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5号庭，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叫住了杭语茉，回头一看，原来是方谦和。
“今天的庭审真是精彩，原来还以为杭律师温婉可人，没想到还有这么强悍的一面。”方谦和的目光十分复杂，有探究，有赞赏，也有防备。
杭语茉客气的颔首，说：“方律师客气了，没想到你也来听审了。”
方谦和意有所指的说：“我特地来一睹杭律师真实的庭辩风采。”
说的好像自己上回对他有所保留似的，杭语茉皱皱眉，如果她的当事人肯配合证据又给力的话，她也不会那么狼狈的败在他手里。
方谦和忽视她的不悦，又说：“不知道杭律师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单独聊聊。”似笑非笑的看一眼言仲逊，他又加了句：“事涉隐私，最好不要有第三方在场。”
杭语茉满腹狐疑的跟着他来到附近的咖啡馆，要了个僻静的包间，面对面坐着。
“方大律师这一次又是为谁而来呢？”他们的交集不多，不会又是唐竞尧吧？
方谦和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此时开口说道：“我想杭律师应该已经猜到了，我目前不光担任唐盛集团的法律顾问，还是唐竞尧先生的私人律师。这一次，正是为了我当事人的利益，想和杭律师谈一件事。”
杭语茉直觉此人来者不善，肃然问道：“什么事？”
方谦和不答话，只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她的面前。
杭语茉低头看到文件上的抬头，浑身仿佛坠入冰窖，抬头正是——变更抚养权协议。
他终于走出这一步了。
他们两人，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杭语茉克制再克制，还是忍不住拿起协议书，对半撕毁。抬起头冷笑道：“你不妨回去告诉他，他——做梦！”
“做梦？”唐竞尧念出这个词，唇畔噙着笑，眼里却俱是冷意。
出师不利啊！方谦和知道自己不该如此轻敌，看她在庭上对付老外的表现就知道了。可是他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不给面子，他连空白支票都没机会拿出来！
“唐总，这是您的支票。”方谦和把支票原样奉还，神色挫败。
唐竞尧看也不看那支票，冷哼一声，说：“你先回去。”
方谦和告退，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唐总，其实这件事最好由您亲自和杭小姐商量，毕竟…”剩下的话他没说，但他相信对方能懂。
唐竞尧继续面无表情的坐着，办公室里沉寂的只有他的呼吸声。许久，他冷硬的表情稍稍缓和，拿起电话摩挲了一番，走出了办公室。
杭语茉正在接受同事们的祝贺，大家都没想到，困扰国际部多时的案子竟然被一个外表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强大的女人给解决了。
有同事打趣说：“言律师一回来这案子就结了，语茉，你快说实话，是不是言律师在背后教你的呀！”
言仲逊忙道：“我才回来几天，对这案子并不熟悉，哪儿有那么大的能耐教她？这都是她自己琢磨的。”
另外一位同事也说：“就是啊！这案子是语茉一个月前接下来的，那也是原先负责这案子的张律师撂挑子走人了，这烫手山芋谁也不愿意接，合伙人想为难人，不想却被语茉攻克了！”
杭语茉笑道：“也是机缘巧合，要说有没有人教我，那还真有！不过不是言律师，是我以前的教授，我和他邮件往来的时候提到过这个案子，他给了我一点提示，我才想到让自己当事人申请破产清算，再把第三方给推出来的。”
“哦！”大家恍然大悟，也有酸溜溜的挤兑，“名校毕业的就是好啊！有师兄关照，还有教授指点。”
杭语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看了下时间，回到座位上。还未落座，就接到唐竞尧的电话，她本不想接，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她还真怕他使出什么非常手段。
“杭语茉，如果你不愿意和我谈关于变更抚养权的事，那我只好和小宝来谈了。”电话那头，唐竞尧直截了当。
杭语茉立刻警觉起来：“你和小宝有什么好谈的！”
唐竞尧似乎是笑了一下，缓缓说道：“自然是和他谈谈，谁才是他的亲生父亲了。”
杭语茉未及呛声，那头就传来小宝幼儿园的放学铃声，她讶异的呼道：“你在…”而那个男人并未给她发问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杭语茉低咒，不得不提前下班。
好在，她还记得在路上给杭母打个电话，杭母却告诉她：“小宝已经回家了啊！”杭语茉在心里骂了唐竞尧一百遍，这个虚张声势的家伙！
可是当她到家了才发现，唐竞尧绝不会虚张声势，他不是没有接走小宝，而是把小宝接回了她的家里。
那个一手牵着小宝，一手拿着巨大遥控飞机，望着她笑得讳莫如深的英俊男人，不是唐竞尧是谁？
“妈妈，唐叔叔给我买的遥控飞机，比言叔叔买的还要大哦！外婆说家里地方不够，要我们到楼下去玩儿。”小宝有了新玩具，迫不及待的想要试玩。
杭母看到她回来，走过来说：“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啊？家里的菜不够，我再去买几个。”
杭语茉弯下腰摸了摸儿子的头，说：“妈妈和唐叔叔有事情要谈，小宝先不玩玩具，陪外婆去买菜好不好？”
“好吧！”虽然很想玩玩具，但是陪外婆更重要，小宝放下玩具，走到了外婆身边。
杭父的视线在两个年轻人中间转来转去，也站起来说：“我也一块儿去，你们就在家里谈事情吧！”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两人时，杭语茉把包包扔在沙发上，焦躁的说道：“你到底想怎样？如果想要回小宝，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唐竞尧好整以暇的坐进沙发里，双腿交叠，反问她：“为什么不可能？小宝是我的儿子，我有那个权力。”
杭语茉心头滞涩，与他面对面靠在电视墙边，双手抱胸，反唇相讥：“你怎么就确定他是你的儿子？”
唐竞尧目光幽暗，放下交叠的腿，盯着她一字一字的说：“你敢说他不是我儿子。”
杭语茉咬着唇垂下眼睑，两个人的情绪都不好，唐竞尧见不得她逃避的样子，故意说道：“你要多少钱才肯变更抚养权，开个价吧！”杭语茉勃然大怒，大声说道：“我不卖儿子！”
唐竞尧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问过小宝了，他的出生年月，就是我们分手之后第二年的三月份，也就是说我们分手的时候你已经怀了他。你不是已经不爱我了吗？既然不爱我，为什么又要生下他？”
就此承认，她还爱他，也许皆大欢喜。
但，她不能。
她倔强的抬起头，说：“我和你分手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存在，等到知道他存在的时候，他在我肚子里已经超过三个月，他不再是个胚胎，而是个已经成了形的胎儿！”回想起那段日子，杭语茉心如刀绞，眼里闪着泪花，却睁大了眼不让它滑落。“即便如此我也想过不要他！我去过黑诊所，可是仲逊阻止了我，他怕我一尸两命，他怕我以后再也无法生育！”
唐竞尧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唇紧抿，双手钳制住她的肩膀，浑身都处在盛怒的边缘。
这个女人！知道超过三个月堕胎的危险竟然还要…甚至去了黑诊所！她真是不要命了！
不，她只是不想要小宝！
她不想要他的儿子！
“所以我才把小宝生了下来，仅此而已。”她终是忍不住流下眼泪，用手背擦掉，眼神依旧倔强，“并不是因为，我爱你。”
唐竞尧闭上眼，转瞬之后再睁开，已恢复了一贯的凉薄之态。
他放开她，退后两步，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关上电源，残忍的笑起来：“如果法官听到这么一段录音，知道你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想放弃小宝，而你之所以生下小宝是这样的原因，他会怎么想呢？”
杭语茉的神色变了数变，又听他说道：“民事案的变数极大，因为没有绝对的对错，而法官拥有一定的裁决权。”他向前凑近她耳畔，温柔的笑道：“茉茉，你知道我的，当我非要做成某件事的时候，你以为谁能阻止得了我？”
他的言外之意，已不言而喻。
他的背景，他的实力，如果再加上整个唐家的实力…杭语茉浑身僵硬，脑海中浮现出那张苍老严肃的脸，父亲公司的破产…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五脏六腑彻骨寒冷。
唐竞尧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儿，心里生出懊悔和怜惜，但这时候却拉不下脸来，语气还是那么强硬：“趁我还没有动手之前，记得求我。”
关门声已响了许久，杭语茉抱着肩膀，沿着墙壁缓缓跪坐在地上。
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板上，汪成一小片水渍。
她终究，还是软弱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合并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礼拜，唐竞尧没有穷追猛打，大约真的在给她时间考虑；而她按兵不动，不是胸有成竹，而是想不到对策，唯有“拖”字决了。
周一，杭语茉上班时听到一个消息：万成律师事务所要合并他们嘉和了！
“这消息从哪儿听来的？”同事们都聚在茶水间，杭语茉问其中一个同事。
同事没好气的说：“合伙人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另外一个同事接口说道：“好像是JF基金介入了，万成有了这么大的资本，难怪气焰嚣张！”
“JF基金？”杭语茉听着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先前那个同事便给她解释：“JF基金原本只是江家为了洗白自己搞的一个慈善基金，后来江菲得到一笔不小的海外遗产，这笔遗产全部投入了基金会，然后她就去华度上任了，华度的董事长季度是她公公，为了表示诚意，又从华度抽出一部分钱注资JF基金。这还不算，唐盛集团收购言氏你总知道的吧？唐竞尧利用言氏原有的基础在国际金融市场狠狠赚了一笔，转手就把言氏拆分重组，只留下最能挣钱的部分并入唐盛。那笔利用言氏挣来的钱也投进了JF基金里，现在在JF当家的，江家和季家两个老的负责慈善；两个年轻的负责投资，不过江菲没参与，这两个负责投资这块的就是唐盛集团的唐竞尧和江氏的江禹臣了。”
又有人接下来说道：“我听说江禹臣最近进军电商和化妆品界，玩儿的风生水起，应该没空理会咱们事务所。倒是楼上的那位，对了，万成的方谦和，不就是唐盛的法律顾问嘛！”
众人理出了思路，都觉得这事儿和唐竞尧脱不了干系！
杭语茉内心彷徨，知道这是唐竞尧在逼她表态了，不过倒是没想到，用整个嘉和做筹码，他未免太高看她了。
唐竞尧逼她变更抚养权的事，她并未告诉言仲逊，因此言仲逊也不知万成忽然要合并嘉和是为了什么，只以为是行业之间的斗争。再听同事这么一说，也猜测此事和唐竞尧有关，私下对杭语茉苦笑说：“他这是想赶尽杀绝呀！”
杭语茉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言仲逊以为唐竞尧是冲着他来的！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小宝的事，又听他叹了口气，询问道：“语茉，如果我要离开嘉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离开嘉和？”杭语茉十分吃惊。
言仲逊点点头，说：“以前的一个师兄出去单干，找我做合伙人，我原本还在考虑，既然这么不巧嘉和要被万成合并了，我想我会离开吧！”
那可真是嘉和的一大损失了，不过，万成人才济济，这么合并过来，只会更加壮大。
“我自然是跟你一道的。”她是言仲逊带进来的，言仲逊要走，她当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言仲逊也是如此打算的。
离开嘉和，离开这栋楼，离开那个男人的视线。
只是谁也没想到万成合并嘉和的速度这么快！
言仲逊才从庭上回来，刚出电梯门，就听到同事们的欢呼声。走到前台处，前台小姐兴奋的打招呼：“言律师你才回来啊！大家伙儿都在庆祝呢！”
“庆祝什么？”被合并了有什么可庆祝的？他一面问一面往里走，竟见格子间的同事都在喝香槟。
“仲逊回来了，庭审情况如何？算了，先别说这个，好消息啊！万成和咱们合并了，不过咱们不必搬走，而是万成搬过来，下面两个楼层被万成拿下了，以后咱们改名万和，薪资有增不减，好几个同事都被提升了呢！”
言仲逊什么都没说，走到合伙人办公室门口，敲门进去，就看到万成和嘉和的几位合伙人都在。
方谦和先看到他，笑眯眯的打招呼：“言大律师回来了，没想到我们还有做同事的机会。”
言仲逊不客气的回敬：“我想是没机会了。”又转向嘉和的合伙人，问道：“不知我前天递上的辞职报告，您考虑的怎么样？”
前天他递辞职报告的时候，合伙人挽留再三，希望他考虑清楚，毕竟和万成合并之后事务所更加壮大，以后的机会更多。言仲逊却只道帮嘉和打完最后一个官司，他就申请休假。
今天最后一个官司已经当庭宣判，言仲逊与嘉和已没什么牵扯不清的了。
说也奇怪，今天合伙人的态度与前日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笑着对方谦和说：“方律师想和言律师做同事，恐怕是真没机会了，言律师已经另谋高就，咱们就不挡着他发财的去路了。不过，同事做不成，对手也可以啊！你们两位都是精通国际法和商法的能人，将来多的是机会上庭。”
方谦和并没有表现出多惊讶，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言仲逊一眼，言仲逊微微一笑，回自己办公室做交接。
此时，杭语茉却在另一间办公室与唐竞尧剑拔弩张的僵持着。
杭语茉的胸前剧烈的起伏着，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嘴唇微弱的颤抖，紧攥成拳的手掌连骨节都泛白了。
她的脾气向来温和，这个样子显然是气得不轻。可是唐竞尧也在盛怒关头，此时不见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威胁，冷冷说道：“若你真的和言仲逊离开了，我保证让他在整个律师界都没法儿立足！你信不信！”
杭语茉心头巨震，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从前他再霸道，也不会这么不择手段的伤害别人！
原来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除了六年的光阴，还有性情的改变。
她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初入学院的留学生，他也不再是那个坠入爱河整日如加州阳光般灿烂的男子了。
原来有些人有些事，一旦失去，即使找回来，再也不会一如当初。
他的脸色冷如寒冰，她的眼神带着怨恨与悲凉。
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言仲逊收拾好东西，做过交接，就看到杭语茉失魂落魄的走了过来。上前去扶着她的肩，担忧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杭语茉不敢看他的眼睛，摇摇头，低声说道：“没事，就是有点累。”
言仲逊摸摸她的额头，有些凉，忙说：“我这边快差不多了，你那边怎么样？合伙人怎么说？”
杭语茉鼻子一阵酸涩，勉强抬起头，说道：“对不起，仲逊，我恐怕…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言仲逊怔住，他还没问为什么，嘉和的合伙人就过来笑道：“杭律师原来在这儿，我正找你呢！咱们万和成立之后，你的待遇可比之前好了一大截，方律师手里不少案子想要跟你一块儿办，你可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啊！”
杭语茉淡淡的说：“谢谢林律师。”
言仲逊看了眼合伙人，又看着杭语茉，双手离开了她的肩膀。杭语茉还要道歉，他却笑了笑，说：“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当然会尊重你。其实，我那边才开始，肯定会很辛苦，你过去我恐怕也不能照顾到你，正不放心呢！你留在这里也好，待遇好比什么都重要。”
杭语茉咬着牙，几度将要落泪，又生生忍住。
在外人看来，她是不折不扣的忘恩负义了，万成与嘉和合并，成立万和，人事变动并不大。言仲逊一走，也有几个律师离开或有新的律师加入。杭语茉不光薪资上调，也有独立的办公室了。
外人难免猜测她是“卖友求荣”得来的。
杭语茉实在弄不明白唐竞尧，他既然要和自己争抚养权，自己越不如意越好，怎么反倒…她只能理解成，他在离间她与言仲逊之间的关系，断了她的后路。
合并之后的这个周五晚上，万和的所有同事聚餐，杭语茉给家里打过电话，说会晚一点回去，然后就和同事们一起去往纽斐大酒店。
聚餐无非就是吃饭和唱歌，律师们此时都已卸下法庭上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笑容可掬的举杯相向，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杭语茉并不想喝酒，尤其是言仲逊不在的情况下，但是同事们太过“热情”了！对于言仲逊的离开和她的提升，大家心里似乎都不怎么乐意——她资历尚浅，怎么也轮不到她呀！
“杭律师，你也太不给面子了，”一位同事举着酒杯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照理说你刚加薪应该请我们吃饭才对，不过我们也不好占你便宜，就趁着这次聚餐，你跟我们喝几杯，尽尽心意怎么样？”
杭语茉苦笑，只得端起酒杯，可是一旦开始，就不是那么容易结束的了。
同一楼层的私人包间里，唐竞尧、江禹臣等一帮人也在聚会。
“万成合并嘉和的事还算顺利吗？”江禹臣靠在椅背上，一手夹着烟，一手闲适的放在身侧，慵懒的望着桌上还在拼酒的几人，问旁边的唐竞尧。
唐竞尧“恩”了一声，拧着眉，有些心神不宁。
江禹臣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嗤笑一声，抽了口烟，徐徐吐出烟圈，笑着说：“我还在奇怪你什么时候对律师事务所感兴趣了，现在我好像有点儿明白过来。”
“什么？”唐竞尧望着他。
江禹臣笑着比出一个口型：“女人。”
唐竞尧反过来讽刺他：“你忽然插手电商和化妆品，不会也是为了女人吧？”
江禹臣被他噎住，他一直以为唐竞尧此人沉默寡言，没想到呛声起来也是如此厉害。幸好此时有个电话进来，他拿着电话出去，而唐竞尧则面色阴沉，点燃一根烟，沉默的抽着。
那几个喝得差不多的人争相去挤内置洗手间，陈卫东没挤上，骂骂咧咧的出去，正看到江禹臣靠在墙边打电话，不客气的过去搭着他的肩膀说：“陪我去厕所，你这儿装修的跟迷宫似的，我怕迷路。”
江禹臣扶着他，还在打电话：“苏小姐，我是个商人，目的明确。所以我希望下周一‘冰姿’的股权转让书能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不过，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如果这一次转让的股份还是出自于你的话…苏小姐不怕将来一无所有吗？那么，再会！”
两人还没走到厕所门口，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摇摇晃晃的正装女子。陈卫东揉了揉眼睛，指着她惊讶的说：“这不是那谁吗？原子弹！”
作者有话要说：
情动
杭语茉头疼欲裂的睁开眼，宿醉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她想翻身起床，却觉察出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