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很贵啊。
但她今天穿得这么富贵,手里的包都是好几万的款式,来这里连杯酒都不舍得点也太奇怪了。
抬头看了眼酒保头上的酒单,这些酒取的名字都千奇百怪的,光看名字压根不知道是什么酒类。
她只能随便叫了一个:“天使鸢尾吧。”
“没问题,这款酒颜值高,最适合你这种美女,”酒保说,“是记账单吗?”
这里点酒大多数都是记账然后到了月底结付,喻幼知又不是会员,有点心疼自己的钱包,只能说:“不用了,我直接付吧。”
“好,美女你直接扫码就行,1180。”
“……”
一杯酒就一千块,有钱人的世界真可怕。
这个月伙食费又要缩减了。
酒保调酒的姿势很帅,不一会儿就递了一杯蓝白渐变色的酒给她,上面还点缀着一颗艳红的车厘子。
喻幼知直接喝了一口,味道还可以,是那种甜甜的味道。
一千块,不给它喝个底朝天都对不起自己,没一会儿一杯酒就被她消灭了一半。
喝酒的同时她也在暗处观察着周斐,周斐身边来了两个女人坐下,他一会儿跟这个耳语,一会儿又去玩另一个人的头发,坐享齐人之福。
看来真是上来打发时间的,喻幼知收回目光。
“美女,看你挺面生啊,第一次来吗?”
这时候两个小开打扮的男人走到她身边的两个位置坐下,喻幼知笑了笑,点头:“是啊。”
“那我们哥俩运气好,你头回来就被我撞见了,”其中一个男人笑着说,“我们请你喝一杯?”
“不用了,”她点了点手边的酒杯,“我已经在喝了。”
“这酒度数挺高的,你都快喝完了,看来你酒量挺不错的嘛,多喝一杯没事儿,就当我们交个朋友。”
说完男人冲酒保打了个响指,又叫了一杯酒。
喻幼知愣了愣,这酒度数很高吗?她没什么感觉啊。
“美女怎么一直戴着墨镜啊,眼睛怎么啦?”
趁着喻幼知愣声,其中一个男人笑嘻嘻地伸手,直接将她的墨镜给摘了下来。
刚刚只看到身材,现在两个男人总算能仔仔细细打量她的脸,眼神在那一双微醺的杏眼停留很久。
打扮上看着挺会玩的,但却有一双非常干净的眼睛,瞳色浅,看上去纯得很,染上醉意后莫名有些勾引。
没了墨镜遮挡,喻幼知慌了一下,抿唇道:“麻烦把墨镜还我。”
男人将墨镜藏在身后,笑眯眯地说:“你加一下我的微信,我就把墨镜还你。”
“……”
怎么这么高端的会所里居然也有这种低劣的搭讪,果然男人不分贵贱,都贱。
喻幼知不想多纠缠,下了椅子就想直接走,墨镜不要就不要了。
结果她低估了那杯甜酒的酒劲,一开始喝确实感觉没什么,跟饮料似的,一整杯喝完酒劲上来,平时她又很少穿细高跟,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两个男人哎哟了一声,连忙扶住她。
其中一个人的手顺理成章就那么搭在了她的腰上,喻幼知浑身一哆嗦,想叫他放开,那只手却顺着她的腰线轻轻在上面摸了一把。
我靠。
喻幼知立刻拎起那只手重重甩开,抢过男人手里的墨镜迅速戴上,这个时候已经不能计较刚刚那个算不算骚扰了,赶紧走人才是上策。
而且闹大了,万一引起周斐的注意就得不偿失了。
她刚往外走了两步,手腕被刚刚那个摸她腰的男人拉住。
刚刚无意间摸腰的动作显然让男人有些上头,不肯就这么轻易放她走。
“墨镜还你了,微信该加一下了吧?”
她被两个男人缠住,已经没工夫再管周斐,而在这里喝酒的都是不缺钱的富几代,人脉在这个圈子相当重要,彼此都不想得罪,因而一个面生的漂亮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拦着不让走,却没引起多大的关注。
酒劲使然,再加上被骚扰了心情不爽,喻幼知甚至连跟他们虚伪的力气都没有。
“别碰我,小心我把你们都抓走。”
她这幅样子无异于小兔子龇牙咧嘴装凶,喜欢这一款的男人顿时更感兴趣了。
“抓哪儿去啊?”男人语气轻浮,“抓你床上去啊?那我选择束手就擒。”
结果束手就擒四个字刚说出口,其中一个男人肩膀一疼,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被往后一抓,踉跄着朝后狠狠跌在了地上。
喻幼知也没反应过来,定睛一看,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贺明涔?
另一个男人盯着罪魁祸首,骂道:“你他妈干什么!”
“你再不滚我就真要干什么了。”
贺明涔冷冷说了句,随即解开西装外套和袖扣,又单手松了松领口,左右摆头活动了一下脖子,这都是准备开打的预备动作。
男人只是想调戏一下漂亮妹子,不想惹上什么麻烦,更不想在这种地方打架丢人,连忙扶起摔在地上的同伴跑开了。
等人跑开,喻幼知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今天这副打扮,最不想碰见的头号人物就是贺明涔。
怎么办,要不直接走?
正当她天人交战时,贺明涔淡淡问:“有没有事?”
嗯?
他好像对她没什么反应。
也许是真的没认出她来,就是单纯的见义勇为而已。
如果是平时的喻幼知肯定不会这么想,但现在这个喻幼知因为喝了酒,脑子晕乎乎的,所以脑回路也有点不对劲。
她想自己今天是和平时风格完全不一样的艳丽打扮,还戴着一副大黑墨镜,应该能行。
莫名的勇气在酒意的熏陶下达到峰值,于是她掐着嗲里嗲气的夹子音说:“谢谢帅哥,我没事呢。”
贺明涔沉默几秒,倏地挑眉,随即吊儿郎当地回了句:“不客气呢美女。”


第35章
真没认出来?
喻幼知眨了眨眼,心想这也太扯了。
她心里还有些质疑,但贺明涔又来了句:“美女一个人来的?”
“是的呢,”喻幼知嗔着语气说,“谁知道会碰上这种事呢,吓死我了。”
她本来就长得很乖,白肤杏眼,脸又巴掌大,显得年纪很小,平时工作时总爱严肃着一张面孔,毕竟她这个职业总还是要有些威严在,否则怎么让人信服。
贺明涔低眸打量她,倏地散漫笑了下。
这一声笑让喻幼知莫名有些心慌,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认出来。
她往周斐的卡座方向悄悄看了过去,却发现卡座上早就没人了,她又赶紧整个扫了眼酒吧,也完全没看见周斐的身影。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周斐都不见了,再待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喻幼知轻轻咳了声,娇声说:“我好像有点喝醉了,那我就先走了哈,帅哥拜拜。”
说完她还冲他娇俏地挥了挥手,才转身离开。
贺明涔三两步追上拦在她面前,手随意插进裤兜里弯下腰与她平视,唇角依旧带着笑:“喝醉了还认识路么?要不我送你?”
他那双波光流转的眼睛近在咫尺,喻幼知抿了抿唇,秀气的眉不自觉蹙起。
管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反正她不接就是了。
于是她故意问:“帅哥,你是不是想撩我啊?”
本以为贺明涔会否认或是置之一笑,结果他歪了歪头,还真就嗯了声。
“有这么明显?”
原来贺明涔平时在女人面前这么轻挑。
喻幼知又想起他之前查案的时候为了从那些女孩儿嘴里套话,配合她们打情骂俏的样子,那演技不说出神入化也能说是浑然天成,再加上他本来就长得好看,撩女孩儿的时候就显得更渣男了。
她垂了垂眼,语气平静:“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贺明涔非但没知难而退,反而还漫不经心道:“那就把他甩了。”
喻幼知愣了下,对上贺明涔嘴角处玩味的笑意。
她突然得自己有点傻,自己打扮成这副样子在这儿跟他玩什么碟中谍呢,现在周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简直就是白浪费时间。
管他是真没认出来还是在这儿逗她,她不奉陪了。
酒气突然上来,喻幼知懒得再装什么小女人,直接就反问:“你说甩就甩?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
说完她甩了个白眼给他,转头就走。
细高跟穿在脚上很不习惯,转身的动作太干脆,差点扭了脚踝,她踉跄了一下,但好在反应快,勉强平衡住了身体。
在喻幼知庆幸自己还好没在他面前摔倒丢脸的同时,有只手臂从她的身后绕上前,牢牢环住了她的腰,给了她一道力气。
腰间被男人的手臂箍住,清冽的气息猛地从背后侵袭而来。
喻幼知一愣,想要赶紧拿开他的手臂,他却又箍紧了一点。
“你就是化成灰了我也能认出你。”
高大的身躯将她笼在自己之下,贺明涔一改刚刚吊儿郎当的模样,嗓音清冷低沉:“喻幼知,你说我是谁。”
他们刚刚都在装,就等对方先装不下去。
彼此已经熟悉到刻进记忆中人,又怎么会因为衣着的改变而陌生。
即使贺明涔西装革履,他也还是那个性格傲慢又淡漠的小少爷,即使喻幼知红唇短裙,她也还是那个长着一双干净杏眼的流浪小猫。
那股复杂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动弹,直到被人拉开。
“明涔,你在干嘛啊。”
席嘉抓着贺明涔的手臂将他从喻幼知身边拉开。
拉开贺明涔后,席嘉刚要对眼前这女人说声对不起,却莫名觉得这个女人的样子很熟悉。
可是穿着打扮都跟印象里的那个人很不一样,席嘉以为自己看错人。
“你是——”
贺明涔明显是和席嘉一起来的这一层的酒吧,喻幼知从进来这家酒吧开始,注意力一直都在周斐身上,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真是讽刺。
她来这里查案,连点一杯酒都肉疼,而他们俩却是来这里找乐子的。
她和少爷小姐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喻幼知咬了咬内唇,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而席嘉明显也不用她回答,仔细看了看,就把她认出来了。
“喻幼知?是你?”
认出她后,席嘉的语气立刻尖锐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不过比起惊讶喻幼知为什么在这里,席嘉更觉得震惊的是喻幼知的打扮。
在她眼里喻幼知一直都是小白花的形象,就算是心机小白花,可她的外表欺骗性实在太强,席嘉厌恶喻幼知这副永远清纯无害的样子,因为男人永远会被她这副模样骗到。
席嘉厌恶地看着她:“喻幼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阴魂不散?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这家会所是会员制,喻幼知根本不可能进来。
说完席嘉也不废话,径直就要去找人问清楚。
“我现在就去问问,他们是怎么让你溜进来的。”
贺明涔突然啧了声,拦住席嘉道:“席嘉,别多事。”
“我多事?我这是质疑这家会所的安保问题,”席嘉转而又对贺明涔说,“明涔,你自己其实心里也清楚她是不可能进来这里的吧。”
喻幼知突然笑了。
对,她进不来这里,因为这里是他们这种少爷小姐才能来的地方。
喻幼知突然语气平静道:“阴魂不散的是你们两个人。”
贺明涔刚想说什么,闻言嘴角一僵,蹙眉盯着她不说话。
席嘉顿感好笑:“什么?”
喻幼知看着席嘉说:“与其在这里提防我,不如先管好你的青梅竹马吧,都分手多少年了,年纪也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成年人讲究一段感情拿得起放得下,至于天天针对我这个前女友吗?”
她说话不给面子,这话听着是对席嘉说的,实际上是说给谁听的,不言而喻。
贺明涔自然也听懂了她的意思,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而席嘉显然被她激怒了:“喻幼知!”
喻幼知走近她几分,因为带着大墨镜,所以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她红唇微启,又凑近了点,附在席嘉耳边的语气极轻却冰冷:“我是来这儿工作的,你要敢妨碍我,就是妨碍公务,懂吗?”
说完她看也不看一眼席嘉,转头走了。
席嘉神色哑然,望着她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喻幼知似乎总能用这张最乖巧的脸说出最可怕的话来,以前是这样,现在仍旧是这样。
她是潇洒走了,席嘉和贺明涔的脸色却因她而变得无比难看。
-
晦气。
喻幼知离开酒吧之后,绕着这一层楼又找了几圈,周斐不知道去哪儿了,她对会所也不熟,压根不知道该怎么找。
关键是找他,还不能被他发现。
喻幼知叹了口气,只觉得头昏脑涨,伸手用力揉着太阳穴。
或许是老天不忍心她今天就这么白来,本来守在楼下雅间的马静静却给她打来了电话。
“周斐都回来了,你在哪儿呢?”
“他回雅间了?”
“对啊,你不是一直在楼上看着他的吗?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啊,他突然回来吓死我了,还好我反应快躲到隔壁去了,不然就被他发现了,”马静静惊魂未定道,“到时候我们的行动暴露了,你可别说是我的锅。”
喻幼知抿抿唇,她原本是一直盯着周斐的,没想到会碰到那种事,而且还跟贺明涔打了个照面。
而且她现在脑子也不太清楚,酒精一直搅动着理智,整个人晕乎乎地。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已经半醉了,但不至于醉到失去理智,谁能想到味道那么甜的酒,酒劲竟然这么厉害。
喻幼知晃了晃脑袋赶走醉意,维持着冷静问:“是我粗心了,所以你看到他是在招待谁了吗?”
马静静嗯了声:“看到了,是一个男人。我上次在警局门口见过他一次,周斐跟他打招呼来着,应该就是因为他来了,所以周斐才这么着急忙慌地从楼上下来了吧。”
“那男人长什么样子?”
“戴眼镜,穿得也好,而且挺帅的,看着很年轻,”马静静说,“你说这么年轻能当大官吗?”
年纪轻,就算是官,职位也不会太高,喻幼知不禁有些失落。
但即使不是大官,也是一条重要线索,喻幼知不放弃地问:“那你拍照了吗?”
“我怎么拍啊,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进去了,”马静静说,“而且这里根本就没有能躲的地方,我总不能直接拿着手机往人家脸上怼吧。”
下楼的雅间就只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而且没什么人经过,又要躲着又要拍照,确实很不容易。
“算了,反正你也看见那个人的长相了,总能查到他的身份,”喻幼知走到电梯门口,边按下电梯边说,“我现在下来跟你汇合。”
“好——哎别别别!周斐跟那人又出来了!你别坐电梯!”
紧接着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喻幼知喂了好几声,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听从马静静的话放弃坐电梯。
过了几分钟,电话里传来马静静重重的喘气声。
“妈的、妈的吓死我了,差点就被看见了,还好我跑得快,周、周斐和那个人在等电梯,他们按的上行键,不是去酒吧就是要去顶楼的套房,”马静静说,“我们分头行动,你就在酒吧别动了,房卡在我这里,我现在从消防楼梯跑上楼,争取比他们快一步进去套房埋伏。”
喻幼知说不出话来。
马静静还说怕她自己拖后腿,如今看来这个队友,比想象中的简直要机灵太多了。
喻幼知的语气不免担忧:“……你没事吧?穿着高跟鞋跑步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好得很,这些日子天天被关在医院,我四肢都快退化了,正好今天这一跑,我感觉怀了跟没怀也没什么区别嘛,”马静静说,“诶我到了,准备刷房卡进去了,他们去酒吧了吗?”
喻幼知就站在电梯门口,电子屏上的数字直奔顶层。
“没有,他们去套房了,你到了吗?”
“到了到了,”马静静喘着粗气说,“我现在刷房卡进去了。”
喻幼知没挂电话,静静听着她那边的动静。
不一会儿,马静静就小声说:“我现在已经找地方躲起来了,套房里能躲的地方还挺多的。”
喻幼知嘱咐道:“你小心点。”
“放心,小时候我在老家农村跟朋友玩捉迷藏,每次我都是最后一个被找到的,”马静静在电话那头小声又兴奋地感叹,“妈耶太刺激了,在现实生活中当卧底原来这么刺激,这比密室逃脱好玩太多了。”
喻幼知有些无奈。
怪不得马静静这么有兴致,原来她是享受这种你躲我藏的刺激感觉。
那她确实很适合当卧底查案,每天越是心惊胆战,越是合她心意。
“我听到门口好像有动静,应该是周斐来了,”马静静的声音越来越低,“有条件的话我会帮你拍照和录音的,挂了啊。”
接着电话被挂掉,喻幼知很不放心,想了想还是坐电梯上去了。
可是等走到周斐的套房门口,套房门紧闭着,隔音效果又好,她站在门口也是白站,就算想帮马静静也帮不了。
马静静显然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决定躲进套房里面。
如果仅仅是工作上的应酬,完全可以在雅间里边说边聊,根本不用来这么私人的套房谈话。
只能希望马静静能帮她拿到她想要的东西了。
刚坐电梯上来,这下又要坐电梯下去。
电梯下行,在酒吧那一层停下,喻幼知刚要走出去,却发现门口有人。
“……”
“……”
喻幼知看到来人,头更疼了,低下头想要直接掠过他出去,却被他又给拉进了电梯。
门缓缓关上,这会儿没有人在等电梯,他们在里面也没有摁楼层,于是电梯就这么短暂地停留在了这一层没有上下行。
贺明涔先开了口:“你来这儿干什么?”
喻幼知不想回答,硬梆梆地说:“你管我干什么,有本事你也叫人把我赶出去。”
贺明涔抿了抿唇,没有计较她的语气,沉声问:“你是来调查周斐的?”
他怎么知道?
喻幼知没有多想他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他已经知道,那她也没有再否认的必要,越否认越是掩耳盗铃。
“你知道就别妨碍我,我也不会打扰你,”喻幼知说,“我查我的案子,你玩你的。”
贺明涔没情绪地笑了两声,反问:“你被那两个男的骚扰让我看见了,你这叫不打扰我?”
喻幼知平静说:“你可以不管。”
“喻幼知,你讲不讲道理。”
贺明涔蹙眉,他显然是被她冷淡的回答给气着了,嗓音中带着浓浓的烦躁情绪。
“我是警察,就是一个陌生女人被骚扰我都得管,更何况是你,我让我怎么不管?”
喻幼知愣了下,转头看他,张唇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明涔也愣了,很快反应过来因为情绪上头,所以脱口而出了一些莫名的话,他顿时烦闷不堪,撇过头不看她,本来就皱成一团的眉宇更加拧不开了。
电梯里太安静了,酒精又在体内作祟,让喻幼知有些没法冷静,突然包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尴尬的沉默终于被打破,她赶紧拿出了手机。
是马静静发过来的消息。
「周斐出去了,他说酒落在酒吧里了,要下楼去拿红酒」
喻幼知看了眼电梯,这会儿确实楼上有人要坐电梯,一直停在原地的电梯有了动静。
她几乎是立刻按下电梯的开门键,但晚了一步,电梯已经在往上走。
她又赶紧按下面的楼层数,电梯此时正在上行,也就是说就算她按了下面的楼层也没用,它必须先到顶层去,然后才会往下走。
贺明涔提醒道:“电梯上下行的时候,你按什么都没用。”
喻幼知只能放弃,闭了闭眼,绝望地说:“周斐在等电梯,待会儿电梯门一开,我们就跟他撞个正着了。”
周斐见过她和贺明涔,一旦发现他们也在这儿,但凡他是个正常人,都会起疑心。
只是一层的距离而已,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想出什么办法。
电梯到达顶层,门缓缓打开。
喻幼知还在想要不要拿包挡着脸做一做徒劳功,贺明涔却突然抓过她往自己身边一带,将自己牢牢地挡在了她面前。
她抬头,看着他上下晃动的喉结,没有动弹。
可这样也无非只是掩耳盗铃罢了,就算他这么遮住她也没用,周斐只要进来,照样会看见他们。
喻幼知小声喃了句:“如果有办法能让周斐不敢进电梯就好了。”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除非她和贺明涔化妆成丧尸,或者现在在电梯里放上一把火,无论哪种办法都很魔幻,在这个没有超自然因素的现实世界中是不可能实现的。
此时电梯门已经打开了一半,周斐比他爸还要狡猾,绝对会起疑心,喻幼知在心里已经给这次调查打上了失败的标签,不光是失败,以后如果还想继续调查周斐,难度只会更大。
直到她的下巴被抬了起来。
脑子里还回荡着行动失败四个大字,喻幼知呆愣地冲贺明涔眨了眨眼,杏眼里装满了茫然。
贺明涔自上而下看着她,黑眸一暗,压低了嗓音说:“我有办法让他不好意思进电梯。”
“要试试吗?”
喻幼知睁大眼:“你干——”
下一秒,“什么”两个字被他一并吞进了自己的呼吸中。


第36章
喻幼知整个背脊瞬间生麻。
她至少错愕了三四秒,才反应过来贺明涔在干什么。
整个鼻腔盈满清冽的男人气息,那攻击性实在太强,喻幼知不自觉后退。
呼吸因为咫尺的距离而互相勾缠,她瑟缩,他就逼近,她越退,他越强势。
最后退无可退,细长小腿下踩着的尖头高跟鞋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它的锋芒,被西裤下的黑色皮鞋逼入电梯角落。
西裤抵进裙子之间,喻幼知就这么更加顺理成章地被困在三角区内,两边是冰凉的电梯墙,而面前是男人用胸膛围堵而成的强势人墙。
贺明涔低头索取,一只手滚烫的手心紧紧贴在她的后背,另只手熟稔地捧起她的脸,摇晃着头变换亲吻的角度,装作热吻的样子。
喻幼知不敢睁眼,恨不得此刻把自己的眼睛用胶水粘起来,可视觉缺失的前提下,她越是不愿意睁开眼,唇瓣摩擦的感觉就越强烈。
至少得有八年了,八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人忘了和眼前这个人接吻是什么感觉,熟悉的人陌生的吻,可是接吻的习惯却一点都没变。
这个实实在在的吻除了有种恍如隔世外的感觉外,似乎还有几分终于又再次拥有的错觉。
贺明涔看着她,喉结急促滚动,清冷的眼中划过恍惚,瞳色浓厚,下一秒动作开始变得强硬起来。
喻幼知狠狠一颤。
他好似忘了从周斐的角度其实压根看不见他们究竟有没有真吻,也忘了这个吻只是他们用来逼退周斐的手段,依旧毫无预兆地加深了吻,吻得又急切又凶狠,勾磨着舌头将她的往外纠缠拉扯,揽在她腰间以及脸颊的手掐紧,以便更好发力地落下深刻的湿吻。
胸前狠狠被挤压,甚至喘不过气来,浑身过电的感觉袭来,也不知到底是这个吻的缘故,还是酒精作祟,手臂和小腿都不自觉发软,楸着他西装的指尖渐渐失力地垂下。
喻幼知甚至感觉他的手从她后腰挪开来到大腿裙摆的地方。
她一慌,贺明涔退开几毫,嗓音散漫沙哑,低笑着问:“在这里你好像特别有感觉,要不别回房了?”
一男一女在电梯里激吻,虽然这画面令人冲击,但不至于让一个有经验的成年男人产生什么羞愤的情绪,可这句带着强烈暗示的话却犹如惊雷,喻幼知懂了,门外的人自然也懂了。
电梯门被关上,门外的人没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