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老话说得好,‘绑上就挨打,捆上就挨杀’,咱就干吧。”
……
黎可用胳膊肘顶了谢箐一下,“箐箐,那个厚度是挺吓人的哈。”
谢箐道:“眼睛是懒汉,行动是好汉,干起来就没那么恐怖了。”
她心里想的是,如果是在书外的世界就好了,一部手机、一个小软件就能帮上大忙,至少能减掉一半工作量。
黄振义摊了摊手:“没办法,就是这么难,无论如何,大家加油吧,破了这桩案子,我给大家请功。”
傅达笑道:“黄支队放心,我们你还不了解嘛,废话虽多,但干活儿不含糊。”
黄振义点点头,“要是含糊,这个专案组也容不下你们,行了,檀队把照片发一发,傅达把人手合理分配一下。”
“好。”檀易把连夜冲洗出来的照片推给傅达。
会散了,谢箐独自上楼,楼梯刚走一半,大哥大响了。
她接了起来,“檀队。”
“是我。”檀易和煦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去老张那儿一趟,看看画像好了没有。”
“好,我这就去。”
“饺子很好吃,尤其三鲜馅儿的,谢谢。”
“不客气,以后……呃,没事了。”
“嗯,我都明白。”
“拜。”
谢箐赶紧挂断电话,明明只是邻居、同事兼酒肉朋友的关系,怎么就自然而然地暧昧起来了呢?
恋爱脑不可取啊!
谢箐拍拍脸,加快步伐跑上三楼,去了画像师老张的办公室。
张宏宇是老警察了,在画像这一块很牛。
谢箐一进门,他就招了招手,“小谢来啦,画好了,你快看看吧。”
谢箐回家后把中年女人用文字做了记录,气质神韵体态自行车都有详细描述。
她拿过素描纸,“张哥,就是她,太像了!”
老张笑道:“还不是你给的东西详细?要都能像你这样,我这边可就省事多了。”
谢箐把画一卷,“张哥过奖啦,我毕竟是警察,比证人强是应该的。谢谢张哥,那我下去了。”
老张摆摆手,“去吧去吧。”
谢箐重新回到二楼。
值得庆幸的是傅达、王峥都在檀易的小办公室,她把画送进去,彼此点点头就退出来了。
法医办公室。
曹海生正在一张稿纸上写写画画,好像在算装修材料费。
谢箐道:“师父,下班后你带我过去看看?”
曹海生放下笔,“你有时间吗?”
“有时间。”谢箐给自己倒了杯水,“您放心吧。”
……
为节约时间,谢箐不在食堂吃饭了,载上曹海生直奔开发区。
曹海生得了三套房子,他选了最大的一套,三室一厅,打算和父母一起住。
二人到的时候,曹海生的妻子正在打扫卫生。
她穿着一身粗布劳动服,带着口罩,发梢上沾了少许灰,出了一头一脸的虚汗。
曹海生把笤帚抢下来,轻声责备道:“你看你,不听劝,我不是说了我干吗?”
“怎能都等着你,这一点活我还是能干的。”郑文欣笑着看向谢箐,“你师父总这样,师母又不是泥捏的,对吧?”
谢箐道:“师父细心,师母应该感到幸福才是。”
郑文欣摇摇头,“幸福什么,他太忙太累,我这心里愧得慌。”
谢箐附和道,“师母偶尔干点活儿也好,否则心里负担太重,对身体也不好,师父是吧?”
“是,你这小鬼丫头,呵呵呵……”曹海生笑了起来,“来吧,帮师父看看。”
……
房子的设计比较合理。
客厅又大又敞亮,南边两个房间略大,北边房间小些,一个公共卫生间,一个独立厨房。
格局不错,几乎没有浪费的地方。
谢箐走了一圈,说道:“地面很重要,如果师父有预算就做好一点儿的,大白我们自己做,窗户、门、卫生间找人做。床不用急着买,先买两个好一点的床垫,北面房间弄个双层床。”
曹家以前住炕,这些是必须花的钱,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
“对,双层床好。”曹海生点点头,“等俩孩子放假回来,我们爷俩睡,他们娘俩睡,这样大家都方便。”
郑文欣拍了下手:“还是小年轻脑子活,这样一算呐,有个五六千就能搬进来了。”
曹海生脸上有了些许释然,“吃饭去,这附近有家东北菜馆,做的相当不错,师父请客。”
郑文欣赶忙道:“老曹,我买菜了,回家吧。”
谢箐也道:“就是啊师父,我也不是外人。”
曹海生道:“就听我的吧。”
他一声令下,郑文秀和谢箐就不再说什么了。
五分钟后,三人在东北菜馆里落了座。
曹海生去洗手了,郑文欣忽然叹息一声,“小谢啊,你师父心里憋屈,工作上要是有什么,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曹海生涵养非常好,从不会因为私事对谢箐发脾气。
谢箐道:“师母,如果有困难,您尽管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郑文欣犹豫片刻,到底说道:“说出来都是丑事了。你不是外人,师母就跟你唠叨两句。简而言之就是,你师父不要钱要了房,我娘家人想借钱,你师父没有,我娘家人不乐意了,大吵一架,要把我们一家子赶出来,不然这房子我们不着急住。”
曹海生家的院子拆迁后,他爹妈和他弟弟住,他带着妻儿去老丈母娘家占了间空房,一直住到现在。
谢箐问:“那你们现在住哪儿呢?”
郑文欣道:“还在我娘家呢,我小叔子把养鸡的房子给我们腾出来了,我们打算先搬到那儿暂时住两天。”
谢箐呆住了,“师母,我家可以住,搬来我家吧。”
郑文欣道:“不用,你是小辈,怎能麻烦你呢。我和你师父苦惯了,几天的事儿,忍忍就过去了。”
说话间,曹海生回来了,“你们娘俩聊什么呢?”
郑文欣给谢箐使了个眼色。
曹海生不跟她说,就是有他的原则和考量,而且,这种家务事也没人在职场上说。
谢箐理解他,就撒了个谎,“我跟师母说,地砖选素净的好,太花了土气,不好搭配家具。”
曹海生点点头,“对对,地砖是得你师母选,你多出出主意。”
谢箐道:“卖我花岗岩的那家店就挺好,估计价钱能优惠些,不然我跟我哥说一声,让他言语一声?”
曹海生立刻摆手,“不用不用。”
谢箐道:“师父,我就问问价格,合适了就买,不合适就不买。”
曹海生怕谢箐搭钱,听她这么说才放下心。
……
三天后,谢箐把地砖的事搞定了。
谢家也要装修,商家给大主顾面子,价格就是比郑文欣打听到的便宜,而且还介绍了相当专业的铺地师傅。
因着谢箐是法医,专案组的排查工作轮不到她,但进展她都知道。
黎可说,画像的女人是个快要退休的老会计,在旅游局工作,牌瘾很大,经常去麻将馆玩,家庭背景单纯,没有任何与sqn一案关联的迹象。
傅达说,她之所以东张西望,应该是不想被熟人碰见。
这个解释很能说得通。
谢箐便把此事放下了。
专案组忙了十几天,调查了所有近期出现在茶馆的人,却始终没发现三爷的踪迹。
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士气,又慢慢地低落了下去。


第139章 麻烦
四月二十六,星期日,搬家的好日子。
谢箐、黎可从宿舍出发,驱车赶到心安小区,曹海生家楼下。
搬家的货车就停在楼下,一个师傅提着两把椅子往楼里去了。
谢箐正要问司机,这些是不是曹家的家当时,就见曹海生扶着腰从楼里出来了。
他带着白口罩,右眼角多了一道血痕,大概是涂过碘伏,显得极为狰狞。
黎可惊讶道:“曹科长,您这是怎么了?”
“我们等会儿再问。”谢箐小声提醒一句,又道,“师父,你腰不好,就别忙活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黎可知道自己嘴快了,“对对,我和箐箐来,曹科长你歇着。”
“好。”曹海生疲惫地在门口坐了下来,“剩下的不多了,我歇一下。”
谢箐和黎可体力好,耐力也不错,再加上曹家住一楼,剩下的半车不到半小时就搬完了。
俩人也不见外,马不停蹄帮着收拾。
郑文欣强颜欢笑,“可可,你看我们家装的怎么样,都是箐箐帮我们弄的。”
地砖暖白色底,带几丝极浅的橙色花纹,简单大方,门和门窗套线为原木色的,总体很温馨。
客厅做了红砖的电视墙,放电视的地方还做了矮壁炉样式。
餐厅和客厅差不多,有红砖墙互相呼应,棚顶大面积是白色,两侧各有一片水泥树冠和红砖连接,独特且自然。
橱柜没有谢箐家用料高档,但该有的都有了,漂亮整洁。
黎可真心实意地赞道:“难为箐箐接连着跑了十几天,真的太好看了。”
曹海生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谢箐疑惑地看向郑文欣,郑文欣把头别到一边,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黎可和谢箐对视一眼,说道:“箐箐,我看小区外面有超市,我去买点儿可乐来。”
曹海生刚要出声,小丫头开门跑出去了。
谢箐带着一丝怒意说道:“师父,哪个把你打了?”
曹海生摇摇头,“别问了。”
郑文欣哭道:“我娘家人打的,箐箐,是我对不起你师父。”
谢箐蹙起眉头,“师母,你们不是早就搬出来了吗?”
郑文欣道:“我弟弟说做烧烤挣钱,执意要开烧烤店,让我和你师父卖一套房子,我们不同意,他们就……”
如果曹海生要钱,现在手里至少有二三十万拆迁款,妥妥的有钱人。
所以,她弟弟早就把主意打到曹海生身上了。
但曹海生的钱让谢箐搅和黄了……
谢箐斟酌着,“我师父欠这位叔叔的人情?”
郑文欣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这些年,我没少往娘家搭钱,只有他欠你师父的。”
谢箐便道:“师父,下次他再耍混,你就报警!”
曹海生苦笑,“报警抓你师母娘家人吗?虽然解恨,但闹大后,舌根子都能让人嚼烂了。”
谢箐无奈,只好劝道:“师父,绝不能卖房子。现在卖了,将来三倍的价钱都不见得能买回来。”
曹海生点点头,“你放心,师父是警察,这点小事吓不住师父。”他起了身,“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来吧,帮师父把这些家具归置归置。”
曹海生是个舍得的人,许多破旧家具都没带来,客厅里只有几个临时放衣服的木箱子。
谢箐把它们在客厅排一排,铺上碎花布,放上黎可送的抱枕,就是个简易沙发凳了。
大件归位,小件只能由郑文欣自己收拾。
谢箐掏出一个红包,说道:“师父,这是三百块钱,缺啥你自己买吧。”
曹海生伸手就往回推……
谢箐按住了,“师父,我买的话,只会买些用不着的东西,您就拿着吧。”
曹海生的眼睛湿润了,他不再拒绝,把钱装了起来。
……
星期一上班,曹海生接开水时,谢箐发现他手上又添新伤,血迹斑斑。
谢箐怒道:“他们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师父,您可是警察,难道就这样任他们欺负?”
曹海生解释道:“我小舅子昨晚没回家,他媳妇和我丈母娘找到我这儿来了,路上碰到了。”
谢箐从抽屉里翻出一小瓶碘伏和一包棉签,“怎么又找您?”
曹海生道:“说是烧烤店可以给你师母分红,要跟我聊聊。”
谢箐让他伸出手,蘸了碘伏,小心翼翼地给伤口消了毒,“狂犬病是会死人的,师父千万要小心。”
曹海生笑了,“是,师父一会儿就打疫苗去。”
谢箐问:“那……这个人一宿不回家,是出什么事了吗?”
曹海生摇摇头,“不好说,他就是个好高骛远的混账东西。动不动就跟狐朋狗友喝大了,一宿不回。因为□□,我从基层警局捞他三回,哪回都得二三百,根本不敢告诉你师母。”
谢箐听得直挠头,心道,也亏着师母算不上伏地魔,不然曹家的情况只会更糟糕,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谢箐接到了郑文欣的电话。
“箐箐,你师父呢?”
“不知道,不是上厕所了,就是去领导办公室了。”
“你师父临走时嘱咐我,让我谁来也别开门,但现在门被敲的震天响,这可怎么办?”
“师母,门绝对不能开。您不开,他们就当您不在家,闹闹就走了,一旦开了,您不但帮不上忙,还可能对身体造成伤害,到时候上医院又是一大笔钱,不值得。”
“这……”
“师母,我师父早上碰到他们了,双手被挠出好几道血口子。”
“好,我知道了。”
“您要是怕,我就中午送我师父回去一趟。”
“不用了,他们好像走了。”
谢箐也听见了,敲门声没有了,便道:“师母您安心呆着,只要立场坚定,他们闹闹就完了,就怕您思想松动,他们觉得有希望,一定会变本加厉。”
“行,师母听你的!”
……
一直到中午,郑文欣都没再来电话。
师徒二人放心地去食堂吃饭去了。
到食堂后,谢箐和黎可汇合,曹海生则和技术室的同事们凑了一桌。
黎可抱怨道:“及格啥时候才能上班啊,他不在我可太没劲了。”
“再过一段时间吧,你……”谢箐本想问她喜不喜欢李骥,但又怕搞错了尴尬,及时改了口,“你们找到线索了吗?”
黎可更灰心了,“屁都没一个。”
大海捞针的活确实不好干,而且调查目标人数众多,在疲劳轰炸的情况下,很容易忽略掉什么。
“别急,面包会有的。”她夹起一块酱爆楞巴鱼,放在嘴里默默咀嚼着,暗道,旅游局的那个会计真没的问题吗?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笑了,只相信自己,不相信伙伴可是不行啊。
饭菜吃了一半,大哥大响了,是二大队办公室的。
谢箐朝檀易的方向看了一眼,严局在,他正在听严局说什么。
她狐疑地接起了电话。
“小谢,你师父在食堂吗?”
“杜哥,他在呢,要找他吗?”
“不用,你告诉你师父,开发区滨海基层警局打来电话,姓郑的一家人报警,说你师父小舅子的失踪与你师父有关,让他赶紧过去一趟。”
“好的,谢谢杜哥。”
黎可道:“出事了吗,你的脸色很难看。”
“但愿没事,”谢箐揉揉脸颊,把剩下的肉划拉到嘴里,“我和我师父来事了,这些来不及吃了,你帮我处理一下。”
黎可点点头,“你去吧,万事小心。”
谢箐背上包找到曹海生,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
曹海生扔下筷子,就跟着谢箐出了食堂……
四十五分钟后,二人赶到了滨海基层警局。
谢箐刚下车,就见三男两女气急败坏地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她立刻出示了工作证,大声喊道:“我是市局法医,谁敢动我和我师父,我告你们袭警。”
五人吓了一跳,速度慢了几分。
快到跟前时,一个老头儿喊道:“你吓唬谁呢,我找我们姑爷,跟你有啥关系,给我滚一边儿去。”
门口的警察见情况不妙,也大喊了起来,“别乱来啊,谁都不许乱来,这是警局,谁敢乱来我拘谁!”
老头儿的气焰顿时没了一半,指着曹海生的鼻子骂道:“你个白眼狼,赶紧把我儿子找回来,我草你个%¥#”
曹海生没搭理他,对赶过来的警察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警察道:“曹科长,里面请,我们也是没法子了呀,不然也不会大老远的把你叫来……”
人是昨晚上不见的,但失踪不满四十八小时,且失踪者是个三十七岁,心智正常,有□□案底的中年人,如果没有被侵害的迹象,警察无法立案。
但郑家人不讲理,吵吵闹闹,非说曹海生杀了他们的儿子。
基层警局无法,只好把曹海生叫了过来。
双方进了调解室。
老头儿擤了把鼻涕,“警官,我儿子昨晚就是找他去了,一定是他杀了我儿子。曹海生,你好狠的心啊,你不借钱也就算了,还杀了我唯一的儿子,我就是去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
曹海生眉头紧锁,“我是警察,为了钱杀死郑文凯?爹,你觉得这可能吗,这么多年,我往你家人身上搭的钱还少吗?”
一个中年女人拍了下桌子,“不是你是谁,他昨天晚上找你去了。”
曹海生道:“我昨天刚搬完家,你家到我家骑车也要十几分钟,怎么就不能是他改主意,去别的地方找别的人了?”
另一个年纪更大的中年女人说道:“他想找你借钱,也只有你能借他,他还能找谁去?”
谢箐被她气笑了,原来借钱不但要担心不还,还得对借钱人的人身安全承担完全责任。


第140章 找人
曹海生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谢箐小声道:“师父,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不值得。道理讲完就走,局里还有活儿没干呢。”
曹海生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爹,我再说一遍,郑文凯没来找我,房子我也不卖。你们想发大财,就去找志同道合的人,我是警务人员,不方便参与任何经营。”
他转身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郑老头矫健地起了身,和其他两个男的一起扑了过来。
谢箐拦在曹海生身前,“你们动我师父一个试试?我不但告你们袭警,还要告你们流氓罪。”
“你个小贱人,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要你管!滚一边儿去!”郑老头出言不逊。
一个警员开口了,“警告你,不可辱骂警务人员!”
郑老头想打不敢打,想骂不能骂,气了个倒仰,只好翻着白眼,往地上倒了下去……
谢箐一个健步蹿上去,右手抓住他的下巴,拇指在人中上使劲一按,老头儿“嗷”的一声又挺了起来。
她说道:“你老可得小心着点儿,千万别得病,我师父刚搬完家,手里一分没有,你老要是住院了,你家和你儿子就得欠一屁股债。”
她回手把曹海生的口罩摘了下来,“看看吧,都好好看看,你们把一个兢兢业业工作的老法医折磨成什么样了?”
曹海生脸上青紫,好几道挠抓的血痕,因为碘伏的缘故,伤情不忍直视。
调解室里唏嘘声一片。
郑老头和郑文凯的媳妇臊得各自回避了一下。
谢箐道:“儿子丢了就赶紧找儿子,别耽误我们人民警察的工作,就不奉陪了。”
曹海生也道:“爹,你再找找吧,他以前经常去黑发廊,你不妨去看看。”
一个警员说道:“郑文凯我记得,保证金曹科长就交好几回了,那小子屡教不改。”
曹海生脸红了,“诸位对不住,给你们添麻烦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另一个老警员道:“回吧,有事儿再联系。”
……
回去的路上。
曹海生轻轻吁了口气,“箐箐,今儿多亏有你,不然大几百又没了。”
谢箐笑了,“师父,我反应快吧。”
小姑娘总算有了一丝孩子气。
曹海生竖起大拇指,“非常反应快。”
一旦郑老头倒下了,他就得亲自送医,没钱也得花,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刚才谢箐神来一手,不但破解了郑老头的伎俩,还博取了同僚的同情,不至于让人说他这个做法医的女婿不管老丈人死活。
“师父,您这是在哄小孩子吗?哈哈哈……”谢箐大笑起来,总端着法医的架子很累,偶尔当当孩子也不错。
师徒二人回到警局,恰好赶上sqn专案组开会。
谢箐独自去了二大队办公室。
一进门,她和江寒之、那婉的目光碰了个正着,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难道京城又有案子了?
江寒之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下去了,礼貌地点了点头。
那婉招招手,“小谢法医,我们又见面了。”
谢箐笑道:“江队,那警官,你们好。”
那婉道:“我们来了,就说明死人了,一点儿都不好。”
这倒是真的。
谢箐在黎可身边坐下,“既然避无可避,那就一起面对疾风骤雨吧。”
她这话说得有趣,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檀易不喜欢江寒之看谢箐的眼神,立刻清了清嗓子,“人到齐了,开会吧。”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
檀易道:“江队,机械厂的案子我就不赘述了,你来说说吧。”
江寒之很利索,开门见山:“死者吴疆,三十三岁,家住东城区书院路444号,已婚,和妻子育有两个孩子,在图书馆做管理工作,父亲是北城区副区长。”
案发时间在4月25日晚八点半,死者和高中同学聚会后,在回来的路上,被一辆疾驰的汽车撞死。
驾驶员驾车逃逸。
今天上午,交警在通往城郊的路上找到了那辆被遗弃的红色夏利——车辆是登记在册的遗失车辆。
经查证,死者没有仇家,最近也未曾和人口角过。
尽管没找到那只扫晴娘,但凶手计划周详,下手果断,江寒之直觉地认为,此案必和sqn一案相关。
所以,只过一天,二人便杀了过来。
江寒之讲完,会议室里肃静了片刻,连“呼噜呼噜”喝茶水的人都没有。
人来了,线索没有,他们能说啥呢?
但这并不能说明江寒之无能,而是真的被逼无奈。
副市长的儿子被杀,至今破不了案,如今副区长的儿子再次被害,压力可想而知。
来安海找线索,是他们没有办法的办法。
但无论如何,从从军记录上寻找线索这件事暂时不能透露——第一,太敏感;第二,安海迄今一无所获;第三,江寒之和那婉未必可信。
檀易道:“这桩案子和我们前不久的官薇被害案有类似之处,车子都是偷的,驾驶员都在杀人后逃逸、弃车,我们在侦破此案后,拿到了茶馆和三爷这条线索。然而,十几天过去了,线索仍在原地踏步。”
江寒之问:“本地小茶馆吗?”
檀易颔首。
江寒之略有遗憾,“那我们就帮不上忙了。”外地人进这种小茶馆,基本上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那婉问:“你们要放弃这条线吗?”
檀易道:“目前只有这一条线,我们还在坚持不懈的盯梢,并对每个进出茶馆的人做进一步调查。”
江寒之点了根烟:“老檀,我第一次期待你赶紧赢我。”
檀易苦笑,他也期望案子早点破,但这是他多年的夙愿,他更期待在自己手上破了这个案子。
双方都没有进一步的线索,但都有一肚子牢骚。
小会变成了牢骚大会,诉苦大会。
半个小时后,会议散了。
谢箐回了办公室。
曹海生不问谢箐专案组的情况,只应承谢箐一声,又去看手头的尸检报告。
然而隔了五分钟,他的报告也没翻页。
谢箐道:“师父,你在担心你家小舅子?”
曹海生点头,“郑家看似不讲理,但报失踪不是没有道理。他那个人狐朋狗友多,多半是仗着我在市局工作,实际上没什么人给他面子,他要借钱只能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