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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可道:“她跟她那个妈一样,天天上超市拿零食吃,基本上一天一次,就在大前天,她去拿饼干时被她奶骂了。这就是导火索,然后,她在写作业时翻了好几本书,最后发现了那本《心理黑洞》。”
郑小柔读过书架上百分之九十的书,对刑侦一类的书籍情有独钟,具有一定的逻辑思维和反侦察思维。
她先去万家转一圈,找到柴油后确定了作案手法。
安定片就在二楼的卧室里,非常好拿,她在中午回家吃饭时偷走了安定,并跟万春兰要了两块钱,说晚上不回家吃饭,她和同学买面包吃。
回到学校后,她用笔把安定碾成药面。
傍晚放学时,她和同桌换了衣服,戴上了同桌的帽子,假装陌生客人进了超市。
她跟万东来说,她妈因为两块钱骂她了,她要在这边吃,并不让万东来夫妇告诉万春兰她回来吃饭了。
万东来夫妇当然不会管这种闲事,一口答应下来。
万家吃饭一般在傍晚六点半左右。
常家送饭来的时候,她在楼上等着吃饭,没露面。
等蛤蜊炖豆腐送上来的时候,她支走万东来,把安眠药下了进去。
十八粒安定药片,四个人吃完饭很快就困了。
万东来夫妇不明所以,躺床上睡觉去了。
万春树和父母不见外,也上了老两口的床。
薛宝仪躺在沙发上——她是郑小柔拖到屋子里的。
之后,她把仓库里的货推过来,堵住了门口。
这个时候店里一般没什么客人。
她坐在超市里纠结良久,一直到19:30,始终没有客人进来。
于是,她痛下杀手。
点完火,她赶回学校,直到万春兰去学校接她。
第136章 茶馆
黎可讲述的声音不小,周围同事也听得清清楚楚。
杜准问道:“她就没害怕没后悔?”
黎可道:“人家说了,人家决定了就不后悔,万家一家子恩将仇报、背信弃义,活该!”
任亚光问:“那她爸妈说什么了?”
黎可长叹一口气,“能说什么,互相指责呗。万春兰指责郑家升好吃懒做,买闲书带坏孩子,郑家升说万春兰就知道抱怨,什么话都跟孩子说。俩人不但打嘴仗,还动手了呢。这种家庭教育能有好吗?”
谢箐问,“万家的两个孩子呢?”
黎可道:“檀队自掏腰包,把俩孩子弄宾馆去了,说要帮两个孩子理清万家财产,省得被万春兰忽悠瘸了。”
谢箐往周围找了找,在东南角发现了檀易的身影。他和黄振义坐在一起,几乎立刻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回视一下,便继续听黄振义说话去了。
同事们议论纷纷。
“这样的亲戚是得防着点儿,孩子还小,如果不防备,只怕万家四口的骨灰渣子都得被吞下去。”
“还是檀队想得周到。”
“哈哈,你不如说檀队有钱。”
……
与此同时,开发区消防大队也收到了消息。
食堂的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
“卧槽,十二小时破案,这个速度可以啊!”
“这算什么,还有一个小时破案的呢。”
“你可拉倒吧,根本没有目击证人好吗,而且凶手是外孙女,你能想得到?”
“多大的外孙女?”
“不到十六!”
“我草,太冷血了吧,这还是人吗?”
“畜生都比她强。”
……
大队长王涛听到议论,对同桌吃饭的同事说道:“本以为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还挺能耐。”
同事道:“檀易是从省城调过来的高材生。”
“怪不得。”王涛放下筷子,“那人看着就有种距离感,倒也不是高高在上,就是觉得不能随意玩笑,跟特么老干部似的。”
……
老干部檀易对王涛如何评价他并不感兴趣,他和黄振义一起吃了中饭,又一起往大碗茶茶馆去了。
茶馆在丰安区百姓路上,是个有些年头的老茶馆,门楣上挂着匾额,上书“大碗茶”三个字,装修古色古香,很有些明清时期的味道。
二人先后进门,很快就有一个年过而立的男子过来招待他们,“两位吗,这边有位置。”
此时十二点半左右,喝茶的人不多,男子把二人让到临窗的位置。
落座后,黄振义要了壶铁观音。
檀易四下打量了一下,确定楼下只有他们一桌客人,安静得很,楼上则热闹多了,搓麻将的声音起此彼伏。
黄振义说,卧底回复消息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老板没问题。
每天固定在这里打麻将的大约二三十人——卧底搞到了八个客人的真实姓名,偶尔来喝茶的人有二三十,客流量不算大。
因为卧底有本职工作在身,很难对每个客人进行排查。
等茶水的功夫,檀易掏了包烟出来,分给黄振义一支,“黄队觉得,三爷在楼上的可能性有多大?”
黄振义就着他的打火机把烟点着了,“他们很谨慎,不好说,五对五吧。”
檀易觉得他保守了,sqn的主谋应该没有那么胆小,就算那位三爷不在,留一个小喽啰关注关注事态发展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没有反驳黄振义,但也没表明自己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说道:“黄队麻将打得怎么样?”
黄振义道:“去年过年时打过两把,水平稀松。”
檀易道:“一会儿上去看看?”
黄振义道:“当然。”
两分钟后,铁观音泡上来了。
服务员刚要撤,就被黄振义拦住了,他指了指楼上,“小兄弟能找个局让咱瞧瞧热闹不?”
服务员道:“行啊,但不能乱说话啊。”
黄振义道:“那是,规矩咱都懂。”
服务员转了身,“跟我来吧。”
楼上是个大堂,总共六张麻将桌,占了三桌,中间一张,西北、西南各一。
檀黄二人年纪不大,脸生,骤然进入一个退休和无业人员聚集处,登时引来了不少侧目。
黄振义是老刑警了,目光一扫,一起朝南边靠桌的台子走了过去。
其他两张桌子都是六七十的老人,只有这一张有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其中两个目光凶狠,一看就是有案底的人。
结合毛甲一的背景,黄振义此举符合逻辑。
但檀易觉得,如果他是sqn案的主谋,绝不会在麻将馆这种敏感的地方用有案底的人。
不过,这桌也不错,视野开阔,其他两张桌都能照顾到。
檀易假意看一个大娘的牌,余光却在另两张牌桌上游荡。
这期间,有四个老头老太看过来,大大方方地打量他一番。
看他的不一定有问题,不看他的也不一定没问题。
他们很难据此做出判断。
檀易冷静地思考着。
游志勇当过兵,做过保安,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这样的人在弥留之际会留下一份真假掺半的情报吗?
不好说。
但他倾向于不会。
一个被组织抛弃,并无情灭口的人不该那么忠诚,而且这个地方也未必那么重要。
俩人看了一会儿,黄振义从口袋里取出游志勇的照片,问一个绣着花臂的中年男子,“大哥,见过这个人吗?”
花臂大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这不是小游吗,一起玩过两回。”
他旁边的老头看了过来,“对,就是他,这小子打的不咋地,瘾还挺大,输多赢少。”
黄振义道:“他都跟谁玩?”
花臂大哥“啧”了一声,“那可多了,哪桌缺人上哪桌,除非有不得意的人。你们干啥的,他出啥事了?”
黄振义道:“他被人杀了,听说他经常来这儿打麻将,就过来问问。”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人吓了一跳。
“咋还没人杀了呢?”
“不是前几天当街捅人那事儿吧。”
“差不离。”
“草,才三十出头吧,人挺本分,可惜了。”
……
亮出警察的身份,檀易就不用藏着掖着了,他审视地观察所有人。
花臂大哥揶揄道:“放心吧,这个屋里除了我,没人能捅死那小子。不过呀,那小子被捅的时候,我人还在五岭山呢,哈哈哈……”
服务员听到动静也过来了。
黄振义道:“他在这儿有仇家吗,跟谁的关系比较好?”
服务员就着黄振义的手看了看照片,“我们这儿一直很和谐,玩不到一起就不坐一桌,哪里来的仇家哟。至于跟谁关系好……这我还真没注意到。”
一个六十多的老头道:“都是成年人,合则来不合则去,吵吵两句顶天了,仇家不至于。”
“是啊是啊。”
“吵吵我都不吵吵,没那个必要。”
“是啊,和气生财嘛。”
……
从麻将馆出来,二人一无所获。
“一群老油条,这要怎么查?太棘手了,这是我活了四十年,遇到的最棘手的案件。”黄振义烦躁地点了根烟,“对了,京城那边有消息吗?”
他说的是江寒之。
檀易打开车门,“没有,还不如我们。”
他们之间还有一个赌局呢,不知道还作不作数。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群牛鬼蛇神,算了,先不琢磨了。”黄振义指着前面的一个水果摊,“李骥能吃东西了吧,我们去医院看看。”
……
车子在停车场停下,二人一下车就遇到了谢箐和黎可。
黄振义笑问:“李骥怎么样了?”
谢箐道:“精神状态挺好的,黄支队也去看他吗?”
黄振义点点头,“对,我们买了点水果,去看看他。”
黄振义太平易近人,所以檀易全程只点了点头,和谢箐一句话都没说上。
目送两个领导离开,黎可道:“黄支队可真随和,这些领导中,我最喜欢他了。”
谢箐道:“性格不同,领导风格也不一样,走吧,还有点时间,抓紧!”
局里发工资了,黎可想买几个玩偶,让谢箐陪她走一趟。
车子刚发动,檀易又回来了。
谢箐摇下车窗,问道:“檀队有事?”
檀易道:“小谢带相机了吗?”
谢箐道:“带了。”
檀易唇角微勾,“你俩去趟大碗茶茶馆,斜对面有一条胡同可以停车,你们把所有进出茶馆的人拍下来。”
黎可不喜欢蹲守,但喜欢和谢箐一起蹲守,“檀队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谢箐也道:“檀队给我师父打个电话。”
“好。”檀易从包里翻出钱包,取出一张纸币,“注意安全,过程枯燥,你们买些零食带过去。”
谢箐推开他的手,“檀队,我的车里不可能缺吃的。”
她的手有些凉,但指尖纤细、触感细腻。
檀易只觉得被触碰的皮肤酥麻一片,但他还是坚持了一下,“拿着吧,就当我提前报销油钱了。”
一百块而已,谢箐觉得没什么好纠缠的,接了过来,“谢谢檀队。”
檀易道:“车头朝里,把车牌藏起来。”
谢箐松离合、踩油门,“檀队放心吧。”
第137章 趴窝
抵达百姓路时,谢箐略略放慢车速,很快就找到了不远处的茶馆。
她打左转,一头扎进檀易指定的那条胡同的阴影里。
停好车,谢箐戴上鸭舌帽下去,打开后备箱,将一条大抹布扯下来,盖上了车牌。
把相机包递给黎可,她把零食包找出来,然后掩上后备箱,回到车里。
黎可已经上好了胶卷,并把□□架上了,“这个位置确实不错,看来檀队、黄队刚刚来过了。”
谢箐道:“应该是,如果对方想不到我们杀了个回马枪,此举或者能起到一些作用。”
“有道理诶!”黎可竖起大拇指,“但愿如此。”
谢箐先给曹海生打了个电话,然后撕开一袋蚕豆,一边替黎可望风,一边“嘎嘣嘎嘣”地吃了起来。
黎可“啊”一声,谢箐就送她嘴里一颗,配合相当默契。
五分钟后,黎可道:“怎么出来进去的都是老头子啊。”
谢箐反问:“麻将馆,大碗茶,难道不符合老头子的气质吗?”
“符合。”黎可笑道,“不过,还是有老太太的,这老太太穿的挺时髦。”她一边说一边咔嚓了一张。
二人交替着来,黎可趴半小时,谢箐趴半小时,一直到太阳落到地平线下,光线不足以拍出较清晰的照片为止。
谢箐道:“回吧,檀队给了一百块,我们吃好吃的去。”
黎可有些犹豫,“好歹是公事,花领导的钱不好吧。”
谢箐略一思忖,“那行,我请你吃好吃的。”
黎可道:“平时都是你请我,今天我请,富阳街上有家饺子馆,她家的饺子特别棒,三鲜的、猪肉白菜的,还有皮皮虾的呢。”
谢箐道:“好啊,正好很久没吃了。”
她带上鸭舌帽,下了车,才走两步,就见一个中等身材、衣着宽大朴素的女子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她大概四十左右,在即将到达茶馆时下了车,一边走一边往四周看了看。
谢箐往阴影里靠了一下,随即就见女子把车梯踢下来,锁好,再左右观察一下,往茶馆里面去了。
在茶馆大门打开的瞬间,灯光照亮了女子的侧脸,额头饱满,鼻头有些大,下巴圆润——总体来说轮廓不错,这应该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人。
在回车里之前,两个中年男子并肩而行,说说笑笑地进了茶馆。
谢箐忽然明白了,这是麻将馆上人的时间。
这么看来,女人的举止就显得很可疑了。
可惜没能拍下来,如果她就是案件相关的人物,岂不是太可惜了?
不然去茶馆一趟?
不行,打草惊蛇也不可取。
谢箐把女子的身形、侧脸,以及自行车的样子在脑海里回顾一遍,整理好抹布,关上了后备箱。
上车后,黎可问:“发现什么了,看那么久?”
谢箐道:“一个中年妇女。”
黎可道:“不可能吧。”
谢箐发动车子,慢慢往前出溜,“为什么不可能?”
“不是三爷吗,而且及格看见了,凶手是男的。”
“第一,三爷不等于凶手;第二,你不觉得女的叫爷,更有隐蔽性吗?”
“这倒也是,不过可能性很小就是了。”
谢箐不觉得可能性小,如果女人的丈夫、儿子在战争中去世,心里太过悲痛,想不开,思想走入极端也是有可能的。
……
四十分钟后,小姐俩进了饺子馆。
黎可点了三样饺子,两分汤,就去洗手了。
谢箐从包里拿出电话,准备打给檀易,但巧合的是檀易先打过来了。
“檀队。”
“是我,回来了吧。”
“嗯,刚准备吃完饭。”
“辛苦,早就想打,但怕引起路人注意。”
“我明白,胶卷什么时候要?”
“你要是方便,就和黎可一起来一趟,我马上冲洗出来。”
“当然方便。”
“那一会儿见。”
“等等……”
“嗯,什么事。”
“檀队吃饭了吗,要是没吃,我们正在饺子馆里。”
“……没吃呢,我要三鲜的。”
“还有皮皮虾的,要尝尝吗?”
“好,谢谢。”
“不客气。”
谢箐挂断电话,正要收起来,谢宸的电话到了。
“哥,老太太的手术怎么样?”
“正想告诉你这事呢,一切顺利。”
“嫌弃病床了吗,如果真的影响养病心情,我们就想想办法。”
“那两个男的出院了,今天进来两个女的,都是家里条件不错的,大家都很有素质。”
“运气不错。”
“确实,她自己也这么说。”
“哥你啥时候回来?”
“我明天就回了,工程启动前还有很多手续要走,而且这边也用不着我伺候。”
“回来时慢点开。”
……
谢箐收起电话。
黎可落了座,“你姥姥怎么样了?”
“今天做完手术了,问题不大。”谢箐喝了口热水,“檀队刚才打电话了,他让咱俩去他家里一趟,你今天就住我家吧。”
黎可登时有些兴奋,“好啊,我要试试台球。”
谢箐道:“随便玩。”
她招手叫来服务员,要了几样生饺子打包。
因为有事,二人没有了悠闲的心情,飞快地吃完晚饭,回到了醉龙湾。
谢箐把车停到自己家,进去整理一下,冻上一半饺子,带上另一半去找檀易。
檀易自己在家,穿一身浅灰色运动服,趿拉着深蓝色棉拖鞋,像个大男孩。
他关上门,抱歉地说道:“一趴就是五六个小时,辛苦你们了。”
黎可笑道:“不辛苦,和箐箐在一起很轻松。”吃点零食,聊点闲嗑儿就过去了,比跟男同事一起任务有意思多了。
谢箐把胶卷递给他,“檀队,那个……”她想问问,爬山的照片有没有洗出来。
檀易把一个大信封放在她手里,“我挑好的洗了,你们不急着走,多坐一会儿吧,我买了好些芒果,你们尝尝。”
这个时候芒果不多见,即便有也很贵。
谢箐对芒果不怎么感兴趣,但她觉得大家一起看照片更好玩一些。
“好啊,总也没吃芒果了,谢谢檀队。”谢箐从鞋柜上拿了两双拖鞋,“饺子是生的,檀队会煮吗?”
檀易道:“会煮,芒果在茶几上,水果刀洗过了,你们过去去坐,我煮饺子去。”
黎可接过来一双换上,“谢谢檀队。”
二人先看照片。
谢箐像捻扑克一样,把照片摊在茶几上——这里只有五岭山的,没有在她家里拍的,檀易有心了。
黎可一眼瞧见她和谢箐合照的一张,喜滋滋地说道:“这张是檀队拍的吧,太好看了,简直完美。”
谢箐看了过来:她俩手牵手站在花丛之中,因为用的是侧逆光,所以头偏向东南,脚下大片的杜鹃花非常秾丽,却不喧宾夺主,意境非常好。
她说道:“回头放大一张,放在我家客厅里。”
黎可道:“我去洗,我也要。”
谢箐拿起她给檀易拍的单张,以及她费劲心机拍的‘疏影横斜’,“这两张是我拍的,技术怎么样?”
一支上开了七朵的杜鹃,横斜在大块岩石前,光影被凸凹不平折叠了好几下,娇嫩的花瓣和岩石的粗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得不说,这张还是挺不错的。
但不如檀易那一张——因为是从下往上拍的,檀易显得异常高大,整个人处在枝杈狰狞的老松背景下,目光深沉、容貌俊美,画面张力十足,压迫感十足。
黎可看了眼厨房,小声道:“不瞒你说,自打见了檀队不戴眼镜,我觉得画报上的男明星都不好看了。”
谢箐道:“你不会因此变得挑剔起来吧。”
黎可明白她的意思,“那怎么会,你看及格的这张,也很好看啊。”
李骥比不上檀易,但也很好,阳光干净,笑的时候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斯文俊秀。
黎可道:“这张给我吧。”
……
俩人一张一张翻看着,还不时地议论一下。
聊到柴煊的时候,檀易来了。
谢箐问:“檀队,柴煊真去学散打了吗?”
檀易拿起刀,飞快地削起了芒果,“听老柴说报名了。”
黎可轻笑一声,“那姑娘真是炮仗脾气,学一学也好,省的吃亏。”
谢箐道:“依我看,她应该多看看社会的阴暗面。”
檀易把削好的芒果剖成两份,一份给黎可,一份给谢箐。
他说道:“趴窝的整个过程有特别值得注意的情况吗?”
谢箐道:“收工的时候碰到一个中年女人,进茶馆之前非常警惕,但因为光线的关系没能拍下来。”
檀易略一思忖,“赶在麻将馆上人的时候来,的确更有利于隐藏身份,然而仅仅是警惕未必就是目标人物,还可能是避开亲人打麻将、或者出轨的人。”
他又削好一只芒果,“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小觑,你明天去找画师,把这人画出来。”
“好。”谢箐接过一半,“檀队,名单有了吗?”
檀易道:“我们安海的明天就能拿到手,下午专案组可能要开会。”
“好。”谢箐起了身,“檀队忙吧,早点休息。”
黎可也道:“谢谢檀队的照片,都很好看。”
厨房里传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檀易急匆匆地往厨房去了,“煮饺子的水冒出来了,我就不送你们了,明天见。”
“明天见。”
客厅里在“咣当”一声中恢复了死寂。
檀易感觉心情猛地往下一荡。
他拧小灶台上的火,看看锅里随着开水起伏的八个圆滚滚的饺子,心里又渐渐热乎了起来。
箐箐她主动问他吃没吃晚饭,心里还是有他的吧?
一定是的!
明天说不定就能找到实质性的东西了。
真希望这个过程能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啊。
第138章 会计
第二天比较忙,谢箐和曹海生一起,上下午各做一个伤情鉴定。回到局里时,专案组的小会已经开了十几分钟。
谢箐悄悄推开门,垫着脚尖进去,在黎可旁边坐了下来。
檀易在前面,目不斜视,唇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黄振义侃侃而谈,“数字是惊人了点儿,但实际上没那么难,我觉得这个人在丰安区的面儿大些。”
谢箐听明白了。
现在谈的不是主谋,而是那位三爷。
被害人的家庭有从军背景,游志勇有从军履历,从此推测三爷可能也有同样的情况。
柴煜拿到的是整个安海的兵员名单,现在因为茶馆,黄振义把重点放在了丰安区。
那么,三爷是檀家兄弟一案的主谋吗?
在谢箐看来,他不该是。
十六年过去了,当年的主谋老了,钱财膨胀百倍千倍,小团体的组织结构也更严密了吧。
在安海设置一个专门安排本地事务的三爷,在逻辑上合乎情理。
主谋运筹帷幄。
三爷掌控当地势力,当地情报。
上传下达,既能保证主谋的神秘性,又能在操控时得心应手。
……
杜准蹙着眉头:“关键是咱不知道三爷多大岁数,当兵的一茬儿接着一茬儿,可是不大好找。”
檀易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对经常去茶馆的人做细致的调查。当在他们之间找不到线索时,我们才会考虑扩大范围。这厚厚的一大摞只是瞧着吓人,其实没那么可怕。黄支队把难的说给大家听,不过是打个预防针罢了。”
黄振义笑了,“对,先干着,找不到再说。”
杜准道:“依我看,狗三爷又不傻,早跑个球了,还能去茶馆?”
傅达瞪他一眼,“就你长了张破嘴是吧?别人都是哑巴。”
杜准道:“老傅,都是自己人,还不兴说说意见咋地。”
“当然可以说。”黄振义点了根烟,“小傅甭拦着,大家都说说意见。”
傅达道:“其实,我也觉得杜准说的有道理,这个团伙存在这么久,杀了那么多人,有赖于极度的谨慎和小心。我不怀疑三爷在茶馆出现过,但我觉得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不但可能不是丰安人,还可能不是安海人,毕竟,从北方来咱们安海安家落户的从来不少。”
“是啊,和大海捞针差不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