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有余法④:
容貌堂堂,精爽清澈,声色不变其志,荣枯不易其操,是谓神有余。
形有余法⑤:
头顶丰停⑥,腹肚浓厚,鼻圆而直,口方而棱,颐额⑦相临,颧⑧耳高耸,肉多而不余⑨,骨粗而不露,眉目明朗,手足红鲜,望下而就高,比大而独小,是谓形有余。
心有余法⑩:
遏恶扬善,后己先人,无疾人⑪以自贤,无危人以自安,好施阴德⑫,常守忠信,豁达大度,不拘小节,是谓心有余。
鉴头、目、鼻、口、舌、齿法:
虎头高视,富贵无比。犀头崒嵂⑬,富贵郁郁。象头高广,福禄居长。鹿头侧长,志气雄强。龟头却缩,喉丰酒肉。獭头横阔,志气豁达。驼头鸿蒙⑭,福禄千钟⑮。蛇头平薄,财物寥落⑯。骆⑰头尖锐,贫厄无计。兔头蔑颉⑱,志气下劣。狗头尖圆,泣泪涟涟。
眉直头昂,福贵吉昌。眉薄而晞⑲,少信多欺。发欲细密,须欲粗疏。眼目光彩明净者,贵。眼鼻成就⑳者,魂魄强美。眉目指爪㉑者,好施。眼鼻口小者,多虚少实。眼鼻口大者,有实无虚。眼中赤脉㉒贯瞳子㉓者,兵死㉔。鸡眼卷头,不淫即偷。羊目直视,能杀妻子。猪目应瞪,刑祸相仍㉕,亦主小贵。蜂目豺声,常行安忍。蝼姑㉖目,心难得。鱼目,多厄。猴目,穷寒。鹰视狼顾㉗,常怀嫉妬。牛头虎视,富贵无比。
鼻圆隆实,富贵终吉;鼻孔小缩,悭贪㉘不足。蜣螂㉙鼻,少意智㉚。
野狐须,无信期㉛。羖羊须㉜,多狐疑。
口如马喙㉝,心难信制㉞;口如鸟嘴,穷寒客死㉟;口如河海,富贵自在;唇如点朱,才学代无㊱。
舌红且厚,神识㊲自守㊳;吐舌及鼻,有寿复贵。
锯齿食肉,平齿食菜;疏齿猛毅;密齿淳和;细齿长贫,名曰鬼齿。
鉴颔㊴、耳、胸、背、手、肚、黑子㊵、面形法:
燕颔㊶封侯。腮尖乏肉,意志不足。耳轮厚大鲜明者,贵而且寿;小薄者,贱而且夭。
虎项圆粗,富贵有余。鹤顶了了㊷,财物乏少。颈麄㊸短者,富贵;长细者,贫贱。
胸背如龟,富贵巍巍。胸长而方,智勇无双。
手足尖浓,指密而厚者,富贵。手如鸡足,智意褊促㊹;手如猪蹄,智意昏迷;手如狙掌㊺,勤劳伎俩㊻。
肚如垂壶,富贵有余;牛腹贪婪;狗腹穷寒;虾蟆㊼腹懒;蜥蜴腹缓。
凡人声,欲深且实,不欲浅而虚。远而不散,近而不亡,浅而非壮,深而不藏,大而不浊,小而不彰,细而不乱,幽而能明,余响澄彻㊽,有若笙簧,宛转流韵,能圆而长。虎声,将军;马声,骁勇。雄声雌视者,虚伪人也;气急而声重者,真实人也。㊾
凡黑子,欲得大而明,生隐处吉,露处凶。
凡人面欲圆,胸欲方,上欲长,下欲短。
凡人胸欲厚,背欲负,五岳㊿成,四渎○51好。头高足厚,颈短臂长,似虎似龙。所谓行住坐卧,饮食音声,似非一处也。
鉴头骨、玉枕○52、额文○53法:
脑头高耸起,将军。 ,三关玉枕○54,万户侯○55,近下将军○56。 ,车轮枕,封侯。 ,三星枕,封王。 ,偃月枕,封三公○57。 ,四方枕,封侯。 ,十字枕,封二千石○58。 ,酒樽枕,二千石、三公。 ,上字枕,封侯。 ,圆枕,封侯。
,额上有北字文,将军。 ,额上有两立文,二千石。 ,眉间有四立文,封侯。 ,眉间有八字龙文,将军。 ,眉间有三偃月文,封侯。 ,额上有覆月文,将军。 ,眉上有文通发,将军。 ,眉间有土字文,封侯。 ,眉间有文字文者,兵死。
凡人色欲正,不欲邪,白如凝脂○59,黑如傅漆○60,紫如烂椹○61,黄如蒸粟○62,赤如炎火,青如浴蓝○63,皆三公将相也。
[注释]
①七窍:指人的眼(2眼孔)、耳(2耳孔)、口、鼻(2鼻孔)七孔。窍,孔也。
②五脏:指人的心、肝、脾、肺、肾五种内脏器官。
③“九候三停”至“以别其贵贱贫富”六句:语出西晋傅玄《傅子》一书,但与原文略异。九候,谓各种征候或特征。九,泛指多数,这里可作“各种”解。候,谓征兆,征候,这里可作“特征”解。三停,相士术语。相术家把人体及面部各分三部,称为上、中、下三停,认为三停匀称齐等者,是为佳相或曰福相。天仓,相士术语,即"天庭",指人的两眉之间处,亦指前额中央处。金匮,亦相士术语,指人的鼻子左右两翼的别称,亦即指左鼻翼“兰台”和右鼻翼“廷尉”两部位。认为此两部位长得丰满明净是为佳相或曰福相。
④神有余法:意思是,鉴别人的精神旺盛的方法。神,指人的精神。有余,本谓有剩余,或曰超过足够的程度,本篇这里可作“旺盛”解。法,方法或原则。
⑤形有余法:意思是,鉴别人的体魄充沛的方法。形,指人的形体,这里亦可作“体力”解。
⑥丰停:谓丰大亭直。丰,高大也。停,这里通“亭”,直也。
⑦颐额:指人的下巴和额头。
⑧颧(qáun):人的颧骨,指眼睛下边两腮上面的颜面骨。
⑨不余:原作“有余”,但钱熙祚校注指出:“《文澜阁》本作‘不余’。”从文义看,“肉多”本已“超过足够的程度”了,再继之以“有余”,显然与理有悖。故从钱说校改。
⑩心有余法:意思是,鉴别人的思想充沛的方法。心,谓人的内心世界,实指人的思想意识。
⑪疾人:谓伤害别人。疾,病害;伤害。
⑫阴德:谓暗中所做有德于人的事。
⑬崒嵂(zúlǜ):高耸貌。
⑭鸿蒙:亦作“鸿漾”。谓弥漫广大之貌。
⑮千钟:形容极多。钟,古代容量单位。春秋时期齐国公室的公量,一钟合六斛四斗。后亦有合八斛或十斛之制。
⑯寥落:稀少;衰落。
⑰骆:这里指骆马。白毛黑鬃之马,称为“骆马”。
⑱蔑颉(miè xié):细小而强直。篾,细小。颉,人颈强直貌。
⑲晞:通“稀”,稀疏。
⑳成就:谓肥大凑近,本篇这里指人的眼鼻长得肥大靠近。成,大也;肥壮也。说见《汉语大词典》第五册(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90年12月第一版)“成”字条之第6义项。就,就近;凑近。说见《汉语大词典》第二册“就”字条之第6义项。
㉑指爪:指人的手与脚。
㉒赤脉:指红血管,引申谓红线。
㉓瞳子:即瞳仁,亦泛指眼睛。
㉔兵死:谓死于兵刃。清王念孙《读书杂志•淮南内篇第十二•说林》:“古人所谓兵者,多指五兵而言。兵死,谓死于兵也。”
㉕相仍:相继;连续不断。
㉖蝼蛄(lóu gū):俗称“喇喇蛄”或“土狗子”。它生活在泥土中,昼伏夜出,吃农作物的嫩茎。
㉗鹰视狼顾:形容目光锐利,为人狠戾。
㉘悭贪(qiān—):吝啬而贪婪。
㉙蜣螂(qiāng láng):一种全身黑色的甲虫,俗称“屎壳郎”。
㉚意智:义犹“心计”或谓主见;智慧。
㉛信期:义犹“信用”。
㉜羖羊:黑色公羊。亦泛指公羊。
㉝喙(huì):鸟兽的嘴。
㉞信制:犹言“信服”。
㉟客死:谓死于他乡异国。
㊱代无:为当代所无。亦即冠绝当代之意。
㊲神识:神智意识;精神智慧。
㊳自守:自保;自坚其操守。
㊴颔(hàn):指人的下巴。
㊵黑子:指人身上的黑痣。
㊶燕颔封侯:典出《后汉书•班超列传》。东汉名将班超自幼即有立功异域之志,相士说他长得“燕颔虎劲”,有封“万里侯”之相。后奉命出使西域三十一年,陆续平定各地贵族之叛乱、授官西域都护,爵封定远侯。燕颔,形容相貌威武。
㊷了了:谓清楚明白。
㊸麄:同“粗”。
㊹褊促(biǎn—):谓气量狭窄,性情急躁。
㊺狙(jū):指猕猴。
㊻伎俩:这里指技能,本领。
㊼蝦蟆(hámá):亦作“蛤蟆”。青蛙和蟾蜍的统称。
㊽澄彻:亦作“澄澈”。清澈也,水清见底之谓;清亮明洁。
㊾ “雄声雌视者”至“真实人也”四句:语出傅玄撰《傅子》一书。雄声,谓雄壮的声音;大的声音。雌视,谓眯缝眼睛看人。
㊿五岳:我国五大名山的总称。五大名山,一说指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另一说南岳为霍山,其余四座名山同前说。在本篇这里泛指大山。
○51四渎:为长江、黄河、淮河、济水的合称。本篇这里泛指大河。
○52玉枕:指玉枕骨,即人脑后的隆起之骨。
○53额文:指额头上的皱纹。文,同“纹”,纹理。
○54三关玉枕:以及下文的“车轮枕”、“三星枕”“偃月枕”、“四方枕”等,均指人脑后不同形状的隆骨。
○55万户侯:指食邑万户之侯。后用以泛指高爵显位。
○56下将军:指春秋时期上、中、下三军的下军统帅职位。
○57三公:我国古代中央三种最高官衔的合称。但不同时代,其官职名称及所辖权力有所变化。例如,周代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一说以司马、司徒、司空为三公。西汉以丞相(大司徒)、太尉(大司马)、御史大夫(大司空)为三公。东汉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唐宋虽承东汉之制,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但已非实职,其权力减小。明清虽袭周制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
但仅用作大臣的最高荣衔。
○58二千石:汉代郡守所享受的俸禄为二千石,世因称郡守为“二千石”。
○59凝脂:凝固的油脂。常用以形容洁白柔润的皮肤或器物。
○60傅漆:涂漆。傅,涂抹。
○61烂椹:指熟透的桑椹。
○62蒸粟:蒸熟的小米饭。
○63浴蓝:浸染的蓝色。浴,沉浸;浸染。
[译文]
经典上说:大凡一个人,观察他的外貌长相,就足以了解他的内心世界。眼、耳、口、鼻七孔,是人体心、肝、脾、肺、肾五脏的门户。人的面部上、中、下三停及其各种特征,就决定了一个人的一尺面相的好坏;一个人是聪明还是愚钝、是勇敢还是懦怯,都从一寸之眼中表现出来;人的天庭、金匮怎样,可以辨别出一个人的贵贱贫富。要想任用将帅,首先要观察他的外貌长相,然后就可以了解他的内心特性了。
鉴别精神旺盛之人的原则方法:
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神清气爽,声音清亮。外界之歌舞声色不能改变其志向,世事之荣枯顺逆不能改变其节操。这就是所说的精神旺盛人的特征。
鉴别体魄健康之人的原则方法:
头顶丰厚宽阔,肚子浑厚庄重,鼻子圆润挺直,嘴巴方正有角,下巴和额头高低相临,颧骨和耳朵高高耸起,全身肉多而不肥胖,骨骼粗壮而不显露,眉目清秀明朗有光,手脚红润细嫩鲜明,与身体矮小的人相比是一高个,与身材高大的人相比则显得矮小。这就是所说的体魄健康人的特征。
鉴别思想充实之人的原则方法:
抑恶而扬善、先人而后己,不伤损别人以显露自己贤德,不危害他人来确保自己安逸,喜好积德施舍,对人恪守忠信,思想豁达大度,行为不拘小节。这就是所说的思想充实之人的特征。
鉴别头颅、眼睛、鼻子、嘴巴、舌头、牙齿的原则方法:
虎头高视,是富贵无比之相。犀头高耸,是富贵茂盛之相。象头高宽,是福禄长享之相。鹿头狭长,是志气雄强之相。龟头却缩,是酒囊饭袋之相。獭头横宽,是志气豁达之相。驼头宽大,是福禄极多之相。蛇头平薄,是财物稀少之相。马头尖锐,是贫困无计之相。兔头细直,是志气劣下之相。狗头尖圆,是泣泪涟涟之相。
眉毛笔直而头颅高昂、是富贵吉昌之相。眉毛淡薄且疏松稀少,是少信多诈之相。头发要细密,胡须要粗疏。眼睛光彩有神明亮清净的人地位高贵。眼睛鼻子长得肥大靠近的人精神强盛。眉毛眼睛手脚长得秀美的人喜好施舍。眼睛鼻子嘴巴小的人多虚伪而少实在;眼睛鼻子嘴巴大的人有实在而无虚伪。眼中有红线贯穿瞳孔的人将死于兵刃。目似鸡眼头发卷曲的人非淫乱即偷盗。双目形似羊眼直视的人能够杀妻灭子。目如猪眼相瞪溜圆的人刑祸接连不断,但有时也能预示着会有小的富贵而来。眼睛像蜂眼而声似狼嗥的人残忍好杀。眼睛长得像蝼蛄眼的人其心难以争取。目似鱼眼的人多遭灾难。目如猴眼的人穷困贫寒。像鹰眼视物、狼眼左顾右盼的人常怀嫉妒心理。脑袋长得像牛头、双眼虎视眈眈的人富贵无比。
鼻子圆滑而隆起厚实的人终生富贵吉祥。鼻孔窄小紧缩的人既吝啬又贪得无厌。鼻子长得像屎壳郎鼻子的人缺少心计主见。
胡须如野狐须的人不守信用;胡须如公羊须的人猜忌多疑。
口如马嘴的人其心难以信服,口如鸟嘴的人贫寒客死他乡,口阔似海的人一生富贵自在,唇如点朱的人才学绝冠当代。
舌头红润而且厚实的人神智自保,伸舌能够舔到鼻子的人长寿且富贵。牙齿似锯的人常常食肉;牙齿平齐的人往往吃菜;牙齿稀疏的人勇猛刚毅;牙齿紧密的人淳朴平和;牙齿微细的人长期贫困,这种牙齿名叫“鬼齿”。
鉴别下巴、耳朵、胸部、背部、手掌、肚子、黑痣、脸形的原则方法:下巴如燕颔虎劲的人可以封侯,腮尖少肉的人意志毅力不足。耳轮厚大鲜明的人富贵且长寿,耳轮微小平薄的人贫贱且短命。
脖子如虎颈一样圆粗的人富贵有余。头顶似鹤顶赤红明显的人缺财少物。脖子粗短的人富贵,脖子细长的人贫贱。
胸背如龟的人福贵崇高,胸长且方的人智勇无双。
手脚尖厚、指头紧密而厚实的人富贵;手指如鸡爪的人气量狭窄而性情急躁;手形似猪蹄的人神志不清且意志昏乱;手掌像猴掌的人勤劳且有生产技能。
肚子形似垂壶的人富贵有余,肚子形似牛腹的人贪得无厌,肚子形似狗腹的人穷困贫寒,肚子形似蛙腹的人懒散怠惰,肚子形似蜥蜴腹的人行动缓慢。
大凡人的声音,要深沉而强实,不要浅显而虚弱。声音远播而不散开,近传而不消亡,浅显而不强壮,深沉而不隐藏,宏大而不混浊,微小而不张扬,细腻而不迷乱,幽暗而能听清,余音清脆有如笙簧奏乐,婉转流韵既圆润又流长。声如虎吼的人是将军,声似马啸的人最骁勇。声音雄壮而眯眼看人的人,是虚伪的人;气息急促而声音厚重的人,是实在的人。
凡是黑痣,要长得大而明显,生在身体隐蔽处的就吉祥,长在身体显露处的不吉祥。
但凡人的脸面要圆,胸部要方,上身要长,下身要短(为最好)。
人的胸部要长得厚实,背部要能负重,这样可以成功地翻越大山,完好地涉过大河。头高脚厚、颈短臂长的人,会如虎似狼般雄猛有力。这就是所说的人的行、住、坐、卧、饮食、音声,似乎不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