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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卫芳洲重苦修,觉得伤痛也是一种对于意志力的磨砺。
如今这样一个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人主动来了百药谷,又主动问她要丹药了,说明情况只可能比她看到的还要严重。
和其他人不喜欢卫芳洲,不想和她有太多接触不同,纪凌对卫芳洲很有好感。
一方面是修者慕强,尤其是卫芳洲这样的强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和自己一样是女剑修,同样不服男修,两人都好强。
虽然性格上可能不大合得来,但是纪凌对卫芳洲还是颇为欣赏,甚至崇敬的。
见白茶只微皱着眉,强忍着疼痛不说话。
纪凌叹了口气。
“的确,你这个情况剑宗唯有林长老能够帮你缓解痛楚。只是他老人家有个习惯,上山采摘灵植的时候会在周遭设置结界,不让外人闯入。说是人的气场和气息什么多混浊,很容易影响到灵植的品相灵效。”
“而且如果是普通灵植的话,林长老一般会吩咐峰中弟子去采摘。唯有那种七品以上的,他怕弟子们采摘时候处理不当有所损坏,才会亲自动手。”
而品阶越高的灵植,生长环境越险峻,多悬崖峭壁,或是秘境冰窟,同样的,它们的采摘条件也很严苛。
比如七叶紫琼,生在冰川之下,需在清晨第一道阳光落下之前采摘最为完好。
再比如有些灵植要等到逢魔时分,又或者要守上几日夜才能花开,稍纵即逝,不容离开分毫。
“所以按照以往林长老入山采摘的时间来看,他这一次估计出山也得在七日后了……”
纪凌沉默了一瞬,怕白茶坚持不了那么久,试探着询问。
“要不师姐直接破了结界闯进去得了?事出从急,林长老应该不会怪罪于你的。”
进去?这怎么行?
人不一定还在里面,也不一定设置了结界吗,她要是答应了岂不是直接穿帮?
再说了她想要的答案还没套到呢。
白茶故作严肃,冷声训斥道。
“胡闹。林长老再怎么说也是长者,这般目无尊长,以下犯上成何体统?”
卫芳洲这人虽傲慢,偏又是一个极为重规矩之人,她对同辈人百无禁忌,于长者却很是尊重,不会逾越半分。
这也是她和沈天昭最大的不同。
纪凌摸了摸鼻子,余光瞥到她腰腹处隐隐有殷红浸出,心下更是着急。
“可是再如何你也不能放任着自己的伤势不管啊,这可不是普通的伤。你这伤口可是被上古昆仑凤所伤,要是再拖延下去伤到根骨,伤到灵脉怎么办?这样师姐你的道和仙途可就都毁于一旦了啊!”
昆仑凤?!
捕捉到关键词,白茶瞳孔一缩。
所以她这伤竟然不是被什么妖兽魔兽所伤,竟然是被灵兽,还是昆仑凤。
现在这个时候凤山仍在,昆仑凤也还没灭族,然而即使如此他们的数量也不多,全族上下也不过十来人。
而白茶又是和谢九思一起进入的剑中幻境,她想到这里眼皮挑了挑,一个猜测冒了出来。
难不成卫芳洲是被谢沉所伤?
不应该啊,谢沉不是对卫芳洲一见钟情,死缠烂打吗?别说伤她了,连她一根手指估计都舍不得碰。
应该是他的族人之类的,应该不是他。
白茶刚这么想着,下一秒纪凌说道。
“师姐,要不你直接去死生域找那只凤凰吧。这火毒是他下的,他肯定知道如何解。”
她摩挲了下下巴,觉着这方法可行。
“唔,虽然这昆仑凤性子刚烈,不过师姐的剑气连苍龙都可斩,他要是不给你解毒你多给他来几剑就成了。只要疼得受不了了,他肯定会服软的。”
?!死生域!
那可是剑宗用来惩戒重罪弟子或邪祟妖魔的地方,里面的水都是死水,全是魔气,而水泽之上又是无尽的剑气。
受刑者在中间受着两股气息压制,折磨,不死也半死不活了。
白茶想不到卫芳洲和这昆仑凤有什么冤什么仇,竟然把人关在那种地方。
即使他可能不是谢九思,可他也是青年的族人,她既然知道了定然不能视而不见。
至少得搞清楚来龙去脉。
得知了这么一个重磅消息后,白茶作别了纪凌之后,立刻御剑径直往死生域那里去了。
死生结界外镇守的弟子看到她来了并不意外,大约是知道她因何而来,二话不说就打开了结界让她进去了。
白茶全程冷着一张脸,实则心下慌得一批
尤其是在进入其中,看到四周昏暗森然,感知到环境威压逼仄的时候,太阳穴突突地跳。
昆仑凤属性为火,这样潮湿的地方于他们来说,就算不让死水淹没,剑气落下,对他们来说多待一秒都是酷刑。
卫芳洲啊卫芳洲,你这是凑麻呀。
这马上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还把亲家往死里整啊?
要是人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我之后碰到师兄了我该怎么解释?
白茶越想越头疼,连什么时候走到水门都没反应过来。
她看着眼前的水幕,后面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的轮廓,看上去应该是个青年。
白茶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管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一切准备无误后。
指尖一动,将灵力渡进了水泽。
一石激起千层浪般,如镜的水幕突然剧烈晃动了起来,紧接着“啪”的一声,死水骤然跌落在了地面,融入在了水域之中。
她以灵力附在脚下,悬浮于死水之上走了进去。
里面昏暗无光,一派森然。
不过如今的白茶修为高深,五感敏锐,周遭于她来说一览无遗。
“哐当”,有铁链相撞的声音响起。
白茶猛地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红衣青年手脚捆绑,束缚在了水牢之中。苍白憔悴,呼吸孱弱,下一秒就要绝了气息一般。
他的皮肤白皙如玉,如瀑的长发倾泻,混着血珠隐没在了混浊的死水,沉寂森冷。
红衣雪肤,唇红齿白。
如同千山暮雪里的一抹殷红似火般,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目睹了这一幕的白茶愕然站在了原地。
让她惊讶的不是青年无双的容貌,而是对方有着一张和谢九思一模一样的脸。
竟然真的是谢沉,不对,准确来说是代替了谢沉的谢九思。
白茶顾不上其他,瞬身过去想要帮青年从枷锁之中脱离。
结果她刚靠近,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璨若星辰的金眸,漂亮得好似日升月落都在这双眼眸之中。
“师……”
她刚说了一个字,青年手腕一动,将铁链从水中引出,重重朝着白茶攻击而去!
白茶心下一惊,慌忙引剑砍了过去。
剑与铁索的声音刺耳尖锐,细碎的火星溅落。对方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将另一条铁索缠绕在了她的手腕。
然后用力一拽,她整个人被带到了半空。
青年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把灵剑,直直朝着她胸口刺去。
?!淦,说好的一见钟情呢!
怎么变成相爱相杀了!
先前时候顾忌着会伤到谢九思,白茶只躲没攻击,如今生死关头,她也顾不得其他了。
她侧身避开那一剑,在他还要攻击的时候将缠绕着手腕的铁索攥在手中。
也用力一拽,把谢九思拽到了她的面前。
那么近的距离,他又被束缚住,白茶只一剑就能将他诛杀。
谢九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见躲不掉。
沉着脸调动着周身灵力,想要自爆和白茶同归于尽。
白茶感知到了什么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断了他的灵力,没了灵力的支撑,青年如断掉羽翼的鸟儿一般径直往死水之下坠落。
凤凰属火,浴火重生。
死水对他们来说如蚀骨锥心般疼。
然而预想之中被死水侵蚀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只白皙纤长的手环住了他的腰。
谢九思惊愕地看了过去,那双金眸里映照着的少女的神情莫名无措慌乱。
“你……”
话还没说完,前一秒还抱着他的人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般,连忙松开了手。
“噗通”一声,谢九思猝不及防地掉入了水里。
白茶于心不忍的同时,更多的是心有余悸。
好险好险,差点崩人设了。
不过……
她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动,咽了咽口水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
上面残留着的余温依旧清晰。
白茶手指动了下。
虚空握住,又慢慢松开,像是在回味什么。
师兄的腰好细哦。
作者有话说:
一见钟情x
相爱相杀√
白茶:我出息了,我也有暴打师兄的一天。
第九十章
谢九思身上本就有伤,而且还不轻。
衣衫残破,血色斑驳,在混浊的死水里宛若红色的纱幔覆在其上,红与黑交织,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水域不深,堪堪漫在他的胸膛位置。
红衣之下那雪色的肌肤隐约可见,头发凌乱湿漉地粘在面颊,狼狈至极。
然而和这极致的艳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青年冷若冰霜的面容,因为此时他的凤凰血脉并没有被压制,那双眸子变成了璀璨的溶金。
明明是那样温暖的颜色,落在白茶身上的视线却冰冷刺骨。
尽管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在谢九思用这样的眼神看向白茶的时候,她心下还是闷闷得难受。
【怎么这样?不是说好的师兄会对我一见钟情吗,哪有这样的一见钟情?】
白傲天也不大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发展。
【可能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吧,毕竟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卫芳洲,进入到这里的时候很明显已经过了和谢九思相遇的那个时间点。这既不知前因也不知后果的,自然一头雾水。】
【也有可能本身他们两人不是一见钟情,只是后来谢沉对卫芳洲很是痴迷狂恋,让人有了这样的错觉,以讹传讹下去了。】
也是,谢沉和卫芳洲已经身消道陨这么久了,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除了他们本人之外谁也不清楚。
也无从查证了。
没准其实谢沉只是因为卫芳洲是他的正缘,对她的感觉是被本能影响的,算不得什么一见钟情。
【不过是不是一见钟情现在并不重要。我们用“庄周梦蝶”进入到这里,就是为了经历卫芳洲所经历,感悟她所感悟。我们不能违背她的主观感情。】
简而言之就是不能ooc。
白傲天提醒白茶的不能崩人设倒不是因为面对沈天昭和纪凌他们这样的熟人,不能暴露身份。
她和谢九思现在算不得什么熟人,可能只见过寥寥一两面。
在对方的面前她只要不是做出太违背人设的事情,他也觉察不了。
只是卫芳洲明显对谢沉是不喜,甚至厌恶的。
白茶现在的身份就是卫芳洲,感悟她所感悟,经历她所经历,也就意味着她的主观感情如何,她也该如何。
否则就算没有被发现身份,与入坤的磨合也不会成功,他们也无法出去。
所以无论是一见钟情的剧本,还是相爱相杀的剧本,在这一段谢九思的父母爱情里,白茶永远都是被动的一方。
她对谢沉的感情顶多是从一开始的无感,到不排斥,仅此而已。
那么同理,谢九思对她爱也好恨也罢,作为不懂情爱的白茶来说,她也应该是无动于衷的。
【尽管不知道你和谢九思在我们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他刚才那架势是真的想要对你下杀手的,那你也别对他太客气。】
白傲天想到了什么,又心有余悸地提醒道白茶。
【刚才你差点叫他师兄,还扶了他,得亏他还不太熟悉你,不然我们就出身未捷身先死了。】
白茶也知道自己太大意了。
一看到谢九思伤痕累累,虚弱不堪的样子就分寸大乱,这可不行。
她端的可是断情绝爱的渣女人设,现在才哪儿跟哪儿她就这样了,之后虐身又虐心的时候她怎么办?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是关乎她和谢九思两人生死的大事,马虎不得。
想到这里白茶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下神色,死生域里光线昏暗,光影之间那眉眼如枯井般了无生气。
“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竟敢偷袭我。”
她剑指着谢九思的咽喉,雪色长剑的剑气划破了他的脖颈,顷刻间沁出一道血痕。
“我告诉你,刚才要不是看在今日我心情还算不错的份上手下留情饶了你一命,那么近的距离,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手下留情?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了。”
谢九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面上满是嘲讽。
“你这人修要是真那么好心,在苍梧的时候你就不会厚颜无耻抢了我的猎物不说,还想要强行与我缔结契约,让我当你的灵宠。我拒绝了你你便强行把我当打晕带上这剑宗!”
“现在你在这里说什么饶我一命,你自己不觉得害臊吗!”
白茶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大为震惊。
白傲天同样也是瞳孔地震。
【我去!我还以为顶多就是信息差导致的一见钟情变相爱相杀,结果竟然还有强取豪夺的桥段!还灵宠,玩的竟然还是人。兽play,没看出来啊,这么狂野的吗?】
【是啊!一见钟情对不上也就算了,怎么谢沉死打烂缠跟着卫芳洲的剧情也变成了后者强抢良家少男了?】
白茶惊住了。
原以为他们可能是有什么利益冲突,或是误会之类的。不想他们两人的初遇竟然只是卫芳洲单方面看上了谢沉,想要收他为灵宠。
人不愿意就把人带回来关在这里,想要用刑强迫他。
这也太霸道,太不讲理了。
就这样你们竟然还能结为道侣,该不会也是卫芳洲为了破情劫霸王硬上弓的吧!
卫芳洲,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还有你老实告诉我,后来纪凌去苍山抢男人,是不是也是受了你的启发!
白茶心中有上万只草泥马在狂奔,偏表面上要装作桀骜不驯,冷漠无匹的样子。
“是吗?”
她冷笑了一声。
“我看你这话是说反了吧。我凭实力把你带上的剑宗,我不偷不抢我有什么好害臊的,倒是你……”
白茶说着眼神玩味地扫了浸泡在水里,狼狈不堪的青年。
“还上古神兽呢,竟然被我这样一个人修这般轻易掳走,该害臊的不该是你吗?”
“你!”
“啧,行了小凤凰,别什么你啊我啊的。我今日来找你不是和你拌嘴论理的。”
她走到谢九思半步位置停下。
因为他的属性是火,死水会让他全身无力,无法挣脱,再加上双手双脚都被千年玄铁做成的铁链给束缚着,更是连调动灵力都十分吃力。
白茶悬停在水面之上。
于是就出现了青年明明比她高上快一个头,却还被她居高临下注视着的情况。
她将指着他咽喉的命剑往上,剑端凉凉划过他的脖颈,最后贴在了下颌。
然后向上一挑,强迫他抬头。
“解药。”
白茶直勾勾注视着他,冷声警告。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把火毒的解药给我。”
谢九思如今的修为比白茶要低上不少,然而他虽不是白茶的对手,可昆仑凤的火毒堪比魔渊深处的魔气。
即使是林平耀也不能解开,只能短暂缓解。
本来他还以为白茶今日来找他是因为旁的事情,在听到她是为了解药的时候心下松了口气。
他扯了扯嘴角,苍白的面容如冬雪清冷。
“你倒是能忍,中了我的毒快小半个月了现在才来找我要解药。要知道寻常人三日之内不解毒就已经侵入心脉了,药石无医了。你今日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早死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九思没有记忆,还是凤凰血脉的影响,他的性情平日里的简直判若两人。
比那君越鸣说话还要咄咄逼人,恶意满满。
虽然白茶知道以他们两人现在的情况,对方不可能给她什么好脸色。
可谢九思和她只是代替了谢沉和卫芳洲的身份,她是清醒着被迫表演,谢九思虽不清醒却不可能性情大变。
他应当该是什么样子便是什么样子才是。
哪怕是生气了,在白茶的记忆里谢九思是一个不善言辞之人,他要么无视忽略,要么以暴制暴,不会这般言语犀利,咄咄逼人。
【之前谢九思对那些人没什么所谓是因为他们太弱,既是蝼蚁自然没资格让他在意。可谢九思现在打不过你,又被你强行掳上剑宗囚禁于此,心里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呢。可不得逮着你发泄了?】
原来如此。
白茶垂眸看向青年,剑气直逼他的命脉。
“别那么多废话,给还是不给?”
为了符合人设,这剑气是实打实的,谢九思能够明显感知到那剑气似蛇一般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
只要他稍微一动,剑便入喉。
他眯了眯眼睛,金色的眸光冷冽暗沉。
“这就是你们人修求人的态度?”
“你搞清楚一点,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你这般威胁我除了让我更厌恶你之外,没别的用处。”
感知到白茶的剑气收敛了几分,谢九思勾唇笑了笑,只是没什么温度。
他抬起手轻轻推开抵在他咽喉的命剑。
“这便对了。”
死水并不深,谢九思双手撑在地面,白皙的胸膛在红衣之中似落雪覆红梅般。
他微抬着下颌,这时候才算真正抬眸,拿正眼瞧白茶。
少女一身白衣如雪,眉眼如画。
这样清丽的面容本该赏心悦目,偏被眉宇之间的寒意破坏得一干二净。
谢九思就讨厌的就是她这副孤傲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白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心下正因为谢九思给了她一个收剑的借口松了口气。
她这具身体修为极深,刚才白傲天感知了下,竟然在分神之境。
也就是说再往上修行,便是化虚,太虚。
此时的卫芳洲才三百来岁,要知道凌霄如今近千岁也才在化虚巅峰不得突破。
怪不得卫芳洲除了沈天昭看不上任何人,她不是傲慢自大,而是情理之中。
而谢九思还在出窍期,自然不是卫芳洲的对手。
因此刚才她一直提心吊胆着,生怕自己手上一个不稳没控制住力道伤了谢九思。
“……你在想什么?”
心有余悸的白茶刚缓过来,便听到身下之人这么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谢九思的脸色不知怎么比刚才她执剑威胁他的时候还要沉,白茶很是莫名。
不过按照卫芳洲的性子她十有八九不会搭理对方,白茶也未回答他,只神色不耐地重复。
“解药。”
可能是自小养尊处优的缘故,从未有人敢忽略他,忤逆他。
刚才觉察到白茶心不在焉,谢九思很是不虞。如今她又无视了他的话,让他本就不好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底谷。
他死死盯着白茶半晌,在后者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时候。
“哗啦”一声,谢九思将手从水里抬起。
除了颜控之外,白茶还是个手控。
她偏好那种骨节分明,骨肉匀称,白皙纤细的手。指甲修得干净整齐,连指尖也透着好看的粉色。
用力时骨节泛白,手背的青筋凸起。
在雪色的肌肤上宛若雾霭后的远山,禁欲清冷。
而谢九思的手完美的满足了她对手所有的癖好,简直是她的梦中情手。
尤其是谢九思在和她对练的时候,她的注意力总是会不自觉落在他握剑的手上。
白茶眼睫微动,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青年的手。
和握剑时候的苍劲不同,因为被水浸泡过更加白皙,甚至于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潋滟的水泽覆在他的手背,顺着往下,蓄积在了指尖,手腕,如珠玉般滑落隐没。
“……干什么?”
她压着唇角,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一直留意着白茶神情的谢九思见她这般模样,以为她是不耐烦,心下更是愉悦。
“我没力气,拉我起来。”
他没力气是真,却不至于起不了身。
他是在故意刁难白茶。
本来因为眼前近在咫尺的梦中情手,只能看不能摸饱受折磨到白茶,听到谢九思这话一愣。
“什么?”
谢九思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这般愕然的样子,唇角的弧度更甚。
“怎么?分神境界的剑修大能,五感迟钝到连我说了什么都听不清吗?”
“我说,拉我起来。”
还有这等好事?
白茶心下一喜,激动得快要往身上擦一把手的时候,被白傲天一提醒立刻回了神。
不行,她不能拉他。
这不符合人设。
卫芳洲不是那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更不是那种被美色。诱惑的人。
谢九思见白茶迟迟没有动作,唇角肉眼可见地压了下去。
“我让你拉我,你耳朵聋了吗?”
“你要是还想要解药,还想要活命就照着我说的做……?!”
他话没说完,白茶的剑先一步引出。
凛冽的剑气擦过他的面颊,削断了一缕头发。
雪色的长剑直指着他的胸膛,森然的剑光映照在白茶的眉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让我拉你吗?”
白茶咧了咧嘴角,露出了一个凉薄又恶劣的笑容。
“来,握着我的剑起来。”
第九十一章
如今的入坤尚未得谢沉神魂献祭,也未得卫芳洲剑意淬炼。
然而即使如此,这剑也算得上除了天斩之后无双的神兵。
谢九思看着上面凛冽的剑气,身上被剑划伤的地方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那些还是他堪堪避开了剑锋,都险些把他的灵脉断裂。
若是就这么直接伸手握住,就算不死这手也废了。
“你就这么想死吗?”
他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质问。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
白茶缓缓将剑刃往下,剑气并未伤到他分毫,却极为精准地避开他的肌肤,挑开了他微敞的衣衫。
那片雪色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了空气。
感觉到胸膛的凉意,谢九思少有的露出了慌乱的神色。
他不顾随意乱动可能会被剑气伤到的风险,用手遮挡住了裸露的地方。
“?!你干什么!”
不知道是这水太冷,还是被白茶气得不轻,谢九思此时的身子颤抖得厉害,那双金色的眸子比她手中的命剑还要冷冽。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拿你们修者的那套来羞辱我,我告诉你,我就算死也不会做你这种人的灵宠!”
一般修者与灵兽缔结契约的原因无非有二,一是需要一个随时召唤的坐骑当交通工具,就像鹤不群和仙鹤缔结契约一样。
其二则是想要养个贴身仙侍。
而这个伺候,也有两个含义。
要是灵兽遇上的是个有些节操的主人,顶多就是伺候下衣食起居,若是运气不好遇到个贪图美色的,那这伺候也可能还会伺候到床上去。
显然,白茶刚才那一举动让谢九思以为她也是后者。
【?你疯了?刚才摸人小手没摸到,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扒人衣服?你还想不想我们顺利从这个破幻境里滚出去了!】
白傲天和白茶意念合一,白茶刚才是不是故意的他一下子就知道。
她先前没控制住伸手拉谢九思是真,可此时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她是真的色胆包天。
【怕什么?你忘了我现在和师兄拿的是相爱相杀剧本吗?之前时候我还以为我和他之间是有什么误会,所以说话做事顾忌颇多,如今看来我们之间这仇恨是实打实的。】
【既然都有仇了,我要是对他比之前还要好,这才不对吧。】
当然,她之前把人直接扔水里也不算多好就是了。
【还有,这段感情从始至终都是单箭头。是谢沉喜欢卫芳洲,我根本用不着去在意师兄是什么感受。他是自我攻略,而我只需要做个冷酷无情的渣女就成了。】
有理有据,白傲天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话虽如此,可是你就怕这样谢九思不会喜欢上你吗?至少如果我是谢九思的话,别说喜欢了,我可能恨不得掐死你。】
【唔,应该不会吧。卫芳洲对谢沉做的可比我狠多了,又是利用他渡情劫,又是抛夫弃子,甚至还拿了他的金丹。他这都能忍下来,还对她从一而终的,我这儿才哪儿跟哪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