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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楚楚:“……”

  “娘娘可以顺带挑几根带走,便当是臣妾给娘娘的见面礼了。”

  “……”

  她长吸了一口气,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不必了,妹妹自己留着吧。”

  沈楚楚弯下腰,从绣花鞋里挑了一双粉白色的,鞋面上绣着一枝含苞待放的红梅,瞧着大方雅致,倒是十分符合她的审美。

  婢子将绣花鞋拿了起来,动作小心的褪下沈楚楚脚上的花盆底,给她换上了绣花鞋。

  沈楚楚穿上一双绣花鞋,脸色止不住黑了黑,临妃的脚怎么这么大?

  她的脚要是换算成现代的尺码,也要有三十七码左右,而临妃的绣花鞋穿在她的脚上,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鞋一样。

  那绣花鞋的后脚跟处,足足宽出了一寸半的距离,她一只手都能塞下去了。

  关键临妃长得也不算高,就比她稍微高了一点点,不至于脚丫这么大吧?

  临妃似乎察觉到了不妥,她连忙命婢子重新去寻了一双,沈楚楚怕临妃不好意思,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一起结伴出了长春宫,因为长春宫离马球场不太远,她们也没坐步辇,步行朝着马球场走去。

  此时正值午时,今日的阳光又有些毒辣,沈楚楚见临妃带着面纱,那白皙的额头上冒出一层汗水,心中不禁疑惑起来。

  临妃又不是长得见不得人,干嘛一出门就带面纱?

  虽然好奇,沈楚楚却忍住了没有问,没准这就是人家凉国的传统习俗,她问了倒显得自己无知。

  没过多久,两人便到了校场外。

  马球场位于校场内,近几日总有嫔妃来此处暗地苦练击鞠,但今日的马球场,却显得格外的冷清。

  沈楚楚用眸光大致的扫了一眼马球场,这马球场很大,约莫是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她的眸光不经意扫过马球场的西南处,当她瞥见那三道熟悉的身影后,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姬家三位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她是不是和他们五行相克,为什么走到哪里都能碰见他们?

  沈楚楚深吸了一口气,若是她自己来这里,她现在绝对扭头就走。

  可临妃也在这里,她要是跑了,依着临妃大大咧咧的性子,指不定会站在这里大喊她的名字。

  她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带着临妃朝着他们走去,既然躲不掉,那早晚都是要和他们打招呼的。

  马球场就这几个人,她总不能装聋作哑的假装看不到。

  临妃倒是老实,方才一路上还叽叽喳喳的说话,一看到姬家的三位将军,立马恢复了高冷的姿态。

  沈楚楚带着她往前走,她便也没有多问,像是小媳妇似的,紧紧跟在沈楚楚身后。

  刚一走过去,还没靠近他们,便听到了姬六将军那个粗鲁的大嗓门:“昨晚上那花魁真几把能折腾,搞得我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劲儿。”

  临妃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小声问道:“贵妃娘娘,几把是什么意思?”

  沈楚楚的脚步一顿,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姬六将军不光长得像个莽夫,说话也跟莽夫一样横冲直撞。

  没缓过劲说明姬六将军肾亏,这种事情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都不嫌脸上臊得慌。

  嘴上说话也没个把门的,如今临妃开口问她这种事情,她怎么能告诉临妃这种污言秽语的真实含义?

  临妃见沈楚楚不说话,以为是她没听清楚,于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沈楚楚咂了咂嘴:“这是一个用来强调情绪的词语,一般会放在句中或句尾,来表达自己的喜悦或愤怒。”

  临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弯了弯眸子,笑容璀璨:“贵妃娘娘懂得真多!臣妾好崇拜娘娘!”

  两人说话的声音,惊动了前方的三人,姬钰不疾不徐的转过身,当他看到沈楚楚时,原本神色冷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望着她,温声道:“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沈楚楚微微颔首:“将军是来练击鞠的?”

  话音一落,旁边的姬六将军便忍不住嗤笑起来,八郎哪里用练击鞠,估计连司马致都不是八郎的对手呢。

  姬钰神色淡淡的瞥了姬六将军一眼,姬六将军的笑声戈然而止,微微张开的嘴唇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悻悻然的闭上了嘴。

  “娘娘也是来练击鞠吗?”姬钰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面上带着温吞的笑意。

  沈楚楚点点头:“许久不玩,都忘记怎么骑马了。”

  她哪里是忘记了,她压根就不会骑马。

  原先和姐妹一起去旅游的时候,她倒是在景区骑过一次马。

  不过若是严格来说,那也算不得骑马,从上马到下马整个过程,都是有工作人员帮忙牵着马匹,她只负责一动不动的坐在马背上观赏风景。

  姬钰眸光出现一瞬间的怔愣,下一息他便恢复了正常,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皇宫的马性子烈,娘娘若是技艺生疏了,怕是会被马匹伤到。”

  他从容不迫的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大拇指与中指叠放在一起,漫不经心的打了一个响指。

  只见一匹黑的发亮的骏马,从不远处狂奔而来,空气中响起马蹄踏地的声音,眨眼间的功夫,骏马便跑进了众人的视线中。

  “这匹马性情温顺,更适合娘娘练击鞠,便送给娘娘好了。”姬钰摸了摸马头,对着沈楚楚勾唇一笑。

  姬六将军:“……”

  这匹马是八郎的坐骑,名唤追月,乃是五国之中血统最纯正的纯血马,这纯血马价值连城,根本就是有市无价。

  平日里八郎将追月看的跟宝贝一样,他想借追月出去骑一骑都不成,死磨烂缠了八郎两三年,他才只是有幸骑上了追月一炷香的时间。

  他甚至已经忘记上次骑追月是什么感觉了,如今八郎竟然只为楚贵妃一句话,将追月直接送给了她?!

  “八弟,你曾说过兄弟如手足!”姬六将军气势汹汹的将姬钰扯到了一旁去,板着脸准备兴师问罪。

  姬钰瞥了他一眼:“蜈蚣的手足。”

  姬六将军被噎了一下,不甘心的挣扎道:“你还说女人如衣服!”

  姬钰挑了挑眉:“我没说过。”

  姬六将军:“……”

  他颓废的垂下头,好吧,八郎是没说过。

  姬钰走了回去,将追月的马缰绳交到了沈楚楚的手里:“这匹马名唤追月,娘娘若是不喜欢这名字,也可以给它换一个。”

  沈楚楚不太想收,这匹马瞧着挺好看的,想来肯定很贵。

  她和武安将军非亲非故的,再加上之前武安将军对她含糊不清的态度,她有什么理由去收他的马?

  “过不了多久,便是春蒐,届时也需要骑马,娘娘收下便是。”姬钰见她犹豫不决,直接将缰绳塞到了她的手中。

  沈楚楚怔怔的看着他,呼吸有些不畅。

  春蒐是春季狩猎,一般三品妃位以上的嫔妃都要参加,像她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能不去的。

  其实他没必要送给她马,狗皇帝肯定会为她准备,他不会不知道,但他还是送了。

  正在她想着如何婉拒武安将军时,临妃忍不住对她开了口:“贵妃娘娘,臣妾也想要马。”

  姬钰看了临妃一眼:“正好姬六将军想换马了,临妃娘娘若是不嫌弃,可以收下他的马。”

  姬六将军:“……?”

  他什么时候想换马了?

  要知道他的马可是仅次于追月的好马,足足花了他一万两银票!

  为了这匹马,他都省吃俭用小半年了,半个月前刚买到手,他恨不得天天晚上抱着马睡。

  他刚要张嘴,姬钰便率先开了口:“前几日刚买了一匹汗血宝马,六哥有时间去我院子里牵走。”

  姬六将军瞪大了眼睛,日行万里的汗血宝马,几乎可以和追月这种纯血马媲美。

  若是想买到手,至少也要三万两银子,八郎出手也太阔绰了!

  “好,好!”姬六将军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将自己的马唤来,把缰绳递到了临妃手里:“这匹马叫追星,临妃娘娘一定要好好待它。”

  追星?沈楚楚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伴随着杨海一声悠长的‘皇上驾到’,沈楚楚一转头就看到了脸色铁黑的狗皇帝。

  司马致气的头顶直冒烟,本来约好了跟姬家三兄弟昨日来马球场切磋,结果在御花园遇到了那种事情。

  他沐浴更衣之后,为了防止有心人乱传莲花湖的事情,便直接去了慈宁宫。

  与太后周旋了一两个时辰,他将自己跳湖救沈楚楚,稍稍改动了一下,只说是临妃落水,他是为了救临妃才跳湖。

  等他从慈宁宫出来,天都黑了,他只好让小德子跑了一趟马球场,转告姬家三位将军,翌日再重新约见。

  今日他上过早朝,处理完奏折,就急忙朝着马球场赶来,为了让他们能比试个尽兴,他甚至还让小德子提前清了场。

  谁料到一进来,他便看见姬钰和沈楚楚并肩而立,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用手捏住了一样,抓心挠肝的,说不上来的难受。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沈楚楚福了福身子。

  临妃依葫芦画瓢,也照着她的样子请了安。

  因为今日不是正式场面,只是私底下约见打马球,算是娱乐局。

  是以三位将军只是微微弯下腰,对着司马致作了个揖:“微臣参见皇上。”

  司马致心中妒火凑凑往上窜,面上却没显露出一分,他不紧不慢的抬了抬手,示意他们无需多礼。

  他走到沈楚楚面前,不动声色的隔开了她和姬钰,动作自然的褪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后:“怎么穿的这么少?莫要着凉了。”

  沈楚楚:“……”

  今日阳光毒辣,她热的头上全都是汗水,他真的看不到吗?

  虽说心中忍不住吐槽他,脸上她却不敢驳了他的面子,只好扯出一个笑容:“多谢皇上关怀。”

  姬六将军见姬钰垂头沉默,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家八郎才华横溢,整个晋国里的女子,都争着抢着想要做八郎的妻子。

  可八郎偏偏喜欢上这样一个黄毛丫头,到头来还求而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与另一个男人甜甜蜜蜜。

  光是看着,都觉得真他娘的憋屈!

  姬六将军上前一步,岔开话题:“瞧微臣正念叨着皇上,皇上便来了。听闻皇上前些日子旧疾复发,不知如今皇上龙体可好些了?”

  司马致眸光微敛,转身看向姬六将军:“已然痊愈,让姬六将军惦记了。”

  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多亏了姬家惦记,若不然他近来活的倒是过于安逸了。

  他早晚要将姬家满门铲除干净,一个不留。

  姬钰抬起眸子,微微一笑:“皇上龙体康健,乃晋国之幸也。”

  听见他们开始客套,沈楚楚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是来练习打马球的,可不是来听他们说客套话的。

  还有五天就是击鞠比赛了,她现在连最起码的骑马都不会,更别提打马球了。

  再这样下去,指不定那天她要怎么丢脸。

  “皇上,臣妾便不叨扰您和三位将军谈事了。”沈楚楚见他们寒暄的差不多了,连忙提出了离开。

  司马致微微颔首,若是她自己愿意离开就再好不过了,姬钰的眼睛总是盯在她身上,他恨不得现在就剜掉姬钰的双眼。

  看他同意,沈楚楚牵着手中的追月,准备与临妃去马球场的最北侧练习,也好离他们远一些。

  沈楚楚与临妃走出去几米远,司马致这才注意到沈楚楚手里牵着的马,似乎是姬钰的坐骑。

  他愣了愣,两三步便追了上去:“这马是哪里来的?”

  沈楚楚还未反应过来,姬钰便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两位娘娘不善骑马,皇宫里的马又过于性烈,臣便送给娘娘两匹马。”

  说罢,姬钰低声一笑:“想来皇上定然不会介意这种皮毛小事。”

  司马致被哽了一下,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

  他怎么可能不介意?!

  沈楚楚是他的女人,哪里用得着姬钰这个外臣来献殷勤?

  这次的击鞠,他压根就没想让她参加,她如今怀着身孕,怎能受得了击鞠这种剧烈运动?

  待到击鞠那一日,让她装个病糊弄一下便是了,他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是还没来得及跟她说。

  司马致眉骨微动,面色不改的拉过沈楚楚的小手:“你身子不好,又不善骑马,若是你真的想骑马,朕带你骑便是了。”

  说罢,他便挥了挥手,让杨海牵来了他的坐骑。

  司马致的坐骑也是纯血马,只不过他的马是栗色的毛发,与姬钰黑的透亮的追月颜色不同。

  他握住缰绳,脚尖一蹬,便跨身坐在了马鞍上,对着沈楚楚伸出了手臂。

  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沈楚楚有点不太好意思,但狗皇帝都张口了,她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她咬了咬牙,颤颤巍巍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他的手臂往回一带,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子便已经跨坐在了马鞍上。

  司马致的一手环着她的细腰,另一手从她的腋下穿过,抓住了缰绳:“别怕,有朕在。”

  他刚要策马而去,便听到马下传来了临妃渴望的声音:“皇上,臣妾也想上去。”

  司马致:“???”

  临妃见他不语,一把扯住了缰绳:“臣妾不占地方,坐在贵妃娘娘前面就行。”

  “……”

  沈楚楚前面就是马头,还想坐马头,她怎么不上天呢?

  姬钰漫不经心的低笑一声:“既然临妃娘娘都开口了,皇上自然不会忍心拒绝。”

  “前头想来是坐不下了,临妃娘娘不如坐在后头好了。”姬六将军上前一步,黝黑的脸上带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临妃一听这话,连忙点头:“将军说的是。”

  只要能和贵妃娘娘共乘一骑,她便已经心满意足,至于坐在前头还是后头,这个并不重要。

  司马致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临妃便扯着他的手臂,使上吃奶的劲儿用力一拽,借力蹬上了马背。

  纯血马哪里同时载过三个人,临妃一上去,纯血马便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许是后边不够坐了,临妃像是毛毛虫一样,一点点的往前挤去,压得司马致喘不上气来。

  司马致眉头一皱,后背挺直,试图将她顶回去。

  临妃却一点眼色都没有,还冥顽不化的朝前拱着。

  他刚要呵斥她不懂规矩,让她滚下马去,临妃便在他之前开了口:“你挤个几把?”

第70章 七十条咸鱼

  临妃的话音一落,在场的几人全都被震的瞠目结舌,只有沈楚楚僵硬着身子,喉间忍不住吞咽着口水。

  她哪里知道临妃这么好学,她只不过是胡编乱造的解释了一番,临妃不光当了真,还学会了举一反三。

  沈楚楚扭过头,只见临妃理直气壮的瞪着狗皇帝,面上似乎还隐隐带了些恼怒。

  原来临妃用这个词,真的是在表达自己的愤怒……

  “咳……风好大啊,什么都听不清楚呢。”沈楚楚装模作样的挠了挠耳朵,佯装出没听见的样子。

  司马致瞥了她一眼,不用说了,用脚趾头想一想,都知道临妃这事肯定和她有关系。

  只是他想不通,沈楚楚到底跟临妃又说了什么,才能提到这种莽汉之间讲的粗话。

  若是这事跟沈楚楚没关系,就算临妃是凉国最受崇敬的公主,他肯定也要责罚临妃。

  既然他心里清楚此事和她有牵扯,如果再跟她较真,倒也没什么意思了。

  罢了,谁让她是他的女人,她说听不清楚,那他也当自己没听清楚好了。

  司马致沉默半晌,开口附和一声:“嗯,风大。”

  临妃许是觉得这样坐着实在别扭,她一边用手扯着他的衣裳,一边用脚尖踩着马镫,稍一用力便从马背上跃了下去。

  “贵妃娘娘答应教臣妾击鞠,臣妾不想跟皇上一起练击鞠。”

  临妃走到沈楚楚身前,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扯着她的手臂,委屈巴巴道:“娘娘跟臣妾共骑一乘,臣妾一定会保护好娘娘的。”

  沈楚楚犹豫了起来,她的确是答应过临妃,若是分一分先来后到,狗皇帝算是半路插队的。

  她纠结了一会儿,侧过头看向他:“皇上,您是与三位将军约好了击鞠吧?下次有机会,皇上再带臣妾共骑也不迟,皇上还是先去忙您的事。”

  临妃的话太过直接,这么些人在这里,怎么也要给他一点面子。

  她说这话,便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顺带委婉的告诉他,她要去和临妃练打马球了。

  司马致挑了挑眉,沈楚楚和临妃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是因为昨日她在莲花湖里救了临妃?

  那他也跳湖去救她了,她为什么不能对他热情一点?

  虽说他心中不情愿放走她,但沈楚楚说的是事实,他昨日放了姬家三兄弟的鸽子,总不能今日又放人鸽子。

  他看见沈楚楚和姬钰站在一起,他就浑身都别扭。

  临妃倒还好一些,毕竟临妃是女子,便是黏人一点,对他也并无威胁。

  司马致斜睨着临妃,语气不咸不淡:“你会骑马?”

  其实根本不用问,从临妃上、下马时的从容,便可以得知临妃原先骑过马。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要问一问。

  临妃点点头:“臣妾会骑马,臣妾绝对不会让贵妃娘娘受伤。”

  沈楚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天色都不早了,若是狗皇帝再耽搁一会儿,她也不用练习打马球了,直接打道回府好了。

  她小心翼翼的抓住缰绳,动作略显僵硬的准备从马背上跃下去。

  没等她迈腿,司马致便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不明就以的看了过去,只见他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绣着毛毛虫的绢帕,从容不迫的拿着绢帕,朝着她的额头上覆去。

  司马致的动作很自然,他两根手指夹着绢帕,不急不缓的耐着性子,一点点的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水。

  沈楚楚怔怔的望着他修长且削瘦的手指,心口像是突然被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似的,隐隐有些发痒。

  他的手指很好看,骨节分明的指关节微微弯起,指甲修剪的十分整齐,圆润的弧度映着一点透亮的光泽。

  若是生在现代,他这双手不去弹钢琴都可惜了。

  她的心脏‘砰砰’的加快了跳动,神色不自然的别过头,再也不敢去看他了。

  司马致将她额头上的汗水擦拭干净,右手握住缰绳,翻身一跃,从马背上跃了下去。

  他漫不经心的将绢帕叠好,勾唇轻笑道:“爱妃给朕绣的手帕,代表着爱妃对朕的心意,朕定然会将帕子珍藏一辈子。”

  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哪怕是一向粗神经的姬六将军,都察觉到了一丝古怪。

  司马致的话唤回了沈楚楚的思绪,方才的怦然心动仿佛只是一场错觉,她忍不住黑了黑脸。

  昨日她就是随手将这没缝好的绢帕,拿出来给他擦擦脸上的口水,待到擦完脸,她刚要将绢帕收起来,他便将绢帕抢了过去。

  见他怎么都不还给她,她也懒得跟他多纠缠,不过是一条绢帕而已,永和宫里多得是,她又不缺那一条。

  谁知道他会随身带着这绢帕,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这手帕代表着她对他的心意。

  说谎都不打草稿,狗皇帝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沈楚楚心里吐槽他,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反正嘴长在他身上,她又不能去堵上他的嘴。

  好在司马致说过这一句之后,便将绢帕收了回去,没再做出一些让她想骂人的事情。

  “你上去吧。”他看了一眼临妃,指了指自己的纯血马。

  临妃一看他给自己腾出位置,眸子立马弯了弯,她笑声宛如天籁:“皇上真几把好!”

  司马致:“……”

  他面色铁青的背过身子,也不知凉国女皇是怎么教养临妃的,活脱脱就是个没脑子的花瓶。

  得亏他后宫嫔妃不多,若不然就临妃这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怕是连十天都活不过去。

  他刚把身子转过去,临妃便迈步蹬着马镫,动作流畅的上了马鞍。

  她学着方才司马致的样子,将手臂从沈楚楚的腰间伸了出去,握住了前面的马缰绳。

  沈楚楚的肩膀后面,被什么东西突然硌了一下,她纳闷的转过头,临妃这是在身上套盔甲了?

  临妃见她看向自己,一双闪着星光的眸子,微微弯了弯:“贵妃娘娘莫怕,臣妾会保护娘娘的。”

  沈楚楚倒没在意临妃的话,这种专门训练过的马,一般只要不发疯,她找到了平衡点稳住身体,便不会从马背上掉下去。

  她比较想知道的是,临妃到底在宫装里面穿了什么,硌的她后背生疼。

  沈楚楚看了临妃两眼,见从外头看着,似乎没什么不对劲,便也没有多问。

  待到下次有机会,等没人的时候再问一问好了,现在周围全都是男人,她也不好开口。

  临妃没有骗人,她的确骑得还不错,纯血马迈开马蹄向前奔去,马蹄踩在沙地上,空气中仿佛只剩下了‘嗒嗒’的声响。

  她先带着沈楚楚在马球场跑了两三圈,就犹如热身准备似的。

  呼啸的风从耳边掠过,冷风卷起了沙地上的尘土,吹的沈楚楚被那沙尘刺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临妃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适,一手紧紧握住缰绳,另一手则高高抬起,护在了她的眼前。

  感觉到眼前一热,沈楚楚微微一怔。

  骑上马的临妃,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若这是在战场,那临妃就好比冲锋陷阵在沙场前端的巾帼女英雄。

  单是这力拔山河的气场,就与那之前单纯稚嫩的形象差之千里。

  远处传来杨海尖细的嗓音:“临妃娘娘,您慢一些,别颠到贵妃娘娘了!”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是在纯血马后面一边追一边喊。

  临妃将削瘦的下颌,倚靠在沈楚楚的脖颈上,她轻笑一声:“怕不怕?”

  沈楚楚摇了摇头:“还好。”

  虽然临妃骑得很快,但临妃一直有意无意的护着她,她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被甩下马去。

  听到她的话,临妃唇角的弧度又深了一些:“那我加速了。”

  沈楚楚还未反应过来,马蹄声便愈响愈烈,冰冷的寒风打在脸上,凑凑的往她脖领子里灌。

  她吓得抓住了临妃的手臂,紧闭着双眸向后靠去,她像是一只鹌鹑一样窝在临妃的怀里。

  风中响彻着临妃畅快的笑声,沈楚楚脸色苍白的用手叩紧临妃的手臂,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

  杨海的声音被淹没在呼啸的风中,最终还是司马致骑上了追月,追了临妃将近半圈,才将临妃拦了下来。

  司马致冷着脸,将沈楚楚从马背上抱了下来,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肚子疼不疼?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他真是失策了,本以为临妃看着娇娇弱弱的,就算是会骑马,也就是小打小闹的骑着马,四处溜达溜达。

  谁料到临妃一上马,就跟疯了一样,横冲直撞的向前狂奔,杨海都喊破了嗓子,临妃还像聋了似的听不见。

  沈楚楚没有回答他,胃酸蓦地向上窜去,她弯着腰忍不住干呕起来,差点没把自己的胃给吐出来。

  司马致心疼的抬手给她顺着气,也不顾不得姬家三位将军了,抱着她便出了马球场。

  望着他焦急的背影,姬钰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在脸侧投下淡淡的阴影,遮掩住了他漆黑一片的眸光。

  临妃从马背上跃了下来,刚要转身离去,便被姬钰伸手拦住了。

  她神色不清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心疼了?”

  姬钰蓦地抬起头,声音寒冷如霜:“你是谁?”

  临妃面色不改,笑容依旧:“我是凉国的临安公主,晋国的临妃。将军这是失忆了吗?”

  哪怕是迟钝如姬六将军,此刻也发觉到了异常。

  姬六将军突如其然的上前一步,试图撕下她的面纱,却被她反手擒住手腕。

  临妃葱白细长的手指,对着姬六将军的手骨轻轻一按,空气中响起了杀猪的嘶吼声。

  冷风轻轻的拂过,质地软薄的面纱随风摇动,那一双罥烟眉微微挑起:“有没有人告诉你,做人要有礼貌?”

  姬六将军疼的眼泪都溢出来了,他五官扭曲的抱着手臂,手腕上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

  姬钰皱起眉头:“既然你已经入了晋国皇宫,便该依着晋国的规矩来,你应当摘下面纱才是。”

  临妃挑唇一笑,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看了我的脸,就要对我负责。将军要看吗?”

  姬钰:“……”

  空气寂静了一瞬,姬钰再抬头时,她已经走得远了,只留给他一个略显寂寥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