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老大挥挥手说:“你别打岔好不好?你觉得这是玩笑吗?”
杨小洋给陈东杰使了个眼色,笑笑说:“没事的,你放心。”
窦老大说:“小洋都说没事,你急什么?”说着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纸笔,对杨小洋说:“小洋,你说,我写,写好盖上我的手印,你该放心了?”
杨小洋说:“那我说,你写。”
窦老大说:“好!你说。”
杨小洋这才一字一顿地说:“字据,本人所欠理想公司货款18.6万元,从中扣除掉理想公司拖欠本人的欠款,余额明天一律付清,不再拖欠。立据人,窦海涛,年月日。”
窦老大写完才说:“打赌的事儿不写了?”
杨小洋说:“打赌是私下的事,怎么能写到字面上?”
窦老大说:“也行,就照你说的办。”说着递给杨小洋说,“这下你该放心了?”
杨小洋看了一遍,收起说:“字据归我保管,如果你输了,我拿着字据走人,明天到你公司去结账,如果我输了,把字据还你。”
窦老大说:“光还我字据还不行,你还跟我走,陪我一夜。”
杨小洋果断地说:“行!”说着就把字据装到她的小包中。
陈东杰刚要制止,窦老大却说:“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两方拉开了阵势,饭桌的上的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服务员新上了两瓶白酒,窦老大让她打开,一瓶放到了对面杨小洋的面前,一瓶放在了自己面前,这才说:“每人一瓶,一、喝不完不准上卫生间。二、限半个小时喝完,喝不下去的认输。三、喝完了,过十分钟,每人绕桌子走三圈,不能扶桌椅,谁扶谁认输,谁摔倒谁认输。”
杨小洋说:“好!我再补充两条,一、谁要现场吐了,算输。二、时钟在墙上,大家一起盯着表,不准耍赖,谁耍赖谁算输。”
窦老大说:“好!现在是8点26分,到9点钟,喝完瓶中酒。”说着,扬起酒瓶,咕嘟咕嘟喝了少半瓶。大家一阵掌声,口口声声说他好酒量。
杨小洋却把酒分别倒在了三个透明的玻璃杯中,刚好是三大杯,端起一杯,像喝白开水一样,一口气喝完了,大家也是一阵掌声,说是女中豪杰。
陈东杰的手心早已捏了两把汗,虽然杨小洋早已向他声明过她做过白酒促销员,练就喝酒的本领,但还是为她担心。怕她真是输了,让窦老大这狗东西糟蹋了多可惜。他只好催杨小洋吃点儿菜,压压酒。
窦老大面红耳赤地淫笑着说:“小妹妹,怎么样?要是喝不下去了别勉强,就认输算了,反正你输给了大哥,大哥也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杨小洋一看窦老大的这副德性就有一种本能的反感,她又不好在言语上得罪他,就只好笑眯眯地端起酒来说:“还是在酒上见高低吧!”说着一扬头,咕嘟咕嘟了几声,第二杯又下了肚。
窦老大当然不能示弱,就拿过酒瓶,也咕嘟咕嘟了几声,又下去了三分之一。
大家都劝他们吃点儿菜,不要急,还有十多分钟,缓一缓再喝。
再看场上的两个对手,一个如梨花带水,白里透红,越发显得娇美动人。她捡了一片绿色的青菜,咯吱咯吱地吃了起来,声音脆生生的,听得悦耳。一个似老牛入泥,只呼呼地喘着粗气,面色黑中泛紫,双目红多白少。
到了最后五分钟了,杨小洋端起酒杯,朝窦老大晃了晃,一饮而尽。喝下后,像没事人儿一样,直愣愣地盯着窦老大说:“大哥,拜托了,不能喝就别喝了。”
窦老大说:“谁说不能喝?”说着抓过酒瓶,就往嘴里倒,一直倒了个底朝天。然后将酒瓶“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用手指着杨小洋说:“我……我就不相信…… 喝不过你,杨……小洋!”
杨小洋说:“你要不相信,就再喝一瓶。”
窦老大说:“喝……喝!为了得到你,我喝死也要喝!小姐……上……上酒!”
陈东杰一看他成了这样子,心里不觉大喜,他怕时间长了节外生枝,就说:“窦老板,我看这样吧,每人先围绕桌子走三圈,走完了比不出胜负来再喝。”
杨小洋说:“怎么样?大哥,你行不行?”
窦老大指着杨小洋说:“你……你走……让我看看,最好是……猫……猫步。”
杨小洋哈哈笑着说:“好!我走……就走猫步。不过,我没有经过专门训练,走的不太好。”
窦老大说:“肯定好!你……的身材好……怎么走……也好!是天生的……美……美人坯……坯子。”
陈东杰有点儿担心地说:“别走什么猫步狗步了,你就顺利走过三圈儿就不错了。”
杨小洋说:“没事!”
杨小洋说着就站起了身,真的学了模特儿,扭动着胯就走起了猫步,那样子还真有点儿模特的样子,看得大家都呆了眼。就在大家的掌声里,她围绕着桌子走了三圈,来到自己的位置旁,才摆了个POSE说:“对不起,窦大哥,献丑了,现在该你了。”
窦老大说:“我……我什么?不就是走……走嘛。”说着扶着桌子,刚站身时,没走两步,脚下一软,连人带椅子摔倒在了地上。两个马仔赶紧去扶。
窦老大说:“别……别动我……我睡一会儿……就好……好了。”
陈东杰一看这样的结果,心里才长舒了一口气说:“窦老板,按比赛规则你已经输了。”
窦老大“嗯嗯”了两声,却嗷嗷地大吐了起来,顿时,一股臭气在包厢里弥漫开来。
杨小洋说:“窦大哥,你要吐就上卫生间去吐,在这大庭广众下多不雅。”
没想到杨小洋说完后,窦老大死人般的不再应声了。
等两个随从清理完了秽物后,窦老大已经打起了鼾声。
陈东杰一看时机一到,就给窦老大的两个随从说:“把他扶到沙发上,头垫高一点儿,让他睡一会儿。”然后就给杨小洋使了一个撤退的眼色。就在两个马仔在扶窦老大的当儿,陈东杰拉着杨小洋赶快离开了酒店。看到前面停了一辆的士,陈东杰招了一手,赶快推着杨小洋一起上了车,对司机说:“快!帝豪小区。”
杨小洋高兴地说:“老板,你看怎么样?他窦老大还想算计我?小样儿。”
陈东杰说:“我的姑奶奶,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赌什么不行,非得赌这个……如果你万一输了,你让我怎么给许总交代?”
杨小洋哈哈笑着说:“万一我赌输了,许总会怎么样?”
陈东杰说:“还能怎么样?肯定要找窦老大去玩命,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杨小洋高兴地说:“真的?他会那么在乎我?”
陈东杰说:“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这是一种责任。算了,给你讲这些你也不懂,恐怕他都等着急了,先打个电话报一声平安吧。”
电话刚通,就传来许强的声音:“东杰,情况怎么样,杨小洋呢?”
陈东杰说:“你放心,没有什么问题,我现在正送小洋回家。”
许强说:“这么早就结束了?”
陈东杰说:“窦老大喝醉了,不结束也得结束。”
许强说:“那我就放心了,明天见。”
陈东杰挂了电话,杨小洋就急忙问:“许总怎么说的?”
陈东杰说:“他听到你没事就放心了。”
杨小洋嘻嘻地说:“他还不知我为公司打赌讨回来了货款,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电话那头的许强挂了机后,不由得长透了一口气。他最怕窦老大喝多了酒,趁着酒兴发作欺负杨小洋,要是平安无事就好了。
次日上班,他正准备把陈东杰叫来问问昨晚的事,没想杨小洋一脸灿烂地进来了。
他看到她脸儿红扑扑的像一朵盛开的桃花,就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昨晚喝得还愉快吗?”
杨小洋一听,就绘声绘色地说起了昨晚打赌的事儿,刚说完,没想到许强脸一拉,突然朝她发起火来:“胡闹!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如果你真的输了,后果是什么你想过没有?你为了公司的利益牺牲自己的精神实在可嘉,但公司却不需要你这样的精神。我宁可让他再拖欠几个月,我宁可多承担一些高额利息,我也不愿意以牺牲员工的尊严为代价去做交换。”
杨小洋一下蔫了,正在这时,隔壁的陈东杰听到许强的批评声马上赶过来打圆场说:“许总,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小洋,我也有责任,当时没有及时制止住。”
杨小洋委屈地说:“你没有责任,你也制止过我,是我没有听。我就是看不起窦老大这副德性,就是想给他点儿颜色看看。我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我知道我不会败给他才打那样的赌。没想到,我辛苦辛苦地为公司讨回来了拖欠的货款,我反而里外不是人了,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说着说着,眼泪就像一个个断线的珠子滚了下来。
许强看到她这委屈的小样儿,心里就顿时软了下来,觉得自己刚才的火气真是有点儿太大了,无论怎么说,她的主观愿望是好的,客观效果也很显著,按理说,她为公司做出这么大的贡献,不给予表彰奖励,也不能这么打击她的积极性。想到这里,便从纸盒中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了杨小洋。杨小洋接过,擦着眼泪,随着小身子一抖一抖,一个细长的哭声就从她的喉咙里拖了出来,时断时续的,像是风中的笛声,婉约悠扬。
许强又为她端了一杯水过去,放到她的面前说:“昨晚你为工作喝了那么多的酒,真是辛苦了,要多补点儿水。”
杨小洋端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小口说:“没有辛苦,那是我自找的。”
许强很想找一句能够安慰她的话来说,但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一句贴切的出来,扭头看了一眼陈东杰,见他傻傻地坐着,就朝他扮了一个笑脸。陈东杰明白了他的意思,接了话说:“小洋,其实许总也是为了你好,是怕你出事才这么说你,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杨小洋又喝了一口水说:“我知道,可我就是感到心里委屈。”
许强尴尬地笑了笑,终于找到了话题,就说:“我也不是故意伤害你的,可能是我说话的方式方法不太对,让你接受不了,我向你道歉。”
杨小洋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我才不要你道歉哩,只要你不认为我杨小洋是一个随便的人我就不委屈了。”
许强终于知道了问题的症结在什么地方,不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这是哪里跟哪里?我是怕你一旦失败了,给你的心里留下永远无法弥补的创伤,那我就成了千古罪人,这并不是说你随便。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难怪你哭得这么伤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这个当老板的欺负了你。”
杨小洋忍不住破涕为笑:“那我也不是故意哭的,人家是心里感到委屈才哭的。”
许强说:“小洋,怎么说才好呢?我这老板也许没有多少本事,但是,从感情上讲,我却把你们当做我的兄弟姐妹来对待,如果你昨天晚上受了什么伤害,你知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这不仅给你造成一生的伤害,也会给东杰和我的心里带来同样的伤害。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人,但我绝对不会伤害我的员工,不会伤害我的兄弟姐妹,永远不会。我也不允许外界的任何人来伤害你们,如果谁伤害了你,我决不会放过他的,因为我有责任保护你们。也许我正是基于这样的动机,刚才说话重了点儿,请你不要往心里去。从内心来讲,我很感激你的,如果公司的每一个员工都像你这样敬业,不愁我们的公司不兴旺发达。”
杨小洋点了点头说:“许总,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为我担心了。”
许强说:“好了,晚上我做东,大家聚一聚,给你压压惊。”
杨小洋突然高兴地笑着说:“真的?”
许强说:“当然是真的,只要你心情畅快,不委屈就好。”
杨小洋一脸灿烂地说:“我早就不委屈了。那你们谈,我走了。拜拜!”说着招了一下小手便走了。
【空手套白狼】
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到了第二年,理想公司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了,原来的出租房已经适应不了他们高速发展的需要,他们必须要扩大生产规模,要招聘人员,经公司董事会商量决定,就正式搬迁到了石马工业城,在那里正正规规地租了一家厂房,挂上了理想通讯有限责任公司的牌子。办公条件改善后,他们又买了两辆商务用车,一辆是许强专用,另一辆归陈东杰和销售部用。
又是一个星期天,许强和江欣然一起开车来到厚街,他要给陈叔去还那3万元借款。一到厚街,便想起了陈叔说过东莞有钱的人多得很,你随便看到一个其貌不扬的人,或许就是一个千万亿万富翁,当时,他就立志要做一个有钱的人,要有自己的车,有自己的工厂和房子,还有一个漂亮的老婆,现在,这些理想已经实现了一大半,只要努力下去,梦想并不遥远。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去年来厚街的情景,那时他的产品统统被退货,他几乎被经济困扰得焦头烂额,没想正要开口再向陈叔借一点儿周转资金,话没开口就被陈叔的话堵住了他的口,回来的路上,他挤公交车的时候,又差点儿被小偷摸了钱包。真是往事如烟,一幕一幕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让他挥之不去。
这次,他不仅给陈叔带足了所借的3万元,而且又给陈叔额外带了1万元,名曰分红,实则是对陈叔的一种报答。没想到陈叔却说:“当时我给你说过不参与入股,只是借给你的,你就按借款付我算了。”
许强说:“陈叔,你虽然没有那么说,但是我心里有数,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能那么信任我,支持我,相比于你的情和义,这1万元又算得了什么?”经他这么一说,陈叔这才勉强收下了。
说了一阵闲话,陈叔又问到了他和江欣然的婚事什么时候办。许强说:“现在我们正是创业期,房子都还没有哩,起码也得买了房再办婚事。”
回来的路上,江欣然问许强:“你是不是真的想等买了房子咱俩再结婚?”
许强看她一脸喜气的样子就说:“怎么?是不是等不及了?”
江欣然说:“去你的,谁等不及了?我是问你正事,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许强自从与江欣然同居以后,他才从点点滴滴中越发感到江欣然的善良和贤惠,无论在情感上还是在生活上,他已经对江欣然有了一种依赖感了,他觉得他与江欣然走进婚姻的殿堂是迟早的事。由此便说:“是呀,我就是这么想的。”
江欣然却说:“你一直不在我面前提结婚的事,我还没有考虑过哩,害得我都不好在我爸爸妈妈面前提起你。”
许强这才嘿嘿地笑着说:“那我们下次抽个时间,上门去拜见一下你的爸爸妈妈。”
江欣然高兴地说:“真的?”
许强说:“当然是真的。就怕你爸妈不喜欢我这只西北狼。”
江欣然说:“怎么会呢?只要我喜欢,他们也肯定会喜欢的。”
江欣然又接着说:“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我喜欢归喜欢,如果我哪天发现你背叛了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许强不觉一惊,心想她是不是听到我与丁虹的事了。应该不会吧,我与丁虹差不多两年多没有见过面了,她不至于怀疑到她吧?想到这里就呵呵一笑说:“不原谅打算怎么处罚我?”
江欣然说:“我也不与你争,不与你吵,我会毅然决然地离开你。”
许强心里仿佛掠过了一丝冷气,就说:“怎么会呢?有你这么漂亮、美丽、善良的靓女在身边,我哪里还有心思去和别人去浪漫?”
江欣然说:“嘴上说得好听,以后随着你的事业兴旺发达了,追你的女孩儿就会越来越多,没准儿经不起美色诱惑,为了一时的新鲜,干了出格的事儿也说不准。”
许强哈哈一笑说:“你放心好了,谁会诱惑我?再说了,我也不是随便被什么人都能诱惑的。”
江欣然说:“只要你能注意到这一点就好,我只是随便给你提个醒。”
许强觉得江欣然的话中有话,听起来有点儿怪怪的。细细一想,才不觉恍然大悟,她一定话有所指,指的这个人不是丁虹,而是杨小洋。
杨小洋自从上次用那种特殊的方式讨回来货款后,许强不仅在大会小会上常常表扬她,而且还给予了她一定的物质奖励。杨小洋的工作劲头更大了,不知道是陈东杰暗中相助的缘故,还是她天生就是一个做销售的料,不出两个月,她又拿下了一笔大业务,许强觉得她的确是一个销售人才,征求了董事会成员的意见后,就把她提成了销售部的主管。这一切本来无可厚非,奖励与提拔纯属正常,江欣然也没有提出过异议,问题是杨小洋长得太出色了,女人一出色,就会给别的女人造成压力,也会给她自己带来非议。他估计,江欣然的旁敲侧击还不在这里,可能是对他上次带杨小洋去了一次常平有看法。
他带杨小洋去常平纯属偶然,他去找王西生谈一笔新业务,恰巧杨小洋去找经销商催货款,杨小洋就顺路搭了他的车。他不得不承认,他从内心里还是很喜欢杨小洋的,这种喜欢,既有上司对下属的欣赏,也有异性的吸引。杨小洋顺路搭他的车,他没有理由拒绝,更无法抗拒。
车上了路,他的心里不免有点儿激动。这是他第一次单独与杨小洋近距离地在一起,闻着从杨小洋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特殊的茉莉香味,不由得侧目看了她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杨小洋也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粲然一笑说:“我这是第一次坐许总的车。”
他说:“是不是有点儿怀疑我驾驶水平,才不敢坐我的车?”
杨小洋马上摇着头说:“哪里呀?不敢坐你的车不是怀疑你的驾驶能力,而是没有坐车理由。今天真是碰巧了,才荣幸地有了这样一个机会。”
许强听着杨小洋的话心里暖融融的,就笑了说:“什么荣幸,以后想坐了就随便坐。我还以为我上次让你哭了鼻子,心里还恨着我。”
杨小洋咯咯咯地笑着说:“哪里会呢!我知道你那是关心我,对我好才那么说。要是不关心我,只管偷偷地笑着数钞票,才懒得说我哩。”
许强一听,不觉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才说:“不傻呀?”
杨小洋说:“你才不傻,打一巴掌,揉三揉。批评了人家,又是给纸巾,又是倒水,反而搞得人家心里过意不去。”
许强说:“所以,临出门了还要招一下小手儿,说一声拜拜。”
杨小洋一下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笑完才说:“你还记得?”
许强说:“当然记得。”
杨小洋说:“我是不是太幼稚了,让你笑话了?”
许强说:“没有,那是因为你很善良,而且又很单纯,还没有学会掩饰自己的内心,所以才把别人对你的看法看得高于一切。”
杨小洋惊叫了一声说:“我的神啊,原来你把我分析得这么透,难怪你看问题那么透彻,我真是服了你。以后我在你面前可要小心了,别让你把我的什么都看透了。”
这一句话说者无意,许强听了却不由得呵呵一笑,心想我是想看透,还是看不透呀。这样想着,就说:“哪里透彻?我也是随便说说。”
他不得不承认,杨小洋的身上的确有很大的诱惑力,这并不是说杨小洋有多么轻佻,或者说她的言语中有暧昧和暗示的色彩。客观地讲,杨小洋对他还没有过,而这种诱惑,主要是杨小洋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与生俱来的丽质与可爱,构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对她产生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向往。
到了常平,办完事后王西生请他中午吃饭,他觉得应该叫上杨小洋,就打电话叫了她来。吃过饭已经两点多了,他不可能让杨小洋自己去坐巴士,就只好带她一起来了。问题可能就出在了这里,如果说一块去办事是顺路,办完事又是顺路就太凑巧了,两个人一起出的门,又一起进的门,江欣然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可能不太平衡,现在正好话赶话说到了她俩的私事,想必是给许强敲敲边鼓,让他别吃着碗里的又想着锅中的。江欣然的提醒不无道理,人总是生活在欲望和诱惑中,如果不加以必要的制止,诱惑很有可能把人带进欲望的深渊。
又是一个正常的工作日,许强在办公室里刚刚签完了工资报表,听到了有人在“咚咚咚”地敲门。许强说了一声进来,抬头望去,就见杨小洋一脸喜气地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一条低腰牛仔裤,白色的T恤衫瘦且短,衣与裤之间,便隐隐约约地露了一抹白生生的小腰儿来,撩人心魄。等她来到办公桌对面,站定了,才发现那小肚脐眼儿正对着他,像孙悟空的眼睛一样一眨一眨地泛着金光,他不由定睛看去,才发现那不是金光,原来是她在上面镶了什么玩意儿。他差点儿晕了过去,不敢再看,急忙回了目光,问她有什么事。
杨小洋似乎看到了他的惊慌,有意识地朝下抻了抻衣服,才说:“许总,我有一个客户,他是内地T市电信局的业务部主任,他们需要一大批mp5,准备给他们所有的vip用户配发,我想请示一下你,我们理想公司能不能接下这一笔业务?”
许强一听是一笔大业务,兴奋点马上转移了过来。按着公司的惯例,业务上的事由陈东杰负责,杨小洋只能直接给陈东杰汇报,不能越级向他汇报。不过,陈东杰最近出差去了上海,她来向他汇报也属正常,就问她:“这事儿陈经理知不知道?”
杨小洋说:“我已经给他打电话汇报过了,他说我们公司不生产MP5,可能不好做。不过,他说让我来请示一下你,想听听你的意见。”
许强“哦”了一声说:“他们讲了没有,大概需要多少台?”
杨小洋说:“具体数字他倒没有说,他只说要给VIP用户配发。T市虽然在内地,但毕竟是一个省会城市,我想至少也有几十万吧。”
许强说:“你的意思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杨小洋浅浅地一笑说:“这样一个庞大的用户群体,如果丢弃了实在可惜,可是我又不懂技术,不知道我们改产行不行?”
许强说:“他们什么时候要货?”
杨小洋说:“他们说,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月底来东莞实地考察一下,合同一签,款到付货。时间是有点儿紧,我怕我们改产来不及。”
许强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踱了几步,突然一横心说:“小洋,我与你的想法一样,这是一笔大买卖,我们不能放弃。你先稳住他,最好是想办法让他答应下来,只要他能确定要我们的货,我就能想办法按时给他交货。”
杨小洋高兴地说:“真的?那可太好了。”
许强点了点头说:“现在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我必须要搞清楚,就是那位主管业务的主任与你是什么关系?在这笔业务中他的分量有多重,能不能说话算数?”
杨小洋说:“说起我与他的关系来,话就长了。两年前,我当导游时给T省电信系统的旅游团带过队,有一天,我们去观音山游玩,回到宾馆后客人去就餐,我去打扫车内卫生,没想到在座位下面发现了一个钱包,我打开钱包,哇噻!里面装着六千元现款,还有好几张信用卡,再一找,找到了失主的身份证,他叫黄伟。我匆匆打扫完了卫生,来到餐厅,就问他们谁丢失了钱包,请检查一下自己的口袋。大家都停下吃饭摸起了自己的腰包。就在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站起来惊慌地摸着自己的口袋说,我的钱包丢失了。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叫黄伟。我说里面装着多少钱,他说大概有五六千吧,还有四张信用卡。我将钱包交给他说,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黄伟接到后,打开一看,激动地说,就是,谢谢你了,真的谢谢你了。后来,黄伟悄悄给了一个红包,我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两千元现金。我说你的心意我领了,这钱我是万万不能收的。他不好意思地说,这是他的一点儿心意,请我无论如何要收下。我交给了他说,如果我是为了钱,我也不会把钱包主动交给你。他回到内地后,常给我发手机短信,又在QQ上聊过天,我觉得他人不错,也就保持了网络交往。前两天,在QQ上见到了他,他知道我在做手机销售业务,就问到我们是不是生产小灵通,他们打算要进一大批小灵通,来答谢和巩固他们电信局的电话用户。我想他既然能这么主动问我,肯定有权力决定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