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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洋陷入了一种无力的虚脱,怎么会这样呢?
她复仇的决心是怎么被燃起到丁点的?还不仅止是一年前叶妙亲自找到了丁澈,来到她的面前。其实在大概四年前,她就接到过叶妙打来的电话。里面哭哭啼啼的叶妙告诉她秦悦羚的可恨,告诉她自己是怎么因为畏惧秦家的势力而逃亡国外的。引发丁洋同仇敌忾的心情后,叶妙还给她寄了一笔钱。
虽然当时丁沛已经被肖亚带走了,而丁洋和陈桂香也已经脱离了出卖皮肉的生涯,这笔钱已经不再是他们生活的必须。
可是这种施以援手的态度,实在是鼓舞了丁洋。
于是她一直惦记着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个人,同样被秦家的那个祸害害得很惨,她们需要团结起来,一起去取回自己应得的东西。
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秦家姐弟走后,丁澈告诉她,这是一场阴谋,是一个恶魔一样的人指使叶妙来挑动了这场混乱。
光是听丁澈的描述,丁洋就有点害怕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那个叫韩蓄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恶梦。
丁澈陪着她回家,可是一路的沉默和脸上略显绝望的痛苦,让丁洋心惊。她不敢去扯着他仔细地问个明白,而且心里也惦着别的事情,很想尽快赶回家中。
一进家门,她不顾迎上来面带不安的陈桂香,也管不了丁母还在场,眼睛径直锁定安安静静沉坐在沙发上的小弟,连声询问:
“怎么样了?失败了吗?”
她关心的,是丁沛那边的收购计划。
摇摇头,丁沛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丁洋会追问这事,打开放在一侧的公事包,取出一叠文件,轻轻放到茶几上。
“这是股份转让书,肖亚将他名下的37%的股份,在一周前就已经安排了转到我的名下。”
不管是对喜出望外的丁洋,还是皱眉不解眼里透出疑问的丁澈,丁沛都没有解释的心情。
原本他就占着公司6%的股份,再加上之前收购来的,他手上拿着的已经有11%的股权。最近他们和秦家的事闹得风风火火的,肖亚一直没有表态,丁沛一直在暗自防备着。必竟肖亚算是他事业上的恩师,商事上的启蒙者,实力绝对不容小瞧。
可是今天肖亚将他叫去,直接当着几位律师的面将股权全数转让给他,没有二话也不容许他发问。
干净利落地走好该办的程序,末了才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从此,两清。”
跟在肖亚身边办事多年,丁沛知道这是肖亚告诉他,当年对他的培植仅是因为欠了丁澈的,让他不必感恩也不用在这次对付秦悦羚中感到愧疚。而现在,如了他们姐弟的愿,这代表从此后,肖亚认为自己已经偿清了当年哄劝丁澈偿罪的债务。
以后,丁沛自由了,肖亚,也不会再对他们所动的手脚容情。
丁洋追问不休的势头让丁沛心烦,遂拍了拍家里的电话,告诉她:“对了,早上县里来了电话,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为村里的学校还有工厂进行奠基,他们要当面向致富不忘本的女百万富翁致谢。”
声音里略带了些不易让人察觉的嘲讽,丁沛面上笑着,喜悦却不在眼底。
这么多年以来,他习惯了跟在肖亚身后,仰望着也计划着,时时刻刻想超越想赶上,也敬佩。
如果没有当年的纠纷,这样的上司,他是势将追随到底的。
可惜,现在一切都断了。
丁洋虽然迷糊却也大喜,赶紧拿起电话边上丁沛记录了对方号码的小本,回拨去问个究竟。
丁沛没有心思去听丁洋电话,他的眼光落到死气沉沉的兄长身上。
看到丁澈的模样,丁沛明白,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一定不是丁澈想要的。
丁澈避开了他的眼光,沉声问了句:“妈在房间里休息?”从丁沛点头的动作中得到答案,他径自走往丁母的卧室,开门、关门,将不知所措的陈桂香,还有丁沛探究的眼神都关在门外。
丁洋这通电话打了大约半小时,通话的过程中她时而大喜,时而怔忡地抖着手哆嗦结巴几句,在终于结束放下电话时,她哇地一声将头埋在手心就哭了起来。
那真是一场嚎啕痛哭,丁沛若有所思,没有劝慰静静地在一旁递上纸巾。而被丁澈拒之房门外的陈桂香被丁洋吓到了,守在边上说着无意义的安慰的话语,同样地不知所措。
大啕了一会后,丁洋抽泣着,半哭半笑状似疯魔一般地说出原因。
她出卖皮肉来赚钱活口,虽然已经尽可能地低调小心,可是因为村里总会有人跑到县里去营生,而在这些年陆陆续续有了传言流回乡里。她的婆家引以为耻,丈夫另娶了妻子生了带把的后,有了传宗接代的子孙后,着对她生的两个女儿非常的不好。
就算这样,婆家的人也没打算将女儿还她,让她们母女相认。反而在她女儿面前恶毒地编排着她的不是,将丁洋说得是为了荣华富贵,自甘堕落抛家弃女不说,连带着把流言中传着她在做的事描绘得各种不耻,让两个孩子带着对她的仇恨长大。
时间久了,两个女儿就认为,家里人对她们不好,那全是因为她们的妈去当了婊-子。
大概在三年前丁洋回过去一次,带着给她们买的礼物,高高兴兴地打算探望,却被拒之门外带去的东西全部扔出去在大路边上。不仅婆婆骂得各种不堪,连大女儿也哭喊着叫她滚,还对着她吐唾沫。
以丁洋的个性,受了伤又怎么会在他人面前轻易地表露。于是她咬牙切齿地和婆家的人对骂,告诉他们,总有一天,她丁洋会衣锦还乡证明给这些乡下有眼无珠的人看,是他们错了,是他们错看了也错待了她。
这也是为什么丁洋这么着急地推动着丁沛去谋算公司的原因,她需要一个有名气和扎了根的企业,来为她之前放下的豪语做根基。她要光明正大地打着知名企业某某董事的名头,回家去让婆家的人羡慕嫉妒得眼眶发红。
刚才的电话里,县里的领导亲自接的电话,为她给县区捐献投资建校建石的百万资金,一直在向她致谢。还告诉她,省里下了文,褒奖他们县里出了一个白手起家从脱贫致富的女企业家。
县领导还说,她从一名打工者到自己创业的先进过程和事迹,已经有知名媒体记者写成了新闻,在县里家喻户晓。
县领导还亲自去了她婆家所在的村里,去颁发奖励,宣扬她的先进事迹。没想到得到的消息有误,她还没动身回乡,所以特地打个电话来问下确切的行程。
也就是说,有人替她编排好了一系列的荣耀,只等着她动身去领。
这种天上掉馅饼般的好事,怎么能不让丁洋又哭又笑。
笑自己终于能洗刷掉多年来的耻辱,以后没有谁再敢小瞧她丁洋。哭这份情就算不情不愿也不能不领,不能不去感激,还有还了心愿后有一种空荡荡的心情…
章71
这几天丁洋一直喜气洋溢地忙进忙出,做好各种准备打算回乡下去领她的荣耀,眉眼间一派得色。
对比之下,陈桂香这个丁洋的忠实拥护者,却显得十分傍徨忐忑。
丁洋的喜悦越浓,陈桂香感觉自己口中泛发的涩意则越深。
大家本来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丁洋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可是她呢?到头来,丁澈对她是益发的冷淡,日子是越来越看不到头了。
她在丁澈的目光下瑟缩着。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自打他知道自己和丁洋换走了那个女人的药,无意中害了他的孩子后,偶尔不得不和她对上的眼光,总是那样的刺人。
他眼里有恨,她明白。
如果不是这些年的歉疚拦着,她真的不知道他会怎么对自己。
想要的爱越发的遥远,看来是不可能得到了,这份歉疚还能足够支撑着丁澈答应和她一辈子吗?
陈桂香越想,心底越寒。
“洋姐,我该怎么办?”她曾拦下丁洋,问自己将来还有什么指望。这是她唯一可以求助的人了,可是丁洋却在她热切期盼恳求的目光下闪躲着,不敢和她对视太久。
连回答的话都是那样苍白,带着吱唔摚塞的意味:“阿香,这事有点难办,原来…人不是那个女人杀的…而且最近她又没了孩子…阿澈估计心里正恨着我。你看,我也不好在这时候多说什么,对吧?”
“可是…”陈桂香心里在狂喊,难道我就这样放弃吗?你自己心愿达成了,就满意了,就不打算管我的死活了吗?话到嘴边她又狠狠地吞咽下去,忍住。
如果连丁洋这个盟友都失去,她才是真真正正地没有希望了。
“洋姐,那你能不能拖着阿澈,他现在这样,我怕…怕最后他会想不开,会出事…”到最后,她也只能找一个借口,不提自己要什么,只是提醒丁洋,在高兴背后也不要忘记,现在的丁澈状况十分的不好。
想想丁澈现在的样子,丁洋眉眼间也终于掩了喜悦,染上一丝愁容,点点头。
末了,她又拍拍陈桂香的手,语重心长地半劝半提醒:“阿香,我知道你着急,可是阿澈现在这样,你要多隐忍包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他对咱们的反感劲头过去了,时间久了,那女人一直不肯理他的话,没准他的心也就淡了。
那时候,你再在他身边多开解宽慰,他自然能看到你的好,那时你才能如了心愿。”
陈桂香除了苦笑着点头,还能有什么办法。
丁澈现在的情况有多不好?别说明白事情究里的人,就连啥都不清楚的丁家老太太,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一米九几的大个子,憔悴了也虚弱了,因为高壮,看起来就连走路也有些摇摇晃晃。本来丁澈一直窝在自己家里,守着曾经和秦悦羚有过幸福回忆的房间,两三天没出现过。最后是丁沛感觉到不对劲,打电话没人接,找又找不到他人。冲去丁澈家里,找了锁匠和小区管理处打了招呼,说是因为兄长生病联络不上担心出事,强行破门而进,才发现了在房间里因为快将绝望不怎么进食病倒的丁澈。
丁沛怎么也不敢让丁澈自己在家里呆着了,可是公司里有很多后续需要处理,他不可能24小时看护着丁澈。于是把心一横,兵行险着,将丁澈架回了丁洋和丁母的家。
他就倚仗着丁澈不敢在老母亲面前怎么着,有家人看护着,放心。
丁沛对丁母的说法是丁澈生病了,怕没有人照顾所以他劝丁澈回的家。
丁澈对这样的安排,异常地沉默和安静。
他只是在丁沛苦恼地揉着脖子,明显累坏了又满脸的不放心守在自己床边时,低声说了一句话:“你放心,我不是寻死寻活,只是这几天想的事情太多,一时间就忘了一些事。”
丁沛一言不发,抿着嘴紧盯着兄长的眼睛,从里面找这话的可信度。
想想也是,这年头想寻死的办法太多了,哪还有人是将自己关在家里慢慢饿死这么傻呆的。丁澈最近经历的事这么多这么乱,心里积累了太多的苦楚,憋久了郁结在心里也的确容易生病。
于是丁沛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也压低着声音回了一句:“那你打算怎么办?”
丁澈没有马上回答,将眼光移向屋顶的天花,许久才说:“我不放弃。”
不放弃?很好,很坚决。丁沛从丁澈的语气和目光以及整个面部表情中明白,丁澈是认真的。
可是以丁沛在秦悦羚身边观察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那个女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是一旦下了决心,可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的狠决。
何况,门外还有一个探头探脑,哀哀泣泣的陈桂香在。
这笔账到底该怎么算怎么了结,他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幸好,总算有一个结已经打开了,那就是丁洋那边明显已经松动了。
所以到了最后,丁沛也只是模棱两可地替兄长祝福一句:“嗯,总会有个结果的。”
在丁澈累极入眠后,丁沛才从他房里离开。他一直守在里面不是担心丁澈会干傻事,只是丁澈不希望丁母和别人进去多问,他这个做弟弟的,最好还是在里面呆着。帮忙回几句圆谎的话,或是挡住有些不适合的温情。
陈桂香整个人就快巴到门边上了,正可怜兮兮地守着,看到丁沛出来,转而一脸期盼地盯紧他。
丁沛正头疼她将要问出的话题,电话却适时响起。悦耳的铃声堵住了陈桂香已经到嘴边的发问,丁沛略不可觉地舒了口气。
可是这口气却没能缓多久,看到手机来电显示时,他下意识地一凛,皱起了眉。
也顾不上身边的陈桂香了,摆摆手示意有急事,丁沛握紧还在不停响的手机,快步往家门口跑去,直到离开家,才敢按下接通键。
远远的,只能听他声音复杂地轻轻:“喂——”了一声。
两天后,带着同样复杂地神色,丁沛又走进了兄长的房间。
两兄弟在房间里简短地聊了不到半小时,然后丁沛就离开回了公司。
一直担心着大儿不知道遇上什么事情的丁母,以及百忙之间配合着新身份的丁洋,还有满腹心思的陈桂香发现,丁澈开始有了精神和动力。
身体仍然虚弱,却整个人像是解开了什么难题,眉头舒展开了。
就连晚上吃饭,也好胃口地多添了一碗,肉也是经这几天吃得最多的一顿。丁母和丁洋自然是高兴的,陈桂香却突然没有了胃口。
丁澈突然精神起来,那肯定是他心里念想着的事情有了好的结果。
是不是,那个女人又后悔了,回心转意了?
这样一想,陈桂香就坐不住了,晚上等大家都睡熟了,她轻轻地拧开了丁澈的房间门,一个闪身溜了进去。她往床边走时已经很注意很小心了,可是没想过丁澈在高烧刚退人还虚弱的情况下,还是很警觉。
“谁?”他的手劲很大,握得她探向他被子的的手腕生疼。
“哎哟,是我,阿澈是我——”小小声地哀叫,眼泪都痛出来了,陈桂香用另一只手捂着嘴,连声表明身份。
“阿香?”他的目光在微弱的夜色闪烁,像两汪深潭。
陈桂香看着这样的眼身心都软了,哀泣着就往他支起的身子上倒去。她动作刚起,他就已经放开她的手改双手推扶住她的肩,和她的身体撑出一臂的距离。
“阿澈,对不起,你要原谅我…你不要不理我…”她哭哭啼啼地道歉,整个人软倒。
丁澈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的,深呼吸压下心里的复杂的情绪,用冷静得近乎冷酷的声音说:“正好,有些事我们也该好好地聊一聊了,但不是现在。阿香,你明天先好好休息,养好精神,后天我们去外头再仔细聊。”
“外头?就你和我出去?”半是慌乱半是开心,她向他确认。
“嗯。”他点头。
“阿澈,我想你…”本来是想问他,是不是打算到外头和她说些不便在家里说的狠话,可是又担心把他逼狠了,惹急了心情本来就不好的他,直接现在就搁下狠话。陈桂香还是继续保持着柔弱又哀泣的可怜形像,企图再往他身上靠。
“阿香,我累了,只想好好睡觉。”丁澈准静地推开她,一个转身下了地,站在床边,指着门,清楚明白地下逐客令。
陈桂香愣了愣,以前虽然他也会拒绝她,可从来没有这么干脆狠利过。
他的眼神让她害怕,他明绷的身体也传达了压抑着的怒气,于是,她只好顺从地走向门外。
等到她离开,房门再次紧闭,丁澈才狠狠地呼出胸中那股浞闷之气。
想到丁沛今天来告诉他的事情,他很难再维持着忍耐。
快了,他闭上眼睛,抚着额角想,很快就会有个结果。然后,他就可以心无旁鹜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去寻求他一生最爱的原谅…
章72
陈桂香整个人像打摆子一般哆嗦着,不久前因为能和丁澈两人单独相处的喜悦羞红着的脸,也变得发白而带了些碜人的青灰。
高档的酒楼包间中,看到他俩进来而无措地站起,带了点惧怕的两人显得与周围的环境份外的格格不入。一年头发半灰白,满面沧桑、衣服破旧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看上去有四、五岁还流着鼻涕,脸上脏痕不消的小男孩。
“阿、阿香…”中年男人因为激动,口齿不利,往他们的方向跨了一大步,却因为站在他身边的小男孩害怕而倔犟地扯着他衣服的衫尾又停了下来。
“来,狗儿,叫、叫妈妈——”那男人被小孩一扯,看了看孩子,脸上出现恍然大悟般的喜悦。赶紧抱起孩子三两步走上前,将拼命埋头在他脖颈处似乎想将自己藏起来的小孩拧正身子,让他面对陈桂香和丁澈。
这句话打碎了陈桂香心里最后一分自欺的希望,她捂着脸闷声短促地尖叫了一声,扭头就往门外冲。
丁澈眼明手快地跟着冲出去,一把拉住陈桂香,然后扭头对想跟出来的一大一小用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你们就在这里哪都别去,先吃,不用等。”
陈桂香自打丁澈拉住她后,就似乎没了力气,软瘫半挨在丁澈身上,由他轻而易举地带进了隔壁相邻着的一间包间里。
里面正在等候着的服务员见到他俩进来,立刻很识时务地往外走,并带上了包间房门。
这也是丁澈一早订好的房间,似乎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发生。
本来瘫软在沙发上嘤嘤低泣,埋头在手心的陈桂香听到服务员走出去的声音,一抬头,对上丁澈复杂但里面有着绝对不容忽视的怜悯眼光。如同溺水的人看到浮木一般,突然掠出全身的勇气及力气,一把抓紧丁澈的手。急切地想要解释:“阿澈,你听我说——”
“阿香姐,累吗?”丁澈没有挣脱,只是继续用怜悯的眼光,以及很久不曾对她出现的温柔口吻,轻声问:“心里面藏着秘密,无时无刻地要提防、担心最在乎最亲近的人发现,是不是很累?”
陈桂香愣了。
她生过一个孩子的事情,连丁洋都不敢说。以后都不能要孩子,固然是因为之前下过胎伤了子宫,最后留下这个婴儿,也是因为她的情况实在不能再下胎了。在生产完后,她和那个没有子女的男人说好,给她一笔钱孩子归他,从今以后一刀两断。
真真正正确实以后不能再有孕,是生完这个孩子后的事情。
连丁洋都不知道的事,丁澈怎么会发现?
难道,是那个男人…她心里咬牙切齿地恨了起来,那时候当他的情妇,她没有一天不恨。就算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对她也是确确实实的好。到现在这男人还敢平空冒出来,带着那小孩来坏自己的事…
那个孩子,那个孩竟然也这么大了…
像是看透了她心里想的,丁澈突然一手抚过她的脸,温热略糙的手在她脸上带起一片湿意。她才发现,自己虽然停了哭声,却仍然流了一脸的泪。
“阿香姐,别哭,是我将他们父子找来的。”他轻轻将她拥进怀里,以一种对待亲人的拥抱,带着怜惜的语气,却坚决:“为了孩子,他妻子和他闹了两年,最后离了。离婚时闹到县委里人尽皆知,闹得挺大,他丢了职也没放弃过那个孩子,是个老实人。”
“阿澈,我心里没有他,我只喜欢你一个…”她委委屈屈、呜呜咽咽地哭着,对她再好又怎么样,难道自己对丁澈不好吗?为什么别人对自己的好,她就得认了。
这个时候陈桂香只想到自己,却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正正也能套用在她和丁澈身上。
丁澈苦笑,摇了摇头:“这辈子我心里是认定了一个人了,对不起,失了她,我不会再有喜欢人的能力。”略为顿了顿,他又认真地说:“跟他去,你还会有夫有子,有个一辈子为你问寒问暖对你好的人。老了,也能有儿侍候,还会有孙子…
如果你执意要等我,我能给你的,只有一间空屋。”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等也好守也好,这辈子,是再也得不到他了。
呜咽变成嚎啕大哭,陈桂香知道,已经不到她不放手的时候了。
最后事情解决得很完满,回到家里,他们先是把丁洋拉进房里,丁澈简短地将事情说了。丁洋开始时有些难以接受,但看着一直在抹泪的阿香,最后还是忍不住搂着阿香一同哭了起来。
这一哭,就是代表原谅了这份欺瞒。
接着丁澈去找丁母,跪在她跟前,告诉她自己有了别的心上人,不得不负了阿香。而阿香现在也有了新的好归宿,希望丁母能认了她当女儿,然后让她从丁家嫁出去。
丁母气得狠狠地给了丁澈两耳刮子,气得连晚饭也没吃。
坏人丁澈当到底了,陈桂香心里底气也虚。连忙在丁母跟前陪着,也委委屈屈地带着一份自以为很伟大的情怀,替丁澈说了些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