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言小说上一章:小师姐每天都在扮演路人甲
- 古言小说下一章:九章吉明月珰
虽然西门的停车场更好隐蔽,但向衡还是确定带胡磊来的那个人一定是从东门或南门进来。
于是顾寒山又给李新武打电话,把当时西门外的停车场停的车子车牌号报了一遍,让他们可以先排除掉,优先查别的。
向衡听着电话,忍不住看了顾寒山好几眼。这姑娘当时连西门外头的停车场都巡视了一遍?
但顾寒山这么主动帮忙,非常配合,向衡也就忍着没问她为什么这样。
向衡把车子停在了院内的那个超大停车场,等顾寒山打完电话,跟她一起下车。
顾寒山带着他在医院里头转悠了一圈,跟他说这样那样,这里那里,还真的指出一些监控的盲点。
但这些盲点警方也都看到了。
向衡和顾寒山一路走一路看到正在搜查的警察。有人认出向衡,还跟向衡打招呼。不认识他们的,在对讲机里也收到了指示,给向衡和顾寒山放行。
向衡耐心地看顾寒山表现,这个号称要跟警察玩捉迷藏的人,大概见到了现场警察部署的情况,也不夸海口了。她老老实实地跟向衡介绍着新阳的情况,看得出她确实对这里非常熟悉。但她走这一趟,也没显出她有什么作用。
两个人走了一阵子,向衡接到了葛飞驰的电话。
“你们两个是过来散步的吗?”葛飞驰嗓门挺大,“如果没有必要,能不能不要瞎逛了,你们占用了监控器屏幕资源。”
向衡抬头看了看摄像头。
葛飞驰还在说:“别看了,赶紧过来。屏幕就这么点地方,你俩从这个屏走到那个屏,太晃眼睛了。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向衡挂了电话,问了顾寒山安保监控室在哪,顾寒山还真知道。两个人就溜溜达达地去了。
葛飞驰和罗以晨站在监控室门口等着他们,葛飞驰看着这两人肩并肩走来的样子,对罗以晨道:“你觉不觉得,他俩就像是神探加神犬组合,威风八面的?”
罗以晨看了他一眼:“不觉得。”
葛飞驰瞅到他的眼神,忙道:“别告状啊,我就是打个比喻,我还用了褒义词。你要是瞎说,回头警民合作关系出现了裂痕,都怪你。”
“闹不到好市民那里去,顶多警警合作出现裂痕。我家前组长很擅长跟人出现裂痕的。”
“值得骄傲吗!”葛飞驰没好气。你们重案组的思想真是太有问题了。
“什么骄傲?”向衡过来了。
罗以晨道:“葛队夸你。”
“呵。”向衡冷笑。
葛飞驰:“……”真是不好相处。
顾寒山看着他们几个,尤其认真看了看向衡的表情。
向衡解释:“他讽刺我,我才呵的。”
“没有。”葛飞驰道,“我夸他,他不好意思呵了一下,这是我们男人之间表达友爱的方式。”
向衡一看顾寒山的表情就知道她并没有领悟,这个还真解释不了。你说不友爱吗?还挺友爱的。说没讽刺吗?肯定讽刺了。不用问内容就知道。
顾寒山没有表情。
算了,向衡放弃帮助她进步。
葛飞驰也顾不上多扯闲话,他一把拉过向衡,一边往监控里面去一边道:“确认那个可疑病人就是胡磊伪装的,但是到现在还没有搜到他。我拿到了下水道和房屋管道的图纸,他杀许塘的时候从下水道跑的,这次得提防他故技重施,下水道我们也查了……”
“失踪人员情况?”
“只有那个清洁工陈常青不见了。其他人员都已经联络上,目前为止没人报告有见到什么异常。我们已经安排他们集中,不要乱跑,等我们搜完再说。病区人员也已经全部送回病房了。”
葛飞驰说着,扯过新阳的建筑平面图,比划着范围给向衡看:“我们全围起来了,重点地区有小组搜,横线地毯式是从这边开始搜查。地方太大,人手还不够,我叫增援了。还让人去胡磊家里取他的衣物,不行就调警犬……”
向衡看了一眼顾寒山。顾寒山没正眼看他们这边,她在扫视这屋里情况,还看了看监控屏幕。
葛飞驰说到警犬见向衡看顾寒山,心虚地清咳一声。向衡锐利的眼神立马扫了过来。
罗以晨“呵”了一声,葛飞驰不乐意地瞪他一眼。真是什么将带什么兵,你们重案组都什么臭毛病。向天笑的本事你们多学学,他那些气死人的臭脾气差劲态度就不要模仿了。
向衡没搭理葛飞驰那些小动作,他注意到新阳的值班经理在打电话,隐隐听到“顾寒山”三个字,向衡便靠近过去。葛飞驰和罗以晨也跟着过去。
那经理看到警察过来,紧张地匆匆挂电话。向衡问他:“给谁打电话?”
他问话声音不大,但语气给人很大压力。经理看了看葛飞驰,不明白眼前这人是谁,是来了个领导?
“你好。”经理客气答话,“我给我们领导说一下目前的情况。”
“哪位领导?”
经理紧张地有些吱吱唔唔:“是跟简教授说着呢。”
“简语教授?”
“对的。”
“简教授什么时候离开的?”向衡严肃问话。
经理之前已经被葛飞驰押着把所有人员情况都核对了一遍,赶紧作答。
向衡与他将人员出入和时间线都问清楚了,然后道:“警察办案,正搜查呢,未经允许不得对外透露案情侦办情况,得负责任的。别打电话,明白吗?有什么需要通知的我们警方会处理。”
“啊,好的好的。”那值班经理赶紧答应。
向衡电话响,他走到一边接电话去了。那经理小心翼翼看着,又看了看葛飞驰和罗以晨,他觉得向衡似乎官更大一些。
向衡很快讲完电话回来,那经理问了一句:“请问,你怎么称呼,具体哪个单位,回头我也得跟领导汇报的。”
“凤凰街派出所民警,向衡。”向衡出示了证件。
经理:“……”
这架势,很有分量的样子。居然只是个派出所小民警?
葛飞驰正想说话,忽然屋里一片惊呼。
向衡转头看,全部监控显示屏上只三个字:“无信号。”
葛飞驰吃了一惊:“搞什么鬼?”他马上用对讲机给各队下指令,告诫大家留心,监控网络被切断,有人在动手脚。
那值班经理战战兢兢:“是,是那个杀人犯吗?”
向衡已经冲出了监控室,他四下看了一圈。没有!
顾寒山呢!
向衡大踏步回到监控室,罗以晨也已经发现了不对:“顾寒山呢?”
向衡拿过葛飞驰刚才跟他讲解搜查情况的平面图,认真回忆了一下刚才他是怎么说的。刚才他们一路过来,警力部署又是什么情况。
葛飞驰也问了:“顾寒山呢?”
“躲猫猫去了。”向衡生气。他就接了个电话,少看她两眼,她就开始了!
“啊?”葛飞驰一时没反应过来。
向衡已经迅速圈出了两个地方:“查一查这两块地方,线路是不是在这里被破坏的?赶紧修好。”
罗以晨用对讲通知了下去。
向衡又问值班经理:“这里,重症区,指的是什么?”这一片还没有搜查到,也是院区最靠里的位置。
“重症,就是病情很严重的……”值班经理话没说完,就被向衡瞪住了。他赶紧换个陈述方式:“这楼的东区是需要24小时监护的,卧床不起的病人。西区是特殊病房,墙体都用防撞材料包起来的,病人会狂躁、兴奋、暴力还有自残的。”
“这里因为安保人数最多,监控最好,而且全有铁窗铁门密码锁把守,所以我们搜查的优先级放到最后了。”葛飞驰解释。“但也有两组人在那边。”
“通知那两组人……”向衡话还没说完,外头忽然隐隐响起了惊叫声。对讲机里,有警员报告:“西南行政楼电力中断,里面的人跑出来了。”
向衡怔了怔,难道目标是行政楼?
向衡怒火中烧,等一会抓到她了,他要打她一顿屁股!不,他要用防碍公务拘留她!
她最好别闹出什么袭警事件出来,他一定会公事公办,让她坐牢去!
重症西区。
楼里有人嚎叫着,守在门口的保安习以为常,不为所动。但行政楼那边的忽然停电把他们吓了一跳。
一个保安被那边的喧嚣引得伸长了脖子看,这时一个奇怪的声响在楼前花园树丛那边响了一下。另一名保安一惊,他的注意力从停电那边转向了花园。他招呼着同伴,抽出电棍,走进花园靠近树丛,小心翼翼观察着。
顾寒山冷静地从他们身后过去,伸手按开了楼门密码锁。铁门打开,她轻巧走了进去。
一个保安回头看了看,没看到有人,他再看向树丛。另一个保安用对讲报告有可疑情况。
报告完了刚要商量怎么办,却听得楼里忽然响起巨大的动感音乐声响,保安猛地再回头看,却发现楼门大开,有病人跑了出来。
保安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去抓跑出来的那人,另一个大叫大笑的病人也奔了出来,还在门口撞了一下头。这脑袋撞得疼,气得他大吼,吼完转头,看到了保安。
两个保安吓得后退一步。这时警察奔了过来。
更多的病人跑了出来,警察和保安都在用对讲机呼叫增援。
楼里,医生护士乱成一团,病房门锁全被打开了,巨大的音乐声刺激了楼里的病人,病人们叫着闹着,有些在房间里跳,更多的是冲了出来。
顾寒山在一片混乱中走进一间病房,里面有个很瘦的男孩正在跳,他看到顾寒山进来,两眼发光:“苦……闪……”他发不清楚顾寒山名字的音,但他认得她。
“小明,出来玩吗?”顾寒山对他招手。
小明跟着顾寒山跑出来了。
“我们走这边。”顾寒山拉着他的手,往楼道后面去。
有病人跑出来,捂着耳朵恶狠狠大叫:“关掉,关掉。”一边喊一边打墙。
顾寒山镇定地拉着小明从那人身边过去,前方有两人打成一团,对着顾寒山冲撞过来。顾寒山快速闪过,牵着小明继续走。
保安和警察的增援很快赶到。
楼里的医生终于找到了播放音乐的小型外放MP3,把它关掉了。
众人把病人一个一个抓住,带回楼里。
向衡飞奔而来,他看着重症西区的一片混乱,转了一圈没找到他想找的人,他用对讲机问监控室:“看到顾寒山了吗?”
监控室刚恢复监控画面,大家眼睛忙不过来,一个屏幕一个屏幕找:“没有。”
向衡又转了一圈。他不明白,顾寒山到底想干什么?他站定了,他想了想,然后他转向了行政楼。
还没走到,对讲机响了,葛飞驰的声音传来:“顾寒山在行政楼C3监控摄像头前面走过。”
靠!
向衡心头的火腾腾直冒。顾寒山,你死定了!
向衡朝行政楼楼侧C3位置跑,有别的警察也跑了过去。
“救命啊,救命。”
向衡远远就听到了顾寒山冷静的呼救声,声音在楼里传来。
向衡心里又是气又是吐槽:你他妈地学会惊慌失措了再喊救命行吗!
向衡和别的警员前后脚冲进了楼里。
顾寒山不是一个人,她跟前不远处还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孩,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因为太瘦小,脸又白净,年纪不好判断。
那男孩看到有人来了,也不害怕,只指着一个方向叫着:“能(人)……能(人)……”
向衡一看。
那是一个电梯井,没有电梯厢门,只一块木板围起,旁边墙上贴着“维修中,危险勿近”。
板子现在已经倾斜,被撞倒了一半。
向衡示意警员上前控制住那个男孩,然后他走到电梯井边,用手电筒照着,探头一看。井底躺着两个男人,看姿态像是两个人抱摔落了下去似的。
看不清脸,但向衡已经猜到是谁了。
向衡再往上看,上面电梯井也是空的,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从哪一层摔下去的。
向衡用对讲机通知了葛飞驰。
然后他转过身来,认真打量了一下那男孩。
男孩头发很短,几乎没有,头上长长的疤隐约可见。
做过开颅手术吗?向衡皱皱眉。
男孩正对着顾寒山笑:“抖(走)啊……抖(走)……”见顾寒山没理他,他又转向看着他的警察,歪着头认真观察。
向衡看了那男孩半晌,然后转向顾寒山。
有医生急匆匆赶来,准备带走那个男孩。向衡指着那医生道:“他就在这儿,不许走。”
医生吓了一跳,没敢动。向衡对一旁的警员道:“问清楚情况。”
警员把医生带到一边,询问这个男孩病人的状况。
向衡走到了顾寒山的面前,不说话,就盯着她。
眼神凛冽,气势十足。
顾寒山一点不紧张,她道:“报告警官,我感觉很好,没有犯罪意图。”
向衡深呼吸一口气,把脾气压了下去。
她说对这里非常熟,可以跟警察捉迷藏,说的是真的。她说没有计划,就是过来看看,说的是假的。她根本就是想趁着警察搜查这个地方的时候,打着协助警察的幌子,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如果他没有在楼下守株待兔等到她,估计她会直接过来找葛飞驰。葛飞驰更不会防备她,还会感谢她帮忙。
她其实并不关心胡磊行踪,也不在意医生背后说她什么,那些像模像样的交换条件,都是她的伪装。
“你搞什么鬼,顾寒山。”向衡问。
“我想起来我上次来的时候,看到这里有个电梯坏了,维修工人说得大修,这边货梯很少人用,大家都用东边的电梯。所以我猜胡磊会不会躲在这边,可是你在忙,我就想着我自己过来看看,找到情况再通知你。”
向衡冷冷地看着她,你编,继续编,我听你鬼扯。
“结果我走到半路的时候忽然停电了。我想着马上就到了,而且你们在呢,马上就能来电,所以我就继续过来了。然后到了之后,我看到有黑影在这里晃,我害怕,就喊救命了。”
向衡面无表情,他双臂抱胸,很酷的样子:“你接着说。”
顾寒山继续说了:“然后我看清了,原来是小明。他全名叫孔明,是这里的病人,我住院的时候认识他的。他趴在电梯井那里看,我差点以为他要自杀,结果他只是指着那儿说有人。那电梯井里有尸体吗?”
“嗯,有的。有两个人,是不是尸体还需要查一查。”向衡冷冰冰地道:“顾寒山,你行踪可疑,我需要带你回去调查。”
“可以的。”顾寒山答道:“我会好好配合调查的。那小明比我先到这里,他更可疑,是不是也要调查他一下?”
向衡心里一动,这是顾寒山的目的?
“当然,他也需要调查。”向衡道。
顾寒山又道:“你虽然不能拿到我的病历和诊疗资料,但是可以拿到他的。他没有监护人,也没有律师。他在这里住了很久了。”
向衡:“……”
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说:
前情提要:
1、范志远案在19章,22章提到。就是我前面说要修订的部分。改成了一审无罪,检察官抗诉进二审。二审之前检察官发回公安补充侦查。简语是这个案子的专家证人,为范志远做了精神鉴定,鉴定结果对范志远不利,但因为别的证据问题,范志远还是一审被判无罪。
2、关阳在补充侦查时把许塘、石康顺、胡磊和顾寒山的照片混在别的里面给范志远看,让他认人。范志远说全不认识,但对顾寒山的照片有反应。关阳判断他认得顾寒山。
第39章
葛飞驰很快带着人赶到了。
大家迅速在这个电梯井周围拉起了警戒线,禁止其他人等进入。行政大楼的电力系统在这会儿也恢复了。楼道的灯都亮了起来,
警员问清楚了孔明的情况,向衡对那个值班医生进行了确认,又试图与孔明交流几句,但他发现孔明的精神状态不对,没法正常沟通。
医生表现得有点紧张,他说孔明没在晚上出来过,他不适合长时间在外头呆着,夜晚的户外环境对他来说是陌生的,而且这里太吵闹了,有很多警察,这些都会对孔明产生刺激。
“他是谁的病人,主治医生是谁?”
“许医生,和简教授。”那值班医生答。
“简语教授是吗?”向衡问。
“对。”
“许医生全名叫什么?”向衡再问。
“许光亮。”值班医生把三个字分别说了说。
向衡记下了,他点点头,让警员跟着医生护送孔明回病房。
警员刚把值班医生和孔明带走,对讲机里就传来了罗以晨的声音:“简语来了,他跟院长石文光一起往你们那边去。我派了警员跟着。”
“好的,收到。”向衡应了,转头看了顾寒山一眼。
顾寒山一脸淡定,只是站着。
葛飞驰那边,有警员下到了电梯井里,确认井里的两个人已经死亡。一个是胡磊、一个正是失踪的清洁工陈常青。
现场取证拍完了照片,警员支了架板下到电梯井里把那两具尸体搬上来。痕检技术员早已经在一旁待命,马上开始工作。法医收到指令,正在赶来的路上。
简语和石文光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简语远远看到顾寒山,加快了脚步,唤她:“顾寒山。”
“简教授。”顾寒山点头招呼。
“你没事吧。”简语仔细打量了一番顾寒山,见得她毫发无损,情绪稳定,这才松了口气。
“向警官。”简语认出了向衡,有些意外他也在这里。“我听说你调去了派出所。”
“是的,我调去了凤凰街派出所。”向衡从容应道,“胡磊这案子正好发生在我们辖区,我来协助办案。”
“哦,这样。”简语客套了一句,然后看了看不远处的尸体,道:“顾寒山不适合在这儿,她不能受刺激。”
向衡也看了尸体一眼,再看看顾寒山。他觉得顾寒山不刺激别人就不错了。
顾寒山没什么表情。
简语转头与院长石文光对视了一眼。石文光道:“我留在这儿。”
简语点点头,对向衡他们道:“去我办公室吧,有什么事在那里说。”简语说完,领头先往外走。
顾寒山没意见,她跟在简语身后一起走。向衡跟葛飞驰打了声招呼。葛飞驰留下聂昊盯着现场,自己也跟着简语他们走了。
几个人很快到了简语办公室。
简语的办公室很大,浅色装潢,绿植满屋,舒适的沙发,精巧的摆件,既有几分气派,也不失温馨。
简语问了葛飞驰的身份,然后招呼大家坐下。他从柜子里取出矿泉水给顾寒山,又给警官们递了,但向衡、葛飞驰都客气婉拒,只有顾寒山把矿泉水打开了喝。
向衡注意到这矿泉水牌子跟顾寒山家里的牌子是一样的。看来简语非常清楚顾寒山的喜好。
简语把大家都安顿好,先跟顾寒山问话:“顾寒山,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目击证人,胡磊杀人逃跑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查到胡磊与新阳有关,我也与新阳有关,所以让我过来协助办案。”顾寒山把忽悠向衡的那一套又说了一遍。什么想到电梯维修,什么走到半路停电,然后看到了孔明等等。
简语表情温和,耐心倾听,中途都没有打断她。向衡觉得他也不相信顾寒山。
但简语没说什么,没揭穿顾寒山,也没继续追问她。他转向葛飞驰:“葛队,后边我们的谈话,有必须让顾寒山在场确认的内容吗?如果需要分开人证问话,我隔壁还有一间小会议室可以用。”
葛飞驰与向衡对视了一眼。这简语果然很懂警方办案的那一套。
顾寒山坐着不动。好像大家在讨论的人不是她。
“顾寒山。”向衡唤她。
简语也对她道:“你过去休息休息,有事再叫你。”
“我不喜欢坐,我出去走走?”顾寒山道。
“不行。”简语与向衡异口同声。
葛飞驰看了看这两人。
顾寒山有些不情愿地站起来,她走到简语的大书柜前面扫了一眼,嘟囔道:“这些都看过了。”
简语起身,打开门边小柜上的一个快递纸箱,翻出两本厚厚的原文医学书:“新的,还没拆。你拿去看吧。”
顾寒山接过,没说话。
简语又在抽屉里翻出两盒扑克牌,“看完书了,无聊的话可以玩玩牌。”
顾寒山接过牌,这才走出办公室。
向衡默默观察着这两人的互动。
简语把顾寒山送出去,回转到沙发这边,坐下了,问:“两位警官,请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发现了胡磊的尸体吗?”
“还有一个是失踪的清洁工陈常青。”
简语皱了皱眉,他不认识陈常青。“他们两人怎么了?”
“看上去像是打斗挣扎中摔在了电梯井里,但究竟发生了什么,需要等痕检和法医鉴定。”葛飞驰道。
“一个叫孔明的病人是第一个发现他们的人,还不能确定孔明与这件事的联系。我们需要对孔明进行调查。”向衡道。
葛飞驰拿出小本记上。
“孔明?”简语一愣,“他在重症楼里,不可能出来。”
“他确实出来了,你到之前,我们刚刚派人将他送回去。”向衡道。
葛飞驰也道:“今晚重症楼里出了一些意外,不少病人跑出来了。”他把晚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简语捏捏眉头:“不好意思,给我点时间,我核实一下。”他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葛飞驰和向衡都没阻止他。
简语当着他们的面在电话里问了问晚上院里发生的情况,问清楚后,他把电话挂了,沉默了一会。
向衡问他:“简教授,你已经离开了,这么晚怎么又回来了呢?”
“听说胡磊真的在新阳,警察在搜查。新阳恐怕会有麻烦。”简语并没有多解释。
葛飞驰便问:“你与新阳的关系有多密切?你有股份吗?”
“没有股份,有合作项目。新阳脑科学研究中心是我在主持工作。我和石院长是同学,私交很好。这里的医生也有不少是我带过的学生。于公于私,新阳与我关系都很紧密。另外,我有很多病人在这里。”简语道:“他们很重要。”
“孔明也是你的病人?”向衡问。
“是的。”
“我们需要跟他的亲属问话。”
简语摇头:“他只有一个奶奶,前两年也去世了。”
真是巧,跟顾寒山情况很像。向衡暗忖。他继续问:“那他在这里住院的事谁安排的?他精神状态正常吗?住院费用谁来支付?”
简语认真看了看向衡,这是关阳从前的得力干将,传言中随时可以取代关阳的人。问的问题果然很会拿捏重点。
“他没有钱,新阳负担他的所有费用。他没有生活自理能力,没法让他出院。”
向衡脑子里顿时浮现顾寒山的话——我没有自理能力。那是从前的她。
葛飞驰问:“新阳做慈善吗?就这样养着他?”
“新阳不做慈善,但有一个专项基金用来安置这类病人,在相关部门有备案的。人员和账目每年核查,都是清楚的。”
向衡问:“这个基金安置了多少这类病人?”
“目前只有孔明。”简语道,“就是因为要处理像孔明这类的特殊情况才开设的基金。”
“那就是利用新阳的资源对孔明特殊照顾了?”
“孔明是我的病人。我是新阳的招牌,很多病人是冲着我来的,我为这里赚了不少钱,我的病人,新阳出资源照顾一下,石院长是同意的。”简语说得坦然,“以后如果有同类的病人,我们也会考虑接收。但目前并没有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