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欣然一下急了,推开许强说:“你少说一句行不行,哪有你这样说话的?”马上又回过头劝小王,“你也别生气,有话好好说,来,先喝茶。”
李科长不满地看了一眼小王说:“先喝点儿茶。”然后又对许强说,“你是哪里人?”
许强说:“是北方人,老家在甘肃。”
李科长说:“北方人,难怪火气这么大。”
许强心想你们逼得让我发火,我能不发嘛。
李科长说:“咱们商量着来,你要是个执法者,碰到不办证就经营的主儿,该怎么办?”
许强说:“只要他承认错误,愿意补上就对了,我也不能一棍子就打死他,都是人嘛,将心比心,也得给他留条活路。等到公司发展起来了,他不照样交纳税收,增加就业人员,为东莞做贡献吗?”
李科长呵呵笑了一声说:“说得还蛮人性化的。”
江欣然马上说:“李科长,我们也是刚刚创业,有些事还不懂,你就给我们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吧。”
李科长说:“像你这样不办证就经营,不查封你的公司,也得给予罚款处理,你们说,怎么办?”
江欣然说:“我们刚刚才开办起来,还借了高利贷,你这样一罚,我们还怎么翻身?求求你,李科长,你就别做罚款处理了。”
李科长说:“你们呀,真是不懂。如果你当初按着正规的路子走,办理了经营许可证,完全可以按照正常的渠道在银行申请贷款,也不至于借什么高利贷。现在倒好了,借高利贷办公司,又不办理经营许可证,这是错上加错。”
许强觉得李科长说的也在理,就放缓了语气说:“李科长批评得对,你看我们公司的这些人,都是些80后90后的,年轻,不懂事,又缺少经验,还需要你批评指导。”
李科长说:“你们主要是生产加工什么产品?”
许强听别人说过,组装山寨手机的公司不能直接办理经营许可证,只能另立名目才行。想到这里,便说:“我们是生产手机配件的。”
小王说:“什么手机配件?我看你们倒是像生产山寨机的黑公司。”
许强一听这种嘲弄的口吻,就忍不住辩解说:“这个时代,本来就是一个山寨和草根的时代,世界就是由一堆山寨,几座大山寨、无数小山寨组成的,美国专利局里90% 的申请都是‘山寨’。 想当年,美国有过多少个‘山寨铁路’、‘山寨汽车’、‘山寨可乐’?还不是因为先有了大批‘山寨’,才有了他们今天的发展,又因为山寨吞并山寨,才有了统一整合的市场。生产手机叫山寨,难道各省各市每年办春晚的节目,我们住的楼房,我们用的电灯泡不是山寨?”
李科长嘿嘿一笑说:“没想到还挺有才的。”
江欣然假笑了一下说:“他也是胡说,让你见笑了。”
李科长说:“小伙子还挺有思想的,这样吧,不做处理是不行的,你们就意思一下,交10000元罚款,明天到工商所补办了手续。”
许强说:“李科长,我们现在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钱,我们董事会的成员到现在还没有发过工资哩,你能不能从轻处理一下?”
小王说:“那不行。李科长已经对你们够仁慈了,你们还不知足?”
江欣然说:“李科长,小王,我知道这样做很仁慈,但我们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这罚款你们就减免掉算了,看在我们来东莞做事不容易,又都年轻,你们就放我们一马吧。”
小王说:“法律是公正的,不管你是老人还是年轻人,一样对待。你们违规经营,不查封就是好的,让你们交点儿罚款,还这么不痛快。”
许强说:“不是我们不痛快,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的钱。要不,就罚一千,意思一下吧。”
小王嘴一撇,哼哼了两声说:“一千?我们是行政执法,不是路边的小商小贩,不需要你这么讨价还价?”
许强的火气刚要冒起,江欣然突然插言说:“我们不是不交,实在没有钱交。”
李科长说:“一千不行,要不,减免一半,五千,就这样定了,你们要是再不愿意交,我们只能上报所里处理了。”
许强看了看江欣然,一咬牙说:“好吧!既然李科长这么说了,我们明天就交了罚款,顺便把经营许可证也办了。”
李科长说:“这就对了,办上证,你们就可以依法经营,再也用不着偷偷摸摸了,到时候资金上有困难了,还可以得到政府的支持,一切纳入合法化就好办了。按严格要求,在没有办理下来前,不能允许你们的公司加工生产。”
江欣然说:“好好好,我们放假休息,等办下来再正常生产。”
送走了工商局的同志,许强陡然瘫坐在椅子上,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的事,如果刚才他不发火,结果会是一个什么样?是不是好好说一说,罚款可以全免了,或者是,他们真的会动手查封了他的公司?他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他只感到自己的火气太大了,动不动就发火,这一点很不好。上大学那会儿,他拿着菜刀去追杀抢走他女友的中年男人,事后他后悔过,上次他又对王西生发了那么大的火,他也后悔过。每次发火后,他就感到非常后悔,常常暗自指责自己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处理一些问题,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引上极端?每次指责完了,遇到下一件不顺心的事,他又忍不住火冒三丈。他不知道自己天生就是这样一个火爆性格,还是自己的修养太差,才导致了接二连三犯这样的错?
江欣然和陈东杰见许强进了办公室,也都跟来了。
陈东杰说:“托运的货我已经让他们搬运走了,这边的事儿也办妥了吗?”
许强坐直了身子,冷笑了两声说:“算是摆平了,罚了五千,奶奶的。”
陈东杰说:“这要比我想象得好多了,没有什么,迟早要办证,罚就让他们罚吧,只要我们正常地运转起来,这点儿罚款算什么?”
他知道陈东杰是在宽慰他,就淡淡一笑说:“刚才我在想,要是我不跟他们吵翻,会不会不罚款?”
江欣然说:“这一次,你虽然有点儿蛮横无理,得到的效果却不错,要是不吵翻,可能比这还惨,说不准真的就让他们封了门。”
许强一下兴奋了起来:“真会是这样吗?”
江欣然白了他一眼说:“看把你得意的。我可不是鼓励你吵架哟。”
许强就嘿嘿地笑了一下说:“不鼓励也行,只要肯定我这次吵得好,我就放心了。”
陈东杰不解地问:“我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原来是吵架。那会儿我正在搬东西,没有听清吵的什么。”
江欣然说:“你刚才没见他,真像个滚刀肉,什么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脑袋掉了不过了碗大的一个疤,好像要玩命一样,好吓人哟。”
许强哈哈笑着说:“当时一听他说不管是你从亲朋好友那里借来的还是偷来抢来的,不办经营许可证就要查封,我的火气就忍不住地冒了起来,心一横,真想跟他们玩命,你不仁我也就不义,你不让我好活我也不能让你自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怕谁?奶奶的,你越是对他客气,他还越以为你好欺负,你来点儿邪的,他反倒好说了。”
陈东杰说:“许强,嘴上说说可以,可不能动真的,以后咱就是遇到天大的事,你也不能胡来。”
江欣然说:“我看他刚才那样子,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当时我都感到有点儿怕了。”
许强嘿嘿一笑说:“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真的成了滚刀肉了,和街上小混混差不多?”
江欣然说:“我看也差不多了。”
许强说:“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处理得很好,我这个白脸没有白唱。明天你就去把罚款交了。顺便把我们的许可证也办了,办下来后,我们理想公司正式挂牌。”
陈东杰说:“欣然,办证的时候,肯定需要法人的身份证件,你不要忘了把许强的身份证带上。”
江欣然点了点说:“这我知道,陈总,我们这批运往澳大利亚的货估计什么时候能到?”
陈东杰说:“要转到香港再空运,起码也得一个星期,你问这干吗?”
江欣然说:“我是担心,那边的货款不会存在什么问题吧?”
许强觉得江欣然的担心并非多余,为了守住秘密,他谁都没有告诉。她不知道是丁虹要的货,更不知道他与丁虹之间的关系,提出这样的疑问也在情理之中。想到这里,便说:“不会的,你们放心好了。”

【黑白相搏】

创业最难熬的是前三个月,只要能挺过前三个月,后面的日子就好过多了。理想公司也是这样,到了第三个月,生产经营逐渐走上了良性循环的轨道,许强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到了五六月份,他又将他在飞虹时开发的那个新款投放到了市场,很快就在市场掀起了新一轮销售热潮,丁虹在MSN中大加赞赏,说在澳大利亚销售很好,让他再发一批货过来。他与丁虹有了上次的合作后,公司里的其他人也相信了澳大利亚的这个经销商很诚信,而许强与丁虹两个人也在合作中更加默契了。丁虹一再要求让许强以查看销售市场为名来澳大利亚玩一趟,许强说现在脱不开身,有好多事情等着自己处理,等以后有空了一定去看望她。
理想公司的新款手机出来后,国内的市场也很看好。
窦海涛听到了,找上门来要账。许强先付给了一半的欠款,说剩下的等资金回笼来了再付。窦海涛说,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你果然是一条汉子。这样吧,欠下的账,你继续欠着,我嘛,继续当你的经销代理商。许强觉得这样未尝不可,与陈东杰商量了一下,就给他发了货。
两三个月过去了,陈东杰曾多次催要过货款,窦老大说货款还没有收回来,我们这是各欠各的账,怕什么。许强知道他是故意想往后推,目的就是为他的那笔欠款多收些利息。陈东杰说,我再催一催他。陈东杰带着杨小洋又去了一趟,窦老大一见杨小洋,眼睛就亮了,当天晚上非要留陈东杰吃饭。喝了不少酒后,他又拉了他和杨小洋去唱歌跳舞,他几次把杨小洋揽得紧紧的,还动手动脚的,杨小洋实在没有办法承受,就借故家里来了人提前离开了KTV,才算避免了这个王八蛋的骚扰。散场时,他又悄悄给陈东杰放了话,要他动员杨小洋好好陪他玩一玩,剩下的那些货款他可以从别人的货款中扣出来打给他。
许强说:“这狗日的要是再不知趣,我们就找几个人去教训他一顿。”
陈东杰说:“别!别!许强,反正他也没有占上杨小洋的便宜,货款的事儿我再催催,不怕他不给我们。该避免的矛盾还是尽量避免,不该发生正面冲突就不要发生了,和气生财。”
说实在的,如果用牺牲杨小洋来换取窦老大的货款,不仅陈东杰不忍心,他也不忍心。何况,人家杨小洋根本就瞧不起窦老大这个人,你就是想牺牲她也牺牲不了。
许强一看陈东杰这么紧张,心里不觉好笑。再听陈东杰的口气,他除了对窦老大有种愤愤不平之外,好像对杨小洋还有种怜香惜玉般的关切,莫不是他对杨小洋也动了心?他想问问,刚要张口,心想还是不要问的好。过去自己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口无遮拦,相互开开玩笑倒也罢了,现在成了老板,说话办事就得像个老板样子,不能太随便了。再说了,像杨小洋这样的靓女哪个男人见了不喜欢?即使是人家动了心思也是正常的,你当老板的可以在心里默默地喜欢,难道就不能让人家陈东杰默默地喜欢?何况,陈东杰前不久与他的女朋友分手了,重新找一个女朋友也在情理之中。
杨小洋这几个人的到来,的确为公司注入了一种新的活力,也为销售部开创了新的业绩,除了窦老大这块骨头没有啃下来外,又发展了其他几个经销商和零售商,已将新产品全面铺开了。几个男孩子出门推销业务时总喜欢带着杨小洋,而杨小洋也很大方,只要是为了工作,总是乐此不疲。凡是杨小洋出马,总能取得好的销售效果,这一点深得许强的称赞。
“还是年轻漂亮好呀。”一次回了家,江欣然不无感叹地说。
“是不是看着有点儿不平衡?”许强就坏笑着说。
“去你的!谁不平衡呢?我还巴不得她比我强,为公司多创造业绩。”
“这就对了。”许强知道江欣然看到杨小洋在公司里这么受宠有点儿妒忌,又说不出口,心里有点儿不平衡,就安慰说,“你是谁?你是老板娘,员工们不可能像对待杨小洋那样对待老板娘的,他们对你不敢太亲近。”
江欣然听了这样的话果然很开心,就咯咯地笑着说:“什么老板娘,我才不想这么早就当老板娘,好像我七老八十了一样。”
许强就嘿嘿笑着说:“那就让他们叫你小老板娘。”
江欣然哈哈笑着打了他一把说:“去你的!我是小老板娘那谁是大老板娘?一说小,我好像成了二奶一样。”
许强就嘿嘿笑了说:“到时候再找一个大奶不就得了。”
江欣然说:“你敢!”说着就伸过手揪他的耳朵,他急忙避开了。
生意一顺,许强的心情一好,回到家里也就常拿江欣然开心。他觉得江欣然有一个很突出的优点,就是拿她开心时她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能从你的话中找出破绽来对付你,这一点很可贵,这样一来,就能引起两个人的互动,也能在一些玩笑话中找到共同的乐趣。
这天下午,陈东杰匆忙来到许强办公室里说:“窦海涛刚才打来了一个电话,真是莫名其妙,他说晚上叫我去喝酒,顺便让我把杨小洋叫上。你说说看,我是答应他,还是推辞了?”
许强说:“他的意思很清楚,叫你不是目的,而是手段,主要是他想打杨小洋的主意。这个王八蛋,你是怎么想的?”
陈东杰说:“我也很为难。如果不去,怕得罪了他,他故意拖着不给我们还钱怎么办?如果去了,肯定要带上杨小洋,这样一来,我的顾虑就很多了,一是怕杨小洋不肯去,二是怕去了后,他打杨小洋的主意打不上,再闹出什么矛盾来就更不好了。”
许强说:“杨小洋还不知道吧?”
陈东杰说:“我还没有告诉她。”
许强本来想让陈东杰拒绝算了,转念一想,好久没有与美女杨小洋聊天了,这也是个机会,再加上今天心情不错,何不趁机叫来聊一聊,看看这小丫头是怎么想的。就说:“这样吧,你把杨小洋叫来,我们一起想个对策。”
杨小洋就在隔壁,陈东杰叫了一声:“杨小洋,你过来!”
不一会儿,杨小洋就来了。
杨小洋今天穿着一条蛋黄色的休闲裤,白色的卡腰小上衣,越发显得美腿修长,性感十足。往那里一站,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她一脸灿烂地笑着说:“两位老总叫我?”
许强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坐!坐下来说。”
杨小洋有点儿诚惶诚恐地坐在一边,那张俊俏的狐狸脸看上去就分外迷人。
许强心想,果然是个狐狸精,难怪有那么多的人追捧她。我要不是身边有个江欣然,要不是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说不上早就发出邀请她吃饭的信号了。这样想着,便笑了说:“小洋,窦海涛想请你吃饭,你愿意不愿意去?”
杨小洋一脸高兴地说:“好呀好呀,什么时候?”
真是晕死!许强不觉暗想,人长得这么漂亮,一点儿都不知道拿捏一下自己,只知道贪吃,就没好气地说:“你也不问一问他安的什么好心,你就一口答应了?”
杨小洋咯咯地笑着说:“不是有两位老总在吗?我还怕什么?”
许强:“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他压根儿就没有叫我,只叫陈总和你去。”
杨小洋这才“哦”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你们都去。”
许强一看杨小洋的这一细微的表情,心里不觉感到了一丝欣慰,至少在她的心里还是非常在乎他这个老总,也把他当成了她可以信赖的人,就说:“我得罪过他,曾经与他争吵过,他才不叫我哩。不过,没关系,你要去,就跟陈总一起去。”
陈东杰看了看杨小洋说:“是不是听到许总不去你也打退堂鼓了?”
杨小洋想了一下说:“那个窦海涛确实让人讨厌,如果不是为了追回公司的销售款,我才不会去。”
许强一听杨小洋好像有点儿为了公司的利益随时准备牺牲自己的打算,在感动中又有些心疼和惋惜。这么靓的一个妹妹,如果让窦海涛那王八蛋践踏了岂不太可惜了,心里不免有些不舍,想提醒她别去了,就说:“小洋,他可是有目的的呀,你要想好。”
杨小洋说:“我知道,上次唱歌的时候他就不怀好意,想占我的便宜。”
许强越听越有点儿担心,如果她不知道倒也罢了,她知道窦老大是这样一个人,还要去,这就使他感到有点儿惊奇了。这小丫头,莫不是真为了那笔货款去牺牲自己?还是越是虎山越要行,去挑战自我?他正准备找个合适的话来制止她,陈东杰却有点儿着急地说:“既然你知道他是那样一个人,还要去?”
许强知道陈东杰也有点儿舍不得杨小洋,在这一点上,他们真有点儿惺惺相惜。
杨小洋点点头说:“是呀!”
许强差点儿吐血了,别人都在关照着她,她却反而不在乎,哪有这种人?真是没心没肺。
杨小洋笑了一下说:“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有办法对付他。”
许强与陈东杰几乎同时问她:“你有什么办法?”
杨小洋说:“我知道他好酒又好色,如果让他醉倒爬不起来,他哪里有机会好色?”
陈东杰说:“你有什么办法?”
杨小洋嘿嘿一笑说:“我做过白酒销售员,别的没有学到,却练就了一个喝酒的肚子,一次能喝一斤多白酒,他呢?我上次看了,他最多也就七八两,我跟他单挑,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许强心里急呼了一声小姑奶奶,笑了说:“你就别逞强了,你那小样儿,能喝一斤多?喝出人命来我可给你爹妈赔不起呀。”
杨小洋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才说:“许总,你怎么这么不信任你的部下?我真是能喝,好像是天生的,我们毕业那年,和几个男生一起去喝酒,就单挑,几个男生都被我灌醉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那么厉害。”
许强只好看了看陈东杰说:“反正有你了,多照顾着,别让她喝坏了,也别让窦海涛欺负了她。”
陈东杰说:“那是当然的,我就当好护花使者吧。”
临出门,杨小洋就向许强招了一下小手说:“放心,许总,我保证不会给你丢脸的。”
许强觉得这句话说得蛮中听的,心里一阵舒心,也笑着向她招了一下手。
使许强和陈东杰都没有想到的是,杨小洋的酒量真的很大。
到了饭桌上,窦老大还是老一套,喜欢耍个大牌儿,带了两个保镖一样的随从,一左一右的分在他的两边。杨小洋的到来使他异常兴奋,就点了上好的酒,说是好好喝一场,喝完了去唱歌。菜一上桌,窦老大就端起酒杯说:“来,陈总、小洋,今天邀你们来,一是想联络一下我们两家公司的感情,二是从我私人的角度来讲,我也觉得你们二位值得我交往。我这个人文化程度虽然不高,可是在道上混得久了,还是比较讲义气的,以后你们会知道我的为人。来,为了我们的友谊,干了。”说着,站起身,与陈东杰、杨小洋碰了一下,一饮而尽了。
陈东杰喝了,杨小洋却抿了一下放下了。
窦老大指着杨小洋的杯子说:“不行,不行,第一杯,必须要干了。”
杨小洋说:“我空肚子不能喝酒,必须等吃了东西后才能喝。”
窦老大说:“不行,你是空肚子谁不是空肚子?你要是看得起我窦老大你就喝了,你要是看不起我,就放着不动。”
杨小洋说:“窦哥,看你说的,我要看不起你,今天就不来了。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喝了。”说完,一扬头就喝了下去。
窦老大高兴地说:“好!这才够朋友,宁可胃上开洞洞,也不能让感情裂缝缝。”
等饭菜上齐,酒过三巡后,气氛也活跃了许多。窦老大开始过庄,到了杨小洋这里,他要与杨小洋猜拳,杨小洋不会猜拳,只能玩石头剪刀布。这是小孩子们过家家时就玩过的游戏,谁都会,窦老大也就伸出一只大手说:“好,就来石头剪刀布。”
六轮下来,杨小洋以4∶2赢了窦老大。窦老大喝了杯中酒,不服气,说要再猜六拳。又猜,窦老大又输,两个随从要给窦老大代酒,窦老大说,我与小洋的酒谁也不能代,谁输谁喝。喝了杯中酒,又要来,这次杨小洋有意让了一拳,猜了一个平手,每人喝了三杯。这时候的窦老大正喝到兴奋状态,话也就多了起来。窦老大说:“我还从来没有在靓女面前败过阵,这一次输给了杨小洋,心里总是不服气。”
杨小洋显然也喝高兴了,就接了话说:“窦哥,要是不服气那我们就单挑,我们也不猜拳了,你喝一杯我喝一杯,你敢不敢?”
窦老大哪里能让杨小洋的话把他吓倒,就说:“好,既然你小洋看得起大哥,大哥就跟你喝个痛快!”
杨小洋说:“好,这才像大哥。不过,我们既然是单挑,就得决个胜负。如果为了玩得更开心,我们就下了赌注,你说呢?”
窦老大说:“好!痛快!如果我赢了,今天晚上你就归我了,哈哈哈……行不行呀,小妹?”
陈东杰刚要说什么,杨小洋却轻轻碰了一下的手臂说:“说得好,如果我赢了,你要怎么办?”
窦老大高兴地说:“你说,怎么办也行?”
杨小洋说:“如果我赢了,今天就把我们的货款一分不少付给我们。”
陈东杰嘿嘿一笑说:“小丫头,不懂规矩,你这不是为难窦老板吗?打什么赌?来来来,借窦老板的酒,我敬诸位一杯!”说着就端起了酒杯。
窦老大正在兴头上,哪里容得下陈东杰的干扰,就夺下陈东杰手中的酒杯说:“陈总,你这就小瞧了我,我窦老大再没能耐,你们的那几个钱我还是随时可以付得出来的,我没有付不是我付不起,而是你们的货还没有销完,不到付的时候。既然小洋提出以付款来打赌,好!就这么定了。”
陈东杰说:“我不是说你窦老板付不起,而是觉得这样打赌的方式不太好。”
窦老大说:“有什么不好?是不是怕小洋输了你舍不得让她陪我?哈哈哈……”笑着拍了拍陈东杰的肩头说,“兄弟,放心,人家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杨小洋冷冷地说:“窦老板,话可不能说得太早了,现在谁输谁赢还没有定论。再说了,你若输了,今天怎么付?你还不得打空头支票?”
窦老大哈哈一笑说:“你放心,你窦大哥是那种不讲信誉的人吗?我要输了,明天要是不付给你,我就是乌龟王八蛋,出门碰死,倾家荡产。这样说你该相信了吧?”
杨小洋微微一笑说:“不是我不信任你窦大哥,这样太不公平了,我一个大活人儿拿来与你打赌,你却用空头支票来应付我,这算什么?窦大哥,我看算了,这个赌就别打了,只当我们说着玩玩。”
窦老大看着这个活脱脱秀色可餐的人就坐在他的对面,赢了后就可以带回去享受,他哪里肯放弃?就说:“不行,今天这个赌我是打定了。你要嫌我口说无凭,我就立个字据,白纸黑字,这样该行吧?服务员,拿纸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