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低声说:“是她自己倒下来的。”

白承允说:“我看到你伸手接了。”

“君子总要怜香惜玉么,”安元志冲白承允嘀咕道,一副纨绔的样子,目光还往那个舞伎所在的方向望。

“你还看?”白承允道:“这个女人你看上了?”

“没有,”安元志这才把目光收了回来,跟白承允保证道:“四殿下,末将不敢负了公主。”

“没出息的东西!”安太师这个时候,不得不走过来了,看着安元志就骂,“一来你就出丑,你还不如就在太医院呆着!”

安元志看到自己的老子来了,只得起身又给安太师行礼,喊了一声:“父亲。”

安太师冲白承允拱手道:“四殿下,犬子让您见笑了,是臣教子无方,臣有罪啊。”

白承允冲安太师摆了摆手,他是个一向冷面的人,这会儿也只是稍稍和缓了脸上的神情,道:“元志还年少,心性不定,再大一些就好了。”

安太师扭头又训安元志道:“你还不快点谢四殿下不怪之恩?!”

安元志这会儿脸有些发红,额头上也冒汗,冲白承允笑着一拱手,道:“末将谢四殿下不怪罪。”

白承允看着安元志发红的脸,每次看到安元志,白承允都会迷惑,安家的这个五少爷,跟千秋殿里的安妃,两个人在容貌上极其相似,只是安锦绣娇媚,安元志英武,只是同族之人,能有这么相似的容貌吗?

“你怎么了?”安太师这时轻声问小儿子道。

安元志也不跟安太师玩什么尴尬,小声说:“刚才那个女人的身上有药,我这会儿有些受不住了。”

安太师面容扭曲了一下,但随后就面色如常了。

白承允道:“元志是感觉热吗?”

安元志说:“殿下,末将方才在太医院服了药,这会儿身上冒汗,可能是药劲上来了。”

“你带安五少爷去沐浴,”白承允没再问,命在自己身旁伺候的小太监道。

安太师忙道:“殿下,这与礼不合。”

白承允说:“元志马上就是我白氏的女婿了,有什么不合礼数的?这大冬天的,一身汗出了殿,风一吹人一定着凉。元志,你快点跟这个奴才去吧。”

安元志忙道:“末将多谢殿下。”

安太师这一回没再跟白承允说客套话了。

安元志跟着白承允的这个小太监走了。

“来,我们饮酒,”白承允在安元志走了后,举杯跟不时往这边看的众人道:“自古美人都爱英雄,不然这美人怎么会投怀送抱?”

白承允这话一说,众人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都大笑了起来。

轰堂大笑中,白承允看向了上官勇,道:“来,让我们敬卫国侯爷一杯,侯爷这一次前去江南平叛,劳苦功高,辛苦了。”

上官勇起身道:“末将不敢当。”

安太师在上官勇与白承允喝了这杯酒后,走到了上官勇的面前,说:“卫朝,我也敬你一杯。”

上官勇还是站着谢安太师的敬酒。

安太师借与上官勇碰杯之际,跟上官勇小声道:“那个女人的身上有药,元志替你挡了一回,你自己小心。”

上官勇目光就是一冷。

“圣上要往你身边塞女人,”安太师喝了一口酒,小声道:“这就是眼线,你不想要,接下来,就睁大眼睛,小心再小心,不要让这些女人沾你的身。还有,你的这些部下,也不能从宫里领女人走,这些都是眼线!”

“卫朝明白了,”上官勇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跟安太师道:“多谢太师提醒。”

安太师拍了拍上官勇的肩膀后,往自己的酒案那里走了。

上官勇坐了下来,再看在席前翩翩起舞的这些美人,心里直冒火。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一直没有回到自己酒案那里的将军,在上官勇坐下之后,小声问上官勇道。

“你去告诉兄弟们,”上官勇道:“今天谁也不准从宫里领女人走。”

“为什么啊?”

“宫里的女人我们伺候不起,”上官勇道:“外面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从宫里领女人?”

“那,”这将军说:“那元志方才指的那个女人呢?”

“方才那个舞伎的身上有春药,”上官勇说:“元志这会儿是去冲凉去了。”

“什么?”这将军呆了一呆,“妈的!”随即暴着粗口就要跳。

“作死吗?”上官勇把这兄弟一拉,说:“这是在宫里!”

483澡间遇险

安元志被小太监领到了一个澡间里,无人居住的殿房,看着冷冷清清,但能让人在里面游上一个来回的澡池,却被人收拾得很干净。

“五少爷,”这小太监跟安元志说:“奴才已经命人替你放好了热水。”

安元志说:“我这会儿热得冒汗,你让我洗热水澡?”

小太监发愣道:“五,五少爷,现在是冬天啊。”

安元志不耐烦道:“倒冷水,你哪这么多废话?你是少爷,我是少爷?”

小太监看安元志要发火,这位可是在世宗的面前,跟大皇子白承舟干过架的人,小太监不敢惹这位爷发怒,忙就道:“五少爷,那里有一个澡桶,你到澡桶里泡一会儿冷水,再进热水里泡泡,这样行吗?”

安元志把手一挥,说:“就这样吧。”

这个小太监忙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人拎了冷水来,替安元志倒了一桶冷水。

“你们出去吧,”安元志抹着脸上的汗,跟又跑到了自己面前,要伺候他的小太监道:“我不用你伺候了,这是给你的,拿去花吧。”

小太监看看安元志扔进自己手里的银锭子,乐得笑道:“那奴才就在外面候着,五少爷有事叫奴才一声就行。”

小太监美滋滋地拿着赏钱出去了。

安元志几下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掉了,整个人坐进了澡桶里。近年关的天气里,京都城也是滴水成冰,安元志坐在冷水里却感觉不到冷,这会儿药性完全上来了,让他身上跟着火一样。

“见鬼!”安元志小声骂着,泡在冷水里过了一会儿后,安元志还是忍不住,手抚在了自己身下的那物件上。这个时候他不能在宫里要了哪个女人,就只能劳烦自己的五指姑娘了。

自从跟着卫**下江南之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地发生,安元志几乎没时间,也没心情动欲念,所以这一回的自渎,身体里的存货很快就交待了出来。所幸那舞伎用的药,只是让人生火,却并不伤身,安元志自渎了两回之后,身子里的火就渐渐消了下去。

等身体不燥热之后,冷水桶安元志就呆不下去了,全身打着哆嗦地又进了澡池里,泡了半天,身上才有了热气。

“五少爷,”伺候在门外的那个小太监这时在外面问道:“要奴才进来给您添热水吗?”

“不用了,”安元志道。

小太监在门外又没了声响。

安元志不敢在水里多泡,今天这个庆功宴看着歌舞升平的,其实也是充满了算计,他们这帮人还是早点离宫的好。想到这里,安元志从澡池里出来,胡乱地把身子擦了擦,便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就在安元志准备往身上穿外袍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安元志手上的动作就一停,这要是候在门外的那个小太监,他也不用这样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

垂放下来的窗帘,这时被风吹起,阳光照进屋中之后,墙壁上出现了个手拿匕首的影子,影子被阳光扭曲得异常庞大,几乎占据了整面的墙壁。

安元志看到这个影子的同时,人也猛地转身,将走到了他身后的这个人反手制在了手里。

“啊!”这个被安元志反手制住的人短促地叫了一声。

安元志把人制住了,才看清这个人是个宫人装扮的女子,安元志抬腿一脚,把这宫人踢到了地上。

宫人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很清脆的一声响。

安元志在这宫人重捡匕首之前,一步抢上前,脚尖一挑,将这匕首从地上挑到了自己手里,然后才开口道:“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这宫人抬头看向安元志。

安元志也看着这个宫人,这还只是个女孩儿,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这宫人与安元志对视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就目光愤恨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向了安元志。

安元志对于要冲自己下手的人,从来也不会想这是个女人,我不打女人,抬腿又是一腿,将这小宫人踹到了地上,说:“我不认识你,你杀错人了吧?”

小宫人倒在地上,半天没能动弹。

安元志说:“你现在出去,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小宫人挣扎了半天,才抬起头来看着安元志道:“你是安元志。”

安元志说:“你跟我有仇?我们没见过面,也能结下仇怨?”

“我要杀的人就是你!”小宫人冲安元志大喊道。

安元志说:“你没疯吧?我根本不认识你!”

“来人啊!”小宫人这时突然又高声冲门外叫道:“安元志要奸我!”

安元志这才惊觉不好,上一回在宫里硬要了云妍公主,他已经被世宗打掉了一身的皮,这一回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宫人,他要是再被诬上这个罪名,世宗一定杀了他。

澡间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地撞开了,冲进来了五六个太监。

安元志看这些太监一眼,再看地上的小宫人时,发现小宫人已经扯开了她的衣衫,还没发育好的**就这么白生生地祼露在外,“你,”安元志惊怒之下就要上前。

小宫人看安元志往她这里来了,望着安元志绝望地一笑,张嘴后又使劲往下一咬,一团血红的肉随即掉出了嘴外,大股的血涌出来,这个小宫人竟是当场咬舌自尽了。

安元志眼睁睁看这个小宫人自尽在自己的面前,全身发冷。

“安元志!”冲进来的几个太监里,一个看着是为首的太监指着安元志道:“你敢在帝宫里逼奸宫人?!”

安元志冷冷地看着这几个太监,这些人跟这个小宫人一定是一伙的,他现在要是杀了这几个,那这些人的尸体他要怎么办?他能人不知,鬼不觉地带着这么多尸体出宫去吗?

“快去喊人啊!”为首的这个太监冲自己的手下道。

几个太监一起扭头就要冲外面喊。

安元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清楚,他又遇上了一个死劫,这几个人这么一喊,他就一定逃不过这个死劫了。

“安…”

当一个太监扯着公鸭嗓子喊出一个安字的时候,安元志闭上了眼睛,只是等他闭上眼后,这个太监没再出声了,这让安元志又愕然地睁开了双眼。

袁义这会儿站在了这帮太监的身后,方才那个要大喊的太监,已经倒在地上,咽喉处的血,渐渐聚成滩,又顺着地势往澡池那里淌去。

几个太监被同伴的死惊住了。

袁义也不看安元志,反手又是一剑。

这几个太监看着只是宫中使粗的太监,力气有,可是却没有一点身手,到了袁义手下,还没等他们从同伴之死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就被袁义杀死在了当场。

“你,”安元志看着突然冲出来,毫不容情下手杀人的袁义发怔,说:“你怎么来了?”

袁义把剑在一个太监的身上蹭了蹭,说:“我不来,让少爷你再被人害一次?”

“这,”安元志指着那个咬舌自尽的小宫人说:“这女人谁啊?”

袁义看一眼那个小宫人,眉头紧锁着,说:“少爷,主子让我跟你说,你跟云妍公主的婚事,她会想办法让圣上取消的。”

安元志看着袁义,道:“这个女人是云妍公主的人?”

袁义点了点头,说:“主子在芳华殿有眼线,她一直就不放心云妍公主,这一回防云妍公主还是防对了。”

“她,”安元志气得原地转一个圈,说:“她到了宋妃的眼皮底下,还能作怪?!”

“你小声点,”袁义说:“别把外面的人招进来。”

“不是有个小太监守在外面的吗?”安元志这会儿又想起那个小太监来了。

“我看到有个小太监死在门前,”袁义说:“除了他之外,这殿房里没人了。”

“云妍公主有这么大的本事?”安元志不相信道。

袁义说:“这些人原先都是海棠殿的人,这个小宫人,应该是有什么把柄在公主的手上。”

安元志说:“什么把柄?”

“不知道,”袁义说:“主子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也许她手脚不干净,被公主拿住了,也许说错过什么话,在这宫里,能让人死的罪名太多了。”

“她为她卖命,不一样也是死?”安元志指着小宫人的尸体道。

袁义说:“至少她家人能活着,谁知道呢?”

安元志一脚踢飞一个太监的尸体,说:“这里接下来怎么办?”

“一会儿有人来处理,”袁义说:“少爷你回东鹤殿去吧。”

“处理?我姐要怎么处理?原来在这殿房里的人呢?都让云妍那个女人杀了?”

“他们被人支开了,”袁义说:“我在去内廷司的路上截住了他们,让他们去千秋殿了。少爷你快走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妈的,”安元志说:“这个女人想我死?”

“少爷,主子说会让圣上改变心意,就一定能办到,”袁义说:“所以少爷你不用担心,再被公主害了。”

安元志看看地上的这些尸体,云妍公主能在宋妃的眼皮底下安排出这事来,这个公主也是个有手段的。“你要怎么处理这些尸体?”安元志问袁义道。

“就地埋了,”袁义说:“主子之后会把这殿房封了,天黑之后,会让慎刑司的人把这几具尸体运出宫去。”

“就这么简单?”

“主子现在主管着后宫,做这事不难,”袁义说着就又催安元志道:“少爷,你还是快走吧,这里你不能久留。”

“她安排这事,一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安元志道:“她是怎么瞒过我姐的?”

484娶

袁义蹲下身,搜这些太监的身,说:“宫里有人在帮她,主子会查的。”

“沈嫔?”安元志问。

袁义摇头,说:“不是她。”

“那能是谁?白承泽?”

袁义还是摇头,“我也这么问主子的,主子说不是他。”

“真是能把人逼疯!”安元志心头憋着火,却没地方发。

“少爷还不放心主子吗?”袁义在这些太监的身上什么也没搜出来,又走到了那个小宫人的尸体前,跟安元志说:“您快回东鹤殿吧。”

“门口的小太监是白承允的人,”安元志说:“现在被人杀了,我要怎么跟白承允交待?”

这下子袁义也愣住了。

安元志说:“这帝宫就他妈跟我犯冲!”

袁义把小宫人头上的头钗拿了下来,又搜这小宫人的身。

安元志说:“你拿她头钗做什么?”

袁义说:“主子说拿回去让她看看。”

安元志走到了袁义的身后,看着袁义搜这小宫人的身。

袁义又从小宫人的身上搜出一块绣着海棠花的手绢,看着质地很好,只是袁义跟安元志对于女人用的东西都不在行,也说不出这个手帕有什么特别之处来。

“让我姐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来,”安元志想想还是跟袁义道:“我们在明,这个人在暗,这事很麻烦。”

“我知道了,”袁义站起了身,将手帕也收进了口袋里。

“还有,”安元志说:“你跟我姐说,不用操心我与云妍公主的事了,这个女人我娶了。”

袁义正在低头整理着自己腰间的口袋,听了安元志这话后,猛地抬头,一脸愕然地看着安元志,说:“你说什么?你要娶她?”

安元志点一下头,说:“我现在娶谁不是娶?”

“不是,”袁义急道:“这个公主一心就想你死啊!你要跟个一心想杀你的女人过一辈子?”

“她不想过日子,那我也就让她过不了日子,”安元志这时阴沉着脸道:“再让她害一次,我自己就去死,省得这么废物的活着,丢人现眼。”

“少爷啊!”袁义发急,说:“这事不是赌气的事啊!”

“没事儿,”安元志说:“这个女人早点离宫,对我姐是件好事,以其让白承泽拿她去拉拢什么大家,不如让她呆在我的后宅里。”

袁义摇头,说:“主子不会答应的。”

“我日后若是遇上了喜欢的女人,再娶到身边也行啊,”安元志说:“你就跟我姐说,我要娶云妍这个女人,让她不要担心我。”

安元志伸手把袁义的嘴一捂,说:“圣上若是收回成命,我一定去御书房长跪不起,求娶这个女人,我不是开玩笑。”

袁义掰开了安元志的手,说:“少爷,你这是图什么啊?”

“断白承泽的一条路,”安元志小声道:“我就为了这个。”

“主子会对付五殿下的,”袁义说:“她怎么能让你拿这种一辈子的事去算计?”

安元志弯腰,把下巴搁在了袁义的肩膀上,说:“我们不能什么事都让我姐去做吧?我姐夫也很累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少爷!”

“回去后跟我姐说,这事就听我的,不然我真会去御书房跪着,”安元志说完这话后,直起腰身就要走。

袁义把安元志的手一拉,说:“四殿下那里,你要怎么办?”

“实话实说,”安元志说:“他又不是云妍那个女人的亲哥哥,我怕什么?”

袁义想说,白承允也是云妍公主的哥哥,同父异母也是兄妹,安元志却没给袁义这个机会,快步走了出去。袁义站着又想了想,在皇家里讲亲情?他是想太多了。

安元志走出了澡间,就看见小太监倒在走廊下,舌头吐出来多长,脸色青紫,脖子上一道勒痕,这个小太监是被人活生生勒死的。安元志在小太监的尸体旁蹲下,伸手将小太监还睁着的双眼合上。

院子里很安静,这里离东鹤殿不远,东鹤殿那里的乐声在这院中的廊下,可以清楚地听见。

安元志仔细听了一会儿东鹤殿那里的乐声,然后跟小太监小声道:“宫里的女人唱歌是不是很好听?听着这歌上路,其实也是一种享受。我这个人可能是什么煞星转世,所以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害了身边的人,已经有很多人被我克死了,今天又轮到你倒霉了,”安元志试着用手去推小太监伸在外面的舌头,一边还是跟这小太监喃喃自语道:“我会找高僧你为做法事,来世做个完整人,投胎的时候要睁大眼睛,看到是这种世道,宁愿做鬼,也不要做人。”

小太监的舌头已经僵了,被安元志往嘴里推了半天也没推进去,这小太监原本是张讨喜的圆盘脸,肉乎乎的,这会儿看着却让人生惧。

安元志看自己没办法让这个小太监能看起来好点,只得起身离开。

袁义站在澡间的门里,看着安元志走,不出声地叹口气。

白承允在东鹤殿里,也没喝什么酒,但是闻着满殿飘香的酒味,感觉自己不是很舒服。想要与军中的武夫们结交,不能饮酒始终是白承允的一个硬伤,看着面前饮酒如饮水一般的将军们,白承允觉得懊恼。

安元志一个人从殿外走了进来,头发还是半湿着,看得安太师又要发火,只是没等安太师从酒案后面起身,叫住安元志训斥,安元志已经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径直走到了白承允的面前。

白承允看看安元志的神情不对,道:“你怎么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四殿下不请末将喝杯酒吗?”安元志却笑着往白承允的酒案旁一坐,大声说道。

白承允亲自给安元志斟了一杯酒,说:“你身上伤势未愈,能喝酒?”

安元志拿着酒杯在手里晃,看了一眼在白承允身旁伺候的人。

白承允跟这个太监道:“你先退下。”

等这个太监退下去了,安元志才小声跟白承允道:“带我去沐浴的那个小太监死了。”

白承允看着安元志,神情还是如常,说:“怎么回事?”

安元志叹气,然后又笑。

白承允说:“宫里死了人,不是小事。就算小园是我的人,死在宫里,这事也很难办。”

安元志说:“四殿下就不问问,这个小园是不是末将杀的?”

白承允摇头,说:“我想不出来你有杀他的理由。”

“也是,”安元志说:“末将跟他也没仇。”

白承允说:“跟我说说,澡间那里出了什么事?”

“云妍公主想末将死,”安元志小声道:“弄了一出我逼奸宫女的戏码出来。”

白承允的手看着抖了一下,说:“然后呢?你是怎么脱身的?”

“安妃娘娘救了末将,”安元志说:“我们是同族,末将要是犯下逼奸宫女的罪,安妃娘娘也会受末将的牵连吧?”

白承允嗯了一声,说:“安妃娘娘的消息倒是来的快。”

“袁总管说,云妍公主常在宫里咒末将死?”安元志这会儿又问白承允道。

白承允看了安元志一眼,说:“我已出宫建府多年,宫里的事我不清楚。”

安元志就笑,说:“殿下不否认,看来袁总管没有骗末将了。”

“你有证据吗?”白承允道:“你现在要是有证据,我可以陪你去御书房面见我父皇,云妍太过顽劣,我父皇会给元志你一个公道的。”

安元志冲白承允摇了摇手,说:“算了,这样一来,云妍公主还能下嫁给末将吗?”

白承允说:“你还要娶她?”

安元志望着白承允露齿一笑,说:“四殿下,其实云妍公主下嫁给末将,对四殿下最为有利不是吗?”

白承允说:“是吗?”

安元志说:“当年,五殿下可是想将云妍公主嫁与玉关杨家的杨君成的,五殿下的用意,不用想也知道了。”

白承允抿了一口酒,这酒是甜酒,但还是让他觉得有辛辣味。

安元志一口就饮尽了杯中的酒,烈酒入喉之后,安元志喟叹了一声,说:“真是好酒,还是宫中的藏酒好啊。”

“那些人的尸体,也由安妃娘娘处理吗?”白承允这时问安元志道。

“嗯,”安元志说:“末将不知道袁总管他们要怎么做,不过想必安妃娘娘应该有办法吧。”

白承允又为安元志斟酒,道:“你还是与卫国侯爷他们尽快离宫吧。”

安元志又饮了白承允为他斟得这杯酒,起身往上官勇那里走了过去。

白承允掩嘴咳了一声。

一个在白承允身边伺候的太监,听到白承允的这声咳后,忙就走到了白承允的身旁,说:“爷?”

“你带着人,”白承允小声命这太监道:“把去过云殿的路看上,除了千秋殿的人,其余人等,一个也不准放过去。”

太监说:“爷,就奴才几个人怕是看不住啊。”

“你们分头,一个人一条道,把路看上,”白承允道:“若是有人要硬往过云殿闯,你们就大声喊叫。”

“是,”这太监领命道:“奴才明白了。”

白承允冲这太监挥了挥手,然后就听见了席间有卫**的将军大喊了一声:“哎呀!你敢烫老子?!”

这声喊,响彻全殿,吓得乐者们都停了下手中的弹奏,东鹤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一起往喊叫的那位将军看过去,就看见这将军晃着自己的左手,整只手都起了水泡,身上也是沾着热汤。

“怎么回事?”白承允开口问道。

原先被这将军抱在怀里,上下其手的舞伎跪在了地上,颤声道:“奴婢该死,请将军恕罪。”

485敌在暗处

身着轻衫的舞伎跪在地上,嘴里说着求饶的话,心里却委屈。她只是手中端着热汤,若不是这位将军撞了她的手,这一碗热汤怎么会泼?

“拖下去,”白承允命左右道。

这舞伎一听白承允下命要将她拖下去,慌得一把就抓住了这将军的裤脚,求道:“将军,奴婢不是有意的,求将军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这将军望向了白承允,被烫伤的手还半抬着,能让殿中的所有人都见到。

安元志这时笑了一声道:“你还看着四殿下做什么?赶紧找大夫看手啊,你也是靠手吃饭的,这只手要是坏了,你还怎么拿刀?用嘴叼着吗?”

“宫里有大夫?”这将军身材高大,站在那里黑铁塔一样,只是说出来的话,让人听着有些冒傻气。

“宫里有太医,”安元志望着这将军笑道:“太医不是大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