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吧,再说,昨天吃的都要吐了!”倾绝微蹙着眉,一手拉了小白:“你快点换衣服,我们外头等你!再废话连篇,又误了时辰!”说着,便拉着她向外走去,再不理会宁扬在那里恨苍天!
宁扬回眼看着夜哥:“你个闷葫芦,你当心他没钱了下回卖你!”
夜哥歪靠着坐在大佛边上:“我无所谓,不过他,真是很会赚钱!”
“呸啊,没我给他本钱,他赚个屁啊!会投机了不起啊!”宁扬舌头一下吐得老长,还分着叉嗞嗞作响,一脸蛇态:“不过,我倒是需要有个地方养伤。长途跋涉不适合现在的我!妓院,也不错!”他收起一脸戏谑,轻声说的:“他心思的确够慎密了!”
第三卷
—第四章 - 倾绝的生财之道(3)—
小白一看到翩翩而出的宁扬,眼珠子都快要掉地下去了!散开一头长发,只在头顶偏侧歪挽了一个松松的花髻。一身水红的层裙,袖口散出一团花影,他魅眼流转,轻笑间无比妩姿,拈着兰花指,一副女儿娇态!除了身形太高了些之外,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他五官出奇的柔媚,只是平时一副君子模样,不作娇羞之状。如今,略带含春,微笑有情。却让人看了,更是神魂颠倒!简直比真正的女人,还要妩媚三分!
“太高了,弯一点下去!”倾绝看一眼他,出声说着。
“到地方再弯拉!”宁扬一拧腰,长发有如流云,以致于他站在这破庙门前,都如同是站在一座精巧的花园之中一般。让人忽略了他身后的景致!或者说,是因为他,而美化了四周的景致!
“真是怪了,成蛇的时候变大变小都可以,怎么成了人,让你矮个几寸都做不到!”倾绝不理他一副故作娇颜的模样,转头就走。
“你明知故问!”他一下扑过去,挽着倾绝的臂弯,一副娇无力的样子。扭着腰冲着小白说着:“小白,乖乖的跟夜哥呆着啊!你们两个闷葫芦,可别闷出病啊!”他嗲声嗲气得冲着小白眨着眼睛,看得小白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秋平县虽然不是一个大县,但往来官道四通八达。又是通往京城各镇的主要枢杻。因此,县集里也算是繁华。这里最好的楼阁不是卖珠宝玉器,或者酒馔茶楼。而是,位于县集宽道正中的,醉胭楼!一个普通小县,却将一个妓院开得如此昭目显赫。在倾绝看来,正是体现了这座县城的特点!倒不是说这里民风好色,贪软恋香。而是因为这里通达各地,旅者甚多,远离故土,奔波异地,眠花宿柳也是难免。而且每隔三年的秋试,必是各地举子文客聚集之地。文人名士好风流,沾风雅。红袖添香夜读书,不比那苦栈寒读来的更别致清雅?有钱的没钱的都爱往这里钻,喝花酒,早就是雅俗共赏的乐事!想必这座醉胭楼,也是县里税收主要来源,官门里的人,也必然是这里的常客!所以,斜阳尚在,这里已经是酒绿灯红,歌舞升平!
倾绝跟宁扬从配楼角门里头过,这是一早跟这里的老鸨子说好的。角门那有龟奴,引着他们穿了后堂,过了厨房,径直引着到了后院一处僻静的小飞楼外!前头隐隐有笑语欢歌,这里倒不失为一个宁静的所在。楼前楼后,栽着些桂树,此时花还未成,却是树影婆娑,翠叶芳菲!
醉胭楼的老板,茹姨已经在楼里堂室候着了。她飞凤眼斜吊着,眼角时不时扫着门外,两道精细的弯眉微扬着,尖挺的鼻配上略显大了些的嘴,嘴唇薄薄,微含笑意。粉黛薄施,倒也是妆点精致。虽然年纪已经不轻,但依旧风韵犹存。一身洒花缀银丝的碧蓝长裙,襟口还别着一条同色绢丝帕。她翘着二郎腿,一边轻啜着水烟,一边摆弄着手边攒珠坠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她之所以如此上心的候着,是因为早上见到那男子的形容。虽然他一直垂着眼,但身形修长,五官精琢,气度优雅,风姿非凡。以她阅人无数,此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牙子。倒像是一个落魄的贵公子!一个这样的人,带来的货色,便更是让她好奇起来。所以,她特地打发奴才,早早的便在侧门那候着了。
他们很是准时,这边茹姨心神还在游飞,那边,已经看到拨花穿叶的人影渐行渐近!还是早上那个男子,但茹姨的眼,却看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子的身上!身形以女子而言,是高了些,但是,她行走的样子,已经让人忽略了她的身高。而更多的,是被她形体的姿态而吸引!有些人,容貌过人,但其行不雅。但是她,还未清晰其容,已经被她的身姿完全的吸引。穿云流水,莲步轻移,与其说她走在路上,不如说她踏在涟波之间!她身姿拂游,却并不轻佻。长发轻扬,衣袂半起,有如凌波仙子,驾云而入!
他们一行进得堂室,那女人盈盈而拜,这才看清她的轮廓,俏脸尖尖,肤如细磁,眼眸低垂,长睫如扇。朱唇含粉,似如樱桃初露,身形娇柔,有如浑身无骨!一时之间,竟然看不出年纪,有十五岁的初成天然,十六岁的小荷嫣羞,十七岁的风华初露,十八岁的娇花夺春。更有着二十岁的芳华绝代,甚至,还有那近三十岁的风情万种!
“抬起脸儿来?让姨瞧瞧?”茹姨一时有些发怔,身子也有些发僵,腿不觉间已经放下。直了腰,倒想去搀扶一把!她脂粉堆里滚打,美女如云之间穿梭,倒是生平未见,一个如此婀娜的娇人儿。一时间,倒觉得让她这般站着,也是一种罪过!
宁扬微微扬目,魅眼顾盼生光,落日余辉之下,已经惊为天人。不着脂粉颜色,却已经胜过娇花,一身普通轻衫,更比绫罗鲜艳!满屋顿觉生光,蓬荜生辉一词,此时真是令人了悟个透彻!
“好,真是好!”茹姨的眼,真是再挪不开去!此时的她,甚至都忘记生意人的准则。好也要说差,妙也要说糟的条款!
“怎么样?”倾绝微微一笑,看着她的眼神,他已经知道对方的想法!这何止是好,分明就是一个大把捞银子的摇钱树!
“呃!”倾绝一出声,顿时将她的神思给勾了回来。她端了端身,稳了稳神,握了盏润了润喉。又恢复了老板娘的做派:“人呢,是不错。但也不是没的挑,这身材也太高宽了些。没有南方女子的小巧精致,客人也不见得喜欢呐!”
“这醉胭楼,不是要纳尽各方之艳,才可令众口皆调。全是南国佳丽,如何应对四方之宾啊?”倾绝轻笑着:“这位云姑娘,色艺双绝,乃人中之凤。茹姑娘收了她去,根本无需调教,翻手便是金银如水,滚滚而来!”
他这一声茹姑娘,倒是叫得她心里花开。再怎么阅尽千帆,也是个女人,女人的心思,无非也是爱美贪春,世人皆是如此!更何况,又天天对着莺莺燕燕,似水流年,时时刻刻都让她却上心头!
虽然说得她心欢,但面上还是如故:“大公子说的倒也在理,不过,我这醉胭楼。可不是一般的娼馆。连四方各县,外带州府,直至京都,可都是有些名气的!进了我这里,自然是要教规矩,懂分寸。连带教习,用度,这可都是本钱呢!一会子,让教习妈妈验个身,若是个雏儿,我们再商量价格!”她虽然是这么说,但意图已经明显,这人,她要了!
“就随姑娘安排!”倾绝微扬着眉,并不多言。茹姨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香红,给大公子上茶!”说着,回眸嫣然一笑:“云姑娘,跟姨来吧?!”
宁扬一脸娇态,满身扭捏,双面绯红。倾绝笑笑:“茹姑娘候上一下,我与妹妹交待两句!她羞呢,长这么大,哪见过这个!”
“行!”她倒是不介意:“那我就外头瞧瞧茶去,两位商忖好了,便来!”说着,身形一翩,便沿着花石碎路到边上小楼里去了!看这女子,也倒是没有不愿意的样子。这样也好,省得麻烦官里周旋!她可是生意人,最爱这种卖买皆欢的生意,这才是长远呢!逼良为娼不是没干过,不过,现在这年景。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他们的关系,倒真不像是拐来的,或者真是有些难处罢!
宁扬感觉她去远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倾绝:“验雏儿?你他娘的说,我现在怎么办?”
“一个教习老妈子,你还搞不定吗?”倾绝面无表情,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一会屋门一关,随便吓唬一下,也就是了!”
“那这老鸨子这么有钱,你随便吓唬一下,让她拿钱出来不得了!卖什么卖!”宁扬真想一巴掌忽到他脸上,居然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吓唬个验身的,她不敢声张!我得了钱,自然走得干净!我吓了老鸨子,她能不声张吗?这里开的这么大,没有官门护着,怎么可能?到时传了出去,我们还走得痛快吗?”倾绝不理他:“你好生在这里养着,她不会让你马上接客的!怎么着,也得教导你个十天八天。到时我们走远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
“你步步居心,算机死人!谁跟着你,都得天天担心让你算计死!”宁扬一头摞倒在桌上:“只有小白那个大笨蛋,有头无脑,才不会担心被你算计!”
“嗯,说的没错!只有她那种没心没肺的,才不用担心让我算计死!”倾绝微微牵动唇角,却忽然咬着牙:“但她能把我给气死!”
“哈哈,报应啊!就因为她心里没成算,才能气死你,活该!”宁扬说着,忽然站起身来:“我去验了,你等着被你老婆气死吧!”他可算出了口恶气,又恢复女儿娇态,扭着向外走去!
第三卷
—第五章 - 倾绝的生财之道(4)—
小白坐在车里,打量着这里头的装点!宁扬可真值钱啊,不但买了那个什么瓶子。还雇了一驾这么好的马车,车里都铺着绣毯的,窗上都雕着花的,车厢又宽,车子又稳。马儿跑起来的时候,一点也不颠。车把式驾的也好,一路上小风轻拂,纱帘微摆,悬在窗边的小铃当当的响起来,让人都畅快舒服!车里还有好些个吃的,喝的。他们倒不像是逃难回家的,倒像是大财主出门逛去呢!夜哥坐在外头车辕上,外头车把式是个好聊天的,话多的不得了。但是问十句,也不听夜哥答一句。他倒也不气,自得自乐的很!
小白看着倾绝,还是相公有本事啊。卖她,估计也就是个烧饼钱!别说买瓶子了,等着她赚钱回来,明年也到不了京上!但是,这些都是宁扬的卖身钱!倒让她有种受之有罪的感觉。宁扬还受伤了,他们把他丢在这里,好像很没有义气!
“宁扬身上有伤,不适合跟我们长途跑。那最适合他了!”倾绝看她一脸罪大恶极的样子,伸手揽过她来:“你还怕有人欺负他不成?他不欺负人就是好的了!”
对啊!小白心里咯登一下!是啊,宁扬是大蛇,他是大蛇啊!到时候,县里还不炸了窝了?!这想法弄得她太阳穴都突跳起来。他看她那表情,就忍不住想笑:“宁扬怎么会那么做?他又不是疯子?再说了,宁扬本就不是个好惹事的主儿!”他轻弹她的脑门,说着:“别想了,我有事跟你商量!”
“耶?”她一下怔住了,被他这样的口气弄得有些无措!跟她商量?他以前可从来不用这样的口吻跟她讲话的,虽然一向也很温柔,虽然也说‘好不好’。但总是透着不容抗拒的坚决,和不容辩驳的强硬!但这会,好像不一样了。让她,突然觉得自己一下也变得很聪明的样子。因为跟这么聪明的他商量事情,无形之中也提升了她的智慧一般的!
“过两天到了京上,我跟夜哥不方便露面!”他轻声在她耳边说:“我们在车里头等你,你去把那个瓶子卖了!我教给你怎么说。”
“嗯!”她一个劲的点头,一副身肩重任,豪情壮志的样子!乌溜溜的黑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听他说话。
然后他便开始告诉她怎么讲价,他说掌柜的会说什么什么样的话,然后她该怎么应。接着掌柜的会怎么怎么说,她再如何答之类的!她简直听傻了,终于忍不住开口去问他:“掌柜的怎么说,你怎么知道啊?”
“生意人都差不多的!”他喜欢她提问,问题越多,证明她内心越不是空洞。
“噢!”她看着他,他可真有本事啊。知道怎么赚钱,还会做买卖!不像她,只会用最笨的方法。就知道使一把子傻力气!脑子都不会转的。
“贱买贵卖,做生意都是这样的!”他看着她:“你可记住了?我刚说的?”
“记住了!”她很认真的点头。他便不再说话,搂着她歪靠着,微微的眯着眼。不知道心里又在想些什么!他不出声,她也不打扰他。只顾在心里把那些又默念了一遍,保证都记住了。这才,又有些神思游离!没来由的,她突然有些惦记星言!那天,他们一起打那水人。然后就分道而行,让她,都没有跟他道别!他伤的也很严重吧,之前都看起来不大好的样子。现在,肯定更严重了吧!而且,她的相公好像很讨厌星言,不,该说是他们很讨厌彼此吧!是因为她吗?因为她没招呼一声就跑来了这里,害得大家都受了伤了!这样说起来,最该被讨厌的那个,该是她才对!
她无法再去一一回想他们的话,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场景!她的脑子里,也无法一一去承载那些纷繁复杂的关系!她唯有自己将这些东西简单化。但过于简单之后,又有些辨不清楚了!她只是希望,所有人都是好好的。那一夜的事,永远都不要再发生了!
她突然觉得身体一歪,被他一下紧倒在他的怀抱里。然后,她就听到他闷闷的声音传来:“你在你相公的怀里,还在想另一个男人!”
“啊?你怎么知道?”她一惊,嘴上就忍不住脱口而出了!他本是猜的,虽然知道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听她这一出口,等于明着认了!更是让他火上浇油,脑子里就不由自主浮现起他们两个在湖边打情骂俏的样子来!
“你就等死吧!”他冷嗖嗖的语气令她顿时心跳加速,本来还觉得自己身担重任。现在一下又变成待宰羔羊,角色突变得令她有种天地旋转的感觉,一时间更是无措起来!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他半天听不到她一句话,只觉得她在那发僵。他跟她僵持了半天,竟然又是他败下阵来!他忍不住了,一把拎起她来,盯着她收缩的瞳孔:“想什么呢又?”
“等死!”她被他捏得一咧嘴,却没敢喊出声来。听他这么说,叽叽歪歪冒出这么两字来!他竟被噎得说出不话来,因为他知道她不是说假话。她是真心在那等死!就因为她是真心在那等死,却不是听出他那句其实只是气话,而故意去顶撞他!倒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你就等着,我估么着我让你气死在你头里!”他哼着,手上却松了。他把她整个抱起来,他伸了腿歪靠在坐上,让她坐在他身上:“你再敢想他,我就收拾你!”说着,他就不理她了。靠在那里闭目养神,她哪敢再想,真让脑子变得空白!脑子一空,他又不理她,车子一晃一晃的像摇篮。这两天一直神经都是紧崩着的,没有一天松快下来。这样反倒让她松驰了,她坐在那,发了一会呆,竟然就开始打盹了!头一点一点的,典型的没心没肺!
他微眯了眼看她,这要是个心里但凡有点想头的女人,见了这一大堆要命的东西。要死不死的飞天遁地,怪兽横生。不让给吓死,也得是个半疯!这家伙行,睡了!好像就算明天死,现在也不关她的事。她先睡了再说!他伸手揽过她,让她睡在他的身上,车子摇来晃去,车夫还在外头哼着不成曲的小调。阳光透过帘子,在车里荡起一团团的光晕。让他,也静了下来!
他抱紧她,让她睡得更安稳。他闭了目,却在想着其它,鱼龙,他还是要回来的。他要那灵物的心头之血,用以给小白制药!是他以前想的太天真了,以为得了夜哥,得了聚灵咒。就真的可以睥睨天下。见了那水灵,还有鱼龙,完全推翻了他以往幼稚的想法!以他,宁扬,星言。三家之力,都无法在那水灵身上讨一点便宜!若不是最后鱼龙出现,他们真要被那水灵打的死无葬身之地了~!还有鱼龙,如此突湖而起,巨旋如山,凭着现在的他跟宁扬。想捉他制药,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他早知道这世上,驭强灵以及独生的强灵绝不在少。只是没有想到,这般的,强横!估计星言也没想到,不然,他绝对不会出这样的计谋!
没想到,只能怪他们太无知!如今,聚灵咒让他得了,已经在驭者之间传开。之后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强敌!如果他还不能尽早决谋,真是将来死了,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
还有星言,之前已经血气溃败,一派盈弱。最后竟然还可以令血骊开八翼!与其说他法血强劲,不如说他意志坚忍。这样一个人,留在缀锦,终是他的大患!驭者与灵物之间,乃是互补。灵物越强,其法血之力越强。其主越坚,灵物越能发挥尽力!人的血是有限的,流尽了总是要死。所以,聚灵咒是所有驭者想要的至宝!但人的意志无限,星言没有聚灵咒,照样令血骊力量非常!要想拿下缀锦,不仅要克服制驭之阵。最主要的,是要先除了他!
还有凌破!这个风灵,竟然跟了小白十八年!小白尚未开禁,他只凭一滴血力,便成人形!只借两次汲力,便杀了穆锦容!这次他汲了穆锦容的血,锦容已经通灵数十年,其血力有水灵之力。法血更可助他灵罩!他此去,若是压服血力,化为己用。力量必要上升一个阶段!如果小白开禁,与他通灵,那么,他这二百年来所见所知,皆会在小白脑中历现!到时,他与她,还能如此相守吗?就算小白一直不开禁,他也如冤鬼上身,死缠烂打。在这世上游荡二百年,别的没学会,泼皮无赖学了无数。口无遮拦,没皮没脸!想起来就头大如斗!
他该如何去拿鱼龙?如何吞图缀锦?如何,保住他现在有的温情?他只觉得四面楚歌,八面聚敌,令他窒息,举步唯坚!就算此时他丢下过往,不再寻仇!凌破也是如影随形,驭灵之人也不会再放过他们!他拿不到鱼龙,小白的性命便岌岌可危!到时她两眼一闭,再无烦恼,丢他一个人长命百岁,还有什么意思?!他有如被逼山腰险境,进无路,退无门!
第三卷
—第六章 - 贩瓶,欲生—
他们到了京上,没落脚。只在京里短暂停留,小白下车照他说的,在揽珍阁卖了瓶子。让小白惊异的是,那收货的老板说的跟倾绝告诉她的差不离!什么货源不正啊,花色有缺啊,窑印不清啊之类的。她就照他说的去跟老板讲价,背书似的。老板早看出她是个生瓜蛋子,有心坑她。但她愣的很,死咬着价不松,不然就抄着东西要走!他看中了东西,料定了她得回头,谁知她真就抱着一推二五六,说走就走!最后还是他追到大街上,又胡缠了半天。小白看拿到心理价位。自然完成任务,揣了银票拉着老板就要去票号验。给老板弄得没辄,你说她傻吧,但倔驴一样的,好像半点亏也吃不得!生怕银票是假,给她现银子,她又说拿不了。就拖着老板去验银票!
倾绝跟夜哥就在附近的宽巷的车里等她,京里有阵诀营,虽然布在皇城四周。但保不齐有人出来游走,他的眼睛又太扎眼,实在不好在这里露面。他们找了城西的揽珍阁,这里虽然位置偏,店铺也不算大。刚才倾绝放小白下去的时候,扫看了一眼里头。平架上没摆什么好的,不起眼。但老板自己用的砂壶是个好东西,上好的紫砂。桌上的砚台也不错,老板手上的翠扳更是个古品。说明这掌柜的绝是个讲究好宝的人!一般开这样古玩店的,无处乎几类,一种是跟黑路子有勾联,为了洗钱出货的。这类店不会开到太大的城里,铺面也不会太扎眼!还有一种,就是本身老板就喜好聚揽珍玩。毕竟这个行当有讲究,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光有钱还不行,自然是要自己识得货,不然,雇来的人,也难保算计!当然,目的都是为了挣钱。这自然就不用说!
掌柜的见了好东西,杀价是定然的。但珍玩与其它货物不同。要的并非是其使用价值,所以价码也就无从讲起。爱拥存珍古之物的,当然都不是穷人。而有钱人,自然不会太在意价格!所以,这种东西只要找对了人,出手是很容易的,利润也很可观。好东西现在眼前,他既然想要,当然不会再意那百八十两。况且,他们所开的价,也实在不算高!
“你怎么就认定他肯定就要了?”夜哥看他一脸淡定,突然开口问着。
“开古玩店的,又不是卖面的。哪会真在乎一星半点?况且这街上,又不是他一家能收!我们的价并不高,他岂会便宜了别人!不过是跟小白东扯西拉一阵,看她好骗,想再杀低点价罢了!”倾绝伸长腿:“一会咱们就出京,别在这里长留!往云州去,从那里出北关!”云州!这个地方,他其实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
“刚车夫说了,要再往北,得加钱呢!”夜哥眯着眼说:“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如今,打不得,抢不得。便是事事要钱,空有把子力气,也是无地可放!
“呵呵,你也懂得这个了?”倾绝微笑:“你看这京里多繁华,只要有钱,便是人间仙境呢!”他透着帘子瞧着巷口,小白还没过来。这京里还是如故,想是龙禁海的事还没传过来!或者是星言掖藏的好,一时正掩口。反正无论如何,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他正想着,忽然见小白的影子一闪,向这边跑了过来!
他撩了帘子等着她,看她晃着一脑门的汗,眼睛黑亮黑亮的。一时间,便笑了起来:“卖了?”
“嗯,照你说的。兑了一百两散钱,其它的换成银票了!一共一千三百两!”小白气喘嘘嘘,一上了车,屁股都没沾座,便忙着汇报成果。
“挺好!”倾绝微笑,拉了她坐下:“歇歇吧,呼哧带喘的!”然后,他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夜哥:“你给车夫,多的给他当赏钱!这条道上他跑的年头多,路面上熟!让他出城百里之后,给咱们找个落脚的地方!不要客栈。小园子也好,普通庄户也行!最好偏静些!”
“嗯!”夜哥听了便拿了票子出去了。不多时,便听到车夫便在外头扬着声应着:“放心吧爷,保就给您找个舒服的好所在!保管您这一道上,安安顺顺的,一点岔子没有!我老跑这条道线了,跟各地驿馆的差哥关系不赖呢!出城出镇顺当着呢!”他声音里扬着笑,清亮清亮的,说着,一声细细的扬鞭声。马儿便稳稳的起了道!
他一边抺着小白头上的汗:“今天咱们再在车上凑合一晚,明天找好了地方再好好休息!”他搂过她:“在车里咣荡了三天了,都没好好睡一觉!”他是奔波习惯了的,这些年来东征西讨,行宿野地是常有的事。但小白不一样,早年间是当过要饭的。但后来毕竟进了东府当奴才,虽然待遇奇差无比,但至少有个固定的所在,没有再颠沛过!
“我不累!”她看着他,他的脸还是惨白惨白的。是他更遭罪呢,受了伤了,也没好好养几日。就这么东跑西颠的,她能帮得上的,实在又少的可怜!她是无所谓的,在哪都一样。但他不行啊,他是富贵惯了的。要不是因为来找她,他们也不会受这样的苦!
他搂过她来,因为她又是一脸罪人的表情!要知道,比起回到昭平,他更喜欢这样与她一起远行!他可以想像得到,回去之后是如何的忙乱!他出来一个多月了,各州各府的事情肯定又是一大堆!他还是没时间陪伴她,总要放她在家里。他会很想念她,那种想念,比身体上的痛楚更加的难忍!
出了京,他们又往北行了百多里地。在第二日的傍晚到了落华镇,这里离云州主城还有二百多里地。在镇的北门外二十多里的地方,北平乡里,车夫帮他们找了个落脚的地方。屋主住镇里头,这里空闲着,只有一个小院,一间正屋,一间东屋。院子不大,但收拾的挺整洁,东西也都齐备。房后头还有一口自挖的井!而且这里也比较僻静,这几天来,夜哥的伤势有好转,倾绝气血仍溃,但也算有了好转,没有良药,但有聚灵咒。他打算在这里呆一天,养养精神,然后到了云州换快马前行。到时如果顺利,便混出关去,不行再贿点银子出去。再不行,打出去,反正到时也已经北上到了边关了!驾车太慢了,在这里呆的越久。就对他们越没好处!但是小白这两天熬的太累。这些天他们不方便示人,一直都是她在跑腿,他实在也不忍心太过催程,所幸这里已经离京不近,而且也没什么动静!
小白跑到乡集里头买了饭,夜哥早早吃了,便回东屋去休息调息。小白先收拾了,又打了水招呼倾绝洗澡,倾绝看她穿前跑后的小小身影,一如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他有心让她歇着,却又有些享受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小院也不错,她在家里忙碌家务。他在外面挣钱讨生。回到家来有热饭热菜,点上油灯细数今日所赚的铜板。想着明日的柴米油盐!不与官门交涉,也不牵扯江湖,日子寡淡却也宁静。
他坐在热气腾腾的水里,洗去他连日来的风尘!泡软他的筋骨,让他全身,都松施下来!这个小小的澡间在正屋的西边,大大的木桶,边上竖着一个双扇的素屏,没有着颜绘花,只为挡风挂衣之用!有她在,这一行,他也不觉得疲苦。她把他照顾得很好,衣着度用,处处为他打算。她觉得此行没钱了,一路上都计算着,但仍不肯亏了他。好的,都尽着他!点点滴滴,尽润心头!这个木桶质地不佳,虽然个头不小,但保温性不够好。小白这边打发他泡着,那边又忙着到厨房去给他煮热水。
他听着折屏对面栅门响,知道是她!她走了两步,隔着屏问:“相公,我把热水放这里了!你觉着凉了,就添些!”
他靠着,轻轻的笑着:“口口声声都是相公,还隔着屏跟我说话!”,外头是短暂的静默,然后,她便拎着一个大铜壶绕进来,垂着眼。他是她的相公,伺候他是她的份内事。但她还是不敢去瞧他:“那我给你添吧!”说着,她错开他的手臂,将大壶举高了,往里注热水:“相公,你留神。热了,我就不添了!”
他看她举得吃力,伸手接了过来,自己往里头蓄:“过来跟我一起泡!”他眼底闪过一丝邪魅,一手还拎着壶,另一只手已经扣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她双腿已经离了地了!
她吃了一惊,本能的就向后去看那大缝小缝的栅门。但就她这一晃神的工夫,整个人已经让他给提了起来,连人带衣就给扔桶里头去了!哗啦一声,扬起一大团水浪!她本能挣扎着往起站,他一手摁了她,另一只手举高那个铜壶:“留神烫着!”他低声嗔着,将余水倒尽。顿时,屋里热气缭绕起来!他丢了铜壶,伸手就开始剥她已经湿湿贴在身上的衣衫!
“相公,相公!”这桶里的空间已经不容她再大肆挣扎,她伸手抬足总会碰触到他的肌肤!她索性连眼睛都不敢睁了,只顾闭了眼压低了声音叫他。
他轻笑出声,将她细小的身躯整个抱在怀里。他丢下她的湿衣,伸手去拨开已经贴在脸上的发:“我给你擦背吧?”他濡湿的唇轻轻在她的颈边厮磨,不时落在她的颈间。小小的木屋里顿时充斥了一团旖旎的春光,他暧昧的动作令她全身都僵直得一动不动。他得不到她的回应,便更生了逗弄她的心出来!他一手勒了她的腰身,另一只手便开始不规矩起来,她原本坐在他的大腿上,身无寸缕的亲密贴触已经令她面红耳赤。心如鼓敲,此时他手指的动作更令她连坐都坐不住了!她浑身一崩,简直就要从桶里直跳出来,他的手勒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她一时脑门充血,也顾不得其它。伸了手就去抓他的手指,她一把握住他的手,死也不松了!
第三卷
—第七章 - 欲起,神飞—
“你抓着我干什么?”他明知故问,垂着头,看她紧闭的眼睛,睫毛湿湿的,还挂着几滴水珠。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更凭添一丝风情,让他,忍不住便吻上她的眼睑!他顺着她的手力,一并摁在她的腰间,感觉她在热水里竟然在发抖!他的欲望在一触到她的肌肤的时候已经难以抑制,但他此时更沉迷于逗弄她的乐趣之中,或者说,他已经无法仅仅满足于对她身体的独占。他想要更多,他渴望看到她同他一样,会被对方吸引,会情不自禁。会抛开所有羁绊,此时此刻,只属于彼此!
她一向都不拒绝他的热情,为*妾,满足丈夫的情欲是她的义务。传宗接代也同样是她的义务,她到时没本事生儿子,让丈夫多多纳妾照样是她的义务!但此时他身体不好不是吗?照顾好丈夫的身体,不也是她的义务吗?如果让夫君沉迷贪欢,坏了身体的根本。那她就不算是个好妻子。况且,这里连扇正经的门都没有!夜哥就在对面的房里,到时瞧见了,那她跟淫妇还有什么区别?
她胡思乱想着,手却丝毫不肯放松。但是,她管得了他一只手,管不了两只,就算管得了他两只手,管不了他的嘴,更管不了他的全身!她被他的身体挤到桶沿小小的角落,水哗哗的往外溢,她紧闭着眼。却依旧无法抗拒他逼近的气息,感觉到他原本微凉的唇在慢慢发热,吞吐出比热水更为灼热的需求!
她根本已经避无可避,只得蜷了身往下缩,整个人要沉桶里头去了!他提着她的腰,让她露出水面来:“你要自尽吗?淹死在澡盆里,可不是什么好死法!”他吻她湿漉漉的鼻尖:“把眼睛睁开,我是鬼么,闭着眼就什么都没了吗?”
“相公,相公!”她被他逼得没办法,他一向喜欢逼迫她,将她一丝一毫的情绪都逼挤出来。让她无所遁形,她不敢睁开眼看他,只是低声的说着:“相公,你让我出去,等回去了,等回去了…”她吞吐着,感觉到身体被他燎出一丛火来!闭着眼睛,这种感觉竟然更加明显,让她的心开始狂跳起来,更甚于那僵崩的紧张!
他笑的更是开心,嘴唇却更加不安份起来:“回去了怎么样?”他更紧的抱着她,贴着她身体,感觉她非同寻常的急速心跳,这绝不仅仅是紧张!
“回去了,回去了,我,我再….”她说不出口,她开始后悔用两只手去抓他了,现在,这两只手全让他握在掌心里。她闭着眼,感觉身体在他的动作之下不受控制的绵软起来,她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我现在摆明了就是勾引你!你再一点感觉也没有,那我岂不是很失败?”他索性明着说了,抱了她一下子站起身来。一离了水的最后遮掩,她简直要吓懵过去。她的腿无意识的开始扭摆起来,眼睛再也无法紧闭,一睁了眼,一眼便看到他那对火热的眼眸。此时正深深的看着她!他伸手拨开她湿湿的长发,看着她红透的脸颊:“你想我么?”他突然问,他紧紧的贴着她,两人狂乱的心跳交织在一起。他的脸贴近过来,两人的长发遮住他们的身体,交缠在一起:“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想我?想我这样的抱你,亲吻你!想我们一起渡过的时光,见到我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很开心?有没有?”
他诱惑的话语令她迷离,灼热的怀抱让她忘记此时的尴尬情景,他动人的眼睛此时有情欲在其中,但也有温柔在点滴浸透。他熟悉而霸道的气息如此的满溢,渗透到她的肌肤深处,直问进她的心底!她看着他,甚至于忘记要挣扎,而陷入到他的问题之中!
“野兽与人的区别,就是无论身体如何酣畅淋漓。总是无法与灵魂相交融!因为它们是为了寻求繁衍后代而找寻彼此。人也可以把身体与心灵分开,但那样就无法做到极致!身体欲望可以得到发泄,心灵的满溢却得不到。无法做到身体与心灵的双重和协!”他一边亲吻她,一边低声说着让她一知半解,似懂非懂,却又有些悸动的话来!
“想我么?”他浑身的欲望已经勃张欲暴,身体已经完全陷落到灼热的需要之中。但他还拼命的克制着自己的情欲,强迫自己的意识清楚,他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她说不出话来,想吗?或者不想?她从来没注意过这样的事,她总是想着,不回家,他就要生气了!她总是希望他不要生气,总想着要怎么才能当一个更称职的娘子。她一直没想过这些,或者说,她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些!女人若总是想着男人,那不就是淫妇了?但是现在,她被他这样抱在怀里,他这般的爱抚她,亲吻她。却令她在尴尬之外,甚至还有些欢愉!她甚至觉得,还有些快活的!
他看着她有些迷离的眼,感觉她的身体在他的怀中变得绵软无力,她的手不再跟他较劲,腿也不再硬挺着想挣开他。他的诱惑起了效果,她的身体同样也是需要他的!
“现在不说没关系,反正时间还早的很呢!”他笑着,长腿一伸,便跨出桶去!他松了手,让她站在桶里,拿过他的中衣披在她的身上。他随便裹了长衫,便一把将她捞出来,湿嗒嗒的就将她往外带!两人的发都滴着水,刚穿的干衣又是半湿。
他几步便回了房,将她安置在床上。看她潮红满腮,令他欲望勃勃,他修长的指尖抚弄着她火烫的脸蛋,他压抑着向她掠夺的情怀,眼中溢满诱惑:“现在,你该告诉我了吧?想我么?想要我么?”
他的话令她的心要跳出胸腔,他的手指让她全身燥热麻软,有一种奇异的酥麻感让她有如蚂蚁噬骨一般焦灼难忍。他不安份的挑逗着她,分明要让她的神思完全的飞离升空!她的身躯不受控制的扭动起来,想避开他的手指,却引发自己内心深处的灼热!
他看着她,一直以来,都是她无意识撩拨的他情难自控,让他的欲望飞涨,让他的心狂乱!他今天终于看到她的另一面,她同样也是一个人,一个有情有欲,活生生的人!他看的到她眼底的迷离,身体的灼热,她的手臂,不由自主的绕着他的颈。她的身体颤抖,心跳如此的猖狂,与他,一样!他心里的虚荣得到小小的满足,他的情欲飞涨到巅峰,与之一同飞窜的,是他内心满足的情怀!他勒着她的腰:“我要你也亲吻我,像我亲吻你一样!”他一只托着她的颈,低声向她要求!她听了他的话,有些无意识般的照做。她已经心思飞离,火热的渴求他的怀抱!她抬起头,嘴唇碰触到他的,学着他的样子,去亲吻他!
她微颤的睫毛扫在他的脸上,她同样颤抖的嘴唇让他的火热喷发!为了撩拨她,他简直快要崩溃掉了!他狠狠的吻住她,决定色诱到此结束。事实上,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控制了,这几个月来的刻骨思念。他的心一直在起起落落,他的怀中一直空荡,让他有种迷失的感觉!他恨不得将她嵌进身体里,百骸里飞窜的相思变成欲火熊熊燃烧!他一直亲吻她,不肯放开她的红唇,似要将她融化掉一般亲吻。用行动来证明,他究竟,有多么的思念!
她忍不住微哼出声,她被他弄的有些疼痛!但这种似痛苦又快慰的感觉奇迹般的占据着她的身心!让她的手臂,忍不住越箍越紧,她抱着他,就像他抱她一样!她感觉心里有如小鹿乱撞,一时上,一时下的飞窜着!他听到她的声音,微微松了她的嘴唇:“疼了?”他此时还能顾念到她的感受,让她突然有种莫明非常的感动!她看着他,突然说:“我是淫妇吗?”他听她这样问,忽然轻笑起来,她这般问。是因为,她的内心此时跟他一样!她也生出了情欲的心!她也想要他!他再度吻住她:“嗯,我的淫妇!只是我的!”他不再说话,任由情欲的蔓延,夺走他最后一丝神魂!
晨曦的一缕微光,透过窗棱,掠过薄薄的床帐,照在这满床的凌乱之上。菱透浮萍绿锦波,夏莺千啭弄蔷薇。尽日无人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他怀抱着她,轻抚着她因欢爱而微红发亮的肌肤!销魂蚀骨的相思,意满清浓的心神,以致于让他们都难以自制的放纵,便是一夜贪欢!对,不仅仅是他。是他们!她枕着他的手臂,安睡在他的怀中!他伸臂箍住她,将她的空间一再的缩小,然后,同她一起,沉睡!
这一觉,二人竟然一直睡到了下午!直到外头有马的嘶鸣声,夜哥都走到门口叫他们。两人才一下子惊醒!睡的这般死,连倾绝自己都有些诧异起来!倾绝看着怀里头的小白,此时她已经睁大了眼,脸有些发白。好像怕人一下子推门便闯进来了一般!
他笑着伸手去捏她的脸蛋,低声说:“要不,再住一天吧!”他的话又给她闹了个大红脸,她不敢看他,囁嚅着说:“起吧,外头催呢!”说着,她便撑了身要坐起来。结果,她浑身一阵酸麻,此时手臂竟然一抖,没撑住!整个人一下子软趴在他的身上,一头就又扎他怀里去了!
他一下笑出声来,一把搂了她低笑着:“你软了?这样就爬不起来了?”他抱着她一下坐起身来:“干脆让你彻底爬不起来算了,这样就能再住一天了!”
她的脸臊的发紫,被他调侃的无地可藏。只顾低着脑袋在那发傻,他伸手刚一拿衣裳,忽然发现她的衣服昨天让他给扔浴室那屋里头去了!他们沿途买了换洗的衣服,不过包袱在夜哥那里,估计此时已经给摞车上去了!
“你等等,我出去给你拿衣裳!”他一边穿了衣服一边说着,她这边头都整个垂到床上去了,蜷成一团,根本不敢答言!外头车夫都候着了,这会子他上去给她翻衣裳,太丢人了!她后脖梗子都红透了,他笑着站起身来,伸手用被子把她给裹严了。这才向门外踱去!
第三卷
—第八章 - 驰家,重归—
星言在家昏迷十日,其血力枯溃,濒临断绝!若不是有父亲至交梁清在旁,早就一命呜呼!这十天,忙坏了一家大小,吓坏了堂上二老以及府中妻妾!东西两府,天天是阴云罩顶,愁眉不展。生怕他一个不继,回天无力!萧亮因为腿行不便,此行并未跟去。只派了亲信相随,回来之后。得知一夜之间,初阳山塌,两镇不保!至于细节,也是不知!他心下大骇,但他还算警敏,星言未醒,但此时压拖不得。不上报朝廷,必惹猜疑!他便奏书,只说龙禁海有妖孽作祟,由圣上定夺。言词含糊,对星言离州一事,只字未提!他派信使上京,折上并未打明加急,只按平折相送!指望借此拖延时日,待星言醒来再商议!
坚一看他此般模样,心里已经明了大半。他八成是在龙禁海碰上什么强敌,继血太过,以致血力不继!他在脑中将所知之人转了一遍,便想到了凌佩的那个小子!之前,他离了绛州,去了昭平。带了小白回来,却已经再无用途,灵咒已失了。想不到,他费尽心思,七年不辍,也得不到聚灵咒。那小子掠去了不到一年,已经灵咒加身!但既然已经得了灵咒,何必还要回来找他们的麻烦。有心犯边?还是故意要挑起皇上的猜疑?他们必是早已经到了绛州,一直埋伏跟着星言,如此之近,骊儿却全无反应!那星言所说的,他驭的是一个百年强灵,难道是真?一时这间,他有如芒刺在背,坐立难安!
星言不醒,一切尽不可知。此时京里若有耳闻,一定会派阵诀营的人前来查探!星言驭灵之事一定不能暴露,否则后患无穷!凌佩那边也是大患,那小子定是不肯善罢甘休!往昔历历在目,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是他,当日太疏忽了!如今,决不能再让他祸连星言。他已经不能驭灵,其灵物已经转给星言!逼不得已,只有动用故交,以保周全了!只是不知,现在的他,还有没有当年的号召力了!
刘波,凌霜,连带铁近二十八禁卫。车夫,杂役一大帮子人。早早便在昭平北门外五十里处相迎,倾绝到了月耀,便飞鸽传书回来。这次他只带了夜哥与宁扬前去缀锦,一走便是一个多月了。
得知王妃也平安回来了,刘波跟平海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自从六月十四,王妃莫明从王府失踪之后,整个昭平王府,皆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王爷同以往不同,不是怒了之后便鞭人至死。这回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压根就天天在府衙住着。但越是这样,越吓得他们肝胆俱裂,他们当时就有种感觉,若是王妃有凶信传来。他绝对会把整座王府里的人全殉了给她!
他们天天噤若寒蝉,比以往还战战惊惊度日。这种朝不保夕的感觉,真让他们个个生不如死!
凌霜和禁卫,远远的看到倾绝单骑而来!在他怀里头坐着的,可不正是小白吗?夜哥已经化了狼形,随马在侧。灰色巨兽,比狼舍里最巨大的头狼都巨大了近一倍!他们忙催马迎上前去,到了他近前,哗啦啦的跪了一地!刘波小跑着赶过来,见了小白,一时间竟有种观音再生的感觉!可不嘛,保命符回来了,大家都安生了!
倾绝将小白放下马来:“你先跟刘波回去!我去衙府,晚上回来!”
“好!”小白一见这阵仗,顿觉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说实在的,她更喜欢之前长途跋涉的日子,虽然所吃所用,都比在王府要差了很多。但是,那时的他,让她觉得很近!有一种,让她说不出的感觉!他们身边不再有仆役成群,穿衣用度,都需要自己打算。反倒更是亲近自在。但是现在,他又高高在上了,他又是昭平王了!是,他一直都是。只不过,在路上这些日子,他不是。在龙禁海的时候也不是。在更早之前,那个水女把她捉走的时候。他也不是!那些时候,他只是一个寻妻的普通男人,最普通的那一种!那时,他也需要她的照顾。他有事都跟她商量!他们一起相扶持,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是他说的,她记得!
倾绝一路随着小白所坐的马车到了王府门前,看着她让迎出来的丫头们扶上软榻。这才向着
南门催马缓行。
凌霜开始一件件跟他汇报这一个月来的事情,他一边听着,一边问:“这阵子,城里传什么没有。”
“倒也不敢传什么!在这里,谁敢说王爷闲话!”凌霜轻轻的说着。他知道倾绝问的是什么!
“那是没当着你们的面!”倾绝轻哼着:“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别传小白耳朵里就行了!”
“府里刘总管交待过,没人敢多言语!”凌霜应着:“云公子昨天到了,在衙府等着呢!”
“哦?他没回凌波谷吗?”他微微扬了眉,掠出一丝笑意来!
“这回遇着什么事了?王爷脸色也很差!”凌霜看着他,眼中掠过一丝关切。
“回去再说吧,谈不上顺利。也谈不上不顺利!”倾绝低语:“能把小白找回来,已经算是顺利了!”
“是,莫家兄弟在府里候着。能理的,都理了!王爷不如先回府休息,明日再来也是一样!”凌霜忍不住说着。
“我今天着急去,明天就不想再过去了!”倾绝微微一笑,扬着眉看着凌霜:“走吧!”说着,扬鞭便向着南门府衙方向而去!
小白又让人众星捧月一般的给接回府里的。打从四月起到住到郡府至现在,四个多月没回来了。府里竟然面貌一新,感觉路径有变了,虽然她一向也对这王府记不清路道!但感觉花林更多了。进了东怀阁,倒还是一如往常,但湖面上多了一架很大的雕花的水滑车,多了一个大圆台子。倒像是能耍水傀儡戏一般的大台子。只是此时滑车静静的立在那里,没翻起浪花来。
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吃完了饭,就早早让灿菊几个打发睡下了!灿菊她们都瘦了一大圈,见了她,就哭了一鼻子。现在她又躺回到大床了,这里已经不是一团耀目的红了,地上换了新的荷叶滟波的丝毯,窗纱也换成了柔软的天青色。床帐跟被褥也都新换了淡淡的水云图样的烟蓝!她钻进薄被,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坐在她身边绣墩上的灿菊,一时间,有了重归的温润!她伸出手,拉着灿菊:“姐姐,你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