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吉湟心情沉重的说，“局长，孙至富绝对不是畏罪自杀，这案子又是吴旺发这帮恶魔干的。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金安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你安心养伤吧，这事你先不用太操心了。”
“是呀。”宿伟接上说，“汪局长，你放心吧。你好好养伤，我们决不会被吓倒的！”
48 第四天18时00分
三部小车，一部面包车，还有五台运送食品蔬菜的大货车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下，在通往引黄入新工程工地的崎岖的简易公路上行驶着，颠簸着。
第二部小车里，程忠给于波介绍着这段路。他说：“这段路实际上是修在悬崖峭壁、巨壑深沟上的，你瞧，这地方多危险。”
于波认真的看着车窗外的危险地段：“程市长，你真有远见、真了不起，在这没有路的地方，不！荒山野岭上修路，其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程忠动情的说，“真正了不起的是汤县的领导和人民，是他们流血、流汗修出这条路来的。于书记，快看，这个地方我们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绝命崖’，你看，你看，我那次就差点从这里掉下去……”
于波顺车窗往下看，被称为绝命崖的山崖下，是狰狞、吓人的怪石，深不见底的峡谷。于波啧啧连声说：“要是从这地方掉下去，别说是人，就是钢甲车也会粉身碎骨的。”
程忠双手交叉到一起说，“当时我正在一辆履带式推土机上，车好好地走着，我在观察前面的山包怎么炸，这时车突然滑了下去，被绝命崖边上的山石挡住了。你看，就是这块救命的石头！要不是它拦住推土机……可真悬呀，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怕呢。后来我想，我如果那天死了连个烈土都算不上，引黄入新没有立项，还谈什么立项，人家根本就不让你去搞，是我偷偷与汤县的领导谈，他们是引黄入新的第一受益地，当然很支持了。可是我真要出事了，只能背一个对抗市委领导、死有余辜的罪名。”
于波笑了，他说：“程市长，这是哪里的话，这引黄工程是肯定要上的。同时，这说明你的自信很有基础嘛。咋就这么想啊？”程忠也笑了，“当时如果知道你要来新城，我就把这路弄宽一些，反正工程完工后再打一个山洞就是通往邻省的一条道路，两省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汽车在弯弯曲曲的简易公路上艰难地前行，距引黄工程工地已不远了。于波感到胸膛内隐隐约约的胀痛。他问，“程市长，咋样？你有什么感觉？”
程忠双手交叉到一起说，“这是高原反应向我们挤眉弄眼呢，我都听见声音了：喂！快来吧，你们若能经受住考验，我就嫁给你！”于波被程忠的玩笑逗得大笑了起来。
眼前出现了一片稀疏的松柏林，朝右向前看去，碧海林涛郁郁葱葱，近处的山体仍然是怪石嶙峋、奇峰连绵，山下的泉水叮咚流淌。
“于书记，公安局按省里的要求，给市政府打了个报告，要建立交通自动化监测中心，仅电子警察一项，就要投资上千万元。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你看呢？”于波反问程忠。
程忠习惯的把双手交叉到一起说，“公安要现代化，建立这个中心是必要的。但根据我市的实际，公安局首要解决的是公安干警的生活、住房、工作条件，解除他们的后顾之忧，加大破案力度，把群众最关心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问题解决好，待财政状况好一点了再考虑这件事。”
“没错！”于波喝了一口阿尔山矿泉水，“引黄入新工程的缺口达三亿多呢，哎？程市长，杨栋同志动身了没有，他什么时候到北京去跑资金啊？”
程忠笑着说，“动身了。不愧是老同志，信心十足。他对市委市政府聘他做引黄入新工程的顾问很满意……是市财政局的两个同志陪他去的。再加上刘省长的关系，解决个两亿元怕是没问题的……立项？立项更是没问题。”
于波接着说，“这两亿元到位不知到啥时候了……省里的两亿七，也是分期分批划拨，首次拨的款只能是撒胡椒面了。我看这事是不是考虑考虑让企事业单位、干部工人捐点款。这毕竟是新城市的一件大事情嘛。”
程忠又把双手交叉到一起说，“我看这主意不错，搞一个动员大会，当场捐款，效果能好一些。另外，干部职工定个数字，干部50，工人20，个体户也50，企事业单位统一由各单位直接在工资中扣除，这笔钱也能解解燃眉之急。”
于波高兴地说：“好主意。”
两人正谈着，车到了引黄入新工程二工区所在地。这里驻扎着铁道部隧洞总公司第一工程处的干部、技术人员和汤县调来的五万民工。民工的任务是开劈隧洞出水口前面的建房用地和出水口外水流出后的导向工程工作。因为隧洞工程正式开工后，农民工是用不上的。
这里的战场已经摆好，隧洞出口处几百平方米左右的平地上已经搭起了帐篷和一排排简易砖头平房。相对而望的两排平房中间，是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面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给人一种振奋感和奋发向上的力量。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引黄入新引水工程指挥部的领导和施工干部已经等候在了一处简易的停车场边上，新城市四大班子领导的车和后勤、卫生、运输车队徐徐开进了停车场地……在迎候队伍的最前边，人们看到了引黄工程指挥部副指挥钟祥，他的双眼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49 第四天21时12分
晚上，钱虎请中级法院的副院长佘美吃饭，饭后，他们又到了新城环球娱乐中心保龄球馆……
佘副院长投完了最后一个球，突然想起了什么，也没看投球的结果，问钱虎：“钱总，你不是说有事要和我商量吗？”
“是呀。”钱虎朝休息室伸出了手，“请。”
进了休息室，见一小姐正在拾掇茶几上的果盘，佘副院长把人家的耳朵揪了一下说：“刘小姐，啥时候再陪你佘叔叔啊？”那小姐羞涩的一笑说，“那要看佘院长大人的时间了。”佘副院长大笑了起来。钱虎朝刘小姐挤挤眼，刘小姐打开了休息室里间的门：“佘叔叔，请。”
佘副院长连钱虎都未看一眼就进去了，紧接着，里间门“啪”的一声锁上了。钱虎摇摇头，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抽烟。很快，里间便传出了“山呼海啸”、“惊天动地”的声音。
钱虎想，这些老爷们幸福呀，随时随地都能做这样的事。想我老钱，百事缠身，任身边有那么多的美女，有时连看一眼的兴致也没有。
钱虎是地地道道的吕九庄人，当年吕黄秋创业的时候，钱虎一点也看不上这个身不满五尺五的大队支部书记。没想到几年过去，吕黄秋像吹气球一样发起来了。就在吕黄秋开第11个工厂的时候，他投靠了吕黄秋。吕黄秋也真是个人物，他没有把这个有点能耐而曾经看不起他的人拒之门外，相反的他把第11厂的厂长交给他当。钱虎在感激涕零之际，想这吕黄秋心胸宽广，日后必成大器。所以他就加倍努力地工作，百倍地为吕环球献计献策，千般地讨好吕黄秋。钱虎终于有一天爬上了环球集团的副总位置。后来，市内成立了不少类似于环球集团这样的企业，他们的产品跟环球集团的产品几乎是一模一样。为了和环球集团竞争，这些企业不惜倒贴血本，压低价格出售。这时候，环球集团的销售量急剧下降，产值由过去高峰时的18个亿下降到了这时的11个亿多一点。
对此，吕黄秋失眠了，他连夜找钱虎商量对策。钱虎给吕黄秋指点迷津时，送了16个字：上下讨好、兼并同行、出奇制胜、迅猛发展。
上下讨好是讨好省里、市里、区里；兼并同行是通过方方面面的压力使这些同行对前途无望时，环球用最低的价格将这些企业买过来；出奇制胜就是在稳坐钓鱼台的同时，瞅准机会先拿下一两个贪财的主，以点带面，为全面收购这些企业创造条件；到了那个时候，环球就不是一般的发展了，而是成倍的、几十倍的发展。
吕黄秋采纳了钱虎的建议，两年之内，环球就兼并了23个工厂，产值一下子猛增到了23个亿。企业在国家乡企排行榜上进入到了前十名，吕黄秋也由此成了市、省、国家的知名企业家。后来，环球集团为了寻求进一步的发展，就走上另外一条路了。说白了，就是违反党纪国法、与人民为敌的路。钱虎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激流勇退，而是主动提出为减轻吕黄秋的压力当上了总裁。吕黄秋也确实对他不错，把自己老婆、子女弄到美国去定居、上学的同时，把钱虎的老婆和孩子也移民到了澳大利亚。这就是钱虎竭尽全力保护吕黄秋、全心全意为环球集团服务的原因……
佘副院长“酒足饭饱”后走出了里间，兴致勃勃地让老钱快说是什么事。钱虎问：“公安局能不能告？”
“告公安局？”佘副院长迟疑了一下说，“有什么不能告的，只要他违背了法律条文，我们照样收拾他们。不过，老钱，你得有证据。”
钱虎说：“第一，几年前公安局的三产‘公安实业公司’借了我们2000万，至今未还。眼下，听说这个公司已不存在了，当时借钱时，是公安局担保了的。”
公安局担保了？佘副院长大喜过望。
钱虎把一份借款合同给佘副院长看。佘副院长看过后说：“没有问题，你们就向我中级法院起诉，我保你胜诉。”
钱虎继续说：“这第二嘛，听说昨天晚上他们的一个刑警在汤县开枪打死了人，这事能不能起诉？”
佘副院长说：“公安滥用权力，随便开枪打死人，是一种无视国家法律的表现。这更应该告。同时，老钱，你要整公安局，除了打官司外，还有个好法子。”
“愿闻其详。”
佘副院长传授高见：“花点钱买通报社，将这一系列的事在报上整版刊登出来，还怕新城市引不起地震吗？啊？”
钱虎把酒杯端起来碰了一下佘副院长的酒杯说：“院长，果然是高见！”“哈！哈！哈！……”“嘿！嘿！嘿！……”
50 第四天23时00分
金安说什么也不会想到汪副局长会出事，而且又是一起爆炸案。这帮家伙也太猖狂了，根本就没有把堂堂的公安局放在眼里，这完完全全就是一种公然的挑衅。我身为公安局局长，过去无所作为是环境使然，好不容易熬到了理直气壮当公安局长、扬眉吐气的办案子的时候了，难道我还会退缩不成吗？我不但不会退缩，而且还要抓住这帮穷凶极恶的家伙。一为过去不作为的公安局正名，二为受苦受难的老百姓伸冤。
中午在秦远乡龙沟村调查葛老汉的死因时，下岗在家的妻子素娥打来了电话，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女儿金虹病了，发烧38度九，你也不回家管管。儿子从大学打来了电话，说要去旅游也没有钱。”说完了素娥还发脾气说：“这个家你还管不管了？”
金安一烦闷，就没有吃汪强送到车上的羊肉，一天了什么东西也没有吃。现在，他感到又饿又困又乏，也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像一座山一样朝他压来。他想，市公安局能顶住这巨大的压力吗？市委市政府能一如既往的支持公安局吗？回答是肯定的。顿时，他浑身又充满了信心。他想，要想经受住这场血与火、生与死的考验，就必须为干警踏踏实实的做点实事，解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因为，他从自己的家庭状况联想到了普通干警的家庭条件。好在他还有房子，局里三分之一的干警连住房也没有，半年的差旅费没报销了，就更别谈什么福利了。这三分之一干警的住房是金安的一大块心病，眼下福利分房没有了，要想解决这一问题就是局里补贴一半，另一半干警自筹。局里的一半就指望市财政局了，有于书记和程市长，这一半会解决的，尽管这两年的市财政也很困难。
市上的财政能不困难吗？据说环球集团一家就欠税两个多亿，油建公司也欠税好几千万，收不上税，你的财政状况能好吗，那么，这干警的一半能筹齐吗？肯定是筹不齐的。要说这几年公安干警的工资也不算低。可是办案需要经费，出差就得自己贴钱。据财务科长反映，刑警支队百分之七十的干警当月根本领不到多少工资，全扣借款了。借的款出差花光了，就在工资中扣，没有工资给家里交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能集资一半建房吗？这事也得给于书记程市长汇报汇报。另外，三产公司没有了，他想在那栋小楼上办个幼儿园。抽专人保育干警的孩子，让他们安心于公安工作，这事儿也得给市上汇报。还有，还有……
还有好多急需给干警解决的事情呢。这些事，过去他想都不敢想，想了也白想，人家祁书记一把手遮天，你公安局的事人家这个分管公检法的书记就从来没有管过，除了发号施令，还是发号施令。除此之外，啥也没有。他又想起了辛银，这个想当公安局副局长的人可是很富有，有自己的小轿车，估计是环球送的，据说还有一栋别墅。说穿了，这些人就是公安队伍里的败类，不清除怎么得了。今天下午四点多钟，虽略施小计抓住了这家伙的狐狸尾巴。可这个家伙就是拒不承认给环球集团打电话是通风报信。虽暂时拿他没办法，可总算把他的支队长职务给解除了。
程市长听了他的电话汇报后，赞扬公安局当机立断，是好样的。这时候，他又想起了于波、程忠这两位领导，这干工作的人跟不干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样，不干工作的人很消闲，这干工作的人就是很忙。此时此刻，这书记市长恐怕还在思考明天引黄工程开工典礼的事吧？
金安！冷不丁有人叫了他一声，他吓了一跳，还没看清楚面前是谁，后脑上就挨了重重地一棍子。这帮人见金安昏死过去了，还不罢休，还脚踢拳打了一阵，发现有人来了，才一溜烟溜进了一个小巷子跑了。
来人见是公安被人打了，忙跑到一家商店里给“110”打了电话。一会儿工夫，110出警车赶来了，把金局长送到了市医院急救室。
51 第四天24时00分（1）
辛银通风报信被停职、接受“询问”后，恐慌极了。他感到世界的末日已经来临。这之前，虽不能保证没有人怀疑过他，议论过他，但他总是很自信，你谋到了、想到了算什么，亲眼看不到我辛银的所作所为，你就是谁也对我没有任何办法。办案不是有两句话么：事实为依据、法律为准绳嘛。你虽然怀疑了，可没有事实。到现在为止，我辛银仅仅只是给环球集团打了个电话而已。就这一点点证据，你金安是奈何不了我辛银的！
市委常委会没有通过他公安局副局长的提名时，他沮丧得不得了。为此事祁贵和钱虎都给他做过工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还是刑警支队长，只要你小心点别再出岔子，这就够了。一旦我们的任意一个计划实现了，你就不是升副局长的问题了。所以，你要沉住气，好好干，机会马上就要来到了。
为了这个“机会”，辛银还真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他装出一副尊重领导的样子，大事小事往汪吉湟办公室里跑。你姓汪的也别得意得太早了，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有朝一日，只要咱俩的位置一换，让你给我姓辛的洗脚我还不要你呢。
可是，毕竟今非昔比了啊！不过，也没有什么了不起。那钱虎的话来说，这就叫“卧薪尝胆”。为了有一天能坐上公安局局长的位子，别说是“卧薪尝胆”了，就是卧“刀山”尝“毒药”我也甘心情愿。
过去局里的大小案子，虽上有局长，可一切都是他辛银说了算。眼下不同了，金安这个老家伙也蠢蠢欲动，跟过去判若两人，这个老家伙是一只老狐狸，过去咋就没有看出来？汪吉湟更是个不安分的人，上窜下跳，不得了呀，好像在这里真正拥有了用武之地似的。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摸清这两个人的脉搏，同时为了早一天实现自己的梦想，只有“卧薪尝胆”、东山再起一条路了。所以，虽然没有当上副局长，可我还是刑警支队长，我还掌控着公安局“刑事侦查”的权力呢！不然的话，还不让环球的哥们笑话咱啊？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回合他就败下阵来了。这汪吉湟使了个小小的圈套，要去抓什么案犯。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吴旺发二旦子可能暴露了。于是，就赶紧钻厕所给环球的哥们通风报信。然而，他在厕所里还没有把电话打完，就束手就擒了。**的汪吉湟，你太可恶了，真正是可恶透顶！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到我的脚下。
就这样，辛银在公安局被金安等人询问了整整24个小时。在这24个小时里，他干脆来了个死不可口。因为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再加上“放长线钓大鱼”的考虑，金安只好把解除了刑警支队支队长职务的辛银给放了。
眼下，一个实实在在的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刑警支队长丢了，这就意味着辛银在公安局的地位、环球的地位都没有了。怎么办？先给钱虎他们通通气，看下一步怎么办？电话是打不成了。想来想去，还是找个地方安静一下，认真的考虑考虑再说吧。主意拿定之后，他大大方方把办公室和有关材料交给了宿伟。宿伟这小子也真**的不是个东西，你也不想想，你这大队长是谁提的？这小子忘恩负义，居然在关键时刻没有出来保保我辛银，竟然带着人把老子抓起来了，**的，你小子等着瞧！
放出来的辛银首先想到的一个地方，就是新城市郊环球别墅区124号别墅。那是吕黄秋当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想到别墅，自然就想起了情妇江巧霞。正如她的名字一样，那是一个小巧玲珑、温柔可爱的好女人。
怎么去呢？过去他没有多少顾忌，开上警车到锅炉厂家属院外边一停，一个电话江巧霞就下楼了。他的车技真好，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摸着江巧霞的小手或是大腿，油门一踩一溜烟就到了环球别墅区124号院门前。那些护卫别墅的保安也对他很好，见他的车到了笑笑就放行了。停下车，江巧霞就像主人一样昂首挺胸，噔噔噔噔到门口，开锁进门，脱衣洗浴，然后与辛银同枕共眠、游戏良辰。
今天自然是不能开警车去了，他打了一辆的。为了甩开可能跟着的“尾巴”，他让出租车司机开着车从北门绕到西门，又从西门绕到东门。然后，他又换了一辆出租车，又从东门绕到了南门锅炉厂的家属院。他不但让司机把出租车停在了一个没有路灯、没有一点点亮光的地方，而且还熄了车灯。他下车来看看后边，确定没有人跟踪时，才放下了心。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夜里零点了。
他算算时间今天是星期天，那个当车间主任的笨熊王平恰巧是夜班。这样一想时，他仿佛看见了江巧霞睡着的样子，于是便迫不及待的打通了江巧霞家的电话，电话铃响过五下时，电话通了。他没有吭声，怕王平那小子在家。结果，传来的是她低低的、甜甜的声音：“喂，你好。”
辛银忙说：“巧霞是我，你快收拾下楼。”江巧霞说，“这么晚了。”辛银说，“我有急事呢，快下楼吧。”江巧霞说，“那好吧。”电话挂上了。
出租车开进了环球别墅区，还没有到124号院时，辛银就让车停下了。他付了款，拉着她的手就朝124号院走去。突然，一个保安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到哪儿去？”辛银答道：“124号。”保安这才放他们过去了。辛银想，真如果有人跟踪，那他也过不了保安这一关啊。
51 第四天24时00分（2）
到别墅二楼的卧室后，江巧霞跟往常一样，三下五除二脱光后，朝浴朝室走去。辛银说了声等等，就一把抱起了江巧霞，然后又把她扔到了床上……
就在这时，卧室门通的一声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巧霞的丈夫王平。他正在上夜班，因为不放心老婆，就给手下交代了几句朝家属楼走去了。走到半路时，他就发现老婆上了一辆出租车。王平被老婆欺负久了，又抓不住她的把柄，今天的机会终于来了。他也租了辆出租车，悄悄地跟踪到了环球别墅区。被保安拦住后，王平急中生智，编出了一个谎来：他是辛支队长的表弟，辛支叫他到前面别墅去玩麻将的。那保安叫肖威，正是前面说过的宿伟的那个亲戚。肖威刚接到宿伟的通知，让他注意124号，很可能辛银要回来。这辛银进去不久，又来了一个去玩的，说不定是和辛银一伙的。于是，就放行了。肖威放走王平后，用宿伟给他的手机给宿伟打了个电话，说辛银之后又有人找辛银，很可能是同伙。宿伟说：“到124号监视，发现情况随时联系。”
王平悄悄的摸到了辛银和江巧霞进去的124号别墅时，才发现大门被锁上了。他看看院墙，是钢管焊成的，一米多点高，王平不费力就翻了进去。他试着推了推别墅的正门，是锁着的。他只好绕到了厨房的窗户前，他用手推推铝合金窗，那窗户竟开了。王平进了厨房，顺手从案板上拿了一把菜刀，就向二楼的卧室摸去。还没有到卧室门前，就听到了里面自己的女人如痴如醉的**声……气得王平七窍生烟，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
辛银干公安多年，听到动静便飞快的跳下了床，他见王平拿刀冲上来了，便顺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一把水果刀。王平没有发现辛银手里的刀子，只看见的是这个胖猪**的身子和流水的***。王平哇的叫了一声便举着菜刀朝辛银那个地方砍去，辛银对准王平的心窝就是一刀，王平手中的菜刀还未砍下，人就先倒了。**着身子的江巧霞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辛银蹲下拍拍王平的脸，王平不动，用手在王平的鼻下试了试，“哟，死了？死了好，死了好，巧霞，他死了我们就能长久了。”江巧霞听见辛银自言自语着，忙下床扑到了王平的身上。她见王平确实是一动也不动了，就冲着辛银喊道：“你为啥要杀死他？啊？”
辛银忙用手封住了她的口：“别叫，你找死呀！”
肖威听见江巧霞“你为啥要杀死他”时吓了一跳，坏了，杀人了。他忙拨电话给宿伟：“伟哥，不好了，这家伙杀人了！”宿伟说：“好，我们马上就到。”
埋伏在环球别墅区外的宿伟，立即向部下发出了命令：“进别墅区124号，不开警笛！”
两辆警车开出树阴，拐进了别墅区，四名保安拦住了车，宿伟亮了亮工作证说：“西区发生杀人案，快随我们来！”四保安让开了道，两辆警车直接开到了124号。宿伟等人在肖威的指引下，打开正门进入，直奔二楼。
辛银见宿伟等刑警冲了进来，死人还放在眼前，知道无法抵赖，便拿起刀要自杀。宿伟冲上去一脚踢飞了刀子，两名刑警即刻给他上了手铐。江巧霞也穿好了衣服，乖乖地让警察戴上了手铐。
他们下楼时，几十个保安围住了124号别墅。刘飞见死了人，立即命令保安让开了道。很快，警车拉响了刺耳的警笛，冲出了别墅区。
52 第五天15时00分
为了能抓住环球集团包庇嫌疑犯的把柄，进而在案件的侦破上有所突破。新任代理支队长宿伟通过内线，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环球集团刘飞涉嫌贩毒。为此，宿伟按照汪吉惶的提示，设计了一出抓毒的好戏。
刑警李虎山、田小宁按照宿伟的安排，到指定地点蹲坑。这个地方是一个臭水池，旁边是一片沙枣林，下面长满了一人多高的野苜蓿。他们两个人就埋伏在这里，蚊子已经数百次的叮咬过他俩了，手上、脸上、脖子上的皮肤，已经让蚊子咬得失去知觉了。顺着沙枣树枝条的间隙，马路对面的小平房尽收眼底，从晚上九点守候到现在，已经有六个多小时了，取“货”的人还是没有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