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大全睡前故事上一章:宝石商人理查德的谜鉴定
- 故事大全睡前故事下一章:最后约翰死了
(三)淳于诞及其家人
《魏书》记载,蜀汉人淳于诞,是南朝梁的一名步兵校尉。他在幼年时,父亲被群盗所害,遂倾资结交宾客,半月内便得复仇,故而闻名州里。根据正史所言,淳于诞于景明中(500~503),自汉中归魏,既达京师,陈伐蜀之计,世宗嘉纳之。此外,史书又言及其有淳于亢、淳于胤二子。②尽管文献所载淳于诞及其家人的相关史实不多,但他们归顺后,应居住于城南金陵馆及归正里亦是无疑。
(四)萧宝夤和张景仁
南朝齐宗室萧宝夤及其追随者张景仁曾居住在城南。《洛阳伽蓝记》
——————————
①张金龙:《北魏洛阳里坊制度探微》,《历史研究》1999年第6期,第61页。
②(北齐)魏收:《魏书》卷71《淳于诞传》,中华书局,1974,第1592~1594页。
有明确记载:“景明初,伪齐建安王萧宝夤来降,封会稽公,为筑宅于归正里,后进爵为齐王,尚南阳长公主。宝夤耻与夷人同列,令公主启世宗,求入城内,世宗从之,赐宅于永安里。”①“景仁,会稽山阴人也……景明初年从萧宝夤归化,拜羽林监,赐宅城南归正里。”②关于二人归顺的具体时间,《魏书•世宗纪》言:“(景明)三年春三月,萧宝卷弟建安王宝夤来降。”③由此可知,萧宝夤及其僚属张景仁,于景明三年(502)三月奔魏,按照魏廷规定,应先居于金陵馆,三年后定居归正里。又据《魏书•萧宝夤传》所载,萧宝夤是在兵败钟离、被罢官削爵不久后尚南阳长公主④,《资治通鉴》特别言明萧宝夤于天监六年(507)八月被免官除名的⑤。由此可以断言,萧宝夤是在正始四年(507)八月后不久,尚南阳长公主。然而萧宝夤尚公主后,却以居住城南归正里为耻,公主遂祈请世宗的同意而徙居内城永安里居住。综上所述,萧宝夤、南阳长公主及其僚属张景仁,曾居住在归正里,当属城南居民是不言而喻的。
(五)陈伯之家人及僚属
南齐济阴睢陵人陈伯之,史书多有记载。他幼有膂力,家中贫穷,以盗窃为生,后因建有军功,封为冠军将军、骠骑司马等显职,人仕南朝齐,后在南朝齐梁之际,由于表里受敌,遂北奔降魏。
《资治通鉴》天监元年(502)条载,夏四月闰月,“(陈伯之)与(其子)虎牙等及褚緭俱奔魏”。⑥《魏书•世宗纪》亦载:景明三年(502)八月癸卯,“江州刺史陈伯之遣使请降”。⑦《梁书•陈伯之传》又
——————————
①(北魏)杨衒之撰,周祖谟校释《洛阳伽蓝记校释》卷3《城南》,中华书局,2010,第115页。
②(北魏)杨衒之撰,周祖谟校释《洛阳伽蓝记校释》卷2《城东》,中华书局,2010,第89页。
③(北齐)魏收:《魏书》卷8《世宗纪》,中华书局,1974,第194页。
④(北齐)魏收:《魏书》卷59《萧宝夤传》,中华书局,1974,第1315页。
⑤(宋)司马光编著,(元)胡三省音注《资治通鉴》卷146,天监六年条,中华书局,1976,第4574页。
⑥(宋)司马光编著,(元)胡三省音注《资治通鉴》卷145,天监元年条,中华书局,1976,第4523页。
⑦(北齐)魏收:《魏书》卷8《世宗纪》,中华书局,1974,第194页。
言:“天监四年(505)暮春三月,(陈)伯之乃于寿阳拥众八千归。虎牙为魏人所杀。……其子犹有在魏者。褚绢在魏,魏人欲擢用之。魏元会,魏戏为诗曰:‘帽上著笼冠,袴上著朱衣,不知是今是,不知非昔非。’魏人怒,出为始平太守。日日行猎,坠马死。”①将上述三段资料相互补充,可以大致推想出陈伯之等人在中原这段经历的轮廓:南朝将领陈伯之兵败后,遂与诸子陈虎牙等及心腹褚绢降魏,而陈伯之在降魏不足三年时间却又回归南朝梁。其间其心腹褚绢早在奔魏不久便坠马而死,其子陈虎牙又在陈伯之返梁后被魏人所杀,而陈伯之其他儿子最终留在了北魏。
尽管上述史料记载只是寥寥数笔,却极为生动地勾勒出陈伯之二三其德的性格,他的这种反复无常的气质,最终导致了一幕家庭离散的悲剧。由之,我们基本可以推测,陈伯之家人及其僚属褚绢等人降魏期间,应居住在城南金陵馆是毋庸置疑的。
(六)夏侯道迁家人及其僚属
南朝将领夏侯道迁,于北魏正始二年(505)夏,自南郑朝京师。夏侯道迁家人及僚属,诸如夏侯央、夏侯籍、夏侯咨、江悦之、江文遥、江文远、江果、江昴、张天亮、士孙天与、罗道真、王安世、辛谌、庾道、姜永、姜漾、皇甫徽、皇甫和、皇甫亮19人随之归魏。另外,史书还提及李元护“妓妾十余”,李会之妻为南阳太守清河房伯玉女,皇甫徽妻即道迁之兄女等②。按照当时城市居民管理规划设置,这些人应是安排居住于金陵馆及归正里。由此亦不难想象,这些降魏人员大都有举家北奔的史实。
此外,《魏书•张说传》说:“说兄子安世,正始中,自梁汉同夏侯道迁归款。为客积年,出为东河间太守,卒官。”③从史文可知,张安世是南朝将领张说的侄子,跟随夏侯道迁归魏后,以客的身份出任东河间太守,
——————————
①(唐)姚思廉:《梁书》卷20《陈伯之传》,中华书局,1973,第315页。
②(北齐)魏收;《魏书》卷71《夏侯道迁传》《李元护传》《席法友传》《王世弼传》《江悦之传》,中华书局,1974,第1580~1592页。
③(北齐)魏收:《魏书》卷61《张说传附兄子安世传》,中华书局,1974,第1370页。
死于任所。由之,南朝人张说及其家人,也曾是金陵馆及归正里的居民可能性极大。
(七)李苗及其家人
梓潼涪人李苗,为南朝梁显宦后裔,后因家仇国恨降魏。《魏书》记载,李苗于延昌(512~515)中“遂归阙……有文武才干……解鼓琴,好文咏,尺牍之敏,当世罕及……子昙,袭爵”。①尽管史书文本对于李苗及其家人的记载较为简略,但基本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也应是金陵馆及归正里的居民。
(八)冯亮
冯亮,是南梁平北将军蔡道恭的外甥,正史有传:“少博览诸书,又笃好佛理。随道恭至义阳,会中山王英平义阳而获焉。英素闻其名,以礼待接。亮性清静,至洛,隐居嵩高……会逆人王敞事发,连山中沙门,而亮被执赴尚书事,十余日,诏特免雪。亮不敢还山,遂寓居景明寺,敕给衣食及其从者数人。后思其旧居,复还山室。……亮时出京师。延昌二年冬,因遇笃疾,世宗敕以马舆送令还山,居嵩高道场寺,数日而卒。”②从引文中可以看出,冯亮是在正始元年(504)八月的南北义阳之战③中,被俘获至北魏,并受到中山王元英的礼遇,后来为了躲避政治风险,曾寓居在城南景明寺④,卒于延昌二年(513)冬。因此可推知,冯亮约于正始元年(504)八月至延昌二年(513)冬期间,是居住在城南的居民。
(九)许团、许周兄弟
我们知道,北魏朝廷授予南朝降人诸多优惠政策,其附魏后一般都能
——————————
①(北齐)魏收:《魏书》卷71《李苗传》,中华书局,1974,第1594~1597页。
②(北齐)魏收:《魏书》卷90《冯亮传》,中华书局,1974,第1931页。
③(宋)司马光编著,(元)胡三省音注《资治通鉴》卷145,天监三年条,中华书局,1976,第4542~4543页。
④(北魏)杨衒之撰,周祖谟校释《洛阳伽蓝记校释》卷3《城南》,中华书局,2010,第97页。
受到极为友好和优厚的待遇,但由于魏廷赏赐丰厚,难免出现伪造身份者。他们自诩在南朝时曾官显位赫,从而赢得了北魏朝臣的好感与接纳,《魏书•源子恭传》如实记载了这一典型实例:“萧衍亡人许周自称为衍给事黄门侍郎,朝士翕然,咸共信待……诏推访,周果以罪归阙,假称职位,如子恭所疑。”①时任尚书主客郎摄南主客事的源子恭,察觉南人许氏兄弟身份可疑,凭借着职业的敏感,调查核实出许周、许团兄弟的真实身份。虽然许氏兄弟二人最终被证实伪造身份而被迫南返,但可以断言,他们入魏时当暂时居住在城南金陵馆。关于该事件发生的具体时间,史书不文,根据正史所载该事情的原委,可大致推定发生在正光元年(520)以前不久较为妥当。
(十)文僧明和田官德
《魏书•蛮传》简单略及文僧明和田官德的史实:正光(520~525)中;“萧衍义州刺史、边城王文僧明,铁骑将军、边城太守田官德等率户万余举州内属”。②可见,南朝边将文僧明和田官德归降时,二人及其家眷,也曾居住在金陵馆及归正里的可能性较大。
(十一)萧正德
南朝梁宗室萧正德,是梁武帝萧衍的侄子,亦曾是归正里的居民,关乎此,史籍多见记载。《梁书•临贺王正德传》言:“普通六年(525)……遂逃奔于魏……七年(526),又自魏逃归。”③《洛阳伽蓝记》载:“正光四年(523)中,萧衍子西丰侯萧正德来降,处金陵馆。后为筑宅归正里,正德舍宅为归正寺。”④《魏书•萧宝夤传》又载:正光四年(523),“时萧衍弟子西丰侯正德来降。宝夤表曰:‘伏见扬州表,萧正德自云避祸,
——————————
①(北齐)魏收:《魏书》卷41《源贺传附子恭传》,中华书局,1974,第932~933页。
②(北齐)魏收:《魏书》卷101《蛮传》,中华书局,1974,第2247~2248页。
③(唐)姚思廉:《梁书》卷55《临贺王正德传》,中华书局,1973,第829页。
④(北魏)杨衒之撰,周祖谟校释《洛阳伽蓝记校释》卷3《城南》,中华书局,2010,第115~116页。
远投宸掖,背父叛君,骇议众口,深心指趣,厥情难测。’……正德既至京师,朝廷待之尤薄。”①而《资治通鉴》普通六年(525)条载:六月“西丰侯萧正德自魏还”。②综合上述史料不难看出,南朝宗室萧正德降魏时,曾居住在城南金陵馆。因萧正德与萧宝夤有家仇国恨,被萧宝夤从中谮害,故而不受朝廷重用,被迫南返。尽管史料所涉萧正德归魏返梁时间说法不一,成为一段难以厘清的历史,但可以肯定的是,萧正德曾暂时居住在金陵馆和归正里的这一史实,是确凿无疑的。
(十二)萧赞及其僚属徐之才
萧赞,是南齐东昏侯萧宝卷的遗腹子,由于遭梁帝萧衍诸子排斥和猜忌,与叔父萧宝夤暗中联络,遂流亡北魏。基于其宗室贵胄身份,魏廷在婚宦方面皆给予最高礼遇。《魏书•萧赞传》如是说:“(萧)宝夤兄宝卷子赞,字德文,本名综,入国,宝夤改焉……孝昌元年(525)秋,居于洛阳,陛见之后,就馆举哀,追服三载……朝廷赏赐丰渥,礼遇隆厚,授司空,封高平郡开国公、丹阳王,食邑七千户。”③此处所言就馆举哀之馆,当指城南金陵馆,故而萧赞入魏后,曾是金陵馆和归正里居民无疑。《洛阳伽蓝记》亦言:“(萧)综遂归我圣阙,更改名曰缵,字德文,始为宝卷追服三年丧。明帝拜综太尉公,封丹阳王。永安年中,尚庄帝姊寿阳公主。”④由此不难看出,萧赞在金陵馆服丧三年后,朝廷礼遇甚隆,随后又娶孝庄帝的姐姐寿阳长公主为妻,故而寿阳长公主也当为城南居民。
徐之才,出身南朝名医世家,曾为萧赞的僚属。其父是南朝名医,一直在梁宫廷任职,受到优厚的待遇。关乎此,《北齐书》有载:“(徐之才)丹阳人也。父雄,事南齐,位兰陵太守,以医术为江左所称。……
————————
①(北齐)魏收:《魏书》卷59《萧宝夤传》,中华书局,1974,第1320~1322页。②(宋)司马光编著,(元)胡三省音注《资治通鉴》卷150,普通六年条,中华书局,1976,第4703页。
③(北齐)魏收:《魏书》卷59《萧宝夤传附赞传》,中华书局,1974,第1325页。
④(北魏)杨衒之撰,周祖谟校释《洛阳伽蓝记校释》卷2《城东》,中华书局,2010,第57~58页。
(萧)综入魏旬月,位至司空。魏听综收敛僚属,及访(徐)之才在彭泗。’诏征(徐)之才,孝昌二年(526)入洛,敕居南馆,礼遇甚优。”①此南馆即城南的金陵馆,因而徐之才也应为城南居民无疑。
(十三)陈天宝
关于陈天宝其人其事,史无记载,仅有造像铭文可寻求些蛛丝马迹。北魏武泰元年(528)四月八日陈天宝造像,其文云:“有扬州丹阳郡溧阳县右乡西里佛弟子陈天宝因茅齐都,输官魏阙,……乃于中练里私宅造塔三级,并建石像一区。”②这段文字虽寥寥数笔,却勾勒出了一个南朝佛教徒北奔附魏为官,并在洛阳定居的史实。至于陈天宝归魏的具体时间,由于史料所限,无从知晓。鉴于其降附者的身份,按照当时朝廷安置四夷降附者的政策,他很可能是居住在金陵馆及归正里。上述铭文又提及他在城西中练里宅造塔建像的崇佛行为,可视为其在城中之别宅,抑或由城南徙居于此的可能性也较大,但均因史料缺乏,今天已不能详知。故而南朝降附者陈天宝,可能是城南的居民,暂列在此,以待将来考证。
综合上述史实不难发现,北魏都洛40年间,诸多南人络绎归附,总体规模庞大,有着多样的归降背景,且附洛待遇有明显的等级差异。在这一系列北奔徙居过程中,他们多以家族为单位整体迁徙,也就是说,这些南降北奔人士,多见携妻子家眷和护卫随从同奔者,人数颇为可观,正如《洛阳伽蓝记》所言“(归正)里三千余家”,其势力是不容忽视的。然而上文所列,仅为史书及墓志文本所见具体降附人员情况,与“里三千余家”落差较大。基于已知与未知悬殊,有待更多史料及考古资料发现来弥补。
二 西域来洛人员
北魏统一北方后,从平城到洛阳,一直控制着西域③,丝路畅通,对
————————
①(唐)李百药:《北齐书》卷33《徐之才传》,中华书局,1972,第444页。
②北京图书馆金石组编《北京图书馆藏中国历代石刻拓本汇编》5册,中州古籍出版社,1989,第3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