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最近很多高官落马。”殷戈止道:“说不定你再告他一状,他也能得到报应。”
告状?何愁失笑,笑得无奈极了:“奴家家破人亡,已经什么证据都没了,拿什么告状?”
“告状这种事情,要证据吗?”殷戈止问。
“不要。”怀里的风月认真地接了个嘴,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何愁道:“被占地的肯定不止你一家人,何愁姑娘,只要你能找到其他受害人…找不到也没关系,我给你弄点人出来,去告上房文心一状吧。衙门会受理去查,一旦查了。就能有证据,剩下的事情就不必你担心了。”
何愁愕然,震惊地看着这两个人:“这…不要证据…弄点人出来?”
“对,不用讲什么道义,先把坏人弄死,咱们再遵守仁义道德。”风月笑得痞里痞气的:“这种事,这位公子最在行了。”
不满地捏了捏她的手,殷戈止问:“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坏人?”
“公子,当好人多没意思啊,要被坏人欺负,还要被一大堆规矩束缚,有仇不能报,想杀人不能杀,哪里符合您这般潇洒不羁的气质?”风月扭头,一本正经地道:“咱们还是当坏人吧!”
摇了摇头。殷戈止叹息,对着何愁道:“她最近有些放肆,不过这些话,姑娘还是听进去吧,今晚不妨就跟着咱们去使臣府。最为周全。”
目瞪口呆地看了看面前这两个人,何愁莫名地觉得有点羡慕,而后点了点头,拿了两件衣裳,跟着他们走。
“金妈妈。”风月打开门就吆喝:“回头客啊。咱们这儿有位公子要给何愁姑娘赎身啦!”
这一嗓子,众多的姑娘就都看了过来。金妈妈张大了嘴,瓜子都掉地上了,连忙跑过来打算盘:“赎身好啊,赎身好。公子是老顾客了,给抹个零头,承惠三百两整。”
殷戈止很是厚颜无耻地道:“她要赎人,自然是她给银子了。”
风月左右张望,很想问“她”是谁啊?结果就见只狼爪子伸到了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三张百两的大额银票来。
我靠!风月瞪眼,这还要不要脸了?
殷戈止面无表情,没办法,他表面上是个一贫如洗的质子。
那也不能拿她的棺材本啊!
等你死了,我给你做棺材。
风月:…
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她松了手,任由这人拿走了她的银票,放进了金妈妈手里。
金妈妈笑得眉毛不见眼的,很是放心地就让他们把人带走了。
观止忧心忡忡地赶着马车,心想自家主子要是总这样往府里带人,那使臣府最后会不会就成了梦回楼了?
这种担心显然是多余的,殷戈止将何愁放在了客院,然后名正言顺地抱着风月回了主院休息。
“殿下。”风月满目忧愁:“这一状当真能给那房文心定死罪?”
“不能。”殷戈止摇头。
毛瞬间就炸了,风月柳眉倒竖:“不能还告来做什么啊?咱们直接想法子把他切了吧!”
嫌弃地斜她一眼,殷戈止伸手就往她嘴里塞了核桃:“多长长脑子。占地罪不至死,?下人杀人也可以让下头的人顶罪,可上头还有个磨着刀的太子殿下。”
就算罪不至死,在这个易大将军即将回来的节骨眼上,叶御卿一定不会让房文心活着。
眉头一松。风月咧嘴就笑,安心地倒在他怀里,由衷地感叹:“有您在真是太好了。”
至少现在这个时候,不用她孤军奋战。
心口微微一软,殷戈止摸了摸她的头发。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去:“大夫说你体虚,多休息吧。”
屋子里的灯灭了,使臣府又是一片宁静。
两日之后的太尉衙门门口,何愁一身农妇装扮。带着三十余农民,齐刷刷地捆着白额,举着血红的“冤”字大旗,跪成了一个半圆。
这场景实在壮观,引得百姓纷纷指点询问情况。然而跪了一个时辰,廷尉衙门的大门也没开,只有官差出来道:“民案前往京兆尹衙门即可。”
何愁高声道:“民女所告,乃禁军副统领,四品官员房文心,京兆尹衙门无权受理,还望太尉大人体察民情!”
此言一出,官差都给吓得进去了,太尉衙门大门紧闭,依旧没有开。
于是半个时辰之后,太子殿下“无意间”路过了,看着这场景,大为恼怒,上前就让人砸开了太尉府的大门,亲自升堂,询问这群百姓的冤情。
“太子殿下将来会是个很好的皇帝啊。”坐在殷戈止的怀里,风月一边感叹一边喝补药:“能这么路见不平,实在是各国皇子楷模。”
抱着她的魏国皇子冷笑了一声。
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风月立马转头:“不过再楷模,也比不得咱们魏国的大皇子,上能杀敌,下能草书,受万民爱戴…”
“闭嘴。”殷戈止低斥。
风月一点也不被他吓唬,笑眯眯地把补药给他分享一口,然后道:“奴婢最喜欢您了!”
下一更18点
第91章 忘忧
凶恶的表情僵了僵,殷戈止别开头,嘴角轻抿,眼神瞬间就柔和了不少。
也不知是谁说的,嘴硬的人心最软。风月笑眯眯地看着他,捏着软刀子往她心口一个劲儿地捅:“您喜欢奴婢吗?”
“不喜欢。”
“为什么呀?”
“…”
“说不出理由,那就是喜欢!”笑得花枝乱颤,风月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媚眼横生:“难得能有殿下的喜欢,奴婢真是高兴。”
伸手掐着她,殷戈止道:“你老实点!”
老实了还有什么意思?风月咧嘴,张口就咬在他的下巴上。
使臣府是个世外桃源啊。任这不阴城怎么风云变幻,她都能安安心心地跟这人嬉闹。这种与强者为伍的快感,要好好珍惜才是。
房文心被叶御卿扔进了大牢,进去之前恶狠狠地看着何愁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何愁低眉顺目地站着。一言不发,看着他被戴上锁链,眼里余愁不散。
“这位姑娘。”冯闯过来朝她拱手:“这边请。”
疑惑地看他一眼,何愁道:“该告的民女已经告了。殿下也已经审结,现在要去哪里?”
冯闯没多说,挥手就让人架起她,塞进太尉公堂旁边的小房间里。
“你看起来很恨房大人。”叶御卿坐在那房间里。摇着扇子微笑着看着她:“方才公堂上字字句句,都满是怨气。”
何愁低头:“多谢殿下秉公办案。”
她不恨,那谁来恨呢?
“可惜这案子本宫也定不了他的死罪,你的家人却是已经死完了。”叶御卿叹息:“会不会不甘心?”
看他一眼,何愁皱眉:“当然不甘心。”
“那本宫再给你个机会如何?”
“什么机会?”眼里一亮,何愁期盼地看着他。
叶御卿笑道:“这儿有一把匕首,你先刺我一刀,接着就会被关在房文心的牢房里。”
微微一震,何愁皱眉:“奴家弱质女流,不是房统领的对手。”
“这个你不用担心。”叶御卿道:“只要你进去了,便可以杀了他。只是…杀了他之后,你未必能离开。”
“好。”想也没想,何愁点头就应了,接过他手里的匕首,立马就要往他身上捅!
哭笑不得,叶御卿合了扇子挡住她,低声道:“别着急啊,本宫可不能当真受伤。”
说着,拿出一个鼓鼓的羊皮袋来,塞进怀里。
何愁看得傻眼。手却被他给抓住了,温柔又坚定地抵着那羊皮袋的位置,示意她捅。
冰凉的手被他温热的手掌握着,有那么一瞬间何愁竟然觉得很舒坦。不过她可没真傻,没忘记眼前这人是谁,定了定神,力道恰好地将那羊皮袋捅破。
鲜血顿时染了这人绣龙纹的衣裳,叶御卿痛苦地低喝一声:“抓刺客!”
外头的冯闯早就准备好了,进来便将何愁带了下去,手里的匕首也没没收,一路拎着她扔进了牢房。
落在松软的稻草堆里,何愁怔忪片刻,立马回神,警惕地看着四周。
阳光从小小的窗口照进来,这牢房里就两个人,除了她,另一个人不知怎么的,睡得很沉。
眯着眼睛看清了这人的脸,何愁的手微微颤抖,捏着匕首慢慢地靠近他身边。深吸一口气,一刀就朝他心口狠狠扎了下去!
正在嬉闹的风月突然就僵硬了身子,皱眉抬头看了一眼天。
“怎么?”殷戈止睨着她:“中邪了?”
“奴婢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喃喃地说着,风月转头看他:“要是房文心平白无故死在大牢里,官职仍在,想必其家人不会善罢甘休,那他要怎么死,才合情合理?”
殷戈止淡淡地道:“被仇人杀死。”
“对啊!”风月眯眼:“所以他仇人要是当真动手了,会是什么下场?”
“杀人偿命。”
一股子凉意从脚底板升到心窝子,风月打了个寒颤,抓着他的衣襟就道:“太子想让何愁顶罪?!”
“不是顶罪。”殷戈止道:“是她自愿的,她想报仇,太子给她机会报仇。”
可报仇之后呢?风月睁大眼:“她会死的!”
“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别人的性命,有没有意思也该她自己来说,您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风月怒了:“她可以继续活下去的!”
沉了脸色,殷戈止道:“你胆子大了。敢冲我吼了?”
“…”委屈地一扁嘴,风月软了语气:“奴婢也不是要吼您,但…”
“她自己选的路,与你何干?”
“可…”
“她不死,难道让与这事毫不相干的人来死?”殷戈止慢条斯理地道:“说了想当坏人,你就别存慈悲之心,谁也救不得苦厄众生。”
风月红了眼。
她不是大慈大悲的人,可她想梦回楼的姑娘们报完仇都能好好活着,已经够苦的了,总要给老天爷一个机会用时光补偿她们。
抱起她,殷戈止往床榻的方向走,语气冷淡地道:“与其操心别人。你还是想想自己吧,大夫说你体寒,将来可能不能生育。”
“哦。”心不在焉地应着,风月道:“不能生就不能生吧。生了还?烦。”
手一僵,殷戈止眯眼,突然问了一句:“你每次伺候我,事后是不是也要喝绝子汤?”
“这是自然。”风月颔首:“奴婢这样低贱的女人。总不能怀上您的贵种。”
青楼女子都得喝这个的,她也不例外。
殷戈止点头,表情很平静,伸手却是毫不留情地就将她扔在了床上。“咚”地一声巨响。
风月龇牙咧嘴地捂着腰,哭笑不得地道:“您这是想让奴婢这么做,还是不赞同奴婢这么做?”
“事后一碗汤,是规矩。”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道:“你该喝就喝。”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风月眯眼,低头想了想,长叹了一口气。
房文心死了,朝廷里一片哗然。有言官当朝站出来指责太子为政暴戾,滥杀无辜,却被太尉府送上来的凶手证词弄得哑口无言。
“本宫暴戾?”叶御卿笑得温和:“本宫只是行律法当行之事,善恶有报,都是他们自己的业果,与本宫有什么干系?”
言官们敢怒不敢言,太子殿下大手一挥,让宗正在不阴城中多做准备。迎接易大将军班师回朝。
爪牙清理得不少,老虎回窝也得疼上一段时间,现在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不阴城里的血腥味儿可不能太重。
“殿下。”冯闯在他耳边低声道:“何愁姑娘被关在死牢里了。”
想起那女子眼里的决绝。叶御卿展开扇子笑出了声:“倒是帮了本宫很大的忙,也是个靠谱的人,正好本宫身边缺个体贴的宫女,你想想办法吧。”
冯闯一愣。不由地皱眉:“殿下,此女子心狠手辣…”
“仇怨太深罢了。”叶御卿道:“现在大仇已报,她怕是对本宫感念于心,想报恩还来不及。有绝对忠心的姑娘。不留在身边,岂不可惜?”
冯闯想了想,低头应是。
于是何愁行刑这日,风月就坐在何愁本人旁边。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的叶御卿。
“太子殿下…”
“她是本宫新收的宫女,叫忘忧。”
殷戈止眼里波澜不惊,喝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风月激动得两眼水汪汪的,抓着忘忧的手连连道:“殿下真是个好人,殿下真是个大好人!”
忘忧依旧是一副端庄寡言的模样,眼里积郁已散,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乖顺,朝着她微微一笑:“让姑娘费心了。”
“没事没事。”风月道:“本来以为你要死了,我还在想怎么跟金妈妈交代,现在好啦,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叶御卿失笑,摇头道:“风月姑娘操心的事情还真不少。”
“是啊是啊。”认真地点头,风月抓了自己的一缕秀发,委屈地道:“头发都要操心白了。”
看了一眼她那?得跟墨水似的的头发,殷戈止嗤了一声,摇了摇头。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说起来,殿下是不是很久没去看珠儿了?”侧头看着殷戈止,叶御卿道:“易大将军已经抵达不阴城境内,想必明日就会进城。最近珠儿可受了不少的苦。”
更重要的是,还有很多东西没放回将军府的客房。
殷戈止颔首:“等怀祖到了,在下就要去将军府拜访。”
“徐都尉?”叶御卿挑眉:“您同他一起?”
“自然。”殷戈止道:“徐家先前与宋家订了亲事,两个孩子一直没机会见面,徐将军的意思,反正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找个由头坐下来喝喝茶,知己知彼也好。”
风月一愣,眨眨眼,突然问了一句:“那宋家小姐的未婚夫,是徐都尉?”
“正是。”
呵呵笑了两声,风月道:“奴婢也想一起去。”
上次虽然说是她自己找打的,但宋家小姐那落井下石的高兴样子她现在还记得呢,多好的机会啊,不去看看怎么行!
“自然是要带上你。”殷戈止道:“总要去谢谢人家教的规矩。”
最后一更20点!
第92章 徐家的婚事2400钻石加更
这话说得正正经经的,旁边的两个人都没听出来什么,风月一顿,倒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难不成记仇的不止她一个啊?还是说那顿板子打在他护心麟上,痛在他心口?
莫名地更兴奋了一点,风月翘着脑袋就等着徐怀祖来。
叶御卿看着他们,突然侧头问了忘忧一句:“你觉不觉得,他们俩越长越像了?”
忘忧一愣,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低头道:“风月姑娘傲视群芳,殷殿下风华绝代,若说相貌,自然是南辕北辙,可若说这一身气质…是挺像的。”
尤其是那种让人瞧着背后发凉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叶御卿摇头低笑。他失了至宝,换了条臂膀,看起来是挺划算的,但是瞧这两人这么好,难免有些微的不悦。不过罢了。江山在前,美人何重?
徐怀祖没一会儿就到了,一身灰锦绣着时下盛行的蛇形纹,看起来英气又潇洒,铜冠束发。与别的玉面公子不同,独有一股子大将之风。
“师父、殿下。”上来就规规矩矩地行礼,徐怀祖笑得露出一排白牙:“该去将军府了。”
叶御卿颔首:“你的终身大事可不能耽误,还请殷殿下这就动身吧。本宫也该先回去了。”
“恭送殿下。”徐怀祖低头拱手,看着那绣龙的靴子踏远了。才松了口气,转头喊:“师父…”
这声音里充满着委屈和不甘,听得殷戈止挑眉:“不想去将军府?”
垂头丧气地坐下来,徐怀祖道:“男子汉尚未建功立业,谈什么儿女情长?我爹也真是的,生怕徐家香火断了一样,这么早就给我定下姻亲。”
风月笑眯眯地道:“安少爷也定了姻亲呀,您总不能落在他后头。”
说起这个,徐怀祖就更烦了:“可不是嘛?他定了亲,所以最近都不跟我一起练早课了,就躲在府里瞎打扮,跟个大姑娘似的!您说说,谁家姑娘能喜欢他那样的?”
殷戈止掀了掀眼皮:“我倒是听说,他最近打不过你,所以躲在府里刻苦练功。”
“是这样吗?”徐怀祖皱眉:“那早说啊,我让让他不就好了?都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计较什么输赢?”
风月失笑,这徐家少爷性子耿直,安家公子倒是更细腻些,在意个输赢也很正常。
“行了,走吧。”殷戈止起身道:“让人家在将军府等太久也不好。”
叹了口气,徐怀祖跟着站起来,走在风月旁边,嘴里念念有词:“真是?烦啊,要见面一起出来吃个饭不就好了?非在将军府。我就不喜欢那地方…”
“为何?”风月笑问。
“总觉得不舒坦,四周都怪怪的。”徐怀祖撇嘴。
四周都是机关,当然怪怪的。风月笑着摇头,问了他一句:“您见过那宋家小姐了吗?”
“没有。”徐怀祖满脸忧愁地道:“听媒人说了,是个端庄贤惠的姑娘,口舌不多,也会持家,精通书画,写得一手好词。想想也不会太差,但听着也没多喜欢。”
他还是喜欢性子冷清点的,话不多,有主见的那种。不然以后成亲,没事就对他指手画脚,那多烦人啊?
“奴婢见过了,长得还不错,不会辱没您。”风月道:“至于口舌多不多,您得见了才知道。”
“哦?”徐怀祖来了兴趣:“风月姑娘怎么会见过的?”
“上回随殿下去将军府,有幸见识。”
上回?徐怀祖一愣,当即皱眉:“上回观止说,您是带着伤从将军府回去的啊,在下一直没问,是出什么事儿了?”
风月眨眼,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就听得前头慢悠悠走着的殷戈止道:“没出什么大事,就是几家小姐帮着珠儿出气。给了风月点教训。”
好家伙,这话说得,把她自己打赌找揍的剧情都给跳过了,风月咋舌,心想这听起来像不像告恶状啊?
徐怀祖一顿,接着就沉了脸:“怪不得非得去将军府看人,敢情也是个喜欢攀着高枝狐假虎威的?”
“人到底如何,不能只听媒人说,也不能只听我们说。”踩着矮凳上了马车,殷戈止道:“你去看看才知道。”
点头应了,徐怀祖还是有点恼,伸手将风月扶上车,自己跟着上去,然后沉声道:“师父身边也没别的人,徒儿一直将风月姑娘当成半个师娘,她又是以徒儿的名义送来师父身边的,要是有人欺负她,那就是跟徒儿过不去!”
鉴于上次说风月像师娘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徐怀祖这次学乖了,说半个师娘。还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自家师父一眼。
哪知这次殷戈止完全没在意,反而颔首道:“你有心了。”
…这是被认可了?徐怀祖愕然,看了看殷戈止,又看了看他旁边乖乖依偎着的风月,下巴差点掉了。
几天没见,这两位的感情怎么好了这么多?
伸手抬了抬下巴,徐怀祖握拳!既然师父都?许了,那他一定要为风月姑娘讨个公道!
宋若词满心欢喜地在花厅里等着,手里的帕子揉得都要烂了,看得易掌珠好笑地道:“这么紧张做什么?他又不吃人。”
“您不知道,出来的时候母亲就跟我说,一定不能留差了印象,不然婚事坏了也说不准。”
徐家公子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护城军都尉,这样的好亲事,就算是王公贵族的女儿。也难得一遇。既然落在她头上了,她就得好好掌握才是!
易掌珠笑着摇头,正想打趣她两句,就听得点钗进来道:“主子,人都到门口了。”
放下茶盏。易掌珠连忙出门去迎,宋若词跟在她后头,脸上绯红一片。
门口家丁站成了两排,殷戈止带着人下车,就对上了易掌珠温柔又委屈的眼神:“殷哥哥终于舍得来看珠儿了。”
微微颔首。殷戈止挥手让人去搬车上的东西:“近日闲暇,你府上事务又多,故而没来打扰。今日怀祖要来,正好便来还上次借将军府的书。”
说完,徐怀祖就出来朝易掌珠行了一礼:“易小姐。”
后头的宋若词心口呯呯直跳。眼神飘忽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抬头看了徐怀祖的方向一眼。
徐怀祖抿唇,转身就扶了行礼的风月一把:“姑娘伤还没好完,当心些。”
宋若词愣住了,易掌珠瞧着也皱了皱眉,淡笑道:“风月姑娘也来了。”
“本是不该叨扰,可殿下身边要人伺候,奴婢便跟来了。”风月笑得很是欠揍:“易小姐安好,宋小姐有礼。”
宋若词脸都青了,她是养在闺阁里的小姐。对外头发生的事情都不太知晓,为什么徐怀祖对这个女人这么好啊?
完了完了,来的路上她肯定就已经说过自己的坏话了,那徐少爷会怎么看她!
“先进去说话吧。”易掌珠没注意宋若词的表情,只看着殷戈止道:“爹爹马上要回朝,珠儿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望殷哥哥帮帮忙。”
“好。”殷戈止应了,抬脚跨进门。
风月低头跟在后面,本想走最后,谁知道徐怀祖就拉着自个儿的胳膊跟他并排。小声嘀咕道:“风月姑娘,怀祖的终身大事就靠您了!”
啥?风月眨眼:“您的终身大事,不是在宋小姐身上吗?”
“就是因为在她身上,所以要靠您试出她真的品行飞,不然娶错了人。怀祖这一辈子就毁了!”
瞧他这一脸凝重的模样,风月失笑,点了点头:“好。”
于是,本应是易大小姐引走殷戈止,让两个未婚男女好好聊天的。最后就变成了三个人一起坐在凉亭里,两个人笑眯眯的,独宋若词绿着脸。
“宋家小姐。”徐怀祖微笑着开口:“听人说,小姐擅长写词。”
勉强笑了笑,宋若词看了风月一眼:“徐公子若是要论诗词。咱们换个地方可好?”
“就这儿便不错。”徐怀祖道:“小姐害羞?”
不是害羞,是害怕!戒备地看着风月,宋若词忍不住问了:“这位姑娘为何坐在这里?要是没记错的话,她是殷殿下的侍女。”
“没错,是我送给师父的侍女。”徐怀祖点头。笑着道:“听说上次在将军府学了些规矩,承蒙小姐帮忙指点了。”
心里一沉,宋若词皱眉就道:“公子莫要听人胡言,上次在将军府,小女子什么也没做过!”
风月低头嗑瓜子,动作优雅,事不关己。
徐怀祖点头:“是我误会了?风月还说小姐对她颇为照顾,想好生感谢。”
她会这么说?宋若词不信,可眼下这气氛实在太尴尬了,犹豫再三,她还是道:“感谢就不必了,不过风月姑娘可否回避一二?我有话想单独跟徐少爷说。”
风月点头,很是乖巧地就捏着瓜子去庭院里背对着他们站着。
徐怀祖依旧笑着看着宋若词,后者却严肃了神色,低声道:“徐少爷,小女子与这风月姑娘的确是见过,指点谈不上,但她无丝毫自知之明,妄图与易大小姐争抢殷殿下的宠爱,实在过分,还请少爷小心此人,莫要被其容颜迷惑。”
00写完啦,明天14点见,钻石到2550四更嗷!
第93章 不毁一桩亲
“哦?”看了风月的背影一眼,徐怀祖也跟着严肃起来,星眸灼灼地盯着宋若词:“真有这样的事?”
“上回这将军府里闹得沸沸扬扬,几家小姐都在,公子若是不信,随意找谁来问问就知道。”见他肯听,宋若词便说得起劲了,往他面前凑了凑,眼神古怪地道:“而且听闻她还是个青楼女子,说话粗俗不堪,您送人去殷殿下身边,也没提前看好她是个什么人么?”
徐怀祖扶额:“啊,还真是没看好。”
“那现在把人送走也不晚。”宋若词摇头,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道:“虽说男人都喜欢女子美貌,可有的人美貌没用。绣花枕头一包草。不止女人,男人也有相貌堂堂却无甚涵养的,像您这般才貌双全文武俱佳的公子,倒是不多见。”
好么,这说着说着还夸了他一把?徐怀祖笑了笑。道:“过奖,宋小姐看起来眼界颇高。”
脸上一红,宋若词低头道:“公子说笑。”
“毕竟都是高门出身,眼界高是自然的。”他咧嘴,笑得很是爽朗:“在下的眼界也不低。”
微微一顿。宋若词抬头看他,大着胆子打趣一句:“那小女子能被公子看上,倒是有些本事。”
“嗯。”徐怀祖点头:“在下向来最喜欢寡言少语,精明聪慧之人,不在背后说人长短。不惹俗事关系纠葛,很省心。宋小姐恰好就是在下喜欢的这类人,想来你我成亲,也必定是一段好姻缘。”
风月听得一口瓜子喷了出去,呛咳了两声。
宋若词愕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张脸霎时涨红,臊得坐不住,眼泪儿一冒,起身就要走。
“宋小姐怎么了?”徐怀祖一脸无辜:“在下说错话了?”
宋若词停住步子,又气又疑惑地回头问他一句“公子方才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吗?”
“为什么不是真心?”徐怀祖笑得真诚:“小姐这样蕙质兰心,善良温柔的姑娘,也是少见呢。”
笑得是真诚了,话说出来却是有八成的讽刺意味,连站得很远的风月都听出来了,更别说对着他的宋若词。
气得跺脚,宋若词又是委屈又是觉得被羞辱,扭身就哭着跑了。
风月回头,目瞪口呆地问了一句:“徐少爷,您这辣手摧花的本事跟谁学的?”
徐怀祖坏笑,朝天一拱手:“承蒙师父教导。”
风月:“…”
想起某个人辣手摧花的本事,她打了个寒战,摇头道:“宋小姐是与您定了姻亲的。您这样不怕回去挨骂?”
正经了神色,徐怀祖道:“本来我也不急着成亲,就算要成亲,也不能跟这样的女子成亲,太麻烦了,话又多,幸好有姑娘在前,还可以试探一二,若当真盲婚哑嫁,怕是要铸成两个人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