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用双手撑起身子,但并不能站起来。她只能把自己撑起来,把手伸进毛毛虫制造机吐出物品的篮子里。她看不见,胡乱并急切地想要抓到那个叫“佐伊”的东西。
那是一个橄榄球头盔。
佐伊想着,原来是这个浑蛋,然后昏过去了。


第68章
六十八
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又一次,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回头一看,发现威尔·布莱克沃特倒在地上,四肢歪斜,脑袋渗着血。不远处,白虎躺在地上,死了,旁边还有两个光着膀子的人。尽管如此,摩洛克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大约有十名手下加入了这个派对。但摩洛克并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佐伊坐起来,背对着毛毛虫,腿上放着那顶愚蠢的橄榄球头盔。它甚至看起来都不像一顶真正的头盔,就像一个孩子的玩具。她想哭,但没有眼泪。
摩洛克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大步走向她,紧握着他那血淋淋的机器人般的拳头。斯科特正在用摄像机追踪他。
“我想感谢你和你养老虎的父亲送给我这辈子最精彩的一段视频。我可能是一万年来第一个把老虎打死的人。现在,我希望你能原谅,当你不在的时候,我让我的粉丝们投票决定我要对你做什么。想知道绝大多数人投了什么票吗?这是以十比一的优势赢得的选项。”
几个手下笑了。佐伊低头看着自己那断掉的腿,她被露出来的黏糊糊的粉色骨髓惊呆了。她的视野里一片血红,每一次心跳都像爆炸一样。
斯科特说:“高楼群上的直播画面也是我们了。我们现在无处不在,所有的直播都是我们。观众有十亿,十亿。”
佐伊试着去思考,但这些思考只是在痛苦的浓雾中隐约可见的影子。她什么也想不起来,除了最初的那个计划。那个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取得成功的计划。
她吞下大概一品脱的血,说:“我们有……一个死亡开关。”
“杂种,如果有的话,你早就按了。现在,我有一个来自粉丝的奇怪的特殊要求。我需要你翻过身去。”
“等等!”佐伊把愚蠢的橄榄球头盔塞在头上。头盔刚从机器里出来,还是热的。“呃,这是魔法头盔!你不能伤害任何戴着它的人!”
摩洛克伸出他的金属手。“别这样,这太悲哀了。”
他俯下身,抓住她那件被鲜血浸透的衬衫,仿佛要把它撕开。
“不!停!停下!”
佐伊紧紧地闭上眼睛,等待着。
等待着。
等待着从未到来的那一刻。
十秒钟后,她睁开红肿的眼睛,摩洛克站在那里,完全僵住了,全身都如此。除了脸,在愤怒和困惑中扭曲着,拳头仍然抓着她的衬衫。
斯科特觉察到他的老板处境艰难,冲了过去。
佐伊转向他,说:“站住!”他,同样,也停住了。
她用胳膊肘支撑着身子,把衬衫从摩洛克僵住的手指中抽出来。
“哦,哇!天啊,它成功了。头盔……天啊,我们愚蠢的谎言是真的。它真的是。好吧。它是声控的。嗯……每个人都不要动。”
十几名手下都僵住了,几乎都很滑稽。一个人在跑到一半时被冻住了,样子就像一个孩子会在卧室墙上贴的体育海报一样,立刻就摔倒了。另一个人的手被冻在了他的胯部,就像他正在挠痒一样。
他们的嘴还能动。那个胯部男眯着眼睛,说:“只有我现在瘫痪了吗?我需要重新启动,还是做些什么……”
佐伊说:“好吧。嗯……每个人都开始打自己的屁股。”
这个命令没有得到回应,显然没有被编入系统。佐伊对阿瑟深感失望,但她意识到需要把目光放在全局上。
摩洛克对她说:“不如让植入物失效,把它完全关掉。我会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大脑来对付你能用你爸爸的钱雇用到的任何人。把那些小玩意儿拿走,我会让你知道谁是更强的人。”
佐伊说:“斯科特,把摄像机扔了。”
他没有这么做。显然,这是另一个他的身体不明白的命令。
“呃……把你的左臂向前伸,张开手。”
起作用了。他把摄像机从佐伊身边扔了过去,撞在了毛毛虫制造机上。墙上的直播画面乱成一团,变成了黑色。开眼立刻切换到第二受欢迎的直播——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是浑蛋联盟的直播画面,此刻他们正轰隆隆地朝院子里开过来。这些白痴就是不放弃。
货车在凉亭附近停了下来,这群人手里拿着中世纪的武器,跌跌撞撞地从货车侧门爬了出来。佐伊第一次看到他们在追赶的两个人——安德烈和埃科,安德烈还穿着他那套愚蠢的服装。他们要么是无意,要么是故意把这群人带回庄园,把逃跑用的摩托车扔在了栅栏外面。佐伊注意到,安德烈的背上还吸着一只猫。
佐伊对摩洛克说:“如果你是我,你现在会怎么做?命令你的机械手撕开自己的喉咙?把你的头扯下来?也许慢慢来,把自己的内脏从肚子里掏出来?把这个视频传播到各个地方,这样大家就知道不要惹我了?”
摩洛克什么也没说。他的肌肉在收缩,血管几乎要爆裂,试图移动他关节里的冷冻机器。但是他最多只能微微摆动一下肩膀。
佐伊继续说道:“然后你的某个同伴,某个正在沙发上擦枪的暴徒的蠢蛋脑袋,看到了那个视频后想来复仇。然后一切又重新开始。永远,永远,流血加上流血,直到有人最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决定……让它过去吧。”
当安德烈跌跌撞撞地穿过墙上的洞时,摩洛克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安德烈睁大了眼睛,想弄明白佐伊和一群光着膀子威胁她的男人之间奇怪且静止的对峙。埃科很快就出现了,但她并没有感到困惑。她看到受伤的佐伊,朝她飞奔过来,她在跑了最后几步后滑到瓷砖地板上,最后优雅地跪在佐伊旁边。这个婊子想抢她的风头。
埃科说:“我们得在这上面弄个夹板——”
佐伊挥手叫她走开。“好吧,”佐伊对僵住了的摩洛克说,“在观众回来之前,我们有一个短暂的隐私空间。接下来会发生这些。车里的那些笨蛋随时都会从墙上的洞里钻出来。在那种情况下,你可以投降和道歉,或者威胁他们,然后被箭射死。但这是你的决定,你们每个人。投降,活下来,或者带着超级恶棍的荣耀离开。不管怎样,我都不在乎。我现在快晕过去了。”
佐伊躺了回去,不知道有谁一直在关注着这场磨难。她的妈妈吗?凯莱布?贝拉?卡拉·杜波依斯,那个在她八年级时偷了她男友的荡妇?恶臭机器慢悠悠地走过来,嗅了嗅她残缺不全的腿,然后蜷起身子,在她的屁股旁边躺了下来。
佐伊渐渐失去了知觉,她听到微弱的警告声、愤怒的威胁声和原始的武器刺进肉里的声音。她最后听到的是布莱克·斯科特说:“不会吧,伙计,我甚至不知道这些蠢货是谁。”


第69章
六十九
他们说,佐伊腿上的石膏一直在轻轻地震动,有点像是用超声波刺激骨组织生长。除非你把手放在石膏上,否则很难注意到,但效果仍然出奇的好。这条腿需要做六个小时的手术,肋骨需要做另一次六个小时的手术。而她的脸和牙齿需要三倍的工作量——脖子以上的部位都是绷带或紫色瘀伤。但至少她的脸不需要六个星期的物理治疗,而她被告知她的腿需要。
她正在佐伊之家休养。他们把其中一间客房改成了病房,里面有可调节的床、监控设备,还有一位帅气的名叫亚伯的二十四小时护士。这并不像听起来的那么性感——考虑到他每天要帮助她上六次厕所。
在其他方面,佐伊保持着新年连续观看九个小时篮球比赛的传统。这是三连冠球队首场比赛的第三节 ,佐伊的丹佛掘金队客场挑战芝加哥公牛队。安德烈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双脚支在床上。他正在吃卡尔顿为他做的汉堡,那个汉堡的圆面包块是由两块扁平的油炸通心粉和奶酪做成的。佐伊刚做完两轮口腔手术,正在吃流食,结果不知怎么重了三磅。现在,她喝的流食是安德烈带来的俄罗斯进口啤酒。
安德烈朝他左边的墙壁点点头,说道:“应该把它装裱起来。”
他指的是一张六英尺宽的白色牛皮纸,被钉在墙上,上面满是佐伊的涂鸦和笔记。大部分字迹难以辨认,一个角落被干涸的咖啡污渍遮住了。但在居中的潦草标题“Z日行动”下,有一份清晰的任务清单。几乎没有任何解释,除了旁边的简笔画草图,清单如下:
·玉米卷风暴?
·核弹?
·埃科入侵网络和/或诱惑
·破坏冰宫和火宫的外观
·猫咪猫咪猫咪
·让摩洛克回到这儿来(死亡射线?)
·威尔施展魔法(就像在《指环王》中一样)
这是她在冬至前一晚长达数小时的计划会议上的最初笔记,佐伊坐在舞厅的地板上,在膝盖上写下了这些笔记。
她嘟囔了一声:“应该有人把那支记号笔从我这儿拿走。”
“你在说什么呢?你那部分做得很好,直到威尔那部分才出了问题。尽管大家都认为我伪装阿瑟·利文斯顿的声音本身是完美的。”
“我们可能会害死所有人,没有哪个部分在像我想象的那样发展。这就像我们试图把一只疯癫的狼赶进一个托儿所。有太多地方可能会出错。”
安德烈耸了耸肩。“嗯,这太正常了。这是我们经历过的最顺利的行动之一。”
他们坐着看了一会儿篮球,佐伊在慢慢地理解着这句话。
她喝了一口酒,说:“刚开始的时候,威尔问我摩洛克有什么弱点,我能想到的就这些。他是个歌剧女主角,他不能忍受失败,甚至不能容忍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失败的样子。我觉得一个女主角宁愿死也不愿被抢镜。”
“所以就像我说的,那张牛皮纸应该裱起来留给后代。”安德烈斜视着屏幕,“我不明白,为什么在球道上站三秒钟就是犯规?”
“你真的对篮球一无所知吗?”
“我知道大概的规则。他们把球投进篮筐就得分,对吧?”
“别惹我,安德烈,我可是在吃止痛药。”
“那通常是惹别人生气的最佳时机。不管怎样,我更喜欢打曲棍球。我是说,犯规没有任何意义。两个家伙撞在一起,一半的时候他们吹带球方,另一半的时间他们吹防守方,没有任何规律或理由。”
“是的,我承认这有点随机。”
有人敲门,吴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束“快快康复”百合花,插在一只看上去像古董的花瓶里。
佐伊说:“哦,那些花是谁送的?”
吴说:“是我送的。花是祝你早日康复,花瓶是为我对你的车所做之事的道歉。其实我并不知道它那么昂贵,我选择了一辆似乎速度最快的车。回想起来,这次爆炸很可能是过度操作了,更多的是出于自我而非实用性。我确实不时地为这戏剧性的场面而陶醉。我相信你的人对我产生了影响。”
佐伊说:“其实,它看起来棒极了,我觉得非常值得。所以我从来没有问过,你是在最后一秒跳出来的,还是怎么做到的?”
“嗯,没有。如果你不想把自己安置在轮椅上,这是不可能的。在追踪的初期,我们遇到交通堵塞,我从车里钻了出来,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继续远程操控。这就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激烈的结局——我想推迟他们意识到汽车内部只有棉花糖的时间。”
“只有什么?”
“哦,是这样的。我得在副驾驶座位上放点东西,这样如果我们被摄像机拍到,可以表明你跟我在一起。当然,我没有时间构建精确的身体模型,所以我找到了一个存放在车库里的棉花糖雪人,给它穿上了你的牛仔夹克。”
佐伊盯着安德烈,说:“不要说出你现在想的事情。”
“你看上去不像棉花糖做的,佐伊。”
“没错,你被继续雇用了。”她看了看吴的礼物,“这个花瓶真漂亮。”
房间里摆满了鲜花。出于礼貌,佐伊试图想出让这些花存在于房间里,然后被清理掉的最短时间——她讨厌那种气味,这让她想起了葬礼。但吴的花瓶很酷——看上去像古时候的绿松石,上面布满了金线。
吴说:“它叫金木。罐子被打碎之后用混有黄金的树脂小心翼翼地重新组装起来。它象征着我们需要将创伤融入自身当中,而不是试图修复并忘记。”
“哇!真的很漂亮。要记住所有碎片的来源,这看起来很麻烦。”
“这不会容易。”
这时又有人敲门,威尔·布莱克沃特提着一个小纸袋走了进来。好像有什么通知发了出去,要大家都到佐伊的房间里集合。
威尔对安德烈说:“你知道佐伊因为她的下巴而不得不靠蛋白奶昔过日子吧?你让她看着你吃汉堡?”
“她说没关系!”
“没错。所以,你只离过四次婚?”
卡尔顿出现在威尔身后,显然是冲到一群客人中间,这些客人可能都需要吃点东西或喝点什么。房间里突然挤满了人,所有这些人都在逼近佐伊。本来想看一场篮球赛,突然房间变成了中央车站。有人的电话响了。
吴感觉到了她的不适,放下花瓶,主动去大厅工作去了。他向卡尔顿说明一切都好,然后把他引开了。
发出声音的是安德烈的手机,佐伊注意到悬浮的显示屏上写着“梅琳达”。
安德烈站了起来。“我……呃,得接这个电话。这是一位客户。”
“是我妈妈,我能在显示屏上看到。我不想谈论这个。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反正你也被剥夺和我一起看球赛的权利了。”
他走了出去,经过威尔身边,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佐伊如释重负地嘟囔了一声:“人太多了。很多人挤在我周围,我觉得——”
“不能呼吸?”
“嗯,完全正确。我收到了埃科的信息,她说给我的礼物是在我康复期间她不会来打扰我。这是我收到过的最体贴的礼物了。”
威尔的帽子下面可以看到他的绷带,也能看出他的头是哪一边被剃光了。
她问:“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难道他们没有在你的头上安装金属板吗?”
“这并不像听起来的那么糟糕。”
“可是,你做了颅骨手术,一个星期后他们就让你出院了?”
“我自己出院的。如果我可以出去完成工作,那么躺在那儿吃止痛药毫无意义。说到这儿,你可以把你的食物和酒混合着一起喝吗?”
“管他呢,爸爸。”
“如果我是你爸爸,我就让你和我分享了。昨天收到律师的回复,保险公司会在塔楼倒塌的问题上和你辩论。他们说这不属于恐怖主义条款,并且称之为破坏行为。哦,明天浑蛋联盟将在白宫接受他们的庆祝仪式,在那里,他们会被授予荣耀——凭一己之力拯救了这座城市。”
电视上,身高七英尺五英寸的丹佛掘金队中锋在半场结束时出人意料地投中一个三分球,干净利落。威尔叹了一口气。
佐伊说:“什么,你是公牛队的球迷吗?”
“不,我买了掘金队获胜。但是麦克拉伦命中三分的时候我就害怕,因为——”
“因为他将会投五个这样的球,之后一个也不进。”
“对,他会被自己那个球骗了,以为他能投进这样的球。”
佐伊说:“该死的,请坐。你现在是我看篮球比赛的搭档了。”
“真的不行,我有工作要做——”
“你为我工作,我给你的任务是和我一起看新年篮球赛。我本来想让安德烈做这个工作,但他失败了,然后被降职去和我妈妈发生性关系。”
威尔停顿了很长时间,想找个借口,但没找到。最后他终于答应,坐到了安德烈的座位上。
佐伊说:“我想我们现在已经处于军事管制状态,就像政府会派军队来让我们规规矩矩。”
“政府非常乐于掩盖一个事实,就是他们的武器系统在面对你可以从街上买到的武器时已经毫无用处。现在世界上有四支不同的叛乱军,他们都非常乐意知道这件事。”
“我想我问的是……塔布拉拉萨还能这样多久?政府不会让这里的事情永远疯狂下去。”
“其实,这座城市有成千上万名富有的政治捐助者告诉他们不要多管闲事——最新的数据显示,塔布拉拉萨有一百二十位亿万富翁。但是,对,他们不会让这里永远无法无天。一个充斥着繁荣黑市的城市意味着有大量的税没有被征收。很好的防守,拉杰。”
“他没拿到球时就会噘嘴。”佐伊朝威尔的棕色纸袋点点头,“袋子里是什么?酒吗?”
“哦,对了。”他把袋子里的东西都倒在手里——一只绿色的橡胶老鼠,“这是一个旧的猫玩具——我妻子以前养过一只猫——里面有猫薄荷。我不再养猫了,但你养了一只。”
佐伊接了过去。这只老鼠闻起来像新橡胶,很明显是刚从货架上拿下来的。所以威尔买下它,把它从包裹里拿出来,放在另一个袋子里,然后声称他刚刚找到,这样她就不会知道他特地为她的猫买了一个玩具。佐伊认为她能给威尔最好的礼物就是多年的心理治疗。
佐伊把老鼠扔在床上躺着的恶臭机器旁边。
“好吧,我们马上就知道了。如果它用爪子把玩具赶走——是的,就像那样。它讨厌它。哦,不过它喜欢这个袋子。然后……现在,它的头被卡在里面了。真是场灾难。不管怎样,你真是太好了。送礼物的情谊更重要。”
“我甚至想象不出一个世界,在那里,这句话是正确的。”
威尔看了看表。
佐伊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假装你不想待在这里?你可以打电话告诉我有关保险的事,或者干脆不告诉我,因为我显然不在乎。相反,你一路来到这里。没关系。你可以这样说,‘我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佐伊,因为我是人,不是机器人。’”
这句话引起了一阵尴尬的沉默。最后威尔打破了沉默,说:“所以你还好吗?”
“我很焦躁,因为你觉得假装坐下来和我一起看篮球赛是和清理下水道一样乏味无聊的工作。”
沉默。他们看了一会儿比赛。麦克拉伦投了一个三分球,但完全没沾到篮筐。
威尔说:“现在怎么办?我是说在你痊愈之后?”
“我想去度假。”
“然后呢?”
“我不知道,威尔。”
“你没有想过留下来吗?在发生了这一切之后?”
“你不想让我留下来吗?”
“你不想留下来吗?”
“我不知道。我越来越喜欢和我的马桶说话了。你认为会有更多的超级反派发起攻击吗?”
“即使不会,我想你也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些什么。你过着这样的生活,到目前为止,你已经需要花费一生的时间来让你的金融小木筏漂浮在水面上。修补漏洞,排水。但一旦你坐上一艘有马达的好船,还有一群乘客,就会有这样可怕的时刻,你看着周围的海洋,说,‘好吧,现在我到底要去哪里?’这是一个大多数人都无法回答的问题。他们只是……不能胜任。”
“等等,你是在对我做心理测试吗?”
“也许我想让你认为我是。”
佐伊想把这个问题弄清楚,然后说:“我跟你打个赌。如果主队赢了下一场比赛,我就把公司的全部控制权交给你和其他成员。我要离开这座城市,我会永远离开你。”
“如果他们输了呢?”
“我可以拿一支黑色魔术记号笔,在你脸上画上我想要画的任何面部毛发,三十天内不许洗掉、遮盖。你可以控制一个十亿美元的帝国,但你必须冒一个月看起来很愚蠢的风险。哦,在那个月的最后一天中午,你必须把记号笔塞进屁股中间,必须去火车站,在地板上写‘佐伊是我们的女王’。用你的屁股。”
威尔摇摇头,叹了口气。“你真是阿瑟·利文斯顿的女儿。”
“哦,就因为这句话,你还得永久地把你的名字改成马屁·敲击人。”
“这场比赛快结束了,是吗?”
“是的。接下来是老鹰对凯尔特人。你还有六个小时的篮球赛要看,放轻松,这就是你现在的生活。”
“好吧,给我一杯啤酒。”
“你自己去拿,在下面的小冰箱里。自从卧床以来,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了。在我看来,摩洛克真的没有那么聪明。”
“是的,的确有一些微妙的线索导致了这种感觉。”
“那么……我在想,你说的那些魔术,怎么误导他们?摩洛克有可能是别人用来误导我们的吗?有没有人……在幕后操控这一切?”
威尔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人在玩一个更大的游戏。”
佐伊说:“好吧,现在我得留下来了。哦,瞧!猫咪在玩它的老鼠。”
威尔拿着一瓶啤酒坐了下来,说:“好的,就是这样。任务完成。”


后记
如果你想从写这部小说的人——我——那里了解更多,可以看看我的恐怖冒险小说《最后约翰死了》及其续集。《最后约翰死了》一书被拍成了电影,以你们那个时代的电影形式呈现出来(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读到这篇文章,或者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如果你想了解我即将出版的书籍和其他值得关注的事情的最新消息,假设互联网仍然存在,你可以在这个网站上找到我:Johndiesattheend.com。
特别感谢我的妻子、我的朋友和我在Cracked.com的同事。当我煞费苦心地写出这部二十五万字的小说时,他们所有人都被忽视了好几个月。我要感谢麦克花了一年的时间研究新几内亚的原始部落,包括在他们中间生活六个月来学习他们奇怪的习俗。抱歉,那些内容都被删了。
在这个故事中,没有一个人物是以真实的原型创作的,尽管佐伊的部分性格是基于我曾经共事过的一个女人,她和主人公一样,也间接地导致几座大型建筑被摧毁。
我的下一部小说将是《最后约翰死了》系列的第三卷 ,事实上可能已经存在了,这仍然取决于你什么时候读到这部小说。在那之后,我会回到佐伊和塔布拉拉萨的西装员工的故事。或者也许下周我们都会死。我不知道未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贾森·帕金
2015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