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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梅听出弦外之音,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他们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小好那小伙子仁义,据说骆辛他爸是他师父,在公安局里当着一个小官,工作特别忙,小好是代替师父过来照顾孩子。再说,那会儿他和林医生正谈着呢。人家林医生大高个,杨柳细腰,长得特别像模特,漂亮得不得了,小好怎么会不要她而去勾搭师父的老婆?”
“林医生?”张川突然插话,“是林悦吗?”
“对,全名叫林悦。”张梅肯定地说道,“她那时刚到医院神经外科当医生不久,挺同情文惠妹子的遭遇,对骆辛那孩子的状况也很关注,时不时地来病房转转,一来二去和小好互相有好感,就谈上恋爱了。”
对于周时好和林悦之间的故事,张川在队里也偶有耳闻,但个中细节似乎没人能说得清楚,此时听张梅这么一说,忍不住追问道:“他俩后来为什么分手?”担心方龄笑他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八卦,紧接着又找补说,“是跟郑文惠有关系吗?”
“跟文惠妹子有啥关系?是林医生的爸妈说啥也不同意她找个刑警当对象,再加上那时候我们院长的儿子也看上了林医生,她爸妈的态度自然也就更加坚决。不过,林医生表面看起来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其实性子刚烈得很,一度为了和小好在一起,连医生的工作都辞了,只不过后来还是没能招架住她爸妈一天天要死要活的苦苦相逼,最终还是和小好分了手。”张梅撇下嘴,一脸鄙夷地说,“再后来,林医生还真和院长的儿子结了婚,不过据说过得很不好,没多久便离了。”
这后面的故事,方龄先前听苗苗讲过,但没想到周时好和林悦是在照顾骆辛的过程中,也是在郑文惠的见证下好上的。如此看来,他和郑文惠之间的关系可能确实是清白的,方龄无意将话题再继续下去,转而问道:“您最后一次见到郑文惠是什么时候?”
“哎呀,这个真记不起来了,时间过得太久了。”张梅一脸诚恳地说,“反正,是我听小韩跟我说联系不上文惠妹子的前一天。”
“小韩又是谁?”张川追问道。
“也是个病号家属,叫韩方园,她儿子上初中,查出了白血病,那几年也是反复住院。”张梅介绍说,“咱这住院部二楼分两个区,北区是神经外科病房,南区是血液科病房,所以文惠和小韩这两个妈妈经常能在二楼碰见,慢慢便熟络起来,成了好朋友。”
“听您刚刚的意思,是这个韩方园第一个发现郑文惠行迹反常的,是吗?”方龄问。
“对,自打骆辛那孩子住院,文惠妹子每天都来医院,从未缺席过一天,所以那天小韩从上午,到中午,再到下午,三次去神经外科病房,都没看到文惠妹子,便觉得有些反常。打她手机又总打不通,她怀疑文惠妹子有可能出事了,便让医院赶紧联系家属问问情况。”张梅说。
“您有韩方园的联系方式吗?”张川问。
“没有,我跟她关系一般,不过院里肯定有。”张梅说。
“那在骆辛住院期间,您见过有陌生的面孔来找郑文惠吗?”方龄问。
“她男人算不算?”张梅讥笑着说,“这老爷们,真不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孩子住院两三年,他来医院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文惠妹子那么好看,喜欢她的人多的是,我要是她,早考虑换个男人了。”
方龄听出话里有话,赶忙问:“当年曾有别的男人接近过郑文惠?”
张梅愣了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犹疑。
张川跟着开导说:“无论您知道什么,哪怕是道听途说,都一定要跟我们说说,这对我们和郑文惠都有帮助。”
张梅又斟酌了一会儿,才不情愿地说道:“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也不太确定,文惠妹子太不容易了,我不想往她身上泼脏水。”
“没事,您说说看。”方龄温和地说。
张梅凝下神,语气慎重地说:“在文惠妹子突然消失的一两个月前,有一天傍晚,我在厕所方便的时候,听到文惠妹子在外面讲电话。她当时故意把水龙头打开,具体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但她在挂掉电话前说了句‘让我再考虑考虑,你别逼我太紧了’,这句话我听得很真切。关键是,当时感觉她说这话的语气并不像是在生气。可是我没弄明白的是,随后她哭了,就是那种小声抽泣,至少哭了有那么两三分钟后才出去。”
“这档子事您跟别人提过吗?”方龄问。
张梅叹口气:“唉,文惠消失之后,小好刑警整天在医院里瞎转悠,脾气暴躁得很,还蛮不讲理;再有,骆辛他爸那会儿还活着,我怕节外生枝,没敢乱说话。”
“好,我们知道了,感谢您的配合。”方龄道声谢后,又特别强调,“今天我们之间的谈话,希望您能严格保密。还有,血液科怎么走?麻烦您给我们指下路。”
“我明白,明白。”张梅连连点头,冲斜对面电梯旁的走廊指了指,“走,我带你们过去。”
很快,在张梅的指引下,方龄和张川又来到血液科。只是时间太过久远了,虽然血液科有个别医生对韩方园母子有些印象,但都提供不出韩方园的联系方式,最后还是在医院档案科的协助下,找到韩方园儿子的病历,才从中获取到母子俩的一些背景信息。遗憾的是,病历资料显示,她儿子当年的骨髓移植手术并没有成功,最终在医院去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情韩方园的儿子,出了医院大门,自打坐上车之后,方龄便双眉紧锁,一言不发,看着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张川把车开进支队大院,把车停稳,坐在后排的方龄才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觉得电话那头的人会是什么人?”
“什么电话?”张川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侧着身子说,“您是说当年郑文惠在卫生间中打的那通电话?”
“对。”方龄轻声说。
“我,我觉得……”张川思索着说,“我没什么根据,只是一种直觉,那个人应该不是会经常出现在郑文惠身边的那种人。”
“我懂你的意思。”方龄点点头,“你想说郑文惠身边亲近的人,应该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对吗?”
张川“嗯”了一声。
方龄踌躇了一下,问话的声音略微大了些:“你猜你们周队知不知道?”
张川扭着脖子,不自觉地盯了方龄一眼,犹豫片刻说:“‘通话记录’,周队肯定会查郑文惠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如果对他来说是陌生的号码,他一定会追查下去。”
这也是方龄心中的答案,也是令方龄对周时好的信任度再度降低的一个答案。想想几天前两人的对话,周时好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显然对她有所保留。她实在想不通周时好为什么要隐瞒如此重要的线索,想不通周时好在整个案件中到底扮演着何种角色,于是,越是想不通,心里越是害怕……
第八章 节外生枝
骆辛和叶小秋这段时间主要把目光集中在李玥涵的失踪案上。
李玥涵失踪当晚,大约在9点,其家人获悉了她在希柏顿酒店附近逗留的消息,紧接着她的父亲李成便把消息在微信朋友圈中分享出去。约半个小时后,9点32分,李玥涵在街边坐上一辆挂着假车牌的冒牌出租车扬长而去,此后便销声匿迹。
种种迹象表明,李玥涵遭遇了绑架,而且大概率是有预谋的,如果犯罪动机与李玥涵或者其家人有关,那么就有一个很大的疑问:犯罪人怎么知道李玥涵会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希柏顿酒店附近呢?是对她进行了跟踪,还是从什么渠道获得了消息?莫不是从李成的朋友圈中得知的消息?
李成的朋友圈中有亲戚、朋友和同事,所谓的同事自然就是在创富大厦工作的工友。而沈建涛先前就职的公司也在创富大厦中,那么李成的工友有没有可能认识沈建涛的那些前同事呢?会不会是这样的:李成把消息扩散到工友当中,工友把消息扩散到沈建涛的前同事当中,前同事随即把消息扩散到朋友圈中,进而进入沈建涛的视线。
按照上述思路走访求证,结果竟然分毫不差,如此一来,失踪事件与沈建涛的联结关系终于得以确立。随后,骆辛和叶小秋又亲自做了验证,沈建涛家住在东城区,距离东海岸的希柏顿酒店并不太远,如果当晚他第一时间在同事朋友圈中看到消息,那么他是完全有可能比李成早5分钟驾车赶到希柏顿酒店的。问题是那辆冒牌出租车他是怎么弄到的?他又会把李玥涵带去哪里?他有拘禁或者处置李玥涵的场所吗?遗憾的是,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近半年了,可利用的调查素材早已荒废,只能采取常规的调查手段,围绕沈建涛的社会关系深入挖掘,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联线索。另外,二大队那边把调查重点放在排查冒牌出租车的捷达车源头上面,这不失为一条好路子,但面临的情况也很复杂,如果不是本地注册的车,或者是失窃赃车,又或者是报废的黑车,那查到最后恐怕也是在做无用功。
调查的方向有了,需要的是人海战术,密集走访,这样的脏活、累活,骆辛和叶小秋没必要参与,交给周时好安排就可以了。接着,两人又把视线转向出租车替班司机陈大力身上。正是这个陈大力,把李玥涵在希柏顿酒店逗留的消息,转达给李玥涵的妈妈刘佳,同时他也是刘佳的前男友。据刘佳介绍,当年她和陈大力分手时闹得很不愉快,陈大力还一度对她百般纠缠、以死相逼,会不会是陈大力出于报复心理绑架了李玥涵?这条线索也是值得追查一番的。
对陈大力做了进一步的背景调查后,骆辛和叶小秋更加确认他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嫌疑对象。原来,陈大力曾因与未成年少女发生性关系而坐过牢,当然单凭这一条很难说他的道德品质有多坏,当时陈大力很年轻,而且女生也年满十四周岁了,两人系自愿发生性关系,按照现行法律,他就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不过,从他父母那里了解到,陈大力至今单身,与父母同住,差不多在2月底的时候,也就是李玥涵失踪后不久,他突然辞去出租车替班司机的工作,转而去了一个朋友开的公司里帮忙。然而,这份工作没做多久,他就被警察抓走了,据说跟一个女大学生的失踪有关系。后来不知为何,他又被警察放了,之后就不怎么回家住了。他父母也不清楚他具体做的是什么工作,只能提供一张他的名片。从名片上看,陈大力在一家财务公司工作,公司在天龙大厦。
从陈大力家中出来,叶小秋载着骆辛直奔天龙大厦,想面对面会会陈大力。行至半路,路过数码广场,汽车被红灯截停。骆辛不经意冲窗外望去,突然间看到一个男人拖着一个女孩,从一间数码门店中走出来。随后,男人摁着女孩的头,用力将她塞进停在街边的一辆轿车中。
“是陈大力!”骆辛看过陈大力的照片,对他的印象颇深,骆辛指着街对面一辆正在发动的白色轿车说,“刚刚他好像把一个女孩强行塞进了车里。”
叶小秋闻言顿时来了精神,未等绿灯亮起,便迅速左转方向盘,接着狠踩一脚油门,带着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响,汽车猛地冲向反向车道。大概是被叶小秋驾车的气势惊扰到,陈大力似乎感觉到危机,白色轿车在他的驾驶下也迅速提速,随即疾驶而去。于是,众目睽睽下,在繁华的街道上,一黑一白两辆车,展开了追逐大战。
叶小秋在大学期间利用业余时间考了驾照,一毕业便拥有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辆车。家里经济条件好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她特别喜欢开车,喜欢汽车高速行驶时那种风驰电掣、自由奔放的感觉,甚至,早在她还是个初中生的时候,就曾把他爸的警车偷开出去,在大街上晃悠了半天,可想而知她的车技差不了。不过,现实中警察追捕犯罪嫌疑人时,不可能像影视剧里演的那样横冲直撞、不管不顾,必须在保证人民群众生命和财产利益不遭受损失的前提下才能行动。所以,一路追下去,叶小秋并不急于超车,只是稳稳地与白色轿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等待时机,一招制敌。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车流和人流中高速穿行着,路边的行人无不驻足观望。而当前面的白色轿车行至一个十字路口时,突然来了个无预警的右转,随即拐进了一条巷道。追在后面的叶小秋,迅速轻踩刹车,也跟着来了一个急转弯,汽车便甩着尾巴追进巷道中。
一进入巷道,叶小秋顿觉机会来了。因为巷道行人稀少,路也比较窄,只有两排车道,而且此时反向车道并没有车辆行驶,她便猛地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将车行驶上反向车道,开始强行超车。叶小秋驾驶的是一辆新款SUV,本身就有提速快、马力足的优点,何况陈大力驾驶的白色轿车都快成老爷车了,所以很快便被叶小秋的SUV超过。当然,叶小秋也不敢贸然做出拦停动作,超车之后给白色轿车留足了刹车反应距离,才向右打了半圈方向盘,然后一个急刹车将车斜停至巷道中央。
这车刚停稳,就见骆辛一个箭步冲下车,然后蹲到路边开始“哇哇”吐酸水。叶小秋可是很少看到骆辛如此狼狈的模样,心底不禁有些暗爽。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刹车声,白色轿车在距离SUV约两米远处停住,隔着汽车前窗玻璃,能看到陈大力呆若木鸡地坐在车里。
叶小秋下车,快步走到白色轿车驾驶室旁,掏出警官证贴在车窗玻璃上,嘴里嚷着:“警察!下车!”
“噢,噢,是警察啊!”陈大力忙不迭地打开车门走下车,长出了一口气,表情放松下来。
“那你以为我们是干吗的?”叶小秋没好气地说。
“那个……那个……”陈大力欲语还休,支吾几句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便换成一副泼皮嘴脸说,“小妹妹车技真棒,有机会教教我呗?”
“我揍人技术更好,你要不要也试试?”叶小秋绷着脸,冲车后排指指,“车里那女孩是你什么人?”
陈大力正欲回应,反向车道来了辆车,被叶小秋的SUV挡着过不来,急得直鸣喇叭。叶小秋只得先返回车上,把车挪到一侧路边,才又下车,继续问:“说,那女孩是谁?”
“是……是我的一个客户。”陈大力吞吞吐吐地说。
“客户?你是干吗的?”叶小秋追问。
“财务公司的,受金融平台委托,催要一笔欠款。”陈大力犹豫了一下说。
“你直说你们是第三方要债公司不就完了?”叶小秋冷笑着说道。
“对,但我们是完全合法的公司,那个委托方也是一家非常正规的网络借贷平台。”陈大力强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