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舞的眼光不象在巫灵那么冷,而是充满了怜悯。
所有人里面,只有她最了解雪槐此时的心境和处境。
“槐哥,你是没有办法和爹爹做对的,可所有的事却偏要逼得你和爹爹做对,现在你要怎么办,你能和爹爹对阵吗,你举得起你的剑吗?”
莫猛眼见雪槐呆立,急了,拉了雪槐就走,东海群臣一齐跟着回城,上城头,敬擎天军中已是第三通鼓响,敬擎天还是以前的风格,言出必行,鼓声一响,他令旗一指,巨犀大军齐声发喊,齐杀过来。
东海群臣大惊下齐看向雪槐,雪槐却是呆立不动,莫猛急了,大声传令:“拼力守城,血战到死。”
巨犀军眨眼攻到城下,城上箭如雨下,立时射倒一片,看着巨犀军成片栽倒,雪槐心如刀绞,这些都是他巨犀的兄弟,难道他真要和他们厮杀吗?
便在这时,猛听得杀声如雷,乃是风神八族和狐女族战士,从右面山脚杀出,至少有十余万人,前面一字排开四员大将,正是风无际、射天雕、海冬青、霜千里,后面是狐女和石敢当龟行波,风无际四人一眼见着城头的雪槐,均是喜悦无限,齐声大叫:“天海之王,天海无敌,杀呀。”
风神族战士自也看到了雪槐,一齐高呼,一时间杀声震天动地,他们都是跟随雪槐苦战红毛鬼的战士,经过战火考验的杀气在雪槐的眼光下更是如虹暴胀,气遏激云。
敬擎天久经战阵,只一眼就看出风神八族战士战意之强,十分罕见,他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却知道不可轻敌,急令收军,强弓射住阵脚,同时两翼张开,布下阵势。眼见他阵势转动,风无际几个却无半点惧意,仍是狂呼急冲。敬擎天一生人里,从未见过如此气势如虹的军队,脸沉如水,急传将令,后军向江边靠拢,他手中虽有二十万大军且是他一手训练,但他可以肯定,挡不住风神八族战士的猛冲,惟有靠到江边与水军互为倚角,才可徐图后着。边上的上林青早已脸色大变,夕舞眼中却是充满惊异,显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雪槐手中还有这样一支大军,他两个不懂军事,但也看得出冲来的这支大军战力非常可怕。
看到风神族战士,雪槐又惊又喜,眼见大军向敬擎天军中冲去,急叫道:“不要冲阵,回来。”
听得他声音,当先的风无际四个一齐住马,大军如水而止。敬擎天虽在后退之中,仍冷眼而视,眼见风神族大军狂冲之中说停就停且阵形不乱,暗暗点头,扭头看向夕舞,道:“天海之王,什么意思?”夕舞摇头:“孩儿不知。”上林青叫道:“好象是一帮野蛮人,可怕得很。”敬擎天哼了一声,道:“是风神八族,但以前没有这样的战士,非常奇怪。”
风无际几个勒马回转,雪槐急迎出来,风无际几个当先拜倒,身后十余万人一齐下拜,齐叫:“拜见天海之王。”雪槐忙伸手相扶,喜道:“你们怎么来了。”
海冬青嘴快,叫道:“自上次将军不辞而别,我们一直在四处寻找,好不容易打听得将军在狐女族大练水军,说要远征矮子盗,这如何少得了我们,八族共起十万精锐,都是跟你打过红毛鬼的,要跟你远征,谁知进大隅原,却一头撞见狐女族战士,说你来东海了,有仗要打,所以我们就一起来了。”
“雪将军方才为什么阻止我们冲阵。”一边的射天雕忍不住叫道:“东海王的事我们听石大哥说了,太欺负人了,该好好给他们个教训,一下就冲垮他们,否则等他们上船开溜,再要赶上去就有些麻烦。”
说到一个船字,江面上突又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包括雪槐在内,所有人都大感意外,不知又是哪里来的军队,扭头看去,石敢当猛地大叫出声:“是横海四十八盗的旗子。”看向雪槐,喜叫道:“兄弟,又有朋友帮你打架来了,这回咱们跟着捡死鱼可以吧。”
来的正是横海四十八盗,但见旌旗如云,长帆敝日,也不知有多少海盗船,杀声如雷,直向巨犀舰队冲去。
风无际惊喜的叫道:“横海四十八盗听说十分了得,他们竟也是雪将军朋友,好极,我们两下夹攻,必可叫敬擎天寸甲无回。”
雪槐心中急跳,扬声大叫道:“我是雪槐,不可进攻,都退回来。”喝声从江面上滚滚掠过,竟将十余万人的喊杀一齐压了下去。
横海四十八盗闻令而退,就在船头拜倒,齐叫道:“拜见总舵主。”
这话可把所有人都听傻了,石敢当张大了嘴道:“兄弟啊,我没听错吧?你不是说横海四十八只是你朋友吗?怎么叫起总舵主来了。”另一边一卦准则是猛扯胡子,喃喃叫道:“臭小子,当日我说河里捞起来的只是个穷光蛋加倒霉蛋呢,竟又是什么天海之王又是大海盗头子,嘿嘿,湿棉花落水,还真是打称呢。”
同样吃惊的还有敬擎天几个,上林青猛地大叫:“我知道了,怪道上次我去见矮子盗的桃子太郎,回来遇上海盗,见了他竟然下拜,我都说他怎么这么威风呢,原来干脆就是海盗的大头子,国公,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以前在巨犀这小子也不过就是好酒顽皮,怎么一出巨犀就如此了得了?”
敬擎天哼了一声,喝令:“后撤二十里扎营。”
夕舞掉转马头,却又转头看向雪槐,眼中一片迷惘。
见巨犀舰队后撤,横海四十八盗将船靠岸,箭飞大黑鲨等上岸来,相见了,雪槐惊喜问起,大黑鲨道:“我们在东海自有探子,先听得总舵主大显神威换了东海王,随后又失了踪,不过年后又给我们打听到原来是在大隅原练水军,大伙儿都乐坏了,很显然是要征矮子盗了嘛,一商议,都忍不住,整了舰队来会总舵主,谁知还没到大隅原呢,东海这边的坏消息又传回来了,我们料定,以总舵主的义气,一定会回来救东海王,所以我们就帮着打架来了。”
箭飞怒哼一声,道:“这些家伙,岂有此理,若非总舵主拦着,我们一仗就要将他们那几艘破船全部打沉。”他气势如虹,但绝不是盲目自信,他们是纵横大海的大海盗,而且在与天朝和矮子盗的对抗中屡经大战,巨犀这种只在内江称雄的水军与他们相较,就好比水蛇比蛟,真不可同日而语。
雪槐暗暗点头,心中也不知是惊是喜,想:“原来他们和风神八族一样,都是打听到我在大隅原打来的,却就这么巧,刚好破了义父兵势,若无他们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当下进城,四十八盗声名赫赫,而大黑鲨等见了风神八族战士的气势,也自佩服,又都是雪槐下属,彼此间便十分亲热,石敢当也跟着闹,只雪槐心中默默,思虑对策。敬擎天见了他兵势,自不可再来强攻,但雪槐熟知义父性子,遇强愈强,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至少绝不会主动放了无花。那怎么办?挥军进攻,强抢无花,雪槐不愿意,用道术偷营,他又不敢。
左思右想,到半夜,雪槐终于下定决心,想:“最好的办法,只有使道术偷回无花,才可避免更大的损失,我悄悄进去,不使义父知道便是。”当下便运剑眼往敬擎天大营中看来,但搜遍敬擎天大营,却不见无花,心中一动,往后看去,果见数十里外一队军士押了无花疾走,雪槐又惊又喜,不在敬擎天眼皮子底使用道术,那是最好,略略一想,当下召了黑鲨七来,问有没有办法偷过巨犀舰队,到巨犀营后去劫人,黑鲨七一拍胸膛:“太容易了,江面这么宽,几条小船摸过去,巨犀军绝不可能发觉。”
雪槐大喜,命他就在金龙舰的护卫队里挑二十名壮悍海盗,分乘两艘小船,沿江而上,巨犀水军果然没有发觉,过大营,雪槐催动小船急划,看看赶上押无花的马队,便要上岸动手,押送无花的军士约有五百来人,那没有用,阻不住他一支剑。
便在这时,他剑眼中突看到一股黑雾向马队中一扑,随即就不见了无花身影,那押送的军士半夜赶路,迷迷糊糊的竟没以觉,还在埋头急走。
雪槐又惊又怒,剑眼急搜,却见那黑雾裹了无花,已在十余里外,去势极快,雪槐大怒,急对黑鲨七道:“用不着你们了,回去禀报,让他们好生守城,等我回来。”当下借遁术急赶。
在不远处一座山尖上,敬擎天背手而立,夕舞站在他侧后,看到雪槐借遁术赶那黑雾,敬擎天眼中露出杀意,道:“兔崽子,屡坏我大事,饶你不得,传令魔门四剑不必留手,屠了这兔崽子便是。”
“爹。”夕舞叫。
“怎么?”敬擎天扫向她,眼光如电。
夕舞略一迟疑,道:“他手中有风神八族和横海四十八盗数十万大军,若能收服,实乃爹爹莫大助力。”
敬擎天转回目光,看着雪槐在遁术中飞掠的身影,道:“我太熟悉这小子了,无药可救。”
“爹。”夕舞叫:“让我试试看。”略停一停,道:“也许,女儿是他惟一的克星。”
“哼。”敬擎天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雪槐赶那黑雾,到一片大山中,黑雾忽地散去,无花亦隐身不见,雪槐大是惊异,收术落在一个山头,运剑眼急搜,他就不信,什么邪魔鬼怪的隐身术能瞒得过天眼神剑的剑眼,果然,一搜之下,见左手山谷中大有古怪,但谷中有一股极强的力量,剑眼望不进去。
雪槐冷哼一声,纵身下山,到谷口,但见两面石壁陡立如门,有直插青天之势,左面石壁上悬着一柄式样奇古的宝剑,右面石壁上则是一行大字,写道:魔剑诛魂,不归之谷。其字鲜红,字体更是剑拨戟张,八个字便如八头恶兽,直要择人而食。
但雪槐可不是吓大的,迈步便要进谷,脑中却忽地现出骷碌鬼王幻像,但见骷碌鬼王一脸惊慌,叫道:“主人切切不可进谷。”
看他吓得厉害,雪槐心中惊异,道:“这谷中有什么古怪?”
“原来主人不知。”骷碌鬼王叫:“此谷名为不归谷,中有魔门四剑,号为魔屠南魔屠北魔屠东魔屠西,乃魔剑得道,杀气最重,因而名中均有一个屠字,何为不归,入仙屠仙,入神屠神,人畜入内,更是滴血无回,是为不归,主人虽然了得,入此谷也是九死一生。”
“是吗?我倒不信他们强过我的万屠玄功了。”雪槐冷哼一声,万屠玄功发动,胸中杀气狂涌,大踏步便向谷中走去。
他并不是莽撞之人,但他怀疑无花就在谷中,如何能不去救?
夕舞立在谷中一株异花之下,面前站着四个青衣老者,均是面像古拙,身背古剑,正是魔门四剑,见雪槐入谷来,夕舞道:“以剑网困住他便是,不必杀他,到他筋疲力尽,便下手擒拿。”魔门四剑躬身应了,四散分开。夕舞从另一面出谷。
雪槐踏进谷中,但见怪石林立,凶雾丛生,虽说不惧,却也不敢有半分大意,先以玄功护体,复运剑眼察看无花藏身处,却就触动魔门四剑魔觉,但见当面一老者从怪石后闪出,手执长剑,正是魔屠南,大喝道:“谁敢看我剑谷?吃我一剑。”手中剑一指,剑上忽地有小剑射出来,直射向雪槐,雪槐长剑一格,魔屠南那剑上小剑却似无穷无尽,不绝射来,其形状便如当日独角海怪以手凝冰不绝激射一般,只是力道略弱,但速度可又快得多了。
雪槐长剑急舞,虽将射来的小剑尽数挡开,却也休想进得一步,眼见不是路,往左一跨,闪到一堆怪石后,却猛闻身后暴喝一声:“看这里。”急回头时,但见一柄巨剑,约有七八丈长,丈许宽,带着一股飓风,大山压顶一般劈将下来,雪槐先以为是幻象,急运剑眼,却不是幻象,真是实打实一柄巨剑,心中一惊,急往旁边一闪,那剑轰然劈下,竟将他身后怪石一剑劈为两半,剑落雪槐才看到执剑之人,也是一个老者,双手执着剑柄,却似抱着一棵大树,人与剑比,更是完全不成比例,形象滑几之至,而剑上发出的巨力却是十分惊人,正是魔屠北。
魔屠北一剑无功,复大吼一声,一剑横扫。他身子干瘦,这一声吼却似平地里打个炸雷,胆小的闻他这一声吼只怕就要手脚发软。雪槐暗暗称奇,眼见那剑来得猛恶,雪槐不想硬挡,将身一跳,跳到了一处怪石上,忽地左右生风,见两个老者,连人带剑,舞成一股旋风,一个左旋,一个右旋,便如两个剑轮般直绞过来,风声呜呜,直让人心血下沉,这要是给绞上了,别说是人,便是石头,也要绞成粉未。乃是魔屠东魔屠西联手夹攻。
雪槐急将身一矮,跃下地来,魔门四剑四下合围。四剑四双怪眼齐落在雪槐身上,雪槐也冷眼看向魔门四剑,并无所惧。
魔屠南冷哼一声,叫道:“小子,为什么不还手,想逃么?你逃不了的。”
雪槐一抱拳,道:“四位请了,雪槐入谷,并不是有意冲撞,只为找一个人,人即不在谷中,雪槐便不想与四位前辈动手。”他先前在怪石上,一面闪避魔屠东魔屠西的剑轮,一面以剑眼将山谷四下看过,剑眼如电,无花若在谷中,绝瞒不过他,但奇怪的是无花并不在谷中,所以雪槐不想缠斗。
“哈哈哈。”四剑仰天狂笑,魔屠南道:“小子,你知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归谷。”
“那就是了。”魔屠北暴喝一声:“何谓不归,有来无回便是不归,你小子就死了出去的心吧。”
雪槐冷眼斜视:“四位不要以为我是怕了,只是我现在要去找人,没空打架。”
“不怕就好。”魔屠北大喝一声:“先接老夫一剑吧。”巨剑一剑劈下。
雪槐心中思忖:“不拿点手段出来,这四个老鬼还真以为我是怕了,要越发得意呢。”不闪不避,看看剑到头顶,也是一声喝,一剑便劈在巨剑剑面上,顿时将巨剑远远荡开。
似魔屠北这等巨剑,天生便占优势,雪槐若是横剑去格,吃亏就大了,但转格为劈,横力打直力,反为取巧。因此小剑劈大剑,倒把大剑远远劈开了,不明其理的人看上去,便好似雪槐剑力比魔屠北巨剑反要强得多一般,其实雪槐自己明白,魔屠北剑上力道确是惊人,非可小视,不过雪槐这一剑也并未用全力,尤其未召唤神剑灵力。
魔屠北一剑给雪槐荡开,老脸一红,暴喝道:“好小子,再接老夫三剑。”双手往上一举,骨格啪啪作响,生似炸了一挂鞭炮,一剑劈下来。
雪槐可没什么心思再接他三剑,看看剑到,身子一闪一纵,忽地跃身站在了剑刃上。
夕舞隐在谷外一处高岭上,突见雪槐跃上魔屠北剑刃,不由张嘴低叫:“槐哥。”身子更是轻轻一颤。
她为什么如此激动呢?原来雪槐这一手名为喜鹊登梅,乃是夕舞的得意功夫,当年的夕舞十分顽皮,常在雪槐舞剑时,跳到雪槐剑尖上,雪槐舞剑,她也舞剑,一个俏巧的身子就象一片棉絮一般,牢牢沾在雪槐剑尖上,再不会掉下来。玩得久了,雪槐竟也会了,这时便施了出来,夕舞触景生情,因此格外激动。
魔屠南见雪槐竟站在了自己剑刃上,又惊又怒,双手一轮,将巨剑如风车般急舞,奈何雪槐一个身子就象是沾在剑刃上,他舞得惊天动地,雪槐却是背手从容,反而微笑起来。
“小子无礼,看剑。”魔屠南看魔屠北甩不下雪槐,急了,一抬剑,剑上又有小剑射出,雪槐却仍不肯下来,急舞巨剑的魔屠北也帮了他的忙,等于是带着他身子躲剑,实在没有躲开的,便举剑格开。
“岂有此理。”左右两面魔屠东魔屠西齐声怒喝,一左一右急旋而来。
“真当我怕你们不成。”雪槐这会儿也起了真火,猛地里暴喝一声,将身一纵,迎着左面的魔屠东便冲上去,一剑狂劈在魔屠东剑轮上,他这一剑召来了神剑灵力,加上万屠玄功催动了己身灵力,两力相加,试想是何等力道,但闻轰的一声巨震,山鸣谷应,强烈的劲气激得谷中衰草尽伏。魔屠东剑轮消散,一个身子给雪槐劈得滚地葫芦般向后直滚出十数丈外。
他这一剑如此力道,可惊住了魔屠南三个,三人张大嘴巴,一时都看呆了,而魔屠东好不容易收住势子,想站起来,双膝却又一软,一跤坐倒,老脸一时间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白是内腑受了震荡,红嘛,老家伙不好意思呢。
雪槐执剑斜眼看向魔屠南三个,冷哼一声,闪身出谷。魔屠东跌倒爬不起来,合围之势已破,再拦不住他。
“不要走。”魔屠南三个又惊又怒,急要追出,却早不见了雪槐身影。
夕舞飞掠而至,俏脸上又惊又怒,叱道:“四个人围一个竟也叫他走了,还真是本事啊。”
“公主恕罪。”魔屠南四个腑身认罪,魔屠北有些不甘心,道:“我们虽是合围,但不能使戳魂阵,所以------。”
“还要强辨?”夕舞怒叱:“你们四个合力,无论如何也要比他强得多,一定要使戳魂阵做什么,哼。”
她一声怒哼,魔屠南四个吓得皆是身子一抖,再不敢做声。
夕舞却突地又笑了,道:“不过你们拦不住他也在我意料之中,这人从小善打烂仗,情势越险恶,越能激发他的潜能,越能创造奇迹,花样百出,再强势的人碰上他也是头疼之极。”
魔屠南抬头,道:“原来公主认识这叫雪槐的小子。”
夕舞不答他话,眼睛望向雪槐掠去的方向,脸上泛起一个笑意,低叫道:“槐哥啊槐哥,我发现你是越来越了得了,也越来越好玩了,好,我们就再来玩玩。”眼珠一转,已有主意,飞身出谷。
雪槐出谷,骷碌鬼王幻形出来,一脸喜色道:“恭喜主人生出不归谷。”
雪槐哼了一声,道:“什么恭喜不恭喜,那什么魔门四剑不过如此而已,你太夸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