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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海生道:“除非被抓,他第二天都回家,这样还是第一回。”
谢箐道:“师父,郑家会不会在想什么幺蛾子,好霸占你的房产?”
“唉……”曹海生长叹一声,“不好说。也怪我,当时把要钱不要房的事告诉他们了。他们偷偷惦记了小一年,现在鸡飞蛋打,也是可怜。”
谢箐噗嗤一声笑了,“师父,圣父就是像您这般仁慈的。”
曹海生道:“还不是看在你师母的面子上?你师母从小身体不好,但郑家没嫌弃她,在她身上搭了不少钱。”
谢箐道:“这也不能成为绑架你、无条件帮扶郑家的理由吧。”
曹海生喝了口水,“话也不能这么说,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大家互相帮忙,人情账是算不清的。”
谢箐道:“下班后,我陪师父去找找吧,咱尽心尽力就好了。”
曹海生犹豫片刻,“又要辛苦你了。”
……
下班时,檀易打电话,邀请谢箐去霸王海鲜吃饭,招待江寒之、那婉,被谢箐以正当理由拒绝了。
师徒二人先去郑家附近的黑发廊。
车停了,曹海生下了车。
两个坐在门口的洗头妹笑眯眯地起了身,其中一个身材丰硕的年轻女子问道:“大哥,洗头吗?”
曹海生道:“二位,打听个事儿……”
“不洗头打听啥,我们啥也不知道。”年轻女子兴致缺缺地坐了回去,“走吧,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曹海生出师不利,尬在了那里。
谢箐拎着两瓶肥宅水和一袋饼干下了车,“二位美女姐姐辛苦,喝点水呗。”
“诶哟,车是小妹子哒,真特么牛逼。”另一个岁数大的喜笑颜开,把东西接了过去,“想问啥啊,尽管问。”
谢箐道:“昨晚六点多,你们瞧见过郑文凯吗?”
曹海生指着额角补充道:“他额头这里有道疤,是你们这儿的常客。”
年轻女子“呲”的一声拧开瓶盖,“他啊,看见了,骑个破车子走的,我当时还问了他一句,他说想辙弄钱去。咋,你们找他要钱?”
谢箐道:“对,找他有点事。他当时喝酒了吗?”
年轻女子道:“看不出来,人挺精神的。”
二人谢过,上了车。
曹海生道:“这能上哪儿去呢?”
谢箐道:“就从这里走,往师父家开,看看有没有线索吧。”
曹海生又是一声叹息,“只能如此了。”
……
七八分钟后,车子到了曹家楼下。
还没下车,就听到了一楼传来的吵闹声。
二人赶紧下车冲了进去。
郑文欣坐在客厅的箱子上,被几个人亲戚劈头盖脸地指着鼻子数落着,郑老头赫然在列。
“你弟弟不见了,你还有心思做饭收拾屋子?你还是人吗?”
“就是,大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找了文凯一天,你连电话都不接,太不像话了。”
“两口子都是白眼狼!”
“要不是看见你买菜回来,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出去,都给我出去!”曹海生爆发了,“忍你们这么多年,不要得寸进尺。”
“好啊好啊,这回说实话了是吧,忍我家这么多年,这回不忍了,你就杀了我儿子,是不是,是不是?”
郑老头扑上来,对曹海生连踢带打。
谢箐拿出大哥大,喝道:“人没找着就说死了,有你们这么诅咒儿女的吗,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吗?你们再动手,我就报警了!”
郑老头道:“报就报,看谁理亏!”
谢箐按下110,正要拨出去,被曹海生抓住了手腕。
他问郑家人,“你们到底走不走?”
郑家人面面相觑几秒,郑老头拍了板,“先回去,如果文凯今天晚上还不回来,明儿早上我还来。”
……
一干人走了,谢箐安慰两口子两句,也回家去了。
曹海生关上门,扶住郑文欣,把她送到床上。
郑文欣虚弱地说道:“老曹,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但家里没菜,咱总得吃饭啊。”
“不要紧。”曹海生在床边坐下,“我和小谢刚才沿着大路走了一趟,问过发廊的女的,她们说文凯确实找咱们来了。”
郑文欣坐了起来,抓住他的袖子,“老曹啊,不会真出事了吧。”
曹海生默默摇了摇头。
郑文欣又道:“我爹说,他是六点多出来的,按说六点半左右能到,老曹,你好像也是那会儿出去的,就没碰到他?”
曹海生道:“没碰到,我骑车从小区后面出去,一路骑到海边,和他的路线没有重合的地方。”
郑文欣疲惫地躺了回去,“虽然这孩子越来越让人操心,但真找不着了,心里还没找没落的。”
曹海生道:“他可千万别出事,一旦出事,就又都是我们的不是了。”
“可不是?”郑文欣握住他的手,“老曹,你跟我过这么多年,没过几天省心日子。”
曹海生反握住她,“别这么说,谁家不是磕磕绊绊过来的?别想那么多了,等俩孩子毕业就好了,咱就有指望了。”
郑文欣闭上眼,“你这一天够累的,可我连顿饭都没能给你做。”
曹海生笑道:“我有个好徒弟,开车送我回来的。我不累,你等着,马上就好。”
第141章 尸块
谢箐到家时,天已经擦黑了。
停好车,她从家里找出一包饼干吃了几块,然后接上水管,开始浇院子里的花草。
尽管不经常打理,但谢宸种花时用心了,花池里掺了腐殖质土,营养好,长势旺盛。
谢箐用手捏住水管口,把水“呲”过去——灯光下,一道道晶亮的水线打在青翠的叶片上,心情都变好了。
“这么晚了还浇花啊。”樊爷爷扛着鱼竿、拎着桶走了过来。
“没办法呀,刚回来,花草都有点儿缺水了。”谢箐一边说,一边往路上看了眼,就见江爷爷已经进了自家院子,那爷爷、范爷爷就在樊爷爷身后,便笑着招呼道,“爷爷们集体钓鱼,收获怎么样呀?”
樊爷爷得意地把桶展示给她看,“吃完饭溜溜食儿,正好钓几条傻楞巴。”
鱼还活着,在桶里游来游去。
谢箐很感兴趣,“等我闲了也要买根钓竿,跟爷爷们一起玩儿。”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似乎书里的谢筠就干过这样的事。
孪生姐妹,虽然不同卵,但脑回路还是有一致的地方。
那爷爷眨了眨眼,“你们当警察的哪有那个闲工夫,就像我大孙女,天天跑来跑去,总是没空看我这个糟老头子。”
老人家在委婉地吐槽那婉宁可在外面吃,也不愿意回来陪他呢。
谢箐笑道:“忙完就好了。”
三个老头,她招呼了两个,只有范爷爷冷冷清清地站在路中间,丝毫没有搭茬的意思。
这是一个沉默寡言,存在感不高的人。
本着礼貌,谢箐还是说道:“范爷爷钓到几条,够吃一顿的吗?”
范爷爷道:“十五条!”
樊爷爷道:“他这人爱静,鱼也喜欢他。”
谢箐竖起大拇指,“以后就跟范爷爷混了,我保证全程不说话。”
范爷爷不置可否,但那、樊二人一起答应了下来。
三位爷爷炫完鱼,溜溜达达地走了。
谢箐浇完花也回到了屋子里。
换上家居服,她一边煮饺子一边琢磨sqn一案……
如果在茶馆找不到人,就一定是哪里错了,要么方向有问题,要么排查时遗漏了什么,要么游志勇的遗言真假掺半,目的是为了转移专案组的视线。
还有那位副区长,不知家里是什么背景。
想到这里,谢箐很想给檀易打电话,想了想又忍住了,檀易若是拿到名单,应该会给她打电话吧。
她不知自己哪里来的自信,但莫名其妙地就有了这个念头。
饺子煮好了,大哥大也响了。
谢箐端着碗筷在餐厅坐下,按下了接听键。
“箐箐。”
“嗯,值班呢吧。”
“对,难得清闲,就想问问你在干嘛?”
“在等饺子凉。”
“还是上回买的那个吗?”
“当然了。可可,我麻烦你个事儿。”
“你说。”
“你把那个旅游局会计的资料给我一份。”
“哈哈,我发现你跟我一样轴。成,我给你找去。”
黎可挂了电话。
谢箐咬开饺子皮,“呼呼”地吹了两下。
倒不是她轴,不相信同事,而是太相信自己的直觉和运气。
而且,如果一个案子总也破不了,就该把出现在视野中的每条线索、每个人物做重新梳理。
害怕麻烦,麻烦也一样存在,不如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吃了三颗饺子,黎可就把电话打了回来。
“箐箐,你手边有纸笔吗?”
“有,你说。”
“沈慧卿,48岁,晋阳大学毕业,丈夫刘润,在社保局是个科长,二人有一个女儿,在米国留学。她父亲前年去世,母亲健在,和她一起生活。”
“家庭住址呢?”
“百姓街蚂蚱胡同儿,334号。”
谢箐记录下来,又问:“有人盯过她的梢吗?”
黎可道:“杜哥去过一天。箐箐,这种条件,这个岁数,谁不希望岁月静好呢,我们都觉得不可能是她。”
谢箐明白,他们人手不够,就干脆把看着不像的人放下了。
不能说他们错了,只能说她不信邪。
沈懿一系列案件,凶手用了毒,看起来凶手对毒情有独钟。
但把所有案件罗列到一起后:蒋之胜被勒死,吴疆被撞死,曹璐仕的死,汪鑫阳被绑架,以及檀易收集的各种案件……
谢箐发现,有些案件的凶手,应该是主谋用钱买的杀手,还有些案件极可能是主谋的团伙成员。
像老猫和游志勇都是三爷的人,而绑架汪鑫阳、谋杀檀易的就是雇佣的人。
游志勇有正式工作,那么老猫和三爷是不是也有一份非常正式的工作呢?
谢箐吃完饭,洗刷完碗筷,看一下表,差不多八点半了。
她在负一层的下梯旁徘徊片刻,到底关上门窗出了门。
打开院门时,谢箐和一个倒垃圾的胖女人对了个正着。
这人是樊爷爷家的保姆。
谢箐打了个招呼:“周阿姨忙着呐。”
周阿姨笑道:“倒完垃圾就忙完了,这么晚还出去啊。”
谢箐道:“对,回单位。”
周阿姨“啧”了一声,“这么晚还工作,当警察真是辛苦。”
谢箐道:“您误会了。我单位有个小姐妹,说值班没意思,我在家也没意思,现在过去,明天就不用早起了。”
“这么回事啊。”周阿姨脚下一转,“那你路上小心哈。”
谢箐上了车,“谢谢周阿姨。”
一个小时后,谢箐到了百姓街附近,停下车,戴上棒球帽和一副平光黑框眼镜,溜溜达达地走了过去。
蚂蚱胡同和大碗茶有一定的距离,所以会计要骑自行车。
胡同两米多宽,青石板路,干干净净。
谢箐往里走了一百多米,先找到了301号,再往前走三个胡同,就看到了路边那个显眼的334。
黑色大门,形制考究,油漆崭亮,关闭严实,一丝灯光透不出来。
大门上装了小窗,门楣上有一盏戴着黑色灯帽的白炽灯。
门槛下有个坡形水泥台,往门里推自行车就方便多了。
谢箐继续往北走,发现这位会计在西厢和上房之间的院墙上种了一大架蔷薇。
花虽没开,但墙面郁郁葱葱,非常好看。
她放缓脚步,侧耳倾听,可惜什么都没听到。
胡同里行人很少,即便有,也是骑着自行车匆匆而过。
谢箐一路不停,走到后面较宽的一条街道上,往东边走,从另一条胡同回到百姓街。
这一次没什么收获,可她的信心坚定了一些。
谢箐虽然没进到院子里,但她能够看得出,沈慧卿的家很有品味,并不像身上的衣服那么朴素,也不大像顶着被同事发现的风险,也要打麻将的女人——如果这一切不必归功于她的丈夫的话。
谢箐决定,闲了再来晃一晃,今天就暂时到这里了。
……
半个多小时后,她把车停进了市局。
刚下车,檀易的车就开了进来,经过谢箐时,他落下车窗,“等我一下,一起走。”
谢箐问:“你们没去唱歌吗?”
檀易道:“大家都没心思,喝了点儿酒就散了。”
檀易锁好车,背着包赶了过来,“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谢箐看看左右,市局大院里空阔无人,只有从天而降的水银般的月光。
她说道:“我去了一趟旅游局老会计的家。”
“我猜到了你会去。”檀易并不吃惊,“她的家和一个牌瘾极大、衣着朴素的人设不大相符,是不是?”
谢箐有些惊讶,“你去过了?”
檀易道:“我相信你。”
谢箐有些窝心,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檀易又道:“关于吴疆的家庭背景,我让我父亲去查了,我们等消息吧。”
谢箐道:“但愿能有好消息。”
二人很快就上了宿舍三楼。
谢箐摆摆手,“晚安。”
檀易道:“晚安。”
……
谢箐洗完澡就睡了,一夜无梦,直到被电话铃叫醒。
“小谢,是我。”
“檀队?”
“海滨赶海的人找出一袋尸块……”
“我马上就来。”
第142章 嫌疑
一干人赶到案发地时,出事海岸已经被开发区分局封锁了。
安法医和丁法医把尸块倒在一张大塑料布上——只有四大块,两条手臂,两条连着脚的小腿。
安法医拿起一条手臂,在肢端断口上观察片刻,递给了谢箐,对罗小欧和檀易说道:“男性,死后分尸,从肢解的熟练程度上看,应该是专业人士干的。”
对于法医来说,专业人士差不多只有法医和外科医生,杀猪宰羊的排不上号。
丁法医也道:“确实,这是熟悉的味道,从这些痕迹上看和解剖刀一模一样。”
谢箐的目光落在尸块的手指上,“手掌被火烧过,凶手有反侦查意识,而且,死者可能有案底,这会不会是……”
她心里有了一个不大好的预感,立刻看向檀易,“檀队,通知我师父了吗?”
檀易扬了扬下巴,“曹科长来了。”
谢箐朝海岸上看了过去,就见曹海生正沿着陡峭的小路往下走。
檀易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谢箐没看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四个尸块上:
从四肢的粗、长,以及汗毛的情况来看,这无疑是男性身体的一部分。皮肤紧致,肌肉粗壮,死者应该是青壮年。
右小臂上有道浅浅的疤痕,长约两厘米。左上臂有牛痘和卡介苗的圆疤,食指尖上有一厘米的小疤痕。
脚长26厘米,根据小腿长度综合考量,身高大约在175-182cm之间。
右脚背和右腿上都有疤,双侧脚跟上方有擦伤,生前伤。
尸块被装在装化肥的塑料编织袋里,袋口被两名法医剪下来了,就放在一边,绳结是极普通的死扣,没有任何特征。
谢箐一一看完,曹海生也到了。
他在和其他人打招呼之前,担忧地看了谢箐一眼,显然在来之前思考过谢箐想到的问题了。
谢箐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师父,您快看看吧。”
曹海生艰难地蹲了下去,目光落在左手食指的短疤上,说道:“确实是他。”
谢箐心里咯噔一下。
罗小欧问:“曹科长认识?”
曹海生又看向右胳膊上的长疤,颤声道:“这是我小舅子郑文凯,前天晚上六点到六点半,他在出来找我的时候失踪了,家里人一直在找。”
他扶着腰站起来,身体摇晃两下,随后猛地向后倒了下去。
谢箐马上去扶,和同时出手的檀易撞了个正着……
但俩人都很矫健,身形各自摇晃一下立刻稳住了,一个抓住曹海生的右臂,一个用手臂揽住了曹海生的肩。
“师父!”
“曹科长!”
“老曹!”
傅达、黎可等人一起扑了上来。
檀易在曹海生的人中上按了片刻,曹海生幽幽转醒。
他愣了一会儿,两颗泪珠顺着纹路细密的眼尾流了下来,“抱歉了诸位,担心一宿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一时没受住。”
谢箐这才看清,曹海生下眼袋发青,脸色发白,显然一宿没睡好。
说来也是,他为了新家殚精竭虑,这两天又因郑文凯的事着急上火,现在郑文凯死的如此之惨,精神上遭到的刺激可想而知。
她有点后悔了,如果不是她鼓动曹海生要房子不要钱,又怎么会……
打住!
谢箐严厉地制止了自己。
曹海生坐到勘察箱上,问道:“只有四肢吗?”
罗小欧道:“目前只找到一袋。”
檀易道:“如果只有一袋,说明死者有掩盖死者身份的意图。曹科长,郑文凯为什么找你,你当天见到他了吗?”
“一切的根源都在于钱……”曹海生垂下头,把事情经过细细讲了一遍,“郑家说,郑文凯六点多点出来,差不多六点半到,但那时我正好骑车去海边,两条路线不重合,根本没遇上。”
罗小欧问:“曹科长在海边呆了多久?”
曹海生道:“六点五十到,七点五十往回返,到家时差不多八点二十左右,我不太记得了。”
檀易道:“曹科长经常去海边吗?”
曹海生点头,“对,家在海边,经常去散步,习惯了,搬了家也想去。”
檀易道:“死者疑似被专业人士杀害,肢解手法干净利落,使用的工具极可能是解剖刀。”
曹海生做了这么年的法医,对他这番话再明白不过。
他说道:“我配合调查,也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凶手。”
檀易和罗小欧对视一眼。
罗小欧道:“请曹科长陪我们回你家一趟吧。”
谢箐把曹海生扶起来,把自己家的钥匙递给曹海生,“师父,你们住我家吧,至少耳根子能清净些。”
曹海生道:“不用,师父住宿舍,你师母可以她朋友家。”
这样也好,毕竟他现在是嫌疑人,她是法医。
谢箐默默把钥匙收了回来。
曹海生和檀易他们走了。
安法医道:“曹哥的脸就是被郑家人打的呗。”
丁法医放下尸块,“肯定的,这叫什么事啊,不但挨顿打,还得接受调查。”
安法医道:“不管咋说,作案动机有了。”
丁法医看了谢箐一眼,“别瞎说,曹哥又不是法盲,不借就完了,至于因为这点事儿杀人吗?”
谢箐道:“不可能是我师父。”
黎可拍拍她的肩膀,“对,我也这么觉得,曹科长向来很有涵养。”
安法医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警察当久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别说因为钱,就是因为一句话杀人的也不是没有。
涵养好,不代表不会杀人,只能说忍耐没到极限。
谢箐不怪安法医,大家都是警务人员,该懂的都懂——根据现有线索进行合理怀疑是刑警的基本工作。
她不再说话,手搭凉棚,看向还在水里搜索尸块的同事们。
太阳升起很高了,阳光淋漓尽致地洒在海平面上,粼粼的波光像大片大片的碎银。
海鸥在碎银上跳跃着,鸣叫着。
如果不看塑料布上的尸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
檀易和罗小欧带人到了心安小区。
傅达等人负责外围,寻找郑文凯和曹海生的目击证人,两位队长亲自勘察曹海生的家。
郑文欣一看到曹海生就昏了过去。
曹海生道了一声抱歉,赶紧去抱妻子,刚一用力便坐在了地上。
檀易上了前,双臂一捞就把人抱了起来,送到西边的卧室里。
“因为文凯,我俩一宿没睡好觉……”曹海生解释了半句,“檀队查吧,她躺一躺就好了。”
檀易道:“曹科长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给死者一个交代的。”
曹海生点点头,“我相信檀队的能力。”
檀易知道有些警察的日子过得不那么富余,但真没想到作为法医科长的曹海生能穷到这个地步。
几乎是家徒四壁。
如果不是谢箐忙里忙外的捯饬,这个房子应该没法看。
旧家具不多,到处都很干净,别说血迹,就是头发都很难找到一根。
邓文祥对卫生间和厨房做了鲁米诺测试,未发现任何血迹。
……
海边也是如此。
分局的兄弟们找了一个小时,始终没找到剩下的尸块,由此可以推断,凶手把尸块分别丢弃了。
痕检人员把现场收集到的所有烟头杂物,装进物证袋,准备带回去分析。
谢箐和丁法医去了殡仪馆,快到地方的时候,她接到了檀易的电话——在美人山上发现另一袋尸块,安法医对尸块做了初步尸检,暂时没有新的发现。
大概九点,安法医带着第二个袋子进了解剖室。
袋口用的是同样的捆扎手法,尸块是大腿和骨盆,没有内脏。
从尸体的腐烂程度看,谢箐认为郑文凯失踪的当晚就遇害了。
曹海生依然在嫌疑名单上。
三人把尸块和袋子重新检查一遍,并对附着物进了提取。
凶手手法专业,尸体上除了化肥,没有其他可疑物质。
化肥是氮肥,五岭山牌,本地的牌子。
袋子是旧袋子。
安法医见谢箐反复查看化肥袋,说道:“这种袋子非常常见,想靠它找到凶手几乎不可能。”
谢箐道:“安法医,开发区还有哪里有地?”
安法医摊了摊手,“开发区被占的地非常多,以前我还知道些,现在不清楚了。”
丁法医道:“滨海路往北往南都有,其他地方被占的差不多了。”
谢箐道:“林家洼子一带?”
“对。”丁法医道,“就是那里,你们在那里处理过案子吧。”
史方案。
谢箐心道,会不会是sqn的手笔,会不会是郑文凯看到什么了呢?
如果是sqn案,对方又为什么采用如此耸人听闻的谋杀方式呢?
宣战,博取关注?
他们的计划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没必要兵行险着吧。
而且,未必这么巧。
谢箐放弃联想,“死者的双臂没有抵抗伤,但腿上却有擦伤,这是怎么形成的呢?”
安法医道:“肯定是拖拽,但具体情况暂时还想象不出来。”
“铃铃铃……”檀易来电话了。
谢箐脱下手套,把电话接起来,几秒钟后挂断了,说道:“头部、内脏,以及躯干分别在码头和清凉山找到了,我们再走一趟吧。”
……
三人对两处现场进行过勘察后,差不多十一点再次返回殡仪馆。
期间,谢箐分别接到了谢勋和谢宸的电话,他们虽然不在同一处工作,但都听说了这起骇人听闻的碎尸案。
在回去的路上,安法医道:“这下日报又有的写了,海滨屡屡出现命案,治安状况令人堪忧。”
丁法医无奈地摇摇头,“晚报也好不了,头版头条,惊!宁静的海滩出现碎尸!”
谢箐道:“领导们的压力又要大了。”
安法医深以为然,“然后咱们的压力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