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没等手伸出来,门却被从里面打开了。

门里门外的人见到对方皆是一愣。

房东大姐看着门外这个年轻男人,用着自己并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你找谁啊?”

褚穆皱眉往中年女人身后看了看虽然早就着急万分,但还是极有耐心和教养对着中年女人打招呼。

“您好,我找住在这里的人,她叫舒以安。”

房东大姐恍然大悟,一拍门把手。“哦呦!你找她啊,搬走咧!”

褚穆的心狠狠往下沉了沉,“搬走了?什么时候?”

“就在今天上午,小姑娘给我打了个电话就退房啦,我还欠她一个月的房租呐!你看。”

中年女人从衣口袋掏出一个信封,上面租住票据上清秀的字体褚穆再熟悉不过了…

“可能是吓到了,说来也是倒霉催,这个小区治安一向很好的,昨天晚上出了那样的事儿也难怪那个姑娘要退房。对门吵架砸我的门啊,老大不公平的。”

褚穆眉间一凛,看着门上明显砸过的痕迹想到她带着哭音的呼吸,喉间干涩异常。

“昨天出了什么事?她受伤了吗?”

“小事情,对门夫妻吵架娘家不服气来这里找女婿报仇,结果砸错了地方,侬看看,我这里,还有楼上几家都被砸了。不过好在没什么事,没伤到人就被警察带走了。”说到这儿,房东大姐有所戒备的看了他一眼。“小伙子,你是这个姑娘的什么人?你来这里干什么的?”

褚穆现在满脑子都是舒以安一个人蜷缩在这个房子的角落给自己打电话的样子,就连手中的行李袋都在自己的恍惚中掉在了地上。

“我是她…一个朋友。”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被叫做她的丈夫…

房东大姐摆摆手示意褚穆往后退退,一面锁门一面自顾自的唠叨。“那个姑娘说是回老家过年了,你要是知道她老家在哪就去那里找她吧。”

“哎呀你说…这冰天雪地的,她一个孕妇挺这个大肚子也蛮艰难…”

“……孕妇?”褚穆皱眉打断她的话,迅速的掏出手机,强稳住有些发抖的手把相册中那个女人找出来,声音隐隐的在颤。

“你说的是她吗?

楼道中的光很昏暗,房东大姐眯着眼看着屏幕上站在雪地里的年轻的女孩有些吃力的辨认

“就是她,没错的。”

黄昏中,褚穆顿时感觉脑中嗡的一声像被雷劈般的全身僵硬,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舒以安!!她竟然,还怀着孕 。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没有写到两个人见面,但是这个消息也足够让褚渣渣消化一阵了。你们想看的都在下一章里。明晚八点,我们再会~

最近一直更新没时间背题,已经被很多老师抓着黑了好几次,但是快要结局了,我知道这个时候断更或者隔日更什么的也很不道德,相比我虐你们还不如让老师虐我,干脆等完结之后再让那些师太给我来个痛快吧。

感谢talay,心在云上飞扔地雷的两个姑娘,幸福来得太突然表示已经被砸晕~

第61章 我是

傍晚的时间小巷里静悄悄的,偶尔走过去能依稀听到墙里面的人家开饭的声音,舒以安提着箱子在石板路上发出十分清晰的吱嘎声。周遭的一切都和自己离开时的一样,就连空气中那种湿润寒冷的味道都能与自己儿童时期的记忆所重合。

青山见到舒以安的时候,有些沧桑的脸上先是浓浓的惊讶随即就马上笑开了,忙把院子的门开的大了些接过舒以安的行李箱。

“你这丫头…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刚才还跟舒老讲起你想着你什么时候能打电话回来呢,可巧人就到了。”

看着自己熟悉的院落,青砖白瓦的古朴巷子让舒以安才真的是有一种回家了的感觉,冲着青山笑了笑,缓步迈进来。“是我回的突然了,外公在休息吗?”

青山往后走了几步这才看到舒以安隆起的肚子,喜色难掩。“刚喝了茶正在书房里养神呢,要是知道了这件大喜事儿准得高兴坏了,您一个人回来的?姑爷没陪着一起?”

听到姑爷两个字舒以安下意识的停了一下,想到家里还不知道自己发生的事儿只能掩饰着情绪往院中走。语气故作轻松,“青山伯伯,怎么是我一个人呢?”她微笑着指了指肚子,带着些小女儿的娇气。“我这也应该算是两个人啊。”

青山哈哈的笑了笑,提着箱子朝院子一侧的厢房走去,“走了这么长时间肯定累了,我让厨房给你炖一锅汤一会儿送进去,你先去看看舒老。”

舒雪鸿正在窗下的躺椅上咿咿呀呀的听着戏,书房中间的火炉烧得正旺。八十几岁的老人又过了一个年头精神头倒也是很足,一只手有节奏的打着拍着扶手兴致正浓。舒以安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的时候,老人还没察觉。

“青山,给我这茶杯续上热水。”

舒以安抿唇偷偷笑了笑,拿起火炉上坐着的小铜壶给老人的茶杯里又加了些热水。屋内的窗户上因为温差的关系上了不少的霜,舒雪鸿叹了一口气慢慢拿着茶杯呷了口水才抬起头。

这一抬头,老人都愣了。

舒以安穿着鹅黄色的大衣正站在他桌前,笑的柔和。

“外公,我回来了。”

舒雪鸿还以为自己是出了什么幻觉,忙搁下茶杯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这是,这是我孙女回来了?”

一年多没见了,老人是想她想的厉害。年前生了一场大病还特地嘱咐管家别把消息传到北京去生怕影响了她,如今自己满心惦念的小孙女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舒雪鸿还真是没反应过来。

“怎么赶着这个时候回来了?青山也没跟我说你今年回来过年啊。还有你这…”舒雪鸿看着舒以安鼓鼓的肚子,惊诧的不得了。“什么时候怀上的?褚穆陪着你一起来的?”

舒以安蹙眉一半撒娇一半生气的靠在老爷子的大木椅上,“您那么多问题我回答哪一个?就我自己回来看您不好吗?”

老爷子只顾着高兴一连说了三四个好字,忙拄着拐杖屋里屋外给她张罗住下的地方。因为舒家这院子里甚少有这么大的喜事,一直照顾老爷子的管家仆妇也是极为上心的。从厢房到被褥,皆是用的最上乘的。

屋子是她十几岁时一直住着的,推开窗就能看到院子里的柳树和池塘,为了讨吉祥床褥上特地换了大红色的苏绣喜鹊。舒以安重新住到这里,看着屋内的陈设心酸的不得了。这个从幼时就把自己捧到手心里宠大的外公啊…哪怕自己都要做一个妈妈了,他也依然向当初一样那么保护自己。

舒雪鸿挺直了脊背在书房里待了半晌才觉出不对。匆匆走到舒以安的房间表情有些严肃。

“上秋的时候褚家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问候我好不好,我当时接了还特地让你听电话,那边也是支支吾吾的说你忙,以安,你可得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在那边受了什么委屈才回来的?”

舒以安拿着汤碗的手一下子停住,垂下眼睛。

“没有啊,就是想你了回来陪你过个年,您怎么会这么想。”

见着舒以安的反应,老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气呼呼的一把把拐杖敲在地上,“你打小就不会撒谎!这大冬天的褚家可能让你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回来?是不是和褚穆吵架了?你说,有外公给你撑腰呢!”

最让人感觉到幸福心酸的那一刻大概就是你一个人茕茕孑立的时候,你的家人给你一处栖身的窝并且告诉你,别怕,有我们在。

舒雪鸿虽然已经年迈,但是这一句话也足以让舒以安温暖很久很久。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她洗吸了吸鼻子把被子又盖的高了点。

“外公,我和褚穆…离婚了。”

舒雪鸿神色一震,却也是没说什么,只慢慢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离的?这孩子是他的?”

“是他的,我们离婚的时候他不知道我还有孩子。我离开北京…半年多了。”

舒雪鸿叹了一口气,“难怪那个时候要给我打电话呢,想来应该是要问问你回来了没有。你说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那么大的胆子敢一个人带着孩子,这幸好是回来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怎么跟你的爸妈交代啊…”

“外公…”舒以安低下头极为悲伤的叫了一声。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那说到底,是褚家那小子对不起你?”

“不是的!”舒以安惊慌的摇头否认,“不是,是我们生活合不来才分开,和别的无关。”

眼看着就要入夜,舒雪鸿摆摆手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临行前摸了摸小孙女的头十分怜爱。

“你先在这儿安安心心的过个年,别的不要想太多,离了就离了,他褚家不要你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够得上我舒雪鸿的孙女。你要是不想回去,外公的家底也够你们娘俩活到老。但是这个说法,我老头子也一定得跟他们要个明白。”

他们舒家小心翼翼护着周全长大的至宝,怎么能这么可怜的孤身返乡呢。他褚家小子是怎么和自己保证的?言忠信,行笃敬?看他倒是都忘在了脑后!

从苏州到扬州,200多公里,特快列车需要四小时十五分钟。褚穆就是在这样的夜晚从一个年头跨到了另一个年头,这是他有史以来最狼狈最漫长的一次跨年,一个精明优秀的外交官在寻找自己妻子的路上经历了一个新年。。

车厢的吸烟隔间里,他倚着轻微颠簸的车厢有些疲惫的闭上眼把舒以安离开时的所有始末都仔仔细细的回忆起来。可是任凭他怎么想,都找不到有关舒以安还怀着孩子的一丝细枝末节。天快亮的时候,他掐掉烟敛着眉眼想,可能那个时候她真的是狠了心要走,所以连让他知晓自己当父亲的机会都不曾给予一分一毫。

转眼就是大年三十了,舒以安感觉自己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绵长且安稳,天气也十分应景的响应了那句瑞雪兆丰年的老话,早上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深吸一口气换上了十分喜气的红毛衣和笨重的羊毛靴子,一大早就和管家几人等在舒雪鸿门外给老人拜年讨红包。舒雪鸿笑呵呵的拿出几个分量很重的红包,先是给家里一直照料他的几个人,最后才轮到舒以安。

舒以安嘻嘻的笑着晃了两下拳头,“外公,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舒雪鸿把最后一个红包里抽出来塞到小孙女手里,敲了敲她的额头。“这可不是给你的,是给我重孙子的。”红包里是老爷子这些年所有的积蓄,也算是他老头子给这母子俩一个保证。

拜过年就要扫房挂灯笼了,舒以安跟着几个人在门口看热闹,圆圆的红灯笼十分有年味儿。因为院子处在一个上坡,一只灯笼没挂住竟然顺着下坡咕噜噜的滚了下去,舒以安自告奋勇的去捡,忽略掉身后一众人劝她小心的话。

“没关系,一个灯笼跑不了多远的。”

红色的灯笼像是长了脚一样轱辘的越来越远,舒以安扶着腰亦步亦趋的追在后头,脸色十分红润。最后幸亏有人往前走的时候用脚挡住了它的滚动,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逮住它,舒以安累的呼出一口气直起身体,微微笑着想向帮忙的人道谢。

这一抬头,原本弯着的唇角顿时僵住。

漫天簌簌飘落的雪花,褚穆站在仅仅离她两步远的的地方,风尘仆仆,面沉如水。一双浓黑深邃的眼中一瞬不瞬的看着这个身怀六甲的女人。

舒以安一只手抓着大红灯笼就这么傻兮兮的站在他的对面,不知所措。任凭她如何垂下眼睛去躲他的眼神,此时高高隆起的肚子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在向那人炫耀。

没人知道褚穆在看到舒以安的那一秒钟,有多庆幸。看着那个将将比自己胸口高出一点点的女人,目光落到她冻的有些发红的手上,他忽然沉默的摘下自己戴着的质地精良的皮手套强制性的抓起她的手套了上去,声音克制又隐忍。

“舒以安,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来,你们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相遇~~

明天要去医院复诊,添置冬衣,作为一个大东北的妹子表示已经被冻的瑟瑟发抖了。所以可能会更新的晚一点,但是我会我尽量准点~

匪石琼琚,talay,陆沉,飘,少阑,几位菇凉扔的手榴弹和地雷统统收到,再此感谢,你们破费了!

第62章 喜当爹了

舒以安从来没想过再见到褚穆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和时间。他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被摘下来的那副手套上还带着他的余温,手指触碰到她手背上肌肤的一瞬间,舒以安险些被惊的落下泪来。

“你怎么来了…”

她穿着红色的毛衣衬得肌肤雪白,厚厚的羊毛靴套在脚上显得她整个人圆滚滚的。褚穆的目光始终落在她隆起的肚皮上,不肯有一秒钟的转移,生怕自己再抬眼时这一切都不见了。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心跳究竟有多快,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强迫自己压制住那种好似能布满全身每一寸的愉悦感来稳住自己。

褚穆深吸一口气猛地拉过她抱在怀里,可以说的上是带着怒意从牙根挤出这句话的,

“带着我的种跑了九个月?嗯?舒以安,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本事这么大。”

耳边是自己在梦中哭着醒来思念到不行的声音,鼻间是曾经萦绕在她的感官世界里久久不散的气息。舒以安是真的懵了,毕竟在孩子这件事儿上她是心虚的,如今被他这么光明正大的抓了现行倒是显得自己十分没理。被他抱着也没有任何的回应动作,只傻傻的站了半天来缓解突然见到他的心情。

她以为他已经找到了更好的人去生活,她以为自己在他褚穆的人生里所有的痕迹都在慢慢淡去,她以为那一个电话算是自己对他最后的告别和软弱,她从来没想到那一通电话竟然能把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使之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一身的风尘眉间倦怠,却还是难掩那种焦急的情绪。 可是他偏偏又这样做了。

临街狭小的巷子,家家喜气迎门,空气中湿润夹杂着这里冬天特有的味道让人很容易放松心情,怀中的女人的触感分明是那么真实,褚穆几乎一眼就能看穿舒以安正在想什么,哪怕她在沉默着。微微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褚穆有点惶恐的怕她觉得不舒服,甚至都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

“不是你以为的那样,那天和纪珩东他们刚好在外面,很多人都在。”

“从你走的那天开始,我一直在找你。接到你的电话我就去了苏州,可是赶到的时候才从你房东那里得知你回了这里。”

彼此已经吃够了这样的亏,褚穆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对待她所有的妄自菲薄都置之不理。骨节分明的手指十分小心的碰了碰她的肚子上,他敛起神色。

“舒以安,跟我回家。”

舒以安顿了顿,转身拿着灯笼往回走。“我家就在这里。”

褚穆急了,快走几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想了想又怕她疼,略微松了松手拧着眉毛问。“不是,你带着孩子还要往哪走啊?”

舒以安看着面前这个久而未见的人忽然弯着眼睛笑了,慢慢抽出自己的手一字一句。“褚穆,我们离婚了。我也从来没想过有再和你回去的那一天。”

看着那个背影依然很纤弱的女人褚穆有些挫败的想,带着老婆和孩子回家似乎是一件很漫长的事儿。舒以安…好像已经不再是那个当初被自己压在身上随便威胁两句就什么都傻乎乎答应的人了。

这是褚穆第二次来扬州的老宅子,上一次来还是舒以安爸爸妈妈五周年忌日的时候陪她一起扫墓。

“不让你去拿怎么就走的这么急,回头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交代。……这是,姑爷?”青山远远的看着舒以安提着灯笼回来正迎了出去,看着舒以安背后的人嘴里的话又硬生生的停住了。

褚穆像这个服侍了舒老爷子多年的管家微微鞠躬,“您好。”

“哎!您客气了,客气了。”青山忙应下来,和众人不知所措的互相看着,不知道此时此刻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舒以安回头看着自己身后已然进了院子里的人,皱眉。“你干嘛?”

褚穆挑眉十分无奈的摊了摊手,“你不肯跟我回去,我就跟你回来。”其实褚穆想的是老子一天一夜没睡觉好不容易逮着你了还能这么轻易的让你跑了吗???尤其是看到那个小生命还安然无恙的存在的时候,曾今那种遗憾和悔恨被那种喜当爹的心情替换别说让他耍赖跟着她了,就是倒插门他都乐意!!

舒以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褚穆,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舒雪鸿拄着拐杖站在庭院下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原本对峙着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往廊下看去。

老人双手交叠在拐杖把手上,中气十足,怒气也十足。“愿意进来就进来,院子里有的是容人的地方。以安,进屋!”舒雪鸿虽说没给吃闭门羹,也是当着众多人的面儿给了褚穆一个威慑,简单的一句话就表明了态度,可以来,来了就外头站着。

话一出,院子里都静悄悄的。原本因为欢迎春节的热闹也被舒雪鸿这态度一下子变得谨慎起来。舒以安偷偷回头看了褚穆一眼,默默的低着头跟着外公进了屋子。留下褚穆一个人无奈的笑笑,在院子里罚站。

其实哪里是罚站呢,分明是老人气不过给自己的一个警示罢了。褚穆垂下眼沉默的想,幸好,幸好自己还没落得被赶出去的下场,她还没有心狠到口口声声说让他滚的地步,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挽回她了。其实来的这一路上,他就已经为自己即将到来的漫漫长路做好了一切准备。哪怕很惨烈。

漫天雪白中,他就那么挺拔修长的立在院中姿态不卑不亢,甚至脸上没有一丝窘迫和尴尬。发上,大衣上都是簌簌落下的雪花凝结成细小的水珠,整整六个小时,他始终保持那一种姿势没有变过。

天气不算很冷,但是细细的雨夹雪打下来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浓浓的寒意。屋子里的火炉烧的正旺,舒以安站在房间里透过窗帘中一道小小的缝隙往外看,捂着嘴慢慢的哭了出来。都说孕妇的情绪十分不稳定,可这个时候的舒以安,所有的情绪与怀孕无关。那些被自己狠狠藏起来的情感在这个无人见到的时刻都争先跑出来,大抵上每一个女孩子都期待在自己最落魄最期待的时候能能够有一个人忽然出现在她的身旁,毫无预兆却也是足够倾其心意。褚穆的到来,尤如此。

舒雪鸿透过书房也能看到褚穆站在院中的景象,青山在一旁给老人磨好了墨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姑爷站了有三个时辰了,咱们这边不像北方,别染了湿气得风寒才好。”

舒雪鸿气鼓鼓的敲了敲地,大为不满。“得风寒?我孙女遭了那么大的罪他得风寒有什么要紧?这是他该受着的。”

没人比青山更了解老人,把轩轾铺好了镇纸压住。才请了舒雪鸿过来,看老人提笔写下第一个字就明了了几分。“只怕,您也是不舍得这个孙女婿吧…”要不然,依照舒雪鸿的脾气怎么可能还会让人进来,早就一拐杖撵出去了。

舒雪鸿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又望了望窗外才松了神情带些笑意。“倒是个好样儿的,这么长时间没有一点儿不耐烦,能看出来还是上心的。”像褚穆这样的背景和身份地位,无论是心理还是立场都大可不必理会一个老朽这样的惩罚,但从脸面上来说就挂不住。可是他竟然就这么在大年三十站在院子里从白天到迟暮。

“青山哪…你是真当我老眼昏花了?年轻人最忌讳焦躁轻浮,他能为了以安那丫头坚持这么久已然是不简单了,何况以安对这小子又何尝不是还有感情的,不然,她又怎么会一个人带着孩子回家。我就是想试试两个人到底有多大的坎儿,老啦,能为这个孙女做的事儿是越来越少喽。”

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怀表,舒雪鸿朝外头摆了摆手,“去吧,把他叫进来。另外让厨房多添一副碗筷。”

站了六个小时,褚穆勉强活动着僵硬的脖子和发麻的手脚,才信步往书房里走去。相比罚站,舒雪鸿这一遭才是最头疼的。上台阶的时候不经意的往左手边的厢房里瞥了一眼,褚穆唇间的笑意略微深了些。

轻轻掩上书房的门,褚穆朝着书桌后的老人欠身。

“外公。”

“老朽看可承受不了,也不知道你这一声外公我现在还能不能担当得起。”舒雪鸿搁下笔,从书案前翻出一张纸。“你可记得你和以安结婚的时候对我承诺过什么?我又对你说过什么?”

褚穆眸光动了动,清楚的回忆起婚礼那一天自己从舒雪鸿手里接过舒以安那一刻起自己对的承诺。

“那你看看现在我把的孙女弄成了什么样子!!”舒雪鸿震怒,一把把桌上的端砚拂到了地上,发出极为沉闷的响声。缓步走到褚穆的面前,老人抬起手里用了十几年的拐杖,“你们褚家行事待人到还真是让老朽我长了见识!”

楠木拐杖力道十足的打在褚穆的背上,他却只是皱了眉眼,嘴里始终没发出一声痛哼亦没有半分激怒。

舒以安在隔壁的厢房里听着接连的几声响心都要揪起来了。就连怀中的小东西都像是发出不满是的在她腹中开始剧烈的胎动。她伸出食指点了点皮球一样的肚子,十分不高兴。

“你干嘛?是在鸣不平吗?”

静坐了不到一分钟,她终是忍不住的开门往书房门口走去。

骂过了打过了老人的气也消了了一大半,看着褚穆额头上隐隐渗出的冷汗拿过桌上一张块帕子递给他。“小子,记住了,今天这是你应得的。至于今后以安和孩子能不能肯不肯跟你走,全在你自己。”

外面的风雪停了,舒雪鸿拉开门刚好看到笨重躲闪不及的舒以安,神色一愣,随机背对着褚穆低声吩咐了一句。“年夜饭准备好了,过来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褚先生追妻路程没有很漫长,因为咩咩并不是矫情造作的女子,她爱就是爱,另外你们猜猜舒咩咩肚子里的宝宝是男是女,猜对了的我会挑前几名送红包。感谢姑娘们的一路支持。

昨天在医院复诊等结果等到下午五点多,心情很糟所以没更新,在微博里也告知啦,很抱歉让你们等久。还有就是睡一觉起床发现微博多了九个关注人真的是好开心哇哈哈哈哈哈 #粉丝永远不过百的人是不是显得笑点很低#

第63章 谈谈好吗

六点的年夜饭是舒雪鸿一直定下的规矩,既然放下了话就表示他答应褚穆在院子里过这个年了。

舒以安站在书房门口被发现了正着,褚穆忍着疼眼中带笑的朝她走过来,那一拐杖打的连转身的动作都有点僵硬,背上隐隐的发麻。

“担心我?”

舒以安不自在的低头往正堂走,脚步匆匆。“谁担心你,那么大声音我是怕外公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