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术师
作者:【英】约翰·福尔斯
译者:陈安全
作者: [英] 约翰·福尔斯
出版社: 百花文艺出版社
出品方: 新经典文化
译者: 陈安全
出版年: 2017-9
页数: 722
定价: 69.00元
装帧: 精装
丛书: 新经典文库:约翰·福尔斯作品
ISBN: 9787530672877
编辑推荐
★伊恩·麦克尤恩、A.S.拜厄特、翁贝托·埃柯推崇的伟大作家的代表作,被译为30多种语言,畅销全球40多个国家
★BBC评选“史上最受欢迎的100部小说”,兰登书屋二十世纪百大英文小说
★《纽约时报》盛赞其“如火焰般激烈的文字,呈现出这部充满幻想、情欲、道德领悟的经典之作”,它让从没爱过的人获得爱,让一直在爱的人获得更多的爱。
★《如何阅读一本小说》的作者托马斯·福斯特曾表示,小说已死,还在认真写作的只剩两个人,一个是马尔克斯,一个是约翰·福尔斯;《巫术师》正是他最推崇的福尔斯作品
★后现代文学的经典之作,被列为英美高校必读英文小说
★一场关于人性和爱的实验,结构奇巧,故事在历史和现实间不断切换,充满悬疑,扑朔迷离,更揉合了文学、哲学、艺术等方面的知识,带领读者体验一场难以置信的阅读魔法冒险,正如《泰晤士报》所称,阅读本书是“一场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的冒险之旅”。
★在我读过的所有类似小说中,《巫术师》的情节是zui为跌宕起伏、耐人寻味的,几乎每隔30页就会有全新的事情发生,这迫使读者必须重新反思他们在前面章节中所形成的认识。——泰德·乔亚(Ted Gioia)
★如火焰般激烈的文字,呈现出这部充满幻想、情欲、道德领悟的经典之作!——《纽约时报》
★在这部结构严谨的杰作中,人心是实验的素材。这种题材的作品很难写,但福尔斯却迎难而上,在我们心中引爆剧烈的震荡,直指我们内心深处!——《独立报》
★《巫术师》充满了诡谲的氛围,作者为我们铺陈出一条充满香甜诱惑的道路,引我们进入他的故事大门。然而,当你一旦踏入了那扇门,意识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你就会渴望挖掘更多、知道更多故事底层的东西,你甚至会急于知道更多线索,这炽热的欲念绝对不少于故事的主角于尔菲。——《周日泰晤士报》
内容简介
神秘的庄园,悠扬的古钢琴声,带有女性香水味的毛巾和诗集,还有美丽的女孩莉莉。仿佛搭好的舞台,只为等待我这个闯进来的观众。
哪怕已经嗅到一丝阴谋的意味,我还是不由自主受到了吸引。因为闭塞枯燥的岛上生活几乎让我发了疯,况且莉莉又是那么迷人。
然而,随后庄园里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仿佛有一名神秘的巫术师在操纵着一切,我陷入了一个又一个谜团之中,再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
作者简介
约翰·福尔斯(John Fowles,1926—2005)
英国小说家。出生于英国埃塞克斯郡,毕业于牛津大学。出版多部小说、剧本、诗集,还从事翻译工作。代表作有《收藏家》《法国中尉的女人》《巫术师》。其中,《法国中尉的女人》获得国际笔会银笔奖和W.H.史密斯文学奖,并由英国著名剧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哈罗德·品特改编成同名电影,成为影坛的经典佳作。
作者序言
无论从主题或故事情节来说,这并不是《巫术师》的全新版本,但也不是仅仅作了风格上的修改。许多场景作了大幅度的改写,增加了一两个新场景。如果读者来信数量可以作为一个检验标准的话,《巫术师》出版后所引起的反响比我以往发表的任何作品都大,这恰恰是我对这部小说进行修改的原因之一。对此,读者诸君也许会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长期的经验告诉我,对我的多数读者最有吸引力的作品,往往招致许多见解独到的文学评论家的强烈批评,因而从专业水准上说也就成了我自己最不满意的作品。
这部小说发表于一九六五年,时间在另外两本书之后,但是除了出版日期之外,从任何一个意义上说,它都是我的第一部 长篇小说。这部小说的写作始于五十年代初期,故事情节和作品基调都经过无数次修改。在最初的原稿中,曾试图模仿亨利·詹姆斯[1]
的杰作《螺丝在拧紧》中的某种东西,设计了一个明显的超自然角色。但是当时我的生活如同我的作品一样,何去何从,心中无数。客观地说,我当时并不相信自己会成为能够发表作品的作家,但是从主观愿望来说,又不愿意放弃努力,希望通过笨拙而艰辛的劳动把梦想变成现实。我十分清楚地记得,因为没有能力描绘出自己想表达的东西,常常不得不把写出来的草稿抛弃。缺乏技巧和想象力令我寸步难行。缺乏想象力有一个怪异的表现,表面上看像是记不住已经存在的东西,其实是想不出不存在的东西。一九六三年发表《收藏家》获得成功,增强了我的文学信心,经过不断的反复折腾反复修改,这部不完美的作品的质量高过了五十年代我尝试创作的其他几部小说……我认为那些小说中至少有两部是比较拿得出去的,可能还会给我带来一些好名声,起码在英国会如此。
一九六四年,我着手校正、重写过去的全部文稿。但是《巫术师》基本上仍然保存了一个新手学习写小说的原貌。虽然有一定的故事情节,但它只是对未知领域进行探索时写下的一本笔记,谬误不少,甚至到了最后正式出版,它也还是一部随心所欲凭直觉写就的幼稚之作,知识层次较高的读者很容易看出这一点。我不得不忍受批评家们的最沉重打击,他们谴责该书是精心策划而又毫无新意的想象练习,是智力游戏。但是该书(不可救药)的缺陷之一,乃是试图掩盖写作过程中不断改变构思的真实情况。
当时我对荣格的理论深感兴趣。在写作过程中,除了明显受到他的影响之外,另有三部小说对我影响颇大。我刻意模仿阿兰·傅尼埃[2]
的《大莫纳》,由于痕迹过于明显,在修改过程中我把一些太过相似的地方删去了。具有文学头脑的分析家也许并不认为这些相似之处太惹人注目,但是如果不是受到这位法国前辈的影响,《巫术师》本来会以完全不同的面貌出现。《大莫纳》至少能为我们一些人提供超越文学之外的一种体验,这正是我想注入自己作品的东西。《巫术师》的另一失败之处也是现在已经无法补救的:我未能看出这是青春期特有的一种渴望。至少傅尼埃笔下主人公的青春期是开放的、具体的。
第二个影响似乎出人意料,但它无疑来自我童年时代想象中经常出现的一本书:理查德·杰弗里斯[3]
的《少年贝维斯的故事》。我相信,小说家都是很年轻的时候造就的,不管他们自己知道不知道。《少年贝维斯的故事》和《大莫纳》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成功地描绘出一个与现实世界——或过去的郊区中产阶级儿童(表面上我不得不装成这样一个儿童)的世界迥然而异的世界。我提出这一点是为了提醒大家注意,尽管一个人离开这些书以后已经发生了许多明显的变化,但是它们的神秘模式和基调仍然长期存在。
对写作《巫术师》产生影响的第三本书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现在我能把它列出来,应该归功于里丁大学一个学生的敏锐觉察力。《巫术师》出版数年后,有一天她写信给我,指出书中与《远大前程》有许多雷同之处。她不可能知道的是,我一向对狄更斯的这部小说十分崇拜和热爱(为此对他作品中许多我不喜欢的东西都采取了谅解的态度),在我开始写作《巫术师》的初期,我甚至把《远大前程》作为固定教材来教学生,自得其乐;我曾长期考虑要把康奇斯写成一个女人,只是从没当真过,这一想法的淡淡幽灵就是郝薇香小姐,现在在德·塞特斯太太身上还可以看出她的影子。在这一新的修订本中增写了一小段话,就是为了向看不见的影响表示敬意的。
还有其他两处比较重大的变化也必须做一个简要的交代。有两个场景的性爱成分有所增加,在我看来,那仅仅是为了纠正过去的一次神经衰退。另一个变化是在结尾部分。有些读者认为结尾明显暧昧——也许他们对于本书末尾引自《彻夜欢娱》[4]
的两行诗没有足够重视——但我并无此意,也从未有这种感觉。尽管如此,我得承认我本来也许可以把结尾写得更明确些……现在也确实这么做了。
没有一个作家乐意披露自己的作品有多少深层次的传记成分,表面日期和职业不在此列。我也不例外。但是我写的弗雷泽斯岛(“被隔绝”之岛)还真有其事,它是希腊的斯佩察岛。一九五一年和一九五二年,我在岛上一所私立寄宿学校教过书。当时岛上的情况跟我书中描绘的不太一样。如果我要忠实地把它描绘下来,那我就得写一部喜剧小说。
现在接管斯佩察岛一部分的著名希腊百万富翁和我小说中的富翁完全没有任何联系。尼亚乔斯先生到岛上的时间要晚得多。当时“布拉尼”别墅的主人也不是我的人物模特,尽管我借用了别墅的部分外貌特征和它所处的极好地点。我知道,这件事在当地正在变成另外一种传说。我和这位绅士——他是大维尼泽洛斯的朋友——只见过两次面,而且时间很短。我真正记得牢的是他的别墅。
今天的斯佩察不可能像我所描绘的战争刚结束时一样,但这只是凭道听途说想象的,我从没再回那里去过。那里的生活极端孤寂,尽管学校里总是有两个英语教师,这里说的学校并不是我在书中写的那所学校。我有幸结识了我的同事丹尼斯·沙罗克斯,现在他成了我的老朋友。他博览群书,对希腊人的习俗比我了解的多得多。第一次带我到别墅去的就是他。不久前他刚决定结束他自己的文学抱负。他不无幽默地声称,他前一次去“布拉尼”,在那里写下了他一生中的最后一首诗。他的话以一种奇特的方式点燃了我想象的火花。孤零零的奇怪别墅,它的壮观背景,一个朋友的幻想的破灭。我们第一次接近岬角上的别墅时,古老的土地上传来一种非常怪异的声音……不是我书中描绘的令人敬畏的普莱耶尔古钢琴的声音,而是一种能让人想起威尔士教堂的声音。我希望那架簧风琴至今仍保存在那里。它对我文学灵感的产生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当时在岛上很难见到外国人的面孔,甚至希腊人也不多见。我还记得,有一天,一个学生跑来找我和丹尼斯,报告说又有一个英国人从雅典乘船来到岛上。我们像两个利文斯通[5]
博士,立即出发,赶去欢迎这位从未听说过的人到我们的荒岛上来。另一次是看到亨利·米勒称之为马洛西的巨人,希腊作家乔治·卡琛巴利斯,我们赶紧跑去向他表示敬意。当时的希腊还保留着全国就像一个村庄的感人气氛。
除了有人居住的角落之外,斯佩察还真是个幽灵出没的地方,而且那里的幽灵比我创造出来的更难捉摸也更美丽,与我在其他任何地方见到的幽灵不同,像永远空白的一页纸,等待有人在上面写字。它们给人以不受时间影响和早期神话的奇特感觉。你仿佛觉得随时都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它又总是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那里的气氛的确很像马拉梅最优秀的诗篇,在难以言传的事物面前语言显得无能为力。我觉得,要把这一段经历对我这样一个作家的重要性表达出来,实在太困难了。在我的记忆中,它对我产生的影响,它给我留下的印记,与我更多的社会经历和实在的记忆相比较,要深刻得多。我已经知道,从英国社会的许多衡量标准来看,我是一个永远的流亡者,但是作为一个小说家,还应该更加深入地去体验流亡生活。
从许多表面现象看,这一段经历是令人压抑的。许多未来的作家和画家前往希腊寻找灵感,他们的感觉也是如此。我们给这种不良感觉以及它所引起的忧郁起了个名字叫“爱琴海的忧郁”。你必须是一个十分完美的艺术家,才能在地球上这片最纯洁最和谐的景色中创作出优秀作品来,尤其是当你知道唯一能与这片景色相匹配的拟人化描写只有在这一次游历时才能获得之后。希腊群岛仍然是喀耳刻的地盘,不是艺术家旅行者的久留之地,如果他在乎自己的灵魂的话。
除了上面所叙述的之外,我的小说和我在斯佩察逗留期间所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联系。书中一切事件的基础构思实际上是我回到英国之后才产生的。我逃过了喀耳刻,但是逃脱过程中所产生的症状还是很严重的。我当时还没有意识到,尽管失败对个人的生活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但是它对小说家至关重要,对他的作品的诞生有巨大的促进作用。这种有所欠缺、错过良机的无把握感觉,促使我把自己在英国私生活中一些进退两难的窘境移植到对希腊小岛的记忆及其与世隔绝之中。我越来越觉得它就是我失去的伊甸园,是阿兰·傅尼埃笔下无名字的庄园,甚至是贝维斯的农庄。我的主人公尼古拉斯逐渐成形了,如果他不能成为现代人的真正代表,起码也可以部分地代表我所处的阶层及其背景。我给他的姓含有私人的双关意义。我小时候发音不清晰,只能把th发成f,而于尔菲的真正意义是大地,我杜撰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比后来方便地把它与于尔菲和拉斯特名门望族联系起来要早得多。
上面讲了这么多,我希望不必再谈这部小说的意义何在了。小说即使写得再清晰易懂,再有节制,毕竟还是不同于纵横填字游戏,在线索背后不会只有一套正确答案。有些读者来信写道:亲爱的福尔斯先生,请解释一下……的真实意义。有时候我甚至对彻底改变当代学生的思维方式不再抱任何希望。如果《巫术师》有什么“真实意义”的话,也绝不会超过心理学上的罗夏[6]
墨迹测验。它的意义在于它在读者中引起的反应。就我这方面来说,不存在什么特定的“正确”反应。
我还想补充一点。本书初次出版后,一些比较强硬的成年批评家提出了不少颇有道理的批评意见,诸如无节制、过于复杂、虚假等等。此次修改的时候,我不想回答这些问题。现在我对最喜欢这部小说的一代人已有所了解。这是一位精神发育过于迟缓的少年写的一部小说,它应该永远保留青春期小说的原貌。我的唯一请求是应该让一切艺术家享有自由安排自己生活的充分权利。其余的人可以审查并埋葬自己的过去,我们则不行,我们一直到死都必须保持几分稚气……涉世不深的稚气,以期变成硕果累累的稚气。托马斯·哈代感到极其痛苦的最后一部小说是《意中人》。在一切现代小说中,它对小说家内心世界的揭示是最发人深省的。他在书中不断抱怨:所谓“成熟”的中年艺术家仍然受到年轻时的自我的支配。也许你可以像哈代那样拒绝这一严酷的事实,但是你付出的代价是写作小说能力的彻底终结。《巫术师》也是(虽然是完全下意识地)情不自禁地接受这种束缚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