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狐疑道:“怎么不问安伯?”
青艾忙道:“安伯抓蛇去了。”
白先生皱了眉头:“夜里抓蛇吗?”
青艾啊一声,抬头瞧着白先生:“夜里,不能抓吗?”
白先生瞧着她道:“军中将士大多认识胡医官,就算你不知道口令,他们也会将你带到我面前,不会立马就砍了你的头。”
青艾指指宿风背影:“大将军说……他骗我?他为何要骗我?”
白先生瞧着青艾,脸上神情捉摸不定,白先生向来待她温和,今日却似乎有些严厉,青艾觉得气氛尴尬,揉揉眼睛道:“困死了,我得回去睡会儿,白先生赶紧点卯去吧。”
白先生勾唇一笑:“我若晚了,他会不会打我的军棍,我倒是想试试。”
青艾忙说:“别呀,多疼啊,白先生,我走了啊。”
白先生说等等,目光牢牢锁着她道:“今日早饭想吃青艾做的清炒绿豆芽了,还有,青艾到时候和我一起吃,今日横竖无事,吃过饭我们清谈。”
青艾不字尚未出口,白先生斩钉截铁说道:“就这么定了。”
青艾愣在当场,瞧着白先生上马走了,方一步一步蹭回到医营,想破了脑袋琢磨不透宿风为何骗她,更不知向来温和的白先生,今日怎么就有些强人所难。
尚未进门,月牙儿迎了出来,瞧着她,又是一副古怪的神情,青艾心想,今日早上见着的三个人,都这么看着我,我又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月牙儿开口道:“青艾姐姐,昨日宿在何处?”
青艾没好气道:“迷路了,在墙边睡了一夜。”
月牙儿追问是真是假,青艾不理她,一头倒在炕上闭了双眼,嘟囔道:“困死了,也烦死了,让我睡会儿,不许叫醒我。”
月牙儿果真没有叫她,任她一觉睡到午后,青艾爬起来瞧着窗外明媚的春光发呆。
月牙儿端了饭菜过来,青艾问什么时辰了,月牙儿笑说未时三刻,青艾爬起来草草洗漱过胡乱吃几口饭菜,靑盐漱了口,匆匆忙忙往帅帐而来,进了门白先生也在,青艾瞧见他一拍额头,忙陪笑道:“白先生,我一觉睡了过去,白先生早饭可用得好?”
白先生看着她:“我今日没有用饭。”
青艾有些惶恐,宿风瞧她一眼,挑眉而笑。
青艾陪笑说道:“我先写军报,白先生今日的晚饭,我包了。”
宿风笑道:“青艾厨艺不错,我也和白先生一起得了。”
白先生竟硬梆梆说不行,青艾吃惊瞧着他,他又补了一句:“我想和青艾单独说话。”
宿风没说话,青艾蹭到书案后撰写军报,一边写一边偷看白先生脸色,过一会儿宿风说道:“霁岩去瞧瞧俞哙那边的骑兵操练,若有不到之处,还请霁岩多加指点。”
白先生起身应是,宿风又道:“告诉俞哙,他喜爱月牙儿,得空软磨硬泡就是,不可耽搁军务,骑兵营的人若再有扮乞丐,出去丢人现眼,就永远留在城隍庙好了。”
白先生又应一声是,瞧一眼青艾,转身走了。
青艾松一口气,将原来写的揉了扔进纸篓,又重写一张,写好后递给宿风,宿风扫一眼还了回来,微笑道:“发走吧,青艾昨日还欠我一碗枸杞粥。”
青艾点头:“今日晚饭补上。”
出门将军报交到安伯手上,回来洗毛笔,洗过了去倒水,宿风支着耳朵听着,就听她说道:“也不知怎么得罪了白先生,那么和气一个人,今日怎么有些强人所难?”
告退时宿风瞧着她:“青艾,不愿意做的事,就算是亲近的人勉强你,也可以拒绝,要知道,屈就头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青艾点点头,话虽如此,她打小屈就惯了,对老胡和胡弟这样的尚且屈就,何况是对她很好的白先生,不就是一顿饭吗?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傍晚时分做好了饭菜,清炒绿豆芽孜然羊肉烤土豆小米饭,加上给宿风煮好的枸杞粥,一起放入杉木食盒,宿风不能吃凉的,特意绕道先往帅帐而来,将枸杞粥递给安伯,杉木食盒中香味飘出来,安伯笑说真香,青艾一笑,转身而走,不多会儿来到白先生营帐。
白先生似在等她,屏风早已推开,矮几上一尘不染,摆着两副碗筷,青艾将杉木食盒放下,里面饭菜一样样拿出来,笑说道:“白先生趁热吃。”
白先生示意她坐下,青艾跪坐了,二人斯文吃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刚吃几口,安伯急匆匆进来了,擦着额头的汗说道:“白先生,大将军又发病了,老奴想请胡军医过去看看。”
白先生停下筷子,和气说道:“大将军以前生病,都是自己医治,胡军医尚在学徒阶段……”
话未说完顿住了,因为青艾已放下碗筷,连告辞都顾不上说,更没听到白先生的话,脚步匆匆就往外走,白先生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帘外,攥紧手中筷子,咔擦一声,筷子应声而断。
青艾跑进帅帐时,宿风正悠然用饭,瞧见她进来就是一笑,青艾忙问:“大将军可好些了?”
宿风瞧着她,长发用蓝布条简单束在脑后,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脸上皮肤薄而透明,因跑得急,晕着淡淡的粉红,鼻尖上沾满了细细的汗珠,一袭蓝衫洁净清爽,衬得她唇红齿白。
青艾又问一句:“大将军又咳嗽了?这次可有血?”
宿风垂了眸子敛了心神,笑说道:“我故意让安伯诓来青艾,因为我也想吃孜然羊肉。”
青艾叹口气,这才想起没跟白先生告辞,转身甩帘走了。
想起刚刚对坐拘束尴尬,也没再回白先生营帐,怏怏回了医营,心想怎么都找我做饭,我成厨子了,都两天没好好看医书了,可军营中这两个人一个老大一个老二,谁也不敢得罪。
青艾头一次觉得此处既不安宁也不踏实,想着找月牙儿商量商量,换个渭城的郎中拜师,又一想穆医官一心栽培她做接班人,她怎能让老人家失望。
回到医营进了屋,桌上摆着月牙儿留的字条,说是俞哙要去渭城相马,她顺道跟着走了,这百里荒原,若步行的话,该被狼吃了。
青艾吸一口气甩甩头,摒除杂念,专心看《神农本草经》,看了一会儿心中平静下来。
青艾前脚刚走,白先生后脚进了帅帐,指指宿风道:“就知道你在装病。”
宿风一笑:“我说了一起吃晚饭,你偏说不行,我自然要去搅局,安伯说青艾做的孜然羊肉很香,我想尝尝。”
白先生在他对面坐下:“你是不是为了试探我?”
宿风笑笑:“怎讲?”
白先生盯着他:“为何昨夜让青艾留宿帅帐,孤男寡女。”
宿风笑道:“说来奇怪,我总忘了她是女子,再说了我是病人她是军医,留她照看我也无不可。”
白先生干脆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青艾?”
宿风摇头大笑起来:“就她那姿色?本大将军、堂堂英国公会喜欢她?”
白先生瞧着他不说话,宿风又笑道:“想来白先生对她太过在乎,不过这军营中男子随处可见,就她一个女子,白先生盖所金屋,将她藏起来才是。”
白先生心说,我倒想呢,可惜她不愿意。
宿风打个哈欠笑道“杨监军走后,我好几个夜晚都半梦半醒,昨夜因青艾在身旁,我睡得十分踏实。”
白先生没好气道:“估计你是连着撑了几个日夜,困得支不住了,跟青艾无关。”
宿风笑笑:“改日再留青艾一夜,再试试,就知道你我谁说的有理。”
白先生咬牙道:“你敢。”
宿风嬉皮笑脸:“以为师兄在军营中好几年看不到女子,才对这青艾临时起意,今日一看,师兄对她,还真是喜爱到了心坎里。师兄到底喜欢她哪儿?”
白先生没有接他话茬,只说道:“早些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更文疲于奔命,想改到晚上10点,可以的呢,还是可以的呢?
唱歌也麻烦
第二日白先生用早饭,瞧着几上的绿豆芽汤,起身追了出去,不见青艾人影,王阿壮在旁说道:“回禀白先生,胡军医让我每日一早去医营拿菜。”
白先生点点头,回到屋中,盯着那碗绿豆芽汤,心想青艾这是倔劲上来了,让她做饭她就给做饭,但是却不想再见到自己,叹口气端起绿豆芽汤,一扫斯文,几口吃得干净。
午后青艾拎着一个食盒进了帅帐,依然是一袭蓝衫干净清爽,宿风心想,若换了女装,定能好看几倍,青艾将枸杞粥拿出来放在几上,宿风瞧着她笑问:“昨日怎么跑了?生气了?”
青艾垂手恭敬说道:“在下这就去撰写军报。”
宿风眼光跟着她,瞧她紧绷着脸,一脸严肃,心想气性倒不小,拿起几上枸杞粥搅了搅,今日青艾特意加了黑豆,宿风放下碗,又犹豫着拿起来,耐着性子将黑豆一颗颗挑了出来,搁在碗盖上,青艾回头瞧见,忍不住说道:“黑豆也是温补的。”
宿风摇摇头:“军营里的豆子都是马料中挑出来的,我不吃。”
青艾停了笔,瞧着他认真问道:“黄豆芽大将军怎么就肯吃?”
宿风手中汤匙顿在空中,想了想才道:“发成豆芽我就吃。”
青艾将笔搁在笔架上,跑过来将黑豆又倒回粥中,宿风皱了眉头,将粥放回几上,赌气一般道:“青艾要逼我,我就不吃了。”
青艾将碗收了放回食盒,一边扣着盖子一边说:“不吃就不吃,以后再也不煮了。”
宿风低头拨着炉火不理她,青艾回到书案后接着写字,写好了递给宿风,也不等他说好还是不好,涮了毛笔去倒水,宿风支着耳朵听着,青艾破天荒一个字也没说。
青艾回来时,宿风正将军报交给安伯,青艾拎起食盒告退走出,回到医营揭开食盒准备清洗,粥碗却是空的,青艾不由一笑。
这时穆医官回来,背着一背篓的草药,青艾忙接了过来,笑问哪里来的,穆医官捶着腰笑道:“荒原上雪化了,雪地底下有不少草药。”
青艾打来水让穆医官洗手,又端了茶过来,穆医官喝着茶笑道:“果真是老不中用了。”
青艾笑道:“老师,明日我去吧。有些药可能认不准,采回来老师再筛查一边就好。”
穆医官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明日一早去,午后就回来,”
青艾喜滋滋答应着,扶穆医官躺下歇息,回到屋中接着看《神农本草经》,仔细用笔记下其中几味药的性状,又去药房一一比对识别,一直忙到夜里,觉得准备充分妥当了,第二日用过早饭,背着药篓拿了小铲拿着医官专用的令牌兴奋出发了。
荒原上积雪消融,一簇一簇的嫩绿青草长了寸许,只是草长得不匀,有的地方□□着黑土,背阴的地方还有薄薄的雪,远远瞧着一块绿一块黑一块白,若小童的瘌痢头一般,青艾站定了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兴奋得一边哼歌一边往有背阴处走。
拣能想起来的胡乱哼着,小铲子铲去薄雪挖开土仔细搜寻,一个时辰后背篓满了一小半,有半夏麦冬白术黄连三七,青艾扶着腰站起身,找一处有草的地方坐下来歇息,拭着汗看着背篓中的收获,满意笑着又哼起歌来。
哼着哼着环顾一下四周,四野空旷没有人影,以前和同学去过几次KTV,她总是开不了口,只能忙着给大家拿饮料拿吃的,后来约她的人就少了,青艾低头偷笑,这会儿没人,我大声唱唱试试。
张口吼了一首我从草原来,感觉还不错,把能想起来的歌都吼了一遍,吼得起劲投入,就忘了观察四周动静,东边有一队人马渐走渐近,为首的那人听到有人在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眯了眼点头道:“好韵味。”
又听那边接着唱道,天之涯地之交,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解余欢,今宵别梦寒。马上人听着开始拭泪:“唉,听了这样的歌,咱家不由想起皇上来了,唉,离愁别绪,让人惆怅。”
旁边大内侍卫都是些粗人,也不懂他在感慨什么,邱槐又叹道:“果真是知交半零落,唉……”
说着话吩咐道:“将歌者带过来。”
不一会儿那个侍卫回来了,禀报道:“公公,那位公子不肯过来。”
邱槐翻身下马:“他不过来,咱家过去,瞧瞧是什么样人。”
青艾远远瞧见他走了过来,忙抓一把湿土在脸上一抹,邱槐过来攀谈问道:“公子好文采好诗词好歌曲,咱家听见,心向往之。”
青艾忙躬身道:“在下不过是军营中的军医,并无什么文采,此词此曲,哦,乃军营中白霁岩先生所作。”
邱槐点点头:“白霁岩不愧为当今名士,果真好才华。”
青艾瞧着邱槐一行人往军营而去,不由松一口气,背起药篓接着采药,却再无心思唱歌,一边挖一边嘟囔,老少皆知的歌,到他们这儿就惊为天人,以后唱个歌都得小心,刚刚一时情急推在了白先生头上,邱槐该不会说起吧,若白先生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邱槐进了军营,双方客气见了礼,他直接越过宿风,一把抓住白先生的手,白先生用力挣扎,怎奈他的手铁钳一般,热切看着白先生笑道:“天之涯地之交,知交半零落,先生好词好曲啊,咱家听了颇有知己之感,先生若不弃,可能亲口唱与咱家听听?”
白先生摇头刚要否认,宿风在旁笑道:“白先生又有新作?我们也愿一饱耳福。”
白先生直咬牙,邹仝瞧俞哙一眼,俞哙跳出来道:“白先生不爱唱歌,末将先舞剑献丑。”
说着话一挽剑花,比个招式直冲邱槐而来,邱槐一惊松开攥着白先生的手,白先生怒不可遏,转身掀帘走了。
宿风摇摇头,对邱槐道:“公公进来之前,步兵营两个校尉为抢营妓打起来了,各自手下打做一团,白先生急着去调解,公公勿怪。”
邹仝在一旁皱一下眉头,大将军可真是,怎么不说骑兵营打起来了,净辱没我的步兵营。
宿风斜他一眼心想,这会儿俞哙正舞着剑呢,我若说是骑兵营,他还不得冲着我来?
邱槐目光直直盯着门外,笑说道:“不怪不怪,如此光风霁月的公子,咱家喜爱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怪他。”
宿风皱了眉头,这老东西,越来越不象话,整肃一下表情,一本正经对邱槐道:“公公此行,为何而来?”
邱槐回头笑道:“不过是例行公事。”
宿风嗯一声又道:“白先生这新词,本大将军都没听说过,公公从何得知?”
邱槐抚摩着下巴:“来时路上,碰上军营中的军医,正在唱歌,咱家过去一问,原来是白先生大作。”
宿风挑眉道:“公公,这军营中一草一木,上到白先生下到士兵,都是我宿风的,任何人休想染指半分。”
邱槐咳一声笑道:“大将军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宿风打断他的话,桀骜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本大将军还忙着,邹将军陪着公公,好生招待。”
邹仝皱了眉头,怎么又是我?
抬起头来已满脸堆笑,说一声公公请,邱槐尖利一笑:“咱家会上奏皇上。”
宿风头也未回大步而走,邹仝陪着邱槐在军营中四处走动,热情洋溢介绍,这是步兵营这是骑兵营这是兵器营这是医营,甚至连有几处厨房几处茅厕都说得清楚明白,只是一到校场外,邱槐说想进去瞧瞧,邹仝就十分为难:“进入校场要大将军授命。”
邱槐连续碰了钉子,又加宿风态度倨傲,气冲冲回到渭城监军府,给皇上密折说宿风口出狂言有谋反之心,末尾又加了一句,白霁岩天下名士,该入京为皇上效力才是。
十多日后收到皇上密旨,宿风有反心朕早就知道,可凭据呢?朕让你察看他的军营兵力如何战斗力如何,不见提起半句,朝中名士多得是,不缺一个白霁岩,无需你邱槐多管闲事。
邱槐对宿风更添恼恨,上奏说宿风的军营中令出不行官兵狎妓时有互殴,末了老泪纵横跟皇上哭诉一番,宿风倨傲渭城苦寒彭耀祖圆滑,老奴处处受气,分外想念皇上,哭完想起临行前尉迟勋嘱咐,又觉不妥,表一番忠心道,再苦再累,老奴为了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午后青艾匆匆回到医营,不想白先生坐在屋中,瞧见她进来咬牙道:“胡青艾,你干的好事。”
青艾头皮一麻,懵懂说道:“白先生,青艾不明白。”
白先生站起身盯着她道:“天之涯地之交,知交半零落,难道是我梦中所作?”
青艾陪笑道:“我信口唱了两句,被邱槐听到了,我只能说是白先生所作,白先生是我见过的人中,最有学问的。”
白先生没再理她,转身走了,清风拂起袖口,一大片红肿,他自己回到营帐狠洗,给搓红的,青艾却没看到,犹自松一口气,洗漱换衣后到了帅帐,一进去宿风就问道:“青艾,知交半零落那个,全词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女儿在学唱送别,听了颇多感概,年少时总想,为何有的学校会拿这首歌当做校歌,如今有了些年纪,听来又有别样意味,就象看故宫,每个阶段去看,都有不同的感受...
白龙马
青艾顾左右而言他,陪笑道:“在下这就撰写军报。”
宿风笑笑:“那,全词就写在纸上吧,若不写,以后不许离开军营半步。”
青艾磨好墨斟酌着,思来想去不舍得荒原中那天然大药房,心想写就写,又能将我怎样?挥笔写了递给宿风,宿风扫一眼斜睨着她:“为何说是白先生所作?”
青艾叹口气:“在下在宫中遭杖毙时,是邱槐看着行刑的,他见过我,上次在医营瞧见我已经生了疑心,我今日唱歌时,他正好路过,若不是在脸上抹了灰土,难逃一劫,他问起何人所作,我一急就说是白先生。”
宿风点点头:“那,是谁所作呢?别告诉我又是游方道士。”
青艾忙大声说道:“不是。”
宿风饶有兴致看着她,青艾道:“我在宫中贵太妃处见过一个诗词孤本,这是其中一首,是贵太妃谱的曲。”
“哦?”宿风笑笑,“这次的假话竟添了几分可信。”
青艾硬着头皮道:“大将军既觉得不可信,那大将军以为是何人所作?”
宿风愣一下笑道:“青艾这招,才是真正的反将一军。写军报吧。”
今日倒涮笔水时,青艾又没说话,宿风心中琢磨,难道以后再不说了?青艾走后,唤来邹仝吩咐道:“以后就由邹仝招待邱槐,原来的议事厅一直空着,他来了,就请他到那儿去呆着去,哪儿能去哪儿不能去,邹仝自己掂量,不能再让他看到白先生和胡军医,没有天大的事,别来请示。”
邹仝不悦道:“瞧见那老小子就反胃,大将军能不能给末将换个差事?”
宿风瞧着他:“俞哙莽撞,一言不合就得上拳头揍人,白先生呢,邹仝也不想让邱槐再来恶心他吧,其余参将副将级别太低,要不这样,邹仝说说,谁合适?”
邹仝气闷说道:“大将军如此说,只有末将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