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呀,有时候我老是输,输到我都害怕。今天也是好邪门,我都想不通我怎么这么好运气。说不定下班以后,我也该去赌一赌了。”凯若有所思。
“你自己也喜欢赌吗?”
“以前我赌得很厉害,现在少多了。我来这里五年多,到现在还没有房子,上个月才刚把买车的贷款付完。我赚的钱来自赌场,可最终,又都还给赌场了。”
凯的眼睛望着铃月,铃月似乎感到他心里有话,可又不好明说。他是否在暗示,让她们不要再赌了呢?
凯的话音刚落,来换班的发牌员已经站在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要去休息了,呆会儿见。”凯将双手一拍,翻了翻,离开了。
“不用急着回来啊!”铃月冲着凯的背影喊了一句。
凯转回头,他那搭在额头的头发被惯性一甩,显得十分的潇洒,他嘴角微微上升,冲她一笑。这一笑,令铃月心里冷不丁忽悠了一下。这个凯真是个靓仔。她暗想。
“May I sit here?”(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把铃月的目光从凯身上拉回。闻声扭头一看,哇塞!铃月的眼睛都亮了。
一个绝对帅到家了的美国男人,正微笑地看着铃月。
“呃~~Of course ! Of course! "( 当然可以!)
话一出口,铃月就后悔了,要是南茜不喜欢这人坐在旁边怎么办?可是,他长得那么帅,好像汤姆.克鲁斯!即使跟这样的人坐在一起,也是件多么惬意的事啊!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出息,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看靓仔!铃月暗暗自责。
正在这个时候,铃月看到这个刚刚坐下的美国人又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他的身体和他的目光都在迎视着一个方向。
从那个方向,正走来焕然一新的南茜,她的朱唇上涂的是致命诱惑的玫瑰色,她的双眸晶莹清澈,她正在走动着的步伐坚定而优雅。
她渐渐走近。忽然,她的脚步停止了,她的眼睛睁大了,她那美丽的嘴唇仿佛由于惊讶而微微开启。
南茜看见了这个美国人,这个英俊无比的美国人,还有他那正痴痴地凝视着她的、如蓝色海洋一般的眼睛。
第九章 翻腾的香槟
南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整个身心都遭到了猛烈的撞击。
亚伦身着黑色T恤,浅色长裤,显示出他完美的体格。他身上散发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举手投足之间,真是有着无法言说的儒雅与潇洒。一件质地柔软的亚麻色休闲西装,被他随便地搭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看上去,像是个刚下场的高尔夫球手。
“You……”(你……)她抬起手,指着面前这个英俊的美国人,喃喃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Me!”(我……) 他看着南茜,忽然笑了。紧接着说:
“My name is Aaron, nice to meet you. ”( 我叫亚伦,很高兴认识你。) 一边迎向南茜,伸出了他的手。
“Nancy ( 南茜) .”南茜的声音微弱得连她自己都没听见。她那停滞在半空中的纤手,瞬间便落入了亚伦温暖的大手中。
铃月呆呆地望着这一幕,她很惊讶,自从她认识南茜以来,从未见南茜正眼看过什么男人,她已习惯了南茜对男人的那种漫不经心、一笑而过的态度,可是这次……
南茜的纤手温软地停留在亚伦的手掌之中,仿佛有一道细细而又顽强的电流,迅速地流向两人体内,又带着另一种陌生而又仿佛熟悉的信息,回流至起始的地方,带着震撼的力量。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彼此都有深深的眩晕感,忘却了身在何处。
“Hi, good morning, Aaron ! ”( 早晨好!亚伦) 发牌员欢快的声音,惊醒了两个梦中人。
在拉斯维加斯,尤其是在赌场里,根本就是昼夜不分,所以,在赌场工作的人,一般见到客人,都是道早安,直到自己下班的时候,才跟人道晚安。
亚伦恢复常态,直接牵着南茜的手,回到赌桌,他拉开椅子,绅士般地引领南茜入座。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显得那么自然而然。
“Hi Judy, how are you?” (朱迪,你好吗?)亚伦微笑地跟发牌员打招呼。
“I am fine, where have you been, haven't seen you in a long time! ”( 我很好,你去哪儿了,好久不见!) 朱迪冲亚伦嚷嚷。
“Baby, it's just about last month, I can't afford to come see you everyday! ”( 宝贝,也只不过是上个月,我可负担不起天天来看你!) 亚伦笑道。
“Oh……but we all miss you too much! ”( 噢,但是我们都太想念你了!)
朱迪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白人妇女,看起来性格非常开朗,她笑得太彻底,以至于连脸上的皱纹都在不停地抖动。
“He really is a nice boy, Sweety!” (甜心,他真的是个好男孩!)朱迪侧过头低低地对南茜说。
“Ok, let us see what you're gonna do to us today. ”( 好吧,来看看今天你对我们如何。) 亚伦对朱迪说着,并用他那双含着笑意的蓝眼睛,深深地望了南茜一眼。
朱迪开始洗牌,这时间,亚伦从他的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贵宾卡和驾照,扔到桌面上,在旁边守候的经理赶忙躬身拾起,低声询问了亚伦需要Marker多少,得到回答后,就赶紧去办理了。
亚伦的筹码很快被装在特制的盒子里送来了,清一色的点缀着五彩斑点的白色筹码,五千元一只,一共四排,粗粗看上去,是四十万。
南茜桌上的筹码已不多,她想了想,打开手袋,从里面将现金十万一叠一叠的取出。分成两份,整齐地摆放在赌桌上的两个赌注圈上。
朱迪伸手正想去拿过那些钞票兑换筹码,南茜制止了她。
“No, money plays. ”( 不,玩现金) 南茜说。
亚伦眼中带着笑意,望着南茜,他随即也在面前的两个赌注圈儿内,放入了跟南茜一样多的赌注。
铃月在旁边看得透不过气来,她想南茜是不是失去理智了?将所有的钱押在一把注上,这不是疯了吗?据赌徒公认,庄家赢第一把的概率是80%,这简直太疯狂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该阻止南茜。可看看亚伦,再看看朱迪,他们都照样在谈笑风生,好像那赌注圈里的筹码根本就不是钱似的,完全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
铃月再看看南茜,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她的眼睛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面前的那两叠高高的钞票,她在用愉快的眼神看着亚伦!这个傻瓜!铃月暗暗着急,看来古人云不假,爱情中的女人,都会成为弱智。也许她根本不该再赌下去了。
铃月在自己的想象中,果断地站起身来,把那些钱全部给搂回来,拉着南茜,回家!
正在这时,亚伦已经切好牌,朱迪开始发牌了。
“ My God! 看来只有听天由命了!上帝、菩萨、阿弥陀佛保佑呀!阿门!” 铃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停地在心里祈祷。
可南茜的心里,却从来没有过这么坦然的时候。自从她开始赌21点以来,虽然她一直努力修炼自己,力图成为金刚不坏之身,哪怕遭遇全军覆没的危险,也能保持毫不动容。但是,每每真遇到那种情境,还是难免心中焦躁,气血上涌,即使阵脚未乱,也是勉强继续苟延残喘之势。虽然旁人看不出来,可是她自己心里十分清楚。
赌博的心境很重要。尤其是赌21点,很邪。有的赌徒说,赌博里有鬼。
铃月见过那么多的赌徒,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坐立不安、情绪化的赌客赢过钱。有些赌客,赢了钱的时候,得意忘形,大叫大嚷,结果没多久,就输回去;有的赌客,一输钱,就开始骂牌,急火攻心,结果越输越多。相反,有的赌客,输了钱不急不躁,慢慢的玩,结果被他扳回去、反败为胜的例子却很多。
有时候,一直赢钱的赌桌上,来了一个倒霉鬼,全桌人都开始输;或者,一直输钱的赌桌,参加进来一个正走好运的人,全桌人就开始赢了。有时候,换个发牌员,牌就完全不一样了,说赌博里有鬼,却也不敢不信。
南茜第一次赌这么大,此刻却感到如此轻松,这很不可思议。
她第一次感到,这些钱失掉了通俗里钱所具有的意义。她甚至觉得她根本不在乎这些钱。
但是她跟自己赌了一把。她把她的信任,完全交给了亚伦。
她暗暗祈求上苍:“如果,如果他就是属于我的那个梦中男孩,那么请让我可以在此停留到清晨,跟他在一起。”
如果她这一把输了,那么就说明,全是她自己在痴心妄想,她将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这个赌注才是真正的沉重!
朱迪已经将牌发出。亚伦的两手牌,一个是十四点,一个是十七点。而南茜的牌,一个是十一点,一个是十六点。而朱迪的牌面,是一个五。
亚伦不要牌。南茜要给十一点的牌Double (加倍) 。她把她所有剩下的筹码聚拢来,数了数,只有不到一万。是不是要 Double for less (用不够数的筹码来加注) ,正思忖,亚伦已经将十只白色筹码推给了她。
南茜望了望他那鼓励的眼神,没有犹豫,把筹码推到了赌注旁边。
朱迪给了南茜一张牌,是一个三。
这张小牌令大家都忍不住噢了一声,显然都很失望。
南茜的十六点,当然不可以再要牌了。
轮到朱迪开牌,翻开一看,底下那张牌是个六!这样,她就是十一点。需要补牌。
“My God!” (我的上帝!)铃月忍不住惊呼出声。要是她补一个十,就是二十一点,通杀;而她补任何一张六以上的,这桌子上所有的钱,也要被她通吃。
“Oh no~~”(噢不~~)朱迪自己也叫道。
她小心翼翼地翻起补的牌,一看,是个2,啊!总共十三点,还得继续补。
空气紧张得似乎可以听得见呼吸声。
这时亚伦笑道:
“Come on Judy, relax, give yourself a ten please!”( 来吧朱迪,放松些,请给你自己一个十。)
在众人屏息注视下,朱迪慢慢地,又从Shoe 里滑出一张牌,猛地一翻开,上帝!真是个十!庄家爆牌。
铃月忍不住欢呼起来。
南茜的脸上更飘起了一层红晕,因为她在这一瞬间,相信了亚伦,就是她等待了一生的情人,她的心脏因为激动而猛烈地跳动起来。
朱迪花了好多时间来算南茜的钱,经理也站在旁边确认数目。
“Dear Judy, you worked hard, this is for you.”(朱迪, 你辛苦了, 这是给你的。) 亚伦扔给朱迪一个白色筹码,乖乖,那可是五千美元!就这么轻易地成了朱迪的小费。
“Thank you my dear!”( 谢谢你亲爱的!) 朱迪心花怒放。
铃月对这个亚伦,简直是有些崇拜了,她暗想,难怪南茜喜欢他,这样的男人,谁能不喜欢啊!
失而复得的十万块,转眼之间又变成了筹码堆在南茜的面前。她没有去动那些放在赌注圈里的钱,“Let it ride. ” (继续)
而亚伦,已经加注,每一手赌注变成了六万。
这一次开牌,明显是亚伦和南茜占优势,亚伦两手牌,一手十九,一手二十,南茜的两手牌,一手是二十,一手是十一。她又需要Double (加倍) 了。
上一把南茜Double的时候,亚伦推给她的筹码,已被南茜推还给他,再加上了一半的“利润”,这一次,她可以用自己的钱来Double (加倍)了。数出了十只白色的筹码放上去,朱迪给了她一张十!二十一点,没有可能会输的。
朱迪给了自己十八点,这手牌,通赔,亚伦赢了十二万,南茜赢了十五万。
南茜的心里,这时候,才开始有点儿扑通扑通跳了,要想到,自己一把注,在桌子上就是十五万了,自己的本钱才多少呀?二十万而已,两手都不够。真真是胆子太大了。不光是铃月吓得发抖,就连南茜,也有点儿暗暗佩服自己了。
怎么样,再来一次?南茜的几摞美金还在台面上。要按赌博惯例,没理由在赢钱的时候撤走赌注,可是金额对她来说,实在是有点儿吓人。
南茜忍不住望了望亚伦,他微微地对她一笑,注视着她的眼睛,然后用手拈起四只白色筹码,轻轻地在加在他原本的赌注上。他的动作,毫无疑问地告诉她,此刻应该加注,而不是撤退。
南茜好像被催眠一样,她也拿起了四只白色筹码,分别加了上去,她忽然懒得去思考了,就这样跟着亚伦决定了。
朱迪再开牌,亚伦拿了一个Blackjack (A与十的组合),而南茜也拿了个Blackjack,而朱迪面上是十,底牌是二,补牌又是个十,爆掉。
每逢朱迪爆牌,铃月都是一阵欢呼,惹得富豪那桌频频扭头观看,高声问:
“ What happened? What happened?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亚伦笑看天真的铃月,弄得她每次都吐吐舌头,不好意思起来,可只是一会儿工夫,又故态复萌。一分钟就赢十几万美金,这真是太刺激了。她抑制不住欢呼雀跃的本能反应。
这副Shoe,玩得算慢的,但南茜的十万本金,奇迹般地岿然不动长达半个小时。等终于被House (赌场)赢去的时候,那十万已经翻了三十几倍了。两个人桌前的筹码,都已经快堆不下了,而朱迪不得不call 经理,让警卫紧急送来更多的筹码,其中还有赌场特制的十万美元一只的巨型红色筹码。
朱迪在计算送来的筹码。赌局暂时停顿了下来。
南茜有点儿傻傻地看着亚伦,亚伦也痴痴地看着南茜。两人分坐在桌子的两头,却仿佛身在咫尺,彼此可以听得到心跳和呼吸的声音。
亚伦等不及要将这个看起来手足无措的美丽女孩搂在怀中,她是那么柔弱,惹人疼惜;他等不及要重温把她那只轻柔的小手握在手里的感觉。那种奇妙的感觉,令他的心发痒,他想大笑,他想疯狂。他感受到好像在高尔夫球场里,当他高高地扬起球杆,用尽所有的力量一击,然后扑倒在地,深深地吸闻草地的清新,谛听白球翻滚进洞的声音。对,就是那一刻的感受。这个黑发飘飘、腰肢纤细、生着一双摄人魂魄的迷人眼睛的东方女孩,在她刚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深深地攫住了他的心。
朱迪将新送来的筹码放好,含笑看着这一对儿正发呆的人儿,并不催促。
酒水女郎满面笑容,问亚伦需要不需要喝点儿什么。
亚伦说:“好,你终于来了,我都快要渴坏了!给我来杯可乐!”然后笑道:“我开玩笑的!既然这里的女士们都喜欢喝香槟,就请给我也来一瓶香槟吧。”
“好的。” 酒水女郎飘然而去。
这才发现朱迪一直在等他们下注,亚伦连忙说声“ Sorry. ”(对不起)然后,在两个赌注圈里,只各下了一只褐色的筹码。
南茜本来还拟推多筹码上去,一见亚伦降低赌注,她连想也没想,就把已经推出去的筹码又挪回来了。
要说亚伦不是赌博天才,你都不信。这一注,朱迪是Blackjack ,四只注码被收走了。
再来一把,亚伦是十八点和十九点;南茜是十九点和二十点,而朱迪是个二。俗话说,最怕庄家是二点,原因说不清楚,反正庄家很容易用这个二,制造出一副好牌。
果不其然,她开牌,底牌是个十,再一补,来一个九。总共21点,他们两个又输了。
“Judy, it's time for you to win something, but we're gonna leave now. ” (朱迪,是时候该你赢了,不过我们要走了。) 亚伦微笑着对朱迪说。随手丢给她两个褐色筹码,五万块做小费。
“And we need to take a break, too. ”( 我们也需要休息一下。)
亚伦的目光望向南茜,似乎在期待着。
南茜便也将筹码推向赌台中心,准备收手了。
铃月在旁边看着,真的是对亚伦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才是个真正的天才赌徒!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狠狠下注,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停止,他又是那么的慷慨和洒脱。
这时候,酒水女郎和服务生,推着推车送香槟来了。
服务生笑容可掬,熟练地从冰桶里拿起香槟,只听得“砰”的一声,开启香槟酒瓶的声音十分响亮。服务生手握白毛巾,抱着直冲泡沫的酒瓶,往三只水晶高脚杯里一一斟满酒。
亚伦拿着酒杯,跟刚刚赶来的Host 交谈,他是这里的常客,所以一切早已安排妥当,Host 随即来到南茜面前,告诉她,她们在餐厅就餐,酒店房间,SPA和Massage (按摩),还有看Show (表演)……等等等等全部免费。一会儿她们就可以去贵宾处办理手续。
南茜对铃月莞尔一笑,铃月兴奋地拉住南茜的手,高兴得直想跳。
“好啊,我要在这里住一晚了!”天啊,这个夜晚真是太神奇了。
朱迪已经算好了筹码的数额,这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赌博中,亚伦赢了三百七十万,南茜赢了三百九十万。
南茜看到这个数字,她都有些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糊里糊涂赢了那么多。
“来,让我们尽情地喝香槟吧,庆祝我们今晚能在这里相遇!” 亚伦富有磁性的声音,充满了一种情调,让南茜血液里的某一种物质,陡然燃烧了起来。
几个人痛快地喝着香槟,终于放松地说笑起来,惹得那富豪桌子的几个老家伙,也被欢乐的气氛感染,参加了进来,要了香槟酒,一边开玩笑一边喝酒。
人们的脸颊上都飘起了红晕,在这个欢乐的时刻,谁又去在乎别的什么呢!
不胜酒力的铃月,已经有点儿醉意了。她真的为南茜开心,为她兴奋。不过,望着南茜跟亚伦脉脉含情的相望,她忽然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淡淡的失落。
歌剧《茶花女》里的祝酒歌再次不可阻挡地响起,仿佛响彻了整个大厅。
在他的歌声里充满了真情
他使我深深地感动
这样的世界虽然美好
但真挚的爱情更可贵
当前的幸福莫错过
大家为爱情干杯
请看那香槟酒在酒杯里翻腾
象征我们心中的爱情
啊……
让那东方的朝霞透过花窗
照在狂欢的宴会上……
我的伴侣 是不是你
朱迪麻利地给他们算好了账,他们的筹码,除了每人二十只十万美元的红色筹码外,其余几乎都是两万五千一只的褐色筹码了。南茜将前面Marker的十万借款冲了账,然后拿起四只褐色筹码,放到赌桌中央,那是她给朱迪的小费,上帝!那可是十万美金!
“Thank you Judy!”( 谢谢你朱迪!)南茜心怀感激地对朱迪说。
“You are very welcome, sweety! ”( 别客气甜心!)
朱迪一边用甜蜜的口吻回答她,一边熟练地将那些筹码兑换成五摞千元面值的橘黄色筹码,待站在旁边的经理点头后,她便大把大把地将它们扔进装小费的箱子,箱子一会儿就爆满了。看来朱迪又不得不叫警卫再补充新筹码来了。
铃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在幸运女神赌场,全体发牌员们辛苦工作一天,小费最高的时候,也不过是八千、一万美元的总数,看看人家大赌场的发牌员!赚钱如此轻松惬意,简直就跟做梦似的。
经理已经拿着记录好的筹码金额,替亚伦和南茜办理支票去了。赌场不是不可以给付现金,但是金额太大,付支票对客人来说,会比较方便和安全。
香槟酒将尽之时,支票也送来了。亚伦潇洒地将西装外套拎起,脸上带着笑意,问:
“女士们,你们想吃点东西吗?还是想再喝点儿什么?有没有兴趣去TRYST坐坐?”
TRYST是WYNN酒店里著名的Nightclub (夜总会),面积一万两千平方英尺,里面有乐队、跳舞女郎,最特别的是情人房间,可以直接从房间的落地窗观赏到室外假山上倾泻而下的瀑布。
“好啊好啊!我们去TRYST吧!” 铃月高兴地说。
离开赌区,一路跟随Host,待办好入住手续后,拿到房卡,亚伦就带着她们去了TRYST夜总会。
领座小姐将他们一径领到大厅的角落。
柔软的沙发,低回的歌声,红的灯绿的酒,使他们感觉到了彻底的放松,这才发现,那短短两小时的博杀,其实真挺累人。赌博时的全神贯注,令身体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而不自觉。
“啊~~好舒服啊!”铃月一下子软软地倒在沙发上。
夜总会里光色炫幻,杯盏交错,客人们衣着华贵优雅,显得层次很高。一些人相拥着在舞池里慢慢地摇摆,一些人则坐着喝酒,欣赏音乐。四个装扮另类的年轻人组成的乐队,正沉浸在他们倾力演奏的乐声中。
一支爵士格调的老歌,正缓慢悠扬地飘荡。
亚伦跟酒水女郎叫了些啤酒,爆米花还有炸鱿鱼卷等小食品,然后,他的手非常自然地,将南茜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南茜抬头看看亚伦,发现亚伦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她的胸口怦怦地跳起来。光线很暗,恰到好处地掩饰了她脸上飞起的红霞。
“亚伦,谢谢你!”她明白,今晚她能赢,全是亚伦的功劳。
“不要谢我,是你给了我好运,你是我的天使。” 亚伦凝视着南茜的眼神开始变得炽热起来,他微微张了张嘴唇,仿佛喉咙忽然发干,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他脖颈上方的喉结,有力地动了一下,冷不防看到这强烈的男性特征,南茜的心一下子激荡起来。
亚伦松开南茜的手,开始轻轻地捏过南茜的每一根指头,然后,他将南茜纤细的手指含到自己的嘴里,一根一根地含过。南茜的全身都开始颤抖,她的脸在黑暗中发烧。
他们坐得好近。亚伦看着南茜,她那水盈盈的明眸闪动着光辉,她那线条完美的唇,散发着无穷诱惑的魅力,微微地朝他张启。
南茜可以感觉到亚伦心脏强力跳动的声音。他的胳膊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搂住了她,分不出究竟是谁的身躯,在微微地、不住地颤抖。
时间仿佛停滞了,在漫长的十分钟里,他就那样,一直用他那双蓝色的眼睛,深深的凝视着她,似乎想要望到她的梦里,望到那无尽的深处。
过分强烈的感觉,令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在他的怀抱里,已温软如海绵,她感到自己在发烧,在腾飞。随着亚伦手臂力量的增加,她不由得喘息起来。
恍惚中,她感到亚伦的嘴唇,开始轻轻地摩擦她的脸颊,轻轻地亲吻她的头发、她的眼,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好似触电般,南茜感到自己的唇燃烧了,湿润了,亚伦性感的双唇,完全将她娇美的唇覆盖,他吮吸着她的琼浆,用舌头在她的嘴里探索,翻动, 如醉如痴。
那激情汹涌的热吻,令南茜窒息,她忍不住想长长地“啊~~ ” 出声来,她的爱欲,好似在瞬间觉醒,犹如烈焰在灼烧着她的身心,犹如波涛汹涌快要将她淹没。
“你是谁?~~”突如其来的疑问,使眼前的亚伦,跟梦中男孩的影像重叠了。
南茜睁着妩媚的眼睛,似梦游一般,望着亚伦悄声地问。
为什么,他是以这样一种令她无法抗拒的方式出现,并在瞬息间就彻底地俘虏了她!
“I am the one who fell in love with you!” (我是那个爱上了你的人!)亚伦停止了亲吻,却用一双微笑的眼睛回答了她的疑问。
酒水女郎端来了他们要的酒和食物。亚伦拿过一杯酒,笑道:
“差点儿忘了,今天是狂欢夜,我们可以尽情地喝醉。”
“亚伦,你从哪里来?你不能介绍一下你自己吗?”铃月好奇地问。
“我来自芝加哥。想象得到吗?我曾经在芝加哥大学里教授数学。”
“哇,真的吗?看不出来哦!我还以为你是个运动员。” 铃月大惊小怪地。
“四年前,我从大学里辞了职,因为我觉得教书太闷,而我是个喜欢刺激的人。所以……”
“所以,你不会成了职业赌徒吧?”铃月睁大了眼睛。
“你真聪明!不过赌徒听起来不太好听,你可以称我为Traveller (旅行家),因为我现在,除了赌,便是周游世界。”亚伦呵呵地笑起来。
“Really? Is that true?”(真的?是真的吗?)连南茜也不禁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