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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无忌也将目光投过来,她其实也有点想抢人。这样的人才,合该与她并入一处共同为陛下效力,怎能放在边军之中暴殄天物?

  在他们俩期盼的注视下,祝凌笑了笑:“你们想抢也没用,人还在萧国境内呢。”

  以这幅为首、送到祝凌手中的地图背后,全是靠燃烧声望值翻山越岭、淌水过河的心酸。

  因为《逐鹿》从不提供七国地图,祝凌想要地图只能用马甲跑到对应的城池,然后就地加载,乌子虚在年前入萧,就是为了这件事。

  从东岭关到淇阳城,从淇阳城到朱玉郡,从朱玉郡到国都钧天……大半年的时间,可谓夜以继日、披星戴月、纯靠毅力马拉松式加载。

  祝凌将视角切换到乌子虚那边,乌子虚此时用木簪子束着发,正扛着把从羌国不远万里弄过来的特制铁锹……灰头土脸地挖洞。

  分屏上正清楚地显示着:

  【已探测到铁矿,请玩家继续挖掘,以便系统扫描录入。

  扫描进度……7%……24%……47%……】

  将分屏往上翻翻,就能看到其他的消息记录:

  【探测到煤矿,附带高岭土等多种非金属矿产,扫描已完成,相关资料已收录。】

  【探测到蓝宝石矿,伴生镁铝榴石、锆石,扫描已完成,相关资料已收录。】

  【探测到铜矿,所属类别斑岩型,伴生辉钼矿、自然金。扫描已完成,相关资料已收录。】

  ……

  零零总总十多条,有大有小,全是萧国境内未开发矿脉。只要祝凌能拿下萧国,这些矿脉便立刻可以投入使用。

  乌子虚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越长,地图上的城池细节便越多,标注的色彩便越丰富,也越看越令人眼馋。

  祝凌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啪”地一下关上虚拟地图。

  “来———”她笑着对眼巴巴盯着她的人招了招手,“把所有人都叫过来,趁着萧慎被拖在东岭关,我们好好商量一下,争取一举拿下萧国半壁江山。”

  露月初,羌国坚甲利兵,与萧军战而连捷,克两城一县,所向披靡。

  露月中旬,萧慎领军,自松雪城起由守转攻,连克数县,燕军败,退百里有余。

  露月下旬,羌国连战连捷,帝王亲征,骁勇异常,再克五县,萧国以北,三郡同陷。

  露月末龙潜始,萧慎领玄甲骑兵下皖县,燕大败,失东岭十之有三,退守萧国边境。

  积崇县,燕军驻地。

  有人掀开主帐的门帘,夜间烛火下,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庞,有道伤从眉骨斜过,将左边的眉毛划成断眉,看人时隐有几分煞气。

  他手里提着一张青色鬼面具,大步走入帐中,惊动了帐中正提笔写字的人。

  “寻我何事?”帐中的人眼皮轻抬,语气不疾不徐,端地一副梅胎雪骨的好姿态。

  “我有个疑惑想请教宋司徒。”提着青色鬼面具的人正是阙临安,“萧慎领兵自松雪城起连战连胜,燕军不断败退,若再退百里,便会退出萧国境内。他若穷追不舍,定会举兵攻入燕地,到时燕失国土,宋司徒岂不成了燕国的千古罪人?”

  他的话语不算客气,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被明着请教,实则质问的宋兰亭并没有在意这些,他甚至连手中的笔都没停。

  “两国攻伐,胜败本常事,一时赢未必时时赢,一时输也未必永远输。”他说,“阙将军,你太心急了。”

  “我心急?”阙临安脸上露出几分古怪的神情,“他要攻打的可是燕国,有可能国土失陷的也是燕国,我急什么?”

  宋兰亭一行字写完,停笔。

  他将笔搁在一旁,目光落在他身上:“阙将军。”

  被他这样盯着,阙临安一僵,有种在宋兰亭目光下无所遁形的错觉。

  他避开宋兰亭的视线,在有些空荡的主帐里随意拖了张椅子,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实话和你说吧。”阙临安手有些焦躁地扣着那张青色鬼面具,“领兵打仗一道上我确实有些天赋,但比不过苏衍,更比不过萧慎。”

  这并非他自怯气势,而是事实。

  这世间总有些人在某一方面如有神助,其他人望之项背,不能匹敌。

  “我知晓用兵一道上你赢不了他。”宋兰亭走到主帐中悬挂着的地图前,伸手点在地图上他们所处的位置,“输,本就在我的意料之内。”

  “如今战场共有三处———韩萧交界的剑门关,羌萧交界的巍城关,以及萧燕交接的东岭关。”宋兰亭指尖轻移,最先落到剑门关的位置,“丹阙之前在韩楚战场上领兵,攻城掠地几乎无阻,盖因她行事与韩国已故上将军韩娅颇为相似。韩氏常年经营长垣,对长垣影响根深蒂固,太后韩妙与摄政王倾尽全力支持,楚国又乱象频发,种种条件叠加,使得长垣边军如臂使指,自然势如破竹。”

  “但如今的战场非韩楚交战,而是韩萧———”宋兰亭指尖换了一个位置,“韩萧交接的剑门关受程氏所控,即使如今程氏式微,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朝堂上程氏不愿配合调兵,频频阻挠,多起争端,丹阙领兵攻萧,亦受钳制。加之剑门关地势陡峭,易守难攻,纵使她天生将才,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将剑门边军练得如长垣一般。”

  “萧国边境守将非庸才,虽力不及她,但只要坚守不出,一两月间难分胜负。”宋兰亭道,“韩国此次出兵,无非是拖住了萧国边境的力量,让其不能调兵驰援。”

  “所以真正的战场,便落在后两处。”宋兰亭在地图上点出两个新的位置,“羌国女帝亲征,自羌萧交界的巍城关攻萧,其势如破竹,最多月余,她必能深入萧国腹地,国都钧天危甚;而萧慎领玄甲骑兵收复东岭,甚至向燕国境内逼近,亦是势不可挡。”

  沾着朱砂的笔已经画出了行军路线:“所以如今你要做的,无非一个‘拖’字。”

  阙临安也走上前去看那地图:“若我们将萧慎拖在萧燕边境,让他不能干扰陛下那边的战场,东岭关必然有一场苦战。”

  想要拖住一个用兵如神的帝王,若没有与他同样的才能,便只能穷尽人力物力去填补其中的空缺。

  阙临安皱眉道:“如果真的按你所说的这样做,燕国怕是要狠狠涂炭一回。”

  “未必。”宋兰亭垂眸道,“若萧国北境太过紧急,萧慎也可能提前驰援,那么云山军的掌控权,便会重新落回苏衍手中。”

  “主将重伤只能坐镇后方,不能亲临战场,而战场瞬息万变,劳心劳神,此消彼长……”宋兰亭轻叹了一口气,“……即取胜之道。”

  两处战场同样危急,如今要看的,便是谁的速度更快,更能稳得住军心。

  阙临安扣着青色鬼面具的手指颤了一下,他明白宋兰亭叹气下的意有所指。

  只要萧慎驰援,苏衍就不可能活着离开这片战场。

  这就是战争。

  无比残酷、容不得半点温情的战争。

  无数个日夜轮转,刀斧寒光间的相救与指点,铁甲成冰碰撞时的絮叨,落雪时热气腾腾的铜锅……那一丝丝、一缕缕牵系的缘分,原来比烟尘还轻。

  阙临安心中涌出一种潮水般的、窒息似的痛苦,但他面上不显,唯有手指紧紧扣住面具冰冷的边缘,用力到指节发白。

  萧慎此生,最恨背叛。

  苏衍……也一样。

  阙临安扣着那张青色鬼面具,很轻、很短促地笑了一下,他低声道:

  “我知晓了。”

  龙潜上旬,羌国势愈猛,连下两郡,与萧国国都钧天,仅两郡一县之遥。

  龙潜上旬,萧慎领玄甲骑兵收复东岭关,破燕边境,长驱直入,已克二城。

  夜间,萧军驻地。

  萧慎坐在烛火之下,正细细端详着从萧国北地而来的军报,俊美的脸上眉皱起,于是眉心便出现了两刃深深的刻痕。

  羌国女帝亲征,破城的速度比他预想得快了太多。若按这个速度继续下去,最多一月半,羌国大军便会兵临国都钧天。

  他思索间,忽然听到通禀———

  “陛下,定远将军求见。”

  萧慎眉间皱起的刻痕更深了:“进。”

  随着他这一声允许,苏衍掀开帘子,走入了帐中。

  曾经的苏衍披甲时是玉面将军,卸甲后是世家郎君,丰神如玉,如今面上毫无血色,消瘦至极,才十一月上旬,便已裹上厚厚的大氅。

  之前萧慎未亲临时,是苏衍拖着病躯与燕军斡旋,以至伤口屡次崩裂,病笃将亡,若萧慎再迟来十天半月,恐怕见到的便是苏衍的尸骨

  即使萧慎之后接手了云山军,但苏衍伤势反复,已然伤到了根基,一两月根本养不好,连久站都会觉得疲累。

  “自己找个地方坐。”萧慎见他进来后,便又低下头继续去翻看那厚厚的、从各方送来的战报,“如果你是来劝我回援的,就无需多言了。”

  “陛下。”苏衍看着那坐在上首的人,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您无需顾虑我。”

  “比起病死在军中,我倒更宁愿死在战场上。”他笑道,“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

  很多人都觉得萧慎本人太过狠辣,太过无情,过于独断专横,非是国之明君。但在苏衍眼中,陛下的身上永远都带着萧谨行的影子,寡言少语,却会尽力护着身边的每一个同伴。他永远站在前方,永远是那个最可靠的人。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听着烦。”萧慎说,“燕国那边谋划着什么,我一清二楚。”

  “无非是想在这边拖住我,然后让羌国的军队长驱直入,以此侵吞萧国国土。”他说,“若我回援,独留你在此,你伤势未愈,他们必然日日出战,要将你生生耗死在此处。等你一死,云山军群龙无首,岂不任人宰割?”

  萧慎道:“到时腹背受敌,局势反而更难收拾。”

  “我不该轻忽大意,累得战局如此。”苏衍说,“我的身体并没有差到他们猜测的程度,陛下可尽早回援,止住北边溃败的局势。”

  ———他知道萧慎回援意味着什么,但依旧坚定地提出了这个建议。

  “我意已决。”萧慎没有采取苏衍的提议,“勿复再言。”

第333章 蓬莱出战

  龙潜中旬,羌国女帝继续领军北进,谋士聚集,奇招屡生———浑水摸鱼、调虎离山、欲擒故纵、借刀杀人……其法变幻,料敌先机。

  暗桩死间,水泼不进,挑拨猜疑,泥牛入海,攻城攻心,战无不胜。

  遂克磐建、武清、曲合三县,飞狐郡丟城失地,十不存七。

  “又抓到一个探子!”

  第二批登入主线的一个玩家从一个隐蔽的角落跳出来,以饿虎扑食姿势将一个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双手反制到身后,然后兴高采烈地欢呼。

  在羌国境内的基建暂停后,便又有了新的攻防任务出现在了他们的列表上,随军出征类的任务最抢手,拼的就是反应能力和运气。这个抓到探子的玩家,是第二批玩家里运气最好的几人之一,抢到了[御驾亲征]系列任务,可以跟随乐凝直赴战场。

  [随军出征]系列任务中,最快增长个人声望值的常驻日常任务有三个,分别是[勇盖三军]、[锦囊妙计]、[慧眼识人],翻译成人话就是武力值高的无人能敌,智商超绝碾压他人,运气好的无话可说。

  想要武力值高过别人就得不停地使用声望值,别说第二批玩家了,就算第一批玩家也经不住许多个技能一起开着日夜不停运转,所以第一个常驻日常任务只能偶尔完成一下,至于第二个任务,不是玩家们吹,他们有时候的智商真的比不上NPC或剧情人物(当然他们也已经习惯了),只能偶尔从他们不知道也没想到的角度,以玩家的奇思妙想去提供更多的可能性,以丰富作战方案,所以想要刷分且接了这个系列任务的玩家们,便只能将目光落到第三个日常任务上———

  [慧眼识人]。

  开了阵营地图之后,七个国家都有各自的代表颜色,在一片属于羌国的银色光点里,混进去几个绿的蓝的紫的,简直不能更突兀好吗!

  这个玩家已经暗中观察着被他抓住的人很久了,因为这个人在地图上的光点颜色一直在不停跳动,一会儿黄,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甚至还有一个阶段短暂地变银,吓得他以为自己蹲了这么久的成果就此告吹了,还好这个人意志坚定,过了一夜又从银色变回了其他颜色,怕夜长梦多,玩家果断出手,当场将人逮了下来。

  开玩笑,再等下去,等他自己跳反到他们阵营,他就亏大了!!

  他逮人的时候,周围其他被他响动吸引过来的士卒已经见怪不怪。

  这些据说来自蓬莱的人仿佛都长着一双天生慧眼,能够在人群中一眼辨认出善恶忠奸,凡是他们出手抓的人,十有八九不会出错。

  所以他们不仅没阻拦,大部分人还会主动施以援手。玩家将人逮住后,帮忙的人中便有人关切地上前:“小郎君可要我们陪同,将他押解至大帐?”

  玩家摆了摆手,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不用不用!”

  去的人越多,他能得到的声望值就越少啊!

  见他胸有成竹,其他人便笑着点了点头,各自散开去忙自己的事了。

  玩家压着人去往主帐,被他抓住的人在疑惑过后,便是从心中涌上来的、深深的惊诧:“敢问郎君,为何一眼断定我不是羌国人?”

  玩家:“……?”

  嗯……怎么说呢?一大片银色里出现一个蹦迪式光点,傻子才不会发现吧!

  但玩家的身份本就是个秘密,就算说出来他们也听不见,还不如……

  玩家果断抓住难得的机会,给他们那虚无缥缈的门派继续往上叠加更高的逼格,毕竟提升蓬莱威望能给他们解锁更多技能,随着任务的不断推移,技能要的就更全面了:

  “羌国之主乃天命所归,唯有她能结束这场乱世。我们蓬莱奉天应召,自然归入她的麾下。辩识忠奸……呵,不过是人人都会的一点小手段罢了。”

  被抓住的探子大为震惊。然后———

  玩家看着地图上代表他的光点开始疯狂闪烁,一会儿红,一会儿银,一会儿黄,一会儿银,一会儿绿,一会儿银。

  玩家:“!!!”

  不是啊大兄弟!身为一个探子你能不能意志坚定点!被我三言两语就开始心思动摇,你对得起你的国家吗?还有,你到底是几国间谍?怎么颜色种类这么丰富?!

  被抓住的探子明显是经历了一番思想挣扎,开口还想继续问点什么,玩家果断闭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就算想跳反,也得等他把[慧眼识人]的日常任务做了,再做衍生任务[洗心革面],这样声望值可以得到两份!

  要是现在就把他说动了,能到手声望值陡然砍一半,他可没地哭!

  知道你很急,但现在你先别急,先缓缓!等他把第一个任务交了再说!!

  带着“声望值随时可能砍一半”的紧迫感,玩家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一直到将人压解到主帐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停在主帐前时,他下意识地在心里祈祷———许愿他没抓错人,这个人真的是探子!

  毕竟之前也存在羌国派出去的探子从其他国家回来,导致身上是其他颜色结果被玩家一拥而上五花大绑送到主帐然后发现抓错了人;其他国家的人在羌国定居,但因为出生在别的国家,颜色不是银色被抓后发现人真的清白无辜……总而言之,光点颜色不是银色的人不一定有问题,但有问题的人一定不是银色,一切都需要玩家自行判断,系统给出的颜色判定只能作为一个参考。

  每次发现抓错人后,一群人尴尬得……玩家的脚趾头在鞋子里动了动,决定不再回想着宛如黑历史的一幕幕。

  ———这时候只需要痛骂狗策划开发的识别系统是个垃圾就够了!!!

  “进。”

  在玩家许愿间,主帐里传来一道声音。

  玩家果断掀开门帘,主帐里坐着的人向他看来———

  一个是披着一身浅银铠甲的青銮,一个是满面严肃的太傅周啸坤。

  见到玩家后,青銮首先开口:“又抓到人了?”

  “对对对!”玩家将绑好的人往前一推,“青銮你看看!”

  被直呼其名的青銮好脾气地笑了笑:“好。”

  按理来说玩家们不能直呼青銮姓名,应称呼青銮为元帅,但青銮却说“各位异士与我同为陛下效力,姓名而已,直呼何妨”,所以让玩家们怎么喊都可以。

  在人多的时候,玩家们基本都是规规矩矩喊元帅,以免给自己刷出一些不必要的支线,人少或者情绪激动的时候就直呼其名了,反正青銮也不会计较这些。

  所以在第二批玩家直播的时候,青銮迅速斩获了一大批主线外玩家的好感,以至于论坛的帖子里,时不时出现这样的标题———

  《点击就看策划给蓬莱选的剧情人物如何丧心病狂,你学学陛下!搞两个靠谱的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重金悬赏让玄都吃亏的方式!玄都你能不能和青銮学学!稳重!稳重啊———》

  《大师姐你不要一个人夜闯敌方军营!一觉醒来主将去对面了是想吓死谁!!!》

  《璇霄!璇霄又不见了!全论坛求实时坐标!》

  ……

  每一个帖子,都浸透了主线上玩家与主线外玩家的斑斑血泪。

  他们蓬莱的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玩家到剧情人物,没有一个是稳重靠谱的!

  往事不堪回首,徒留一把辛酸泪,被自家门派的剧情人物摧残的头发都不知掉了多少的玩家们是越看羌国的剧情人物越觉得他们靠谱。

  奇怪的心安感增加了.JPG

  在玩家神游太虚的时候,青銮道:“人先压在我这里,若真是探子,功勋簿上给你记上一笔。”

  玩家点点头:“行。”

  反正人已经交了,是不是全看天意,他现在要赶着去做第二个日常任务了,他昨天可是在论坛里承诺过今天过会儿要直播的,直播什么他都想好了!

  玩家风风火火地转身打算走,结果在掀帘子的时候和别人结实地撞了个脑瓜崩。

  伴随着“啊啊啊———”的两阵惨叫,两个人在主帐门口一同抱头蹲下来。

  青銮:“……”

  周啸坤:“……”

  惯来严肃的太傅也被蓬莱这群活宝折腾的哭笑不得:“脑袋没事儿吧?”

  能干出隔着帘子不看情况撞得脑袋快开花这种事儿的,除了蓬莱的这群孩子不做他想。

  “脑袋没事。”惨遭被撞的另一个人也是第二批的玩家,他一边眼里含着泪花,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陛下有封信让我送过来。”

  信使与斥候,是最容易被截杀的两类人,为了减小伤亡,也为了保证有些在玩家中间流通的信息在明面上有一个过得去的掩盖,所以通通换成了玩家。

  周啸坤看玩家手里的那封信,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起身疾步上前,一把从玩家手中接过了信。

  手中的信概括起来大概就是———

  太傅我已经又打下一个郡了现在知会你们一声你们赶紧派人过来接手顺便给我多送点粮草战甲我继续往前打了拜拜!

  周啸坤:“……”

  血压一如既往,蹭蹭蹭往上窜。

  自从越来越多的羌国人才和蓬莱弟子停下基建后过来支援,他们陛下就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一国之君上战场就算了,你还主动脱队深入敌军包围杀了个七进七出!

  看把你能的!!!

  ……

  龙潜末嘉平初,羌国女帝身先士卒,以己身诱敌,萧军中伏。

  两军作战,帝七进七出,以至敌军溃退数百里,栾邱遂克。

  左右喜形于色,唯帝不骄不躁,稳重有度。

  修整三日,重起兵马,剑指钧天。

第334章 冷静发疯

  “害怕吗?”有人站在宫阙的栏杆后,轻拍着怀中幼童的背,“萧国的军队……很快就要到城下了。”

  “怕。”怀里的孩子搂着说话人的脖子,身子发抖,“我……我会不会成为亡国之君?”

  他还太小,虽然聪慧却也有很多事不懂。可他知道,亡国之君……是要在史书上被痛骂上成百上千年的。

  “安儿,怕也来不及了。”抱着幼童的人伸手抚了抚脸上半张玉面具,垂下的眼睫中神色难辨,“以燕都云衢设下的陷阱,可容不得反悔。”

  幼童将她的脖子搂得更紧了,如同一只瑟瑟发抖又无助的小兽:“剜瑕姐姐……”

  他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不吓你了。”带着半张玉面具的剜瑕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转身从栏杆边离开,“这两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听母后的话,知道吗?”

  被她抱在怀里的安儿无声地点了点头。

  剜瑕抱着安儿往回走,撞上急匆匆出来找他们的贺折竹,贺折竹身上还穿着燕国太后的服饰,脸上带着忍不住的忧色,见到他们俩后,焦急的神色才略微淡了几分。

  “姐姐。”剜瑕将安儿交给她。

  “剜瑕。”接过安儿后,贺折竹脸上的忧色渐渐转为严肃,“你老实和我说,你与宋司徒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什么陷阱要以一国国都,甚至一国国君为诱饵?

  “姐姐。”剜瑕直视着她。

  从燕焜昱死到安儿登基,贺折竹的身份一变再变,从大皇子妃到燕国皇后,又从燕国皇后到燕国太后。

  她承诺认剜瑕为妹妹,便也在这诡谲的宫中尽己所能地护着她。

  人的感情都是在相处见慢慢诞生的,贺折竹不愿、也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她。

  “姐姐。”剜瑕面具外的唇角勾起,“你相信我吗?”

  这个问题戳中了贺折竹内心最隐蔽的疑惑,她看着那双眼睛,一时间竟给不出回答。

  “我知道你在怀疑我,因为我做的确实太冒险了。可是姐姐———”她诚恳地说,“我对你和安儿没有坏心。”

  她确实在乎贺折竹,也确实不想让她和安儿受到伤害与惊吓,但她更在乎陛下。

  她费了那么久的时间,威逼利诱,拉拢打压,从上到下掌控这个国家的小半,可不仅仅是为了帮助安儿坐稳这个位置的。

  要是当年救下她的人是贺折竹,或许如今……又会不一样。

  可时光不能倒流,这世间没有如果。

  贺折竹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犹豫神色。

  剜瑕一直笑盈盈地、温柔地注视着她。

  “后日———”贺折竹垂下了眼睫,明明是她占理,她在上风,却不知为何几句话下来,她竟隐隐有种弱势的感觉,“萧慎就要打到云衢了。”

  让另一国的君主长驱直入、几乎算是摧枯拉朽地打到自家国都大门下,是一件多么令人惊骇与绝望的事。

  “我知道。”剜瑕往前走了几步,“再过一个时辰,你带安儿从奉天殿东侧门走。”

  她柔声道:“燕国最好的精锐都在那里,接应你们的人也在那里,衣食住行我都已安排好,你带着安儿藏起来,等安全之后再回来。”

  贺折竹意识到了什么,她伸出手去攥住剜瑕的胳膊:“……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与云衢共存亡。”剜瑕温柔地推开了贺折竹的手,“姐姐,我或许隐瞒了你许多事,但我绝不会害你。”

  “走吧,姐姐。”她给贺折竹抱在怀里的安儿紧了紧披风,“我保证在一切结束后,萧慎不会得到云衢,也不会拿走燕国任何一座城池。”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惊天豪赌。

  【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两个是不是疯了———】意识空间里悬浮着一张七国的地图,数条行军路线在地图上不断推进,有两条看起来就离谱的路线让小肥啾绝望到上蹿下跳,【你们俩都疯了嘛!是都疯了嘛!!!!】

  地图上,由玄都管着的神子教已经在向卫国蚕食,卫国与过去的楚国接壤的城池刚受过大疫,打着“上苍悲悯、神子降世”的旗号,愿意投降的比愿意开打的还多;韩国兵分两路,一路镇压到手的楚国地盘,一路从萧国的东北方向攻进———直到这里,局势还算正常,也算清楚。

  但———代表着萧慎的那条线直直地攻向燕国腹地,眼看着就要破开燕国的国都,代表着祝凌的那条线吞噬了萧国的半壁江山,同样逼近了萧国的国都。

  一个在外征战的君主国都都快被人攻下来也绝不调回头来驰援,另一个国家的君主带着大军长驱直入他国腹地,补给战线越拉越长……简直一个比一个干得疯!

  “别喊啦!”祝凌的意识小人一把捏住小肥啾的喙,强制让它消音,“没疯!正常的!要不我现场给你做份精神自测表?”

  小肥啾:【……】

  现在是精神自测表的问题吗?!是吗?!

  【搞清楚你现在已经打下了萧国的半壁江山!】小肥啾疯狂拍打着自己的翅膀,努力发出自己的声音,【过一个城池就要留下一批人,羌国又不是全民皆兵,你看看你手里还有多少能用的?】

  她一个人的战力再强,也不能一人干翻三军!就算能干翻,那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逐鹿》里绝不会允许这样的设定出现!

  【你现在打得这么远,但凡周边打下来的城池假意投降,一个暴动下来———】小肥啾担心得不得了,【那可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