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不过......”
“不过什么?”
听到齐景焕顿了一下,沈幼安担心他不让自己出宫,连忙坐直了身子。
齐景焕笑道;“你这气色太差了,脸上也没肉了,这几日可要多吃点东西补补,等见了奶娘,也让她放心,看到面色红润的小郡主,她才能放心不是?”
沈幼安满心都是马上就能见到奶娘的喜悦,连忙点头。
齐景焕见她高兴,便提道;“不如等咱们大婚后,把奶娘和曼春都接进宫来陪你好不好?”
齐景焕以为沈幼安那么依赖奶娘,有奶娘陪在她身边,她一定会很开心,岂料沈幼安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摇头道;“不行,不要奶娘和曼春进宫。”
她说完便低着头,咬唇,似是不敢看他,他一下就明白过来她的想法了,宫中险恶,她不想让奶娘和曼春到这宫里来,与其到这宫里时时刻刻都要小心谨慎,还不如在宫外的院子里有人伺候的舒服。
“行,不让她们进宫,以后你若是想她们了,就同朕说,朕陪你出宫去看她们。”
沈幼安这才又笑了起来,齐景焕捏了捏她的脸道;“你呀,就是什么都不愿意同朕说,什么都憋在心里,朕今晚不和你一起睡了,你自己睡在这里吧,朕到御书房去。”
沈幼安一听这话慌了,她这几日常做噩梦,每回都是抱着齐景焕才觉得安心一点,她私心里觉得陛下是真龙天子,那些妖魔鬼怪的近不得身,每天惊醒之后,都要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往他身上靠才能缓解内心的害怕,听他要到御书房睡,忙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齐景焕故意逗她道;“你想让朕在哪儿睡。”
沈幼安心下害怕,又不好意思开口说你要同我一起睡,脸憋得通红,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是真怕啊,每天晚上那么热,她睡在里头都觉得不安全,总觉得床里头也有东西,胳膊腿都不敢露在外头,被子裹的严实,头埋在他怀里才觉得安心,这天气,裹着被子捂得全身是汗,她也不敢将被子拿开,她倒是还好,齐景焕就不太好了,身上全是汗,一觉醒来浑身黏腻腻的,每天都要提前起身沐浴后才去上朝,每次问她她都嘴硬说不怕,八爪鱼似的扒在他身上,他以前哪见过她这样啊,睡在一张床上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如今他夜里离她远一点,她就要挥着胳膊找,一定要抱着他才能睡。
“哎,朕这几日奏折多,又要抽空带你出宫,今晚批奏折要批到很晚,你就自己先睡,朕能回来就回来,若是晚了,就在御书房歇息了,让碧彤过来陪你。”
“不要。”沈幼安都快哭了,抬起脸,糯糯的带着讨好似的道;“陛下,奴婢也去御书房好不好,奴婢去御书房伺候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小心,因为齐景焕从来没让她去过御书房。
齐景焕也是突发奇想的要逗她,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沈幼安以为他不同意,有些哽咽的说道;“奴婢知道每天和陛下挤在一起,陛下嫌热睡的不安稳,不然,今日奴婢不挨着陛下睡了,这样陛下就不热了,陛下不要在御书房睡好不好?奴婢,奴婢不敢一个人睡。”
她说的委屈,齐景焕却忍不住笑出了声,沈幼安见他在笑话自己,更加羞愧,赌气转过头不去看他,在御书房睡就在御书房睡吧,大不了她今晚不睡了。
齐景焕见她恼了,连忙收住了笑声去哄她,她也好哄,三两句就哄好了,她也不是真恼,就是觉得不好意思,夜里面脑子里害怕就什么都不想了往他怀里蹭,现在青天白日的,硬要同他一起睡,觉得特别的尴尬。
采萱带着宫人端着点心过来,因这几日沈幼安食欲不佳,吃饭的点也吃不了几口,齐景焕便命御厨变着法的做些小点心上来,沈幼安偶尔也吃几块,但凡沈幼安吃到了哪盘点心,做那盘点心的御厨便会额外得到赏赐,御厨们为了做出漂亮又好吃的点心,也算是挖空了心思了,倒不是有多在意陛下的赏,主要是沈幼安吃了他们做的点心,陛下就会高兴,若是哪一次送上来的点心一盘都不合口,那就惨了,他们就要集体遭殃了,好在这位幼安姑娘是个心善的,每回都会象征性的吃个一两块,才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一些。
沈幼安净了手,扫了眼端上来的点心,拿了一块,采萱默默的记下了她拿的是哪盘,她吃了两块,便不吃了,采萱将酸梅汤端给她,她端起来将一碗酸梅汤都喝完了。
齐景焕觉得诧异,她很少有吃东西吃完的时候,简单来说,她不是一个知道节约的主,吃东西也多是一样吃个两口,遇到满意的才多偿两口,她居然将那一碗酸梅汤都喝完了,招手让人也给他端了一碗,他偿了一口,眼睛就眯到了一起,倒吸了一口气,沈幼安极少见他表情这样扭曲,沈幼安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笑问;“陛下,酸吗?”
齐景焕瞪了她一眼,将碗放到描金红木盘里,又忍不住吸了口气,感觉牙齿都要酸倒了,问道;“这么酸,你怎么喝的下去?”
“奴婢喝不酸啊,好喝,开胃。”
“朕也没看你多吃多少,瘦成这样。”
“这不是没胃口不想吃吗?夏天都会消瘦一些,冬天就会胖一些。”
沈幼安解释道,齐景焕看了他一眼,道;“食欲不振,怕是身体哪里有些不好,胳膊伸过来朕给你瞧瞧。”
沈幼安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咯咯的笑了,当真将胳膊伸过去道;“陛下还会把脉。”
齐景焕将手搭在她的腕上,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一番,突然哎呀了一声,吓了沈幼安一跳,忙问他怎么了,那样子,倒真想他是个大夫给她诊脉诊出了毛病一般。
齐景焕起身站到她面前躬身道;“恭喜夫人,夫人这是喜脉啊。”
沈幼安愣了一下,随手拿起一旁擦汗的帕子丢在了他身上,吓了她一跳,这人居然捉弄她。
齐景焕接过她扔过来的帕子,放在鼻尖闻了闻道;“夫人这帕子真香,家里的老爷真有福气。”
说完还吸了一口气,做出陶醉的样子,一旁的宫人都低头忍笑,沈幼安红着脸道;“哪里来的风流大夫,还不来人将他赶出去。”
采萱端着盘子带着那一排小宫人退了出去,沈幼安一见人都走了,羞恼道;“陛下就会捉弄人。”
齐景焕笑着坐回去,摸了摸她的肚子;“说不定真有了呢,那酸梅汤朕喝一口都嫌酸,你怎么不嫌酸啊。”
沈幼安推开他的手,“奴婢本来就爱吃酸的。”
“真的好酸啊,牙都要酸掉了,你快来亲一亲。”
沈幼安笑着推开他道;“陛下不要闹。”
齐景焕正色道;“朕说真的,让御医来看看,说不定真有了,也好有个准备。”
沈幼安低头看了看肚子;“不能吧,御医说奴婢的身子不易受孕。”
齐景焕抱着她,摸着她的肚子,“怎么不易了,这不是有朕呢吗,让御医过来看看,要是没有,朕再努力努力。”
听他的话好像挺喜欢孩子的,她抿了抿唇,道;“陛下,若是奴婢不能生呢?”
齐景焕愣了一下,道;“你乱想什么呢?”
“真的,奴婢母妃就是同父王在一起好多年才有的奴婢,而且,母妃身子不好,生完奴婢后就......”
齐景焕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别胡思乱想,御医经常来请脉也没说什么,好好调养调养,补一补,把身体养好了,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就好了。”
“若是真不能有呢?”
“若是真不能有啊,那也好,就咱们两个人,也没有那讨债的来烦,日子才自在呢。”
第69章
对于齐景焕的话沈幼安也没放在心上,她想着他毕竟是陛下,虽然他说喜欢自己,也好久没进后宫了,可他总不会一辈子只守着自己一个人过日子,若是自己不能生,也有别的妃子为他生的,想到将来他同别的妃子有了妃子,她心里就一阵堵得慌,有些气闷,难受,私心里想着自己不该这样,那是陛下,可就是压抑不住的不舒坦,齐景焕突然凑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她摸了摸唇,看他揶揄的笑了一下。
凑过去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齐景焕愣了,惊喜的摸着她亲过的位置,这是她第一次那么主动,沈幼安也愣了一下,避开他的目光不敢看他,他追问道;“今天是怎么了?”
她躲不过,索性对着他的脸道;“就是想亲你。”
齐景焕笑了一下,仰着脸道;“行,想亲就亲,任你亲,来吧。”
沈幼安当着将脸凑了过去,凑到他的脸前,他闻见她身上独有的香味,淡淡的,呼吸的气息撒在他的脸上,让他的心尖一阵酥麻,就那么停在了那里勾着他,却不亲下来,齐景焕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媳妇在勾引他,而且还一脸无辜的勾引他,他坏笑地亲了一下她的鼻子,果然见她耳朵有些发红,笑道;“你怎么不亲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和她的脸还是对着的,中间的距离还没有一指宽,一不小心两个人的唇就会碰到一起,最后还是沈幼安先败下阵来,扭过头,道;“陛下长的真好看。”
这还是她第一次夸他的相貌,陛下长的真好看,直白而大胆,齐景焕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却心满意足,高和端着个描金红漆盘走了进来,那盘上放了粗细不一的几根藤条,齐景焕抽出一根轻轻的在手心试了一下,见沈幼安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道;“来,幼安给朕挑挑,看哪一根合适。”
“这是做什么用的。”沈幼安好奇的问。
“负荆请罪用的。”
“谁要负荆请罪啊?”
“朕啊。”
沈幼安疑惑的看着齐景焕,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齐景焕将他拉到身边,道;“来,挑一根,看看哪一条奶娘用的顺手。”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奶娘她怎么会打你呢?”
齐景焕叹了口气,“朕让奶娘的小郡主受了委屈,自然是要负荆请罪的。”
“啊,奴婢没有受委屈啦。”
“奶娘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朕的身份呢,当年救了朕一场,真心疼爱朕,朕这么多年也没去看过她,无论是因为你的事,还是因为朕自己的事,朕都该去请罪。”
沈幼安点点头;“奶娘当初还......”
她顿了一下,齐景焕问;“奶娘当初怎么了?”
沈幼安摇头;“没,没什么。”
她想说奶娘当初还想将他认作干儿子呢,只是想到他的身份没敢说,奶娘是什么身份,陛下是什么身份,她可不敢乱说话,随手挑了个最粗的藤条道;“就这根吧。”
齐景焕一看那藤条,状似哀怨道;“你也太狠心了,挑最粗的,你舍得吗?”
“陛下,奶娘疼你,挑粗的她舍不得打。”
“合着你这还是为了朕好啊。”
“当然啦,而且藤条特别软,越细的打人越疼。”
“嗯,这么说你还真的挺心疼朕的,行,就这根最粗的吧。”
沈幼安本以为他是说着玩的,却不知道齐景焕真的拿了那根藤条出宫去找余奶娘去了。
砰、砰、砰。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守门的小厮打开门,伸头往外看,就见门外站着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马车,那车夫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这边,小厮打了一个激灵,心道莫不是来找茬的,想要叫人,还是先问清楚这人的来意。
“请问你找谁?”小厮小心翼翼的问道,扶在门上的手将门轻轻的合上,仅露个头出来。
这站在门外的男子正是齐景焕,他换了一身常服,让高和在一旁等候,自己过来敲门,奶娘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也有好多事情还没有问清楚。
“找你们余老夫人,麻烦通报一声,说李佑来访,她自会知晓。”
那小厮听了,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不像什么歹人,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将门给关上了,马车上的车夫怒道;“放肆。”
那小厮已经跑开了,他这声放肆飘荡在空气里,连个回音都没留下,齐景焕回头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许放肆。”
那车夫听了连忙低头道是。
小厮一路飞快的跑到院中,余奶娘现在正同曼春坐在院中的亭子里乘凉,小厮跑过来微微喘着粗气,道;“老夫人,外面来了个青年男子,说来拜访你,他说他叫李......李什么着。”
小厮挠挠头;“哎呀,奴才给放了。”
曼春笑骂道;“看你这记性,这么会就给忘了。”
又回头对奶娘道;“奶娘,咱们不认识什么姓李的吧,会不会找错了,是找这院子的前主人。”
“不是。”那小厮打断道;“他说他找余老夫人,个子挺高的,二十来岁的样子,模样挺好的,就是这名儿奴才给忘了。”
他说着嘿嘿的笑了两下;“要不奴才再去问一遍。”
“等等,你说他姓李。”
余奶娘突然问道。
“是啊,姓李,他还说了名字,奴才想不起来了。”
“李佑,是不是李佑。”
“对对对,就是李佑,他说他叫李佑,原来夫人您真的认识他啊,奴才看他后面跟着的人面色不善,还以为是来找茬的呢?”
奶娘一听真是李佑,激动的站起来道;“快,快去将他请进来,快去。”
“哎,奴才这就去。”
那小厮听了余奶娘认识,连忙跑去开门。
余奶娘激动的握着曼春的手道;“是李佑,是李佑啊,我就知道这小子福大命大,死不了,这死小子,这死小子啊。”
她说着眼里还闪出了泪花,曼春也笑了,扶着余奶娘坐下,道;“奶娘,是李佑。”
“是李佑啊,是李佑啊,这下可好了,下次见着郡主要同郡主说,郡主内疚了这么多年,这下可好了。”
余奶娘一直嘟囔着,她心里也内疚,当初将李佑逐出府的法子是自己想的,李佑那孩子倔,若不是让他彻底断了心思,他怎么都不会走的,他同郡主终究不是一路人啊。
小厮打开门,没见着人,小厮左顾右盼了一下,有些焦急,对着车夫道;“你们家公子呢?”
车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那小厮跺了一下脚,心道;什么人嘛,这么拽。
然后眼睛一亮,就见齐景焕从马车里出来,连忙上前迎道;“李公子,我们家老夫人请您进去,您请随我进来。”
齐景焕嗯了一声,跟着小厮走了进去。
奶娘远远的就看见了跟在小厮后面的齐景焕,确认了那就是当初安平王府里日日跟在郡主屁股后面转悠的小子,强忍着酸涩道;“真是他,曼春,你看是他吧,我老了,没眼花吧。”
曼春道;“就是他,奶娘,就是他,我记得他的样子。”
小厮将他带到亭子前就恭敬的退到一旁,余奶娘和曼春慢慢的站起来,几个人都没有说话,还是齐景焕突然笑了一声道;“奶娘,几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他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奶娘一下子就找到了当初的感觉,眼泪不住的往下掉,齐景焕哎呦一声,大步走过去,扶着奶娘道;“奶娘,我就这么讨你嫌吗?见着了我就哭。”
这句话让奶娘破涕为笑,齐景焕从曼春手里接过帕子递给她,余奶娘一边擦眼,一边道;“你这死小子,说话还是那么气人,怎么那么气人哟。”
曼春遣了丫头下去,自己站到一旁,倒了杯茶递给齐景焕道;“李公子,喝茶。”
齐景焕接过杯子道;“多谢曼春姑娘了。”
曼春干笑了两声,当初齐景焕在安平王府做护卫时整日跟着沈幼安,曼春这个大丫头最看不惯他整日缠着沈幼安,经常拿话讽他,当年这小丫头也才十二三岁,说话却极其的利索,齐景焕那会在她手上也没少被她使唤。
“快与奶娘说说,你当初离开王府后都去了哪儿了?这几年过的好不好?你现在住在哪里?以后打算做什么?”
齐景焕笑道;“奶娘,我很好,离开王府后便被人救了,养了一阵子伤便全好了,现在就住在煜都。”
她才问完,曼春便道;“既然你很好,这些年,为什么没有来找过我们呢?”
齐景焕噎了一下,苦笑道;“曼春姑娘,我当初怎么离开王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我怎么回王府找你们。”
余奶娘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还活着就好,你福大命大,得贵人所救,也让奶娘这心里好受一些,你没来找我们,我知道你心里头还怨着郡主,怨着我们。”
“奶娘,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又哪里会怨你,我只是......我只是想不通,郡主她为何要那样对我,我是真心喜欢她,奶娘你知道的,我当初那样喜欢她,那玉佩是她送给我的,我有多激动,那时候她还小,我便想着等她长大了,我便娶她,可是没想到她压根就瞧不上我,她瞧不上我啊。”
第70章
余奶娘面色一白,对着齐景焕道;“你同我说,你怨不怨郡主,你气不气郡主。”
齐景焕垂首,抿了下唇道;“怎能不怨,刚发生那事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她,梦到她对我说的那番话,又梦到当初我们在一起时的场景,恨得要死,恨不得马上就到安平王府里质问她,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何一夕之间就变了。”
他说的不是假话,那时候父皇卧病在床,朝政被林氏一族把持着,皇兄逝世,母后终日以泪洗面,他白日拉拢那些朝臣,同幕僚一起商讨如何对付林家,那时候他失去了皇兄,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他的身上,身心疲惫,想起她时就觉得特别的绝望,就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江山不要了,母后不管了,皇兄的仇也不报了,冲到安平王府掐死她然后同她一道去了,一了百了,其实终归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啊,少年多轻狂,意气酿祸事。
余奶娘叹了口气,道;“你别怨郡主,你同郡主不是一路人啊,你们终归不是一路人,有缘无分啊。”
齐景焕摇头;“不,我同幼安会白头偕老一辈子的。”
余奶娘一愣,随即摇头道;“你这死小子,你怎么这么扭呢?死小子,死小子哟。”
“奶娘你只说我同幼安不是一路人,有缘无分,我们怎么不是一路人了,我喜欢她,她,她大约也是喜欢我的。”
余奶娘摇头叹息;“哎,罢了,事到如今,奶娘就同你说实话吧,你别怨郡主,郡主当初那么做是为了救你啊,你一个护卫,身份卑微,郡主是王爷心尖上的明珠,如何会让你玷污了明珠,郡主赶着王爷回来将你赶走,也是怕王爷回来后你就会没命啊,可你那么执拗,不让你死心,只怕会死都不走的,郡主也是没法子啊。”
“原来竟是这样。”齐景焕呆愣片刻,兀自低头喃喃;“我真傻啊,竟是没想到,她那样的性子怎会是爱慕虚荣之人呢,我真傻,我真傻啊。”
“这都是命啊,郡主那里,你就别再想了,忘了她吧。”
“奶娘,你说幼安她喜欢我吗?”
余奶娘无奈道;“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奶娘,幼安她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齐景焕抬眸对着余奶娘,他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原来当初幼安不是嫌弃自己,她不是嫌弃自己。
余奶娘终是被他问的发起火来,怒斥道;“你还问这些做什么,奶娘说的你听不懂吗?不许你在想着郡主,回去好好娶一房媳妇过自己的日子。”
“我偏不。”
齐景焕固执道,余奶娘惊诧不已,这小子,比起以前的固执一点都没变,说话还是那么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