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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托马斯有些不安地向前边看去时,他发现那双美丽的眼睛这次没有跳走,而是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紧紧地。
松阳市本来就不大,政府机构与机构之间的距离又相对比较集中,因此根据事先的安排,这次铅锌矿二期设备开标会设在市经贸委的大会议里,评标会的地点则选在了离经贸委不远处的市计委小会议室里。招标评委会的一行人,跟在市计委工矿处长孙正清的后面,从经贸委大会议室来到计委的小会议室,也就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
一来到计委这边,所有的人见到省计委的总程师胡达成走在人群中,都忙不迭地与他打招呼。胡达成沿途挥着手,俨然一副首长的架势。进了小会议室里,胡达成已经很自然地成为评标委员会天然的中心了。
坐定之后,计委的孙处长看了看乔世良,说道:“刚才乔主任讲了,在招标这种事情上,咱们省里也就只有一个权威的权威,那就是咱们的胡总。”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向胡达成弯了弯腰,然后接着说:“所以说,我这里建议,这个评标会还是由我们胡老主持。大家看怎么样?”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胡达成原本还想谦虚一下,但看了看周围的人之后,就用一副舍我其谁的口气说道:“谈到招标,我第一次参加招标工作,大概是二十多年前了。那个时候,别说咱们河西了,就是北京也没有两个人懂得什么商务招标呀。我那次参加的是一个煤矿系统的招标,那个时候现在的煤炭工业总公司还是国务院下属正部级的煤炭工业部呢。当然那个时候,好多事情大家也不太懂,闹出不少的笑话来。”说到这里,他喝了一口茶,看着乔世良说道:“前两天我还和乔主任提到招标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既然是搞招标活动,就不能干那些走过场的事情,一切都要从公平公正的立场出发。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谁的条件好,就是谁,条件都不行,也就不客气,再招。这方面我的经验还是很多的。当然了,不能全听我一个人的,今天我们九个人坐在这里,每个人手里都是一票,在表决方面,在票数面前,大家都是公平的,少数必须服从多数,这样才公平。我相信,公平本身也是立足于招标单位长远利益的。”
“确实是,”乔世良看着周公全说:“说一千,道一万,招标的目的还是为了你们矿务局的长远利益。”
周公全没有答话,坐在他旁边的赵小兵接着话讲:“乔主任说得对。说真的,有咱们省里的胡总坐在这里,我们矿务局的人就觉得特别的踏实。”
听到这里,周矿长有点不屑地瞟了赵小兵一眼。
“这说的就有点过了。到你们松阳来,也就是个外边的和尚好念经罢了。” 尽管是摇着手,胡达成还是满脸笑容地说:“好吧,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言归正传吧。”他指了指市计委工矿处处长孙正清说:“小孙,麻烦你做一下会议的记录,正规点么,根据程序,到时候我们还得出一份评标报告的。”
乔世良冲着张雪说道:“张科长,你也大概地记一下吧,到时候你也可以和孙处长对一下。”
胡达成看着张雪说:“张科长,你的这英语是哪学的?北外的联合国口译班那些学生怎么样,我也听这些所谓国内顶尖级人物做过的同声翻译,可比起你来,也没有好到哪去。我们省计委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干部就好了,看来咱们松阳市有人才呀。”
听到这里,除了在座的另外一个女性之外,众人脸上很很欣慰地微笑着。
“下面我们还是根据评标的程序一个个地来吧。” 胡达成的眼光顺着张雪那张漂亮的脸,又扫了一遍在座的人,说:“评标工作的几项主要内容分别是这样的:第一项工作是资格审查;第二项为投标文件的符合性鉴定;接下来是对投标文件的技术方面评估;第四个内容是对投标报价评估,这是整个评标活动中的一个核心工作;第五项是综合评价与比较,这个环节也是所谓的主观打分;如果需要的话,最后一项是投标文件澄清,既我们评标委员会将投标的有关方请来,就有关的问题向他们做出提问。大概的程序就是这样的,看看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见没有人提出异议,胡达成看了看表说:“要不这样吧,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我想我们可以先吃午饭,吃饭的时候一些相关的事情也可以议一议。”
计委的孙正清赶紧说:“我现在打电话,让他们把饭给送到这里来,我们今天特别地安排了这个小会议室,因为这个会议室带卫生间,所有整个的评标的活动中,大家可以不离开这个房间。”
“那就好,”胡达成说:“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进行第一项的资格审查了。”
尽管胡达成在评标活动的之前和之中不断地强调大家要客观公正,但很快地在具体的评标过程当中,一些倾向性的情形就表现出来了。从发言和议论上看,比较倾向于克莱尔公司的是经贸委的鲁平国、张雪和矿务局的赵小兵,而竭力为洛斯蒂尼说好的是经贸委的朱丽、矿务局的周公全和市外贸局进口处副处长白能桥。市计委的孙正清和经贸委的乔世良一直没有对几个投标机构表示出明显的倾向来。
评到了那些比较客观的指标时,如在技术支持方面、文件制作方面,克莱尔的优势是明显的,然而在投标的财务方面,洛斯蒂尼公司在多数设备的单项报价方面要比克莱尔有竞争力得多,因而他的工程总报价距离标底更近一些。
评议进入到综合评价与比较的阶段时,会场上明显地变成了两个立场鲜明的经贸委领导之间的争论了。
这一阶段的评议标准比较具有弹性,除了一些投标单位报价、工期、质量、主要材料用量等比较硬的指标外,还涉及到比较主观的施工方案、组织设计、以往业绩、社会信誉、优惠条件等因素。
“是的,从投标书上看,洛斯蒂尼公司的总体报价确实要比克莱尔低一些,但我们只要将两家投标书的对比地分析一下,就可以发现,很明显的克莱尔公司在财务的优惠条件方面有着更强的竞争力。”鲁平国指着克莱尔提交文件的一个条款对胡达成说道。
胡达成低头看了看这个条款后,点了点头:“克莱尔公司的意思是想通过以后直接购买我们的产品作为条件,在支付方面给我们一些优惠吧。”
“从安排外汇额度来看,这种情况我想从松阳市政府肯定是最欢迎的。”鲁平国补充说。
市外贸局的白能桥摇摇头说:“目前经常项目下的兑换政策已经很松了。”
朱丽用一种嘲笑的口气说道:“我真的不清楚鲁主任对现在的外汇指标控制的情况是不是真的很了解。现在国家的外汇储备是多少?额度?那是问题的关键吗?”
“那你说问题的关键是什么?”鲁平国不高兴地反问道。
“这不是很明显吗?我们这么多人坐在这里干吗呢?不是对招标投标投标活动进行评标吗?投标投标,你投的是什么标呀,不就是投谁离标底更近的标吗?如果我们避开这一点不讨论,那还谈什么公正。”说着她又看了看胡达成。
“那为什么还要综合评定这个评标环节呢?”张雪小声地说道。
“你闭嘴!” 朱丽的声音很尖利:“现在轮不到你说话,待会儿有你说话的时候。”
张雪一脸委曲地看着胡达成。
“都别那么激动,好吗?这是在开会,又不是在吵架。要吵架的话,”乔世良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卫生间说:“一会儿,到那里闻着厕所的味儿吵去。”
听到这儿,大家都笑了起来。
胡达成看着几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人,问道:“你们几位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直没有怎么插话的孙正清说:“听起来,好像是各有长短么。不过,我记得胡总刚才介绍程序的时候,不是特别提到还有一个什么文件澄清的环节吗?我理解,咱们现在笔试的成绩是互有上下,那为什么不再来点口试之类的呢?”
听到这里,大家都愣了一会儿。但很快地大家都开始点头。
见状,胡达成问道:“那么先请哪家来呢?”他心里非常清楚,凡是被叫来做文件澄清的一方,多是招标单位比较有兴趣的投标机构。
朱丽马上抢着说:“我看那就先请洛斯蒂尼的代表来谈谈吧。”
“文件澄清、文件澄清,你们看看他们洛斯蒂尼做的文件叫什么呀?和克莱尔准备的文件相比,这叫文件么。”鲁平国气吭吭地说道。
“我就奇怪了,今天到底是来招标来了,还是来招文件来了?”朱丽接着鲁平国的话说道。
“好了,”胡达成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对着孙正清说:“小孙,那你就通知他们洛斯蒂尼的人先过来一下。”
没有多一会儿,吉姆陪着一位洛斯蒂尼的代表面带着微笑地走进到了临时的评标的会场。
胡达成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叠文件对着来人说:“能不能谈一谈如果你们中标的话,下一阶段你们准备做些什么工作呢?”
没有等张雪的翻译,吉姆就向胡达成点了点头,说:“这样,基尔利先生的中文不太熟练,但他已经授权我就我们的投标工作做出有关的答辩。”
胡达成笑了笑说:“你叫吉姆吧。我记得你,上次招标预备会上,也是你第一个用中文的问题。坦率地讲,中文像你这么好的外国人,我见到的还不多呀。”
吉姆赶紧向胡达成弯了弯腰说:“从改革开放一开始,我就准备着为我们的四个现代化多做贡献。从那个时候,我就一直在努力地学好咱们的汉语普通话。说真的,如果我们洛斯蒂尼真的能够中标的话,无疑我将用我的汉语和我对中国文化的了解,更多地为我们的吕家沟矿务局做出最优质的服务来。”
听到这里,胡达成笑出声来。
看见胡达成这样高兴,朱丽有意地看了坐在旁边的鲁平国一眼,一脸的得意之色。
很明显的,在接下来的有关提问中,经贸委的朱丽、矿务局的周公全、市外贸局的白能桥在向吉姆发问时,总是有选择地向他提出一些与报价和竞标有关的问题,对这些有利于洛斯蒂尼的问题,吉姆总是回答得非常的详尽;而对来自鲁平国、张雪和赵小兵的问题,特别是针对那些有关招标文件上的问题,他总是采取一种避重就轻的方式试图蒙混过去。
胡达成自己问了吉姆两个有关后期服务方面的问题。
看得出,吉姆在这个问题是上做了充分的准备的,他心里非常清楚,面前这个提问的人,在今天的开标活动中,其作用举足轻重,因此他就这个问题进行了最耐心和详尽的陈述。在回答中,他甚至站在河西省的全局角度上为矿务局做出了很多有益的建议。
当他回答完毕时,周公全甚至情不自禁地鼓了鼓掌。
看得出,胡达成对吉姆的回答相当的满意。
几分钟之后,随着吉姆的离去,胡达成站起身来说:“这个吉姆竟然能够站在我们省里的高度来看待吕家沟未来的发展,不错。不错呀。看看,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我觉得,他并没有回答有关投标文件当中所存在的那些问题。”鲁平国说道:“比如他始终避而不答洛斯蒂尼公司在一些关键的设备上报价当中与设备的附件与备件有关的问题,这是一。二一个,他也没有对有关的优惠条件问题做出比较实质性的承诺。”
“我希望个别人不要总是以一种先入为主的态度,对投标方去求全责备。”朱丽接着说:“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坐在这里是来参加招标活动了,还是来刁难别人来了。”
“澄清有关投标文件上的问题,怎么能说是刁难呢?”鲁平国说道。
胡达成皱皱眉头说:“好了,你们两个不要总是在里纠缠不休了。”说完,他看了看乔世良:“乔主任,我的意思是,根据民主的原则,当出现意见不一致的时候,我们还是要从规矩来办事。”
“你的意思是大家投票表决一下,是吗?”
“你说,还有什么更合理而公正的看法吗?”
乔世良犹豫了一下说:“难道我们不能再让克莱尔公司的人来做投标文件的澄清工作吗?”
看着胡达成有些犹豫,善于察言观色的孙正清马小声地问了一句:“会不会还是和刚才一样,最后又是纠缠不休呢?”
胡达成的目光在乔世良和孙正清的脸上盯了一阵,又用眼睛扫了扫周围的人,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是啊,表决不是比这些纠缠更合理一些吗?”
“事实上,昨天晚上我们市计委已经就此事宜做了安排,为了这次的开标活动,我们特意地准备了一些表决卡,按照英文字母的顺序,我们将参加这次投标活动的三家机构分别打在一张卡上。”说着,孙正清从一个纸袋子里取出九张可以折叠的卡片来,分别发给了评委一人一张:“这是表决的卡片。一人一张。一张票只能选一家公司,票是不记名的,以钢笔划勾为准。”
见到胡达成首先戴上了老花镜,审看起手里的卡片后,其他的人也只好低下头研究了起来。
当托马斯看见满面笑容的吉姆陪着那个洛斯蒂尼的人回到经贸委的大会议室时,他心里非常的不安。
看着托马斯的样子,希恩从边上走了过来,小声说:“你说今天就能确定谁能中标吗?”
托马斯说:“看样子是吧。你看见洛斯蒂尼的人了吧?”
希恩有点忧心忡忡地说:“如果不叫我们克莱尔公司的人去做投标文件的澄清的话,那情形就不太好了。”
托马斯突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他说:“对不起,你有烟吗?”
希恩很奇怪地看着托马斯说:“我记得你从来不抽烟的。”
“对不起。”托马斯说道:“我想出去散散步去。”
希恩拍拍他的肩膀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了。而且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在总部的安排之下做的。”
“我们不会现在就认输吧。”托马斯苦笑了一下:“也许当时该听你的,我们克莱尔也应该像无耻的意大利人那样,想尽一切办法去搞清工程标底和对手的报价来。”
看着托马斯走出会议室,希恩摇了摇头。
来到经贸委外边的走廊里,远远地,托马斯看见了一个背影很像维克多的人。走近前去,一看,果然是他。
只见维克多正在低头吸着烟,想着什么。
“嘿,维克多,你怎么在这里?”
维克多抬头看见托马斯,像是不认识他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地说:“开标会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怎么,你还关心克莱尔吗?”
维克多说:“如果有一天证实我是被人陷害的话,你说,克莱尔公司会给我相应的补偿吗?”
“如果确实能够证实的话,我想会的。毕竟你比我还早地来到克莱尔服务的。可是这种开标活动又怎么能够有助于证实你的问题呢?”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足够的证据来证实有关的问题了。”
“那你今天来松阳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想来看看情况。毕竟这里是我非常熟悉的一个地方,” 维克多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他说:“当然,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助克莱尔做点事情。”
说着话,维克多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号码,马上紧张地把电话给贴在了耳边。
只听得他在电话里用中文说了几句什么。托马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看见维克多神情不安地将手机合上,托马斯小声地问:“怎么了?需要我帮你一些什么呢?”
维克多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看着托马斯说:“恐怕不是你能帮我做什么,而是我现在能够帮助你们做些什么。”
“你什么意思?”
“结果出来了,九票当中,洛斯蒂尼拿到了五票。”说完维克多快步地离去了。
托马斯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
当计委小会议室的门被响敲的时候,除了其中的一个人之外屋里的人都很奇怪地互相看了看。今天下午除了被请进来的洛斯蒂尼公司的人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来打搅过评标会议。服务员来换烟缸、添热水时,也是先轻轻地敲一下门后,直接进到会议室里来的。
孙正清走过去把门打开之后,他有点吃惊地看到了一个外国人:“请问,你找哪一位。”
来人把头伸了进来,看着会议室里的人,招了招手,说:“胡总、各位主任,周矿长、赵书记,你们好。”
见是原克莱尔公司的首席代表,胡达成笑了笑,说:“这不是维克多吗?有什么事情吗?”
维克多点了点头,说:“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和你们说一下。时间不长,几分钟就够了。”
孙正清不认识他,见大家没有什么反应,他就打着官腔地说道:“对不起,我们正在开会呢,有什么事情,能不能会后来说呢?”
“有很重要的事情,与你们评标有直接关系的事情,需要向各位汇报一下。”维克多有意把汇报两个字说得很重。
会议室里的人都在犹豫着。
胡达成说:“几分钟时间,是吗?”
维克多点了点头。
胡达成看了看大家,说:“怎么样?”
乔世良说:“如果是和我们评标的事情有密切关系的话,那就让他说几句吧。”
随着孙正清让开身子,维克多进到会议室里,找一个大家都看得见他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里边,除了两位先生之外,剩下的人,我想大家都认识,毕竟我在咱们松阳也呆了有这么多年了。”维克多把咱们两个字咬得非常重,他接着说:“我因为什么而离开咱们松阳的,我想在座的多数人也清楚。我是被你们之中有的人陷害的。”
说到这里,大家全很震惊,彼此互相看了看。
“为什么有人要要陷害我呢?当时我还不太清楚。可随着近来我对自己冤情的调查,我明白了,那就是你们当中有的人要在铅锌矿二期工程开始之前,通过搞臭我,进而搞臭克莱尔公司。”说着他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朱丽:“我说的对不对呀,朱主任。”
随着众人的目光集中在朱丽的脸上,她左右看了看之后,突然声音尖利地叫了起来:“维克多,谁让你来这里胡说八道的?!”
鲁平国看了看乔世良之后,小声地说:“是我打电话让他来这里做一些解释性的工作的。”
“鲁平国! 谁给你权利这样做的?!”说着,朱丽又指着维克多喊道:“你给我出去!”
维克多笑了笑,说:“别那么激动么,朱女士。我来这里,也是为了这次的招标评标活动做一点点有关的澄清工作么,你们现在不是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澄清吗?”
“胡总,"朱丽站起身来,看着胡达成说:“要是允许他这样在这里捣乱的话,那这个会我就不开了。”
胡达成有点犹豫地看了看乔世良。
乔世良笑了笑,说:“有话好好说么,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话好好吵,有话好好叫呢。”
听到这里除了朱丽之外,在场的人全都笑了。
“那么这位外国朋友,”乔世良看着维克多接着说:“你说,你刚才说你的被人陷害与我们的这次招标活动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了。”维克多一字一顿地说:“这个关系就是,由于担心我们克莱尔公司直接获得铅锌矿的设备订单,我们的朱主任就指使有关的人,绕了几个弯子地把毒品下到了我的酒里。她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通过把我们克莱尔搞臭,进而达到把二期设备的合同转给洛斯蒂尼公司的目的,而在背后指使她这样做的就是这个今天参与投标的洛斯蒂尼公司。”
“真有此事?”胡达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地,站起身来说。
“你血口喷人!”朱丽的声音有些颤抖了,她看了看乔世良说:“他血口喷人,乔主任,你可要为我做主呀。"
“不管是血口喷人,还是确有事实,关键的问题是需要证据来说话。而且从我们这里来看,”乔世良先后地看了看维克多和朱丽说:“我们既不会轻信某人的无中生有,也不会相信个别人的空口辨白,最终使我们信服的是证据,是来自公安局方面的证据,而不是从你这里来的什么证据。”
“胡总,乔主任,各位领导,我真诚地希望,你们在搞完招标投标活动之后,能陪我去一趟咱们松阳市公安局的孙玉忠孙局长和市辑毒大队的史队长那里,届时我不但会给孙局长他们提供一大堆真正的证据的。”说到这里,维克多看着朱丽微笑着说:“朱主任,到时候,我肯定还会把三子这样的证人一起请去的,我就是想当着公安局人的面,听听三子怎么说,听听你怎么说,最后还有你身后的那个香港商人吉姆,听听他又是怎么说的。”
“你是说那个代表洛斯蒂尼公司的吉姆吗?”胡达成看了看众人后说:“如果洛斯蒂尼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卑鄙的话,很多问题我们就需要重新研究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呀,看来不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个规律呀。”鲁平国看着朱丽笑了笑后,又把脸转向周公全和赵小兵说:“另外,我们也应该多听听在矿区一线的干部是怎么评论与他们合作了已经五、六年的克莱尔公司到底怎么样,那个半路杀进来的洛斯蒂尼的设备在国际用户当中的口碑到底怎么样?”
周公全斜着眼睛溜了一眼朱丽后,叹了口气说:“说实在的,还真没有怎么听说过洛斯蒂尼的设备强到哪里去。”
赵小兵补充道:“而从各方面来看,克莱尔公司的所作所为比起洛斯蒂尼来要光明正大得多。”
众人都把眼光放在了胡达成的脸上。只见老人默默地点了点头说:“这样说来,我们刚才以担心纠缠为由,没有将请克莱尔公司的人来做投标文件的澄清工作有失公允了。”他抬起头来,看了看乔世良问道:“这样一来,我们刚才的表决还算吗?”
“表决为什么不算,为什么不算?!”听到胡达成的疑问后,朱丽突然跳了起来,指着赵小兵喊道:“你说他们克莱尔公司的人光明正大,你现在就给大家说说,他们怎么个光明正大法。”
“您这是干吗呀,朱主任?”赵小兵抹了抹朱丽由于激动而喷到自己脸上的吐沫星说道。
“他们克莱尔怎么个光明正大了?在整个招标过程中,我注意了他们很久了。他们克莱尔从来没有光明正大过。他们从一开始就在我们评委委员中间活动,找他们的代理人,找他们的联络人,找他们的情况通报人,甚至找他们今天在表决时的投票人,不是吗?”说完朱丽的目光从鲁平国、张雪和赵小兵的脸上一一看过。
鲁平国和赵小兵迎着朱丽的目光,只有张雪的脸低了下去。
“好吧,你们都说克莱尔的人光明正大,那么今天我们就请我们的评委委员中的某个人说一说,她都是怎么和那个现任的首席代表耳鬓斯磨的。”她看着张雪大声地喊:“说呀!”
众人把目光全部都转到了张雪的脸上。
只见张雪嘴唇哆嗦着,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没有谁永远是光明正大的,就像没有人永远是公平公正的一样。”朱丽看着胡达成继续说:“胡总,你不是一上来就说什么公正吗?他们克莱尔的首席代表为了达到评委当中有人为他们搞情报,有人替他们说话,有人为他们投票,什么龌龊的事情可是都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