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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三国志•蜀书•先主传》注。
此别。’遂诣曹公。”①
战斗很快结束，刘备惨败，弃妻子，与诸葛亮、张飞、赵云等数十骑逃走，曹操大获其人众辎重，《三国志•曹仁传附曹纯传》说：曹纯“从征荆州，追刘备于长阪，获其二女辎重，收其散卒”。
据说，张飞、赵云在战斗中均有非凡表现，张飞将二十骑拒后，“据水断桥，瞋目横矛曰：‘身是张益德也，可来共决死！'敌皆无敢近者，故遂得免。”②赵云身抱刘备的幼子刘禅，杀岀重围，“及先主为曹公所追于当阳长阪，弃妻子南走，云身抱弱子，即后主也，保护甘夫人，即后主母也，皆得免难。”③
随后，刘备仓皇自长阪斜趋东向走汉津（今湖北沙洋境），幸好与此前派出的相约会师于江陵的关羽水军相遇，渡过沔水（今汉水），并得到刘表长子、江夏太守刘琦的接应，一起到了夏口（今汉口）。
四、会战赤壁
刘备东走夏口，曹操以曹仁为行征南将军，率领主力，占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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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三国演义》把徐庶荐诸惠亮放在刘备驻新野之时而自己即将离开刘备之前，于时不符。实际上，徐席和诸葛亮同在対备幕下达一年之久。《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注引《魏略》说，“及荆州内附，孔明与刘备相随去，福（徐庶）与韬（石广元）俱来北。至黄初中，韬仕历荐守、典农校点，福至右中郞将、御史中丞。”石广元、徐庶在魏都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所以诸葛亮后来不由叹息：“魏殊多士邪，何彼二人不见用乎？”但言徐母“自杀”，庶“誓不为（曹操）设一谋”，均无事实根据。
②《三国志•蜀书•张飞传》。
③《三国志•蜀书•赵云传》。
军事要地江陵。曹操据有荆州，扩大了地盘，壮大了力量，威声大震，孙权、刘备无不感到恐惧，急谋自存之策，我曾在《曹操传》一书中指出，当时曹操本有两条可取之策，一是不要在江陵停下来，而是乘胜迅即东下继续追击刘备，以各个击破为指导思想，急破刘备于孙、刘联盟形成之前；二是索性缓攻刘备，先事休整，用贾诩之策，以其破袁氏、收汉南，“威名远著，军势既大”的声威，乘旧楚之饶，以飨吏士，抚安百姓，使安上乐业”，以达到“不劳众而江东稽服”的目的①，但曹操的决策，既非前者，也非后者，而是在江陵耽误了一段既不长也不短的时间，给了刘备以喘息的机会，致使孙、刘联盟得以形成。
孙刘联手
孙、刘联合实乃历史的必然。史载，曹操趋兵荊州的时候，孙权已知自将不免，且势不能敌，所以便主动开始了联合刘备的行动。
讲到孙权与刘备联手抗曹，首先应该知道一个为此而作出很大付出的关键人物——鲁肃。鲁肃，字子敬，临淮东城（治今安徽定远东）人。生而失父，与祖母居。家富于财，性好施与。尔时天下已乱，肃不治家事，大散财货，摽卖田地，以赈穷弊结士为务，甚得乡邑欢心。袁术闻其名，授以东城长。当时，他与居巢（治今安徽巢县西南）长周瑜甚相善。据载，“肃见（袁）术无纲纪，不足与立事，乃携老弱将轻侠少年百余人，南到居集就瑜。瑜之东渡，因与同行，留家曲阿。”周瑜向孙权推荐了魯肃，“荐肃才宜佐时，当广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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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三国志•魏书•贾诩传》。
其比，以成功业，不可令去也。”①
我们常说、刘备问策诸葛亮于隆中，奠定了以后发展的重要的战略指导思想，意义很大。大约就在同时或稍后，孙权和魯肃同样也有过一次重要的有关战略指导思想的问策与对策。后人对诸葛亮的《隆中对》给予了足够重视，但对鲁肃的对策的重要意义却少有提到应有高度的分析。本书的传主是刘备，自然也不能着墨太多，但考虑到鲁肃是对刘备事业产生重大影响和制约的人物，则有必要略述其要。
据载，孙权得到周瑜的推荐，立即接见鲁肃，“与语甚悦之”。随后，便单独引见，“合榻对饮”密议问策。
孙权问：“今汉室倾危，四方云扰，孤承父兄余业，思有桓文之功（按：意谓打算建有齐桓、晋文那样的霸业）。君既惠顾，何以佐之？”
鲁肃答：“昔高帝（刘邦）区区欲尊事义帝而不获者，以项羽为害也。今之曹操，犹昔项羽，将军何由得为桓文乎？肃窃料之，汉室不可复兴，曹操不可卒除。为将军计，惟有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规模如此，亦自无嫌。何者？北方诚多务也。因其多务，剿除黄祖，进伐刘表，竟长江所极，据而有之，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此高帝之业也。”
很清楚，鲁肃关于“汉室不可复兴，曹操不可卒除”的形势分析同诸葛亮对天下大势的观察完全一致。他的战略指导思想，对于东吴来说，确定为：第一步，“鼎足江东，以观天下之衅”；第二步，“竟长江所极，据而有之，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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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三国志•吴书•鲁肃传》。
鲁肃的密室献策，深刻地影响了孙权。孙权高兴而谦虚地说：“今尽力一方，冀以辅汉耳，此言非所及也（按：非所及，指建号帝王）。”
刘表死后，鲁肃又进一步对孙权说：“夫荆楚与国邻接，水流顺北，外带江汉，内阻山陵，有金城之固，沃野万里，士民殷富，若据而有之，此帝王之资也。”意思是明日，要建帝王之业，就必须有根基，这根基就是夺取荆州而有之。
历史表明，孙权就是按照鲁肃的这一指导思想而谋取天下的。接下来，鲁肃分析了荆州的具体形势及其相应的策略，指出：第一，荆州势力已经分裂，“今表新亡，二子素不辑睦，军中诸将各有彼此。”第二，把策略重点放在刘备身上，视刘备与荆州地方势力间的相互情况而采取两种不同的对待荆州的策略，一为“结好”，二为“别图之（意即武力夺取）”。他认为，“刘备天下枭雄，与操有隙，寄寓于表，表恶其能而不能用也，若备与彼协心，上下齐同，则宜扰安，与结盟好；如有离违，宜别图之，以济大事。”第三，时不我待，当前应立即联合刘备，使抚荆州之众。因此，鲁肃要求孙权派他“吊表二子，并慰劳其军中用事者，及说备使抚表众，同心一意，共治曹操”。并且进而指出：“备必喜而从命。如其克谐，天下可定也。今不速往，恐为操所先。”①
孙权听从了鲁肃的意见，让其借吊刘表死丧的机会，相机说刘备使抚刘表之众，“同心一意，共治曹操”。《先主传》注引《江表传》更明确地记述了此行的目的：“孙权遣鲁肃吊刘表二子，并令与备相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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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以上《三国志•吴书•鲁肃传》。
据载，鲁肃到达夏口，闻曹操已向荆州进军，于是“晨夜兼道”。当赶到南郡时，刘琮已经投降曹操，刘备惶遽奔走，欲南渡江。鲁肃只好改道，径迎向前、与刘备相遇于当阳长阪，“因宣权旨，论天下事势，致殷勤之意”①，并“陈江东强固，劝备与权并力”②。
《三国志•先主传》注引《江表传》生动地记录了鲁肃劝说刘备应同孙权结盟的对话：
鲁肃问刘备：“豫州（刘备自曹操表荐其为豫州牧，人们便常尊称为刘豫州）今欲何至？”
刘备回答：“与苍梧太守吴巨有旧，欲往投之。”
鲁肃即劝刘备与孙权结盟，说：“孙讨虏（权）聪明仁惠，敬贤礼士，江表英豪，咸归附之，已据有六郡，兵精粮多，足以立事。今为君计，莫若遣腹心使自结于东，崇联合之好，共济世业，而云欲投吴巨，巨是凡人，偏在远郡，行将为人所并，岂足托乎？”
此时，刘备新败，正苦无安身之地，很高兴地接受了鲁肃的意见，便随鲁肃东走夏口。然后，过江退守樊口（今湖北鄂城西北）。
联合抗操实际也是刘备早已酝酿的问题。前已述及，刘备屯新野，三顾诸葛亮于茅庐之中，诸葛亮在对刘备剖析天下大势时，明确指出：“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③
但最初实际谋划并促成联合的关键人物是谁呢？显然，鲁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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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三国志•蜀书•先主传》注引《江表传》。
②《三国志•吴书•鲁肃传》。
③《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
的作用比诸葛亮更重要。所以，南朝宋人裴松之非常客观地指出， “刘备与权并力，共拒中国，皆肃之本谋。”①
《三国志•诸葛亮传》着力渲染诸葛亮在这方面的作用，裴松之颇不为然，指出：“蜀书亮传曰：‘亮以连横之略说权，权乃大喜。’如似此计始出于亮。若二国史官，各记所闻，竞欲称扬本国容美，各取其功。今此二书（按：指《三国志》中的《吴书》和《蜀书》），同出一人，而舛互若此，非载述之体也。”②
孙刘必然联合的趋势，没有引起曹操的重视。他自以为势大，所以再也没有想到运用故伎，离间孙刘，以利各个击破。他把刘备视做屡败之将，觉得只要沿江而下即可彻底击败；孙权小儿更非对手，只要大兵压境，再恫吓一下，就会俯首听命。他甚至同他的属将们认为孙权必杀刘备。当时、只有奋武将军程昱认为孙权不仅不会杀刘备，而且必然与之联合。程昱说：“孙权新在位，未为海内所惮。曹公无敌于天下，初举荆州，威震江表，权虽有谋，不能独当也。刘备有英名，关羽、张飞皆万人敌也，权必资之以御我。难解势分，备资以成，又不可得而杀也。”程昱的分析是对的，孙权不仅没有采取杀刘备以求自保的策略，而且主动派人同刘备联系，继而“多与备兵，以御太祖（操）”③。
曹操基于一种不切实际的判断，略作军事部署，使后军都督、征南将军曹仁和军粮督运使夏侯渊驻守江陵，以厉锋将军曹洪驻守襄阳，另以一部水陆军由襄阳沿汉水南向夏口，然后遂即率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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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三国志•吴书•周瑜传》注。
② 同上。
③《三国志•魏书•程昱传》。
及新附荆州之众顺江东下。
曹操率兵自江陵顺江东下，刘备、诸葛亮甚惧。诸葛亮对刘备说：“事急矣，请奉命求救于孙将军（权）。”所谓“奉命求救”，自然也反映着刘备迫于形势而急于联合孙权的心思：
诸葛亮随鲁肃见孙权于柴桑（今江西九江市西南），劝说孙权早下决心联合抗操，表现出了出色的外交才能。
诸葛亮对孙权说：“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据有江东，刘豫州亦收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大下。今操芟夷大难，略已平矣，遂破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所用武，故豫州遁逃至此、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若不能当，何不案兵束甲，北面而事之！今将军外托服从之名，而内怀犹豫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
孙权说：“苟如君言，刘豫州何不遂事之乎？”
诸葛亮回答说：“田横，齐之壮士耳，犹守义不辱，况刘豫州王室之胄，英才盖世，众士慕仰，若水之归海，若事之不济，此乃天也。安能复为之下乎！”
这是一种激将的方法。孙权听后勃然大怒：“吾不能举全吴之地，十万之众，受制于人，吾计决矣。”
诸葛亮使吴，最终完成了刘备与孙权的联合，
然后，诸葛亮为孙权分析大势，指出：第一，刘备仍有一定的力量基础，“豫州（刘备）军虽败于长阪，今战士还者及关羽水军精甲万人，刘琦合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第二，曹军虽强，但劣势明显。一谓师老兵疲：“曹操之众，远来疲弊，闻追豫州，轻骑--日一夜行三百余里，此可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故《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军，’”二谓“北方之人，小之水战”。三谓民心未服；“荆州之民附操者，逼兵势耳，非心服也。”
根据以上的分析，诸葛亮激励孙权说：“今将军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与豫州协规同力，破操军必矣。操军破，必北还。如此则荆、吴之势强，鼎足之形成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日。”①
孙权听了诸葛亮的话很高兴，答应进一步同群下计谋。
正在此时，曹操的恐吓书信送到了孙权面前。信上说：
近者奉辞伐罪，旋麾南指，刘琮束手；今治水军八十万众，方与将军会猎于吴，②
这封信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却有震天骇地之势，“孙权得书以示群臣，莫不向震失色”。长史张昭等明确提出了投降主张，说：“曹公豺虎也，既托名汉相，挟天子以征四方，动以朝廷为辞，今日拒之，事更不顺。且将军大势，可以拒操者，长江也；今操得荆州，奄有其地，刘表治水军，蒙冲斗舰，乃以千数，操悉浮以沿江，兼有步兵，水陆俱下，此为长江之险已与我共之矣，而势力众寡，又不可论。愚谓大计不如迎之。”③张昭的话显然是一种悲观论。但从一定意义上说，又不无道理。因为曹操的确具有不可比拟的优势，如果策略得当，的确能够将孙权彻底击垮。
孙权惶恐之际，又是力主孙刘联合的鲁肃坚定了他的抗操决心。鲁肃对孙权说：“向察众人（按：指张昭等）之议，专欲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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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以上《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
②《三国志•吴书•吴主权传》注引《江表传》。
③《三国志•吴书•周瑜传》。
不足与图大事 今肃可迎操耳，如将军不可也。何以言之？今肃迎操，操当以肃还付乡党，品其名位，犹不失下曹从事，乘犊车，从吏卒，交游士林，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将军迎操，欲安所归？愿早定大计，莫用众人之议也！”鲁肃也用激将法，使孙权明白没有后路，从而说服了孙权，孙权不禁感慨说：“此诸人持议，皆失孤望：今卿廓开大计，正与孤同，此天以卿赐我也。”①
同时、鲁肃劝孙权立即把周瑜从鄱阳召回。
周瑜，字公理，庐江舒人，初从孙策，为中护军，领江夏太守，孙权讨刘表之江夏太守黄祖时，瑜为前部大督。周瑜从鄱阳被召回，表示了与鲁肃同样坚决的态度。
周瑜对孙权说：“操虽托名汉相，其实汉贼也。将军以神武雄才，兼仗父兄之烈，割据江东，地方数千里，兵精足用，英雄乐业，尚当横行天下，为汉家除残去秽；况操自送死，而可迎之邪！”这是有针对性的，从政治的角度首先揭穿曹操“扶天子以令诸侯”、动辄以朝廷为辞的实质，抗操并非抗朝廷，而是为朝廷除贼。
然后，周瑜讲述了能够战胜曹操的具体理由，先是分析曹军的弱点，指出：第一、操有后顾之忧，“北土既未平安，加马超、韩遂尚在关西，为操后患”；第二，兵用其短，“舍鞍马，仗舟楫，与吴、越争衡，本非中国所长”；第三，“又今盛寒，马无藁草”；第四，“驱中国士众远涉江湖之间，不习水上，必生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