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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川宁瞪着她,想了想又吼:“老头子也是男的。”
“你喝酒了吗?”宁雅咬咬牙根,忍耐着问。她闻到他身上很重一股酒味。
“喝酒又怎么了?喝点酒又怎么了!”王川宁大声吼,非常暴躁。
宁雅靠墙站着,看着他,没说话。
王川宁瞪着她,喘着气,然后他转身走到沙发那边,一屁股坐下,道:“我要跟你离婚。”
宁雅一怔,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说什么?”
王川宁转头看着她,看了一会,冷冷地道:“我要跟你离婚。”
宁雅沉默了很久,再开口,声音哑了:“你奶奶,不行了吗?”
“快了。”王川宁对着她残忍地笑:“你忍我这么久,不就是等这个。我马上就要有钱了,不过没你的份。”
宁雅看着他的笑容,很快别过头去,她捡起落在地上的包,走进卧室。
王川宁站起来,越过她,撞了她一下,比她先进卧室。
宁雅的头在门框上磕了一下,她站住,瞪着王川宁的背影。
王川宁进到房间,在床上躺下了,他对宁雅张开了双臂:“来呀,咱们过过夫妻生活。现在还没离呢,你还得履行做老婆的义务。”
宁雅的手握紧包包的带子,食指将大拇指紧紧捏住。她站了一会,终于还是走进卧室,她把包挂在墙上的衣钩上,然后她转身出去了。
王川宁在她身后骂:“快点!不然老子还打你!”
宁雅走到洗手间,狠狠洗了一把脸。她走出来的时候,看到旁边厨房里的刀架。她忍不住走过去,握住了最大的那把菜刀。
刀很重,抽出刀架时刀身上闪着刺眼的光。宁雅瞪着那刀,似乎看到刀身上映出了自己扭曲的脸。
过了好一会,她闭上眼睛,把刀放回刀架。然后她拿出手机,调出号码,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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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山此时与向衡正在前往新阳精神疗养院的路上。
向衡问她:“你去新阳,打算怎么找胡磊?”
“不知道。”
“那里有很多警察。”向衡提醒她,“然后你就这么去了,总该有些计划的。”
顾寒山沉默一会,反问:“你呢?”
“我的计划就是跟着你。”
顾寒山:“……”
向衡看到顾寒山表情,笑了笑。
顾寒山:“听起来胡磊不是你的目标,我才是。”
向衡再问:“所以你有什么计划?”
“没计划。我不太了解这案子的细节,没办法分析胡磊。我也不清楚新阳里面的人跟胡磊的关系。我就是想帮助警方,过去了听你们安排。”
向衡对顾寒山的说法持保留态度,这么听话还真不是她的风格。
“好吧。那我现在来想想计划。”向衡道。
“嗯。”顾寒山附合,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胡磊对新阳不熟。他确诊脑癌后,被人诱骗杀人。那人把胡磊拐到新阳来,是作为诱骗他的一个重要手段,向他证明能为他治病,取得他的信任。”
“你要这么说,新阳还有可能是无辜的,不知情?”
向衡摇头:“新阳还是有很多疑点的。简教授不接门诊,却接待了胡磊。如果说这么巧他就对这个病人感兴趣,那把胡磊带来的那人,也太了解新阳,太了解简教授和他的团队了。”
顾寒山看了向衡一眼。
向衡问她:“你爸爸当初找到简教授给你看诊,费劲吗?”
“费劲。”顾寒山道:“托了关系才约上。我爸把我的病情状况还有脑部扫描图准备了好几份,他先跟简教授见面谈过,然后才把我带去的。”
向衡道:“现在的简教授名声远超当年,应该比当年更难约才对。胡磊在网上搜一搜,找了个电话就能约,不是运气爆棚,就是另有内情。还有,帮他约到简语的那个人,就算知道简语对脑异常有兴趣,但他怎么找到胡磊的?胡磊都不知道自己脑结构的情况,他怎么会知道?”
顾寒山沉默了。
“他们是一个团伙。物色人选、诱骗、杀人计划,再到后期的收尾,肯定都是有计划安排的。把胡磊带来新阳的那个人,很重要。找到他,就能找出这个团伙。”
“会是石康顺吗?”
“不是他。石康顺进了拘留所,没办法控制胡磊。所以肯定还有其他人。”
“不是新阳的医生?”
“应该不是。新阳的医生带着胡磊在新阳到处走,太显眼了。其他同事和病人都会成为目击证人,那样事后不好撇清关系。应该是个生面孔。常鹏和简语那天就坐在医院里,等着胡磊上门。他们有足够的人证证明他们与胡磊是正常的看诊关系。”
“这样啊,那你们还有别的嫌疑人人选吗?”
“还没有。”向衡道:“虽然不是新阳的医生带胡磊来的,但新阳的疑点还是很大,起码胡磊并不认为他们无辜。胡磊行凶之后一直未露行踪,藏得很好,现在突然冒了出来。很可能之前被囚禁着,这次出来,他没有回家,没有逃跑,却到了新阳,很有可能是为了报复。”向衡道。
“他们为什么要囚禁他,不杀他灭口呢?”
“好问题。这与为什么会选中他来杀人会是同一个答案。”向衡看了顾寒山一眼。
顾寒山没说话。
向衡继续道:“胡磊要去报复,心里充满恨意,所以他会一直处在应激状态。他警惕又兴奋,这时候反应很快但又没法认真思考,他会依照本能去做事,没办法也没时间太仔细去研究新阳。他对这医院的了解,基于当初带他来新阳的那人的介绍,以及他自己的观察。
“那人既然要诱骗他,就得让他对新阳充满憧憬,带他来看诊的那天,肯定会带他在新阳到处看看,牛皮吹破。还有,他们3月4日去的新阳,胡磊在4月15日杀许塘,而新阳的监控录像只保留一个月。带胡磊去新阳的那个人,也就是控制胡磊的那个人,他确实对新阳非常熟悉。”
顾寒山问:“3月4号什么时候?”
“预约的是上午十点。”
“那天我就在新阳。我来复诊,9点。我也是见的简语教授。”顾寒山的脑子开始不断闪过画面。
红灯。向衡停下车,看了一眼顾寒山的表情:“那你们时间正好错过。”
“不。我十点二十左右走的。”
“你复诊花了一个多小时?是要做什么检查吗?”
“不是,复诊只有五分钟。但是我后来在新阳到处逛了一会。”
绿灯,向衡启动车子继续走。在他看来,顾寒山不是闲着没事到处瞎逛的人。就如同她坐在朝阳步行街长椅上发呆一样,她都是有目的的。但他此刻并不评价顾寒山的行为。
顾寒山沉默了一会道:“我确定我那天没有看到胡磊。我们没碰上面。不然他杀许塘那天我就会认出来。”
这个当然无法反驳。向衡没说话。
顾寒山想了想,再问:“简教授跟胡磊大概聊了多久?”
“据说是十分钟左右。”
“那就是十点进去简教授诊室,没过一会就出来了。嗯,如果按你的推测,领胡磊来的那人带着他走走看看到处逛,新阳很大的,怎么都得逛个三十分钟吧?”顾寒山道:“我十点多点走的时候,把新阳所有的停车场转了一圈……”
向衡精神一振,也不问顾寒山为什么要去停车场转,他道:“给葛队打电话,让他给你安排个值班的技术员,你把记得的车牌号跟他说一下,我们可以跟胡磊通讯记录里的人做交叉比对,如果运气好,说不定有能对上号的。今晚很关键,必须抢时间把人抓到。”
顾寒山没动作。
向衡在路边停车,自己给葛飞驰打了电话。葛飞驰也很振奋,顾寒山同学就是个福星,依照以往惯例,这肯定能有收获。
葛飞驰马上安排李新武联络技术员,他还对向衡道:“把电话给顾寒山,我要好好感谢她。”
顾寒山接了电话,学着向衡的语气:“葛队你好。”
葛飞驰也不知道怎么地,觉得这语气有点怪,但他决定忽略:“顾寒山,谢谢你。这事我们很着急,我让你小李警官在做安排了。你能马上跟技术员通电话吗?你就念给他听,他马上做技术比对。说不定我们今晚就能抓到他们。”
向衡心里吐槽:谁的小李警官啊?
顾寒山道:“107辆车。”
葛飞驰一噎,这得念多久?
“你们每次都很着急。”
这是在吐槽他们吗?葛飞驰有点心虚。
“但我每次都帮忙了。”顾寒山继续道。
“是,是,我们很感谢你。”
“所以这次我也帮了忙。如果你先抓到胡磊,要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葛飞驰:“……”还有交换条件?
向衡挠挠额角。顾寒山你真是保持住了风格。
“可以吗?”顾寒山确认。
葛飞驰挤出一句:“行。”但是等一下,为什么是说“先抓到”胡磊,难道还有人比他快?
条件谈妥,顾寒山准备开始干活。
向衡给她准备好一瓶矿泉水,帮她接通电话,确认好李新武和技术员那边都做好了准备,然后向衡让顾寒山开始通话,他继续朝着新阳驶去。
顾寒山念号念得特别快,但她念几个就被打断重新说一下。向衡开着车,正想着李新武和技术员什么状况,就听顾寒山不耐烦道:“要不你们先录下来,然后自己对着录音记,用语音识别快一点,然后再对比自己手动记的,有不确定的你再跟我确认。”
向衡听着这语气,怎么有点熟悉,一时也想不起。这边顾寒山开始飞快念号,向衡决定忽略语气问题。
顾寒山念完号的时候,新阳到了。
作者有话说:
前情提要:
1、宁雅是顾寒山的家政。顾寒山去她家请她回来为自己做事,离开的途中目睹许塘被杀案。
2、胡磊是脑癌患者,被诱导杀了许塘。目前失踪状态。石康顺是案发前顾寒山目睹与胡磊在一起的人。当时现场被向衡抓到,目前因袭警关在拘留所。警方查到有迹象表明胡磊在新阳,正对新阳进行搜查。顾寒山对新阳熟悉,向衡带顾寒山去新阳帮忙。
3、小李警官李新武,是武兴分局值班小警察。顾寒山给人家表演猜杯子。
4、顾寒山每次给警方帮忙,总有附带条件。顾寒山在努力学习正常人生活,喜欢模仿。有时候好的不学学坏的。
第38章
简语回到了位于城西医科大旁边的“简在”工作室。一路上他的电话不断,颇有些烦心。
新阳的院长石文光也给简语打了电话,告诉他值班经理通知他院内安保这边出了点问题,警察突然回来再次调查,这次查出那个叫胡磊的病人可能真的潜入了新阳。所以目前警方把医院封了,正在全面搜查。
石文光为此忧心忡忡,生怕这事连累了新阳。要是一时半会搜不出人,一直把医院封着,那影响太大了。
简语问了问常鹏在哪儿,是否还在医院。石文光说他不太清楚,简语离开不久后他也走了,当时常鹏还在医院。具体他没问值班经理,他打算现在回新阳一趟,亲自看看。
石文光说他就是跟简语说一声,让简语心里有个数。毕竟胡磊当初是奔着他来的,后头可能还会有什么情况,警方也许还会继续找简语问话。简语应了,他让石文光别担心,他会找警局的关系打听打听。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们只要抓到罪犯就好,不会对新阳造成影响。
石文光忙道他也正有这个意思,希望简语找找关系,问清楚究竟什么情况。如果有什么需要提防的,他们也好做准备。
简语挂了电话,马上又接到了新阳值班经理的电话。值班经理问他今天在新阳来去的时间,以及是否有遇到什么特别的状况等等,一听就是按警方要求在一个个核实人员情况。
简语配合地把信息都确认了,他交代值班经理今晚有什么发现随时打他电话。
之后简语联络常鹏,但常鹏电话没人接。简语想了想,再拨另一个电话,也没人接。简语很不高兴,黑着脸进了工作室。
简语到了屋内,还没坐稳,却听得司机宋朋进来报,说关阳来了。
简语有些意外,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让宋朋把关阳请了进来。
关阳仍是老样子。他进了门,没说话。简语缓了缓情绪,起身给关阳泡茶。
关阳坐沙发上,等司机出去了,看着门关好,这才道:“我听说武兴分局那边有一个案子正在查新阳,把你也牵扯了进去。我打你电话一直占线,联系不上,正好路过这儿,看到有灯光,便来看看。”
简语脸色平静:“还好,目前还没什么大问题。石院长在新阳那边盯着呢。是我曾经接诊咨询过的一个名叫胡磊的脑癌病人,前几天杀了人。警方查到他曾经来新阳找过我看诊,就来问问。我听说那人现在潜入新阳了,所以警方在封院搜查。”
他把茶在关阳面前放下了:“刚才石院长还问我情况,想从警方那里打听打听,希望我们新阳这边没惹上什么大麻烦。”
“这案子我知道,但具体情况现在还不能确定。”关阳道:“胡磊杀的人,是我一个很重要的线人。”
简语一愣,非常惊讶:“胡磊杀人案?死的是你的线人?”
关阳点头:“我那位线人有个朋友,曾经提供过范志远案的线索。然后那位朋友失踪了。接着我那位线人遇害,凶手就是胡磊。”
简语呆了半晌:“你是说,胡磊跟范志远有关系?”
“暂时还没有证据显示他们之间有关系。但就是这么巧,胡磊杀掉了一个间接与范志远案有关联的人。”
简语简直说不出话来:“那现在……”他忽然反应过来了,去新阳查案的可不是市局刑侦队,而是武兴分局。“这案子不归你管吗?既然跟范志远有关,那不是应该并到你的案子里一起调查吗?”
关阳摇头:“不好并。目前看不出有什么直接关系,我那个线人早就退出了,我并没有从他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线报。再有就是,我和你太熟了,按规定我得避嫌。”
简语皱起眉头。
关阳道:“你是胡磊案里的关键人物。他只是来跟你问诊就算了,但杀人之后他还冒着被通缉的危险跑到新阳,你很清楚这里面可猜疑的地方太多。警方当然需要认真侦查。如果是由我来主导侦办,对这个案子不利。范志远案我们已经吃过教训了,任何有争议有瑕疵的细节,上庭的时候都会被对方律师借题发挥。侦办过程中也会引发争议,阻碍查案进展。上头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信任我了。我没办法,只能避一避。”
简语叹气:“我明白。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与这案子毫无关系,我只是给胡磊看诊而已。”
关阳点头,他拿起茶喝了一口:“嗯,这个我知道。”
简语也喝了口茶,默了一会,再问他:“那顾寒山做证人的案子,分局找我确认顾寒山情况,是不是也是这事?”
“是的。”
“顾寒山看到了胡磊?”
“应该是。”
简语皱起了眉头。
关阳道:“你放心,这事并没有公开,而且警方会保护她的安全。”
简语仍显得有些担心:“只是觉得也太凑巧了些。”
“他们第一次现场会我去听了,没发现人为安排的迹象。就是凑巧了。顾寒山偶尔外出,正常路过,碰巧看到,就是这样。”
简语没说话。
关阳又道:“目前还没能把这事跟范志远案联系在一起。无论是被杀害的那个线人,还是凶手胡磊,又或者顾寒山,没查出他们跟范志远有什么交集。”
简语插嘴道:“顾寒山跟他们当然没关系。她的生活圈子非常单纯,不是家里就是医院,她没有社交、没有朋友,跟他们完全扯不上关系。”
关阳点点头,继续道:“而范志远一直被关押,跟外界没有联系。”
简语想了想:“但死者是你的线人,从前还跟范志远的调查有牵扯,还是要警惕的。我理解你的处境和顾虑,可胡磊这案子你不能完全放手。不要小看范志远,就算被关押着,这个人也高度危险。”
“如果真与范志远有关,那又回到了那个推测,他有同伙,或者,他有一个对手。”关阳道,“就像你分析的那样,他要么有一群视他为神的小卒,要么有一个与他旗鼓相当亦敌亦友的对手。无论是小卒还是对手,现在他们有所行动了。”
简语沉默。
确实,如果真与范志远有关,只能是这样的推测。但那与他先前断定范志远是独狼矛盾了。可如果与范志远无关,一切又都太巧了,说不通。
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胡磊杀人案?
简语皱起眉头。
关阳等了等,问:“简教授,你能给我一些建议吗?”
简语摇头:“我只能告诉你,范志远的大脑有异常,胡磊也是。”
“还有顾寒山?”
简语点点头:“嗯。”
关阳很严肃地问:“简教授,会不会新阳里有人,利用你们新阳的名义做一些违法的事?”
简语摇头,反问:“目的呢?要做脑科学研究,新阳已经有了研究中心,光明正大、规规矩矩地在做研究。最好的资源、最好的平台。研究经费充足,收入不错。没必要搞些歪门邪道。”
“竞争对手呢?”
简语仍是摇头:“没有竞争对手。”
关阳默了一会,再问:“简教授,你之前给胡磊看诊的时候,他有没有透露过,他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讨论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没有。我们就是谈了谈了他的病情,胡磊是有点紧张,但我当时觉得那是对他的病紧张,他怕死,他有很强烈的求生欲望。这个我跟来调查的警官讲的非常清楚了。我跟他们详细解释了胡磊的情况。”
“那像范志远、胡磊、顾寒山他们这样,脑子结构异常的特殊人群,互相认识吗?像某某病症,或是什么患者,有专门的讨论社区之类的?他们这些人会不会也有组织?而我们之前没能调查。”
“我没听说过有这样的组织,起码我的病人都没有提过。”简语认真想了想:“而且范志远并不在乎他大脑的问题。他还会为此引以为傲,毕竟对什么都不恐惧,听上去很有英雄气概,那符合他的自恋人格。所以他不会去什么社交平台或是团体参加互助。我依旧认为他是独狼,他不需要所谓同类的认可。胡磊是新发病的患者,在得脑癌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脑部情况异常,我猜他现在也不知道。”
“你没跟他说?”
“没有。”简语道:“他最急迫的问题是脑癌,先把病治好。在他心理状态这么糟糕的情况下,我当然不会节外生枝去告诉他他脑部有异常。”
“之前的医生也没跟他提过?”
“他肿瘤的部分并不在这块区域,不影响治疗。第一医院也不做脑部与犯罪相关联的研究。胡磊很担心他的病情,但他没问我他的脑部异常,我想他应该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也不可能是参加什么脑异常同类的组织。”
简语顿了顿,继续道:“顾寒山就更不可能。她爸爸对她的隐私保护得很好,他从来不在网上发布或与人讨论有关顾寒山病情的东西。顾寒山在新阳住院期间,我们对外说的都是顾寒山有阿斯伯格综合征。”
“那是什么?”
“孤独症谱系障碍的一种。顾寒山的症状有相吻合的地方。”
关阳掏出手机搜了搜。
……缺乏交往技巧,不理解面部表情、肢体动作等非语言表达的信息,不顾忌别人感受,难以领会幽默、隐喻、双关意义的语句……
关阳眉头动了动,不知道这姑娘有哪些症状吻合。
简语盖住了关阳的手机:“别搜了。顾寒山的情况是百度不出来的。我可以肯定,顾寒山跟胡磊、跟范志远都不认识,没有交集。”
“可是胡磊知道顾寒山的超忆症。”关阳道。
简语一愣:“怎么可能。”他严肃问:“你从哪儿听说的?”
“办案的同事告诉我的,胡磊在电脑里搜过你,搜过新阳,还搜过超忆症。”
简语:“……”
“所以我才会问,有没有可能这些人有渠道互相知道?”
“我没听说过。”简语道:“我会再去了解一下。如果有什么发现我告诉你。”
“你还得直接跟办案的刑警说一声。我不想让同事知道我们私下里讨论这些案情,毕竟不是我负责的案子。”
简语点头:“明白。”他想了想,又道:“说起来,我也是嫌疑人之一了。今天那些警察问我需不需要保护,他们大概认为是我诱导教唆,所以胡磊会来找我寻仇。你的顾虑是对的,我们想办法寻找线索,但不必引起更多的猜疑。最后把案子成功破了才重要。”
“对,所以我不参与这个案件调查。”关阳道。
简语道:“我得提醒顾寒山小心一点。”
“你对她很关心。”
“她的大脑是人类的财富。”简语道:“她爸爸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她自己也有顽强的意志和惊人的天赋。这里头缺了哪一样她都不能走到今天。你们不能想像这其中经历了多少困难她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简直是个奇迹。这是我从事研究以来取得的最大成就。她也是我见过最了不起的病人。”
简语正说着,手机响了。
简语一看号码,接了起来。片刻后他脸色微变:“顾寒山去了新阳?为什么警察会带她过去?”他一边问电话那头,一边看向了关阳。
关阳一脸莫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简语转回目光,对电话那头道:“好的,好,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简语挂了电话,对关阳道:“关队,我得回一趟新阳。”
关阳道:“我不方便一起去。”
“没关系,我自己能处理。”简语给司机宋朋打电话,让他做出门的准备。
关阳问简语:“顾寒山去新阳,有什么问题吗?”
“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去,我去看看情况。我不希望她卷到这样的事情里,太危险了。”简语拿好随身物品,起身出门。关阳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起出了院子。宋朋已经启动车子在等。
关阳便跟简语道:“如果有什么麻烦就告诉我,我怎么都能帮上点忙的。”
“好。”简语与关阳告别。
关阳看着他上车,也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子。
简语的车子走远了。关阳拿出手机拨号:“喂。见过了。他现在赶去新阳。不好说,他没有完全说实话。但他对顾寒山的紧张像是真的,可紧张什么就不知道了。你在新阳看着办吧,戳戳看哪里是痛脚。嗯,今晚我们碰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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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阳精神疗养院。
顾寒山带向衡开着车子在新阳疗养院外头绕了一圈。
新阳疗养院一共有三个门。东门、南门都是正式开放的大门,西门是医院自己内部使用的,货车、垃圾运输之类的走这个门。
三个门都安装了监控,但东门、南门气派华丽,灯光耀眼,两侧四个保安穿着制服精神抖擞,非常有顶级私立医院的气质。
西门就灰扑扑的,铁栏门一看就知道不是病患和家属该出入的地方,而且也只有一个保安把守。
东门、南门都可以开车进来,有导引路标指向一个超大的地面停车场。西门的停车场在外头,小且破,杂草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