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气的把头别到一边,眼睛却不住的往这看。
温晚也不戳穿,笑着哄:“那怎么办?我都买了,总不能浪费吧。”
时临不着痕迹的咽咽口水,“你吃。”
“我不喜欢。”
她挨着时临坐下,眼睛亮晶晶问:“那将军帮我吃了好不好?”
时临这才别过脸,叹了口气,不情愿的说:“算了,浪费不好,那我勉强帮你吃吧。”
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伸手一把都拽了过来。
温晚:好一个勉强。
大约时临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于迫切了,讪讪的解释:“小心化了,糖汁滴你衣服上就不好看了。”
温晚看了眼已经凝固的糖汁,点头如捣蒜,继续哄他:“将军说得对,你真好!”
明晃晃的信任和夸赞让时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自暴自弃的低头吃起了糖葫芦。
=他左右手都是糖葫芦,温晚就帮他打着扇,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哦对了,我今天还碰见了齐王。”
她皱了皱小鼻子,告状般的说:“他好烦呐。”
时临糖葫芦都不嚼了,凝眉问:“他做什么了?”
“一直跟着我,非要问我是哪家的夫人,还说...”
温晚噗嗤一笑:“说若我告诉了他,就让你去当官!”
时临的眸子当即就暗了,“你说了?”
温晚摇头,“没有,我跟他说,我夫君很凶的,他要是再跟着我,你就会去揍他!”
她又想笑又有些担心自己会给时临惹麻烦,小声问:“我这样说会不会显得你太狂傲了?”
时临笑了,“不会,你回的很好!”
温晚这才松了口气,继续跟时临唠着家常,却没发现身边的男子吃糖葫芦的动作越来越狠,连籽都给嚼碎咽了下去。
吃了午膳,温晚就如往常一样去睡午觉。
她依依不舍的看了时临一眼,再次确认:“将军不睡?”
现在她都习惯被时临抱着睡了,往日他不在的时候是没办法,可现在人都在这儿坐着了,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
时临就笑,“乖,晚上陪你睡。”
他都这么说了,温晚只得耷拉着小脑袋睡觉去了。
时临也不动,坐在桌边把玩着匕首,唇边勾着似有若无的弧度,眸底的光与那匕首的寒光如出一辙。
等温晚的呼吸声放平了,时临这才冷着脸起身。
出门时正撞上连翘,吓得小丫头倒退两步,等时临走了还有点没缓过紧来,捂着怦怦直跳的小心脏嘟囔:“妈啊,吓死我了,将军这是要去杀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我们将军去干嘛~
六点二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烛哥 30瓶;22977136 20瓶;菡云 5瓶;沉迷仙女、Alic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彼时杀神(二更)
齐王解决完手头的事, 围着书房转了两圈,还是没按捺住性子问出了声:“查到了吗?”
暗卫应声现身:“尚未。”
齐王急了, 抓起桌边的毛笔就砸了过去, “这都几个时辰了,你们有没有把本王的吩咐当回事!?”
暗卫也不敢躲, 任由毛笔在额头砸出个黑漆漆的墨印,委屈的跪下说:“主子别急, 很快就有消息了。”
真不是他们不当回事, 而是那小夫人背后似乎有大人物罩着,每次查着查着方向就偏了, 蹊跷极了。
可齐王向来只看结果不听过程, 这些个难处也只得自己吞下, 低头认错。
知道急也没用, 齐王重重的喘了口气,烦躁的摆摆手,“下去下去。”
跟个沉闷的鬼影似的, 他看着就心烦。
暗卫松了口气,瞬间消失在原地。
齐王还是意难平,看了眼桌上的笔墨纸砚,心神一动, 走到桌前拿起毛笔, 想画下温晚那副娇俏惹人怜的模样。
好歹是出身皇家,齐王虽人品不好,但画功还是说得过去, 不消片刻,雏形便出来了。
齐王停笔看了看,自己也很满意,正要继续,就感觉背后忽来一阵飕飕的凉风。
他还以为是窗子开了,头也不回的吩咐:“关窗。”
然后就听见了他恨之入骨的声音——
“你使唤谁呢?”
轻飘飘的,没有点情绪,可嗓音却是比以往都低沉了许多。
齐王瞳孔一缩,立刻扭头:“时临?!”
时临抱着胸,懒懒的倚着身边的柱子,眉目冷厉,似笑非笑,“对,就是你爷爷我。”
他很久没这么骂人了。
齐王磨了磨牙,心道听着依旧那么欠揍。
他也不慌,慢慢的搁下笔,斜眼说:“时将军的胆子是越发大了,竟敢私闯我齐王府!”
“彼此彼此。”
时临挑了挑下巴,“画的什么?”
齐王下意识的用身子挡了挡,瞪回去说:“关你何事!”
他不说,时临也远远的认出来画上的人到底是谁。
除了他家的小姑娘,还有谁这么漂亮?
只是这还未完成的一幅画,把时临的怒火瞬间从七分提到了九分。
他舔了舔牙,皮笑肉不笑的赞美:“王爷的眼光不错。”
自是不用他说,但闻言齐王还是骄傲的挑了挑下巴,“那是自然!”
连司暮云都不如这小夫人生得美艳,就算放在其他国家,他也有自信这小夫人的容貌是不输的。
时临站直往前走了两步,“知道她是谁家的吗?”
齐王还以为他也瞧上了,如临大敌的开口:“我王府新收的小妾,将军还是不要惦记了。”
时临笑了,小虎牙泛着寒光的问:“你家的...妾?”
真的不夸张,对上时临的眼神,齐王腿都软了一半。
不是没跟时临正面刚过,可从没有一次,时临是这副表情,吃人一样的凶狠。
齐王赶紧背过手暗地打了手势,吞着口水强装镇定:“自、自然!”
时临拖长尾音嗯了一声,“很好。”
他双手交叉活动着手腕,低着头说:“本来就想简单给你个教训,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
翘起的唇角满是邪气和狠辣,声音也是阴阴的冷。
“老子揍不死你。”
竟敢说他的宝贝是卑贱的妾室,不弄死这个满脑子龌龊的狗男人,他都对不起今天的两根糖葫芦!
被揍断右手的骨头时,齐王还没搞懂自己错哪了。
他痛苦的大喊:“时临,你他妈疯了!老子最近可没招惹你!暗卫呢?暗卫呢!都死哪去了!?”
时临面无表情的从靴子里抽出匕首,一下插进他的右腰,血珠溅在了他的侧脸和睫毛上,湿漉漉的野与狠,叫又疼又害怕的齐王差点昏过去。
昏过去那还有什么好玩的?
时临手下用尽,又是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齐王痛到失声,额头的汗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下一秒,他被揪着头发仰起头,被迫对上了时临那漆黑的、锋利的双眸。
时临终于开了口,低沉的声音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恶狠狠的说:“她是老子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他妈说你是妾?”
抬手在齐王胳膊上划了一刀,时临贴近他的耳边轻轻问:“傅规,你是忘了你老子怎么死的了吗?”
齐王登时僵在了原地。
时临的话就像一把刀,生生割开了他自以为的狂妄和侥幸,把他的记忆也给撕扯回了三年前。
彼时先皇病而未死,储君又尚未确立,朝堂上暗流涌动,皇子们更是斗得不可开交。
那时呼声最高的便是太子,而现在的傅谨言除了蓝家和时家,身后再无一人。
可他却成了皇帝,因为时临。
他不知发了什么疯,直接叫人把所有的皇子都给绑进了宫,皇宫自然也被他给拿下了。
血流成河。
他那将死的父皇穿着明黄的寝衣躺在台阶下的血泊中,带着死气的脸上狼狈又愤怒。
而时临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漆黑的眸里空无一物,死神一样的俯视着众生。
那一刻,他们都以为时临要自立为王。
可他没有。
他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先皇逼问的脸色灰白,最后嗤笑一声。
“我爹身上大小伤口一百零二道,胸口两箭,肩上一箭,右腿尽失。”
他拖着滴血的剑缓缓的走下台阶,慢慢的勾了笑,“陛下,您试试,他有多疼?”
一个时辰。
仅仅是一个时辰,先皇已经被剃成骨架,可他还没死,时临用大把的药吊着他的命。
然后他说:“我爹的仇了了,接下来就该让你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带着红血丝的眼一一扫过被捆绑住的皇子们后。
他皱着眉嘟囔:“该选谁呢?”
一副苦恼的模样,仿佛纠结的是今日吃那道晚膳。
最后他一拍脑袋,笑了,“都杀了吧。”
一了百了,清净。
没有人怀疑他在说笑,因为下一秒作为皇帝帮凶的太子就死在了他的剑下。
七个皇子,除去开始就同他交好的傅谨言和傅初璟,最后只剩了他和容王。
若不是时老爷子及时赶来,容王也已经去了。
他带走了时临,蓝家便顺势把傅谨言推上了帝位,尘埃落地,新皇诞生。
但时临消失了。
直到半年后,外敌入侵,他才又出现在众人视线,然后一战成名。
半年的时间,不短不长,也足够一个人蜕变。
时临亦然。
往日不可一世的少年气尽然消散,尽管眉宇间依旧的桀骜放肆,可到底是沉稳了许多,像是入鞘的宝剑,收敛了骇人的锋芒,一派平和的惑人模样。
这下温晚是他夫人的事实都不足以震惊齐王,他现在满心的惧怕和恐慌。
甚至陡然生出了个念头——
他过去到底是吃了什么豹子胆去招惹这杀神?
屋外,被时临的暗卫牵制住手脚的齐王暗卫,嗅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稠的血腥气也急了。
这样下去都得死!
暗卫首领咬咬牙,给了兄弟们一个眼神,在他们的帮助下脱身而出,燃尽浑身内力飞速的冲向了皇宫!
他有齐王的令牌,还算顺利的、在半个时辰后见到了傅谨言。
磕了半个小时瓜子的傅谨言做出一副忙的头疼的模样,呵斥问:“你家主子又怎么了?”
暗卫咳着血开口:“时将军突然闯入王府,意图杀害王爷!还请皇上快去救王爷一命!”
傅谨言眨了眨眼,反问:“傅规又怎么惹时临了?”
暗卫总不能揭自家主子见不得光的老底,只得苦哈哈的求:“小的也不知,皇上,求您先派人去救救王爷吧,将军真的要打死他了!”
被守卫强制揭下了面巾的暗卫都快急哭了,傅谨言这才意识到了几分重要性。
虽然他也挺盼着傅规早点死,可名不正言不顺的被时临打死,对他和时临都不利。
想了想,傅谨言出声:“御前侍卫何在!”
...
等傅谨言终于带着人到了齐王府,踹开书房的门时,齐王已经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而时临,端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擦拭着手中的匕首。
许久不见血腥,傅谨言看着满地的鲜红都有些反胃,强迫着让自己挪开眼神问:“他哪得罪你了?”
齐王府的管家闻言都哭了,皇上您不应该是先叫太医医治王爷吗?!
时临看他一眼,“过来。”
傅谨言半分犹豫也没有,踮着脚尖跨过了齐王,确定没沾血之后松了口气,走过去。
“干吗?”
时临懒懒的往椅背上一靠,挑挑下巴示意他看向桌上。、
傅谨言打眼一看,“这不是你夫人吗?怎么在他桌...”
不用说完,傅谨言就明悟了。
哦,怪不得傅规快被揍死了。
大魔王好不容易娶到了个称心的媳妇,你还想抢?你也敢抢?
见识过他多喜欢温晚后,傅谨言突然有点不确定时临这次有没有分寸,小心的问:“没死吧?”
时临皮笑肉不笑的露了露牙。
有点瘆人,傅谨言打了个寒颤,舒了口气,“没死就行,没死就行!”
他回头看了眼地上的血,又问:“叫太医了啊?”
时临大方的施舍的点头,“叫吧。”
他改主意了,死一点都不可怕,傅规值得‘更好的’归宿。
☆、温晚受伤
出了心底的恶气, 时临神清气爽的回了将军府,至于殴打王爷的烂摊子, 交给傅谨言解决就行了。
他哼着小曲儿进了褀风院, 无视连翘那小心翼翼的打量,蹑手蹑脚的轻轻推开了房门。
温晚还没醒。
时临勾唇笑了笑, 心中打算着上去抱着小姑娘躺会,却敏感的嗅到了几分血腥气。
当发觉那血腥气来自于温晚时, 他那还上扬的眉眼当即冷了。
将军府固若金汤, 层层守卫下连只苍蝇都进不来,屋里也没有陌生人的气息...
时临抿了下唇, 快步上前。
掀开温晚身上的薄被时, 刚刚还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时临腿都软了。
他连吩咐暗卫的声音都是抖的:“去把王渺提来, 越快越好!”
王渺是太医院的院使, 大乾数一数二的神医。
许是太过紧张,他的音量有点大,温晚身子抖了一下, 被吓醒了。
她半张着眼,睫羽都没精神的耷拉着,往日粉红的樱唇也有些发白,见是时临, 下意识勾了笑软糯的喊了声‘将军’。
时临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握着她的小手认真的保证:“晚晚别怕,你一定会没事的!”
温晚有些懵,“将军在说什么?”
时临是个坦荡的, 哑着嗓子说:“你受伤了。”
想起那滩血,时临越发的内疚起来,“对不住,晚晚,是我没保护好你。”
让他知道是谁动的手,他非的让那人去见祖宗!
睡意渐渐褪去,温晚的意识和五感也逐步苏醒,她舔了舔发干的唇瓣,又惊又疑的说:“受伤?可是我不疼啊...”
说完,她突然发觉了不对劲,屁股底下湿湿的...
温晚脸一白,唰的坐起来掀开了薄被,恰有一股暖流也随着她的动作淌了出来...
天热,即便是午睡她也只穿着薄薄的白亵衣,这也导致白和红的反差格外强烈和明显。
时临更急了,抓耳挠腮的按住她,“你别动!伤口都又裂开了!”
温晚的唇瓣颤了颤,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她默默的拉过薄被盖住,都不敢再看时临,羞臊的捂着发烫的脸蛋,小声说:“将军帮我把嬷嬷叫进来。”
时临拒绝:“嬷嬷她年纪大了受不了惊吓,晚晚别怕,我陪着你。”
温晚都快羞哭了,呜嘤的坦白:“不是受伤,是我葵水来了...”
葵水?
时临愣在原地,用他那聪明的小脑瓜努力的翻找了这个名词,然后猛地后退两步,耳垂也跟着红了,接着没再吭声,以同手同脚的状态出了门。
恰时,暗卫正好提溜着王渺要往里冲,身子先于意识一步,时临一把揪住了王渺的领子。
前后皆受力的王渺差点被勒出白眼。
暗卫:“???”不是十万紧急的救人大事?!
时临:“...退下。”
暗卫:“...哦。”
时临心,海底针。
很快,薛嬷嬷就带着月事带进来了。
她看了眼羞得不行的温晚忍不住笑,“好啦,夫人别害臊了,少爷是您夫君,又不是旁人。”
往事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