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将士马上跪在地上,向宫邀月连连磕头,希望他能留他们一条贱命。

宫邀月看着杨副将已死,顿时感到很惋惜,杨副将足智多谋,是一位良将,偏偏跟错了人,最后竟忠心的随他而去,这等忠臣已经非常少见,可惜了。

“按律,该诛九族的诛九族,该受凌迟的凌迟,按照归顺顺序、时间先后,来执行惩罚的轻重,欧阳承景,速速把此事办妥,朕将有一场硬仗要打。”还好,没有伤及一个无辜,欧阳承景干得不错,得给他升官才行,只是扰民了而已。

百姓们开始还以为这皇帝是何等的残暴,竟然想在大街上兵斗,所以个个都躲进屋子,现在看到士兵们全都归降,老百姓立即从家中涌出来,赞颂宫邀月的聪明机智,无限爱戴他

宫邀月骑在汗血宝马上,望着一涌而出的百姓,赶紧召集各将领,“速速回宫,把将士安扎在军营,一会造成动乱伤亡唯你们是问。”

“是,皇上。”

就这样,甄烈老贼轻易被宫邀月解决,不过,他遗憾的是,那位祤霖山庄的庄主祤霖玉泪却没有出现,他真精明,暗中答应解救老贼,却不履行君子协定,真是个伪君子。

他是想让自己和甄烈自相残杀,他好作壁上观,赚取渔翁之利,不愧是位难对付的高手,竟然想得这么周全,看来,自己还不能低估他的实力,他的人一定隐藏在人群中,一定知道事件的始末。

可惜事与愿违,自己并没有丝毫损伤,祤霖玉泪,你的算盘打错了。想让朕先解决到甄烈,少了一股势力,以后他就能轻易的对付自己,不过西月国是经历上百年的大国,没那么容易垮。

他也没想到能够轻易的取下甄烈的首级,以为那些部下是如何的顽固不化,可惜在他的军队的威严面前,面对生命的在乎,使得那些将领个个都甘心屈服于自己,再加上欧阳承景早前就去暗中联络过他们,他们的心早已动摇一大半。不过,他们怕宫邀月这稚嫩小皇帝不能对付甄烈,都是群贪生怕死之辈,遂在边缘徘徊,待到上战场,看到宫邀月突然多出这么多将士,且个个骁勇善战,所以精明算计的那些将领,个个都归降了宫邀月。

要是真的一一杀掉,能杀尽吗?他还要借助那些将领来巩固自己的势力,以后再慢慢一一铲除,现在先留着他们的性命。

这时,李公公俯首上前,“皇上,甄妃已经带到。”

此时,李公公身后的甄妃,在得知哥哥已身亡之后,脸上并无凄楚的表情,她不哭也不闹,只是像看破红尘般淡漠。她今日的装扮朴素异常,发髻上并无一丝珠翠点缀,更甚的是,她的手指上缠着一圈佛珠,像是在练经一般。

哥哥是罪有应得,而且自己一直是他手中的棋子,他根本不爱自己,连临死前的遗言都关于权势,一句也没提起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

甄妃变了。自从得知月贵妃疯了,皇后带领众妃子出逃了之后,她的心早已如明净,连月的诵经练佛,她好似真的参透了佛理,成为信佛之人。

宫闱里失宠,再加上唯一的哥哥已亡故,她身心俱疲,转过佛珠越来越快,根本无心思去看那个曾经迷惑她多年的皇上。

“罢了。”宫邀月不知她是真是假,但是从她木然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变了,潜心向佛,本来他是想找她来羞辱一顿,把她平日里的宰相妹妹的身份和气焰压压,可是看她这个样子,他也没有心情去奚落她,“带她走,她要念经替自己身陷数罪的哥哥超度,就由她去。”

言下之意是她不用死,她没有感激涕零的感谢他,只是轻声说了句:“罪妾不是为哥哥超度,是为整个西月国子民超度,望西月国能国泰民安,永远昌盛。”说完,便跟着了公公,轻声走了。

她是真的变了,没有一丝骄纵气息,一个人,一旦经历巨大的打击和失败之后,整个人的性格便会发生惊人转变。

宫邀月倒是喜欢她现在这个性子,这样她也不会害人,就由她去了。

现在,该轮到祤霖玉泪的死期了,他誓要夺回馨儿,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祤霖山庄

祤霖玉泪坐在书房里,阴沉着脸,边上则是二弟祤霖红泪、三弟祤霖青泪,其他四小山庄的庄主,还有其他副将管事等。

“宫邀月与甄烈的这一场仗,并无损伤,只是西月王朝损失掉一位宰相,朝政可能近日不好管理,居然没有如我所想,达到互相厮杀的地步。”

红泪回答道:“大哥,你想的坐虎观山斗之计,虽然失败,不过我们还有自己的军队,一样能将他宫邀月打败。我们的武林高手,能以一敌百,和他那区区普通将士相比,胜算颇大。”

青泪却不乐意了,“大哥,你打宫邀月,我们都支持,可是你却把我的小庆关起来,她只是宫邀月未碰过的妃子,一身洁白,为何不能还给弟弟。”他一脸的忿恨盯着祤霖玉泪。

祤霖玉泪没有看他一眼,“那几个妃子全是宫邀月的女人,将来派得上用场的。”

祤霖青泪一改往日的温柔,不服气的盯着大哥,他太狠了,为了打仗,竟然把自己弟弟心爱的女人关起来。

虽然他俩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可是也自小一起长大,感情笃定深厚,大哥太狠了。祤霖玉泪与红泪是同一母亲所生,大家都没有看到,祤霖青泪眼中早已泛起一丝丝仇恨…

红泪本来就是花花公子,从不会为哪一个女人坏大事,他不赞成青泪的思想,那庆妃是个白胖子,他竟然为了她顶撞大哥。

“三弟,山庄大计重要,还是区区一个白胖子重要?”祤霖红泪摇着折扇,十分不满意青泪的行为,他是一直支持玉泪做的任何事。

“什么?你再说一次。”祤霖青泪恼羞成怒的逞起来,想去抓红泪的衣领,这时,祤霖玉泪疾速的捏过他的手,他的手在祤霖玉泪的重力之下,没有反抗之机。

“此时正在商议大事,尔等有什么好吵的,让各位庄主见笑是不是?”说完,他松开祤霖青泪的手,没再理会他俩,继续与其他庄主商讨大计。

此时,青泪恨恨的盯了红泪一眼,他有怒气无处发,从小到大,什么他都是最后得到,现在好不容易自己有一个喜欢的女人,大哥也不遵重他的意愿,他气愤填膺的拂了拂袖子,走出书房。

第062章 用命爱她

息泪阁

馨儿手里正在把玩那颗“威武之皓月戒”,这颗国戒给她带来的经历真不少,以前是各个妃子觊觎它,现在连祤霖玉泪也为了讨她欢心,想夺得这颗戒指。

戒指是璀璨夺目,光芒耀眼,可是这光芒,可耀眼,也可刺眼,刺得她生疼,要打仗了,秋季已至中旬,庭院里四处落叶缤纷,悄然飘落,叶子飘落,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就像她自己,在这祤霖山庄,是因为祤霖玉泪的追求,还是宫邀月的不挽留,叶子本属于树,最后却因为风的追求随风飘舞落于地下,最后化为一片尘埃。她,也本属于宫邀月,如今却与祤霖玉泪浮浮沉沉。

深秋了,独自一人在阁楼上眺望的馨儿早已备感寒冷,这里的季节,一到深秋,就像冬天似的寒冷,何时才能到冬天,何时才能看到那久未遇见的雪花,庭院里的腊梅,何时才能绽放。

问她爱谁?她心也不知,久了没有再想起宫邀月,已经渐渐将他遗忘吧,现在身处祤霖玉泪身边,正被他一点点所感动,前几日是那么的思念他,她以为自己早已经爱上他,可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对他是一种习惯。

习惯了他每天来逗自己笑,习惯了他每天给她说千遍“我爱你”,习惯了他的气息,习惯了他的一切一切。

可是已经那么久了,他仍没有来看过自己,馨儿已经快忘记那种习惯,她已经适应一个人落寞的在这深秋,火红的枫叶飘舞的季节上阁楼远眺。在那极远的西方,宫邀月是否也在想着她?听到绿儿说宫邀月已经解决甄烈的消息,她不禁暗自为他担心一把,还好他没事,还睿智的把甄烈解决了,那月贵妃呢?是否已经安然产下皇子?

还有那嘴巴厉害的德妃、景妃、凤妃,还有那老太后,远方狼烟四起,军队的吼叫声依然此起彼伏,馨儿感觉战争即将开始,仿佛曾经远去的西月国的记忆将要被重拾,她这才发现,她居然忘不掉他--宫邀月。

可是,令她内心挣扎的是,她也爱祤霖玉泪。她不懂她到底应该爱谁,可能人都是这样,努力想忘记曾经的往事,却在努力忘记的过程中,不经意间就忘记了。当这段往事再被提起,才发现,自己仍是那么的珍视那段情,大概天底下的有情人都是这样的吧!

突然,一阵更大的风朝馨儿吹来,卷起她的头发、衣裳和披风,她就这样,立于阁楼之上,没有丝毫寒冷而要离开的意思。

不经意的一回眸,馨儿竟然看见祤霖青泪阴沉着脸,双手挽着袖子,袖子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向她走近。

“大嫂,天气这么冷,你为何还不进屋,是在这里等大哥吗?”祤霖玉泪靠近她,一脸关切的问道。

可是馨儿却从他关切的眼神中,看出了另一种感觉,那就是阴霾。

“三弟,今日居然有雅兴,来息泪阁探望嫂子,嫂子多谢您的关心。”馨儿颔首,礼貌的朝他致谢。

“小庆有没有怎么样?”馨儿想起小庆她们已经被抓来看押起,顿时担心起来,无奈她不能出息泪阁,也无法去探望她们,无法得知她们的近况。

祤霖青泪眼睛里泛着泪光,顿了顿,“她还好,只是大哥不放她出来。”说完,看着善良的馨儿,他的眼中有一丝不舍与难过,还有一丝纠缠与无奈。

“我去找庄主,求他把她们放出来。”馨儿望了望祤霖青泪,他这么爱小庆,如果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子落泪,那一定是真爱她,她不忍看到这对有情人就此分离。

她说完,正欲下楼,祤霖青楼却拦住她,“没用的,大嫂,我已经求过大哥了,可是他执意要把小庆她们作为威胁宫邀月的人质。”

“什么?他怎么能这样,用妇女和孩子来作为人质,不是大丈夫所为。”她为他的行为不齿,祤霖玉泪竟然为了铲除宫邀月,连小庆芸儿她们都不放过,作为人质的女人,很少能活的,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所。

祤霖青泪此时眼神更加复杂,他握着袖子里的“蛰伏”,犹豫着该不该把它放出来,他脸上神色复杂,一来是因为他此行是要放出有剧毒的“蛰伏”来谋害馨儿,二来是因为馨儿是如此的替他着想,他又不忍心加害于她。

可是“蛰伏”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一直在他袖子里不停的窜动。都是祤霖玉泪和红泪,要不是他们不放过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也不会想要来谋害馨儿。曾经祤霖玉泪的夫人夜落就是因为误杀了他的极毒之蛇“夷腹”,却不向他道歉,还把“夷腹”的尸体扔到荒山野岭之中,当他找到心爱的毒蛇“夷腹”的时候,可怜的它早已气绝身亡,当他去质问夜落的时候,她却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了句这蛇吓着她了,活该。殊不知,那是他苦苦养了多年的毒蛇,对他的武学研究极有帮助,那她的死,也是活该。

于是,祤霖青泪买通了夜落身边的丫鬟,日日给她喝有慢毒功效的补汤,没过多久,她恰好染上一阵风寒,至躺下就没再起来过,谁也查不出夜落的死与他有关,因为擅长研制奇毒的他,对药性颇有研究,他放的那种毒是无色无味的隐性毒,所以至今,山庄里的人都没有发现夜落的死其实是场他制造的“意外”。

这条“蛰伏”身上的极阴之气,跟“夷腹”如出一辙,上次馨儿去抓他的蛇,他早已经对她不满,警告过她,可是现在祤霖玉泪这样伤害小庆,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自小不被父亲看重的祤霖青泪,总是羡慕的盯着大哥玉泪和红泪,看着他们总有稀奇古怪的玩意,自己什么也没有,就是因为自己的娘亲是妓院的妓女,所以得不到上等的优待,所以在人前,他都极尽装微笑,心里却十分扭曲。

自卑的他,只能通过在人前微笑,极尽讨好别人,才觉得自己不再自卑,可是祤霖玉泪一直都不重用他,视他如同其他人一样,却委任给红泪很重要的工作。

他不过就是喜欢小庆的福气,他自小迷信胖乎乎的女人对他的事业有帮助,所以一看到白嫩嫩、胖乎乎的小庆,他就情不自已,可是娇弱的小庆,现在却被祤霖玉泪关押在大牢之中受苦,他要报复,也要伤害他心爱的女人,让祤霖玉泪痛苦,他真的好阴险。

“你在想什么呢,三弟?”馨儿巧手在祤霖青泪眼前一挥,她发现她走神了。

“没…没什么。”祤霖青泪像是被发现秘密一样,突然脸红了起来,他低下头,随即又抬起头,指向远方,“大嫂,你看,大哥。”

趁馨儿在眺望远方之时,祤霖青泪悄悄把袖子里的“蛰伏”放了出来,“蛰伏”早已饿得发疯,看到馨儿纱裙下面隐隐透出的洁白的小腿,就像一个饿汉看到包子一样,猛地扑上去,朝馨儿厮咬一口。

馨儿顿时感觉小腿好疼,她反射性的撩开裙子,却发现脚下有一条细黑的小蛇,正向祤霖青泪穿梭去,蛇的嘴边还有鲜红的血渍,那蛇好似还未满足,但是祤霖青泪一吹笛子,它就听话的爬了过去。

“啊,好痛。”馨儿看着正在控制蛇的祤霖青泪,顿时明白是他害的自己,怪不得平日不造访自泪阁的他,今日居然主动上来,表情怪异,还故意引开她的注意,向自己放蛇。

惨了,这蛇肯定有剧毒,馨儿说不上话来,只得颓然的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已经发黑的小腿上的伤口,希望毒液不要扩散太快,玉泪,你在哪里?在哪里?

“你怎么捂都没用,趁早死了这份心,静待死亡吧,我看你这么爱美,不忍心叫”蛰伏“伤了你的身子,死,也让你留个全尸。”祤霖青泪阴险的说道。

痛,一股钻心的痛,我快要死了,邀月,我要死了,馨儿在心中呐喊。

正当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朦朦胧胧之中,她好像看到了祤霖玉泪。

祤霖玉泪一掌劈向祤霖青泪,然后跟上来的在红泪的带领下,把青泪给捉住。

他急忙抱起馨儿,“馨儿,你有没有事?”他看着她在流血的小腿肚,什么也没思考,就这样俯下头去,替她吸掉那股深黑色的毒液。

馨儿眼神已经开始迷离,她看不清楚祤霖玉泪的样子,却清晰的感觉到是他,正在用嘴吸自己身上的毒血。

她想使力气推开他,因为这样他有可能会送命,她不要,“玉泪…你…你不要这样。”馨儿努力张开口,说出这句话。

“不要说话。”祤霖玉泪轻按住馨儿的小嘴,又开始吸血吐血,吸了好久,馨儿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她看清了眼前的祤霖玉泪,他的嘴角全是毒血,而且嘴唇已经发紫,她连忙抱住他,“玉泪,你有没有事?玉泪,你何苦这么傻。”说完,她的眼泪漱漱的流了下来。

祤霖玉泪捧起她的小脸,努力的笑道:“没事,傻孩子,我不过是喝了一口蛇血,不用为我担心,我是打不死的大将军。”

可是眼前的他,看起来情形越来越差,馨儿好痛苦,为了救自己,他竟然不顾性命,本来她以为他已经不爱她了,对她没兴致了,所以不来看她,可是她误会他了,真的误会他了。

“哈哈哈…玉泪,你也有今天?去地下陪你的夜落吧,恭送。”祤霖青泪被侍卫绑着双手,看到祤霖玉泪已然中毒,他开心不已,一种报复的畅快由然而生。

祤霖红泪打了他一巴掌,“想不到,你心竟然这么黑,说,夜落是不是你害的?”刚才他跟祤霖玉泪巡逻至息泪阁,听守门的侍卫说三庄主进去看夫人了,他们就料到肯定馨儿会出事,之前的不和让祤霖青泪心里极度不平衡,本来玉泪想找他好好谈一谈的,可是他们一上阁楼,悲剧还是发生,事情还是没有阻止。

“先救庄主。”馨儿赶紧朝祤霖红泪喊道,此刻,祤霖玉泪正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他是一庄之主,绝不能倒下,他中毒并不深,只是这毒性会漫延渗透,如果不即时排除,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毒血所侵,慢慢死亡。

祤霖红泪立即叫剩下的士兵抬起庄主,朝房间奔去,“快传张大夫!”

待大夫到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祤霖玉泪还能勉强支撑起身子,他不会倒下,绝不会。

张大夫给他看了中毒情况,立即开了一张药房,吩咐下人去煎药。又看了一眼馨儿的伤势。

“庄主所中的是一种阴毒的蛇毒,此蛇毒性极浓,中毒之人如果不在一个时辰之内吸出毒素,就会慢性死亡,幸好夫人的毒液被庄主及时吸出,她只需调养好生子,就无大碍了。可是,庄主…”张大夫顿了顿,像是有话却不敢说。

馨儿急急的追问道,“大夫,有什么无防直言,这样才能对症下药,给庄主医治。”

“庄主是用嘴吸毒,中毒虽然不深,但是这种毒毒发很快,在十五天之内,如果不渐渐的引导出毒素,一旦毒素漫延到心脏,庄主…必死无疑。”说完,张大夫也落下了热泪,他不想对大家这么好的庄主英年早逝,他走了谁来保护他们。

馨儿顿时跌坐在地。“那有何解救办法?”她瞳孔放大,紧紧抓住张大夫的衣袖。

“最重要的是,这种毒无毒可解,我…我也没办法排出,如果用内功给庄主排毒,排得及时的话,还有用,不过现在,已经晚了。夫人的毒排得及时,所以只要调养好,便可康复,而庄主,可能…这种毒液寄生特别厉害,现在已经紧紧的与庄主的神经交织在一起。”

“够了,如果治不好庄主,你们休想活命,传下去,广寻名医,一定要治好庄主,但是千万不能声张庄主中毒,只能说青泪中毒,需要医治,用再多的银子,也要救玉泪。” 祤霖红泪的眼神已经不再妖艳,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王者风范。

“把祤霖青泪带上来。”祤霖玉泪坐在床上,他倒要审问审问这个狠心狗肺的弟弟,自己这么多年对他这么好,他竟然要害自己。

他不甘心,是什么原因,使得祤霖青泪要害馨儿,还有他所提到的夜落,是怎么回事,难道夜落也是他害死的?

祤霖青泪被绑得严严的拉了上来,他一脸怒气的盯着祤霖玉泪,“没想到你命真大。”再看看馨儿,“你命也够大。”

“你刚才提到夜落,到底是怎么回事?”祤霖玉泪如此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会栽在自己兄弟手上,若不是因为他太爱馨儿,也不会身中剧毒。

“哈哈哈…总之看到你的女人受伤,我就痛快。”祤霖青泪抬起头,“不过,看在你也快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夜落曾经杀害了我的‘夷腹’,那是我养了多年的兄弟,她竟然弃它入山野,所以我买通她的丫鬟,在她的药汁中下毒,恰好一阵风寒,她就一命呜呼。哈哈…”他继续张狂的笑着。

祤霖玉泪心都凉了,战场上他对付过千军万马,与无数武林高手交手,今日竟中了自己亲弟弟的计,常言道,越亲近的人越不能相信,果然如此。

“继续。”祤霖玉泪强忍住想劈了他的冲动,想看看他为什么这么恨自己,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把小庆关了起来?

“你在乎你的女人,我同样出在乎我的女人,你敢关我的小庆,我就敢害你的馨儿。你自己先不仁,我才不义,你有何资格怪我?自小,你和红泪就被父亲极尽宠溺,而我,只能在一旁羡慕的看着你们。我多想父亲也能抱抱我,可是他没有,他在打死我那做妓女的娘后,我就发誓要报复他,可惜他命不长,我还没开始报复,他就死了。我恨你们全部,你们抢走了父亲所有的爱,你们活得是那么的畅快逍遥,而我和我的母亲,却要在冰天雪地里做粗活,你对我好又怎么样?依然改变不了你们曾经伤害我的事实。”他撕裂的吼着他的这些痛苦,仿佛他才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

“仅因为一条蛇,你就杀了夜落,你的心怎么这么狠。”祤霖红泪捏着拳头,原来这个闷不吭声的三弟,是这么的狠毒。

“那是陪伴我多年的朋友,她怎么能这样?我叫玉泪把小庆放出来,我苦苦哀求他,他都不答应,所以,我只好杀了馨儿以泄愤,我得不到心爱的女人,你们也休想得到。”他的声音更大,更激动。

祤霖玉泪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青泪的母亲因为下药陷害自己的母亲,被父亲发现之后,盛怒之下鞭打至死,最后还是三个小家伙合力埋了二娘,想必这件事对青泪的影响很深远,这么多年来,他只顾发展壮大山庄的势力,却忽略了弟弟们的心事。要是他能极早发现他的异样,能了解他的痛苦,或者,就没有这一场场的悲剧发生。

可惜,事已至此,晚矣!

“把他拉下去,关在小庆的对面牢房。”祤霖玉泪朝侍卫吩咐道,“切记,不可伤害他们,要是他们有损伤,你们的项上人头,最好提着来见我。”毕竟是自己朝夕相处的亲弟弟,纵然他这样害自己,但是他也有不对,不该固执的要关押小庆,都是他的错,他愧疚的低下头。

馨儿仿佛明白他心中所想,静静的倚在他的床沿,陪着他。

待药汁端来之后,馨儿慢慢的端起药碗,温柔的喂进他口中,可是才喝一口,因为毒性对药性的抵触,使得祤霖玉泪忍不住恶心吐了出来。

天哪!他堂堂一个雄韬武略的将军,现在竟然连一口药汁都难以咽下,馨儿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玉泪,你知道吗?在纳兰国,有一片花海,那里花叶繁茂,小溪清辙,鸟语花香,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们一起去那个地方隐居,好吗?”

“我早就盼望能在世外桃源中过一生,有一个美丽贤淑的妻子,再有一双儿女,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生活,如今,我的愿意就快实现,到时候,你要为我生很多女儿,像你一样美丽,好吗?”祤霖玉泪看着馨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忍住那股难闻的药汁和肚子里两种汁液的抵抗,硬是把整整一碗药汁一滴不落的喝下去。

待他沉睡之后,馨儿才能安心的走近窗台,此时的秋季,窗外很多花已经接近凋零,是否就像玉泪的身子,真的依张大夫所言,会活不过十五日?她不敢想象,眼泪从她的脸颊上默默的流下来,她不敢大声的哭,只能小声的啜泣,怕吵醒玉泪。

他原来是这么的爱自己,为了自己,竟然连性命也不顾,原来,这就是真爱,她后悔当时自己任性的耍他,现在他的生命只剩下十五天,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不敢相信,那么生龙活虎的一个将军,庄主,竟然会得这绝症,她不甘心,她还没有实现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她舍不得他,她爱他。

“绿儿,去把所有医书搬到息泪阁,我要翻查所有医书,一定要找出治理庄主的良方。”馨儿朝正端着药汁走进来的绿儿说道。

“小姐,待药汁稍温热一些,您再给庄主服下,绿儿已经按照小姐吩咐,在药里加了蜜饯,已经不是那么的苦了。”说完,她眼睛里也噙着热泪,伤心的走了出去。

馨儿捧着药汁,望着沉睡中的玉泪,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馨儿满眼尽是哀愁,为什么真心对她好的男人,会是这样的下场,她真的不甘心。

“咳…水…我想喝水。”这时,沉睡中的祤霖玉泪动了一下身子,他似乎是渴了,地馨儿赶紧端来水,把清醒的祤霖玉泪扶起来,轻轻的喂着他,“别急,慢慢喝,不要呛到。”

他真的好可怜,已经不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阴沉冷漠的庄主,现在的他,就是一株快枯萎的,有着“岁寒三友”美称之一的竹。

待他喝完水,馨儿再把药汁端过来,轻轻的吹冷,喂到他口中,这次,他没有再嫌恶那碗药汁,一口气喝完之后,竟不觉得有苦命和恶心味,感觉有丝丝甜味。

“这药不苦。”他定定的望着她,“肯定是你,想得真周到。”

“我怕你难喝,所以吩咐绿儿加了些蜜饯,庄主,那你还要出征吗?”馨儿担忧他的身子,怕他禁不起这种折腾。

“我要,如果不解决宫邀月,我们俩永远都不可能过世外桃源的生活。”他勉强的撑起身子,意思是他还行,“我真的想实现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想,想与你安静的百头偕老,做一对普通的农夫足矣!”玉泪真诚的望着馨儿。

如果不解决宫邀月,那他一定会追杀他们一辈子,与其生活在担忧之中,不如主动去迎战,可是…大夫说他活不过十五天了,他不认命,他不相信自己只有十五日的生命,他还没有陪馨儿看尽花开花落,花竞花谢;他还没有陪馨儿度过犹如仙境的世外桃源,他要杀了宫邀月。

“我知道,我都知道。”馨儿哭着伏在他身上,只要他喜欢,她陪他做什么都行,他是为了自己,才受伤的。

“我知道你不会死的,你等等,我去查医书,绿儿马上就搬书来了。”馨儿看到院落里,绿儿的身影悄然而至。

“小姐,书来了。”绿儿费力的把一大摞书放在桌子上。

“不要,你就这样静静的陪着我,即使我睡着,也要守着我。”祤霖玉泪不想离开馨儿,一刻也不想离开她。

“我不走,玉泪,你好好休息。”馨儿埋首在他胸前,就这样,她枕着他,静静的睡去。

过了一会儿,馨儿听到玉泪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已经睡着,便悄悄起身,走到书桌前,翻找着那些医书。

“有关于蛇的,蛇毒或者其他剧毒的,在哪里呢?”她轻声的自言自语道,找了一大堆书,很久未发现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终于,她找到一本有关于蛇的记载的书,可是,上面的内容让她失望透顶。

医书上记载,中蛇毒者,轻则可多活上几月,甚至几年才会复发,不过到那时已经晚矣;重则,当场几分钟就会死亡;一般者,会拖过十来天,就会毙命。无奈这古代,医术不先进,馨儿也不懂怎么给他治疗,唯有闭上眼睛,向老天祈祷,能找到会医治玉泪的大夫。

老天爷,帮帮馨儿,馨儿跪在地上,诚心的恳求奇迹能降临到玉泪身上,以前的她,是不信佛也不信天之人,现在的她,只能祈求奇迹能够降临。

第063章 梅亭之战

第二日

馨儿一个晚上都爬在祤霖玉泪的床头,她睡不着,才一晚,她便更加削瘦,眼神里也无几丝光彩,整个人都颓废郁结,一晚没睡,脸色是有些不好。

绿儿端来镀金打造的洗漱盆,里面是温热的水,“小姐,快来洗把脸,再去好生休息一下,让绿儿来照顾庄主。”

“不用,我洗好了,就在这里守着他,他不要我离开,而我,也不想离开。”馨儿随意的洗了下脸,把昨晚绿儿怕她着凉,给她披在身上的外套脱下。

“小姐,您也中了毒,大夫说您要好好调养身子,要是您再有事,那庄主怎么办?”绿儿担忧的看着馨儿,她的眼里已经布满了血丝,她真怕馨儿撑不住。

“不用说了,赶紧下去煎药,一会我还要喂庄主喝药。”馨儿向绿儿命令道,她说不休息就不休息,玉泪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她为什么要贪恋生存。

绿儿再次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她立即拂过身子,“我撑得住,别以为我是什么娇弱小姐,要是你的伙夫这样,你也会明白我的感受,听话,下去煎药。”

一听这话,绿儿的泪就流了下来,她定定的望着小姐,便下去了。

玉泪此时应该快醒了,平日里在房内,一点响声都能惊醒他,他的警觉性极强,可是现在中着毒,馨儿仿佛觉得他放下了一块大石,竟然能安稳的睡觉,可以一整晚不醒,大概是他太累了,想休息了。

她快步走到玉泪的床沿边上,这时,玉泪已经醒了,抬眼便望见自己心爱的女人,正微笑着立于自己前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你瘦了,昨晚休息了吗?”

馨儿微笑的点了点头。“那你可有觉得我变丑了,嫌弃我了?”

“你无论变成怎样,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女人,我永远爱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已经流传千古的话,好希望我们能够延续。”馨儿轻轻的拉起玉泪的手,小脸温热的靠着他的大手,像一头舔着母亲的小鹿。

玉泪执起馨儿如莲藕般的玉手,轻轻的吟着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不知道是谁写的,从馨儿口出说出来,真的感觉好幸福,好美好。

就在两人惺惺相惜,互诉衷肠之时,祤霖红泪却急冲冲的进了息泪阁。

“大哥,不好了。”他气喘吁吁的说道,“据探子回报,宫邀月已经集齐十万大军,在十里之外的梅亭驻扎,他要攻打山庄。”

祤霖玉泪听了这话,并不慌张,他并不惧怕宫邀月,因为他有馨儿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