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敏心道你装的啥纯情,没当官以前还不是整天逛窑子的主儿,家里现在还养着个婊子出身的老婆呢,不过朝里缺人才,他只好对冒辟僵笑脸相迎:“不碍事,咱们就在这里议吧,都是自己人。”说罢挥手让床上的婊子赶紧开路。
那婊子抓起衣服护住要害处,却又半遮半掩,故意露出白花花的肉,一扭一扭的从冒辟僵面前经过,冒大人目不斜视,好一派正人君子的风采,众人不免暗暗称奇,心中起了敬佩的意思,收敛心神,端来几个凳子,在这怡红院的房间里召开了弘光朝廷的内阁会议。
冒辟僵介绍了江南的政治军事经济形势,告诉这些披着一二品大员官服的流氓兵痞们,上海比南京要富庶十倍,只要拿下南京,这天下就算坐稳了,北方势力不敢南下,各省自当投效,现在天启帝生死未卜,他有没有子嗣,弘光帝自然就成了名正言顺的朱明皇朝继承人,那些摇摆不定的督抚们肯定会倒过来,如此大好形势,不趁机捞一把,未免太过可惜。
听了冒辟僵的蛊惑,大伙的眼睛都冒出了绿光,三方势力之中,南京最弱,在座的各位大员何尝不是抱着捞一把就走,过把瘾就死的心理呢,现在风云突变,天启政权一夜之间垮塌,正是老天赐给他们的机会,收复上海,巩固江南,这场荣华富贵就能长久了,这是何等的诱惑啊。
众人都把热切的目光投向冒辟僵:“冒大人,冒阁老,我们唯你马首是瞻,你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
冒辟僵道:“错了,行军打仗本官可不行,你们要听汉王的调遣。”
刘宗敏摸着大胡子傻笑起来,道:“承蒙冒大人看得起。”随即又正色道:“郝摇旗,咱们还有多少战马,多少大炮,弹药粮草几何?”
郝摇旗是弘光朝廷的兵部尚书,理应知兵事,可是这家伙整天不务正业,哪里知道这些明细,他装模作样,拿腔作调道:“这个嘛,兴许,可能,差不离有不少吧,够用的。”
刘宗敏这个气啊,刚要发作,冒辟僵说话了:“南京城粮草弹药的储备量是按照固守五年准备的,足够使用,战马有多少无关紧要,江南水网密集,骑兵不能发挥作用,靠的还是步兵,咱们目前有精锐西军一万五,京营禁军三万,足以横扫江南。”
冒辟僵一个文人都有此魄力,武将出身的大员们也来了精神,郝摇旗站起来拍着胸脯道:“大上海,我愿意当先锋,不过话说在头里,城打下来我要分一半。”
冒辟僵差点背过气去,这是什么兵部尚书啊,和土匪有什么区别,打下上海他居然还想分一半,这什么狗屁逻辑,他简直都有些怀疑,和这些人合作究竟有没有出路。
刘宗敏也觉得郝摇旗有点不像话,沉下脸来道:“如今不比往日,俺是堂堂的汉王,你也是兵部尚书一品大员,怎可行那见面分一半的勾当,一切都听冒大人的安排。”
郝摇旗一撇嘴,不以为然道:“冒大人是读书人,怎么懂打仗布阵。”
冒辟僵心中气恼,讥讽道:“那就请郝尚书领兵出阵去对付吴三桂吧。”
郝摇旗听到吴三桂的名字,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以前可是西军的同僚,对于吴三桂的威名再清楚不过了,吴三桂少年英雄,勇冠三军,无论是刀马功夫还是排兵布阵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刘宗敏在他面前都只能打个平手,更何况郝摇旗。
果然,一听到吴三桂的名字,郝摇旗就泄气了,悻悻道:“怎么不早说,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个鸟,吴三桂咋了,还不是一个脑袋两只手,冒大人既然提议出兵就肯定胸有成竹,都别言语,听冒大人的。”刘宗敏倒是个鬼机灵,知道冒辟僵和吴三桂之间的那点龌龊事,作为情敌,冒辟僵肯定有自己的招数。
果然,冒辟僵道:“吴三桂不过是一介武夫,本官知道他的所有弱点,只要本官略施巧计,就能让他一身本领派不上用场,顺便还能探知上海的城防配置兵力部署等情报。”
众人皆惊叹冒辟僵的手段之牛,刘宗敏也笑逐颜开:“既如此,我军胜券在握了,来来来,冒老弟咱们喝一杯,预祝成功。”
讨伐上海的计划就在这怡红院之中商量妥当,次日刘宗敏等人收拾军队,整理器械,准备南征了,而冒辟僵家的后院也彻夜亮着灯,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冒大人在研究治国方略呢,其实家中仆妇丫鬟都知道,那是老爷在和夫人商量事情…
刘宗敏手下有一万五千西北军健,常年纵横于戈壁大漠,倒也称得上是一支虎狼之师,可是自打来了南京之后,就大不如从前了,当官的整天搜刮金银田产,当兵的就偷窃抢劫,公开勒索,有点钱就花天酒地眠花宿柳,再无当年西军之锐气,一个集结令发下去,整整三天才把兵将聚齐,郝摇旗代表汉王发布了讨逆檄文,号召大家发扬西军传统,一鼓作气拿下上海,郝摇旗倒是有几分宣传天赋,他并没有讲什么大道理,而是赤-裸裸地宣扬:下江南抢钱抢粮抢娘们,这个口号得到了将士们的热烈回应,万余人高呼,抢钱!抢粮!抢娘们,声音响彻云霄。
相比之下京营禁军的誓师大会就冷清了许多,如今他们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威风,变成了没娘的孩子,标准的二等部队,从军饷到装备都低人一等,上面也没有帮他们说话的大将,要不是为了混碗饭吃,很多将士简直都不想干了。
起初的时候,京营军和刘宗敏的汉军还经常起摩擦,朝廷的处理结果每每都是偏袒西军,重罚京营,光脑袋就砍了几十颗,从此京营各军便明白了,他们谁也指望不上。
弘光皇帝颁下圣旨,犒赏三军准备南下,西军各营都发放了牛羊鸡鸭酒水,还有开拔银子每人五两,各个营房欢声笑意,抢钱抢粮抢娘们的呼声传到京营军的营房里,更显得这边冷清无比。
开拔银子一钱没有,酒肉也没有,甚至没个朝廷大员过来象征性的讲几句话,京营将士们好歹也是京畿拱卫之军,多少有些实力的,遭到这个冷遇,自然人人愤懑,见时机成熟,早已潜伏在军营里的细作们开始了工作…
经过再次确认,徐州方面要应付西北两面压力,暂时抽不出兵力南下,弘光朝廷终于下定决心,誓师南征,拜汉王刘宗敏为大元帅,郝摇旗为先锋官,冒辟僵为行军总管,发三万大军讨伐上海逆贼。
上海方面闻报之后,推举吴三桂为主帅,率领联军进行抵抗,一时间江南大地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之中。
吴三桂率军前出到常州一线坐镇,这场战争不同于吴三桂参加过的历次战斗,不是抵抗外虏,而是同室操戈的内战,这让他很是头疼,而且面对的敌人也很难缠,刘宗敏的风格他很熟悉,打起仗来不要命的主儿,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能摆平的,况且自己手下兵力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强大。
上海之军,有一半是莲花神教的圣兵,所谓神功护体刀枪不入,那是骗人的玩意,经过顾炎武王夫之等人的确认,刘小猫确实并非人类,而是神仙下凡,只是这神仙的年龄尚幼,各种仙法还未掌握,所以只能拉大旗作虎皮,利用现有的一些资源将其包装成莲花圣母,再运用一些小伎俩迷惑教众,让他们更加迷信,顾炎武和王夫之是何等样人,那可是一流的大知识分子,他们要想弄个邪教啥的,还不跟玩似的,于是莲花神教如雨后春笋般在江南各地茁壮成长,迅速蔓延,最终兵不血刃夺了上海。
可是南京不比上海啊,刘宗敏的兵都是不敬鬼神的粗野汉子,你跟他们讲什么莲花圣母他们才不听,你玩刀枪不入那一套人家也不认,照样大炮火铳轰过来,把仙法破了这戏就没法演了,所以这仗有点难打。
吴三桂正在发愁,亲兵来报:“大帅,有故人来访。”
吴三桂道:“何人深夜至此?”
“回大帅,是一位自称姓陈的女子。”
第十二卷 和谐 第八十八章 江山美人
不知怎么,吴三桂心中一颤,连忙道:“快让她进来。”
一名身披斗篷的女子被亲兵带了进来,帽子遮着头看不清面容,但看身形明显不是陈圆圆,吴三桂心中陡然一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女子将帽子掀开,语气有些急促,“我这里有一封信交给大人。”说着取出一个信封来。
亲兵接过信封,捏了捏,里面有个很小的东西,不似暗器,也就放心的搁在了吴三桂的桌子上,然后退回去手扶刀柄侍卫着。
信封没封口,吴三桂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看,顿时眼眶就红了,对亲兵道:“你们出去。”
亲兵知道大帅勇武,断不会发生谋刺之事,便退了出去,只留下那名女子。
吴三桂拿起桌上那只玉簪,颤声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女子道:“将军,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原来这女子是陈圆圆的丫鬟,据她说自从陈圆圆和冒辟僵复合以后,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冒辟僵就又纳了三妻四妾,冷落了陈圆圆,并且对其经常打骂,最近吴三桂挂了上海军的帅印,陈圆圆就对这方面的邸报关切起来,这更惹恼了冒辟僵,直接将陈圆圆押到阵前,要当着吴三桂的面杀掉这个贱妇,一方面给吴三桂施加压力,一方面洗雪自己的仇恨。
吴三桂听罢,神色变得复杂起来,捏着那个玉簪脸上阴晴不定,这个簪子是陈圆圆一直带着的,不会有假,这个丫鬟所说的种种情况也很象真的,至少吴三桂觉得冒辟僵就是这样寡情的汉子,思索良久,他才道:“如何才能救得圆圆。”
丫鬟道:“小姐被关押在大营深处,有重兵看押,硬抢肯定不行,只有用别的办法,我出来的时候,小姐倒是交代了一条计策,不知道将军有没有魄力去做?”
吴三桂道:“说。”
丫鬟立刻滔滔不绝起来:“小姐说了,和冒大人早年确实有过白头之约,不过上次那件事情,也算没有辜负他,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小姐看够了世间冷暖沧桑,觉得对她最好的人还是将军您,她再也不想住在繁华之地了,只想寻个没有人烟、山清水秀的地方和将军共度余生。”
“打住,本帅问你如何才能救得了人。”吴三桂打断了她。
丫鬟赶忙道:“想救人也不难,眼下战事又起,两军对垒,若是将军赢了,那小姐的性命就保不住了,要是将军输了,冒大人赢了,小姐才能可能活着,只是不知道将军愿不愿舍弃一场胜利来换小姐的命。”
吴三桂一只手在椅子上有节奏的磕着,眼睛盯着那丫鬟,道:“继续说。”
丫鬟道:“将军英武过人,两军开战自然颇有胜算,为此冒大人甚为忌惮,怕影响了自己的前程,若是将军送一个胜仗给他,他自然会将小姐奉还,反正他对小姐已经没有感情了。”
吴三桂冷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鬟,本帅却不知道圆圆身边还有此等能人,这些话是冒辟僵教你说的吧。”
丫鬟面色不该道:“我当将军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没想到和冒辟僵一样,都是薄情人,荣华富贵面前就忘了红颜知己,男人啊,全都一个样,可怜我家小姐还以为将军和那冒辟僵有所不同呢。”
丫鬟一再提到冒辟僵,激起了吴三桂的怒火,他一拍桌子道:“少提那个懦夫,今夜你先在此留宿,待本帅想好对策再说。”
见吴三桂主意已定,丫鬟也不再多说,听从安排去了。
虽然两军开战,但是战线之间并未象边疆那样分明,两边都是乡里乡亲的,来往还算方便,经过一夜深思熟虑,吴三桂终于答应营救陈圆圆,丫鬟带了回信立刻赶回城外的弘光军大营,下午又赶了回来,这次带来一个确切的消息,冒辟僵答应约见吴三桂。
约见地点是常州城外运河边,地势开阔,不易埋藏伏兵,双方都能放心,吴三桂依约带着二十名骑兵来到约定地点,只见对面也来了数十骑,为首一人正是冒辟僵。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吴三桂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但他毕竟是统驭数万人马的大将,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就恢复了常态。
双方隔着运河站定,运河虽然不宽,但是想纵马跳过去也不可能,双方都有火铳弓箭,人数也相等,谁也不会趁这个时候动手。
冒辟僵队伍中有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身段窈窕,一身素白,看到熟悉的身影,吴三桂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圆圆。”
来者正是陈圆圆,只见她撩开面纱,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吴三桂,随即又将面纱放下,吴三桂不由自主纵马向前走了两步,一直走到运河边上,战马嘶鸣着不肯前进他才醒悟过来。
见吴三桂失态,冒辟僵心中就有数了,他隔河喊道:“吴将军久违了,咱们之间的恩怨暂且放到一边,今日做个买卖如何?”
吴三桂沉声道:“讲。”
冒辟僵道:“你助我夺取上海,事成之后我放圆圆跟你走,你们两人远走天涯,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饶是吴三桂心中记挂着陈圆圆也忍不住出言讥讽:“冒大人打的一手好算盘,你当上海这几万兵都听吴某一个人的号令么?我们遥遵的可是监国大人,若是吴某一败再败,哪还有带兵的资格,早被夺职了,还帮你夺取上海呢,简直做梦,再说了,就算我能帮你夺了上海,你们一统江南,自然鸟尽弓藏,哪还有我的活路,怕是到时被你冒大人一刀杀了也未可知呢。”
冒辟僵哈哈大笑道:“我当吴三桂是响当当的汉子呢,原来畏首畏尾和市井小人别无二致,也罢,既然你信不过我,我也不强求你,一句话,常州府换陈圆圆,你干不干?不干咱们就此别过,你和陈圆圆来世再见吧。”
恰在此时,陈圆圆又掀开了面纱,一双大眼睛望着吴三桂,没有说任何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就看了那么一眼,面纱依旧放下,但吴三桂依然听到了陈圆圆心底的那一声叹息。
一个声音在吴三桂心中响起:别放过这次机会!能不能挽回她的心,就看这一次了。”
“好,我答应你!”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冒辟僵听了嘴角浮上了一丝微笑,一甩额前的散发,道:“吴将军果然爽快,这里是我定下的计划,你依计而行便是。”说着让人将一封信绑在箭上射了过来。
这事就算谈成了,冒辟僵拨马要走,吴三桂忽然喊道:“且慢!”
冒辟僵一怔,转头道:“吴将军这就要反悔吗?”
“不是…我想…我想和圆圆说句话。”
冒辟僵心中稍定,一指陈圆圆道:“去见见吴将军,别乱说话。”
陈圆圆催马向前,掀开了面纱,双眼竟有些红了,对着河那边的吴三桂低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女人家的声音小,但是风把这话带到了吴三桂的耳畔,一霎那他的心里也是一酸,随即挺胸道:“为了你,便是江山社稷放在眼前我都可以放弃…”
相对无言,唯有泪两行,秋日的运河畔,黄花枯草,见证着这感人至深的一幕。
弘光朝廷的南征大军由冒辟僵的京营军和刘宗敏的汉军组成,京营军的粮饷兵器都是二流水平,战斗力也远不如汉军,所以冒辟僵想打个胜仗,也好提高自己在弘光朝廷中的位置,这年头,官职已经不顶事了,能让腰杆子硬的只有军队,能打的军队。
冒辟僵向刘宗敏提出,自己负责主攻常州,汉军只需要依计行事,打下常州双方平分便是,刘宗敏老大的不高兴,心道小冒发疯了么,面对吴三桂就连汉军都不敢说有必胜的把握,你小小一个书生怎么这么大的胜算,等冒辟僵把计策说了刘宗敏等人才哈哈大笑起来,刘宗敏开心的眼泪都出来了,拍着冒辟僵的肩膀笑道:“小冒,你真是太有才了!这样的计策都能让你想出来,俺们这些老粗不如你啊。”
冒辟僵连忙说不敢当,双方议定了具体行事方案他才离去,这边刚走,那边郝摇旗就啐了一口在地上:“呸,连自己婆姨都能卖出去,这也是读书人!”
刘宗敏哼了一声:“摇旗,你不懂,女人如衣服,穿旧了就扔,我看姓冒的不简单,咱以后得防着他点。”
过了两日,郝摇旗提兵来攻常州府,吴三桂派遣手下一员大将出城迎敌,一万军健雁翅排开,真是兵强马壮,常州守军精锐可谓倾巢而出。
现在的战法已经和数年前大有不同,两军交战,火器为先,野地浪战尤以排铳为主,就是士兵排成三层横阵,以此概略瞄准朝对方射击,谁也撑不住谁就败,两边隔了老远就开始射击,一时间阵前硝烟弥漫,汉军前排倒了一大片,后面就不稳了,有人丢了火铳掉头就跑,当官的也不阻拦,反而也跟着逃命,硕大一个军阵转眼就垮塌,几千人马望风而逃,这边常州府的军队自然是以降胜勇追穷寇,发一声喊,大军压上直追了过去。
一时间常州城外的兵马走了个干干净净,可转眼间又有一支军队开过来,看旗号是弘光朝首辅冒辟僵的人马,常州府城门紧闭岿然不动。
冒辟僵羽扇纶巾,一副世外高人打扮,端坐马上指着城门高呼:“还不快快开门。”
话音刚落,城头上一阵响动,显然是有人发难,紧接着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冒辟僵羽扇一挥:“冲!”
大军长驱直入。
第十二卷 和谐 第八十九章 强奸不成反被日
常州一带地势平坦,稍有能打伏击的好地方,但是少有并不代表没有,城北十里处便有一处丘陵,山上是密集的松林,适合藏兵,山下一条小河,虽然不是很宽,但是淹死人也已经足够。
汉军的伏兵就藏在这密林里,五千精兵都是从西北带来的老油条了,他们个个都是马步战皆精的好手,上下收拾的利利索索,绑腿扎的紧紧地,腰刀,火铳,弓弩,长枪一应俱全,郝摇旗站在山顶,透过繁茂的松枝望着下面的景象,远处烟尘滚滚,分明是大军开到,郝摇旗咧开大嘴笑起来:“姓冒的有两下子,敌军中计了。”
当诱饵的也是刘宗敏的人,这个活干的可不舒心,西北的汉子哪有让人打的抱头鼠窜的道理,可是演戏就得演全套,既然是诱敌深入,就得演得像一点,他们把盔甲兵器旗帜都扔了,在前面跑得不紧不慢,和追兵若即若离的,引得那些不知死活的上海军一直来到伏击圈附近。
“传令下去,准备开战,这次把贼兵精锐一锅烩了,看他们还有什么猴跳?”郝摇旗摸着自己坚硬的胡子茬再次笑起来。
这次他们带来不少引火之物,猛火油,炸弹之类的,准备搞一次火攻,把上海军烧死在这山下,只要把前面的“溃兵”放过去之后,山上就立刻发难,小炮火铳火箭齐发,再把猛火油泼下去,任他们有神仙庇佑也逃不出手掌心啊,这一次是赢定了。
眼看伏击圈就是眼前,溃兵们跑得飞快,迅速逃进小山和河流之间的凹处,就等着追兵杀进来再回马一击了,可是让他们奇怪的是,追兵竟然在伏击圈外驻步不前,火铳兵就地卧倒开始做出防御的架势。
郝摇旗在山上也纳闷了,举起的手一直没放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看出来什么端倪?现在要是冒冒失失冲出去可没有胜算,他在犹豫,在考虑,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就像夏日晚上的蚊子般令人不快,郝摇旗抬头望去,只见南边飞过来黑压压一群大鸟。
这玩意可了不得,名为飞天神翼,要人老命的家伙啊,郝摇旗认识动力翼伞,这种犀利兵器南京库房里也有,可是属于高精尖武器,硬是找不到人操纵,所以就没带出来,南边忽然出动这个玩意,莫非是冲着我来的?
郝摇旗脑子还算快,大叫一声不好,弟兄们快扯呼,可是已经晚了,动力翼伞的速度多快啊,转眼就飞到了山上,纷纷投下炸弹。
炸弹带着凄厉的哨音砸到小山上,当即引起冲天火光,这可不是一般的炸弹,因为树林密集,寻常的爆破弹威力很受影响,所以翼伞挂架上全是燃烧弹,混杂了锯末、猛火油的炸弹威力强的令人恐惧,再加上山上松林密集,松树本身就含有油脂,容易着火,这下郝摇旗的兄弟们都变成烧猪了,一个个哭爹喊娘到处乱窜,他们预备的杀戮武器此时也变成了杀害自己的帮凶,火焰冲天,爆炸不断,一时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先前那支充当诱饵的部队正准备发起回马一枪呢,却被此时的境况吓呆了,算计别人呢,没想到被别人算计了,这事上哪说理去啊。
正彷徨呢,几架动力翼伞冲他们飞过来了,炸弹迎头抛下,当即炸翻一片,原本还在犹豫的士兵们发一声喊,四散奔逃,这回可是真的溃败了。
再说常州城这边,冒辟僵的大军呼啸而入,冒辟僵本人则留了个心眼,带着一队人马待在城外,他要等大局已定再进城,以防有变。
吴三桂这个蠢材,圆圆给他点好脸色他就晕了,真是幼稚,他真以为事成之后我会把圆圆给他么,哼!等常州到手就宰了他以绝后患。冒辟僵狠狠地想。
正想着心思呢,忽然城内一阵聒噪,密集的火铳声和人喊马嘶响起,透过城门看去,刚进去的军队显然被人伏击了,靠近城门的一些人正拼死地往回逃,可是城门上的千斤闸砰地一声落下,将他们逃生的希望彻底灭绝,甚至有一个人被千斤闸压成了两截,身子在城外,双腿还在城内,人还没死,哇哇乱叫着往外爬,身后带着一溜血痕,肠子流出去老远。
冒辟僵看的触目惊心,整个人都傻了,忽听一声怒吼:“冒辟僵!”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但见城头之上一员虎将顶盔贯甲正对他怒目而视,身后大旗上书一个吴字,不是那个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吴三桂还能是谁。
吴三桂手中提着一杆精炼钢管的火铳,精度绝佳,面对刻骨的仇人,他端起火铳,将冒辟僵的脑袋锁进准星,一扣扳机,子弹带着一个心碎男人的仇恨飞向冒辟僵。
按理说冒辟僵是躲不过去的,可是这年头火铳精度和射程毕竟有限,加上距离确实太远,所以子弹只是从冒辟僵的头顶上飞过去了。
虽然没命中,但也也冒辟僵吓得够呛,子弹把他的纶巾打掉了,头发也散开了,头皮火辣辣地疼,冒辟僵心慌意乱,调转马头就跑,此时城内正忙着收编满地的降兵,也无法开城追击,只好看着冒辟僵落荒而逃。
刘宗敏活了将近四十岁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冒辟僵出的好计策不但没能拿下常州府,还葬送了自己好几千精兵,连郝摇旗都烧得像个猪头,侥幸被部下救回,不过眼看是没几天活头了。
“姓冒的这是玩我呢!”刘宗敏恶狠狠地吼道,一双环眼扫视一周,忽然抽出腰刀道:“弟兄们跟我走,宰了姓冒的为摇旗报仇!”
冒辟僵也吃了大亏,自家的班底全折损在常州城内了,剩下不过几百军卒,也都是老弱病残,常州既然大败,不用说汉军的伏兵也吃不了好果子,冒辟僵越想越气,冲到陈圆圆所在的营帐,一脚踹开门。
陈圆圆见冒辟僵一脸狼狈神色,忙道:“冒郎,这是怎么了?”
冒辟僵恨恨道:“还不是拜你的老相好吴三桂所赐!来了个将计就计,反咬我一口,哼,看来人家心里根本没有你啊。”
陈圆圆顿时哭的梨花带雨,这事儿她实在觉得委屈,她本不愿见吴三桂,是冒辟僵逼着她去见,现在失败了又跑来责怪自己,还算个什么事啊。
但是看到爱郎生气,陈圆圆还是柔声道:“冒郎,都是妾身不好,打败了咱们重整旗鼓再打便是,不是还有刘宗敏他们么,只要别气坏了你的身子便好。”
冒辟僵冷哼一声,背转身去耍酷,忽然听到外面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闷雷一般,一个亲兵面色苍白地冲进来道:“冒大人不好了,汉军打过来了。”
冒辟僵心道不好,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只见刘宗敏带了一队人杀气腾腾的过来,自己这边的兵弁哪里敢拦,眼见就要来到近前了。
这是想要我的命啊!冒辟僵的冷汗都下来了,正好帐篷边拴着一匹胭脂马,是陈圆圆的坐骑,一匹性格温顺的母马,冒辟僵急忙解开缰绳翻身上马。
陈圆圆也听见了喧闹走出来观看,妇道人家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当场吓得花容失色,两腿都软了。
冒辟僵还算有良心,一把将陈圆圆抱到马上,纵马疾走。
“狗日的骑马跑了,给我追!”刘宗敏一声大吼,部下们四下寻找战马,所幸马厩就在左近,找了十几匹没备鞍子的马来,刘宗敏带着十个马术精湛的部下便追了过去。
冒辟僵本是一介书生,马术自然不佳,再加上这匹胭脂马负重能力较差,载着两个人明显跑不快,听到后面马蹄声响,冒辟僵心急如焚,怀中的陈圆圆吓得紧紧抓住他的衣襟,眼泪直流,搞得冒辟僵心中上火。
这个女人不吉利啊,就是因为她,牵连自己好几年不能入仕,还是因为她,自己的儿子被人摔死,又是因为她,明明能打赢的仗变得惨败,现在又是因为她,连逃生的机会都变得渺茫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罢!罢!罢!
冒辟僵一咬牙,将陈圆圆扔下马去,看也不看就绝尘而去,胭脂马陡然卸掉了重压,自然速度加快,一溜烟的跑了。
刘宗敏等人的马匹没有鞍具,自然操控能力下降,再加上记挂老营,也没想一追到底,现在看到冒辟僵马上掉下来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顿时都勒马停下。
一见陈圆圆,原本怒气冲冲的刘宗敏脸上又笑开了花:“这是冒小儿家里养着的那个婊子吧,生得果然俊俏,罢了,就当是冒小儿留下抵债的吧。”
陈圆圆是江南名妓,秦淮头牌,哪里见过刘宗敏这样的粗汉,虽然从马上摔下来撞得头晕眼花,但是神智还算清楚,看到一个虬髯大汉向自己走来,立刻掩住胸口道:“你别过来,我家相公是内阁首辅,他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屁内阁,还不是老子手上的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你知道老子是谁么?老子可是响当当的汉王。”刘宗敏一个饿虎扑食就上去了。
本来是想掳回营寨再享用的,可是陈圆圆的尖叫激起了刘总哨的性欲,他等不了那么久了,当场就要将陈圆圆正法,都是自家兄弟也没啥避讳的,刘宗敏一边撕扯着陈圆圆的衣裙一边呵呵笑道:“小的们,这回老子不吃独食,人人有份,都尝尝冒阁老内眷的风味。”
众军齐声叫好,都吞咽着涎水注视着陈圆圆白花花的大腿,去没注意到远处的兵营已经燃起了大火。他们干这个很有传统,按照资历大小排成一队,都把裤腰带解了眼巴巴地等着,那边陈圆圆的尖叫声已经嘶哑了,不论是在吴家还是冒家,都是众星捧月一般的伺候着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啊。
“刘宗敏,陈圆圆再贱,也轮不到你上吧。”一个声音悠悠地响起。
第十二卷 和谐 第九十章 失心疯
刘宗敏刚褪下裤子正要办正事呢,听见有人叨扰,急忙抬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硬生生留下了抱憾终生的病根,从此不举了。
为啥呢,很简单,吓得。
旁边一个小土坡上,一人叉腰扶刀,一身半旧红战袍,正威风凛凛地看着他,不是当今大明监国刘子光还能是谁。
刘宗敏到底是刀口上爬了多少年的猛将,知道自己中伏了,也顾不得已经被脱得精光的陈圆圆了,匆忙提起裤子向旁边的战马奔去。
刘宗敏穿的是老式勉裆裤子,裤腰极肥,腰带是一根三寸宽的布带子,足有六尺长,要绕一会子才能把腰带系好,此时哪有时间从容系裤子,只能一手提着裤腰狂奔。
“砰砰”两铳都打在刘宗敏脚底下,吓得他蹦起来,不敢乱动了,那十个汉军士兵也在火铳的威逼下举起了双手。
“刘子光,你这是趁人之危,老子不服!有种单挑。”刘宗敏小眼睛一眨,叫嚣起来。
“也好,有日子没活动筋骨了,正好拿你练手。”刘子光把火铳抛给部下,跳下土坡向刘宗敏走来。
刘宗敏趁这个空当赶紧把裤子草草系上,又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大刀,一晃刀背上的铁环,哗啦呼啦直响,“你要是打不过我,得放我走。”
刘子光笑道:“好说,都随你。”
刘宗敏知道生死就在这一刻了,紧握大刀猛扑过来,右手中的大刀砍过去,左手却悄悄伸到腰后去摸火铳。
刘总哨这点伎俩哪里逃得过刘子光的眼睛,刀背向上一磕,将大刀磕飞,又顺势向下一劈,将刘宗敏的左手掌整个劈了下来。
刘宗敏右手虎口开裂,左手直接就被砍掉了,鲜血直冒,他却硬挺着不叫出来,反而坐在地上笑起来:“来吧,来杀老子吧,老子这辈子没白活,当过王称过霸,祖坟上也冒青烟了,值了!”
刘子光道:“你倒是条汉子,不过我不会杀你,现在世道不同了,不兴滥杀俘虏的,就算杀你也是有司审判后处决,我不会动用私刑的。”
刘宗敏一听汗都下来了,心说你现在砍了我倒还痛快些,又是过堂又是明正典刑的,还不难受死,你刘子光的事迹俺们又不是没听说过,那可是善使酷刑的主儿啊。
事到如今就由不得他了,刘子光的士兵们扑上来将刘宗敏以及其他俘虏都绑了起来,押着他们往回走。
再看陈圆圆,吓得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用撕烂的衣服遮挡住自己的胴体,惊恐地看着刘子光。
刘子光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贱人,你也有今天,过两天让木匠做个木驴给你用,看你还发贱不。”
陈圆圆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刘子光讥笑道:“你要回哪个家?吴家还是冒家?他们两人可都不要你了。”
陈圆圆忽然止住哭声,眼神迷茫道:“我家在哪里?我是谁?你又是谁?”
“大帅,这婆娘怕是疯了。”一个部下凑上来说道,“我们老家有个浪货就是这样,被奸夫抛弃以后就谁也不认识了。”
疯了?抑或是失忆了?对于陈圆圆来说这倒是个最好的结局,刘子光让人把自己的斗篷取来扔在陈圆圆身上道:“披上,跟我走,我知道你家在哪里。”
刘子光是从徐州飞过来的,那支强大的空军就是他带来的,现在的动力翼伞已经和以往大有不同,简直可以称之为飞机了,以前每架只能载员一人,武器也很有限,操控也不便利,现在大型翼伞已经装上了软木整流罩,能进行略长行程的奔袭了,乘员也增加到两人,飞行员和武器操作员分开,大大增强了作战效能。
刘子光驾到,吴三桂自然就要把指挥权让出来,即使他想献城也有心无力,这人心里要是藏了事脸上就会不自觉地表现出来,吴三桂不过二十来岁,还没修炼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刘子光看他脸色有异便留了个心眼,晚上摆了酒宴请他吃酒散心,酒酣耳热之后,吴三桂自然就将心事吐露。
按理说这个事很丢人,不过在刘子光面前吴三桂也不觉得丢脸,和陈圆圆的事从始至终刘子光就是知道的,找他排解心事再合适不过了。
果然,刘子光听了以后就打了包票,绝对会把陈圆圆给抢回来,于是两人将计就计,定下毒计歼灭弘光帝的军队。
郝摇旗的伏兵被歼灭,冒辟僵的京营军也逼降了大部,趁着敌人新败,心慌意乱之时,常州城内的大军倾巢而出,直扑城外大营,一举将敌人击溃,正好此时冒辟僵和刘宗敏相继都出去了,大营里没有主心骨,岂有不败之理。
刘子光知道冒辟僵这小子聪明,见势不妙肯定会先逃窜,所以带了一些人驾机飞到他们后面去堵截,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没有堵到冒辟僵,不过却把刘宗敏逮个正着,顺便还把陈圆圆给救了。
这一仗打的畅快淋漓,伤亡极小就把南京军的主力给解决了,汉军伤亡上万,被俘数千,连汉王刘宗敏都被俘了,京营军更是全军尽墨,除了冒辟僵只身逃亡之外,竟无一人漏网,此战之后,南京城就形同虚设了,只需率兵进城便是。
就连刘子光也没料到这一仗打的如此轻松,其实仔细想起来也是正常,江南百姓哪个不是心向着监国大人,自从四月事变以来,就分风风雨雨的没个消停,老百姓早就恨极了诸如魏忠贤、刘宗敏、冒辟僵这些人,他们的失败正是大势所趋。
刘子光宣布休整三日再进兵南京,有些江南父老就问了,为何不趁着大胜的声势长驱直入,刘子光笑道:“穷寇莫追,狗急了还跳墙呢,此时进攻多少会有些伤亡,三日以后不用我们进兵,南京城头自会竖起降旗。”
刘子光到底不是以前的刘子光了,举手投足都带着王霸之气,就连说话都这么自信,也难怪,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众人却都叹服监国大人的睿智,感慨监国大人用兵如神决胜千里,颇有当年诸葛孔明之风范。
其实大伙心里是想说曹操的,天下大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能说啥,改天换地已经是情理之中了,不知道多少江南士子暗地里在考虑新的国号和年号呢,准备择机向监国大人进言,也好博个出身。
次日,上海方面来人劳军了,领头的便是莲花圣母,尊讳就不是一般人敢提的了,不过大伙都知道,圣母她老人家姓刘,是监国大人屋里头的人。
监国大人牛啊,把圣母都收了房,这让莲花神教的教众们如何接受,事实上这个担心是多余的,教众们开心着呢,圣母和监国大人关系密切,说明监国大人是圣公啊,莲花神教的地位还不水涨船高,从江南地方教派变成国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常州城锣鼓喧天,鼓乐齐鸣,莲花圣母在教众的簇拥下开进城内,刘小猫是越吃越胖了,被人捧得也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些神仙风姿,只是偶尔会呲着牙傻笑,让人见识到圣母奶奶平易近人的一面。
接受常州教众膜拜完毕,圣母移动莲步进了监国大人的行辕,看见许久不见的刘子光就在眼前,刘小猫旋风一般跑过去,一个箭步就窜到刘子光身上了,吊着他的脖子想荡秋千,无奈刘小猫个子越来越高,这秋千是万万荡不起来了。
刘子光伸手一掐,小猫腰上全是结结实实的肥肉啊,禁不住苦笑道:“这圣母咱们不当了,再当下去还不胖死你啊。”
这可不是玩笑话,莲花神教的历史任务已经完成,再壮大下去未免控制不住,毕竟这个教派是建立在迷信的基础上,对社会的发展有害无益。
一句话就解散神教也不现实,毕竟群众基础已经打的很好了,不过这难不倒刘子光,让人散播圣母是下凡救助大明百姓的,现在任务完成重回天庭便是,刘小猫不过是肉体凡胎,圣母上身而已,反正本来造神的几个老夫子就在自己手里,想怎么说还不是一句话,倘若有那别有用心之人想借着神教的幌子骗钱骗权,那是没门,监国大人杀起人来可从不手软,不差他们几个。
大军在常州停了三日,南京方面果然传来消息,弘光伪朝,降了。
刘宗敏的汉军倾巢出动,留下镇守的兵马不过千余,而京营军还有三千之众,这些人可不比汉军,家小都在京城,对政治形势把握的也很正确,刘宗敏兵败被俘,冒辟僵只身逃回,难道还要跟着他一起顽抗不成?现在就是反正的最好机会!一时半会都晚不得,若是监国大人的军队趁机杀过来,连弃暗投明的机会都没了。
这些人都是鬼精鬼精的,早和城外的反抗力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股反抗军和吴三桂刘小猫他们有所不同,并不属于刘子光派系,而是属于四六不靠的一种人,前任南厂提督孙纲,锦衣卫副指挥使许三皮,率领着手下健儿一直在南京城外游击。
两边搭上线,当夜就摸进城去把冒辟僵给抓了,把弘光皇帝也给赶出皇宫,囚禁在福王府里,军队上街巡逻整顿治安,将城市布置一番,就等着监国大人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