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小主,辰时三刻了,太后娘娘派人来传小主去长春仙馆!”冰若忧心忡忡的看着魏凝儿,低声道。
魏凝儿却并不急,让冰若与青颜给她梳洗了一番,又细细的装扮了,这才坐上了肩舆往长春仙馆去了。
后宫众嫔妃均在,魏凝儿并不意外,虽然她不知太后为何想要除了她,可她知晓,今日她想要脱身,只怕难了,为今之计只有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太后到底要如何吧。
“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魏凝儿躬身问安。
太后并未叫她起身,而是对身边的绿沫道:“去瞧瞧皇上是否要下朝了,请皇上来!”
“是,娘娘!”绿沫应了一声便去了。
“令嫔,昨夜哀家派马仁毅去杀你,你可知为何?”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魏凝儿,冷声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是因嫔妾险些害了皇后娘娘!”魏凝儿恭声回道。
“是…虽然你是无心之失,可也害了皇后,不过,皇后既然无碍了,哀家自然也会查明是谁想要害皇后且嫁祸于你,还你一个清白!”太后说到此,眸色一沉。
“嫔妾谢太后娘娘!”魏凝儿闻言,却不悲不喜,规规矩矩的谢了恩。
“你起来吧!”太后语中未起一丝的波澜。
“是,谢太后娘娘!”魏凝儿却知此事并不算完,太后应该是在等皇帝吧。
而碧水云天之中,若研正抱着七阿哥,轻声哄着他,昨夜,虽然后来她也去了碧水云天,却因皇帝一直陪着皇后,她未能进去请安,因此便回了富察府,今儿个一早,傅恒去上朝,她便请人禀报后,来了皇后这儿。
“娘娘,七阿哥长的可真像皇上!”若研脸上溢满了笑意。
“皇上也这么说,若研,改日你将福隆安抱进宫来给本宫瞧瞧吧,好些日子没见,那小家伙长大了不少吧!”皇后笑道。
“娘娘,福隆安总爱哭闹,还是等他再大些臣妾再抱进宫给娘娘瞧瞧,免得扰了娘娘清净。”若研一想起自个那没日没夜啼哭的儿子,便有些心疼,有些无奈。
皇后伸手从若研手里抱过了七阿哥,随即笑道:“算算时日,福隆安也快三个月大了吧!”
“是,娘娘!”若研恭声道。
就在此时,初夏却进了寝殿,恭声道:“启禀娘娘,富察府里的惠嬷嬷来了!”
当初皇后便赐了惠嬷嬷出入宫禁的令牌,若是富察府有事便让她即刻进宫禀报皇后,而今日若研入宫并未带上她,而是让她留在了府里照看着,她此时却入宫来了,定然是有急事。
“快让她进来!”皇后眼中顿时有了一丝凝重。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惠嬷嬷给皇后请了安,又福了福身道:“夫人吉祥!”
“惠嬷嬷你怎么来了?”若研看着惠嬷嬷,眼中满是疑惑。
“启禀娘娘、夫人,今日一早夫人走后不久,太后娘娘的旨意也到了,请了二夫人入宫,奴婢瞧着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姑姑似乎在和二夫人说着什么隐秘之事,但也不敢离的太近,待她们走后,奴婢便进宫来了!”惠嬷嬷恭声道。
“太后娘娘为何要请齐芳入宫?”若研百思不得其解。
皇后却沉下脸来,冷声道:“太后娘娘也不知怎的,想置凝儿与死地,昨日还来质问本宫,傅恒与凝儿之间是否有私情,难不成…。”皇后说到此微微一滞,随即失声道:“难不成她派人去富察府带走了齐芳就是想让齐芳说出此事?”
若研也是脸色大变,急声道:“那齐芳可不是省油的灯,加之她似乎很恨凝儿,若是她真的说出不利的话来,那岂不是要害了凝儿害了傅恒。”
“来人啦,摆驾长春仙馆!”皇后也急了。
“娘娘,您昨夜才产下皇子加之身子受损,不能去啊!”崔嬷嬷急了。
“是啊,娘娘,您如今还在月子里,不能出去的!”若研也劝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 急转直下
“你们不必再说了,如今没有何事能比的上傅恒与凝儿的性命重要,若本宫不去,他们出了个好歹,本宫一辈子也不能安心!”皇后此时心中担忧不已,恨不得立即到长春仙馆去,唯恐迟了分毫。
“娘娘您小心!”若研与初夏一道扶了皇后起身,穿好衣衫后略微梳理了便急急忙忙赶往长春仙馆,此刻,若研也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皇后身上,毕竟…齐芳若是将当年的事儿都说出来,傅恒与凝儿就危险了。
而长春仙馆之中,魏凝儿却无比镇定的坐在椅子上,甚至还与身边的嘉妃低声说笑起来。
“妹妹,要小心啦!”嘉妃在她耳边低声道。
“姐姐放心,妹妹自有主意!”魏凝儿笑道。
嘉妃微微颔首,心中却颇为吃惊,今日之事,明眼人一下便能看出这是故意针对令嫔的,而她,却还能谈笑风生,嘉妃不明白,她为何这般的有恃无恐,不仅仅是此时,似乎…除了皇后难产,她就没见见令嫔着急过,即便太后那日下旨要赐死她,她也是镇定自若,这番气度,倒是让嘉妃感叹不已,若是换了她,只怕是做不到的。
难不成令嫔真的仗着皇帝与皇后的宠爱而有恃无恐吗?只怕不是,这宫中靠得住的永远只有自个。
过了一阵子,皇帝才到了,众人立即起身行礼。
“皇上万福金安!”
“平身!”皇帝今儿个心情似乎很好,脸上满是笑意。
“令嫔回来了,朕方才还说去醉心苑瞧你,此番让你受委屈了,朕已然命人去追查,定然会还你清白!”皇帝一抬眼便看见了魏凝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而此时,长春仙馆正殿外头,皇后与若研已然到了。
“傅恒,你怎么在这儿?”若研看着侯在外头的傅恒,吃惊极了。
“下了朝后,太后娘娘派了她身边的奴才前来传我,说是有事要询问!”傅恒低声道。
“傅恒…。”皇后定定的看着他,半响才道:“小心!”
傅恒闻言,心中一颤,立即明白太后召他前来所为何事,猛的一握拳头,已然下定了决心。
“你可别乱来!”若研扶着皇后往里走,却也不忘回过头叮嘱傅恒。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那略显尖细的通传声在大殿内响起。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立即躬身行礼。
“皇后你怎么来了?”皇帝大惊,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扶住了她。
皇后扶着皇帝的手,微微屈膝,恭声道:“皇额娘万福金安,皇上吉祥!”
“朕送你回宫!”皇帝眼中满是担忧。
“皇上!”皇后紧紧握住皇帝的手轻轻摇头。
“既然皇后要留下,皇帝便允了吧!”太后不咸不淡的说道。
皇后看着太后,眼中已有了一丝冷意,这些年来,她一直对太后恭敬有加,也从来不敢拂了她的意思,只因上次要册封皇贵妃一事,她站在了纯贵妃一边,不愿支持娴贵妃,太后便生气了吗?如今…竟然想要动傅恒,想要动富察家,是否…是在教训她,可…这样的教训她承受不起,也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傅恒,伤害富察家。
待皇帝扶着皇后在自个身边坐下了,太后才道:“皇帝,有件事,哀家不想瞒着你,昨夜,你下旨将令牌打入冷宫送回紫禁城后,哀家曾派了马仁毅赐鸩毒给她!”
皇帝闻言,握着皇后的手猛地一紧,随即看着坐在下方低眉垂首的魏凝儿,心中不禁一疼,半响才道:“皇额娘这是为何?”
太后轻轻端起茶杯,笑道:“皇帝,哀家早就说过,宫中最为忌讳的便是专宠,昨夜那样的情形,皇后危在旦夕,哀家岂能容下她,虽然哀家太过心急了,不过也是忧心皇后,被气急了所致,不过,幸好未曾酿成大错!”
“臣妾谢皇额娘如此厚爱,只是,皇额娘心疼臣妾,便该找到了行凶之人,而不是处置令嫔,她是无辜的!”皇后心中冷笑不已,照太后这番说,倒是因为她才给凝儿赐鸩毒的,只可惜啊,她承受不起这番恩宠。
“真凶哀家自然会派人找的。”太后柔声道。
“谢皇额娘!”皇后微微颔首,心中对太后的怨恨却前所未有强烈,赐鸩毒啊,太后一旦狠下心来,还真是无人可挡呢,此时她故意将此事说起来,到底有何目的?
“皇帝身边的侍卫们倒是个个忠心,丝毫不将哀家的懿旨放在眼中,拼死保护令嫔,傅恒更是英勇。”太后说到此见众人皆脸色大变,随即笑道:“来人,宣傅恒!”
皇后娇躯一颤,险些失态,皇帝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此时此刻,皇帝心中的愤怒也是前所未有的。
太后私自下懿旨要赐死魏凝儿,在皇帝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即便是傅恒救了魏凝儿,皇帝心中也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庆幸,庆幸他救了她,否则…此刻他见到的凝儿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一想到此,皇帝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
“奴才傅恒恭请太后娘娘金安,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傅恒打了个千恭声道。
“傅恒昨夜倒是英勇,几箭便射死了哀家身边好些奴才。”太后看着傅恒笑道。
“奴才惶恐,请娘娘赐罪!”傅恒虽很是恭敬,但拳头却紧紧握着,压抑着自个心中的戾气。
“哀家倒是要赏赐你,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护住了令嫔,只怕现在早已酿成大错了。”太后说到此话锋一转:“不过,昨夜你为何会出现在那儿?”
立于皇后身后的若研深怕傅恒会说出不利的话来,随即福了福身,朗声道:“启禀太后娘娘,昨夜傅恒与臣妾听闻皇后娘娘难产便连夜进宫想要觐见,在外头却无意瞧见了马公公带人追令嫔娘娘,臣妾与令嫔娘娘有旧,心忧不已,这才求傅恒跟上去瞧了。”
太后见若研插话,心中很是不快,却也未曾呵斥,随即笑道:“皇帝,哀家也是为了你好,才多问了几句,这后宫众位嫔妃,可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以免给我皇家抹黑。”
“皇额娘说的是!”皇帝笑道,可任谁也看得出皇帝此时很是不快。
“来人啦,将富察府的二夫人请上来!”太后突然笑道。
“是!”绿沫应了一声,片刻后便将人领了进来。
齐芳这一辈子都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她竟然还能面圣,见到皇帝,见到宫中的众位主子们,此时她显然很是紧张,连行礼问安也是有些断断续续的。
“不必害怕,起来吧!”太后见她身子微微颤抖,随即笑道。
“谢太后娘娘!”齐芳谢了恩,这才立于一旁。
“哀家听闻,令嫔未入宫之前在富察府住了一年,二夫人还记得吗?”太后不咸不淡的问道。
上次太后去质问皇后之时,也只有皇帝与娴贵妃在,后宫众人可是不知晓的,此时一说,个个脸上神情各异,有的惊诧,有的窃喜,有的担忧…。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记得,那时候令嫔娘娘被魏家人欺负,性命垂危,大人碰巧路过那儿,巧合之下,将她救回府中!”齐芳说到此,便听到了众多抽气声,心中冷笑不已,随即又笑道:“大人那时入宫做了侍卫,一月也不能回府一趟,哪里顾得上许多,将人带回府便交给了惠嬷嬷,他也早就将此事抛诸脑后了,惠嬷嬷知晓令嫔娘娘的额娘与皇后娘娘有旧,便入宫求见娘娘,娘娘才让惠嬷嬷收留了令嫔娘娘。”
皇后与若研闻言,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若研深知齐芳这人是很刻薄很奸诈的,不过,此时看来她却不蠢。
“如此说来,是皇后的意思!”太后笑道。
“启禀皇额娘,正是臣妾的意思!”皇后微微颔首道。。
“你们也知晓,令嫔现在是嫔妃,她曾住在朝中重臣的府里,哀家总得弄个清楚明白,免得往后听见闲言碎语,令嫔,哀家这样做也是为你好,以免往后有人拿此事威胁你,戳你的脊梁骨!”太后看着魏凝儿笑道。
“是,嫔妾谢娘娘!”魏凝儿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哀家听闻令嫔在富察府时,可是极为厌恶二夫人的,有一次还将你与你所生的福灵安推入冰窟窿里,可有此事?二夫人明白哀家是何意吧,知晓什么便说出来,也让众人弄个清楚明白!”太后对齐芳吩咐道。
“是太后娘娘!”齐芳微微颔首,随即抬头看了魏凝儿一眼,又瞧见皇后身后的若研正瞪着她,那样子仿佛要将她生生捏碎似地,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竟然也有一日能威胁到她们,曾几何时,因为她们,她受尽了羞辱,可此时此刻,她们心中是害怕的,是惊恐的吧,能有一日让她们感受到曾经的她是如何痛苦,如何无助的,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愿天下所有的妈妈节日快乐,身体健康。】
第二百一十六章 疑云散
但此时此刻,她多想看着这两个女人死,可是…她却不能看着傅恒出任何的意外,那是她从小伺候的少爷,那是她从小便仰慕钦佩深深爱恋的人,即便他对她不屑一顾,即便他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可…她却不能伤害他,哪怕粉身碎骨,她也不会。
绿沫在富察府时,问什么她都照实回话,为的便能被带入宫中面见太后,为的便是能在众人面前与他相见,须知…她被禁足在那小院子里,已有半年未曾见到他了,日日对他的思念,对儿子的思念已然快要将她折磨疯了。
齐芳看着身边的傅恒,眼眶微微湿润,随即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令嫔娘娘当初在富察府时,臣妾不过是个丫鬟,连侍妾尚且不是,可…令嫔娘娘对嫔妾与福灵安是最好的,她住在宜兰园中,从未离开那园子半步,臣妾与惠嬷嬷均能作证,令嫔娘娘与大人似乎只在那年上元节见过,不过,那时臣妾与福灵安不小心落入冰窟窿之中,大人急急赶来,将臣妾母子救起便回了,臣妾斗胆说句不该说的话,大人与令嫔娘娘之间从未有瓜葛,还望太后娘娘与皇上明断!”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看着身边的绿沫,心中很是疑惑,心道,这齐芳此刻说的为何与绿沫所禀报的不一样。
绿沫更是脸色大变,特别是她瞧见娴贵妃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心中更是一突,头一次受了她的吩咐办事便办砸了,往后如何才能取得她的信任?
“既是如此,哀家如今也算是明白了,往后宫里可不许再有任何闲言碎语,否则哀家定然不会饶恕!”太后也放下心来,她是决不允许任何人秽乱后宫的。
“是,太后娘娘!”众人立即应道。
太后微微颔首,随即看着魏凝儿笑道:“令嫔,哀家倒是冤枉你了,不过,哀家这也是想查清楚,也是为了你好,不过,昨日马仁毅在你寝殿里搜出了一些药丸,他去之时,你宫里的宫女青颜竟然还一个劲的往肚子里吞,不过,索性还有几粒保存了下来,哀家很是好奇,到底是何物,能让她如此,便请了太医查验,来人啦,把李太医他们给哀家宣进来!”
而一直镇定自若的魏凝儿,此时脸色虽然未变,可手里的丝帕却是被她紧紧的捏住,手心也冒出了细汗。
她身后的冰若更是垂下了头,无尽的担忧几乎瞬间便淹没了她,此时若是被查出来了,皇上定然会大怒,到时候主子可就危险了。
“李太医,郑太医,你们告诉哀家,这药丸有何功效?”太后看着两位太医笑道。
“启禀太后娘娘,这药丸有避孕之效用!”为首的李太医恭声道。
“麝香丸…。”太后脸色猛的变了。
不仅是太后,在坐众人个个闻之色变,特别是后宫嫔妃,看着魏凝儿,脸上都有些惊惧了。
“令嫔,你好大的胆子,你说,这是要给你用的还是给旁人用?”太后勃然大怒。
然而,未等魏凝儿开口,李太医又道:“启禀太后娘娘,这不是麝香丸,麝香丸若是长期服用,便会不孕,而这药丸里面只有少量的藏红花、浣花草与留行子罢了,有避孕只功效,却不会如同麝香丸那般损伤身子。”
“令嫔,这药丸从何而来!”太后沉声喝道。
皇帝此时此刻也是拳头紧握,他对魏凝儿之恩宠,这几月来后宫之中无一人可及,可她却未曾有孕,难不成便是服用了这药丸?她竟然不想要孩子,为何?皇帝心中怒火滔天,却也强忍着没有发作。
魏凝儿站起身来,走到大殿正中,微微屈膝道:“启禀太后娘娘,臣妾想问马公公,昨夜他去搜查之时,可是真的从青颜手中夺来的?”
“马仁毅!”太后低声喝道。
“启禀太后娘娘,奴才的确是打了那青颜一掌,这才让她吐了出来,其余的全被她给吞了,奴才不敢有半分的假话,这事宫里的小太监们均可以作证!”马仁毅恭声道。
魏凝儿却道:“太后娘娘,那时嫔妾已奉旨前往紫禁城,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也被马公公给控制了起来,这时候有人若是想要趁机嫁祸嫔妾,那嫔妾也定然百口莫辩。”
皇后虽不知内情,却是站在魏凝儿这边的,笑道:“皇额娘,此事事关重大,还需好好查个清楚,不能马虎!”
“去把那青颜传进来!”一旁的皇帝冷声道。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便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去传。
过了一会,浑身是伤的青颜便被两个太监驾着胳膊给拖了进来,她的脸青紫一片,衣衫上,那斑驳的血迹早已干涸了,可却刺痛了魏凝儿的心,她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太后娘娘为何要对她动刑?”魏凝儿深吸一口气看着太后,语中甚是有了一丝质问。
“怎么,哀家不能教训一个刁奴?”太后的脸也沉了下来。
魏凝儿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决然,随即恭声道:“太后娘娘常年礼佛,慈悲为怀,可娘娘您为何总是对嫔妾下狠手,嫔妾自问入宫以来对太后娘娘您敬爱有加,从不敢在娘娘面前丝毫的不敬,娘娘…与朝中大臣有私情,在宫中私自使用避孕的药丸,这些罪名,臣妾担不起,太后娘娘您高高在上,想要臣妾的性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何必拐弯抹角,可您要嫔妾死,也要让嫔妾死个清楚明白。”
事到如今,魏凝儿已然是破釜沉舟了,这药丸之事被坐实了,虽然不至于被赐死,可…她却会彻底的失去皇帝,想到此,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心竟然微微发疼。
“你放肆!”太后闻言勃然大怒,指着魏凝儿,喝道:“你竟然说哀家这是在故意嫁祸于你,当真是…气死哀家!”
她身为太后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她的确想要除去魏凝儿,却也不会强行将莫须有的罪名加给她。
“皇帝,这就是你宠爱的人,你瞧瞧她,如此的气焰嚣张,连哀家也敢质问,真是反了!”太后看着皇帝,语中满是责怪。
“令嫔,给太后娘娘认错!”皇帝看着魏凝儿,沉声道。
魏凝儿怔怔的看着他,心中一痛,这才低声道:“臣妾知错,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还来不及发作,皇帝却笑道:“皇额娘也不必与她计较,是朕太过纵容她,朕自会训斥于她。”皇帝说到此话锋一转:“青颜,你倒是说说,这药丸从何而来,你为何要吞下去?”
太后冷笑道:“这个丫头可是嘴硬的很,昨夜哀家问她,她竟然一个字不说,哀家气不过这才派人用刑,不过,哀家已然派嬷嬷验身了,她还是完璧之身,这药丸并不是她用的!”
“小主!”青颜却向离她不远的魏凝儿爬去。
魏凝儿眼中闪动着泪光,快步上前蹲下身将她抱在怀中,颤声道:“青颜,你照实说,告诉太后娘娘与皇上,这药丸是从何而来!”
此时此刻,青颜心中焦急不已,原本她还想说这药丸是她自的,可…她却是完璧之身,这药丸却是有避孕之效,如今该如何是好?
魏凝儿却抬起头看着太后与皇帝,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启禀皇上,嫔妾宫中的确有私自配送的药丸,那是嫔妾的额娘托富察府的惠嬷嬷带入宫给嫔妾的,说是有助孕之效,太后娘娘也知晓,宫中众位姐妹们,又有谁未曾让娘家人送这些药入宫,嫔妾并不懂得医术,不知这药丸竟然会被人掉了包,也不知是昨夜被换了,还是早就被换了去。”
众人闻言,皆沉默了,片刻后,嘉妃笑道:“太后娘娘,令嫔说的没错,臣妾也曾经让人私自送了偏方入宫,宫中众位姐妹,有谁不想德蒙圣宠,怀上龙种,臣妾只听闻有人想要害旁人生不出孩子来,却从未听说后宫哪位姐妹不想自个有孩子,更何况,一出事,令嫔宫里的粗使奴才便被人杀了,这便是有人故意在她宫中安插了人,想害她!”
如今嘉妃有孕在身,即便她说出她曾经让人送偏方入宫之事,也不会受到处罚,更何况后宫众嫔妃,有谁未曾做过这样的事儿?此时也不敢落井下石了。
“嘉妃妹妹说的是,依臣妾看,便是有人故意调换了令嫔寝宫的药丸,否则以妹妹近日来的宠爱,怕早已有孕了!”纯贵妃也笑道。
“皇额娘,有人竟然在宫中做这样歹毒的事儿,当真是可恨,臣妾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皇后甚为气愤的说道。
“既然是助孕之药,那青颜为何要吃?”太后沉声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这毕竟是臣妾让额娘私自送入宫的,并未记下,一旦被查出,臣妾…。”
魏凝儿话音未落,太后却笑道:“说到未曾记下,哀家倒是从令嫔宫里得了两个内务府从未有记录的宝贝,令嫔便说说从何而来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柳暗花明
绿沫在太后的示意下,吩咐身边的小宫女将托盘呈了上来,掀开了红布。
“这紫玉镯子并不是宫里的,是从何而来的?”宫中之物,无论是主子打赏亦或是嫔妃之间互相赠送的,皆有记录可查,恰好魏凝儿这两件东西都极其贵重且无处可查,不得不让人怀疑。
“启禀太后娘娘,这紫玉镯子是陆贵人所赠!”魏凝儿恭声道。
“陆贵人?”太后微微蹙眉:“陆贵人似乎也没有此物啊!”
陆云惜立即起身,跪到了魏凝儿身边,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这都是嫔妾的不是,宫中规矩,嫔妃入宫是不能带任何物件的,可这紫玉镯子是嫔妾额娘所赐,嫔妾当初才偷偷带入宫中,镯子是一对的,嫔妾手上还有一只,另一只,因嫔妾与令嫔交好,便赠与了她!”陆云惜说罢挽起袖口,露出了手腕上所戴的紫玉镯子。
太后微微颔首,对身边的秋嬷嬷使了个眼色,秋嬷嬷立即细细的查看两只玉镯,半响才道:“启禀太后娘娘,这两只紫玉琢是一块上好的紫玉石打磨而成,且应是同一人打磨和雕花的。”
“太后娘娘,嫔妾自知有罪,请太后娘娘责罚!”陆云惜恭声道。
太后微微颔首:“既然已戴在身边多年了,便留下吧,以后切莫再犯!”
“是,嫔妾谢太后娘娘!”陆云惜倒是没有料到太后会饶了她,立即恭声道。
这时,绿沫又将另一个托盘上的布给掀开了,露出来一个通体碧绿翡翠玉佩来,那娇艳欲滴的翠色极其难见,宫中贡品中都难以见到如此通透的翡翠,更难得一件的是,那玉佩的形状竟然是一只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
“好难得的翡翠凤凰玉佩!”一直默不作声的娴贵妃有些惊叹的说道。
“是啊,嫔妾也是头一次瞧见,没曾想令嫔还有这等不俗之物。”怡嫔故作羡慕道。
而嘉妃等人却有些担忧的看着魏凝儿,不敢多言。