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言中的隋唐女性世界(15)免费阅读全本番外

54.裴琡（814—849）
裴氏，字子玉，河东闻喜人，是开元时期宰相裴耀卿玄孙，成都府新繁主簿裴敬长女，河南府河南县丞（正八品下）进士李涣夫人。宝历二年（826），13岁出嫁其外兄御史中丞之子陇西李涣，生二男一女。大中三年（849）秋，李涣将述职河南县丞、集贤殿校理期间，裴琡殁于扬州，年仅36岁。“疾将不起，神用愈明，自审始终，诫以俭薄。唯曰二代未袝，越在他乡，此志不申，殁以为恨。”临终希望自己薄葬，以未能完成父祖之归祔为遗憾。当年底，李涣以妻丧及先于裴氏一个月亡于楚州的幼子之丧，葬于京兆府万年县义善乡凤栖原先茔。[87]
江南道
润州
55.尼元应（737—790）
俗姓卢氏，婺州刺史卢澐之女。既笄之年，嫁为东阳郡决曹掾陇西李晋卿（？—777）续弦。大历晚期，丈夫先殁，卢氏“栖心释氏”，并“从受具之法”，后为润州丹阳县昭代寺女尼。作比丘尼13年后，贞元六年（790）冬，54岁卒于昭代寺。经夏十有三，宁神于丹阳县北之某原。李晋卿前妻卢氏之子河南府密县尉李畅为继母占卜兆穴，从其遗令，“附于窀穸之事，率从苾刍之仪”。[88]
湖州
56.张婉（804—823）
张氏女，湖州刺史（从三品）张士阶之女，殿中侍御史张翔孙女。她生于长安新昌里，长庆三年（823）六月，未及与婚，20岁终于吴兴郡舍。抱疾弥留之际，“忍恨诀别”。父母对之悲泣，安慰父母曰：“死生之理，彭殇一致。何不思某气绝之后，与未有某时何异，奈何不以此割弃而悲泣如是乎。”希望父母不要因自己的离世而过度伤心。其年九月归窆于洛阳金谷之旧原。[89]
据张士阶第三女张婵（816—840）墓志铭，张士阶常谓其侍者云：“吾门不寿女，故世世怜女而甚于珠玉。”张婉病逝时，妹妹张婵仅8岁，她后来“心宗黄老，能以淡泊怡遣，遂自号灵隐”，寄以长寿，惜25岁便病逝。[90]而张士阶孙女、侍御史内供奉张勤之女张婴（834—855），大中七年（853），20岁“方为择配得旧姻武阳李持”。大中九年（855）二月结婚，当年七月便卒。[91]张门之女固多不寿。
睦州
57.张柔范（658—726）
张氏，郴州郴县令张景之孙，13岁出嫁楚州盐城县令赵礼少子赵越宝。赵越宝后任洛州合宫县尉、杭州司士参军（从七品下）。夫妻无子，有一女，嫁睦州司功参军杜宪，故张氏晚年随女婿宦游。开元十四年（726）七月，69岁终于睦州官舍。因张氏信佛，不食荤腥，不衣锦缋，“四禅恒以在心，六念未尝离口”。故临终诫言：“若逝者有知，虽异穴而奚妨；如逝者无知，纵合防而岂益！我殁之后，勿祔先茔。”一年多后的开元十六年（728）二月，从其遗命，张氏被迁窆于河南府河南县梓泽乡邙山之原赵越宝茔左。[92]张氏遗言的执行者并未在其墓志中明确说明，但很可能是由其女婿、女儿遵照遗言安葬的。
58.柳府君夫人权氏（？—786）
权氏，天水略阳人，许州临颍县令（从六品上）权伋之女，元和宰相权德舆的堂姊妹。贞元二年（786）三月，出嫁睦州桐庐县丞（从八品下）河东柳君，当年七月，因疾疠终于桐庐县官舍。柳君奉丧，“从遗旨”，将其妻权厝于润州丹阳县某原窦氏伯娣之茔次。[93]
吉州
59.殷府君夫人张氏（667—744）
张氏，襄州襄阳县令张涣之女，彭州濛阳县令（从六品上）殷府君之妻。其嗣子殷日用官至御史中丞、桂府都督，张氏母以子贵，获封清河郡君。天宝三载（744），张氏78岁终于吉州官舍，遗言“择兆原壤”。因其子殷日用中年即世，故其孙殷平等“恭承遗志”，28年后的大历七年（772），将祖母葬于东都河南县伊汭乡里。[94]
邵州
60.阎婉（622—690）
阎氏，河南人，隋殿内少监领将作少监事、石保县公阎毗[95]孙女，将作大匠、工部尚书阎立德长女。贞观六年（632），11岁即嫁太宗第四子魏王李泰（620—652）[96]为妃，李泰后任雍州牧、遥领相州都督、左武候大将军（正三品）。[97]贞观十七年（643），晋王李治被立为皇太子，[98]魏王泰夺嫡失败，被贬为顺阳王，徙居均州郧乡县，33岁死于贬所，后来赠官濮王，谥号恭。阎婉的命运也从此改变。直至武则天垂拱之际临朝听政，其子嗣濮王李欣方被任命为颍州刺史，但不久令其于环州安置，并死于途中。阎婉因此忧虑成疾，天授元年（690）九月，69岁薨于邵州官舍。其“先志”是与丈夫祔葬，其儿媳周氏“历险奉柩”，5年后将姑婆权窆于洛阳龙门北原。直至开元十二年（724）六月，其嫡孙国子祭酒、嗣濮王峤方赶赴均州郧乡县，“遵先志”，将亡祖母“祔葬于恭王墓西北隅”。34年后才得以完成心愿。[99]
汀州
61.郭仪（？—798）
郭氏，太原介休人，常州无锡县尉郭远长女。户部侍郎、御史大夫、诸道盐铁转运等使张滂中年丧妻，纳其为继室。张滂“廿年间，三度黜削，皆奉执公□，不容于朝，再谪炎荒”，因在诸道盐铁转运任上如实“证（裴）延龄矫妄”，[100]先贬卫尉卿（从三品），又被贬汀州长史（正六品下）。[101]郭仪随夫贬谪温湿的闽瓯之地，贞元十四年（798），40余岁薨于汀州开元寺别院。张滂在为其妻撰写的墓志中详细转述了郭仪临终对女奴所讲：“顷以滂多病年高，谓君葬我，今则□□不死，翻乃葬□□终□□□□顾女奴曰：夫□则直，朝刻不容，远谪炎荒，我来随从。且夫之冠盖□□崇高□□千年□在膝下，死生常理，何恨如之。但忧其夫近来多病，男又童稚，未及与婚。有弟之丧，寄在燕赵；有妹之墓，旅于江湖。时日末良，不及启□，是其遗恨。”次年春，归葬于洛阳邙山。[102]
信州
62.尼善悟（837—879）
俗姓王，广陵人。笄年适高阳许实，育子二人：寇七、海客。婚后20年，许实先逝，王氏后为信州怀玉山应天禅院比丘尼。“大德以宿殖胜缘，冥符会证，爰因持读，遂洁熏修，乃造双峰师问禅那之旨。”后剃发受具戒为比丘尼。乾符六年（879）九月，43岁归寂于应天禅院，道腊有二。“遗令火焚，从拘尸城之制也。”其嗣子许寇七“请收灵骨以起塔焉”，将母亲尸体焚化，并营塔于扬州江阳县道化坊谢楚地内，于次年七月归葬。[103]
永州
63.马雷五（卒于元和中前期）
马室女，父师儒，业进士。“巧慧异甚”，刺绣不类人工，虽“家贫，岁不易衣”，却因“天资洁清修严”而使衣服自然生辉。元和中前期，[104]不幸15岁未婚病死。死后二日，葬于永州东郭东里。因其姨母是柳宗元在永州之妓，故平时与柳宗元有所接触。将死，谓父母：“吾闻柳公尝巧我慧我，今不幸死矣，安得公之文志我于墓？”希望由柳宗元撰写其墓志铭，但其父母未敢相告，故直至葬日，柳宗元“乃闻焉”。因而“闵焉”“以攻石之后也，遂为砂书玄砖，追而纳诸墓”。[105]即其书写的葬志是在葬后放入其墓中的。
梁州
64.崔达（759—836）
博陵崔氏，利州葭萌县令崔同震之女、开州刺史郑外孙女。出适潮州刺史刘暹长子大理评事（从八品下）、宣武军节度判官彭城刘谈经，夫妻有四子四女。开成景辰岁（836）四月，78岁寝疾殁于长子山南西道节度判官刘濛任所，当在梁州。崔达“晚参禅诵，不茹荤血”。常谓刘濛曰：“神理好静，合葬非古道也。”故当年冬不克启祔，归葬于东都石桥邙山之阳，次于刘谈经茔之北，特建寿宫，逦迤相直，陪列刘谈经伯父先相国司徒彭城公松槚。[106]
剑南道
成都府
65.韦户户（卒于856年之前）
韦氏，宰相韦处厚再从弟青州司户参军韦挺（770—825）次女，母亲柏苕是平原郡王、神策大将军柏良器季女，[107]宣宗时期户部郎中（从五品上）李荀夫人。李荀佐蜀期间，韦户户不幸终于成都官舍，时从其居的母亲在韦氏之前去世不久，权窆于河南府河阳县之南。故韦氏“临绝遗言，深用为托”，嘱托丈夫将其母柏苕与父亲韦挺祔葬。至大中十年（856）二月，户部郎中李荀命其子渭奉外祖母之柩，安厝于万年县第五村韦挺之墓。[108]
岭南道
广州
66.符凤之妻玉英（？—约睿宗时期）
某氏，字玉英，前安乐公主府仓曹流人符凤之妻，“尤姝美”。[109]符凤知安乐公主驸马、武承嗣次子武延秀有不臣之心，谓其：“今天下苍生，犹以武氏为念，大周必可再兴。”每劝武延秀“著皂袄子以应之”。唐隆元年（710），临淄王李隆基发动政变，诛杀临朝的中宗韦皇后，武延秀与安乐公主并被斩，后被追贬为悖逆庶人。[110]因此之故，驸马府的符凤“以罪徙儋州，至南海，为獠贼所杀”。当时，玉英与丈夫同徙，獠贼见其貌美，“胁玉英私之”。她不欲受辱，谎称：“一妇人不足事众男子，请推一长者。”更衣盛服之后，立于舟，骂曰：“受贼辱，不如死！”之后“自沉于海”。[111]
端州
67.韦东真（？—870）
京兆韦氏，御史中丞、寿州刺史韦审规之女，陵州刺史韦渐孙女。她笄年归于杨收（？—868），杨收官至中书侍郎（正四品上）、同平章事，尚书右仆射（从二品），韦氏封韩国夫人。夫妻生三子：韦鉴、韦巨、韦镐。因杨收“以朋党好贿得罪”，[112]咸通九年（868）八月，被贬为端州司马（从六品上），“寻尽削官封，长流驩州”。次年被诏令赐死。[113]其后，韦东真“誓不生还”，咸通十一年（870）十月卒于端州，临终前，即其子而命曰：“承家事死之道，尓宜保其旧；积善流庆之报，庶可濯吾冤。有生必谢，吾奚独存于是？”因“击心而嘷，一往不返”。其遗愿后来得以实现，杨收亲弟前中书舍人、浙水东道观察、中丞杨严“自沣阳移佐临汝，因得护二輤，由湘南归于伊洛”。其墓志载：“夫人所谓善庆濯冤之报者，岂虚也哉！”咸通十四年（873）春葬韦氏，合祔相国于巩县，从先茔兆次。[114]而且，其子杨钜，乾宁初为翰林学士，终散骑常侍，杨鏻官至户部尚书，[115]可称“积善流庆”。
卒地未知
68.杨庆夫人王氏（？—620）
王氏，本支姓，西域人，[116]王世充兄之女，郑国荥州刺史杨庆之妻。杨庆在隋朝官拜荥阳郡太守，其人在隋末多次改换门庭，大业末降李密，改姓为郭；李密为王世充所破之后，复归东都，更姓为杨。越王杨侗称制后，拜宗正卿，其后劝进王世充。武德二年（619）四月，王世充篡位，僭称天子，国号郑。[117]庆复为郭氏。世充以兄女妻之，署其为荥州刺史。武德三年（620），王世充将败，[118]他欲携其妻同归长安，王氏谓之曰：“国家以妾奉箕帚于公者，欲以申厚意，结公心耳。今叔父穷迫，家国阽危，而公不顾婚姻，孤负付属，为全身之计，非妾所能责公也。妾若至长安，则公家一婢耳，何用妾为！愿得送还东都，君之惠也。”表示愿回东都，不欲归唐。杨庆不许。王氏“遂沐浴靓妆，仰药而死”。杨庆归唐为宜州刺史（正四品下）、郇国公，复姓杨氏，而其嫡母元太妃为王世充斩杀。[119]
69.骞府君夫人范氏（卒于672年之前）
范氏，华州长史（从五品上）金城郡骞府君之妻，同州司户参军骞味道之母，封敦煌郡君。范氏遗志“造石像”。骞味道“奉遵遗志，敬造阿弥陀石像一躯，并观音、大至两菩萨夹侍”。于总章五年（672）七月廿九日，雕镌克就。[120]从范氏夫、子的官职可知，其卒地当在两京之外地区。武则天为太后临朝称制初年（688），骞味道以左肃政台御史大夫为检校内史、同凤阁鸾台三品。[121]
70.郑崇道夫人魏氏（卒713年或稍前）
魏氏，定州鼓城人，户部尚书兼黄门监魏玄同（617—689）之女，歙州歙县令（从六品上）郑崇道（644—709）之妻。永昌初，魏玄同因与裴炎相交，为酷吏周兴构陷，被太后武曌赐死于家。[122]时因“往卜兆不吉，未葬先君”。约开元二年（713），魏氏卒于临阛里，临终叹息，记挂父亲魏玄同仍未归葬，执嗣子宣城县郑章之手道：“迁奉大门，吾瞑目无恨。”希望儿子能将其外祖父归葬。郑章将母亲葬于洛阳县平阴乡原，并将外祖父归葬，“式遵遗旨，安厝兹茔”。[123]
71.李元谅夫人阿史那氏（？—771）
阿史那氏，河南人，出身代北著姓。出嫁易州遂城府折冲、赠幽州大都督安塞多之子凉州安元光（727—793）为妻。以夫贵，封北海郡夫人，其丈夫功勋卓著，后官潼关防御使、镇国军使、陇右节度支度营田观察处置、临洮军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尚书左仆射兼华州刺史（从三品）、御史大夫、武康郡王。大历六年（771）十月底，阿史那氏先于丈夫22年终。“谋于蓍龟，乃建兆域。遗命祔葬，勿令改迁。”建中末（783），安元光因平朱泚之乱有功，“击败凶党，前临贼营。坏垣突入，敦阵骈衡”，加尚书右仆射、右金吾卫上将军，赐姓皇室李姓，改名元谅。同年，以陇右节度、支度营田观察处置临洮军等使，移镇陇东要塞良原古镇，以遏虏骑入寇。良原镇，属于关内道泾州，先于兴元二年（785）没于吐蕃，贞元四年（788）复置。[124]贞元九年（793）十月，李元谅61岁，卒于良原镇。次年十一月祔葬于华州华阴县潼关原之新茔。其二子前太子右赞善大夫李平，前将作监主簿李莘“虔卜远日，复启旧埏”，以合葬父母。[125]
72.崔藏之夫人王氏（713—780）
王氏，定州义丰县令王讷长女，吏部侍郎李元恭外孙，膳部员外郎（从六品上）进士崔藏之[126]之妻，封文水县君。建中元年（780）夏，王氏68岁卒，权厝于华阴县中雍原。16年后的贞元十二年（796），其子河南府偃师县令崔侠奉母柩归葬于河南县伊汭乡万安原先茔。临终之时，王氏“以侠必婚为念”，后崔侠娶范阳卢氏女。在“奉祔之日，克成先意。粢盛洒扫，妇礼及申”，以成“孝子事亲之志”。[127]
73.郭延寿夫人房氏（724—788）
房氏，幽州潞县人，处士房贞第四女，试太子左赞善大夫（正五品上）郭延寿之妻，封清河县君生子试光禄寺丞郭秀华。贞元四年（788）秋，三百九十甲子，即65岁终于临泉里私第，次年正月与丈夫合葬。因丈夫先殁，房氏独自养育爱子，以佛教为精神寄托，在蝗灾饥荒之际，在纳税之外，“纳金三百万，粟十秉，以供军用”，并“信心恭敬，供养布施”。在“嘱纩之际，更放家人从良。修诸景福，愿言嘉佑”。[128]
74.韦宥夫人无名氏（？—829）
某氏，越州司马、临海郡太守（从三品）、扶风公韦宥之妻。韦宥伯父郑州原武县主簿京兆韦$ ，因无子，仅有一女，且无禄，携其妻赵郡李氏（？—789）随犹子时任越州司马的韦宥“佐郡于会稽”。贞元五年（789），李氏疾殁，权殡于会稽郡山阴县。韦宥后官至临海太守（从三品）、扶风公。大和三年（829），韦宥之妻离世。她在生前常诫其子韦泰繇等曰：“若尊其家，固谨于礼。礼之大，必先宗祀。若原武伯祖、祖母无伯叔嗣，崔氏诸孙，复偏露未立，尚旅殡异土。若奉吾言，毕会归先茔，则吾为而家妇，至□□之日，瞑目何恨。”希望其子能将其伯祖韦$ 、伯祖母李氏归葬韦氏先茔。韦泰繇等护灵座归洛，并“哀守慈训，启护偕至”，将伯祖父母的灵柩一同归葬洛阳，当年十月窆于洛阳清风里之原。[129]
75.徐放夫人元氏（775—835）
元氏，尚书左丞判度支元琇之女，崇玄馆学士高甝外孙女，衢州刺史（从三品）徐放（766—817）之妻，封晋陵县君。夫妻育有四子三女，因“继丧三良子”，元氏“悲伤怵迫”，遂信佛，“洁斋事浮屠法，复诣其指归以自解”。大和八年（834）六月，病且亟，“视子妇如他日，言与气无溃挠者，几望三日安其归”。遗言三日处理完后事，可称是薄葬了。其女婿湖南观察推官杨发评价为“其达于性命者欤！”次年，61岁卒。其三子前苏州长洲县主簿徐弘休、前池州青阳主簿徐宰及剃发从浮屠居的徐德祥“以輤%合于洛之万安山”。[130]
76.陈公之妻蒋氏（773—841）
乐安郡蒋氏，平民蒋政第四女，虔州赣县尉蒋'孙女。她“少而孤露，育于母手”，及笄岁，出适陈氏，生一子一女。开成五年（840）六月中旬卧病在床，次年初春“知大期向终”，顾为其子陈季端曰：“吾气力顿衰，殆将不起。夫礼节廉让，汝粗知也，吾终之后，汝主奉家业，当谨节温勤，无至哀毁，此即吾瞑目无忧。”终年69岁。后卜兆于扬州江阳县嘉宁乡北五乍之平原。[131]
77.孙絿之妾王氏（826—853）
乡贡进士孙絿之妾王氏，临终遗言归葬长安，葬于其父茔之侧。大中元年（847），她14岁时，嫁为人妾，常劝孙絿不要沉湎于酒，勉励其读书。大中七年（853）随夫东下，遇疾，终于寝舍，年仅28岁，育有一子京奴、一女伊奴。王氏生前尝谓孙絿曰：“余父冢长安中，苟终，愿归窆于其侧，得冥路以养，且无恨矣。”向丈夫表示希望能归葬长安，以葬于父坟之侧为无恨。孙絿当时对其言表示赞赏：“嗟乎！生则语余以忠，殁则侍父以孝，可谓女子之行无缺矣。”但因“事有不可者”，考虑到王氏所生子女长大成人后不便祭奠亡母，并未能践行王氏的话。墓志云：“虑他日施飨奠，亡尔之圹，则人子之道得无恨耶！”故次年春将王氏归葬于北邙山杜郭村平洛乡，祔孙氏先茔之左。其母赵氏“以秦镐路隔，不遂临丧”，遣女婿“施奠用具”。[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