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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便要打仗,而如今两国的最高统治者面对面地坐着,一方诚恳地说着想杀了对面的人,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怪异。

  “哦?”萧慎既没有想方设法喊人进来围杀,也没有因为取他性命这件事被说的易如反掌而动怒,他只是抬眼问,“为什么不动手?”

  “我现在杀了你,也不能止住这场必然到来的战争,只会让局势更乱,死更多的人。”悬浮在祝凌右上角、仅她可见的玩家面板上一条条信息被不断刷出,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从开战到现在,萧军已经死了十几万人了吧?受牵连而死的百姓只会更多。”

  萧慎并不觉得对面的人是忽然起了慈悲心肠,想要悲天悯人地以这种冒险的方式劝他收手,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论出于何种考虑,他们双方势必要分出个胜负,这已经不是他们想叫停就能叫停的了。

  “你想说什么?”

  “百姓无辜。”

  明明是听起来有些冠冕堂皇的四个字,却在此时莫名有了种沉重的分量。

  “梅漱郡的地形我们都了解,彼此的用兵方式也心知肚明。”

  她的话没有说的很明确,只是点到即止,但萧慎却懂了。

  双方同样了解地势,同样了解对方的作战方式,能给出的应对方案恐怕都大差不离,拼到最后,无非就是谁手下的将领更能随命令稳住局势,更舍得用人命去填平一路的障碍。

  梅漱郡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埋尸场,填进源源不断的人命。

  “杀了你明日的战争并不会结束,反而会因为你的死让他们变成哀兵。”她说,“羌国已经死去太多人了。”

  她承担得起这一役的损失,但却想让这损失降到最低。所以她的举动大胆而荒唐,所以她孤身进入了另一国的营地中心。

  “若我并不在乎呢?”萧慎问。

  烛火映照出两道泾渭分明的影子,其中有道影子摇了摇头。

  “你不会不在乎,因为你是萧谨行。”

  ……

  从萧国营地里出来后,寒风一吹,祝凌才感觉自己的背后湿透了。湿淋淋的衣服沾在背后,带来极不舒服的黏腻感。

  一直在意识空间里忙碌得不行,很少再出声和祝凌互动的小肥啾忽然冒出来:

  【凌凌……他会遵守约定吗?】

  小肥啾以为她会点头,笃定地说出“会”,却没想到,祝凌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

  【啊?】小肥啾满脑的问号,【那你这半夜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萧国营地不就白忙活了吗?还用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声望值!】

  “我做了两手准备。”

  祝凌用意识唤出玩家面板,面板加载着一张密密麻麻的地图,地图以极其详细的方式,实时呈现出了萧国营地所有的状况,这是[千秋一帝]进度条推到90%后弹出来的隐藏功能[身在曹营心在汉]。

  只要玩家呆在一个地方最核心的位置,与最高统领相隔距离不超过三米,时间越长,能加载出的敌方资料便越详细。

  ———所以即使萧慎临时反悔,也不会对她造成太大损失。

  但她还是希望萧慎不要改变想法,因为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已经死去太多人了。

  祝凌听到马蹄向前的声音,随后是又一道重复:“请。”

  萧慎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他身后那群将领,明明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担忧到快扭曲的表情,却仍旧死死勒着马,不再上前半步。

  祝凌同样一抖缰绳。

  “陛下!!!”

  她身后有许许多多道声音,被隐藏在羌国大臣里的玩家们悄悄挪到他旁边的直播弹幕上也全是密密麻麻的“不要去!”

  ———很多人都在担心她,很多人都想要保护她。

  并不仅仅是她在单方面的付出。

  她轻轻笑起来:“相信我。”

  然后她提着长枪一抖缰绳越众而出,回应了这一次邀请。

  ……

  在场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眼前这一幕。

  他们从没见过如此精妙的交手。

  每一枪每一戟仿佛都有了自己的生命,碰撞之间全是令人冷汗直冒的杀机,两军阵前两国帝王生死相斗,听起来是件很可笑的事情,但这一刻,没人笑得出来。

  若真的分出胜负,一方彻底落败,那战败方的士气便会一落千丈,要被击溃轻而易举。

  输的那一方,甚至可能在史书上留下难听的声名。

  赢是“有奇志,行险招,天资聪颖,世难匹敌”,输是“少思虑,性莽撞,骄狂自大,自取灭亡”。

  没人想输,可终有胜负。

  长枪穿透盔甲的声音是那样难听,飞溅起来的血是那样刺眼,这一刻,金线绣的图腾好像都黯淡了。

  今日的天气并不好,隐有回寒的迹象,在旗帜倾倒,兵败如山之时,天上又飘飘悠悠地下起了雪。

  雪落在地面上,被血染得殷红,然后又被更多的雪覆盖。

  天下落雪。

  人各有终。

  二月末,羌萧两国于梅漱郡交战,两军皆止,唯帝王阵前枪戟相争,萧帝亡,萧军兵败如山倒。

  同日天降雪,天地为之贺。

  三月初,韩国丹阙停兵,得萧国两郡十一县,按韩羌之约,一郡七县,尽归羌国。

  三月中,失踪已久的小燕王现身人前,同月,燕太后薨逝。

  三月末,夏国发国书,以臣子礼尊羌国为主,昭告天下。

  四月初,韩羌之约结束,丹阙挂印,韩国太后屡次挽留,未果。

  丹阙归羌。

  四月中,燕国司徒宋兰亭重现人前,双腿尽废,与轮椅为伴,然面色如常,行为举止不见失态。其与羌国来使交涉。萧国东岭关以西,忍冬山脉以南,羌国驻军尽撤,归为燕土。

  四月末,丹阙再度领兵出征,与云海楼里应外合,卫国郡县接连败退。

  五月初,神子教大事初成,得故楚七成之地。祭告上苍,天生异象,神子夜参三日,得悟———

  羌国之主,天命所归。

  遂率神子教徒向羌国称臣,心悦诚服,任凭驱使。

  五月中,神子教自东,羌国大军自北,双方合力,夹击卫国。

  六月下,羌国大军至卫国国都广乐城外。

  翌日,新任卫帝开门献降,叩首称臣。羌国入主,清扫世家。

  八月下,各方局势暂稳,羌国培养的人手散入献降城池,民生凋敝,百废待兴。

  九月至十月,献降城池偶有叛乱,驻军果断镇压,虽有波折,尚算安稳。

  十一月中,羌国及周边城池道路通畅,地铺水泥,盗匪清扫,隐有繁荣之象。

  十二月末,羌国国内中断的基建已基本完成,空余人手开始外派,以拢民心。

  岁节后,燕国国书至,燕国称臣,奉羌为主。

  来年一月,羌国为天下之首,各国莫敢试其锋。

  来年二月,杏花绽,万物随,韩国称臣。

  至此,天下各国,均奉羌主。

  来年三月,羌改称“秦”,年号元朔。

第342章 千秋一帝

  “啊啊啊啊啊啊———终于———”玩家论坛里,一条条评论高兴得宛如过年,“辛辛苦苦陪着打了四年多的主线剧情,终于一统了!!陛下终于要登基了!!!”

  “救命救命,我眼泪都要哭干了!死了好多人呜呜呜呜————”

  “一统天下后是不是主线任务就结束了,主线禁止就要放开了?”

  “对对对!虽然我们只是延迟得到剧情,但———真的好不爽啊!!”

  “从第八卷剧情预告后策划就几个月一剪,几个月一剪———搞基建,收民心,正叛乱,清盗匪……越看我越馋啊!!”

  “据内部可靠消息,我们还有个大合集没放!”

  “什么大合集?放个耳朵!”

  “搬小板凳蹲!”

  “前排花生瓜子八宝粥———”

  “据说是天下大乱之后的战场合集版,特别热血特别燃!还有神秘彩蛋!”

  “彩蛋”二字一出,聊得正欢的论坛里霎时间陷入了安静。

  放在别的游戏里,他们会觉得彩蛋是一个非常令人期待的神秘惊喜,但在《逐鹿》里……呵呵,笑一下算了。

  那些漫天飞舞的全be光点,那些时不时冒出来的刀子糖,已经把玩家们都快变成刀子的形状了。

  这些彩蛋,他们真的———

  无!福!消!受!

  PTSD太过严重,以至于大家都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玩家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距离上次剪辑已经过了挺久了,不知道这次要剪什么?陛下改年号后登基吗?”

  “陛下现在是《逐鹿》里最人气的角色,狗策划绝对不会放弃这样好的宣传机会,如果剪陛下登基,肯定老早就发预告了!”

  “分析的有道理,我也这么觉得!”

  大家不约而同地将“彩蛋”的话题,心照不宣地跳了过去,继续其他安全话题。

  论坛的日流量是非常大的,一个帖子往往在主页呆不了多久,所以当一个帖子从后往前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攀上第一页,并最终定格在第一页第一行时,便引起了许多玩家的注意。

  怀抱着“让我来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的好奇,不少玩家点进了帖子中。这个帖子做得有模有样,咋一看仿佛是策划他们狗急忙慌赶出来的预告———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

  点击就看!点击就来!

  [链接xxxx]】

  玩家们:“……?”

  战术性后仰.JPG

  这是什么九毛九的猎奇网页小广告吗?

  玩家们想去先看评论,但这个帖子做了特殊设置,如果不点进链接从头到尾观看一遍,便不能看到其他玩家的评论内容。

  左下角实时观看人数和评论数多得吓人,不由让人好奇到心痒痒。

  秉承着“不作死不会死,作了死会更死”的原则,玩家们大而无畏地点了进去———

  起初,画面一片漆黑。

  镜头的角度仿佛在九天之上俯视着人间,接着,镜头拉近,隐隐约约好像有人的声音,但像隔了层雾,又像隔了层纱,朦朦胧胧的,怎么也听不清。

  “你相信命运吗?”

  模糊的画面里,有人在叹息,那声音做了处理,没人知道是谁。

  镜头中,一扇紧闭的窗户出现,阳光被隔绝在窗外,透过窗棂上模糊的玻璃,能依稀看到几分外面的景色。

  有只消瘦的手搭上了窗框却没有推开,只是轻声叹息着:“入秋了……”

  镜头从窗户上挪开,挪到一片艳丽如血的枫林之中,枫林中有两道影子,同样看不清脸,声音却像要沁出血一般:“能有什么苦衷?”

  明明两人之间隔着一扇什么都看不清的窗户,却一低头,一抬首,像在遥遥对话。

  “顺天命是死,逆天命也是死。”

  那紧闭的窗户终于被支开,阳光倾泻进来,在地面上洒出一片苍白的冷意,镜头也随着阳光渐渐清晰,映照出一头如雪的长发。

  发丝的主人垂着眼,琥珀色的眼睛黯淡,不远处那片艳丽如血的枫林陡然间变得虚幻起来,像一条条蛇一样蜿蜒爬行,最后……进入了那扇窗户。

  支起的窗户“啪嗒”一声落下,艳丽的蛇化成振翅欲飞的蝴蝶,它们停在哪里,哪里便燃起同样的艳色,空荡的大殿里,蝴蝶越来越多,停在房梁上,停在帷幔上,停在桌椅上……它们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先是吞噬了一个陈旧的福寿结,然后吃掉了一颗保存得很好的栗子,在浅黄色的平安玉扣外蒙上一层暗淡的黑灰,最后将雪色长发的主人包裹了进去。

  张牙舞爪的火光里,似有人跳着祭祀舞蹈,有苍凉古怪的雄浑歌声:

  “神安坐,翔吉时,共翊翊,合所思……”

  歌声里,隐约有段对话响起:

  “世间哪有什么既定的命运?”

  “命运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变化,太过笃信天命,可是要吃亏的。”

  歌声越来越大,最后一句轻得像阵风,融到了歌声里———

  “只有笨蛋,才信天命。”

  ……

  蝴蝶飞舞,高楼坍塌,在轰然的巨响声中,蝴蝶越飞越高,最后化作火红的枫叶坠下,铺陈满地如血的艳丽,好像要将这方天地都焚尽。

  在这样的热烈中,火红的枫叶上慢慢浮现一道虚幻的影,那影子上缠着金丝红线。

  “当年阿爹阿娘就不该把你捡回来,就该让你冻死在那片雪地里!”

  怨恨的话语引动了这根线,金丝红线勒得越发深了,爬过虚影的脸颊、脖颈、肩膀、心脏,织就一张血淋淋的蛛网。

  “……要是不遇到你就好了……”

  “为什么要救一个天煞孤星!!!”

  话语落下,红线将虚影绞成四散的月光,那月光飘扬,落在满树如火云的枫枝上,凝出透明的霜,附上皑皑白雪。

  镜头撞入雪中,一霎天地纯白。

  “笃笃———”

  有敲门声响起。

  凝固的画面开始变化,出现坠了冰棱的屋檐,有披着藏蓝大氅的人,正在不急不缓敲门。

  “隔得老远就听到你的大嗓门。”敲门的人执着一柄伞,三两雪花融化在他肩头,是丰神如玉的郎君模样,“临安,你又招惹你表哥了?”

  “我说苏大将军,你这是偏心眼偏得没边!”有人搞怪地大声嚷嚷,“阙长欢几顿饭就把你收买了?”

  “没大没小。”

  那身着藏蓝大氅的人笑了笑,于是那门里也有人笑着出声,说出了同样的话———

  “无法无天。”

  镜头再一晃,是煮得咕噜咕噜冒泡的铜锅,雾气腾腾,模糊了围坐着的人的眉眼,雾气飘飘悠悠笼罩了一个藤木的小盒,盒子里放着蜜桃酥、麦芽糖等许多甜掉牙的小食,仿佛空气都跟着甜起来,有几个人在雾气中举杯,共庆即将到来的新年。

  镜头渐渐虚化,突然———

  有道寒光刺穿整个画画,温馨平和的场景转瞬如玻璃一般散在空中,一蓬赤红的血飞溅上镜头,染出一片淋漓的血色。

  透过那血色,曾经举杯共庆的人隔着极远的距离相互对视,一人眼中全是愤怒失望,背后插着一只几乎快刺穿心脏的利箭,一人手中扣着一张青色的鬼面具,最后避开视线,不再回头。

  镜头上,淋漓的赤色慢慢燃烧,化成帐中的烛火,有人弯腰替躺着的人处理伤口,嘴里骂骂咧咧:

  “谁叫你当年掏心掏肺,把他教的这么厉害?”

  他恨恨道:“现在徒弟会了,要弄死师父了!”

  听他说话的人没有作声,只是渐渐阖上了眼,脸色苍白。

  在烛火中,他疲惫地叹息:

  “从一开始,我就做错了……”

  镜头慢慢归于黑暗。

  黑暗里,有接二连三的倒塌声,倒塌声里,有道沉重的脚步由远及近。脚步的主人似乎受了伤,走起来极其艰难,隐约能听到她痛苦的喘息。

  “咚———”

  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骨碌骨碌滚了很远,那脚步声的主人明显慌乱起来,镜头就在此时亮起,露出一只伤痕累累的手,一块已经摔出裂痕的砚台被那双手的主人紧紧攥入手中———这是一个狼狈到极点的小姑娘。

  火焰将她的裙摆烧得破破烂烂,露出的肌肤上到处是大块小块的烫伤,发鬓散了,脸上沾满了土灰,又冲刷出两道滑稽的泪痕。她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却不管不顾地往那燃烧着的高台上冲。

  燃烧的横梁砸下来,砸伤她的肩膀,血流如注,染得半身都是血迹,她却咬着牙往上。她顶着一身重伤穿过火海,来到一个人身旁。

  有人将她搂在怀里,心疼得浑身颤抖,她将一直保护着的东西推到那人怀中:“……给你……”

  “不全是你的错……你去写……告诉天上的神灵……眼下的一切,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你不在意……可我在意……”

  火焰燃烧得越来越剧烈,高台在烈火中倾塌,最后熊熊的火光涌上来,吞没了所有未说完的话。

  镜头开始剧烈晃动,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血腥的战场陡然在眼前展开。

  落天火四处爆炸,建筑倾倒、地面开裂,无数人生死不知地倒在地上,蔓延开大片大片的血。横飞的血肉与惨叫声混合在一起,宛如人间炼狱。

  有人的刀向身后一掠,发出清脆的铿响,挡住了偷袭的匕首,在这样生死的绝境里,人比野兽更可怕。

  匕首穿透一人的心脏,另一把划过对面人喉管,鲜血喷溅出来,转瞬化为乌色。

  两人同时倒在地上,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疯子……”

  不甘的声音,消散在爆炸声中。

  镜头追逐着蔓延的血迹,那血迹蜿蜒着,流入一座清雅的宫中。

  庞大的人群形成臃肿的网,裹挟着网里的猎物,猎物喉咙上鲜血淋漓。

  镜头追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迈步上了台阶,台阶的尽头,是层叠的灵位。

  他回过身,锋利的匕首精准地沿着喉咙上的伤口深入,殷红的血珠飞溅,在朱色的大门上留下深色的印痕。

  “嘀嗒———”

  血落在汉白玉的台阶上,像是刺目的花。

  镜头中,红与白慢慢模糊,有瓢泼的雨开始下,打落一地残红。

  “明天是春分……万、万物复苏……”

  好像有谁在说着有气无力的话,编织着一个极美的谎言。

  “……我也会……在春天里醒来……”

  “睡吧……”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回答,“阿爹一直在这里。”

  不同的声音陆陆续续出现,但在愈来愈大的雨声中,所有声音都模糊———

  “您要带着燕王逃,逃到还未沦陷的城池中去。”

  “卫琇、骗我,我、骗你,扯……平。”

  “世家聚以弑君,我载而死,天下知之而共记!”

  “还请陛下三思!!”

  ……

  所有的声音忽远忽近,最后尽数沉寂。

  镜头越升越高,映入一片青山,最后渐化虚无。

  一行字慢悠悠地浮现———

  【英雄一去豪华尽,惟有青山似洛中。】

  视频播放完,终于达成了观看评论内容的解锁条件。密密麻麻的评论在最后的时刻,宛如烟花一样炸开。

  “说了多少次不能手贱!说了多少次不能手贱呜呜呜呜———”

  “用一个搞笑预告把人骗进来杀是吗?!”

  “我进来是看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剪辑的!不是进来吃刀子的!你看我长得像把刀子吗!”

  “难怪热度升得那么快,合着大家同归于尽呗!!”

  ……

  这种杀人诛心又详尽的剪辑,一般玩家做不出来,明显是狗策划的手笔。

  愤怒的评论们在这一刻拧成了一股绳,复制了一个很久没有发生的场面———他们把飞博再次冲爆,将风行公司《逐鹿》策划组连夜骂上了热搜。

  在热度的最顶峰,被策划组屡次背刺,已经卑微躺平的后勤组,悄悄地放出了一条真正的预告———

  【系统公告: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琉。

  《逐鹿》主线收尾剪辑『千秋一帝』已正式收录!

  [链接xxxx]】

  玩家们:“……?”

  合着我们就是免费冲热度的冤种?!

  你们等着,等我们看完陛下的剪辑,非把你们骂到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不可!!!

  在热度最高时发出的预告显然吸引了相当多的流量,无数玩家点进去,还没看清画面,便听到了极激昂的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