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出的满把,程忠又赢了。

于波和冉处长是酒令官。冉处长见程忠一圈过完了才喝了九杯酒,大呼上当:“陈厅长,照这样下去,喝到明天程市长也没问题呀。”陈副厅长说:“喝酒要喝出两个味才是真正的喝酒。一个是酒味、一个是人情味。程市长喝酒少,可喝出了人情味,我们只有奉陪到底了。”

于波拍手称赞说:“精辟!陈厅长果然一字千金哪。”

于波宣布第二圈的规则:以“尕老汉”为主,也可唱“酒堂曲”、“快活曲”,但必须要把唱的意思用动作形象地表演出来。唱错,表演错了都得喝酒。

程忠和陈副厅长边唱边表演起来:

一个尕老汉么吆吆,

七十七哩么吆吆,

再加上四岁呀子吆,

八十一哩么吆吆,

“六个六、七个七、八个神仙、三个老,这杯酒你(我)喝上。”

第一个回合程忠输了。

第二个回合开始了:

五十两银子么吆吆,

买大马哩么吆吆,

怎么样子骑哩么呀子吆,

那么样子跑哩么吆吆

……

怀抱琵琶么吆吆,

口**哩么吆吆,

怎么样子弹哩么呀子吆

那么样子吹哩么吆吆。

“十满堂、六高升、三星照、巧七巧、两人好、一心敬。”

第三个回合陈副厅长输了。

下来是“酒堂曲”:

拳是个拳哟,反手圆,

一画呀么画了个月儿圆,

双撇大腿么斜瞪眼,

咋的个话?

没有啥,

美酒满杯都喝下。

……

接下来是快活曲:

席地而坐好自在,

畅饮“新城”多痛快,

洗愁肠哟忘烦恼,

一醉方休多逍遥。

哎海哎呀哟,

一醉方休多呀么多逍遥。

……

第二圈开始了,于波宣布规则说:酒令故事很公平,但必须逗笑大家,碰杯,谁也喝三大杯!

程忠两圈过来,酒已经喝得不少了。但他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开始讲了。他说,从前呀,一个秀才、一个将军、一个农户住进了一家客店。晚上喝酒时,秀才为了卖弄自己有文,说,我开始发令,二位套用,谁发的好,套得好喝酒三杯,发的不好、套得不好不准喝酒。

秀才发令道:

我的书桌四四方方,

笔墨纸砚摆在中央,

我在上面来来往往,

一夜一篇中状元的文章。

秀才发完令,自斟了三杯酒喝进了肚。

将军也不示弱,随即出口成章:

我的战场四四方方,

十万精兵摆在中央,

我在上面有来有往,

一夜一场漂亮的胜仗。

将军说罢,得意的喝下了三杯酒。

农夫抓耳挠腮,说不出来。秀才和将军就取笑:说呀,说得好这坛酒全归你了。

农夫急中生智,说道:

我家土炕四四方方,

我的婆娘摆在中间,

我在上面来来往往,

一夜养了对文武双全。

农夫说罢,抱起酒坛独自喝去了。

大家哈哈大笑,连干了三杯酒。

……

送走客人后,程忠就一下子倒在了于波的怀里,接着便大吐特吐起来,吐了于波一身。于波也不嫌脏,和小于小刘扶程忠上了车,到宾馆后,于波脱下了程忠和自己的衣服,小于说他拿回房间去洗。于波活动了一下颈椎说:你快去睡吧,早上起床后还要去财政厅呢。小于他们走后,于波给李玉凤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洗衣服,洗完衣服后,已经是凌晨五点钟了。他给程忠掖了下被子,然后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是酒精的缘故呢,还是心情激动,他怎么也睡不着觉……

22 祁贵的故事

走哩走哩者越走越远了,

眼泪花花儿飘满了,

把心淹过,

眼泪花花儿把心淹过了。

吃过晚饭后,沙平镇镇长祁贵独自到街上蹓跶。但他转进已经停产的针织厂大院子时,听到了悠扬的、动人的凉州花儿,他径直走到了飘出歌声的窗前,一台织机前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边“咔嚓、咔嚓”织着毛衣,一边在放声歌唱:

走哩走哩者越走越远了,

褡裢里的锅盔也轻下了,

心上的愁肠就重下了。

穷光阴把我爹害苦了,

爹爹他走到口外了,

丢下呀母女俩受罪了。

院里的迎春花开败了,

我们把爹爹想坏了,

清眼泪淌成个大海了。

在“咔嚓、咔嚓”织机的响声中,祁贵还听出有人在哭泣。他顺着窗户循声望去,一位50多岁的农妇在哭着……只见她手里拿着已经织好的帽子,麻利的在帽子上扎着花蛋儿,她就是小姑娘的母亲。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小姑娘停下织机吃惊地望着祁贵,祁贵也望着小姑娘,她长得很清秀、很干散,一件旧的短袖衫穿在她很单薄的身体上显得很宽大。一看就知道她家里并不富裕……他想,如果给这个漂亮的女孩子穿上好衣服,她肯定是更好看的。

“哟,是祁镇长呀!”杨小平妈认出了进来的人是镇上的镇长,忙擦去眼泪惊喜地说:“快坐、快坐。”

祁贵坐下问:“大娘,这是你女儿吧?”

“嗯。”

“人干散歌唱得也干散呀。”祁贵接过小姑娘双手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说。

杨大娘告诉他,“干散啥哩?把人的心都唱碎了。”

喧了一阵,祁贵就知道了她们家的大概。杨大娘说她女儿叫杨小平,她家在镇附近的杨庄村,丈夫为给她治病,债借了个一**两肋巴……由于还不上针织厂杨老板的账,她娘俩就来给杨老板干活顶债。这两年厂子黄了,她娘俩更得赚点钱,一来还债,二来她小哥又考了个大学。本说不让他上大学了,可是庄邻们都说娃子能考上大学不容易,挖窟窿借债也得让上。于是,杨大娘心一横就让上了。这不,旧账还未还上,又添上了新愁,小平她爹到新疆去搞副业,出去一年了连一点音信也没有,她大哥在煤矿,也开不上支,孤女寡母的,太不容易了……

杨大娘说着说着,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扑噜噜流了下来:“怪就怪我不争气,前些年老害病,这下可好,她爹没有了,我这病也好了……”杨大娘说着擦了把眼泪。

“别这样说,”祁贵宽慰道:“杨大叔肯定会回来的。……你放心,你生活困难我们镇上来帮你。”

第二天,祁贵把自己家里仅有的5000元存款从银行拿了出来,交给杨大娘还账。杨大娘说啥也不收祁镇长的钱,她也是不敢收呀,可是,那天的祁镇长很坚决,他帮杨大娘还账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他说:“大娘,我虽然当着镇长,可我也是一个农民的儿子,镇长是干啥的,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我的工资是不高,可我月月有个麦儿黄。再说了,我家又不在镇上,花钱的地方不多。你收下这笔钱先还上账,等你挣上钱,再慢慢还我,另外,我先想办法把小平大哥调进城里,他就能拿上工资了,这是一。这二呢,让小平学个技术,我也想法在城里给她找个干的,这钱不就来了?”

杨大娘见祁镇长说的情真意切,非常感动。她听说过这位祁镇长的为人,别说是在镇里了,就是在全汤县,也是呱呱叫。再说了,如果能靠上镇长这棵大树,也是她们家的万幸。

想到这里,她一把拉小平给祁镇长跪下了。她说:“快给祁镇长磕头,谢谢他的大恩大德。”

此后,祁镇长和杨小平家就走得越来越近了。他隔三差五的来杨家坐一坐,吃一顿两顿家常便饭。杨大娘呢,时常也让杨小平给祁镇长洗洗涮涮、缝缝补补,杨大娘常挂在嘴上的话就是,你镇长在镇上没有个家,有啥要小平干的活,你就吭声,让小平给你干去。

起初,祁贵也确实没有想要沾杨小平便宜的意思。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对一切有困难的人,他都乐意诚心实意帮助。所以,杨大娘像所有得到过祁贵帮助的人一样,把祁镇长当恩人看待。他下乡三天、五天回来,她总要杀一只鸡让他吃,他呢,下去几天就受罪几天,他自己不吃老百姓的,还给全镇干部都订了条规矩,下乡自带干粮。所以,每次下乡回来,他总要在杨大娘这里解馋,好好的吃上一顿。当然了,他十次有九次都变着法儿给杨大娘在其他方面给予必要地、力所能及的帮助。


23 第二天21时19分

站在汤山顶上远远望去,夜幕下的新城像一条游动的大鲨鱼。市委市政府大楼和对面的广播电视大厦,就是大鲨鱼的两只眼睛和鱼鳃。而吕黄秋的环球集团就是大鲨鱼的心脏……

环球大厦很宏伟、高大,是新城市第一高楼。一层至三层是大酒店餐厅、商业大厦;四层夜总会;五层是洗浴中心;六层、七层是环球集团办公室;八层至20层是大酒店客房。五层的洗浴中心分两段,左边三分之二的房间是洗浴中心对外的桑那浴包房,有直通六层办公楼和四层歌舞厅的暗道。右边是环球集团的接待处,不对外。接待处一共有三个特大型包厢,其中一号和二号包厢里没有客人,三号包厢里有几个人正在喝酒。

瘦瘦高高的市委副书记祁贵坐主席,高高大大的市委副秘书长金玺和胖胖的刑警支队长辛银分别坐在两边。下首是祁贵的外甥刘海峰,他的皮包公司刚刚兼并了市中型国有企业锅炉厂,成了“新城市锅炉工业有限责任公司”的副董事长兼总经理。

这些人中间,除刘海峰之外,其余人都闷闷不乐,尤其是祁贵和辛银,脸色非常难看。桌上的美味佳肴没有吃掉多少,有些菜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祁贵能不发愁吗?上午的市委常委会让老顽童一搅,开成了另外一种情况。这在这些年来是从来没有过的。这个杨栋这是怎么啦?他发的是什么神经啊?一般情况下,临下台的人应该是不得罪人的,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下可好,想提的没有提上,最怕提的汪吉湟却提上来了。这个姓汪的可不是吃素的,他要来查案子,还不查个底朝天?到时候还不牵连到我祁贵?

辛银的心情更是糟糕透顶,本想着当他个副局长,把环球集团的哥们做下的爆炸、持枪伤人等案件永沉海底,可自己没上去反倒来了个汪吉湟。这个汪吉惶不但分管刑警支队,而且还主管“5.18”案的侦破……这不乱了套了吗?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清楚了,我辛银不但要败在汪吉湟的手下,而且很可能连脑袋都保不住。不行,我得行动,千万不能让汪吉湟稳稳当当来做这个副局长,要让他千难万难,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让吴旺发做了他!对,就这样,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金玺端起酒杯说:“祁书记,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不定还有好事在等着咱们呢?来,为忘掉烦恼干杯!”

辛银也积极响应:“对!祁书记,我们要迎头痛击,决不能让他们看我们的笑话!”祁贵见辛银要跟自己碰杯,便端起酒杯碰了一下说:“对!咱们不能坐以待毙,首先是主动出击,搏出一片天地来。来,为我们渡过难关干杯!”

几杯酒下肚后,祁贵问辛银:“吕总联系上了没有?……你马上联系,就说我要见他。”

辛银说:“好的……祁书记,咱们叫几个小姐吧?”祁贵点了点头。

……

辛银见众人都带着小姐走了,只有祁贵坐着不动。他问祁贵:“书记,你怎么办?”

祁贵说:“让那个酒店女经理来。”辛银说:“不太好吧,她是吕总的人。”“吕总的怎么样?他又没娶到家里。”祁贵没好气的瞪了辛银一眼。辛银只好用手机拨通了环球大酒店女经理方丽丽的电话。

一会儿功夫,方丽丽急匆匆走了进来,辛银便带着早已等不及了的小姐走了出去。

方丽丽向祁贵伸出了白皙的右手:“书记,您好!”

祁贵一把抓住了方丽丽的右手,一拉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迫不及待的就要非礼。

方丽丽用手堵住了祁贵的嘴,说:“到桑拿客房里去吧。”

祁贵被方丽丽搀扶着,走进了客房。方丽丽问:“先蒸一蒸?”

“不!”祁贵搂住了方丽丽娇小、苗条的身体,用嘴在她的漂亮的脸蛋上啃着,说:“等一下再蒸吧……”

在祁贵身下,方丽丽问:“你上次答应我的事,怎么就没动静了呢?”

方丽丽这句话问的极不是时候,祁贵气恼的停止了动作:“你还真想去旅游局?”

“我想。”

“放着大酒店的经理不好好当,去当个干部有啥意思?”

“祁书记,”方丽丽美丽的双眼里流出了泪水,她说:“你知道吗?我这个经理当得有多难吗?干工作倒也不说了,我还要应付那么多的男人,我实在受不了啦。”

“要不,我给你买套房子你搬出去住,谁也不敢和我姓祁的作对,包括吕黄秋在内。”

“不用你买,我有钱。你给我弄块地皮吧,我让人盖好房子,我开一个咖啡吧也行,然后招几个人,我可以干得很好,我不能没有事业呀。”

祁贵这下高兴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你用不着盖房子,我早就盖好了一栋小二楼,正在为办房产证填谁的名字而发愁呢,就填你的名字吧,你再花个二三十万装饰一下就可以开张了。趁着我现在手中有权,把一切都办好。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嘛!不过,从今往后你得老老实实跟我一个人好。”

方丽丽泪眼婆娑的说:“我正巴不得呢,吕黄秋,还有吴旺发,这两个恶棍我不敢得罪呀。也只有你敢得罪他们,我实话实说,别的人都保护不了我……”

祁贵搂住了方丽丽的肩头:“这两个混蛋你交给我就可以了,我保准让他们再不敢碰你一下……丽丽,你就放心吧。”

方丽丽点点头,像个温驯的小猫一样,一头钻进了祁贵的怀里……

24 祁贵的故事

一天晚上,祁贵为小平大哥的工作调动请人喝酒。因为对方答应了要接受杨小平的大哥,所以祁贵已高兴就喝高了。回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多钟了。他没有去镇政府去睡觉,而是准备到针织厂杨大娘家里去一趟。一来让大娘给他做一顿揪面片子吃,二来让大娘告诉她儿子,工作调动的事儿基本上妥了。

他哼哼叽叽唱着歌,摇摇晃晃来到了针织厂。他未叫门,从铁大门上翻了进去,看门狗大黑认识他,扑到他腿上、脚上闻了闻,便走开了。于是他想起了乡下的“三大怪”:“石头磊墙墙不倒,姑娘**娘知道,嫖客翻墙进院狗不咬。”他暗暗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我怎么可能是嫖客呢?”他苦笑着摇摇头径直走到了杨大娘的住处,一推门门是开的。他不但走了进去,而且轻车熟路拉亮了电灯,反手关上门。他说:“大娘,快起来,我要吃你做的行面揪片子……”

他说着话往床上一看时,吓了一跳。床上没有杨大娘的影子,只见杨小平脱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大张着双腿睡得正香……天哪!这丫头,睡觉咋连内衣都脱了呢?

他本来是想给她盖上毛毯的,可是,杨小平的隐秘之处清清楚楚的就在他的眼前……也许是发育未全的原因吧,那个地方白白净净的,没有一点儿瑕疵。他情不自禁地坐在了床上,然后又轻轻地在她身上抚摸……

这个星期由于工作忙的原因,他没有顾上回家,现在又看到了杨小平的身体。他是个健壮的男人,他没有办法拒绝来自一个清纯女孩子的诱惑……望着望着,他动心了。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燃起了熊熊大火,他忙过去插上了房门……他怕她醒来吓一大跳,他就没有关灯,他只是把窗帘整了整,就手忙脚乱的脱掉了衣服,上到床上时,他的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真的是酒壮色胆啊,他毫不犹豫的压在了小姑娘的身上……

其实,杨小平早就醒来了,就在他抚摸她的时候……她悄悄的睁开了眼睛,但她知道是祁镇长时,就没有喊叫……

祁贵不敢动作太大,仍是小心翼翼地前进,再前进……一阵猛烈的剧痛险些让小平叫出声来,她咬紧了牙关忍着……祁贵见小平用双手抱住了他,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

对杨小平来说,多年前和祁贵的第一次,她这辈子是不会忘记的。当然了,祁贵也是忘不了那个晚上的。今天,他们旧话重提,爱情的潮水涌上了心头……祁贵因为心情舒畅,就在新买的别墅里和杨小平折腾了近两个小时……吃过午饭后,他把钥匙交给了杨小平:“小平,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你的家。记住,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准到这里来。”

“我妈也包括在内?”杨小平小心地问。

“你妈除外。”祁贵从抽斗里取出了房产证,交到了杨小平的手里说:“记住!其他任何人都不准到这来!小区卫生费、水电费,包括电视收视费等,我都交上了。你呢,只管住,另外,手机号也不准告诉别人,最好关机,每天给我打一次电话,有空我会来陪你。还有,要出门先告诉我,我要找你我会打电话到厂里去的。”

杨小平接过房产证看了一下,见自己的名字赫然写在上面,很激动,走过来抱住了祁贵的腰,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口上。祁贵捧起杨小平的小脸,在她粉嘟嘟的小嘴上亲了两下。

“我走了。”祁贵说着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天还是阴沉沉的,他戴好墨镜走出了环球别墅区。正好,一辆的士开过来停在了他的旁边,他急忙拉开门坐到了车上。到大什字红绿灯路口时,他发现自己的坐车早已停在了那里。

“回家。”祁贵上车后看了一下手表对司机说:“回家睡一觉,下午四点来接我。”

祁贵的家在市委家属院。他住的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普通楼房,室内的装修也很一般。这跟他在大会上大讲特讲反腐倡廉一样,表面上给人的感觉是祁书记这个人特廉洁,是一个言行一致的好领导。

25 第三天7时50分

汪吉惶已经正式上班了,他的办公室在公安局三楼的把头。

这天早上一上班,他就坐在了崭新的写字台旁边。他看着有自己照片、印着自己名字和职务的桌牌,心潮澎湃……做到这个位置上,他没有丝毫的轻松和兴奋,更多的是一份责任,一种使命。既来之则安之,我汪吉惶既然坐到了这个位子上了,我就的对得起这个位置。还是自己那句老话,当官不为民办事,不如回家放羊去。

昨天晚上,金安局长给他讲了新城市公安局的一些状况。说积压的案子一大堆,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是恶性案件,什么持枪伤人、绑架、敲诈勒索、入室**、爆炸案……

汪吉湟听完这些,震惊了:过去他听说过市上的好多案子破不了,但没有想到问题比听到的要严重得多。于是,他就想,这个市公安局究竟是干啥吃的,你这个公安局长难道是摆设吗?金安看出了他的心思,就主动把他一直以来等待时机而采取的一系列自保措施告诉了他。

汪吉湟便忿忿然地说:“当官不为民办事,不如回家放羊去!当公安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带孩子!”

金安沉痛的说:“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的新市委书记就要来了,我决不会像过去那样只顾写字了,你就放心吧。我忍辱负重了几年,虽然败坏了公安形象,给党和人民造成了很大损失。可我终于坚守住了这块阵地。不然,别说市委常委了,就是这个公安局长我也早丢了。那上台的就只能是那些为非作歹的人了。”

汪吉湟这才感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过火了,便上前握住了金安的手说:“对不起金局长,我是不该对你这样说话。”金安说:“汪副局长,你就大胆的干吧,我老金从今往后就是你的坚强后盾!”

昨天整个晚上,他都没有睡着。今天早上七点钟,于波从省里把电话打到了他的家里。汪吉湟一听电话就激动得跳下了床:“于书记,你快点回来吧,我们都等不及了,连金安局长也是。”于波平静的说:“稍安勿躁……做为公安局的一名主要领导,要有城府,要冷静。眼下,你的任务是先通过金局长,以及局里的同志们,包括现有的文字材料等等,了解、掌握情况……”

汪吉湟安静下来了,他说:“于书记你放心吧!我遇事一定不急不躁,大事小情多请示金局长,多和他沟通。”于波高兴的说,“很好。你们就放心吧,我很快就来了。”

汪吉湟了解了一下情况才隐约知道,金安局长只写字不工作是出于当时的形势所迫。由此看来,这新城的公安局局长怕是不好当哪!

想到这里,他就来精神了,他麻利的站起来倒水擦桌子……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悄没声息地走进到了他的办公室,跪倒在了他的后边:“大局长,救我女儿。”

汪吉湟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他忙扶起了跪在面前的老太太:“大娘,有啥事你就给我说吧,我姓汪,是新来的副局长,专管案子。”

老太太被汪吉惶扶到了沙发上,她没有说话眼泪先流下来了:“我知道你,汪局长,我娘家在汤县,你是个好局长,我才偷偷来给你说这事儿的。我女儿病得很厉害,她是那天吓的呀,先是糊里糊涂,紧接着又发高烧,怎么也退不下去。”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刘婷。”

“在哪里受了惊吓?”

“市郊环球别墅区西区38号,就是她的家里。那天,她从外面回来洗澡时,进来了一个拿枪的男人,她刚要叫人时,那个坏蛋就把枪口顶在了婷婷的腰眼上,她吓坏了……”

“手枪还是长枪?”

“是手枪。”

“你女儿受伤了没有?”

“没有。只是吓坏了。我婷婷说,让我千万别把这事儿说给别人。”

“受害者还怕别人知道真相?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她丈夫是干什么的?能买起别墅的人,一定是很有钱的人。”

老人说:“就她,她,一个人。”

一个人?汪吉湟似乎明白了什么。

……

送走刘母后,汪吉湟敲开了金安局长的办公室。见金局长正在收拾条幅、墨宝,就想起了“公安局长卖字画”的传言。他笑着说:“怎么,金局长,你还要去卖字画呀?”

金安拍拍手上的灰尘,让汪吉湟坐下来说:“这几年写字,还真写上瘾了呢。不过,从今往后,怕是没有时间写字了。我想好了,有时间就写几笔没时间就拉倒。”

汪吉湟把刘婷母亲反映的情况说了一遍。金安一惊:“又是持枪?三年前于书记抓过的那个持枪伤人案,一伤好几个,伤者也是不报案,这个刘婷也不想报案。这说明罪犯跟三年前发生的案子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另外,这个刘婷是干什么的?别墅区都是富人住的地方,这要弄清楚……”

汪吉湟说:“金局长,我初来乍到,对好些情况不了解,你应该把知道的情况告诉我。”

“吉湟,”金局长压低声音说,“我可以告诉你,刑警支队长辛银很可能已经陷进去了……我听杨书记说,有人举报辛银和吴旺发是拜把子兄弟。这吴旺发你总该听说过吧,外号‘神枪吴大侠’。而三年前于书记就断定此人是那个持枪伤人、入室**的犯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