所以每每碰上让他不高兴的事,她会选择性的撒谎。
他很在意,她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并且为什么会对他产生惧意,在他的记忆中,沧蓝一直是喜欢自己的才对…
"今晚去我那里,想吃什么我路上再买。"他虽然愤怒,却没有当场发作,点燃一支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他闲适的往皮质的椅背靠去,沧蓝在那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没事我挂了。"轻柔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耳里,展暮平静的吐出烟圈,等着她挂断。
当"嘟嘟"的声音传来的时候,他放下手机坐起身,微眯起眼点下图片删除键。
女人是需要宠的,她偶尔做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他再生气也好,什么都好,只要不损及他的利益,偶尔让她任性几次也无妨。
沧蓝匆匆收了线,把手机
扔回了背包里。
展暮手里握着她的痛脚,在很多事情上她是敢怒不敢言的,庆幸他这人还讲点信用,没有真正对她出手。
展暮闲暇的时候会把她叫来家里,让她帮忙整理整理他的房子,晚上吃过饭后会抱着她在沙发上看点商业新闻。
虽然她对那类一板一眼的内容不感兴趣,看着看着就会睡着,可他似乎很享受抱着她的感觉,如果不算上他经常贴在她脖子上的嘴和那双不时在她身上游走的大手,他还是挺规矩的…
她真的很乖,可以说是随传随到,只要是他说的,她不会去反驳,去忤逆,有时候她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也不会太难,与展暮在一起,沧蓝习惯了不去思考,通常是他一个指示,她一个动作,和谐得很。
当然,要继续这份和谐也是有代价的。
她不再是从前的小女人,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自然不甘于只做他眼里的乖女孩,他们这十几年的夫妻不是白做的,她知道展暮很多东西,知道他的习惯,他的喜好,还有他的思考模式。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他喜欢将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还有他电脑里的常用密码…

第十九章

  计程车在超市门口停下,沧蓝付了钱拉开车门。
这里离沧氏不远,她可以买了菜然后步行过去。
办公时间
当展暮接到沧蓝的电话时,面上露出一抹讶然,拿起桌上的手机按下接通键。
助理小米站在一旁张大了嘴,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难得一见的笑容,手上的文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闻声,展暮侧过脸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注意到上司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她赶紧把地上的文件捡起来,整理好之后,恭恭敬敬的放在他台面上,夹着尾巴往外逃。
办公室的大门被轻轻的合上,展暮换上一张温和的面孔,对着话筒说道:
"小蓝?找我有事?"
严肃的五官变得柔和,喜色浮上眉梢,他很高兴沧蓝能够主动给他打电话。
"展大哥,你现在有空吗?我想找你要点东西。"沧蓝柔柔的声线轻灵悦耳,眼中闪过一抹温柔的笑意,他道:
"你在哪?我下去接你。"
前台的员工是新请进来的,还不认识沧蓝。
"转个弯就到了。"穿过人行道,远远的看到沧氏集团的标志。
"你在楼下等我。"话落,人已经推开大门匆匆走了出去。
回到位置上的小米刚松下口气,悻悻的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哪里料得到上司会突然冒出来,只见办公室大门碰的一声由内往外推开,她含着一嘴的水就这么迎面同展暮撞上。
展暮看着她两腮鼓鼓的样子愣了愣,只是停顿了半秒的时间,人已经大步的朝着电梯走去。
他走得很快,用小米的话来说就是,突然之间一阵狂风刮过,卷走满桌的白纸,飘啊飘啊飘落一地…
她被这么一吓,卡在喉咙里的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瞪圆着大眼朝影印室的小杜哥哥伸手…
"救命…"
距离沧氏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展暮也下到了公司大厅,透过玻璃门远远瞧到沧蓝小小的身影。
她混在人群中站在人行道上,两手提满了东西,展暮推了推眼镜,瞧清了她手上的东西。
满满的两大袋食材,她是要开饭店吗?
沧蓝低着头龟速行驶,站在柱子旁没有看到他,这时,绿灯亮了起来,她刚想着跟随身旁行人一起过去,却没想到袋子的一角勾上了柱子一旁的铁钉,破了好大一个口子。
刚买的橘子顺着破掉的口子滚了出来,一路滚到路中央。
她一惊,连忙将袋子扎好,跑到路中央蹲□捡起掉了一地的橘子。
展暮站在另
一头看着她的动作,眉头不觉皱紧,她这样有多危险难道她自己不知道吗?
他身子一动,挂在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迈开步子正要朝她走去,却没想到下一秒的画面直接刷去他面上所剩不多的血色。
一辆大货车直直的朝沧蓝冲了过去,注意到车前的人影,司机赫然从梦中惊醒,急急的踩上刹车,庞大的车身在人行道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哀鸣,极度惊险的在沧蓝面前停下,车轮在地上印出两道深深的印子。
沧蓝提着袋子站在路中央,她傻傻的立在原地,怔忡的盯着距离自己不到半尺的车头,两腿一软坐了下来。
展暮只觉心脏蓦然紧缩,世界在那一刻定格,目中只有曲着腿坐在地上的沧蓝,他深深的吸入一口气力持镇定,铁青着脸色迈开长腿走过去。
沧蓝坐在地上完全回不过神,直到胳膊一紧,被展暮连拖带拽的拉起来,他黑着脸看她,眸中满是怒色。
这时候司机也从车上下来,面色不善:
"你不要命啦,没事跑路中间干啥子!"
凝着面前唾沫横飞的中年司机,还有一旁展暮阴沉的面色,沧蓝不觉瑟缩了下。
"小姑娘你做啥子害俺,你要死到别地去,操…"
司机越骂越大声,原本还挺心虚的人看到沧蓝那畏畏缩缩的模样,胆子开始放大,把一切责任往她身上推,却怎么也不敢去看展暮阴郁的面色,爬上货车,碰的一下摔上门。
"操…"话落,车子已经扬长而去,一路还能听到从车上飙出的脏话。
展暮抓着她的手,暗暗记下车牌号后,一路带着她进入沧氏的大门,手下的力道未减,反而越来越重,沧蓝踉跄的跟在他身后,手腕上已然起了一圈青紫。
助理小米刚把地上的白纸捡起来收拾妥当,电梯门叮的一声开启,她微笑的回头正好迎上展暮的黑脸,心跳蓦地漏了半拍,手里捧着的文档啪的一声,再一次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