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嫔,这玉佩从何而来?”太后笑着问道。

莫说是旁人,连她瞧着也觉得这玉佩很是不俗,因此才要问个清楚。

而此时,皇后的脸色已有些白了,浑身竟然不可抑制的轻微颤抖起来,皇帝更是一脸凝重,他看着皇后与魏凝儿,似乎有了一丝明悟。

“怎么可能?”傅恒远远的看着那玉佩喃喃自语,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启禀太后娘娘,是嫔妾的额娘给嫔妾的!”魏凝儿哪里敢说这玉佩是她亲阿玛所留,毕竟…她的身世是个秘密,决不能让人知晓她不是魏清泰的女儿,而且…魏家也绝对拿不出这样的玉佩来。

“你额娘?”太后微微蹙眉。

“皇后…。”就在此时,皇帝却发现他身边的皇后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还不断的冒细汗。

“娘娘…。”若研也是一惊。

“传太医!”太后急声道。

“皇后!”皇帝却见皇后已然晕了过去,脸色大变,随即将她抱起身来便往外走。

大殿内一下子便有些乱了,众嫔妃也是神色各异。

魏凝儿脸色也有些难看,可此时她也不敢起身跟上去,怕太后寻她的麻烦。

“你们都退下吧!”太后似乎也有些累了,挥挥手道。

“太后娘娘,嫔妾…。”魏凝儿有些踟蹰的看着太后。

“你也回去吧,今日之事不必放在心上,哀家虽然因你受皇上专宠而担忧,也想过要除去你,不过那也是一时气急,却也不必和你耍心思来害你!”太后有些凝重的说道。

“是!”魏凝儿微微颔首:“嫔妾告退了!”

“太后娘娘,您就这般放令嫔娘娘走了?”绿沫有些不敢相信。

“再追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显得哀家在逼一个嫔妃认罪一般,哀家累了,扶哀家回寝殿坐上片刻!”太后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

“是,太后娘娘!”绿沫应了一声,便与秋嬷嬷扶着太后去了寝殿。

“娘娘,也不知那绿沫是如何办事的,她从富察府将齐氏带入宫后,不是禀明娘娘,齐氏说令嫔的确与傅恒有私情吗,可齐氏为何又说了那样的话!”回到逸梦轩后,暮云才有些不快的说道。

“本宫曾经听闻富察府这个二夫人可是个愚蠢之极的人,可今日一瞧…倒是小看了她。”娴贵妃冷笑道。

“可绿沫她…。”

娴贵妃轻轻摇首,打断了暮云,笑道:“你一定要记住,绿沫始终是太后的人,是死去的慧贤皇贵妃的人,如今咱们和她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别把她给惹急了!”

“是,奴婢知道了,可…主子您大费周章,如今却毫无所获。”暮云有些不甘心了。

“毫无所获吗?也不见得,有的事儿,是要许久才能看出来的,不过…往后必须小心些,若是被太后娘娘知晓是本宫在后头推波助澜,本宫便全完了!”娴贵妃眼中满是凝重。

“主子放心,这事任谁也抓不到把柄来!”暮云胸有成竹的笑道。

而此时,碧水云天中,皇后已醒了过来,只是她神情有些恍惚,就连皇帝和她说话,她也不应声。

“皇上,您先回去吧,臣妾想一个人静一静!”半响,皇后脸上才露出了勉强的笑意。

皇帝沉吟了片刻,才微微颔首离去了。

皇后静静的坐在床上,许久才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来,那是一个通体碧绿的凤凰翡翠玉佩,竟然和方才魏凝儿那个几乎一摸一样。

“初夏,去把令嫔唤来!”皇后深吸一口气,才将初夏叫进寝殿吩咐道。

“是,娘娘!”初夏应声而去。

魏凝儿本就担心皇后,此刻正在殿外候着。

“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屈膝道。

“把你的凤凰玉佩拿来,本宫想瞧瞧!”皇后将自个的玉佩紧紧握在手中,脸上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是,娘娘!”魏凝儿立即将荷包里的玉佩呈了上去。

“你也累了,去歇着吧,有事本宫会命人去请你,这玉佩本宫随后会让初夏给你送去!”皇后低声道。

虽然魏凝儿察觉到皇后似乎有些不对劲,却也不敢多问,便退下了。

待魏凝儿走后,皇后才将两块玉佩拿在手中,若是她没有看错,这两块玉佩应是同一块玉石所雕刻而成的,唯一的不同便是玉佩后面的字,她的那一块刻着“月汐”两个字,而魏凝儿的却是一个“凝”字,渐渐的,皇后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

那年…是雍正五年,至今为止,皇后还记得,大年初一那一日,阿玛给了她这个凤凰玉佩,只因再过几月她便要入宫选秀了,阿玛说,她是他最宝贝的女儿,只有这样玉佩才能配得上她,可她却从阿玛那儿瞧见了另一个玉佩,和给她那个是一摸一样的,便多问了一句,这是给妹妹月盈的吗?

阿玛却告诉她,月盈不过是庶出,哪里能和她一般,她也未曾多问了。

可就是那个春日,阿玛卒了,她的天仿佛一下子塌了下来,再过两月她便要奉旨入宫选秀,没有了阿玛的庇护,她知晓自个的命运,虽然出自名门,最终也只会被赐婚给一般的宗室子弟,或是成为嫔妃。

就在她绝望之时,是她的伯父马齐庇佑了她,让她有机会给众位娘娘们阅选皇子福晋,最后才嫁给了四阿哥。

那一年是她生命之中最为坎坷和最为幸运的一年,阿玛死了,失望之余,却柳暗花明,嫁给了还是皇子的皇帝,从而母仪天下。

但她却永远忘不了,那玉佩是阿玛送给她最后的东西,也是最宝贵的东西,她一直贴身戴着,从未取下来,这连皇帝也是知晓的。

可如今…另一个玉佩却出现在了魏凝儿身上,还刻着她的名字,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她却不敢相信。

“崔嬷嬷,你亲自去魏府,传雪莹入宫来!”思虑许久,皇后才下决心要将此事弄个明白。

黄雪莹见崔嬷嬷亲自宣她入宫,再听崔嬷嬷说了宫中的情形之后,已然知晓了皇后唤她入宫是何意,她却并未有丝毫的担忧和害怕,反而打从心中欣喜不已。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黄氏低眉垂首到了皇后跟前,恭声道。

皇后定定的看着黄氏,半响才道:“雪莹姐姐…当初,额娘不顾本宫苦苦哀求,硬是将你赶出了富察府,从小习惯你在身边,突然便没有了,本宫甚至不吃不喝,想让额娘将你找回来,可她告诉本宫,你勾引了阿玛,本宫不信…后来额娘也因误会了你而自责不已,可…那玉佩怎么会在凝儿那里,你告诉本宫,凝儿到底是谁的女儿?”

黄氏看着皇后,半响闭上了眼睛,在心中喊道:娘娘,请您原谅我骗了您,骗了所有人,可只有这样,凝儿才能在这后宫之中活的更好,有了您真心的庇护,她才能一辈子安安稳稳,这是我这个做额娘的对她唯一的补偿。

“皇后娘娘,凝儿的确不是魏清泰的女儿,而是您的阿玛李荣保的女儿,可…当初臣妾在富察府时从未勾引过大人,凝儿的出生只是一个意外,臣妾也无力改变这一切!”黄氏语中满是惶恐。

第二百一十八章 杀鸡儆猴

“她真的是阿玛的女儿!”皇后震惊之余,也有些疑惑,随即问道:“可你那时早已嫁给了魏清泰,难不成你和本宫的阿玛偷偷私会,你们…。”

见皇后生气了,黄氏连忙道:“娘娘不要误会,请听臣妾解释!”

“你说!”皇后沉住气道。

黄氏微微颔首,沉吟片刻才道:“那年冬日,腊月里,老爷身子有些不适,因同在内务府当差,加之私交甚好,您的阿玛李荣保大人便来府上看望他,老爷本无大碍,是多年的老毛病了,因此并不放在心上,便与大人多喝了几杯,臣妾当时就伺候在旁边,后来大人醉了,老爷便让臣妾吩咐丫鬟伺候大人在府上歇着,臣妾那时也喝了几杯,头晕目眩的便回屋歇着了,可不知怎的,第二日清晨一醒来,臣妾便发现大人睡在身边…。”黄氏说到此双眼通红,语中满是哽咽。

皇后闻言,怔住了,半响才道:“你何时告诉阿玛的?”

黄氏颤声道:“那时凝儿尚在臣妾腹中未到两个月,臣妾便告诉了大人,没曾想,大人没过多久便逝世了,那玉佩是大人留给臣妾腹中孩子的,大人说,若是个女儿便将玉佩给她,若是儿子便让臣妾留着。”

皇后闻言沉默了,许久才道:“本宫知道了,这事你先别和凝儿说!”

“是,皇后娘娘!”黄氏微微颔首。

“冤孽啊!”皇后忍不住颤声道。

“娘娘!”黄氏惴惴不安的看着皇后。

“你跪安吧。”半响,皇后才魂不守舍的说道。

“是,娘娘!”黄氏看着皇后如此伤神,心中很是不忍,却不敢将实情告诉她,为了保护凝儿,她如今只有如此了,更何况…这不是多年前便计划好的吗?从李荣保手里拿到玉佩那一刻起,她便知晓一切不能回头了。

“娘娘,对不起!”黄氏在心中喊道,泪眼朦胧的看了皇后一眼,这才退出去了。

魏凝儿并不知晓皇后传了她额娘黄氏入宫,此时正在醉心苑中思索着要如何将那些她不信任的奴才们给打发走,亦或是给众人一个教训。

“冰若,让小易子去把咱们宫中的奴才都唤到前殿来,本宫有话要说!”沉吟片刻,魏凝儿才吩咐道。

“是,小主!”冰若应道。

过了约莫一刻钟,奴才们全都到了前殿。

“小主万福金安!”

“起来吧!”魏凝儿一抬手,笑道。

“谢小主!”众人谢了恩,这才起身了。

魏凝儿定定的看着他们,半响才道:“本宫思前想后,身边实在不需如此多的人伺候着,你们自个想想,若是要走,本宫还能给你们一个好的去处!”

“娘娘!”众人大惊,又跪了下去。

“娘娘,奴才不走!”

“娘娘,奴婢不走!”

魏凝儿闻言,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不走也不勉强你们,不过…本宫身边出了这样的事,足见那吃里扒外的人也是有的,本宫也不知你们是忠心于本宫,还是暗地里害本宫。”

“娘娘,奴才衷心娘娘!”众人又是一阵惶恐立即表示忠心。

魏凝儿对小易子使了个眼色,小易子会意,立即将程良给带了进来,一脚将他踹到了地上。

“小主万福金安!”程良的手被绑住了,却也猛地磕头。

“程公公如此大礼,本宫倒是承受不起,本宫好端端的回来了,你很是失望吧,你身后的主子更是失望吧?”魏凝儿冷笑道。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主子今日是要杀鸡儆猴。

“小主,奴才的主子只有小主您,奴才断然不敢背叛小主!”程良吓得浑身直发抖。

“少给本宫装糊涂,程良,本宫告诉你,若是你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本宫便命人砍去你的手脚赶出宫去!”魏凝儿猛地沉下脸来,喝道。

程良被吓到了,一个太监若是被砍去手脚赶出宫只怕会被活活的饿死,亦或是一辈子做乞丐,何止一个惨字了得。

“小主,奴才招,奴才都招,粗使宫女佩雪的确是奴才杀的,可奴才没有背叛小主啊!”程良颤声道。

“你为何要杀她?”魏凝儿厉声喝道。

“小主…都是奴才该死,奴才也是逼不得已的,奴才前几日和内务府那群狗奴才赌输了银子,小主您不知道,是他们出老千故意诈奴才的,可…奴才在那欠条上按了手印,后来…还不上…他们说要禀明小主,奴才本就惹小主厌弃,若是小主您知晓奴才做了这等事,定然会将奴才赶出去的,恰巧那日有个小太监给了奴才一包银子,说与佩雪有仇,让奴才杀了佩雪银子便是奴才的,若是不杀,便要闹到小主跟前,奴才也是没有法子。”程良哭喊着说道。

魏凝儿闻言,久久不语,程良此人虽然喜欢仗势欺人,且爱贪小便宜,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可如今竟然被人牵着鼻子走,还杀了佩雪,当真是可恨,但魏凝儿却更想知晓,到底是谁在后面推波助澜。

“小主,依奴才所见,定然是有人故意给程良下的圈套,程良平日里就爱小赌,但也是和咱们宫里的奴才,用几个碎银子玩玩,并不打紧,从不敢出去玩。”小易子有些凝重的说道。

“是是是,易公公说的不错,小主,是那群狗奴才硬是拖着奴才去的,奴才一连几日都赢了很多银子,没曾想最后却输的血本无归,还欠下了许多债!”程良赶紧说道。

“小易子,本宫让你去内务府问那日送木瓜过来的是哪个太监,你打听清楚了吗?”魏凝儿沉声问道。

“启禀小主,奴才去问了,这事太后娘娘与皇上也早就派人询问了,可那小太监一口咬定他送去的就是番木瓜,无论慎刑司的人如何用刑审问,他也不认罪。”小易子恭声道。

“看来…问题是出在了咱们宫里的佩雪身上。”魏凝儿神色间满是凝重:“只可惜她死了,这宫里的事儿,一旦人死了便死无对证,久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小主,那这该死的奴才如何处置?”小易子指着程良问道。

魏凝儿冷笑道:“程良,你嗜赌如命,为了银子杀了佩雪,还险些让本宫与宫里的人都将性命搭了进去,你说本宫还能饶了你吗?”

“小主,奴才也是逼不得已的,求小主饶命,奴才能帮小主找到那个出银子买佩雪性命的小太监,求小主让奴才将功折罪!”程良一听魏凝儿如此说,便知自个性命不保,惊吓之余立即想出了这个法子保命。

魏凝儿冷笑道:“蠢货,你以为那小太监你还能找到吗?”

“小主开恩啊!”直到此时,程良才知自个的处境有多糟。

“小易子,将他给本宫送到慎刑司去,杖责五十,若是他还能捡一条命,便赶出宫去,若是打死了便丢到乱葬岗去喂狼!”魏凝儿对小易子吩咐道。

“是,小主!”小易子立即将吓得瘫软在地的程良给拖了出去。

魏凝儿看着个个都面露惊惧的奴才们,笑道:“你们都看清楚了,若是想离开的本宫不会阻拦,不过,若谁再敢吃里扒外,程良就是下场,往后本宫只要发现任何人有二心,定然不会轻饶了去!”

“是,小主!”众人应道。

魏凝儿挥挥手:“下去吧!”

“是!”众人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青颜的伤势如何了?”魏凝儿这才问道。

“启禀小主,太医说了,只要细心调养便无大碍,只是伤的有些重,一个月内兴许无法下床,奴婢已让人守在她身边日日伺候着了。”冰若恭声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这事不算完,无论如何,本宫定要揪出幕后黑手来!”

冰若凑到魏凝儿耳边低声道:“小主,依奴婢看,此事就是娴贵妃在背后使坏,那日若不是暮云故意将奴婢叫走,如何会出那样的意外,更何况宫里能只手遮天的怕就是她了,奴婢听宫里各处的奴才们说,娴贵妃出手最是大方了,打赏给内务府、御膳房、广储司那些奴才们的银子很多。”

“往后不要胡说,毕竟咱们没有证据,她既然能拿那么多的银子收买奴才,也是瞒不住的,咱们先看着吧,总有一日会有机会的。”魏凝儿说到此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主,皇后娘娘派人请您过去!”静绮进来恭声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便带着她们直奔碧水云天。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屈膝行了个万福。

“过来!”皇后笑着对魏凝儿挥了挥手。

“是!”魏凝儿这才疾步走到床边看着皇后,急声道:“娘娘你身子如何了?”

皇后拉着她坐在自个身边,柔声道:“本宫不碍事,已经宣太医瞧了!”

“娘娘,可否让嫔妾瞧瞧七阿哥!”自打七阿哥出生,魏凝儿还从未见过呢。

“不急,他睡下了,稍后本宫让嬷嬷抱来给你瞧瞧!”皇后说罢,将魏凝儿的玉佩递给了她,笑道:“你好生收着。”

第二百一十九章 铤而走险

魏凝儿接过玉佩放进了荷包里,抬起头时却发觉皇后正愣愣的盯着她看,不由得一怔,正欲开口,皇后的手却轻轻的抚着她的脸,眼里闪动着泪光。

“娘娘您怎么了?”魏凝儿一头雾水的看着皇后。

“没事!”皇后摇摇头,将初夏唤了进来,吩咐道:“初夏,去让嬷嬷将七阿哥抱来给令嫔瞧瞧!”

“是,娘娘!”初夏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了。

皇后看着魏凝儿逗着七阿哥,看着她那张与自个有几分相似的脸,泪水一滴滴落了下来。

若是在从前,偶然得知阿玛在外面有私生女儿,兴许她完全不会放在心上,可如今不同往日,而凝儿更不一样,这孩子入宫五年来与她及其亲近,她本就可怜凝儿的身世,可怜她自小受了诸多的苦楚,如今猛然知晓了凝儿竟然是她的妹妹,她更是心疼不已。

魏凝儿并未察觉到皇后的异样,等她逗了七阿哥一会,见时辰差不多时,便给皇后行了礼,回去了。

皇后的心完全不能平静下来,而此时已回到富察府的傅恒亦然,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脑中一直出现那个凤凰玉佩。

“妹妹吗?”半响,傅恒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虽然此刻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在告诉他,她是他的妹妹,这是最好的结局,起码以后…他可以用兄长的身份去关心她保护她,可是…他为何会这样的痛苦与不甘?

“傅恒…。”若研在书房外轻轻唤了一声,半响,见里头毫无动静,虽然很是担心,但她也明白此刻她不能去打扰他。

虽然,若研并不明白为何从宫里回来傅恒便将他自个关在书房里。

福隆安出生后,她与傅恒之间那层隔阂似乎在慢慢消散,可…她却明白,她始终没有进入傅恒心中,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

叹息一声,若研离开了书房,回到了正厅,却见齐芳已然侯在那儿了。

若研接过惠嬷嬷呈上来的茶,看着齐芳,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齐芳,从即日起,你可以离开你的小院子出入府中,不过…若是再敢使坏,我保证你一辈子也别想离开那个小院子!”

“是,谢夫人!”齐芳双唇紧咬,立即回道。

在那僻静的小院子里住了半年,连下人们也不搭理她,都快憋死她了,如今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自然不能再惹怒了夫人。

若研也未曾料到齐芳今日竟然这般的识大体,御前未曾失言,不过…只要不是蠢货,便知晓自个应该如何回答,旁人再给你多少好处又能如何?若是傅恒因此遭了罪,富察家将不复从前,而她齐芳…又有什么好下场呢,只怕更会失去一切。

到了五月里,皇后的月子坐满了后,娴贵妃自然也不能再代替皇后掌管后宫了,虽然心中诸多的不舍,可她却也未曾表露在脸上。

看着众位嫔妃们离去后,娴贵妃脸上露出了悲戚的笑容:“从明日起,她们便不用来给本宫请安了,反而是本宫,又得去拜见皇后了!”

“娘娘为何不争上一争,太后娘娘可是心疼娘娘您的!”暮云在她身边低声道。

“争?名不正言不顺,如何去争,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本宫让皇上很是厌恶,若是再因此事与皇后冲突,往后本宫只怕是寸步难行了,而太后娘娘…她对本宫好,这是没错的,可…你以为太后娘娘她什么也不知晓吗?近日来她对本宫不冷不热的,兴许早已查出了蛛丝马迹,上次对付皇后陷害令嫔的事,只怕她已然心中有数了,往后…本宫必须韬光养晦,吩咐宫中的人,不许给本宫惹麻烦。”娴贵妃说到此眼中满是凝重之色。

“是,娘娘!”暮云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了,片刻后又走进殿来,低声道:“娘娘,绿沫来了!”

“让她进来吧!”娴贵妃一听暮云提起绿沫,便有些头疼了。

“奴婢恭请娴贵妃娘娘金安!”绿沫屈膝福身。

“起来吧,暮云,赐座!”娴贵妃笑道。

“谢娘娘,奴婢还是站着吧!”绿沫笑了笑这才道:“上次绿沫答应娘娘,帮娘娘说服太后娘娘,去富察府里请那二夫人入宫,那日的确是奴婢的失误,没曾想到那齐氏竟然出尔反尔,反咬一口,不过…奴婢也是照娘娘的意思去做的,娘娘可是答应奴婢了,若是奴婢帮了娘娘,娘娘便会告诉奴婢,当初慧贤皇贵妃被谁害死的,娘娘您不会忘记吧?这都过了一月了,奴婢想,娘娘您应该思虑周全了,便来请娘娘示下!”

娴贵妃轻咳一声道:“本宫的确答应了你,可…本宫说出来只怕你不信!”

“娘娘是说,害皇贵妃旧病复发的是皇后娘娘?”绿沫笑道。

“是!”娴贵妃微微颔首,脸上满是凝重。

绿沫却冷笑道:“娘娘,这奴婢可不敢相信,如今…旁人不知,但奴婢可是知晓娘娘您多么想取皇后娘娘而代之,自然巴不得有人替您除了她。”

娴贵妃轻轻摇首:“既然你这般的忠心皇贵妃,那…许多事,她也该告诉你了,多年前…她腹中的孩子便是被皇后娘娘的二阿哥给害死的,那时二阿哥还小,不小心碰了皇贵妃,她难产后孩子胎死腹中!”

绿沫闻言,半响才微微颔首:“这事儿…奴婢知晓。”

“那你可知晓皇后娘娘的二阿哥是谁害死的?”娴贵妃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