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到诗大惊,“穆葩跟风瑶月在一起?”
“我同事刚刚告诉我的,应该不会错!”盛笙道,“你最好尽快找到风瑶月,免得真的出事。”顿了口气,“好了,事情就交给你,我必须执行任务去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到诗心乱如麻,想不明白穆葩怎么会跟风瑶月在一起。
这时,温?推门闯了进来,咋咋呼呼地道:“到总,到总,告诉你一个大意外,步夫人吸毒了!”
也许是被刺激过度了吧,到诗一时没反应过来步夫人是谁,淡淡地道:“哦,这年头吸毒的人多着呢。”随即醒觉过来:“步夫人不就是风瑶月吗?”惊问:“你说什么?谁吸毒了?”


第三部分 惊惶失措机械化地做事(2)

温?兴冲冲来告诉到诗这个消息,原就是为了讨好他,跟他套近乎,见他如此反应,兴奋地道:“是步夫人风羞竹啊,她吸毒了!”
风瑶月吸毒?到诗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烦躁地问:“听谁说的?你看见了?”
温?摇头道:“我没看见,不过,我无意中听到步董跟人通电话,他说:‘既然她风羞竹自甘堕落,吸起了毒,那就别怪我不讲情义了,我要马上跟她离婚……’”
到诗心中的惊惧非同小可,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没听错?”
温?不容置疑地道:“绝对没有听错!”然后回想着说,“早上上班我就去找步董汇报工作,一走近门口,就听见步董说话的声音,不敢打搅,偷偷开门往里瞧了瞧,他正在打电话,紧接着就听到他咬牙切齿地冒出那句话,吓得我赶紧开溜。”
到诗只觉这件事匪夷所思,风瑶月她怎么会吸毒?但温?她也没必要骗自己啊!不得不信了,又极不甘心,勉力按捺住心中的焦虑,沉吟了会儿,满怀希望地问:“那你知道风瑶——风羞竹现在在哪吗?”
“说真的,我不知道。”温?叹息着道,“如果我知道步夫人在哪,无论如何我都会去看她的。”两眼闪现出担忧的光芒,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兴奋的神色,“到总,你不知道,步夫人是多么好的一个人,我决不相信她会吸毒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有什么……”可到底有什么,却说不出所以然来。又或许她心中明了,却不敢告诉到诗。
到诗心想:“也是,风瑶月的品行何等高洁,说她吸毒谁会相信?难道……”
到诗不敢想象下去,也不愿想象下去,可是,事情演变至此,他能不想吗?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寻思:“这事情只有三种可能——一是温?听错了,不过,看温?那么确定的样子,听错的可能性不大;二是步董故意那么说的,可那又为什么呢?一向以来,他和步夫人都是恩爱无比,不可能自己诬蔑自己的妻子吸毒;剩下的只有一种情况了,那就是风瑶月的确吸毒了,步董无法接受这种残酷的现实,所以才要跟她离婚……只是风瑶月怎么会吸毒呢?会不会是穆葩……”
到诗不禁为自己的推断心痛起来。
温?眼见到诗黯然神伤的样子,感觉有些奇怪,道:“到总,就算步夫人真的吸毒,也跟你没关系啊,你怎么,怎么……”心想:“难道你跟步夫人有暧昧关系?”忍不住为自己的这个揣测吃起醋来,继而哑然失笑,心道:“怎么可能呢?到总跟步夫人认识才没多久,平时又没什么接触,自己这干醋吃得也太没道理了吧?!”
就在这时,苏婉开门进来,道:“到总,董事长找你,请你马上到他办公室。”明明看见温?在场,却高傲地昂着头,视而不见。
温?也不介意,眼光扑朔地上下打量着苏婉,啧啧赞道:“哇,苏婉,你又换了一套名牌时装,真是太漂亮了耶!这些天来你一天换一套,都赶上时装模特,看得我眼红死了!”
苏婉好像没听见,又冲到诗说了一句:“快点!”然后转身走了。
温?看着苏婉背影消失,不屑地哼了一声,摇头道:“我最讨厌这种庸俗的女孩,不就是有人给了她点甜头吗?她却自以为是,飞扬跋扈起来。”说这话的时候,却忘了自己其实跟苏婉是半斤八两,也是吃了点练创清和毕剑的甜头就忘了基本的品德。
到诗淡淡一笑,也不搭话,起身去见步德斯。
敲门进了董事长室,见步德斯背靠椅子优哉游哉地坐着,手里翻着一本杂志,脸上没有丝毫忧虑和伤心的表情,心道:“看来风瑶月根本没出什么事,否则步董不可能这么轻松。”心下大定,微笑问:“步董,你找我?”
步德斯见到诗来了,起身亲热地拍拍到诗的肩膀,连声道:“请坐,请坐!”
到诗依言坐下。
步德斯笑眯眯地看着到诗,道:“跟你商量一件事,看看你是什么意见。”
到诗道:“有什么事您决定就好,不用商量。”
步德斯道:“唉,那怎么行,我应该尊重你嘛!”停顿片刻,继续道,“是这样的,最近大奖赛和论坛的进账不少,账务繁杂,我怕你工作太忙压力太重,容易出错,苏婉学过会计,人又细心,我打算叫她兼任财务总监,往后有关大奖赛、论坛项目的收支,你批过之后再由她审核一下,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你看这样安排行吗?”
到诗爽快地点头道:“行,没问题!”
步德斯处心积虑安排苏婉兼任财务总监的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控制住财务大权,把原先授权到诗机动批准开支的权力也牢牢地抓回到自己手里,这就等于把到诗完全架空,试问:一个总经理连安排业务资金都要经过财务总监的批准那还有什么领导权可言?说实话,这样的要求连步德斯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因此他起先还真担心到诗会极力反对,果真如此,他也没办法,毕竟,大奖赛和论坛一千多万资金都是到诗筹集来的,却没想到到诗这么好说话,想都没想一下就满口答应了,高兴得嘿嘿嘿嘿笑了起来,直夸到诗很会做事很会做人,是个难得的合作伙伴,难得的帅才,以后前途无量!
到诗淡淡一笑,问:“步董,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步德斯摆手道:“没了,没了!”
到诗起身告辞,刚走到门口,忽听得步德斯叫“等等”,遂回身问:“还有事?”
步德斯似乎只是随口说说的样子,缓缓道:“你什么时候认识风……小种蝶的?这两天老说要找到诗叔叔带她去放风筝。”
到诗笑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天我去拇指湖散步,无意中碰到了夫人跟小种蝶,见小种蝶天真可爱,忍不住跟她玩了起来,想不到她还记得我。呵呵,步董,真羡慕你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儿!”
步德斯点了点头,然后两眼定定地看着到诗,过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风羞竹跟你是老朋友?”
“风羞竹”三个字一钻入耳朵,到诗便条件反射般地想起了昨晚的梦境,脸刷地火热,随即想起自己这可是当着人家老公的面回想跟他老婆做那见不得人的事,不由手足无措起来,生怕步德斯发觉,掩饰性地干笑了几声,莫名其妙地道:“这天真热啊。”事实上如今正是风凉水透的初夏时节,跟热根本就沾不上边。


第三部分 惊惶失措机械化地做事(3)

步德斯突然问起风羞竹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到诗跟风羞竹的关系。
那天风羞竹带着小种蝶离开半阕亭回到信海之后,他听得小种蝶不停唠叨着要到叔叔带她去飞风筝,便即怀疑到诗跟妻子也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奈何主子殷士赋、毕剑不许他动到诗,只得隐忍不发,此时见自己一提到风羞竹这三个字到诗就红了脸,认定到诗是做贼心虚,又惊又怒,伤心地想:“原以为风羞竹只是跟杜受有一腿,原来跟到诗也有……”强忍着心头怒火,暗骂道:“我干你娘,偷情人居然偷到我头上来了!哼,接下来看我怎么整治你们!”脸上却笑容荡漾,不紧不慢地附和道:“是啊,这天真热。”
到诗以为自己蒙混过关,暗暗松了口气,老实交代道:“我跟步夫人是来公司以后才认识的啊。”接着开玩笑说,“真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好老婆!”
这话听在步德斯耳里自然成了反话,心中愤怒之极,脸上却绝不流露,淡淡地道:“哦,是吗?”生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让到诗瞧出破绽,忙挥手道,“好了,没事了,你去忙吧。”
到诗遂告辞退出,大踏步回到总经理室。
温?还没走,见到诗回来了好奇地问:“步董找你什么事?”
到诗也不隐瞒,道:“步董怕我工作太多,忙中出错,就让苏婉兼任财务总监。”
温?问:“财务总监?财务总监做什么?”
到诗道:“就是我审核之后她帮忙再审核一遍。”
温?一听啊地大叫起来,随即迅速用手掩住嘴巴,深深吸了一口气,表情严肃地问:“你答应了?”
到诗道:“是啊。”
“你啊你,怎么那么糊涂呢?”温?忍不住埋怨道,“步董这摆明了是要剥夺你总经理应有的权利,你怎么就答应了呢?那你以后要怎么做事?我看你的噩梦从此就要开始了!”
到诗不以为然地道:“你多虑了吧?!”
然而,事情正如温?预料的一样,到诗的噩梦从此开始了。
仅仅是十分钟之后,就发生了一件令到诗分外不快的事。
昨天下午四点,江壑市毗邻城市——江海市的赞助商要求即刻派员于下班之前赶到他公司洽谈宣传事宜,当时公司车辆已全部外派,到诗见时间紧急,搭长途快车显然无法及时赶到,便吩咐宣传部经理包车赶去。按理,这是公司的正常业务,所发生的费用理所当然由公司财务报销,哪知刚才宣传部经理拿着到诗批示同意报销的单子去财务部报销的时候,却被苏婉拒绝了,理由是部门经理不可以包车出差。到诗开始还以为是宣传部经理没讲清楚事由,便亲自跟苏婉解释,可不论好说歹说,苏婉就是不肯同意报销。到诗无奈,只好去找步德斯,结果步德斯一句“财务的事情就听苏婉的”便把到诗堵得无话可说,只得自掏腰包给宣传部经理报销了事。
可叹的是这件事还没让到诗清醒过来,只以为是职能分工刚刚调整时合理存在的分歧,很快便又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去。
温?见到诗经此一事兀自懵懂无知,摇头叹息了一会儿,怏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百无聊赖地坐了会儿,随手拿起桌上的《江壑日报》闲翻,意外地,竟然看到了关于风羞竹溺水吸毒的报道,赶忙拿着报纸,匆匆来到到诗的办公室,急声道:“到总,真的,真的,步夫人真的吸毒了!而且还掉到了湖里!你看,你看!”说着把报纸摆在到诗面前。
到诗一眼便看到《著名企业家资深教授联手夜救溺水夫人》这醒目的标题,赶忙默读下去,读完,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白纸黑字写得分明,由不得他不相信。这时,苏婉又进来说董事长有事要找。到诗思绪纷乱,不敢即刻前去,倒了一大杯水一口气喝下,深呼吸了一会儿,这才去见步德斯。
步德斯见到诗来了,两眼阴冷地看着他,问:“你知道了吗?”
到诗没听明白,不解地看着步德斯。
步德斯哗啦拿出一张报纸啪地往桌上一甩,冷然道:“你自己看!”
到诗拿起报纸一看,也是今天的《江壑日报》,不用说,步德斯指的是知不知道风瑶月溺水吸毒的事,忙道:“我也刚刚知道。”迟疑了片刻,忍不住问,“步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夫人她怎么可能吸毒,而且还……”
步德斯冷然道:“你问我我问谁?”声音尖锐刺耳,不知不觉流露出对到诗的强烈敌意。
到诗一愣,未说完的话被步德斯顶得呛在了喉咙,却自作聪明地想:“也怪不得他,不管换了是谁,相亲相爱的妻子出了这样的事都会变得蛮不讲理的。”温言劝慰道:“步董,你别着急,事情既然已经出来了,还是想想该怎么解决吧。”
倘若说以前步德斯对风羞竹还有一丝丝真爱的话,但从得知风羞竹就是风瑶月的那一刻起,这份真爱就彻底被妒忌和怨恨所代替,原先全意占有风羞竹的心,也随之转变为摧残风羞竹报复风羞竹的恶毒信念。那天风羞竹离开半阕亭回到信海以后突然出差去武汉,以及之后染上毒瘾,其实根本就是步德斯精心安排的结果。此时他见到诗居然还傻乎乎地劝慰自己,显然对自己算计他的事一无所知,脑筋急转,片刻间便想好了主意,遂按捺住心头之火,故意叹息着道:“唉,我现在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兄弟呀,能不能请你帮我去一趟医院?帮我好好照顾我爱人?现在是非常时刻,肯定不断有记者围攻,这些场面只有你能应付,而且,我可以信赖的人也只有你了。如果你同意,就把手头上的事情移交给温?代管几天。”期待地看着到诗,“到兄弟,拜托了!”
且不说到诗本身就非常关心风瑶月,把风瑶月奉为女神,此时见步德斯这么信任这么恳切地提出要求,自然更是义不容辞,慨然道:“步董,你就放心地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告诉我步夫人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赶过去!”
步德斯感激地握住到诗的手,道:“谢谢,谢谢,我真不知怎么感谢你!”好像是难过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她在同心医院住院部三楼303单人病房。”
到诗默念两遍记下,回办公室跟温?交代了一番,便即匆匆下楼。
步德斯亲自送到楼下大门口。
他目送着到诗开车远去,脸上露出残忍而又得意的笑容!


第三部分 惊惶失措老鼠见了猫(1)

同心医院离信海公司并不远,只花了十几分钟时间,便到了。
到诗停好车,快步来到住院部三楼,看着门号找303。
忽然,眼角余光映入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不是穆葩吗?赶忙转头去看,果真是穆葩,只见她在一个病房门前探头探脑的,不由得惊喜地叫道:“穆葩,穆葩!”脚下飞快地奔了过去。
哪知穆葩听到到诗的叫声,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转身便逃,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到诗一直追到一楼大门,却再也没瞧见她的影子,无奈,只好懊恼地顿住脚步,怪怨自己不该乱叫,以至吓跑了穆葩,错过了跟她面谈的机会。自怨自艾地站立了一会儿,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赶忙收拾心情,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三楼,拉住一个护士问303单人病房在哪里。护士伸手往前边拐角的房间一指,说那就是。到诗顺着手势一看,护士指的那间病房不正是穆葩徘徊之处吗?难道她也来看望风瑶月?还是……想不明白,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迈步走了过去,刚刚走到门口,门忽然开了,到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看见突兀出来的是一位年轻的护士小姐,忙歉意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那护士小姐显然没想到一开门便现出一个人来,吓得差点尖叫起来,把脸一放,斥道:“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到诗又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护士小姐冷哼一声,翻着眼睛白了到诗一眼,昂首挺胸走了。
到诗看着护士的背影,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这么凶!”迟疑片刻,推开病房的门,悄悄走到床边。
风瑶月已经睡着了。
也许是经历了一番生死的考验,原先光彩照人、娇艳红润的脸庞已然消逝,替而代之的则是憔悴而又哀伤的容颜。
到诗看在眼里,心中阵阵酸痛,怨恨地想:“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折磨善良的人呢?为什么?”忍不住黯然叹息了起来。
也许是叹息的声音惊醒了风瑶月,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见到诗怜悯的面容,有些意外,微微一怔,随即双眼泛出惊喜的光芒,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到诗见风瑶月醒了,高兴地道:“我来看你……”
未容到诗把话说完,风瑶月忽地拉上被子蒙住了脸。
到诗不由得一愣,问:“瑶月,你怎么啦?瑶月,你哪不舒服了?”
风瑶月躲在被窝里动也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缓缓掀开被子,两眼定定地看着到诗,轻声道:“你,你,你都知道了?”
到诗不解地问:“什么?”
风瑶月道:“你,你刚才叫我,叫我……”
到诗这才反应过来:“是的,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就是风瑶月!”自责地叹了口气,歉意地道,“对不起,瑶月,都怪我太笨了,跟你在一起上班竟然不知道你就是风瑶月,要不然无论如何我都会听你的话的。”
风瑶月怔怔地看着到诗,眼神忽明忽暗、忽喜忽忧。
到诗看得分明,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命运,柔声道:“瑶月,你放心,我和杜总绝对不会再让人伤害你的了!”
风瑶月苦涩一笑:“谢谢。”沉默了会儿,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是步董告诉我的。”到诗道,“他工作实在太忙,走不开,让我先替他来看看你。”
风瑶月惊道:“是他叫你来的?”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可病体虚弱,起身一半,又重重地摔落到床上。
到诗慌忙伸手相扶,嘴里连声道:“小心,小心!”
风瑶月使劲拨开到诗的手,生气地道:“只要你还跟他在一起,就别来管我!”
可叹的是到诗兀自不明白风瑶月为什么反对他跟步德斯在一起,还以为她是怪步德斯没来看她,柔声道:“瑶月,你怎么了?其实,步董他很关心你的呀!”
风瑶月越发生气了,急促地喘息着。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儿才稍稍平静下来,恳切地看着到诗,轻声道:“到诗,你答应我一件事行吗?”
到诗想都没想脱口便道:“什么事,你说吧,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风瑶月一字一句地道:“我要你马上离开信海!”
到诗闻言心弦一颤,脑中立即闪现出初次见面时风瑶月提出的“无理”要求,随即又回想起盛笙、乌萌浩竭力反对自己跟步德斯合作的态度,再想想师青沉讲述的那个故事,暗暗跟自己道:“到诗啊到诗,看来你真的是瞎了眼睛,否则怎么看不清楚步德斯的人品呢?就算萌浩、盛笙和师青沉对他是有所误会,那跟他朝夕相处的风瑶月总不至于恶意冤枉他吧?何况风瑶月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这么一想,到诗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糊涂与无知,想到自己差点就要被一个恶人蒙蔽到底,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又是庆幸,又是懊恼,又是伤心。他迎着风瑶月期待的眼神,郑重地点了点头,大声道:“好,我答应你!”
风瑶月惊喜地抓住到诗的手,问:“真的?你没骗我吗?”
“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到诗道,“不过,请你给我三天时间,办完交接我立马就走!”
风瑶月一听又急了:“就不能马上离开吗?”
到诗拍拍风瑶月的手背,解释道:“大奖赛南方分赛区的决赛马上就要举行,很多事情的衔接都在我的身上,如果我现在就走,那决赛肯定乱成一团,我不担心对不起步德斯,可是却不能拿那些信任我支持我的赞助商、参赛者来开玩笑的,你说是吗?”


第三部分 惊惶失措老鼠见了猫(2)

风瑶月正是担心到诗被步德斯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套住,现在事实果然如此,心里哀叹,却不好责怪到诗,毕竟,他也是为了道义为了信用。蹙眉凝思了会儿,催促道:“那你赶快回去交接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了。快回去,快回去!”
到诗却不想走,道:“急也不急在一时,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你……”
风瑶月不依,非要到诗马上回去。
到诗拗不过她,只好离开医院,开车回信海。
很快,便回到了公司。进办公室坐下,提笔书写辞职报告,刚刚写完,步德斯便闯进总经理室责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你帮我照顾病人的吗?”
到诗抬头定定地看着步德斯,只觉得他一向忠厚朴实的脸此时变得分外的阴冷奸诈,目光一冷,缓缓吐出四个字:“我要辞职。”
步德斯惊道:“你说什么?”
到诗重复道:“我说我要辞职!”
步德斯愕然半晌,眼珠骨碌碌转着,惊疑不定地看着到诗冷漠的脸,寻思:“莫非他发现了什么?不可能,自己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凭他的智慧,不可能看穿!”摆出一副苦脸,伤心地道:“我说到兄弟啊,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现在我已经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了,难道连你都来落井下石?”
到诗一听心肠又软了,好在很快又警觉起来,暗骂自己糊涂,嘴里坚决地道:“对不起,我已经决定了,这是我的辞职报告!”说着把报告书递给步德斯。
步德斯一把抓过哗啦一声撕了,揉成一团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脚,扯开嗓门吼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整我!你说,你说!你还有信用还有道义吗?亏我瞎了眼!”
到诗回来的路上一直揣测着提出辞职时步德斯的种种反应,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一时间还真被他义正词严的责问问住了,无法回答,心里则愧疚地想:“毕竟,之前步德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事情归事情,为人归为人。而且,这么久以来他也的确没做过丝毫对不起自己的事,自己在大奖赛和论坛的关键时刻突然退出,确实不该,不论换了是谁,都是无法接受的。可是,自己已经答应了风瑶月了,在这世界上,像她这么善良这么纯洁这么人性的人已经不多了,自己又怎么可以失信于她呢?不,绝不能!宁肯失信于全天下的人,也绝不能失信于她!”这样一想,眼前便清晰地闪现着风瑶月晶莹剔透的眼神,于是动摇的心意又坚定了起来。镇静地迎着步德斯冒火的眼光,不疾不缓地道:“步董,我知道自己这个决定确实不该,但我不想解释,总之,我已经决定了,三日之后就离开信海。不过,请你放心,这三天时间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跟温?交代清楚的,离开之后温?有什么问题我也会随时协助她!”
步德斯一听到诗还要待上三天,心中冷笑:“三天?何需三天,一天之内我就可以置你于死地。”嘴里依旧愤怒地道:“到诗啊到诗,我总算看清楚你了,原来你就是这么一个无情无义、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好吧,你要走是不是?那你滚,滚,马上给我滚!”说完怒冲冲地出了总经理室,用力一带门,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办公室都摇晃起来。旁边办公室的人还以为什么东西炸了,纷纷跑出来看究竟。
到诗见步德斯满腔怒火地走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颇觉歉疚。静坐着想了许久,觉得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好打起精神,打电话叫温?进来交接工作。
不一会儿,温?推门而来,荡漾着笑脸神秘兮兮地问:“到总,你跟步董吵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