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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妙的猜测与祝凌遇到的情况其实差了很远,但好像……又没什么不同。

  祝凌的指尖停在第四本上,燕国的消息并不算厚,她垂下眼睫,避开了韩妙的视线,迟迟没有翻开。

  【凌凌。】小肥啾忽然在意识空间里出声,【要回去吗?】

  即使乌子虚已经成了早逝白月光,即使宋兰亭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但她只要愿意回去,其实一切都有解决的方法。

  她只是在害怕,就像她害怕回羌国一样。

  她不是乐珩的妹妹,不是宋兰亭的弟子,一切都是虚假。

  但这即将乱起来的世道中,也许离别就是最后一面,也许错过就是永别……所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许到最后,就只剩遗憾和后悔。

  还要继续逃避下去吗?

  祝凌问自己。

  她看了那折子许久。

  然后慢慢地……翻开了第一页。

第206章 无人赴约

  宫殿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燕国的消息再厚也有尽头。在祝凌将第四本全部看完后,她轻轻地合上,将它放到一边。

  她看燕国消息时,韩妙继续改着折子,只是在她放下后,才问: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祝凌翻开代表着燕国的折子,就代表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祝凌道:“明日。”

  “这么快啊……”韩妙微怔了一会儿,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笑,最后却只是叹了一口气,“早一点也好。”

  “今晚就一起吃顿饭,权当告别吧。”韩妙说,“就是远儿估计要哭鼻子了。”

  祝凌在韩王宫这半月,小韩王粘她粘得厉害,要不是每日还要进学,他恨不得化身祝凌的小尾巴,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祝凌看韩妙,她坐在案几前,面上已经挂上了调侃的笑,眼里也盈满了笑意,只是……

  系统消息栏上多了一行提示:

  【韩国[韩妙]特定信息收集度已达100%!恭喜玩家祝凌解锁韩妙个人生平!】

  ———韩妙的特定信息收集度已经满了,而在半个月前,她刚刚集齐了霍元乐的。

  或许口是心非……便说的是韩妙这种人。

  “好。”祝凌回答她。

  于是韩妙便低下头去,继续去批改折子了。

  祝凌看着案几上各国厚薄不一的消息,在意识空间里点开了玩家面板,[剧情人物生平]里,韩国的分类下,韩妙的名字也亮了起来。

  祝凌点击了观看。

  属于韩妙的个人生平,是热热闹闹的开始。丝竹管弦声都欢快,色调也温柔。镜头从模糊到清晰,只见偌大的府邸。

  处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小厮拿着扫把清扫着落叶,婢女手肘间挎着食盒穿过长廊,身着劲装的府兵在院墙边巡逻,演武场上铿锵有声……

  镜头在欢声笑语中慢慢拉远,露出气派有威严的府邸,府邸的正上方悬着一块银钩铁画的牌匾———

  【定国公府】

  这四个字在镜头中慢慢虚化,光线远去,黑暗降临,在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段对话,是属于小孩子的、无忧无虑的声音———

  “阿姐,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将军。”

  黑暗中渐渐有了一点光,有了两道影子虚虚的轮廓,一大一小。这两道影子往前走着,对话还在继续———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大一点的影子渐渐淡去,只有小的还在继续向前走,她慢慢地走着,慢慢地化成一团看不清的雾气,雾气里最后的声音微弱而执着:

  “……会吗?”

  这团雾气渐渐占据了个视角,铺天盖地的雾气聚拢又散去,露出一张缺损泛黄的信纸,信纸上只有一行毛笔字———

  [无人赴约]

  风卷起这张信纸,信纸从地上飞起来,在天空中飘扬着、翻卷着,化成一只白色的蝴蝶,白色的蝴蝶拍打着翅膀,穿过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到了一朵花上。有一只手摘下了这朵花,惊走了花上的蝴蝶。

  镜头里,花被稚嫩的双手捧在掌心,像在呵护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这双手的主人似乎在跑动着,于是响起了哒哒的脚步声,花周围的景色也在上下起伏,不断变换。

  终于———

  这双手的主人停下脚步,被她捧在掌心的花向上:“阿姐!”

  是兴高采烈的声音。

  阳光铺天盖地的洒落下来,落在幼童掌心的花上,那花瓣似乎被镀了一层金边,有种柔弱又绚烂的美。

  一只手拿走了那朵花。

  镜头拉近,拿走花的那只手并不白皙,指尖手背都布满了伤痕和老茧,与那花看着并不相称。

  镜头随着那朵花移动,于是一张英气的面庞便猝不及防映入视线中。

  这张脸并不算太美,肤色也不像寻常女子那样白皙,而是一种健康的麦色,她的眼睛很亮,黑白分明,头发高高地束成马尾垂在身后,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晃。她笑起来时,眉目间便有了温和:“给我的?”

  “嗯嗯!”幼童频频点头,眉目间便与她像了几分,“花!给阿姐!”

  于是那少女笑起来,将手中的花随手插在发间,那柔弱的花与她并不相符,便显出点怪异来。

  幼童嘟嘟嘴,她的声音和她一眼,也是甜甜的,软软的:“好像不太合适……”

  “没关系。”那少女将幼童抱起来,让她坐到臂弯,“妙妙送的我都喜欢。”

  风吹动她的发,于是那花也在风中颤动,有的少女生来就不是柔弱的花,而是一颗挺拔的树,越长越高,舒展枝桠。

  阳光将他们交叠在一起的影子越拉越长,忽而,少女发间的花盛开到了极致,一片片花瓣落下来,镜头撞入第一片花瓣里,撞出一段画面来———

  “阿姐!阿姐!”

  幼童的声音依旧欢快,只是听起来长大不少,话语里的依赖一如既往。

  “说好陪我过节的!”幼童扑进少女的怀里,愤愤不平地掰着手指头,“你已经失约了我三次了!”

  “明明就是两次……”少女熟练地将她抱起来,“昨天有事,不是说好挪到今天了吗?”

  “那就算你两次好了!”幼童鼓着一张小脸,“今天你要陪着我———”

  她霸道地说:“一整天!”

  “好。”少女纵容又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一整天都陪着你!”

  “那拉勾!谁骗人谁是小狗!”

  镜头撞入第二片飘落的花瓣里———

  少女牵着幼童在街上闲逛,忽然有人急匆匆地从街道另一端找过来:

  “小将军!宁国小将军!”

  那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少女对面:“龙吟、龙吟预备军里,那群小兔崽子又闹事儿了———您快去管管吧!”

  “闹什么事了?”少女拧起眉,便不怒自威。

  “那两个刺头纠缠了一帮人打起来了!”跑来报信的人满脸慌张,“再去迟点怕是要见血!”

  少女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却感到袖子处有点阻力,她回过头,看到了一张委屈巴巴的小脸,眼里有泪花在打转。

  少女脸上露出歉意:“妙妙……”

  幼童慢慢地放开了手:“我知道姐姐有事要忙……你去吧……”

  “抱歉妙妙。”少女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对着她的耳朵,小声道,“汪汪……”

  幼童破涕为笑,她轻轻地推了推少女的肩膀,少女揉了揉她的头,便跟随着报信人匆匆离去。

  幼童站在她身后,目送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镜头撞入第三片花瓣里———

  是年夜饭的场景,有人穿过冬日的风雪,来到了定国公府门前,叩响了门扉。

  “陛下有召!请宁国小将军接旨———”

  略带尖锐的声音响起,压过了年夜饭中的喧闹。丝竹管弦的背景音渐渐低了下去,只余下呼呼的风雪声。

  “阿姐……”有稚嫩的声音带着不舍伸出手去,却只碰到了离开的衣角。

  “为什么现在就要去呢?”她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为什么不能让阿姐将饭吃完呢?”

  已经染了霜鬓的妇人叹了一口气:“这是你阿姐必须做的。”

  “先有国,后有家。”坐在另一侧的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就是将军。”

  ……

  花瓣里的画面一段段闪过,幼童渐渐长大,于是和少女的离别变多,她总是目送着少女的背影一次次远去,一次次消失在视线里,目送着她从少女长成一位真正的将军,就像她身上不断叠起来,新伤压过旧痕的疤。

  “阿姐———”

  将军披盔覆甲,正踏出定国公府的大门,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幼童已经长成了少女,身形抽芽似的,有了曲线。

  “妙妙……”眉目温和的将军温柔地笑了笑,“这是临时征召,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便没有通知你。”

  “阿姐———”已经习惯了离别的少女将熬了一夜才绣好的平安符递给她,“我等你回来。”

  踏出府门的将军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兜鍪上长长的红缨在风里飘荡,像是落日的残阳。

  花瓣越落越快,于是画面也越来越多……

  有骑兵从遥远的官道策马疾驰,传来长垣关八百里里加急的讯号;

  有朝堂之上人人推诿,谁都不愿意领兵支援的僵持;

  有臣子为边关君民请命,在宫门外跪到昏迷的悲壮;

  有少女奉诏入宫,半日后出来,满脸茫然的悲伤;

  ……

  一段段对话也在这急速闪过的画面中不断穿插———

  “长垣关冬日严寒,断粮半月,要如何支撑啊!求陛下派人支援,莫让燕国夺了城池!”

  “国库空虚,此事容后再议。”

  ……

  “将军!我们的粮草四日前就断了!滚石、箭支、金汁早就没了……长垣关已经守不住了,将军———我们后撤吧!”

  “长垣关百姓七千,滳洛城百姓两万,我们撤了,他们去哪里?”

  “将军!!”

  “守城,死战不退。”

  ……

  “陛下!我阿姐一心为国!绝无半点谋逆之心!”

  “现在战事吃紧,又不能将她召回来自证清白,粮草这种重要的东西,自然不能拨给她。”

  ……

  “臣参宁国将军韩娅有反心!她掌兵数万,又是天生将星,精通兵事———为何迟迟不能大捷而归?”

  “臣附议!”

  “臣附议!”

  ……

  “韩妙,你可要想好。你嫁给我做王后,向我献上定国公府剩下的兵权,才能绝了其余大臣猜测宁国将军造反的心。韩娅的命……可在你手里。”

  “你要怎么选?”

  ……

  一幅幅画面渐渐暗淡下去,融成扭曲的阴影,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无处不在的鬼手。

  “吱呀———”

  忽然有门被推开,光随着门的打开透进来,那些阴影纷纷后退,光线越来越充足,出现了一间房间。

  房间里没什么装饰,简单而干净,唯有墙上挂着一柄宝剑,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惜,时时擦拭。有人从墙上取下了这把剑,将它抽出了三寸。

  [我之所以做将军,除了保家卫国,也是希望能留给你更多的选择余地,让你一辈子平安快活。]

  [我也有我的私心,私心是你。]

  剑身反射出一双柔美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眼泪顺着眼角划过脸颊落在地上,激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你有你的私心,我也有我的私心。”

  “阿姐,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剑被重新归入鞘中,又重新挂回了墙上。

  门被重新关上前,有道隐约的、带着微微泣意的声音———

  “阿姐……”

  只是这一次,再也无人应答。

  镜头从最后一片花瓣里穿出,风又起来,将花瓣卷上高空,这些花瓣在空中飞舞着,最后在嘈杂又热闹的欢呼声里,悠悠落地。

  韩王迎后,黄昏之时凤轿绕九重一周。

  红纱层层叠叠压在头顶,珠翠摇晃声响在耳边,和着那些高高低低的贺谣,少女唇边勉力勾起一抹笑,眼中还残留着天真的憧憬。她拉开窗帘,于是纷飞的花瓣中有一片落在她掌心,又被她牢牢攥在手中。

  轿子经过曾经辉煌的定国公府,那块龙飞凤舞的牌匾上,终于染上了岁月的旧痕,出现了倾颓的痕迹。

  她寄出去的信,还没有收到回答。

  那个总会在府门口站着,让着她第一眼就看见的人,没能赶回来送她出嫁。

  镜头拉远,缓缓出现字迹———

  【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

  最后的画面里,古旧的色调中,轿子晃晃悠悠地进了高高的宫墙,一重重宫门列次关闭,将一切都隔绝在身后。

  【冰与雪,周旋久。】

第207章 力战兀鹫

  这就是属于韩妙的故事。

  韩妙寄出去的那封信,可能在她入宫好几年之后才反应过来———那封信早就被人拦截了。

  定国公府的悲剧,也有着众多的推手。

  韩妙和霍元乐一起,在往后的漫长时间中一个一个报复了回来,可死去的人,却再也不会复生,属于他们的故事,已经走到了完结。

  那次出征前,是她们姐妹俩最后一次见面,从此阴阳两隔,平安回家的约定,再也无人赴约。

  “你又在发什么呆呢?”祝凌忽然听到韩妙的声音,“你盯着这一页已经看了好久了,如果它是颗种子,估计都要开花了。”

  祝凌抬起头,韩妙脸上带着清浅又无奈的笑,和刚刚视频里那个活力四射的少女,几乎看不到重合的影子。

  而这之间,也只隔了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六年。

  “早知道你的反应这么大,我就缓一缓再给你看燕国的消息了,现在和丢了魂儿似的,呆呆愣愣的。”韩妙叹了一口气,“燕国的看完了,其他国家的你好歹也看看,多了解些没有坏处。出门行走在外,别被人骗了。”

  “妙妙……”

  “怎么了?”韩妙问。

  “没什么。”祝凌脸上露出点轻松的笑来,“就是突然想喊一喊你。”

  “你又不是远儿,怎么这么幼稚?”韩妙弯了眉眼,故作凶狠地威胁,“再不好好看消息,我就把你抓过来帮我处理这些琐碎了。”

  祝凌乖乖闭嘴,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开始看其他的消息。这些消息明显是韩妙收到后又精心整理过的,一桩桩一件件清晰分明,祝凌一边翻看,一边在意识空间里敲和半个月前一样哭得抽抽噎噎小肥啾做记录,于是小肥啾一边打着哭嗝,一边抱着迷你小键盘用指尖的羽毛噼里啪啦将祝凌看到的消息都做记录。

  将燕、萧、卫、楚、夏、韩六国的相关资料都记录备份后,祝凌拿起了最后一份,那是羌国的相关消息,被她刻意放到了最后,祝凌对羌国的消息,一直有些隐隐逃避。

  而如今———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只第一行,就让她手脚冰凉,呆立当场。

  【羌国王后夏菁身亡,国主乐芜病重将死,太子乐珩监国。】

  她有那么一瞬间,希望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可白纸黑字明明白白,没有给她半点心存侥幸的希望。

  怎么会突然出事呢?

  虽然没有刻意去关注羌国的消息,但祝凌记得她在燕国时,在奔赴昌黎郡前,羌国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过两月余,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连系统小肥啾的眼泪都被生生吓了回去,实在是这个消息,打得人太过猝不及防。

  “妙妙……”祝凌问,“羌国的消息,真的没有出错吗?”

  “是羌国自己发出来的。”韩妙被祝凌脸上的神色吓了一跳,她蹙了蹙眉,认真回想道,“我们在羌国的探子没能进得去羌王寝宫,羌太子乐珩调兵将那里围得如铁桶一般,我也不知道羌王具体还能撑几日,但羌国既然放出这个消息,便说明也没多少时日了。”

  羌国与其他国家不同,王室除了乐芜,竟没有一个分支,而羌王乐芜仅有两个子女,一个是太子乐珩,一个是公主乐凝,所以乐珩只要按部就班,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登上羌国的王位,这个消息放出来,真实度就极高。

  “你好像很担心羌国的王族。”韩妙在深宫中磨练了六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少女了,她越发心细,也越发谨慎,“是有谁与你有关吗?”

  祝凌的反应这么大,一是她内心过于震惊,二是她的身体隐隐出现了反应,和最初在萧国一样,数个记忆碎片在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她再次接受到了小公主身体里残留的情感冲击。

  “我和羌国公主乐凝是好友。”祝凌缓缓说,“羌国如今这样的情形,我很担心她。”

  丹阙与明珠公主乐凝……是好友?!

  这个消息在一开始着实震惊到了韩妙,但韩妙想到丹阙到了韩国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突然也不觉得奇怪了。

  丹阙这样的人只要接触过,谁会不喜欢她?谁会不愿意成为她的朋友呢?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放在她身上,反而觉得顺理成章起来。

  “我听说羌国公主乐凝已经被找到了,也回了羌国———”韩妙斟酌着词句,“但她比起以往来,几乎不在羌王宫里出现,探子关于她的消息比较少,她的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敢确定。”

  七国彼此之间互相放探子暗桩都是心照不宣,很少摊到明面上讲,韩妙愿意直接说出来,已经是在不伤害韩国利益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真诚了。

  而且,韩妙此时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那你明日出发,是回燕国还是去羌国?”

  羌国的消息对于祝凌而言,确实是太过猝不及防。

  祝凌手撑在额头上,双眼紧闭,那些记忆碎片让她感觉有些疲惫。

  她心中似有一方天平不断摇摆着,最终倾向一方———

  “我去羌国。”

  “好。”韩妙也答得干脆果断,“那我命人去给你准备车马干粮。”

  “不用准备这些。”祝凌慢慢睁开眼睛,她喊住了韩妙,“蓬莱自有秘法,你不必担心我。”

  入夜,夜深人静。

  祝凌开着白天加载好的系统地图,悄无声息地从韩王宫里遛了出来,直奔九重郊外的山林。

  小肥啾也没有睡觉,它在意识空间里困惑歪头:【我们去干嘛呀啾?】

  “去逮一只代步的飞禽。”祝凌牢牢地盯着系统地图,在密密麻麻的光点上分辨她想要的那个,“黑白兀鹫应该在西北方向。”

  【?】

  小肥啾在意识空间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逮黑白兀鹫代步?这是不是有点离———】小肥啾说着说着想到祝凌在应天书院藏书阁里那离谱的技能叠加操作,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然后立刻开动脑筋,【可黑白兀鹫也带不起你的体重吧?而且被爪子抓着飞在空中的感觉肯定很难受!】

  它头顶的呆毛都急得竖了起来:【《逐鹿》是个休闲游戏不是修仙游戏,没有任意变大变小的变形技能,也不能让你鸟语无障碍精通啊!】

  在小肥啾发愁的时候,祝凌观察着系统地图,锁定了她想要的方位,《逐鹿》里飞禽走兽的智商与颜值普遍比现实世界中要高得多,更别说还有那么多神奇的技能,只要技能搭配使用合理,她的设想是可以做到的。

  方向确定后,祝凌就开始前进了,月色下,她宛如一道虚无缥缈的影子,一路前行,没有惊醒任何林中沉睡的生灵。

  她到了黑白兀鹫的栖息地,感谢《逐鹿》的狗策划为了让玩家更心动地去氪宠物卡,将所有的飞禽走兽都设置为一年四季都能存活,虽然不知道黑白兀鹫这种常年生活在沙漠和半沙漠边缘地区的飞禽为什么会被设置为韩国的山林特产,但这极大地方便了祝凌的行动。

  【我刚刚扫描了一遍,这里还有安第斯神鹫,不过在《逐鹿》里被称为白颈神鹰!】系统小肥啾兴致勃勃地说,【要不我们去逮这个吧!白颈神鹰展翼最大可超过三米,黑白兀鹫只有两米半!我觉得越大越有气势!】

  “不考虑它。”祝凌在栖息地附近选了一个地方趴下来,借着灌木的掩映,她眯着眼睛全身紧绷,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它长的不够好看,改造之后也不够好看。”

  小肥啾:【!!!】

  还要改造吗?它以为祝凌逮了直接用呢!

  猜到了小肥啾想问什么,祝凌缓缓答道:“飞鸟走兽为云气所化,色皆纯白———我忽悠别人时就是这样说的,现在到了要用的时候,我总要逻辑自洽吧。”

  祝凌潜伏着观察了好一阵,用了各种方法试探,终于选定了下手的目标———

  一只落单且格外聪明的黑白兀鹫。

  【你要怎么搞定它?】

  “直接揍。”

  黑白兀鹫在《逐鹿》的设定里,是可以靠武力值直接驯服的,但要花费的金钱(技能)多、时间(耐心)多,失败的可能性大,如果不自己捕捉,氪宠物卡的爆率也不高,颜值也一般般,即使驯服了在正常情况下也不可能带着人飞天,所以并不是玩家们宠物的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