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逸风很是凉薄的看了嘉禾一眼,说道:“那是在行宫,现在是在路上。两码事。”说完,他抬手把马车的帘子拉下来,再也不搭理嘉禾。
锦瑟被他扣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得瞪着他说道:“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好意思跟一个小女孩斤斤计较?”
叶逸风哼了一声,说道:“如果她不是想霸占我媳妇的话,我还懒得跟她计较。”
“哎!她都要去北胡和亲的人了,你就不能让着她一点?”
“有些事情有些人是不能谦让的。”
“你这人真是小气…”
“再多说话,回京后我不管你那些事儿了。”
…
因为启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所以当日无法回到京城。叶逸风和锦瑟等人在半路的馆驿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起来继续赶路,终于在第二日的午后回到了京城。
一进家门锦瑟便长长的出了口气,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连声叫锦衣:“快把弘儿给我抱过来,这几天晚上睡觉我老是梦见他。”
奶妈子抱着小叶弘笑嘻嘻的走来,把孩子交给锦瑟。锦瑟抱着孩子开心的笑着,又逗他,“来,给妈咪笑一个。”
“妈咪?”叶逸风皱着眉头凑过来,伸出手指去摸了摸孩子胖乎乎的脸蛋儿,不满的说道:“叫娘。”
第195章
“妈咪?”叶逸风皱着眉头凑过来,伸出手指去摸了摸孩子胖乎乎的脸蛋儿,不满的说道:“叫娘。”
“娘?”锦瑟无奈的看了叶逸风一眼,心想这是一个多么老土的称呼啊。我锦瑟如今也当了娘了!
叶逸风点点头,说道:“不许交给孩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将来是要承袭父亲的一等爵爵位的。”
“让弘儿承袭爵位?”锦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暂时忘了‘娘’和‘妈咪’的事情。
“是啊,他是我叶家嫡长孙。他不承袭爵位,那谁来承袭啊?”
锦瑟皱眉:“你不是长子么?有你在,哪里轮得到他这孙子辈的人啊?”
“我无意仕途,所以这爵位只能是他的了。”
“那我儿子也无意仕途啊!”锦瑟撇了撇嘴,不满的嘟囔着。
“他是叶家的嫡长孙,必须承袭爵位。”叶逸风说着,从锦瑟的怀里把小叶弘抱过去交给奶娘,又补充了一句,“男孩子家,不许娇生惯养。”
“你这人…真是不讲理啊。”锦瑟不悦的哼道,心想你是不是因为从小没有亲妈疼爱,看见我跟儿子在一起就不平衡啊?
奶妈子在叶逸风冷飕飕的眼神中抱着孩子恭敬地退出去,锦衣看二位主子已经梳洗完毕换了衣服,自己也没什么事儿可坐了,便也悄悄地退出去了。
叶逸风看锦瑟冷着小脸老大不高兴的样子,便凑上来问道:“怎么啦?不许你跟儿子亲近你还生气了?”
锦瑟小下巴一扬,说道:“当然了!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呢,你不疼他,我得疼他!”
叶逸风轻笑:“那也是我的儿子。”
锦瑟更加生气,抬手推开他的手臂,说道:“你也知道那是你的儿子?除了你让他跟你姓之外,我都没看出他哪里还是你的儿子。”
叶逸风轻叹一声在她身边坐下来,说道:“瑟瑟,男儿家最怕娇生惯养。你不能把孩子给娇惯坏了。”
“教养也要从三岁起。如今孩子才几个月,你都不许我跟他玩笑了?”
叶逸风皱眉:“可只要他一出现,你的目光就一刻也不离开他。你是我的女人,那小家伙有奶妈子照顾就好了。”
吃醋?
锦瑟转过头来看着叶逸风,半晌方问:“说了这么多你果然是嫌我冷淡了你?”
叶逸风忙上前来搂住她纤弱的腰肢,轻笑道:“你的确是冷淡了我,你自己说说,昨晚那么好的机会,却被嘉禾郡主给搅了。我到现在都难受着呢,不信你摸摸——”说着,他便拉着她的手往他的某处去。
锦瑟的脸疼的一下子红了,转手推开他的手臂,低声啐道:“大白天呢,你就胡说八道的。我出去了这几日,家里得有多少事儿等着料理,你不说帮忙,还来添乱。快去快去…”
“那晚上你都听我的?”叶逸风凌厉的小眼神登时比小叶弘还委屈。
锦瑟最受不了他一个大男人装可怜,忙抬手推开他,连声道:“去去去,你到前面去把外头的管事叫进来料理一下,晚上的事情晚上再说。”
“那咱们算是说好了。”叶逸风临走之前又不舍的捏了捏锦瑟的鼻子,方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这个年,对叶家来说是有悲有喜的年。
敬慧贵妃殡天,燕舞也‘病死’,叶家一年之中死了两个女儿,不可谓不悲。
然锦瑟给叶家添了嫡孙,碧桃给叶敬淳添了庶子。连叶逸平的屋子里也多了个小小姐。再加上鸾音的婚事已定,如此又不可谓不喜。
悲喜参半中,叶家这个春节过得也算是平和。
过了年,一切悲喜都成过去。叶敬淳吩咐家人开始准备鸾音出嫁的事情。
而朝廷里,也把嘉禾郡主北去和亲的事情当成了第一要事。
元宵节一过,皇上开始正常上朝。
早朝上,皇上搬下一道圣旨,册封嘉禾郡主为纯元公主,即日起由礼部准备妆奁车马,以及陪伴纯元公主下嫁的人选。并由钦天监择定吉日,让皇室御林军护送公主北上和亲。
礼部的人过了元宵节便开始忙碌起来。六王府的人更是进进出出,门庭若市。
六王妃又心疼又不舍,每每有家里的管事进来回说嘉禾的妆奁之事,她都要偷偷地落一回泪。
反倒是嘉禾像是放开了许多,除了不愿有人在她面前提及贺兰牧之外,她整日里倒是笑语晏晏的,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只是她越这样,六王妃看在眼里越是担心,只怕到了北上那日,她会做出什么决绝的事情来。
正月二十五这日,御花园里的大片的梅花开得正好。
阳光明媚,政事也不算繁忙。皇上心情不错,陪着太后一起赏梅,皇后和后宫诸妃都陪伴左右。因皇后提及纯元公主北上和亲的事情,太后便叫人把嘉禾召进宫来。
嘉禾进宫后给太后皇上皇后等人见礼后,便在皇后身边坐下来。
太后因问:“嘉禾呀,过些日子你要随着贺兰牧北去了。不知礼部预备的那些珠宝布帛,衣物首饰等可还满意?”
嘉禾只礼貌的笑了笑,说:“一起都有皇伯父的圣旨在,礼部的那些官员岂敢怠慢?他们准备的那些东西都是极好的。嘉禾怎么能不满意呢。”
皇后看了一眼皇上,说道:“说话间这北上的日子就要到了。不知嘉禾你还有什么需要的,今儿趁着太后也在,说出来,自有皇上为你做主。”
锦瑟抬头看了一眼微微笑着的太后,又看了一眼皇上。便站起身来走到中间,慢慢地跪下去,说道:“谢皇后娘娘提点。嘉禾还真是有一件事情,请皇上做主。”
皇上因为让嘉禾北去和亲之事心中一直觉得愧对六王爷,因此嘉禾一说这话,他立刻应允道:“有什么话只管说来。”
嘉禾便道:“此去北胡,恐有生之年不能回京了。嘉禾不孝,请皇伯父厚待我父王母妃,看顾我幼年之弟。让嘉禾在北胡能够时时听见父母安康,幼弟健硕的消息。”
太后便长叹一声,说道:“这算什么要求?你父王是皇上的手足,你幼弟也是我的孙儿。不但你希望他们好,连本宫也皇上都希望他们好。你这孩子,跪在这里期期艾艾的说这些话,让本宫好不伤心。”
嘉禾又道:“嘉禾还有一件小事,求皇伯父准许。”
皇上点点头,叹道:“说吧说吧。”
嘉禾低头说道:“嘉禾希望,这次护送嘉禾北去的钦差是平南王府的欧阳铄公子。”
“谁?”皇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平南王府中的年轻一辈里,他只恍惚记得欧阳钰,却没怎么听说还有个欧阳铄的人。
“欧阳铄。”嘉禾再次重复了这个让她少女春心萌动了一季的名字。
“欧阳铄?”皇上回头看了一眼太后和皇后,迟疑的问道:“是哪个?”
皇后笑了笑,说道:“是平南王爷三弟的儿子。此人无官无职,只是个世家公子。听说一直在做生意,能说会道,长得也十分的俊美,是个风流少年郎。”
“哦?”皇上听了后面那几个字之后,也忍不住笑了,“风流少年郎?莫不是我们嘉禾…”
嘉禾忙道:“皇伯父,嘉禾如今已经身许北胡。自然再也心无旁骛。只是御林军首领都是粗人,这一路北上定然失于照看。而征北的那些将领,跟北胡人厮杀多年,互相之间定有算不清的血账。嘉禾此去只为‘和’,不想再有任何争端发生。所以觉得,只有欧阳铄的为人处世及满腹的才学,才适合钦差一职。若他能以我大虞朝天使之名义北去,看着我跟贺兰牧完婚,必是十分完美的事情。”
皇上略有犹豫的皱起了眉头,太后却先说道:“这不就是定个看着新娘子出嫁的傧相么?嘉禾这点要求也不过分。就是欧阳家那小公子了。皇上?”
皇上便笑道:“母后说的是。那就封欧阳铄为三品钦差大臣,代表我大虞朝,以纯元公主兄长的身份,送公主出嫁。待公主同北胡王子完婚后,再带着喜讯回京复命。”
嘉禾忙叩头谢恩。
皇后和后宫诸妃都看着皇上身后的一个宫装丽人,笑道:“兰妃妹妹,真是恭喜你了。”
兰妃原来是欧阳家的女儿,算起来是欧阳铄的堂姐。这会儿听见欧阳铄被皇上封为三品钦差,自然高兴。只是这会儿也不是她谢恩的时候,便知站在皇上身后微微的笑。直到皇后和后宫诸妃向她道喜时,才含笑出列,给皇上行礼,并温婉的说道:“臣妾替四弟谢皇上隆恩。”
太后呵呵笑道:“我倒是忘了,那欧阳家的小公子是兰妃的弟弟呀。这说来说去,都还是一家人。”
于是众人都笑起来,这欢快的笑声把嘉禾北去和亲的酸楚冲散。
圣旨一下,欧阳铄那张如花的俊脸立刻皱成了一团。待宣旨的太监走后,他便转身回了房中,把手中的圣旨往桌子上一方,对杜玉昭发起了牢骚:“我不要去。现在虽然过了年,可北胡那地方冷着呢。我从小在江南长大,这细皮嫩肉的,哪里禁得住那样的风吹?等回来,恐怕连我娘都不认识我是谁了。”
杜玉昭哈哈笑的往后仰去,捂着肚子喘了半天,方坐直了身子拿起那道圣旨展开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又忍着笑说道:“三品钦差呢!四儿啊,这是多少人烧高香都求不来的好事儿,你看你这熊样,还不乐意了?”
“二哥!你少寒碜我!”欧阳铄被杜玉昭笑得有些炸毛,当时便拍着桌子大喊大叫,“亏你还是我二哥呢!都不知道帮我想想办法!”
杜玉昭又笑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把手中的圣旨放回桌子上,站起身来拍拍欧阳铄的肩膀,说道:“四儿,你若真的不想去,哥给你支个招儿?”
“二哥你快说!我是真的不想去。”欧阳铄忙拉着杜玉昭说道:“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衰草连天,据说连一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我才不要去呢。我还想着等天暖和了回一趟江南呢。”
杜玉昭叹道:“你去求求你伯父。只要平南王帮你说一句话,皇上还是愿意听的。”
“怎么可能!”欧阳铄立刻跳起来,“你让我跟伯父说我要抗旨不尊?那他还不得拿马鞭抽我?”
杜玉昭笑道:“不至于吧。我听说你伯父很疼你的。”
欧阳铄急了,一梗脖子冲着杜玉昭开火:“二哥!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没办法就算了,别在这儿尽跟我出馊主意!”
杜玉昭看着小子急了,忙笑道:“哎哎——小四儿,有一个人准能帮你。”
欧阳铄不怎么相信的看了杜玉昭一眼,说道:“二哥,唯一一次机会哦!你再说些没用的,我跟你翻脸。”
“不能不能。这个人准能帮你。”杜玉昭笑嘻嘻的坐到桌子上去,吊儿郎当的晃着腿,一点世家子弟的仪表也没有了,“你去找大嫂。让大嫂去跟纯元公主说一声,她现在不是跟那公主好的跟亲姐妹一样吗?她帮你说句话,让公主自己去皇上跟前说,跟你是十世的仇敌,决不让你去送亲。不就得了?”
欧阳铄鄙夷的瞥了杜玉昭一眼,说道:“二哥,我越来越怀疑你的智商了。你真是让二嫂把你给带傻了。连我都知道这事儿若不是嘉禾那死丫头提议,皇上根本就不知道天下还有我这号人。你却让我拐着弯儿的去求她?得了吧您哪,以我看,以后兄弟们的生意你也别打理了。你还是安心的回家抱孩子去吧。”说完,欧阳铄拍拍屁股转身走人。
杜玉昭看着他猴急的背影,淡淡的笑骂了一句:“臭小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真是反了天了你。”
欧阳铄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想去找锦瑟。不求她能撤去自己钦差的身份,只求她能跟嘉禾那里说几句话,北去的路上能走快些,自己也能早早地完了使命回来交差。
熟料,锦瑟听了他的抱怨后,把脸色一拉,很不高兴的说道:“欧阳铄,你真是连嘉禾都不如。”
欧阳铄一脸的不解,问道:“怎么啦?我怎么不如她了我?若说和亲这事儿,我是不如她!谁让她是公主,我不是呢。”
锦瑟生气的拍拍桌子,说道:“你还少贫嘴。我问你,嘉禾心里的念得是谁你知道不?”
欧阳铄顿时皱眉叹气:“我怕的就是这事儿啊!你说,她若是在北去的路上跟我说点什么,触怒了贺兰牧,你说着亲还和不和了?和亲的事情可以先放一边不说,我都担心贺兰牧那小子狗急跳墙,能一刀子结果了我。”
锦瑟轻笑:“哟,原来你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啊。”
“本少爷从小就贪生怕死,你才知道啊?!”欧阳铄毫无形象的叫道,“锦瑟你到底是跟谁一伙儿的丫你,你还是不是我大哥的媳妇,是不是我大嫂啊?事情都到了这种时候,你不拉我一把你还在这里教训我,你落井下石,你你——你以后还想让我给你办事不了?好吧锦瑟,你以后再想讹诈我一文钱,都不能了。”
欧阳铄话音刚落,便听见背后一声冷冰冰的质问:“小四,你这是怎么跟你大嫂说话呢?”
欧阳铄猛然转身,看见一脸阴沉的叶逸风从外边进来,吓得一个机灵,忙站起身来笑嘻嘻的凑上去说道:“大哥。嫂子不帮我嘛,我这儿都急死了。我不要去北胡,大哥你一定要帮我一把。”
叶逸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又不是让你去打仗,不过是做个使者,你怕什么?这么丢人的话以后休要再说。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呃…”欧阳铄被叶逸风的话给噎的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的看着大哥搂着佳人转身往里面去了。
锦瑟在叶逸风的怀里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欧阳铄,冲着他眨了眨眼睛,偷偷地笑了笑。
当钦差大臣的命运是逃不过了。
欧阳铄悲催的从镇南侯府出来,靠在马车里颓然的叹气。吩咐家人往平南王府去。
既然逃不过去,那就好生请教请教家里的那个大哥有关北胡的一些事情吧,省的到了北胡什么都不懂,丢尽了大虞朝泱泱上邦的脸。
二月初二这日,按照民俗是龙抬头的日子。
这一日民间会有舞龙灯,踩高跷,舞狮,唱大戏的习俗。
而对皇室来说,这一日也是个比较重要的日子。
皇上命大皇子甩满朝文武登上北城的玄武门,为纯元公主和北胡贺兰王子送行。
嘉禾便穿着一身大红织锦朝服,头戴九凤朝阳冠,坐在八匹马拉着的大红色绣龙凤呈祥的马车里,一步一步的行出了玄武门,红着眼,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京城。
第196章
欧阳铄总有千般万般的不乐意,也只得换上了三品官服,带着平南王府的护卫和带着两千御林军的陆亘佑将军一起送纯元公主北去和亲。
迎亲的队伍前面出去了京城北城门十里路,后面压脚的卫兵消失在城门上诸人的视线里。
欧阳铄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一身紫红色官袍和贺兰牧并肩而行。
从心底里说,欧阳铄是十分讨厌贺兰牧这个人的,不过从另一方面讲,贺兰牧把嘉禾给娶走了,不管怎样嘉禾以后都不会在京城里缠着自己了,好歹他也算是替自己解决了一个麻烦,于是他又觉得贺兰牧这人还有二分可取之处。所以才愿意与他说几句话。
贺兰牧却不喜欢欧阳铄。
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做天子使臣,代表大虞朝皇族去北胡看着自己成婚,让他的心里很是别扭。尤其是他发现嘉禾对这个漂亮男人很是乖顺,甚至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的那种迷离茫然的目光,更是如一根根银针一样刺在他的心口上。他就恨不得挥起胡刀砍下那个漂亮的脑袋下酒喝。
只是理智不允许他这样作罢了。
二人正有一搭无一搭的走着,前面的士兵忽然一阵骚动。
贺兰牧眉头一皱,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声音一落,前面立刻有人飞奔而来,回道:“回大王子,前面有几十个人的马队,还有一辆十分奢华的马车,说是给公主添妆的。”
“添妆?”贺兰牧回头看了一眼欧阳铄。
欧阳铄早就手搭凉棚往远处看去,但见锦瑟穿着一身玫瑰紫色织金锦衣站在马车前面的驭座上往这边看呢,于是忙催马上前,并回头笑道:“是我大嫂来送公主呢!快叫人回公主。”
贺兰牧一听是个女人,便放松了警惕,一挥手吩咐手下:“去回公主,说有人来跟她送别。”
欧阳铄已经策马跑到锦瑟的车前,扬声叫道:“大嫂,我就说你怎么不来跟我们送别呢,没想到你居然先来这里等着了。”
叶逸风从马车里站出来,率先下车,说道:“我们这些无官无职之人,怎么能跟那些朝廷官员相比呢?要送行,也得找个僻静的地方不是?”
欧阳铄嘴巴一咧,苦笑道:“大哥,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寒碜我啊?”
叶逸风笑着回身把锦瑟从车上抱下来,什么也没说。
锦瑟往后看着跟过来的贺兰牧和陆亘佑,笑道:“公主的马车怎么还没过来?我有些体己的东西要当面交给她。”
贺兰牧翻身下马,冲着锦瑟拱了拱手,微微笑道:“请夫人稍等。我已经叫人去跟公主说了。”
锦瑟笑着点点头,说道:“贺兰王子,我们公主在家可是娇生惯养的。到了你们北胡,你可不许欺负她哦!在我们大虞朝,欺负女人可是禽兽一样的行为。钦差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欧阳铄又咧了咧嘴,皱着眉头说道:“大嫂,你就别寒碜我了。我就算是当了一品宰相,不也是我大哥的兄弟吗?你们两个人至于一见面就这么挤兑我嘛?”
叶逸风微微笑着抬手拍了拍欧阳铄的肩膀,低声说道:“北去路途遥远,你可要多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