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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穆快走几步一把拉住她脚步一旋把人抵在墙上,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一双通红的眼睛,一只手还牢牢的垫在舒以安的脑后。
“那你哭什么?”
“谁哭了!!!”舒以安反应剧烈的猛地伸手推了他一把,两人之间一下子隔开了些距离。“你别自以为是行吗!”
舒以安虽然怀着孕但除了肚子大剩下孕妇该有的特质是一点都没在她身上体现出来,纤细的四肢巴掌大的脸,让她在夜风中格外脆弱。褚穆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敢跟她硬着顶,看着她又一次把自己扔下去的身影,窝火的揉了揉鼻子。
这他妈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正逢青山带人端着菜从长廊穿过,见到两个人忙低下头匆匆穿过,生怕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好歹舒家也算是江南比较有风范的大家门户,而且今年不同于往常,因为舒以安还怀着孕需要更上心的照顾,菜色自然是一点都不敢马虎的。整整十八道带有浓郁地方特色的菜肴,按照凉热荤素十分有讲究的围了桌上两圈。舒雪鸿见着一前一后的两人,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两个位置。
“坐吧。”
碗筷是上好的骨瓷,舒雪鸿眯着眼看了褚穆一眼,转头对着青山吩咐。“去把我搁在窖里的酒拿出来。”
“这酒有些年头了,还是我去山西参加学术会议那年人家给带的,回来一直用桃花存在窖里,平常就我一个人,也没那些兴致,今天你们一家来陪我我高兴,怎么样,跟我老人家喝一点儿?”
“好。”
这时候别说喝酒了,喝啥褚穆都乐意啊!何况老头儿特意用了你们一家这样明确表明自己态度的字眼儿,褚穆当下就挽起衬衫的袖口给老爷子斟酒表示奉陪。
桌上很多东西都是舒以安小时候就爱吃的,一锅熬了些时辰的汤特地用酒精火煨着,砂锅上的盖子被蒸汽顶的只轻声响着。过年的时候吃饭从来就不用人伺候,一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舒以安虽然心里有点郁闷,但是看到满桌子吃的顿时晴朗了很多。
终究是生活在一起两年,褚穆对于舒以安某些时候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清晰的明了她的意图。拦住她伸向汤锅的手,他淡淡的接过她拿着的碗勺,“我来。”
“你来这边家里知道?”舒雪鸿问褚穆。“年关正是忙的时候,你工作能放下?”
褚穆点点头,往舒以安那里扫了一眼神色自然。“来的很急,部里初三有外事活动,就要回去了。”其言之意就是他只有三天时间能把媳妇哄回去。
舒雪鸿沉吟了一会儿,“只怕你这也是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吧。”
褚穆刚要回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舒以安皱眉捂着嘴十分难受的呕了一声。拿着勺子喝汤的手一顿,随即胃里一阵翻天覆地的恶心感就涌了上来。
看着她往外跑的动作,两个人皆是一凛。舒雪鸿一愣,“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这么大反应。”
褚穆紧张神色不减,搁下杯子就跟了出去。“我去看看。”
因为还什么都没吃,就连汤也只是喝了几口,胃里空空。舒以安伏在水池旁干呕了好一阵,却什么都没吐出来,褚穆站在她身后单手把她护在怀里。
“很难受?”
舒以安用水冲了冲脸十分虚弱,感觉手脚都没了力气,一时也不想在和他纠缠个没完。只苍白着面色摇了摇头。
“我陪你去医院。”褚穆见她不说话更着急,拖过她就往外走。
“不用了。”舒以安下意识的反握住褚穆的手指,做了一个深呼吸。“可能是一天没吃东西,晚上喝的太急有点不适应。之前也这样的,我都习惯了。”
褚穆皱眉,“你之前…一直吐的这么厉害?”他无法想像她之前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居住环境里怀着孩子的情景,洗手间不算大的空间两人之间近的要命,他高高的站在她面前认真严肃的神情让舒以安表情一滞,迅速地松开了他的手偏过头去。
“妊娠反应,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安静异常。她洗过脸之后睫毛上还挂着很细小的水珠,随着她垂下的眼睑一动一动,红色的毛衣下他微微低头就能清晰的看到她白皙的颈子和锁骨,甚至…比起之前要圆满很多的两团绵软…
褚穆沉默着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脑中一秒钟运算几百次来克制自己的想法,眸中的光却越来越深沉。大概是觉得太不自在了,因为是被他圈在水池旁边,舒以安小心的往外动了动,“我出去了……”见褚穆一动不动,她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喂!……唔…”
褚穆扯过她来不及思考直接把人压在墙上急急的吻了下去。怕她挣扎,他一只手抓着舒以安两只手腕高高的举起,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不让她有丝毫离开的可能。
唇齿相接的那一瞬间,舒以安被迫微微仰起头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脑中轰的一声。只感觉她一直在坚守建立的那道坚不可摧的城墙瞬间坍塌为废墟。
怕伤到她,他整个人是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俯□来,完完整整的让开她的肚子。大概有多久没碰过她了…褚穆也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她走了以后他始终都是一个人,都周围的任何女性都不感兴趣,甚至连看都懒得。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他满脑子都是她细瘦的身体被他牢牢抱在怀里轻巧呼吸的感觉,看着旁边空空的枕头,他总是想起她被自己压在身下折磨的额头尽湿的样子,她缩着身体一下一下躲着告饶的样子,她咬着嘴唇皱着眉不肯发出声音的样子…那么多她舒以安的影子快要让他承受不住,所以第二天他就匆匆收拾了行李搬回了曾经一个人住的单身公寓。他想,搬到一个没有她生活气息的地方,也许会好一点。
可是当褚穆咬住她两片柔软的唇瓣的时候,才真正明白自欺欺人这四个字真正的含义。她略显急促的气息和不断起伏的胸口,无一不让他快忍耐不住。心中对她所有的担心和思念一起迸发出来险些让他吻红了眼。不知什么时候,钳制着她的手已经松开变为抚着她的后脑,按在她肩膀上的那只也慢慢探进她腰间滑落在她一侧的绵软上力道不轻不重的揉捏起来。
舒以安被那种快要溺死的感觉折磨的快要崩溃,唇间他略带酒意的味道弥漫了她整个口腔,用一丝濒临的神智她伸出手胡乱的打在他的背上试图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混乱中,只听见他嘶的一声,猛地皱眉放开了她。
舒以安倚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你丧心病狂!”
背上被舒雪鸿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指着她圆鼓鼓的肚皮褚穆隐忍着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你谋杀亲夫。”
舒以安怒极一脚踢在他的腿上,为他,也为自己不争气的妥协。“杀了你都活该!!!”
狭小的洗手间实在不是谈话的地方,褚穆不顾她的挣扎一把把人打横抱起来穿过长廊往她的房间走去。两个人一个不安分的不停踢打,一个面色平静无动于衷的往屋里走,一旁的人都偷偷笑着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青山为难的往厢房看了一眼,“这菜都新鲜着呢,俩人……都不吃了?”
舒雪鸿笑呵呵的摆了个小凳子搁在自己旁边,“唉…到头来也是我自己一个过年,回头让厨房准备了等着入夜送进去,那小子饿不饿我不管,我孙女和重孙子可不能空肚子。”
踢开门把舒以安搁在床上,褚穆缓了缓身上的痛感,不经意间看到了她书案上一张宣纸,上面蝇头小楷带着舒以安一贯的清秀。
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止,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白头吟…褚穆霎时感觉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床上的舒以安和他的目光同时看在一处,空旷悠远。
褚穆紧了紧手指上前低声问道,“以安,我们谈谈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白头吟的意思是爱情应该象山上的雪一般纯洁 象云间月亮一样光明,听说你怀有二心 所以来与你决裂,今日犹如最后的聚会明日便将分手沟头,我缓缓地移动脚步沿沟走去只觉你我宛如沟水永远各奔东西,当初我毅然离家随君远去 就不象一般女孩儿凄凄啼哭 ,满以为嫁了个情意专一的称心郎 可以相爱到老永远幸福了 。
没办法最近简直迷上了这首词,昨天很多姑娘都猜对了,答案公布那天我会把红包送出去的!!
褚先生追妻充分发挥了先动武后动文的本事啊~
第64章 道声再见
褚穆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把她带回去,所以他觉得一直采用直接的行动似乎会让舒以安更抗拒,尤其是见到她书案上临摹的那首词更甚。
褚穆站在她的窗前看着外面慢慢升腾的雾气,忽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中很明显的失落。
“你要知道的是我不仅仅是因为你还怀着孩子才想要把你带走,以安,从你跟我离婚那一天起,我才发现放你走…似乎是一件比强行把你留在身边更艰难的事。”
“我承认和你结婚的时候对你的认知不够深,也曾经一度对你很恶劣,差到…连伤害到你都不自知。把你留在北京,让你一个人承受来自我家里带给你的压力,再或者是…在这段婚姻里我竟然对你所有的付出都视而不见觉得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褚穆略微阖了阖眼,接下来的话显而对他来讲有些艰难。
“我和陶云嘉之间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去德国,邮寄过来的那本影集,包括她对你说她怀孕,这些我从来就没有参与过而且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时候不对你解释是怕你认为我在为自己开脱,而且我觉得我们之间矛盾的重点并不在那里。可是直到看见你流产虚弱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错的多离谱。”
他回过头认真的看着靠在床边低着头的女子,上前捏起她精巧的下颚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你不是不爱我,是爱的很惶恐,我以为你的不问是不在乎,可是等你走了我才反应过来,你怕自己问了会在我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来让你心灰意冷。那天我把你抵在别墅的墙上问你究竟信任过我吗,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够混蛋。”
“我太过骄傲,所以任何事情都想有个输赢,包括和你的感情,我总是想让你依赖我别无理由的去爱我,可是我忘了,我竟然从来没正面承认过对你的感情,就连对你求婚都被我自欺欺人的归结为冲动,可当你提出离婚的时候我也真的慌了,那段时间我有很多次都想向你认输,但是却等你走了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舒以安,和你结婚的那一天我就没想过和你分开,和你分开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想过再找回除你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来做我的妻子,我是真的知道自己对你的罪孽深重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以后慢慢补偿你好吗?”
她舒以安经历褚穆重伤之后再难爱上他人,但是褚穆又何尝不是呢?得到过舒以安完整柔软的全部情感,任是除了她以外的所有女人他都觉得矫揉造作。
舒以安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这么突如其来的道歉和告白。好像褚穆,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他不曾对自己这么认真的说这么多的话,他不曾对自己坦白过这么多真实的想法和情感,亦不曾…说过爱她。
“现在才说…你不觉得,有点晚了么?”舒以安倔强的偏着头不肯让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声音哽咽,一双素白的手死死的揪住他胸前的开衫,“褚穆,你知不知道,当我说离婚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有多绝望。”
舒以安终是没能忍住的红了眼眶。这些日子以来做为一个单身妈妈所有的辛酸和坚持都在这个男人温热的掌心中分崩离析。
“那个时候哪怕我有一丁点的希望,我都不会选择带着孩子离开你…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可是褚穆,我真的怕了啊…和你的这桩婚姻我已经把自己都赔进去,不能再拿宝宝来开玩笑了。”
“我肯嫁给你不是因为你有多惊人的背景和才能,而是因为你几乎每一次都能在我最落魄最狼狈的时候出现,而那种感觉是我失去了爸妈之后再没人给过我的,我选择毫无保留的陪伴你,哪怕你不爱我也没关系,我爱你就行了,可是…一个人用力久了,也会累。”
舒以安有些苍白的脸上一片冰凉,她怔怔的看着褚穆衬衫的纽扣喃喃说着,面容如水一样沉静。
“你说我不信任你,我对我们之间所有的矛盾和误会都选择避而不谈,可是褚穆,那是因为我太相信你了啊…我坚信你会给我的婚姻和家庭,我坚信你不会背叛我,你怎么能拿我对你的信任当作伤害我的借口呢?”
“我到了苏州以后一个人做孕检,一个人看这个小生命慢慢长大,有的时候我也在想究竟要什么时候让你知道它的存在?十年?二十年?还是我死了以后?褚穆,舒以安这个人十八岁以后的生命是由你亲手创造,凭你而生,但是现在,我有更好的继续下去的理由。”
褚穆抿着唇沉默的听完她对自己的控诉,终于知道自己予她的根本不是一星半点就能挽回的伤害。暗自叹了一口气,褚穆想,既然她不愿意接受他的道歉那就只好用他最擅长的方式来逼她妥协了。
毕竟,他的人,必须归属于他。
捉起她抓着自己的手,褚穆把人扣在怀里深沉冷静的开口。“我只问你一句,舒以安,你现在,还爱褚穆这个人吗?你对他还抱有一丝期待和希望吗?”
舒以安闪烁不定的躲开他的目光,始终不敢说话。褚穆蓦的笑了起来,语气诱人低沉。
“不说话?那我来告诉你。”
“如果你不爱我根本不会一个人偷偷怀着孩子跑到苏州,打掉它就是了,那样不是更容易和我一拍两散吗?不爱我为什么选择在深夜遇到危险的时候撑不住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既然打了又为什么听到别的女人的声音之后再挂掉?”
“我在院子里站着的六个小时里,你在窗边一共偷看我二十三次。每次长达几分钟,眼眶红的明显是哭过的痕迹,舒小姐,如果你再说没有,会不会显得太不真诚了点?”
是啊,一个外交官最擅长的就是用最有力最直白的证据将对方打的无力回击束手就擒,同时把话说的漂亮的无懈可击,而褚穆就是将这个发挥的最淋漓尽致的人,舒以安在他这样的攻势下甚至没有丝毫否认的可能。就好像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遮掩的在他面前,无处遁形。
褚穆暗自磨了磨牙,心想都是我的,想跑门都没有!!“不管你同不同意,你和孩子,我都要带走。”
舒以安静静的看着他,好久没说话。久到褚穆都隐隐觉得心里没谱儿时候,她忽然重重的点头,像是某种认可一样的。
“离婚的时候我就说过,直到现在我也不惧怕承认自己的情感,我是爱你,哪怕你不爱我哪怕我们分开这么久,对于你,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或失望。这样你满意了吗?”
哪里是满意啊!!!简直是心花怒放欣喜若狂啊!!褚穆有点茫然的站在原地被舒以安这么横冲直撞的坦白弄懵了。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舒以安默默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动作小心的站在了床上,因为身体不方便显得有点笨重吃力。
褚穆虚虚往前站了一步伸手拦住她的腿,有点心惊。“干什么?”
舒以安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肩膀上。那是舒以安感觉用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做的一件事,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在褚穆肌理结实的肩上有温热的血迹渗出来。
褚穆疼的倒抽一口冷气猛地皱起眉头,却也不敢有丝毫的躲避,一双手臂还怕她摔倒拥紧了她。这么一来,倒是显得更迎合她。冷汗缓缓从额角淌过,舒以安看着他的鬓角把头深深的埋在褚穆的颈窝,声音闷闷。她说出的那一句话,是褚穆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
她说,“褚穆,我只原谅你这一次,也只答应你这一次,如果你再欺负我,我真的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出息,但是没办法,我没法说服自己不在乎不关心你,也实在不能对你的到来视而不见,从你来找我的那一秒钟起,我就原谅你了。”
因为,不是每一对儿分开的夫妻都会在一个新年开始之际跨过千里重新在一起的。舒以安深知这样的缘分和机遇对她原本淡薄的一生有多么庆幸,所以不犹疑不退缩,坦然即勇敢。
褚穆满眼惊喜不敢置信的抱着她,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细细的吻着她的耳垂,不停的呢喃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以安…”
天空中有烟花落下,如同一声声惊雷般炸开了花,映红了一片天空。屋内是隔了千辛万苦才终于成为眷属的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世界里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你同意做他女朋友同意嫁给他做妻子不过是以为一瞬间的心动和他与岁月带给你长久的感动。
我没有在两人的重逢上赋予多么大的磨难和纠结,因为一个带着诚意和亏欠而来,一个带着期盼和深爱等待,恰好的时光相遇,总会毫不犹豫的在一起。
写到这里真的是要说该再见了,但是以安的宝宝还没有出世,褚穆还没有给这个小生命最好的迎接。明晚八点,正文大结局我们如期相约。
第65章 完
褚穆是大年初二带舒以安回北京的,舒以安不舍得外公硬是多留了一天才答应褚穆和他回去。舒雪鸿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只是因为孙女才回来两天就匆匆的要走闹起了小孩儿脾气,说什么都不肯出来送送两个人。管家青山安排了车送两人去机场,怕舒以安不放心,特地站在车门外跟夫妇俩嘱咐。
“老爷子说了,他不喜离别,等你生下这个小家伙的时候他一定亲自去看着,让你别哭哭啼啼的走,日子还长。”看着护着舒以安的褚穆,青山微微低头,“姑爷,借一步说话。”
褚穆哄着舒以安上了车关好了门才随青山走到大门外的另一侧,“您说。”
“老爷子让我转告你,那天打你那一拐仗一是让你长了记性,二是让舒小姐有所反应。可能手重了些,其实舒老也是不舍得的。”
褚穆想起昨天晚上换衣服的时候自己背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淤紫让舒以安惊讶心疼了好一会儿,加上肩膀上她咬的,他倒是借着上药的名头把人扣在怀里占了不少便宜。一时忍不住低低的笑了笑。
“您回去告诉老爷子,那是我该受的。”
“还有就是…”青山为难的搓了搓手,实在是不敢当着褚穆说出来。“还有就是,老爷子说了,能让您把人带回去他就能再把人领回来,您要是…再让舒小姐受了什么委屈过的不顺心,老爷子得意门生很多,配得上我们姑娘的也不乏优秀之辈,到时候他可真就把人另许出去让您找不着了。”
褚穆失笑,这老爷子还真是…临走都不忘给他个威胁…
“让老爷子打消这个念头吧,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青山亲自给褚穆打开车门,“那是最好的,你们夫妻俩路上小心。”
飞机是头等舱,舒以安在温暖的机舱和空姐甜美的声音中昏昏欲睡。看着铉窗外的云彩眼睛一眨一眨的,“青山伯伯和你说什么?”
褚穆拿过毯子给她盖好,想到背上一碰就疼的伤口咧了咧嘴。“没说什么,等你预产期到了我就让人接了外公过来,放心吧。”对于舒以安这个孩子,褚穆没有全程参与是他心里很大一个遗憾,对于这个小生命他也有太多的疑问和好奇,一时忍不住捏住她的鼻子让她醒过来,
“它究竟多大了?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舒以安蹙眉认真的想了一下,“九个月了,性别还不知道…医院不做鉴定的,难道你有性别歧视吗?”
褚穆微哂,“你想哪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它出生…我怕来不及,明天我还要出差,十五之前你先住在大院吧,让妈和愿愿照顾你。”
舒以安一惊,险些忘了大院里住着的人眼中带着很明显的担心。“妈知道了?她会不会怪我…”
褚穆想着三十夜里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隋晴知道舒以安这个消息人差点没昏过去,等反应过来抓着褚父兴奋得不得了,褚父只知道褚穆去找了舒以安,也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惊喜。因为新年,一向严肃的他也带了些期待和笑意。
“这是他把媳妇找到了?瞧把你乐的!”
隋晴拍着褚父的肩膀,“不止啊,褚穆打电话来说以安怀孕了!!你猜怎么着?当初那个孩子压根就没掉一直都在!谢天谢地呦!”
饶时年迈大了一向沉稳的褚父也忍不住乐了,背着手在客厅里绕了好几圈,忙叨咕着让隋晴联系医院准备房间。
想到家里的情况,褚穆捏了捏舒以安的手。“怪你?只怕下了飞机你别害怕才好。”
几个小时的飞行,航班准时落在T3航站楼,隋晴和褚唯愿亲自来接机。看着俩人从闸口出来,隋晴看着舒以安的肚子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好闺女,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舒以安也十分想念这个把自己几乎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婆婆,低头抱着她轻轻的叫了一声,
“妈。”
舒以安这一声妈,让褚穆压根就没有任何地位了。褚唯愿和隋晴一左一右的护着她直接上了车去早就联系好的私人医院。弄的褚穆几次想跟她提复婚的话都被这两个人搅合了。
毕竟…没有那俩红色的小本本,褚穆总觉得不踏实…
隋晴为了让夫妻两个多单独相处一些时候,特地让人打扫了湖苑别墅,自己则和褚唯愿一起去商场里给未出世的小宝宝扫货。
回到住过两年的地方,舒以安倒还真是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褚穆把她临走时留下的钥匙始终挂在玄关处的小熊勾环上,厨房里的水杯,卧室里铺着的深蓝色的被子和枕头,就连她的毛巾和浴袍都好好的摆在浴室上的架子上,丝毫没有她曾经离开过这里的痕迹。
舒以安怔怔的看着屋子里的陈设发呆,被感动的说不出话来。褚穆从她们身后轻轻环住她,把那串钥匙搁在她的掌心。
“你走了以后我就搬出去了。我说过,这个房子是你的,除了你,我不愿意任何人住在这里。”
迟迟不处理掉这幢房子,是因为褚穆一直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会找到她,然后带她回家。
舒以安闷闷的吸了吸鼻子,推开他。“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哄人了?”
褚穆紧紧跟着她的脚步往楼上走,十分无辜,“我有吗?”
“至少…以前你从来都没这么说过。”
褚穆看着她略带委屈的小样子,忽然探身吻了过来,语气中带着诱哄。“媳妇,等我出差回来,咱们复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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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褚穆在初八那天回来过一次又走了快七天。舒以安还记得初八那天早上看见他的惊吓,本应该在法兰克福的人开着车匆匆把她从家里拉走,风尘仆仆。
“回来几个小时,下午就要走了。”
舒以安奇怪,有些心疼的看着他明显睡眠不足的黑眼圈。“那你回来做什么?”褚穆沉默不语,直到把车停在民政局门口她才明白他是来带着自己办复婚手续的,不禁哭笑不得。
褚父也早早的忙了起来,家里只有舒以安,隋晴和褚唯愿。三个人倒也都是每天心事重重的样子思念惦记着远方的人。
晚上褚穆会趁着时差正好而他也刚好不忙的时候打电话来,因为怕被隋晴发现她玩手机,通常都是舒以安睡前躲在被子里接起来,两个人聊着聊着她就会昏昏欲睡。
眼看着离预产期还有十天的工夫,褚家更是警备异常。隋晴每天都严格按照医生给出的食谱吩咐厨房给舒以安做三餐,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拿了家里上好的料子给宝宝做了很多肚兜和棉被。褚穆白天的关心电话也打的更勤了些,生怕她出了什么闪失。
这天褚唯愿早起无聊,偷偷跑到舒以安和褚穆的房间里探出了颗小脑袋,“嫂子?醒了吗?”
舒以安正在靠在床头看书,见褚唯愿来了忙放下书冲她招招手。“早就醒啦,妈不准我看电视上网,无聊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