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乔夫人看见双腿残疾的兰珏……站起来了!
乔夫人:“??”
兰珏:“见过岳母大人。”
乔夫人:“!!”
说好的一心向佛、不入红尘呢?
你是佛祖带过最差的一届。
当知晓兰珏真实身份时,乔笙忍不住问他为何答应做她家上门女婿。
兰珏笑了,“佛祖叫我普渡众生。”
她就是众生。
☆、当街杀人(二更)
“你好不容易才逃离这里。”
是的, 逃离。
温思钰永远忘不了她九岁时,被温兰推进荷塘中, 被救出来后满身淤泥的狼狈样, 换做是他,他都忍不住要扑上去跟始作俑者打一架。
可温晚没有, 她已经淡然了,坐在地上, 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可里边却空无一物,无论是面对姐妹们的嘲笑, 还是现在的遭遇, 都毫无悲喜。
明明才是个孩子, 却没有半分的人间烟火气, 空的叫人害怕。
他这才起要帮帮她的心思,她没做错什么,不该被这样对待。
温晚不知他所想, 听了只是笑笑,“等姨娘身子好了,我就不来了。”
温思钰却是苦涩的摇摇头,“我会帮你照顾她的, 你听哥的, 别来了。”
“到底怎么了?”温晚蹙眉追问,“你不告诉我,以后我天天来这儿!”
闻言, 温思钰不可思议的张了张眼,小姑娘还会这么一本正经的威胁人了?
他头疼的掐了掐眉心,“近日工部要招人了,奶奶一直想让我去,你明白吗?”
平心而论,几个孙子里,温老夫人偏疼他,连嫡子温岭都比不过,这就导致温大夫人心里失衡,背地里给他使绊子,让温大人彻底厌弃了这个长子,更不会主动去帮他谋个前程。
而温晚如今嫁给了连皇室都捧着的时临,自然是温老夫人最佳的利用对象。
温晚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
她张大了美眸,睫羽扑闪的模样甚至可爱,温思钰一脸‘慈爱’的笑了笑,“虽然你哥没什么本事,但也绝非投机取巧的人。”
自己一点点得到的,攥到手里才踏实。
温晚最欣赏的就是他这种正气又不服输的劲,握着小拳头给他加油鼓劲,惹得温思钰一个劲的笑。
兄妹俩又一同去了清芷院,温思钰这才将温晚送出了大门。
路上,连翘几次欲言又止。
温晚瞧出了她的异样,柔和的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连翘现在规矩了很多,鲜少像以前一样的跟她开玩笑,心里也知道这事不该她管,可对象是温思钰,她又忍不住的开口。
“夫人真的不帮帮大少爷吗?”
她听说工部的尚书和温大人不和,只怕这次大少爷会铩羽而归。
温晚摇了摇头,“不帮。”
不止因为温思钰说了不想让她参与,还因为这种事不是像帮花姨娘离开温家的事一样简单,这涉及到官场。
无论之前的时临是如何对待这种‘走后门’的事情,应允也好,拒绝也罢,这都是他的自由。
可至少在她这里,是不希望因为自己让时临有了污点。
她声音虽软,态度却是坚定,连翘心底遗憾,但鼓了鼓腮帮子,也没再说什么。
香晴抿着唇偷笑,“连翘姐姐可真关心温大少爷,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连翘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开了,用胳膊肘去捣香晴,嘴上硬气,眼神却是闪躲的。
“你这丫头,别瞎说!”她红着耳朵犟嘴,“那、我还不是因为大少爷以前帮过小姐,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
香晴不说话,就抿着笑,拿戏谑的眼神看她。
连翘的小脸蛋也跟着发红了,她拿香晴没了办法就跟温晚告状,“夫人您看香晴!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
温晚莞尔一笑,朝香晴挤挤眼,一副‘看透不说透’的模样开口:“连翘都是为了我,对大哥没有一点私情!”
这还不如不解释,香晴果然笑的更欢了。
至于连翘,从脸蛋红到脖子,羞答答的垂着眼睫不说话了。
温晚也不再逗她了,正好听见有呦呵卖糖葫芦的,她顿时来了兴致。
“走,买糖葫芦去。”
温晚自己是不爱吃的,但时临喜欢,上次出来就看见他暗搓搓的看了糖葫芦好几次,得知她也不喜欢吃之后还很遗憾的别过头,吞了下口水。
每每想起她都觉得好笑,这么肆意洒脱的一人,竟然还不敢当众吃糖葫芦?
就是硬汉包袱太重!
温晚过去的时候,那卖糖葫芦的张大爷身边已经站了个中年男子。
他背对着温晚在砍价,“两文钱行不行?别家的糖葫芦都两文钱,你家怎么还贵呢?”
张大爷不乐意了,胡子一撅,“他们的哪有我的好吃,嫌贵?嫌贵你去别家买啊!”
男子被这硬核张大爷怼的哑口无言,可偏生又找不出反驳他的话。
的确,他家贵有贵的道理,比旁人家舍得用糖,连那山楂都比旁人家的圆润鲜红,再浇上一层亮晶晶的糖浆,光是看着都叫人眼馋。
“行行,不跟你犟了,三文就三文吧,给你。”
难得有了闲钱给闺女买零嘴,可得买个好的。
张大爷这才笑开了,他收了钱,正要再扭头四处吆喝,就看到了走近了的温晚,顿时愣了。
那苍老的双眼呆呆的看着她,连背后的糖葫芦被个坏心肠的人偷走了一串都不知道。
温晚无奈的摇摇头。
人皆爱美,何况这张大爷眼中只有惊艳,并不会让人不舒服,温晚便也不同他计较。
站定了,他还没回神,香晴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爷爷,糖葫芦怎么卖?”
张大爷这清醒,赶紧挪开眼,不好意思的笑笑,“三、不不,一文钱!”
刚刚还那么硬气的一文不让,现在一言不合就打折,随性!
温晚也被这张大爷逗笑了,眉眼弯弯的模样像是枝头的嫩嘟嘟的小花,说不出的娇美可爱。
自是不会占他便宜的,她想了想,“那要七串吧。”
这是个大主顾,张大爷越发笑眯了眼,脆生答应:“好嘞!”
挑了几串最红最大看着最喜庆的包好递给香晴,张大爷还是忍不住赞美,“姑娘是外地来的吗?怎么以前没见过。”
永安城里但凡爱吃糖葫芦的,都来找他,一来二去,这张大爷倒也对城里的名门贵女们知晓一二。
以往他还觉得司家那位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了,虽然性子差了点,但脸蛋是真的没话说,谁能娶了她简直祖上烧高香,可眼前这位,张大爷心想,这得把天底下的高香都烧尽了还差不多。
这种小事自是连翘替她解释:“什么外地来的,大爷,我家夫人可是时将军的妻子呢!”
张大爷登时张大了嘴,“时时时小将军?!”
永安城只有一家姓时,自然是没有别的答案。
连翘骄傲的点点头。
张大爷感觉自己有点上头,脚下像踩了棉花似的站不住脚,好在温晚反应快,及时伸手拉了他一把,这才免了张大爷的皮肉苦。
张大爷越发痛心了,多好的姑娘啊!命怎么就这么苦!
他看着都要哭了,痛心疾首的说:“夫人,委屈你了!”
“啊?”温晚愣了愣。
张大爷唰唰唰的又拿下来几串糖葫芦,“夫人爱吃,这些都送给你,不要钱!”
这大爷操作太迷,温晚都懵了,扑闪着睫羽无辜又迷茫的问:“为什么呀?”
张大爷捶着胸口痛说:“夫人心善,可这时将军却不是好惹的,且不说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就是每次、真的是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看见我就瞪着我!”
一想时临那恶狠狠的眼神,张大爷更是委屈的不行,可怜巴巴的说:“夫人您说我一个卖糖葫芦的,哪里得罪将军了,每次都要跟吃了我似的,我一个平头百姓,是真的受不住啊!”
看着忍不住擦眼泪的张大爷,温晚沉默了。
他不是想吃了你,只是想吃你的糖葫芦而已。
不过,温晚却好奇另一件事,“大爷,您刚刚说的‘那些事’,是什么事啊?”
张大爷立刻说:“就是他当街杀了个姑...不行不行,我不能多嘴!”
反应过来,张大爷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弓着腰歉疚说:“这事夫人还是不知道的好。”
温晚虽心里好奇,但看着他这副害怕样也没再难为他,没再要他送的糖葫芦,让连翘递了钱过去。
张大爷一看忙摆手:“不不不,给多了!”
这都够买一半的糖葫芦了!
温晚对他安抚的笑笑,“您先别忙,这钱就当我预付的,以后若是将军路过这,您就给他一串可好?”
“这...这能行吗?”
人都慕强,张大爷也不例外,刨去当街杀人的事,时临可以说是大乾所有男子的楷模。
温晚:“行的,保准以后将军再也不会瞪你了。”
三两句话解决了张大爷,主仆三人便不再停留的往回走。
到了晌午,天儿就热了起来,头顶上的骄阳不遗余力的发挥着光热,让底下的温晚就香汗淋漓,后悔没有坐轿子出来。
她想了想,跟两个丫鬟说:“两串给将军留着,剩下的你们几个分了。”
连翘和香语默契的啊了一声。
温晚:“啊什么?你们快拿出来吃,我怕再过一会就化了。”
上哪去找这么温柔体贴的主子。
香晴顿时眼泪汪汪,“夫人,您对我们太好了!”
连翘也跟着哭唧唧,“夫人...”
温晚又好笑又无奈的摆摆手,“打住,谢的话就别说了!”
连翘嚎的更大声了,“不是谢,呜呜呜我怎么就今天牙疼呢!”
还有什么比美食放在嘴边只能看,不能吃的痛苦吗?
连翘哭兮兮的想着,但事实告诉她,有的。
香晴咔吧咬下一颗,声音欢快极了,“哎呀呀,真好吃!”
连翘:“......”
我的小白牙,是时候跟你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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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搭讪(一更)
往日的几步路, 今日温晚感觉走的格外艰难,路边的知了不遗余力的叫着, 让向来脾性好的她现在听得头疼又心烦。
她拿出已经湿了的手帕又擦了擦额角的汗, 原本如雪似玉一样白皙的脸蛋都被晒得发红,连翘有些担心。
“夫人, 要不您找个树荫歇歇,我回去叫人来接你?”
这一来一回也麻烦, 温晚看了看前方的路, “算了,再坚持一会吧。”
怕多说什么更让她心烦, 两个小丫鬟也没再劝, 老实的跟着她往前。
骑着红鬃马的齐王打这儿路过。
若往日他定然不会在意到路两边的行人, 可这次不知怎么想的, 过去的时候竟扭头看了看。
这一看就晃了神,身体先于思想的拉住了奔驰的红鬃马。
他穿着飒爽的宝蓝骑装,居高临下的看着温晚, 邪笑的挑眉问:“要不要爷带你一程?”
齐王不曾见过她的模样,只以为温晚是哪个不出名家族的小夫人,可任他调戏。
温晚眼皮都没抬。
连翘忙接话:“不劳烦公子了,我们这就到了。”
有脾气的美人才更有意思。
齐王不仅没走, 还翻身下了马, 动作利落又潇洒,只是碰上了三个不懂欣赏的姑娘。
谁也没有赞赏的看他一眼。
齐王有些挫败,但好胜心更起来了, “你是哪家的夫人,怎的不理人呢?”
温晚本来就烦躁,如今齐王这一堵,直接把她挡在了太阳地里,心里就像点了把火,烧的她难受。
这脾气也跟着上来了。
她面部表情的回:“跟公子没关系,若无旁事,还请公子让路。”
声音也好听,透着丝丝的甜,就是有点生冷。
齐王忍不住想,她柔软娇媚起来,该是用什么样的声音?
对美人,齐王的包容性还是很强的,他笑笑:“别怕,我乃当今齐王,不过见夫人走的困难,想帮你一把而已,没有恶意。”
齐王?
温晚这才拿正眼看了他一下,果然看出他和傅谨言有几分相似,不过不如傅谨言顺眼。
不知道他是时临的死对头,温晚只得压了几分火,好声好气的说:“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王爷见谅。”
齐王满意的笑眯眯回:“无妨,那...”
“但还请王爷让路,我的糖葫芦要化了。”
齐王:“???”
他一个王爷还不如糖葫芦?
见他不动,温晚烦了,干脆直接绕过齐王往另一边走。
齐王不死心,又像个狗皮膏药似的上马跟了过来。
他诱惑的说:“跟本王说你是哪家的,本王给你夫君找个好差事!”
说起时临,温晚果然态度软和几分,“不必了,我夫君现下就很好。”
齐王不信,依旧不依不饶,“你这小夫人,莫要太自私,哪还有比当官更好的差事?快同我说,你夫君知道了定会谢你!”
然后哭着把你送给我。
温晚不知他脑子里的腌臜,只觉得好笑,抬头看向齐王,“您还是莫要再说了,谢不谢我不知道,但我夫君脾气不好,您再这样纠缠下去,他会来打你的。”
从齐王这个角度看,温晚本就巴掌大的鹅蛋脸越发的娇小精致,肤若凝脂、腮凝新荔,扑闪的睫羽上跳动着金黄,一双桃花眼更是落入了璀璨的光,亮的他心都跟着发烫。
她真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直到温晚消失在拐角,齐王才堪堪缓过神来,耳边还萦绕着她那猫儿一样的警告。
会来打他?
他巴不得。
齐王唤出暗卫吩咐:“去查查她是谁,她男人要是不重要,直接弄死。”
暗卫应声离开。
齐王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温晚消失的拐角,想了想还是没再跟上去,她太美了,他怕自己现在就控制不住想要了她。
而那边的温晚过了拐角,确定齐王没再追上来后,这才松了口气。
等进了府,剩下的几串糖葫芦都黏糊糊的了,连翘赶紧挑了两串还好的,垫了东西放在了碎冰中,剩下的赶紧拿去分了。
怕浪费,温晚就叫她们吃完再来伺候,笑着跟薛嬷嬷解释:“知道嬷嬷不爱吃这个,就没给你买,下次给嬷嬷带点别的。”
有这个心意就好,薛嬷嬷自是没意见,笑着应了。
温晚喝着薛嬷嬷准备好的冰镇酸梅汁,痛快的脚趾都要蜷缩起来,长长的舒了口浊气。
等缓过劲来,温晚就想起了那张大爷的话,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薛嬷嬷:“嬷嬷,为什么他们说将军当街杀了人,好像还是位姑娘?”
时临性子虽爆了些,但却不是那种不明事理、滥杀无辜的。
这事薛嬷嬷是知晓一二的,解释说:“是有这事,不过这其中另有隐情。”
她又给她倒了酸梅汁,“那姑娘并非普通人,而是旁国来的细作,被将军逮住了,没办法脱身这才当着大伙的面又喊又叫的,竟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此后传来传去、人云亦云的,竟传成了是她跟将军表明心意,而将军不仅不接受,还当众杀了她。”
为此时临还受到了民间不少非议,好在转眼他就又出征立了个大功,家国面前,一个陌生人的死活倒也没那么重要了,百姓们就自发的不再提这事。
只是时临的桃花运是彻底断了。
薛嬷嬷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叹气,“这些个流言的威力,也着实骇人。”
温晚赞同的点点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了时临烦躁的喊声:“热死老子了!”
二人忍不住笑了,薛嬷嬷自发的让出空间,去给时临准备凉茶。
温晚上前递了帕子,“这次回来的早了。”
她的帕子跟她人一样香香软软的,时临感觉自己用了浪费,摆手没接,用袖子大咧咧的擦了一把。
“太热了,坐不住。”
说着就把温晚喝剩下的酸梅汤一饮而尽,拿起桌上的蒲扇猛力扇着。
倒也没忘了娇妻,扭头说:“过来,给你扇扇风。”
她汗才刚下去,身子骨不如时临结识,可经不住时临这般抡圆了膀子扇风,笑着摇摇头说:“我去给将军拿东西。”
时临也没勉强,扯开衣领,拿出锤人的力气扇风,两边的鬓角都快扇飞了。
他背对着问:“跟你姨娘商量好了吗?”
温晚拿着糖葫芦走过来,“好了,她也同意诈死。”
时临点头:“行,那我叫人准备准备,顶多三日就能脱身了。”
温晚笑眯眯的应了,走到他跟前,把糖葫芦往前一放,“给将军的谢礼!”
果然,时临那如墨的黑瞳噌的亮了。
“这东西小孩才吃,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