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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江云康加重语气道,“况且,比起于小公子你,我更讨厌孙哲。所以我并不是要救你,如果是在什么野外,我一定头也不回地走了,根本不会帮你。”
“你!你大胆!”
于景山虽然刚才说了江云康会讨厌他,但真的听到后,又觉得不能接受,“谁给你的胆量,你竟然敢不救我?”
江云康扶额坐下,和于景山这种人说话,颇为费力。
他不想再和于景山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于小公子,你今日来到底要问什么?”
“我……”于景山卡住了,他就是好奇江云康为什么要救他,虽然听过一次,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现在看江云康不耐烦的眼神,心里又觉得烦躁,不想再看到江云康。
他起身侧对着江云康,“这次的事,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你有需要,我会还你这个人情。但是我们之间,依旧是对手,你不要因为救过我,就得寸进尺!”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江云康肯定道。
“哼,你最好是不会。”于景山甩袖往外边走,但走到石阶下,又折了回来,“对了,孙哲已经被孙家赶出家门,你要看热闹,随时都可以去城东的乞丐庙里看,他现在过得可是生不如死。他那个狗东西,竟然敢害我,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对于这个结果,江云康有预料到。
但是他不打算去城东,知道结果就好,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去看不值得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江云康和于景山点点头,不再多说其他。
于景山原以为江云康会有很大反应,可江云康却一脸淡定,让他更加不爽。转念想到江云康刚帮过他,心里又觉得算了,懒得和江云康计较。
走出承安侯府时,正好于家的人找来,于景山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回去。
刚回到于府,就被带到他父亲的书房。
于乾明一早就去找儿子,但是于景山却不在家里,现在看到于景山,就想打两下,却又舍不得,“你大清早地跑去承安侯府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就是问个清楚。”于景山道。
“人家不是说过了么,你还凑上去干什么?”于乾明摇头叹气,“你说说你,那天要是我没在,你非得把孙哲给弄死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把孙哲弄死了,你会有多大麻烦?”
于景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您怕什么,明明是孙哲先给我下药,我弄死他也是应该的!@”
“糊涂!”
于乾明吼道,“你要弄死孙哲,我没意见。但是你不能当众弄死他。就算他是庶子,好歹是公侯人家的庶子,你要是当众弄死他,只会让人抓到把柄。景山啊景山,你也大了,怎么做事还这么不顾脑子?”
“你瞧瞧现在,不用咱们动手就解决孙哲,岂不是更好?”
“而且那个孙良才,也因此欠了我们的人情,你要是乡试过了,往后便要入朝为官,你也该学学为官之道了。”
以前于景山犯了再大的事,于乾明也没说过那么严厉的话,现在一次说那么多,于景山听着心里不舒服。
“乡试过了又怎么样?我还要会试和殿试的。”于景山不服输道,“父亲别太小看我,我指不定会比大哥考得还要好。”
自己的儿子,到底不忍打击太多。于乾明知道小儿子的水平,与大儿子还是有差距。但他从没指望小儿子撑起门楣,只希望小儿子能稍微努力就行。
看着小儿子充满信心的脸,于乾明还是吞下剩下的话,摆手道,“罢了,你现在听不进去就算了。但你要记得,往后行事不能再这样,最近皇上连着训斥太子好几次。你姐姐回来与我们说,太子最近压力大,我们不能再给他惹麻烦。”
于景山撇嘴说知道,从书房出去后,便去找他母亲。
父亲不愿鼓励他,但是在母亲眼里,他永远都是最厉害的。
现在离放榜没几日,他最期待的就是放榜。
同样期待放榜的,还有这次参加乡试的其他考生。
江云康倒是不担心不会过,就是在想自己能不能进前三,毕竟乡试人才济济,他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但又不知其他人的实力。
到了放榜那日,这次是江云熠天还没亮就找来三房。
他先是敲门,听到屋里应了一声,便坐在石阶上,时不时就转头看两眼。好不容易等江云康开门出来,迫不及待地拉着江云康要走,“三哥你快点,我们去看榜。”
第61章
江云康揉着眼睛,人还困着。
他很无奈地道,“五弟,这么早去,你也看不到榜。家里的下人会去占位置的,你总得用了早膳再出门。”
江云熠却说不行,“林源说得没错,就是天塌下来,你也是跑最慢那个。罢了,我自个儿先去,不等你了。”
“诶!”
江云康看着江云熠着急跑走的背影,无奈摇头,进屋时看到林氏也起来,让彩萍等人去打水洗脸。
林氏的心情,和江云熠一样,就是看着自个夫君还能淡定洗脸,她也很好奇,“三爷,你就真一点不紧张吗?”
“当然紧张。”江云康认真说完,用手指比了下,“就是不多,只有这一些。”
林氏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说太好,却没达到期望,又不能说不好。两个人一起用了早膳,林氏再给江云康拿了个福袋,“我知道三爷不在意这个,但这个是我特意做的,只求三爷能稳妥通过乡试。”
江云康把福袋拿好,笑着道,“娘子的心意,便是对我最好的安抚。你且在家等着,若是我知道消息,立马让人来与你说。”
林氏点头说好,中了举人后,便和秀才彻底不一样,就算后面的会试没过,也能做官。
夫君能有个一官半职,往后儿女和林氏自个,也能跟着富贵,这便是林氏最期望的。
江云康用完饭,准备休息一会再出门,但正院来人传话,说承安侯让他过去一趟。
和林氏告别后,江云康便去了正院。
承安侯前几日咳嗽,稍微瘦了一些,但脖颈还是很粗胖,他听到脚步声才睁眼,“有近一点,我说话不费力。”
江云康走到躺椅跟前,看着臃肿的承安侯,不愿意多看,移开了目光。
“听小厮说,今日乡试放榜?”承安侯问。
江云康说是。
“可有把握?”承安侯问话时,有小厮进来说六郎早早出门,叹了句这小子,便又看着江云康道,“有把握便好,如今你大哥一人撑着侯府,你二哥又是个武夫,你要是能有点用,也不枉侯府养你一场。”
二郎江云启在军营里也是默默无闻那种,五郎江云熠才十五,最小的江云成就更不用提了。
如今承安侯府里,能帮衬到江云帆的,也就只有江云康一个。
承安侯看江云康还是点点头,心里莫名烦躁,不悦道,“打小你就不是个讨喜的,嘴是用来说话的,不是要你当闷葫芦。”
他又摆摆手,“罢了,我也不能指望你太多。像你这样的,就算过了乡试,日后也难有大前程。你快点出门吧,若是有好消息就派人与我说一声。没考中的话,就不要跟我说了。”
江云康从正院出去时,特意顿住多看了一眼正院的牌匾。
他发自内心地觉得,承安侯瘫了出不去是件好事,不然光是那张破嘴,就会得罪不少人。
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林源急忙忙地跑来。
“我就知道你还没走,姐夫你快一点!”林源跑到江云康身边,拉住江云康一起跑。
两个人上了马车后,林源又让书砚快一些。
“姐夫,我爹娘可是准备了一百桌的席面,他们说话算话,要把你的喜事和安儿的周岁一起办的。”林源满心期待地道。
承安侯府没一个人注意到安儿周岁,也没人说要帮江云康摆酒。倒是林家早几个月就帮着说要摆酒。
江云康不好意思道,“一百桌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一点都不多。”林源道,“这要是在金陵,那可是要摆更多,请全城百姓来吃流水席的。不管哪一件事,都是大大的好事。”
尽管榜还没出来,林源却是一副江云康已经中举的口吻。
江云康笑着转头看向木窗外,街道行人两两并不多,等接近贡院后,行人才慢慢多起来。
等他下了马车后,文渝和张博宇立马看到他,四个人一起往人群走去。
虽然还没公布榜单,但这个时候,榜前已经围了密密麻麻的人。
文渝试了试,却还是没能挤进去,无奈地看江云康他们,“我们应该早点来抢占位置的,现在那么多人,怕是要过会才能挤进人群。”
张博宇点头说是,“不过,我看到五郎已经在人群里,若是五郎能看到,我们也能知道。”
林源看着人挤人的人群,只好无奈放弃,“算了算了,还是不和这些人挤。姐夫,我们去马车边上等吧,现在人太多了。”
几个人往后边走,遇到同窗便停下聊会。
其实也有好人家都是派小厮去看榜,自个儿不会去看。他们大多坐在附近茶楼或者马车里等消息,以免被挤摔倒而狼狈。
但也有人性子比较急,想要快点去看榜。
等江云康他们走到马车边上后,林源还是站不住,又冲向了人群。
江云康看得直摇头。
张博宇也垫着脚往人群看去,只有文渝和江云康坐在车辕上,江云康往后靠着,文渝则是低头玩着马绳。
没过多久,于景山一行正好从江云康他们跟前经过,于景山早就让人占了位置,看到江云康坐着,特意让马停下。
“江云康,你没占到位置吗?”于景山有点小得意地道,“你要不要跟在我后面?”
江云康摆手说不用,“多谢于小公子,但我五弟已经在前排,他看了就是我看。”
“真是不懂看人脸色!”于景山没好气地说完,带着人继续往前走,等他下了马,便有于家的小厮上前带路。
江云康看了眼于景山,便收回目光。
文渝看于景山行事嚣张,愤愤道,“纨绔子弟,以后也是官场败类!”
对于这点,江云康也点头深表同意,于景山这个人实在不够聪明。不过于景山这种人也有好处,在于景山对付孙哲时,江云康默默为于景山鼓掌好几次。
他一直有留意孙哲的事,这几日孙哲被赶出孙家后,原本一命呜呼倒是解脱,但是于景山每日都让人看看孙哲,给灌点汤药吊着,就是不让孙哲死。
想到孙哲每日都在煎熬,江云康倒是很满意这个结果。
等榜是个很焦虑得过程,很多人都紧张得出汗。
只有江云康和文渝看着比较淡定,而他们也是这次解元的热门人选,每个人经过时,都要多看他们两眼。
慢慢的,文渝也有些不安,他问江云康,“三郎觉得,这次的乡试,谁会是解元?”
江云康摇头说不知道,他虽然努力,功课也不错,但这个时候真的说不好。
“我希望是我们中的一个。”文渝道。
“其实我这个人没那么大方。”文渝冲江云康笑了下,“但如果是三郎赢我,那我输得心服口服。”
“文师兄这么说,我会害羞的。”江云康哈哈笑了下。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沸腾起来,他们一起转头看去,见贴榜的人来了,也从车辕上下来,尽管什么都看不到,却也期待地踮脚看。
江云康听到第一个人喊“中了”后,就接二连三地听到庆贺的声音,当然也有叹气和哭声,不过都被喜悦的声音盖过。
数年苦读,功名富贵都在这一刻。秀才只是科举的开始,而举人却是一些人官路的启程。
江云康方才还平静的心,这会也“砰砰砰”加速。
直到前面的人群散了一些人,江云康才和文渝两个往榜前走。
有认识张博宇的,说张博宇中了第十三名,张博宇顿时停住,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文渝刚张口恭喜他,就被他紧紧抱住。
“我中了!我真的中了!我没有愧对先生和爹娘的教养,也没有辜负我自己!”张博宇的家世比文渝好,却也不是什么世家名流,父亲不过是个从五品小官,如今他能中举人,对他家来说,也是一大喜事。
文渝也抱着张博宇,他们一块读书多年,都知道对方为了这一刻付出多少汗水。能有功名在身,是他们前半生最努力想做到的事。
张博宇哭了一会,就擦了眼泪,让文渝他们快点去看看前排。
三个人一起往前走,还没挤进榜前,就看到于景山黑着脸往外走。
江云康和于景山视线对上时,发现于景山恶狠狠地瞪着自己,顿时安心不少,于景山会有这种表情,肯定是自己考得不错。
在江云康快到前排时,就有人恭喜他中了解元,而文渝则是亚元,两个人分别是第一、第二。
刚开始听别人说时,只是愣一下,但真的看到自己的名字后,江云康还是忍不住狂喜,抱住文渝笑出来。
文渝也大方地和江云康说恭喜,两个人的名字左右挨着,见证了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
让江云康比较意外的是,翁行鑫是经魁,也就是第三名。
之前在江陵书院小考时,翁行鑫的名次明明很一般,但没想到这次乡试能那么厉害。
而于景山则是排到四十几名,离头名的江云康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
“姐夫,我看了孙哲的名字!”林源看了一圈,等人不算多时,找到了江云康几人,迫不及待地道,“孙哲竟然是第十九,他真是自作孽啊。如果不去惹于小公子,这是多好的名次。”
确实,十九已经算是前排了,往后到了会试还可能再进一步。可孙哲如今成了废人,还是孙家出手罚的,别人也怪不到于家。
文渝有点惋惜地点头道,“是啊,确实有些可惜。这样的才学,若是配个好人品,那该多好。”
说着,他拉长目光,看着远处的江云熠道,“三郎,五郎好像还在找他的名字。”
第62章
这会看榜的人并不多,更多的是三三两两的人站在一起谈论结果。
也有不少人来给江云康和文渝贺喜。
文渝并没有因为是亚元就不高兴,他心里反而更雀跃,能有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让他更期待后面的考试。
他看江云熠眉头紧皱,心里大概也能猜到结果,便没跟江云康过去。看到林源一脸轻松,倒是很好奇,“林公子看到名次了吗?”
“我吗?”林源指着自己确认,“我没有中哦。”
看文渝面露不解,林源笑呵呵地道,“我的课业本就不够好,没有考中是在情理之中。文师兄不用担心我,三年后我也还年轻,到时候再来追你们。”
文渝看林源确实没太在意,才稍稍放心,“不过五郎,好像状态很差。”
“他就是个小孩,你也不用担心他,喝醉个几次就好。”林源道,“况且有我姐夫安抚他,不会有什么事,最多哭一场。”
在江云康刚走到江云熠身边时,就看到江云熠眼里憋了泪水,黑漆漆的眼珠泛着泪光,但一直忍着没哭。
“这是第几遍了?”他问。
“不要你管!”江云熠看都不看江云康,而是继续往后面看,这是他第三遍找自己的名字。
江云康跟着江云熠一直走到末尾,都没看过江云熠名字。
其实江云熠没中,他自己心里也有预料到,就是真的看到结果,又是不一样的心情。他到底年纪比较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江云康拿出手帕,递给江云熠,“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擦擦眼泪也不丢人。”
“你很烦啊!”江云熠看了眼帕子,却没接,“如今你中了解元,你倒是开心了,你就尽管笑我吧,反正我没有……”
没等江云熠说完,江云康就上手帮江云熠擦眼泪。
这小孩,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会说话,以后这张嘴,也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反正他现在,还是不喜欢江云熠的话。
“行了,不想在外边哭,那就回家哭去。”江云康把手帕塞进江云熠手中,对远处的林源几人招招手,示意大家一起回去。
而江云熠小小声地抽泣两声,最后还是跟在江云康身后,低着头上了马车。
文渝和张博宇先去给木须先生报喜,江云康则是先回承安侯府,林源回林府。
几个人分成三路,去三个地方。
等到承安侯府时,江云熠就先冲下马车,飞快跑进去。
江云康下马车时,已经看不到江云熠的身影。
虽然很不情愿,但江云康还是得先去和承安侯说这个好消息。
他到正院的时候,承安侯正在小憩,孟氏见的他。
孟氏听到江云康是解元时,明显地愣住好一会儿。
过了好半天,孟氏才开口感叹,“三郎这一路的科举考试,倒是比你大哥还要厉害一些。”
在孟氏眼中,大郎就是她最大的期望,而大郎也确实做到了很好。可她没想到,以前平平无奇的三郎,如今倒是比大郎还要厉害。
江云康用余光打量了一眼孟氏,谦虚道,“考试也讲究运气,若不是文师兄的卷面沾了灰,我很可能不是解元。”
听到这话,孟氏也没好受多少,不是解元也是亚元,都是非常好的名次。如今能中解元,想要中进士也问题不大。
想到江云康往后就要入朝为官,孟氏心里很变扭。
她不希望江云康太厉害,却又期待江云康能帮大郎分忧一些,最近这些日子,她也看得出大郎脸上的疲惫。
“不管怎么说,也是不错。”孟氏抿嘴说完,突然想到什么,抬眉道,“你能中解元是好事,家里许久没有喜事,过两天摆几桌吧,正好和安儿的周岁一块办了。”
江云康没有意见。虽说岳父岳母也要帮他办酒,但承安侯府也是要办的,毕竟他不是赘婿,若是光林府办酒,那传出去也不好听。
孟氏越看江云康,越觉得心累,又说了两句话,就让江云康快点回三房报喜。
等江云康一走,她就叹气揉眉。
“夫人,老奴听说,林家可是给三郎准备了百桌席面,咱们若是只百几桌,会不会失了侯府的气度?”张嬷嬷过来给孟氏添茶。
“林家是商人做派,我们用不着和他们比。”孟氏眉头紧皱。
“但咱们差太多了,总是不好。”张嬷嬷提醒道。
孟氏面露为难,“自从侯爷辞官后,咱们侯府的用度一再减少,就是咱们正院,如今也只有五菜一汤。更别说其他开销。再说了,哪里有人家为了庶子就宴请百桌的?那是林家不懂规矩,要是识趣一点的人家,就不会做这种让人难办的事。”
孟氏手中钱不多,最近安和的病,又花了好些银钱。至于她自己的嫁妆田产,那是要给她自己孩子用的,不可能用来补贴庶子庶女。
但孟氏到底还是要脸面,吐槽完林家后,还是咬牙道,“那就多加二十桌,我倒要看看,三郎有没有这个福气,能压得住我们这样帮他庆贺。”
与此同时,江云康已经回到三房。
林氏向来感性,听完江云康说的后,眼泪就流了许多,“谢谢菩萨,总算熬出头了。”
江云康拉住林氏的手说是,“不过这才刚开始没多久,还得过了后面的两次科考,才能定官职。娘子的眼泪还是留一些,免得到时候没得哭了。”
“你少打趣我。”林氏娇羞地嗔完,擦了眼泪后,又感叹道,“源儿的底子到底差了一些,不过也没事,再过三年他也才二十一。母亲和我说了,等源儿下次乡试过了,再给他说亲,到时候也能找个好点的人家。要是没过,他就别想成亲了。”
“三年后他肯定可以。”对于这点,江云康蛮有信心。林源的脑子并不差,就是基础不太好,再读个三年,乡试应该问题不大,
林氏叹气道,“希望吧。不过爹娘现在知道你中了解元一定很高兴,他们这些日子,都不敢在你面前多说,生怕影响到你发挥。”
如今乡试结束,离会试还有好几个月,暂且可以松一口气。林氏对江云康的期望也就是过乡试,往后的会试和殿试便是锦上添花,能过是最好,不能过也不会有太大压力。
不过考试这个事,肯定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这会最难受的就是孙良才。
若是孙哲名次不好,那便算了,也用不着可惜。但孙哲又有个好名次,这让他又被孙老爷子叫了过去,劈头盖脸一顿骂。
“老二啊,你这个人就是比不上老大。”孙老爷子年过古稀,尽管头发斑白,骂人时却依然声如洪钟,“你要是好好教导孙哲,如今咱们孙家又能多一个有才学的人。可如今倒好,少了一个人才不说,还得罪了于家。”
孙老爷子开始数落起来,便骂了半个时辰,直到口干舌燥才停下。
孙良才打小就讨厌父亲拿他和大哥比,明明都是嫡子,不过是大哥比他大几岁,父亲就什么都以大哥为先。
现在被训了半个时辰,孙良才心里窝着火,很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
孙老爷子喝完半盏茶,又继续道,“于小公子已经折磨孙哲好几日,现在榜单已出,于家也不会一直抓着孙哲不放。那是你的儿子,你想个办法处理了,别让人一直看咱们孙家的笑话。”
就算孙哲被赶出孙家,但别人谈起孙哲时,也绕不开孙家。只有让人慢慢淡忘孙哲,才能让孙家从这场是非中脱身。
孙良才立刻明白父亲的意思,这是要悄悄灭口。
“父亲,这个事,我还是不好动手吧?”孙良才倒不是因为感情,而是怕午夜梦回睡不着。
“你不动手,那让老子动手吗?”孙老爷子眼珠瞪大,“自个没养好儿子,就亲自去送他上路,要是屁股擦不干净,你也别当老子的儿子。”
摆摆手,孙老爷子不想再多言,“你回去吧,三天内给我处理了这个事。”
没办法,孙良才只能找人先去看看孙哲的情况。
而三日后,承安侯府给江云康摆席,大姐和大姐夫来吃席时,江云康才知道孙哲夜里闷死了。
具体怎么闷死的,江云康也不想知道,只要清楚孙哲往后都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就好。
孙竞最近的仕途不是很顺利,加上上次被江云康拒绝帮忙,这次看到江云康也没什么话。
倒是江蕙和林氏多说了几句养孩子的事,才去落座。
本来孟氏给准备的席面比较简单,还是林氏加了三道菜,才不至于太难看。
今日请的人不多,都是江家走得最近的一些人。
办的喜事,来的人就算往日和三房疏远,却也会和江云康多说两句恭喜。毕竟江云康现在中了解元,往后指不定会有更大的前程。
只有姗姗来迟的黄氏,从进院子起,就没给过一个人好脸色。
“哎,如今连个商贾的女儿也能走运了,这般阔气,不愧是手里有钱的人。”黄氏这话,没一个人敢接,她独自叹气后,又唏嘘道,“可怜我那命苦的女儿,为了侯府劳心劳力,却换来今日的身体。”
黄氏再要多言时,安和郡主身边的秋菊特意找了过来,让她去大房一趟。
黄氏不太情愿地跟着秋菊走,等到了没人的路,就抱怨道,“一定是安和不想我多说话,才想着把我岔开吧?”
秋菊不好说主子坏话,笑着道,“大奶奶每日都想着您,是急着想见您呢。”
“哎,我也想她。”说这个,黄氏的眼眶就微微湿润,但在进大房院子时,又赶忙擦了眼泪。她倒也不是特意针对三房,就是看着前院热热闹闹,自个的女儿却凄凉地躺在屋里,她心里就不平衡。
等进屋时,黄氏立马换上笑脸,但看到床上面色如纸的女儿,又忍不住眼眶的泪水,“安……安和啊,你怎么又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