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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拍马屁有点太过了。
刘业也觉得江鸿飞太奉承,把方才对承安候说的话,又对江三郎说一遍,让他听着怪变扭的。
江云康说抱歉,“我明日又要去学堂,怕是没时间指点你们。”
“啊,好可惜。”江鸿飞目露遗憾,“不知三哥去的哪个学堂?其实我们这两日在侯府也没什么事做,能不能带上我们一起?”
刘业惊呆地看着江鸿飞,小声道,“鸿飞,你明日不是要和侯爷讨教学问吗?”
这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让江云康听到一些。
江鸿飞顿时尴尬,他没想到刘业那么没眼色,竟然在这个时候拆他的台,连忙笑道,“去学堂和向侯爷讨教也又不冲突,三哥的才学那么好,想来他的先生很厉害,难道业哥不想去吗?”
刘业确实想去看看,但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们刚到承安侯府时,侯府就说他们可以去江家族学读书。
他转头去看江云康的脸色,却看不出江云康是喜是怒,摇头道,“还是算了,我们已经够麻烦侯府了,不好再给三郎添堵。”
几句谈话,江云康就摸清楚江鸿飞两人的性格。
一个是想圆滑,却做不到面面周到。另一个多少有点呆。
两个人对比起来,江云康不喜欢江鸿飞,对刘业不喜欢也不讨厌。
江鸿飞被刘业拒绝,又去看江云康,期待道,“府里人都说三哥三嫂大度,三哥会带我去吧?”
“不好意思,我的先生不收其他学生,他不让我随便带人过去。”江云康眯眼笑道,“我相信以鸿飞的学问,靠你自己就能高中进士。”
顿了下,想到前面刘业说的,意味深长地道,“况且有我父亲指点,鸿飞肯定会另有收获。”
在场的人都知道,承安候没过乡试。
一个举人和秀才讨教,还是平庸无能的秀才,这里面的奉承意味不要太多。
江云康起身道,“现在离会试只有十日多一点,想来你们也要回去温书,我就不多留你们。”
刘业看江云康起身,马上跟着站起来。江鸿飞则是停住片刻,才跟着到外边。
院子里,林氏正带着安儿和顺顺在看假山下的鱼,看到书房出来人,和众人笑了下。
“三哥好福气。”江鸿飞目光直直地看着林氏,感叹道,“嫂夫人和一对孩子,甚是让人羡慕”
听到这话,刘业这次很明显地露出不满,即使他出身小户,却也知道这种话越界了。当即往边上退了一步,心想往后要和江鸿飞保持距离,不能深交。
江云康转身看到江鸿飞的目光,放下脸道,“若是没事,就请你们回吧。”
刘业拱手说好,没等江鸿飞就走了。
江鸿飞则是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再去追刘业。
等两个人走后,林氏才过来道,“那个江鸿飞,看着心思不太正的样子。”
“确实,往后让府里的下人多注意一点,等会试结束,就让他离开。”江云康道。
“不过父亲好像很喜欢江鸿飞,听赵姨娘说,江鸿飞每日都会去找父亲说话,时常能逗得父亲捧腹大笑,就怕父亲会留他。”林氏和赵姨娘走得比较近,正院的事,大多数都是赵姨娘和林氏说。
“父亲要留,那也得江鸿飞自己不犯错,不然一个远房亲戚,只要他会影响到侯府,第一个赶人的也是父亲。”直觉上,江云康觉得江鸿飞中不了进士。若是不能中进士,往后就好说。
在江云康和林氏说话时,安儿不知何时抓到两尾鱼,他倒是很大方,一条要往自个嘴里塞,另一条举着让顺顺吃。
彩萍看到叫了一声,江云康和林氏才回头,赶忙去拿安儿手中的鱼。
“不要!”安儿好不容易抓到的鱼,哪里肯撒手,挥舞着小胖手不肯松开。
第69章
林氏最后用糖果,才换走安儿手里的两尾小金鱼。
等奶娘抱着安儿去洗手后,林氏发自肺腑地叹气,“你说说,这往后大了可怎么办。才这么一点大,就那么贪吃,再大一点,岂不是要变成小胖墩?”
“不至于。”江云康笑着道,“小孩子都贪吃,其实你下次别拦着他,让他咬一口试试,知道不好吃后,他就不敢随便试了。”
林氏说太脏了,江云康却说没事,“只有自己吃到不好吃的,他才知道错。而且不吞下去也没事,再不然,你下次拿姜片涂在什么地方,他哭过一次才会怕。你要是一直拦着他,他只会越发闹得厉害。”
林氏还是有些犹豫,不过江云康说也不急,等林氏多看几次后,就能狠心一次了。
不过顺顺的性格要安静许多,时常坐着就可以玩很久,不像安儿那么有活力,什么东西都想抓来试试。
等两个小孩洗完手回来,安儿兴匆匆地说着要鱼,林氏看儿子可爱,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倒是江云康把两小孩带走,才转移了安儿的注意力。
江云康带着安儿他们去了大房,大哥刚回来,换完衣裳后,正在洗脸。
顺顺被奶娘抱着,小心翼翼地往江云帆那看去,等江云帆要抱他时,反倒是认生地哭起来。
顺顺一哭,安儿就握住小胖拳,要去帮顺顺,“不……不要欺负弟弟!”
绕是江云康,都快抱不住安儿,小孩儿非常有力气,挣扎着要过去帮顺顺。
顺顺听到安儿的声音,和江云帆拼命摇头,小嘴可怜兮兮地撅着,因为还说不清楚话,只会喊一个“哥”字。
江云帆被顺顺哭得不知所措,只是几日不见,没想到顺顺就认生了。
怕顺顺哭得太厉害,江云帆只好让奶娘先抱着两个小孩去隔壁的屋子玩。
“哎,顺顺的胆子太小了一点。”江云帆感叹道,“男孩子,得像安儿那么活泼才好。”
“大哥也不能怪顺顺,他还那么小,话都说不清楚就换了那么多个地方住,身边的人也一直在换,自然会敏感。”
江云康分析道,“眼下大嫂不在,大哥虽然公务繁忙,还是要抽点时间陪陪三个孩子。不然时间久了,孩子们会越来越敏感的。”
叹了口气,江云康说了云夫人的事。
江云帆记挂着官场的事,又要操心侯府,对三个儿女,多少疏忽了。
想到方才顺顺哭得那么厉害,他自责道,“之前有安和带着三个孩子,我从来不用担心孩子的事,安和这一走,确实让我很棘手。”
说起亡妻,江云帆又是好一会儿地叹气。
过了会,江云帆眯起眼睛,“我岳母……确实不太对。她是还记恨我不答应三姑娘进门续弦的事,如今云家也大不如从前,我那几个舅子目前都没出息。我能理解云家的心事,但守芳这个事,我不能接受。”
想了想,江云帆觉得得和岳父谈谈。
“大哥心里有主意,便是最好。”江云康不再多说,而是带着大哥去隔壁找顺顺他们。
江云帆花了好长的时间,才让顺顺重新亲近他,不过到天快黑时,顺顺还是拉着安儿,指着门外示意要回去。
安儿就像个小大哥,顺顺一拉他,他就眨着大眼睛看江云康。
没办法,江云康只好先带他们回去。
江云帆看两小孩感情那么好,欣慰的同时,又忍不住叹气。想了想,只好往后多点时间和孩子相处。
等江云康回三房时,两小孩都睡着了,江云康让奶娘们把孩子抱去侧屋。
他进屋看到林氏后,就叮嘱道,“以后大哥早下值,就让奶娘把顺顺抱过去,到底是大哥的孩子,不好和大哥太生分。”
“如果顺顺会哭,就把安儿也一起带去,反正安儿去哪都一样,只要有的吃,好哄得很。”
林氏点头说好,帮江云康换了衣裳。夫妇俩小别胜新婚,吹灭红烛后,又是一番春风卷细雨,好眠到天明。
次日一早,江云康就要回木府。
因为临近会试,林氏不敢说太多话,怕江云康太紧张。
她本想送江云康到府外,但安儿早起闹脾气,到了院子后,又只好折回屋里。
江云康带着书砚往外走,穿过园子后,刚打了个哈切,就遇到了拿本书在背的江鸿飞。
江云康记得江鸿飞住的院子离园子并不近,特意到这个人来人往的园子背书,这是要做什么?做戏给别人看?装作很勤奋?
“三哥!”
江鸿飞看到江云康,笑着小跑过来,“还真是巧啊,我只是出来背个书,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你。”
他看到书砚背着包袱和书箱,问道,“你这是要去学堂吧,我送你一起去。”
这是还不死心?
江云康不等江鸿飞去放书,就先说了不用麻烦,“一寸光阴一寸金,现在多背一点书,指不定会试的时候都能用上,我可不敢耽搁你的宝贵时间。”
转身看书砚,“咱们快点走,先生还在等我们呢。”
江鸿飞尴尬地停在原地,等江云康主仆走远后,才小声嘀咕,“什么人啊,那么高傲,我倒要看看你会试能中第几,可别到时候还不如我好!”
一句话吐槽完,转身时就看到正院的小厮,得知承安侯已经醒了,赶忙收拾收拾去正院请安。
承安侯刚醒来,人还迷迷糊糊,听到江鸿飞来请安,心情顿时大好。
听到江鸿飞说遇到了三郎,当即撇嘴道,“他倒是勤奋,那么早去学堂,也不见得来请安,还不如你呢。”
“我看三郎走得很急,想来是他的先生要求比较高吧,他心里肯定敬着您。”江鸿飞笑着道。
“他的先生是木须,也是大郎的先生,不懂你知不知道?”承安侯问。
“当然知道!”江鸿飞听到木须两个字,立马露出羡慕的表情,“三郎可真是厉害,竟然能得到木须先生的青睐,虽然我没见过木须先生,却也听闻过木须先生的名声。有木须先生这样的名师,三郎一定可以名列前茅。”
“那可不一定。”承安侯既希望江云康能中进士,又不希望江云康能有太好的名次,“会试人才济济,可不是之前的乡试那些,他要是还能中头名,那我亲自给他放炮。”
承安侯和孟氏一样,只想江云康能有个普通的名次,往后能帮扶江云帆就行。他们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江云康越过江云帆去。
江鸿飞却继续夸道,“我听人说三郎才学匪浅,他真有可能考很好。不像我,尽管天不亮就起来读书,很可能最后也考不中。若是不能衣锦还乡,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家见爹娘?”
“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这个时候应该自信一点,我看你就很不错。”承安侯板着脸道,“你只要中个进士,指不定发展会比三郎还要好。”
“我看你啊,就好得多。”
江鸿飞谦虚摇头,脸上的笑容却很满足。
另一边,江云康出发去木府。
马车上,书砚就忍不住抱怨,“三爷,那个江鸿飞也太不讨喜了,他这种人,最好别让他考中进士,不然也是为祸一方。”
江云康点头说是,“我也希望他能考不上。”
但会试又不一样,全国的举都可以报名参加会试。这些人里面,除了江陵书院的人才,天下还有好几处厉害的学院,江云康并不知道那些人的实力。
他能保证的,就是自己能通过考试,名次就要看临场发挥,和竞争的对手。
不过文渝代表了江陵书院的顶尖人才,江云康和文渝差不多水平,所以会试还是能平常心一点。
这么一想,江云康就忽略了江鸿飞这个人,而是专心地思考会试的事。
马车很快到木府,江云康下马车时,看到门外还停了几辆马车,好奇的同时,就听到木须先生骂人的声音。
拜师那么久,他还是头一回听木须先生骂脏话,赶忙跑进木府。
等江云康到院子,就明白木须先生为何骂人——北斋来了。
“我说了,你我早就不是同窗,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但你偏偏要到我家来,不是骨头贱找骂,还能是什么?”
木须站在石阶上,文渝红着脸站在他边上,张博宇则是不知所措地站在两方队伍的中间。
张博宇和文渝都知道木须和北斋不对付,但不清楚具体的原因是什么。他们也是头一回见木须发火,都不知道该怎么劝架。
北斋今日还带了几位学生来,被木须这样骂,他面上多少有点不好看,但是他自己主动上门,还是忍着道,“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你又何必再计较。我也说了,当年的事并不是故意为之,后来我也和你道歉,为何你还是紧抓不放?”
“你道歉,我就要原谅吗?北斋,你好意思和你的学生说你都做了什么吗?”木须瞪着北斋道。
这时翁行鑫站出来,和木须拱手行礼道,“木须先生,先生已经和我们说过当年的事。既然先生解释了是意外,你们当初又那么好,为何不让这件事过去呢?”
“这次南边的几个学院,来了许多厉害学子,我们该合力对抗他们才是啊。”
江云康沉着脸走到人群中,看着翁行鑫道,“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但确实是北斋先生对我先生造成伤害。大家都是学子,懂得苦读多年,却被同窗害得名次不佳会有多恨。不懂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又加重语气,“是谅解,还是继续老死不相往来,都是木须先生自己的事。你们都无权用道德来绑架木须先生。”
江云康说得很不客气,却也把木须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平心而论,再好的朋友,却害得自己最重要的考试失误,除非是圣母到极致的人,不然都会心存芥蒂。
更何况,也不一定是失误。
翁行鑫看着江云康好一会儿,“江三郎,我们都在劝和,为什么就你想看两位先生继续闹呢?”
“还有我!”林源刚到就听到这话,他跑到江云康边上,目光在翁行鑫几人身上扫了一圈,“我也支持木须先生,先生都说了不欢迎,你们麻利点出去行吗?”
他对书砚几人招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有人脑子不清楚,去提几桶水来!”
“要滚烫的!”
翁行鑫听到林源的话,顿时变了脸色。
他回头去看北斋,用眼神询问该怎么办。
北斋摇头叹气,“罢了,这么多年,还以为我们能携手并进呢。没想到,还是我自在自作多情。”
他眼眶湿润地抬头,“木须,我们同窗多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清楚。但你还是如此在意,我也不好逼着你原谅,不然真成我的不是。”
木须沉声道,“本来就是你的不是,少装可怜,我不吃你这套。就是因为和你同窗多年,更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你无需在我这里废话。”
“北斋,我劝你一句。一把年纪就别多事了,该入土就去土,这会来闹点事,也不见得你能多活一年。”
木须的话很不客气,尽管现在没带脏话,却噎得北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北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我也回你一句,头发白了,不代表你的心胸要变小。带着怨恨入土,下辈子投胎也难到第一。”
院子里的气氛剑拔弩张,恰好这时书砚提着热水出来,翁行鑫看到后,马上提醒北斋快走。
等北斋一行人走后,木须没什么表情地进了屋子,让江云康带着其他人去竹屋读书,他今日不讲学。
成氏跟着木须进屋,江云康让书砚去外头看看,确认北斋他们走远后,才和文渝他们去竹屋。
等几个人刚坐下,张博宇就问江云康知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江云康觉得不好擅自传这个事,林源嘴巴大,没忍住就说了他知道的。
“说这事要是意外,打死我也不信。”林源往后看着,跷起二郎腿,“随身携带泻药就很奇怪,带的泻药又会到木须先生的吃食里,更加说不通。”
“退一万步说,即使真的是意外,那木须先生也该记恨北斋。”说到这里,林源转头去看文渝,“如果说文师兄是在会试前一日食物中毒,你也不会原谅自己吧?”
拼命读书十几年,为了能有个好名次,文渝还特意错开一次乡试。
他沉思片刻,正色道,“如果是我文章写得不够好,确实比不上别人而名次不好,那我并不会太难受。但是因为某些意外,我确实不会原谅自己,而且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就像上次的乡试,虽然是很小很小的意外,林源也傲慢了几日。
这种事情,换位思考一下,就能体谅木须先生的感觉了。
是否要原谅,那都是木须先生自己的事,谁都不能用道德去绑架他。
几个人说到这里,成氏从前院走来。
“老爷今日就不过来了,你们几个自己温书。”成氏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师母。”江云康起身道,“您待会去和先生送饭时,劳烦您传一句话。公道自在人心,是非曲直不必与所有人都说,先生为人清正,已是我们的榜样。”
成氏点点头,鼓舞道,“你们先生啊,他这会也是在气自己。你们温书吧,可别被这个事影响到会试,考赢北斋的那些学生,才算帮先生出气。”
第70章
成氏一走,林源就立马看着江云康三个,“这个事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努力!”
张博宇往后退一步,“我不行,我可以和于景山比比,但翁行鑫几人,我不可以。”
他看向文渝和江云康,“还是要你们两个来。”
江云康想到翁行鑫上次乡试的名次,有时候第三和第一会差很多,但有时候可能差别并不大。那个翁行鑫的真实水平到底如何,确实有点让人想不到。
而且今日于景山没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江云康他们努力温书时,北斋也带着翁行鑫几人回去了。
刚回府,北斋就只让翁行鑫进书房。
“这次会试共有四千多人,取的贡士却只有二百多,等于二十个人才能中一个。”
北斋眉头紧皱,“为师相信你能中贡士,可是这名次……怕是危险。”
“学生一定竭尽全力帮先生争面。”翁行鑫道。
“光有你尽力,怕是还不太够。”北斋想到木须的那些话,他就生气,“我本来是想找木须说往后殿试的事,可他这般不可理喻,咱们得找另外的门路才行。会试容易过,但殿试才是最后定胜负的时候。”
翁行鑫抬头看了眼北斋,音量不自觉地小了一点,“听说这次会试的副考官大理寺右评事张曦是您的学生,张师兄时常和我们有往来,不如借此机会,去找他聊聊?”
“聊聊可以。”
北斋沉眸思索,片刻后再道,“不过你们见面得小心才是,不然被有心人看到,往后拿来当把柄,就算没事也能说成有事。”
“有些门路可以走,但有些事,还是不行。”
北斋虽然很想赢木须,但他教书育人多年,最清楚科举舞弊的下场。不是斩首,就是流放抄家。
他早已名利双收,就算在这场会试上会有很强的好胜心,但也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越是爱钱的人,也越是惜命。
翁行鑫点头说明白,“先生放心,我会尽量低调的。”
“嗯。”北斋面露疲惫,“这次的会试,虽说景山也会参加,不过他的……”顿了顿,摇头道,“他的才学确实还不够好,我并不能指望他为我们学堂争光。行鑫你一定要稳住,为师这次只能靠你了。”
这次会试,他、木须和邱杰,都有最得意的学生参加。而且江云康还会是木须的最后一个学生,以前的输赢都没关系,这次赢了,才是赢一辈子。
翁行鑫也很想赢,若是会试有个好名次,便能被更多的官员看到。
也就不至于,天天跟在于景山后边,却还得不到一个好处。
想到于景山,翁行鑫又道,“景山今日,怎么又没来读书?可是景山有什么事?”
“不知道呢。”北斋道,“你别管他了,当初我就不该收他,你读你的书,别想其他的事。”
翁行鑫说好,帮北斋把茶水都换新的,嘘寒问暖一番才离开。
此时的于家,确实有些麻烦事。
年前皇上身边查出两个细作,因为线索提到了太子,长公主帮着说了两句话就被禁足。后来事情虽然推给了别人,但过年后,皇上对太子还是冷冷的。
太子想要摆脱这个嫌疑,就要查出是谁在陷害他,而于家便是查案的主力。
只不过于家查了大半个月,刚要查出点什么时,于乾明的马车突然翻了,这会于乾明正在家中养伤。
故而于景山没有去北斋那,而是信誓旦旦一定要抓到害人的凶手。
于景山这日又要出门时,被于乾明给叫住。
卧房里,弥漫着浓厚的药材味,于景山进屋时,就想要去开窗。
“马上就要会试,你不好好读书,一天到晚地往外跑,你是嫌我的伤好太慢吗?”于乾明看儿子站得歪歪的,就生气想骂人。
“我读了那么久的书,最后几天读不读都一样,没什么差别。”于景山顶嘴道,“要是查不清楚这次的事,儿子更不能安心考试。”
“你就是想气死我!”于乾明拍着胸口咳嗽,“查案的事有你大哥在,你操什么心。再说了,左右不过是其他两位王爷,过去那么久,就算查出来,也没什么用。”
“我可和你说,若是你这次会试没过,往后三年,我就关着你读书!”
于景山是个自在惯了的人,但听到父亲要关他,他也不怕。以父亲母亲对他的宠爱,肯定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随便敷衍了两句后,于景山本想出门继续查,但发现父亲派人跟着自己,只好转头去找翁行鑫喝酒。
翁行鑫本来想去找张曦,但是被于景山叫到临仙阁,只能硬着头皮陪酒。
“景山,你今日喝得差不多,别喝了吧?”翁行鑫劝道。
“你少管我!”于景山心情不好,就是想多喝两杯,“安静的倒酒就好,能给我倒酒,是你的福分。”
在于景山看不到的地方,翁行鑫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充满了怒意。
再听话的狗,但是被打多了,也会有被逼急的时候。
翁行鑫的家世很一般,靠他自己的家世,往后得通过十几年,甚至是二三十年,他才可能身居高位。
想要当大官,不仅仅是靠读书和能力,还要有人愿意扶持。若是没有人提携,天下官员那么多,又有谁会看得到他呢。
翁行鑫从进北斋的学堂起,就想要能青云直上。
但在于景山身边待久了,再能忍的性格,都会有憋不住的时候。
就像现在,他很想把手中酒瓶砸向于景山。
不过,还是想想而已。
于景山喝到最后,烂醉如泥,还是靠翁行鑫背回于家。
于家大哥看弟弟喝得烂醉,逮住翁行鑫又是一顿臭骂,怪翁行鑫不好好劝着,这个时候还让于景山多喝酒。
一整天下来,翁行鑫什么事都没干成,反而还惹了一肚子气。
他只好等第二天再去拜访张曦,想到江云康嚣张怼他的那些话,他已经在幻想公布榜单时,如果他压了江云康,那会有多爽。
与此同时的江云康,在林源几人都休息下时,他出去解手,却看到坐在长廊下,抬头看星星的木须先生。
他先轻声喊了句先生,走近后,看到木须先生手中拿着酒壶,“夜深了,先生这样坐着容易着凉。”
“有酒暖身,还不至于着凉。”木须拍了拍边上的石阶,让江云康也坐,“今晚的月牙细如发丝,倒不是什么好景色。”
“我记得那年乡试,也是这么一个夜晚,我和邱杰几个一块坐着饮酒。大家那会都年轻,每个人都憧憬着以后。”
江云康坐下后,安静地听着木须先生回忆往事,偶尔搭腔点点头,并不多发言。因为他知道,木须先生现在只是想要倾诉一些情感,而不是需要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